《富贵列车》是洪金宝为数不多的多线叙事的片子。
如果香港电影当年多些这种尝试,香港电影新浪潮的势头就可以延续的很远,而不至于昙花一现。
也许香港电影也会像好莱坞一样出现新好莱坞,有更多的徐克、许鞍华,彻底改变香港电影。
所以即使没有90亚洲金融危
《富贵列车》是洪金宝为数不多的多线叙事的片子。
如果香港电影当年多些这种尝试,香港电影新浪潮的势头就可以延续的很远,而不至于昙花一现。
也许香港电影也会像好莱坞一样出现新好莱坞,有更多的徐克、许鞍华,彻底改变香港电影。
所以即使没有90亚洲金融危机,97大事件,香港电影也会在90年代后期极速衰退,因为他们没有新东西了。
从《富贵列车》中就可以看出来,开头四条线并行,只是坚持了不到半小时就回归到了单线叙事的功夫喜剧的老套路上,至此插科打诨到完。
而且片中尽显小家子气与寒酸相,一部大投资、多明星的西部片竟然连一处大场面都没有,镜头也尽是中全景,几乎没有远景和航拍,因为香港这个弹丸之地没有那么多大地方任电影随意发挥。
如果《富贵列车》能够在内地取景拍摄,这部电影的质量绝对会再上好几个台阶,也不至于一个镇子只有几户人家,一个远景扫过去,一览无余,那种大漠孤烟直,万径人踪灭的气势恢宏在香港是拍不出来的。
80年代中期,港片正处“尽皆过火,尽是癫狂”的鼎盛时期,还能容忍不断地重复,《富贵列车》上映后只是败给了《英雄本色》,但一部两地合拍的《南北少林》就轻易打破了港片的票房格局。
可港片看到这种变化之后又做了什么?一味地跟风,把一种类型拍到死,导致其他类型消失或沦为小众。
李连杰火了就使劲拍功夫片,群星戏有钱赚就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但这种模式也不是什么创新,而是复古七八十年代。
港片的繁荣是工业化的结果,港片的日渐式微也是繁荣带来的不思进取的必然结局,因此不要人云亦云的怨怪97之后再无港片了。
看完真几把郁闷,这是传记连续剧不是编故事,难道韩先楚的一生还不够传奇,需要你这个傻逼编剧在这里胡编乱造,而且编的故事还非常不高级。你知道吗韩先楚的革命领路人吴焕先牺牲的时候才28岁,你找个大叔来演。你知道吗新开岭战役韩先楚开创了我军第一个以纵队副司令指挥两个纵队作战的历史。你知道吗锦州战役配水池和大疙瘩两个重要据点都是韩先楚指挥三纵打下来的,韩先楚还率领三纵在白山黑土之间打下了旋风纵
看完真几把郁闷,这是传记连续剧不是编故事,难道韩先楚的一生还不够传奇,需要你这个傻逼编剧在这里胡编乱造,而且编的故事还非常不高级。你知道吗韩先楚的革命领路人吴焕先牺牲的时候才28岁,你找个大叔来演。你知道吗新开岭战役韩先楚开创了我军第一个以纵队副司令指挥两个纵队作战的历史。你知道吗锦州战役配水池和大疙瘩两个重要据点都是韩先楚指挥三纵打下来的,韩先楚还率领三纵在白山黑土之间打下了旋风纵队的威名。你知道吗海南岛战役如果不是韩先楚坚持打三番五次向军委建议,现在海南岛就是第二个台湾。你知道吗当38军在朝鲜战场打出万岁军美名的时候就是韩先楚以志愿军副司令的身份在38军军部坐镇指挥。你知道吗江青咬牙切齿的说出过军中有两霸,一是韩先楚,一是许世友,却拿韩先楚没有办法。你知道吗许世友上将最佩服的将军就是韩先楚,因为韩先楚有勇有谋。什么都不知道你在这里胡编什么,韩先楚这样最具传奇色彩的人物都能被你这个导演和编剧拍成这样,骂你都是浪费我的口水。韩先楚是中国现代战争史上最好的前线指挥官,也是我心中现代战争史十大名将中排名第二的名将(第一是粟裕),更是美国西点军校军事典籍中提得最多的中国将军。亮剑中李云龙说过老子真他娘的是个天才,但在现实中李云龙的原型王近山中将跟韩先楚比就好像寒鸦比凤凰,萤火比皓月,驽马比麒麟,差得太远了,韩先楚才是战争这门艺术的天选之子。这才是我心中永远推崇备至的旋风司令韩先楚。
美国小镇婚礼故事,搭配温暖舒适的古典吉他曲做电影原声。这种温暖的小片不同于那些所谓的“小确幸”。更多的来自于人到中年单身狗的孤独感。
多数观影之人总是对某种极致的感官刺激有所偏执。爱情的悲惨与纯真,命运的坎坷,追求刺激或许是观影者的最终目的。喜剧的表现形式也是通过对社会现象的极致讽刺产生强烈的反应。这部片子基本上没什么刺激的体验,碰到一只大猫,山坡上一次不怎么来电的野炮,芳华不再
美国小镇婚礼故事,搭配温暖舒适的古典吉他曲做电影原声。这种温暖的小片不同于那些所谓的“小确幸”。更多的来自于人到中年单身狗的孤独感。
多数观影之人总是对某种极致的感官刺激有所偏执。爱情的悲惨与纯真,命运的坎坷,追求刺激或许是观影者的最终目的。喜剧的表现形式也是通过对社会现象的极致讽刺产生强烈的反应。这部片子基本上没什么刺激的体验,碰到一只大猫,山坡上一次不怎么来电的野炮,芳华不再的男女主角,中年人的碎碎念。这些所要表达的并非是某种刺激而是平庸中的日常。炮打多了也就没有了刺激,话说多了也没有了曾经的愉悦。
可能对于很多人来说,人生比的就是极致的高调,极致的愚蠢,极致的悲惨,以及极致的壮观。这部影片描绘的其实是某种日常,平庸的日常。和那些所谓的追求“中国梦”“美国梦”还有什么“伟大复兴”之类的都不一样。悲剧或许能够体现命运的沉重但却无法描绘日常中被命运所折磨的细节。爱情虽然经常被人提高或贬低到极致但却缺乏那种持续着的温暖过程。
所以哪怕自身的平庸限制了人生的平凡,也要在脑海总描绘绚丽的冒险经历。这样的做法在我们国家很常见。一句“活得精彩,活出自我”虽然可以让卓显个性成为理所应当的行为,但却容易让人迷失本性。
这部片子带来的体验,远远无法超越那些感官感受。更多的是来自对日常的体会。它并不适合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正因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所以对很多人来说,这部片子既不够惨,又不够有趣。他们得出的结论无非是过气大牌的圈钱行为。却少了很多对生活的体会。因为更多的人把追求摆在第一位,忽略了本身大多数时间里,在生活中所处的位置。
这是一部平凡的喜剧,因为它描述的是另外一种平凡与平庸。爱情本来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它理应当发生在任何一种情况下,作用在任何一种人与人之间。所以,带着三观去看片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由于忘了剧情简介,抱着对片名的主观臆断以为是超现实。人狼恶,这谁翻译的片名,虽然点了电影主题,母亲带女儿吃幼鹿,警察局片警对狼的诠释,片中一直都在不断暗示人和动物的一致性。但是对于我就误导性太强了,让一路观影充满了悬疑气氛:伤亡现场明显跟狼无关,那一定是有智慧的狼??,这片子不看简介真的有别种体验,整部自然风景也相当美,小女孩出场我还以为是个小子,反差萌,极力推荐
由于忘了剧情简介,抱着对片名的主观臆断以为是超现实。人狼恶,这谁翻译的片名,虽然点了电影主题,母亲带女儿吃幼鹿,警察局片警对狼的诠释,片中一直都在不断暗示人和动物的一致性。但是对于我就误导性太强了,让一路观影充满了悬疑气氛:伤亡现场明显跟狼无关,那一定是有智慧的狼??,这片子不看简介真的有别种体验,整部自然风景也相当美,小女孩出场我还以为是个小子,反差萌,极力推荐~
以下可能含有,剧透关于未描述情节的猜测:
丈夫被杀:这里很多没有镜头只能臆测,从反派伤口看,像是超大号陷阱所为,而片中镜头只看到两个超大号陷阱夹子,片尾误中陷阱的公差也是手脚各一,这里只能理解丈夫猎人不止两个超大号陷阱。反派实施了犯罪,不可能跑回现场,那又是怎么中了陷阱,怎么丈夫会和反派见面又会被杀掉。只能理解为,丈夫追踪技能,遭遇了歹人,却被歹人制服,歹人押送猎人回家觅食,猎人却引诱歹人误中陷阱,而歹人开枪杀之。所以受伤地点靠近家。为什么猎人会被城里崽制服,功夫抵不过手枪一个道理,人心buff帮助歹人战胜深山纯情老猎人。
不理解同一条路,为什么公差往返时只有返程才发现废弃车辆,只能解释可能这是一个环线。
从歹人案发现场看,女儿死相很惨!
有空二刷,继续发现真相
被预告吸引来的,看了第一集开头有点小失望,越往后越渐入佳境。
片头曲胡夏的声音配上演员们青春洋溢的面庞,瓦的天哪!这就是青春啊!导演不愧是拍过《那些年》的,太对味了,男女主太有CP感了,纯纯的,悸动的,演技不拉垮,就是有时候剧情有点小尬,靠着cp感支撑看下去。喜欢这种伪骨科,相伴长大,彼此世界中对方都占了很大比重的设定。配角
被预告吸引来的,看了第一集开头有点小失望,越往后越渐入佳境。
片头曲胡夏的声音配上演员们青春洋溢的面庞,瓦的天哪!这就是青春啊!导演不愧是拍过《那些年》的,太对味了,男女主太有CP感了,纯纯的,悸动的,演技不拉垮,就是有时候剧情有点小尬,靠着cp感支撑看下去。喜欢这种伪骨科,相伴长大,彼此世界中对方都占了很大比重的设定。配角们的感觉也都对,宝藏小甜剧,我爱了!
谁能凭爱意将月亮私有,江皓月这个名字,确实有清风拂雨,海上明月的调调。
从今年寒假开始看这部2014年就已经在央视黄金档上映的戏,一直到五月断断续续看完,就聊点自己的看法,第一次写剧评,难免有明显的错误和不足,敬请各位斧正。
这部剧里,对于历史中真实人物的展现(虚构人物不谈),导演很有意味地设置了几个展现层次:一、完整出现全名和形象的,如邓、华、陈、叶等人,还有剧中绝大多数外国领导人,这些人是绕不开躲不过的;二、只出现姓,如中国光学之父王大珩(剧中称
从今年寒假开始看这部2014年就已经在央视黄金档上映的戏,一直到五月断断续续看完,就聊点自己的看法,第一次写剧评,难免有明显的错误和不足,敬请各位斧正。
这部剧里,对于历史中真实人物的展现(虚构人物不谈),导演很有意味地设置了几个展现层次:一、完整出现全名和形象的,如邓、华、陈、叶等人,还有剧中绝大多数外国领导人,这些人是绕不开躲不过的;二、只出现姓,如中国光学之父王大珩(剧中称“王教授”)、国家旅游局局长卢绪章(剧中称“卢局长”)、蛇口工业区开拓者袁庚(剧中称“袁主任”);三、剧中事迹有些许改动,因此名字被导演进行“艺术加工”的,如香港维他奶公司创始人罗桂祥,剧中改成罗启明,为什么要改名字呢,假如你是罗老的后代,剧里写罗老找了个卖煎饼果子的当外甥女婿,你高兴不高兴。当然还有石油大王哈默,剧中改成哈里斯,应该也是事迹改动较大的原因;四、剧中不出现名字只出现台词和画面的,如深圳市委书记兼市长梁湘,以及当时宣传口主要负责人之一的吴冷西。(都是有点问题的人物,为避免争议,就只让你说句话吧。)
有三个出场方式极为特殊的人物。一个是真人,出现在主席台上,只有画面,而无任何台词及说明文字;另一个,即为“我儿子在那里插队时”。还有一个,是当时人日社长胡绩伟(一个真正把人日办成“人民的报纸”的社长),剧中为了不让观众想起他,不仅没出现名字,连姓都给改了(“胡”改成“慕”),惜哉。
邓在电视剧里主要几件事:一、召开科学座谈会,恢复高考;二、平反冤假错案,真理标准讨论(这两项国光都是主要执行者,就放在一起说);三、出访各国吸引外资,进行对外开放;四、推动知青返城,落实政策解决知青就业;五、支持农村搞大包干;六、香港回归问题谈判;七、参与制定历史问题决议。总体上来看,全剧叙事平淡,套路满满,基本上都是:下面的人要做什么事——领导不让做——直接间接捅到邓那里——解决了(前三十几集都是这个套路,后期比较少)。马少骅演邓,让人越看越怀念起他在《走向共和》里的孙中山来。剧中除了刻画了邓,也对他几个主要助手着墨颇多:政治上的国光,文教上的方毅、刘西尧,经济上的谷牧,农村工作上的万里,还有广东开放的推动者,炉火纯青同志。还有第二代领导集体的其他三个巨头人物:会计、木匠和花帅,剧中都在合理的地方进行了突出。可惜除了李光复老师的国光,其他人都没怎么演出来。
剧的整体基调是平庸,过于精彩和过烂的地方都不多,放豆瓣大概3星水准,私认为7.7有点偏高(不过豆瓣帝王戏历来偏高,康熙王朝9.0不吐槽了)。成本应当不高,导演应该将精力放在了应付审查上,所以至于“1979年的CoCo奶茶”之类的穿帮镜头也无需过于计较了。不过有几个地方拍得极蠢,令人哑然失笑。一是《时代周刊》总部一群人傻逼一样找邓的照片那段;二是绝大部分涉及到田源的桥段,如同看木偶戏一般;三是对撒切尔形象的塑造上,演员和导演共同努力把一个铁娘子展现得像神经病似的。撒切尔来中国前的那一段,也可以看出剧组对于英国政治体制的完全无知。普通人自己不理解政治,还想通过电视剧让普通观众看懂政治,最后就成了天桥说书,帝王戏真难。
说完坏说说好:资料掌握到位的话,一些比较春秋的细节,看着还是挺有意思的。比如11.3之前的工作会议,中南组部分,段君毅谈到“现在有的政治局委员就犯有错误,尤其是我们河南”,这句话之后没有下文,不过对当时情况有所了解的话就知道在说纪登奎;以及那个《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文章发表后,某领导亲自打电话到报社,大骂“砍旗”的电话,不翻翻资料是真不知道打电话那人叫吴冷西;还有邓见到撒切尔的第一句话,“英国的首相我认识好几个,但是他们都下台了”,这句话怎么看着都让人不可理喻,但原话正是如此。除了这些反映史实的桥段,虚构桥段里也有一处很精彩,就是华政委在抓完F4之后,说的那句“那是主席生前的部署”。有些人诟病这句话,我看来这处是史记水准,虽然在现场的人没人透露说了些什么,但是绝对合情合理。
改革八贤,剧中提到了六位,略去了任仲夷和项南。电视剧不提任的原因,应该是宣传炉火纯青的需要,讲述广东的篇幅本就嫌短,再提任实在是重复了。炉火纯青和任对广东的贡献都很大,不过各有侧重,前者主要是在冤假错案平反和出口特区设想筹划上,而做了大量实际具体工作的,是任。具体工作一向不好拍,这也是任没有出场的一个原因。项南没出场应该也是限于篇幅,不过,闽人是记得他的。
带私心聊聊国光吧。我个人来看,剧中的演员里,一实一虚,两人演得到位:李光复老师的国光,和巫刚老师的田志远。李光复老师是丝毫不愧人艺剧院和国家一级演员之名,将国光热情、正直、能干而又略带急躁的性格特点展现得惟妙惟肖。实在不能让人不联想到历史上的国光:他的头脑是聪慧睿智的,他的工作是勤勉高效的,他的襟怀是坦荡无私的,他的私德是完美无缺的,而这就是他的最大悲剧所在——这样的人是不适合作为最高领导人的。
还有一个人,我心中20世纪中国最为复杂的政治家,因为儿子的原因没有出场,可惜了。不过他的事情触及的灰色地带比较多,也确实不好拍。一些人心中的他,在80年代起的负面效果似乎大于贡献。
再讲讲虚构人物。当然由于这剧的艺术水平问题,我对这里面的虚构人物实在是兴趣不大,纯粹为了引出事件而设置,功能性太过,即所谓“全中国的事情都被他们三家给办了”。尤其是印小天的田源,基本上演员能够出的低级失误他都犯。倒是巫刚老师演的田志远还是有模有样的,能让观众看出父爱来,和港人打起交道也是不卑不亢,帅大叔气质满满。大牛们也分析过了,田志远这一人物原型像于光远,夏默在事迹上原型像薛暮桥,不过薛毕竟是邓同年的人物啊。顺带一提,夏默的吴语口音好评。
时间设定截止在1984,合情合理,毕竟导演亲口承认,后面的事情有点不太好讲。史实有出入的地方也不猛批了(知乎有人猛批过了,可以在被折叠的答案里找找看),毕竟这部剧也不是在香港上映的,导演也不容易不是(拿了1000张光盘去给人家审)。不过私心还是希望能把南巡和浦东开发的故事拍成第二部,起点设在1991(我不是某人的粉丝啊,别误会)。
最后,一部电视剧所能展现的东西实在有限,这剧展现的是76—84年代,在这期间发生的大事,中越战争没提,是一大遗憾(不是不能提,早年有《高山下的花环》,近年有《芳华》),计划生育成为国策没提,严打没提。要想多看点东西,免不了要去翻文选,翻年谱。如果觉得官方东西太冗长枯燥,就去看《邓小平时代》吧。先看傅版,看完之后有条件的,再去看杨版(杨版大陆书店里没得卖,不过搞到也不难)。
70年代我外婆当民办教师,一个月18块钱。现在退休工资4000。
邓公千古。
因为是【讲】两句,所以口语化比较明显,勿怪。
—————————————————
这是一部优缺点同样明显的作品。
作为影片本身应该算是
因为是【讲】两句,所以口语化比较明显,勿怪。
—————————————————
这是一部优缺点同样明显的作品。
作为影片本身应该算是二星质量,但是影片所承载的历史中真实发生的民族情感,使影片在音画表现上额外获得更高一星的评价。
我们从优点来说,
最值得肯定的是影片对日本侵华的理念所展示出来的刻画。在车厢内日方的特务机构军官对老王宣扬虚伪的日本“东亚共荣”理念,被老王用平凡朴素的反驳戳破了那层建立在谎言之上的假象:日方侵华的本质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殖民战争,它的战争行为伴随着掠夺资源,有组织屠杀,培植傀儡政府等殖民侵略战争特征,是刻在人类文明史上不能抹杀的客观事实。
在这个基础上,导演已经很好的把握住了日方侵华行径中所表现出来的各种心理变化,这个点,是区别于(一般)反侵略题材电影的。随着电影行业的兴盛,许多新鲜的电影人涌入电影行业,这些人看着日本的动漫长大,熟悉的日本语言张口就来,对于日本的认识是割裂的,一方面是被机械的“仇恨教育”所培养出来一种日本的“恶人”的刻板印象,一方面又是日本战后作为美国在亚洲地区桥头堡所培养出来的强大经济实力所表现出来的繁荣所带来的文化,科技,时尚面前崇拜,沉溺。但是客观现实是他们又清晰的面对日方对中国发动侵略战争的客观事实,所以在从事影视制作的过程中,就会表现出来非常别扭的结果:一方面是故意丑化,矮化日本侵略者。一方面又是抽离的,主观的解读日本侵华事实背后的“正当理由”。一方面是分裂的对待日本侵华史,将其看为历史中一个孤立的片段,然后让自己仇恨这个片段——近而为喜欢当下的日本动漫,电影,剧集中的自己找到合理性。
这些想法驱使下,导致制作出来的作品,日本侵略者坏的很“样板化”。
而这种“样板化”,其实也迎合了一部分人故意攻击国内文艺作品对日方“仇恨”“降智”等说辞,因为的确是,在这些文艺作品中,抽离了日本人作为“人”的一面,把它们拍得跟一群禽兽一般虽然解恨,但是也太假太傻,难以满足当代观众能够立体的审视历史的基本需求。
这部电影中其实也同样面临这种情况,但是我比较肯定的是导演和编剧其实有所察觉到,尽量想要把侵略者的另外一面表现出来,所以“东亚共荣”这个概念,以及这个“概念”背后真实的现实,这种安排是非常好的,可以给一些真正看进去电影的人们,不一样的理解日本人的参考:为什么它们能够对中国人组织性的屠杀,在它们的观念中,其实也是有一些固执的类似于信念的虚假东西在支撑的。
而导演在另外一处的设计也非常有趣,老王在不断的为站长上供,站长号称朋友,不停的劝诫老王少喝酒等等,在这种虚假的朋友关系背后,其实是一种殖民心态的功利主义的表现,对于站长来说,老王只是依附在自己身边一条宠物狗,当老王被特务军官怀疑起来时,站长再不接老王的花生,这种小细节设计的很有意思——虽然这种小设计有些浅薄,但是背后其实反应一种主创团队对日本侵华者的思考和试图表现的尝试。这点其实是非常肯定的。
这部电影的优点主要集中在范伟老师,在范伟老师的表演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在日本军官面前如同唯唯诺诺的老狗,又在中国同胞面前是游刃有余的老油子,而在被日本军官戳破真面目之后,那一脸抽搐愤怒的,作为一名小平庸却仍有国仇家恨者的骨气对于日本侵略者彻底的鄙夷。其实是非常不错的。
与他对手的日本军官演员,也以专业的表演跟范伟老师搭戏——不过他有点讨巧,因为饰演一名愤怒的谋划着复仇的谍报军官,所以时常阴翳着脸而不用太多表情。但是其实在气场上能够压得住,本身已经说明了一种表演实力的体现。
下面我来说说缺点。
首先就是人物刻画非常的扁平!
毫无前因后果,同志友谊僵硬。汉奸太君僵硬。护士剧情僵硬。铁道劫车僵硬。真的有观众能感受到叙事的串联吗?
其实现在已经进入新时代了,有时候剧本创作者们也可以尝试一下将创作思想升升级。
影片大部分在封闭空间,又是几个固定的角色,在风起云涌的大时代,正反双方如此鲜明对立,意识形态中两种民族主义对抗,侵略和反侵略者的抗争,弱和强的随时逆转,这完全就是一部最优秀的悬疑迷局大背景。
抓住这个思路,利用这么多优秀的演员,可以将这个故事拍得更丰富,更有看头。显而易见的是,创作团队没有走出创作的思维泥潭,在跳出传统和不敢变革中反复犹豫,最终将一部优秀的悬疑气息的作品给拍成了不伦不类的动作片。
这就引出来第二个问题,动作片要巨大的视效支持,而视效烧钱速度,在那些看起来就很假的场景中,肉眼可见的让观众朋友们领略到了剧组拮据的资金。而最遗憾的是,其实许多视效,根本没有太大的意义,并没有让电影更好看,反而是纯粹的浪费钱财,浪费演员。这部电影中相当一大部分视效时间,其实占据了演员们的表演空间,所以看完这部电影会让人有非常空旷的感觉,为什么那么多优秀的演员出镜,但是似乎又没演什么东西。可以说是非常可惜了。
第三点就是对于历史的考察如同儿戏,仅仅借用了一个概念,铁道游击队的主要骨干其实是工人,工人跟军人,其实是不同的。工人作战很多是因为鲁地尚武,旧时许多民间武装力量是以武勇拒敌,所以游击战,暗杀,破坏,转移物资等行为多,很少是跟日本侵略者硬碰硬交手,民间武装力量始终是民兵,跟正规军不是一个概念。你非要让一群工人拿着改装枪强攻正规部队防守的列车,其实是很离谱的设计,改编不是历史虚无主义,有时候过于为了戏剧而设计,反而将戏剧变成了滑稽剧。最后一捆雷管炸列车,可以说是这个特效公司是为了拿回扣不择手段——所以这么大的特效量,甚至破坏了剧情完整性。我真的有在猜测:是不是为了洗一点钱,顺手拍了个电影?
第四是女性力量的边缘化,既然海报上选择了一位女性角色,想拍战争年代的小白花也可以,但是能不能尊重一下女性,女护士的戏份加在一起才十句台词,那么漂亮一小姑娘,现在我跟这打字已经连脸都记不住了,我都不明白这姑娘没带资进组吗是怎么的,被边缘化这么厉害,这对一小姑娘礼貌吗?好不容易跟这么多老大哥凑一电影里,也挺不容易的,给她段儿靠谱的剧情行吗?那个送情报被盯上了,这么大一剧情就一句话就揭过去了?合着一开始给块儿绿豆糕的剧情是为啥?表现她有钱吗?还是表现她善良?还给人姑娘整一杭州籍,她一人跑山东去读护校最后还自己去了大山里,你觉得这靠谱吗?她家没人了吗?你把人当小白花,你也得想清楚一朵小白花插在什么东西上啊。
最后说张涵予老师,大眼睛是真的大,别说瞪日本人,瞪谁谁都怕,可是您也太像游击队了,最后拿着枪跟日本军官对决我就觉得扯,你说在背后给他一枪还能理解,俩人面对面摆造型,你说那观众看了能不出戏吗?摆造型不适合用在战场上,枪弹无眼,有功夫摆造型那不研究研究怎么埋炸弹吗?
说到埋炸弹就更令人生气了,中华儿女在抗击侵略者的过程中,付出了千千万万条生命,但是死亡是事实,可也绝不是故意送死。执行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可以让观众理解,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可是这部剧那最后看起来都快打赢了,人都撤出倆山头了,最后大家一起看列车爆炸——各位同志们,你们的好大哥张涵予就不值得抢救一下吗?这么绝情吗??
我想最后没想明白张涵予牺牲的必要性。是为老王报仇吗?如果他要完成任务,是炸车,那他还进入老王车厢去跟人决斗?是打算背着老王去炸车吗?最后解开衣服,露出肚子上的雷管,我非常惭愧的笑出声来,果然剧情向我最不想看到结局走去——最后那场照亮山谷的大爆炸,最终还是让人忍不住叹息:这群日本子怎么敢入侵拥有这种火力的国家?
无论如何,最后还是要感谢主创团队,虽然拍的如此离谱,但是终究还是愿意选择,并且把我们鲁地的这个传奇故事搬上大荧幕。在历史的书页中,那些抗争侵略者的工人和农民,早已经塌陷成一个符号,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有人把它拿出来擦一擦,让更多人看见,这个符号对应的是一群活生生的人,是一段惨痛的历史,是一场决绝的斗争,是一种不屈不挠的民族觉醒的意志。能给更多人看到,也就意味着,会被人传颂,也许有一天,会有更有才华的人,意识到这些故事中宝贵的精神,厚重的思考,深沉的血泪,他将这些东西重新梳理,在这个基础上再次创作,把银幕后面褪色的雕像复活,让那些鲜活的灵魂重新动起来,将故事,将火焰,将气力,传给后人。
“幸乃”于2020年9月27日离世,时年40。
哈鲁马走的时候我小吃惊了一下,但是竹内走的时候太难受了。我就想起了这部剧里面幸乃的眼神,最后即使颤抖地要窒息也依然不回头地往前走去,坚决不回头。也许她走上二楼台阶的时候也有这种心情。她那么爱笑,那么开朗,那么的可爱又美丽。唯独这部剧里面的她仿佛就是那个真正的她。
“幸乃”于2020年9月27日离世,时年40。
哈鲁马走的时候我小吃惊了一下,但是竹内走的时候太难受了。我就想起了这部剧里面幸乃的眼神,最后即使颤抖地要窒息也依然不回头地往前走去,坚决不回头。也许她走上二楼台阶的时候也有这种心情。她那么爱笑,那么开朗,那么的可爱又美丽。唯独这部剧里面的她仿佛就是那个真正的她。
愿你安息。
————————分割线——————
我其实并不明白幸乃为什么那么痛苦还是会选择留在监狱,当回顾一生,每个阶段都出现了背叛,一次又一次一个又一个人的背叛让她其实已经脆弱不堪。唯有真正地离开才能完成自我救赎,即使最后害怕到快要昏厥也凭着自己的执念走完了最后的路。
小狱警也不是很理解为何幸乃如此执着,既然有人需要她想要帮助她为何依然固执己见。但当慎撕下最后那张绘图,被幸乃珍藏的樱花瓣徐徐落下而无人知晓时,我才明白过来幸乃她一点没有错,没有绝对的羁绊,最终还是一个人来一个人走,人生旅途上行色匆匆的人们都是只是过客,她比任何人已经提前看透,活着出去等待她的依然还会是一段又一段的绝望而已。不如就此别过,来生再也不见。
最有趣的是那些曾经与幸乃相遇的人们,都自私地想要从幸乃身上找寻自己存活的理由,幸乃给了他们生的希望,最终让绝望吞噬自己,最后对小狱警说的那段话真的让人很心疼。
七宝奇谋的奇妙冒险,伴我同行的兄弟情谊,后窗惊魂的恐怖刺激。即使Boss再强大,结局不也应该是逃出生天般的皆大欢喜吗?如果说前一个半小时都在朝这个情节发展,那么最后二十分钟营造出来的绝望让人无比压抑,朋友死亡,爱人离开,杀手逃亡,恐惧将伴随着他以后的每一天,也许这才是最真实的生活。
七宝奇谋的奇妙冒险,伴我同行的兄弟情谊,后窗惊魂的恐怖刺激。即使Boss再强大,结局不也应该是逃出生天般的皆大欢喜吗?如果说前一个半小时都在朝这个情节发展,那么最后二十分钟营造出来的绝望让人无比压抑,朋友死亡,爱人离开,杀手逃亡,恐惧将伴随着他以后的每一天,也许这才是最真实的生活。
《上行列车》电影剧本
编剧/宋项如〔台湾省〕
改写/周培瑛〔台湾省〕
旭日在兰海的水平线上升起。
铁轨映出一道道的闪光,耀人眼目。
一列北上的“XX号”列车,风驰电掣般的迎着朝阳奔驶,才见平原,又过高山……
马家珍隔着玻璃车窗,瞪大两只眼睛朝外望着。
电线杆,花木,红红绿绿的广吿招
《上行列车》电影剧本
编剧/宋项如〔台湾省〕
改写/周培瑛〔台湾省〕
旭日在兰海的水平线上升起。
铁轨映出一道道的闪光,耀人眼目。
一列北上的“XX号”列车,风驰电掣般的迎着朝阳奔驶,才见平原,又过高山……
马家珍隔着玻璃车窗,瞪大两只眼睛朝外望着。
电线杆,花木,红红绿绿的广吿招牌,一直倒退,好象遇着了老友,而又不受礼遇、重视的那样儿,被疾驶的火车甩过。
高雄——台北这条纵贯线,不用搬指头,她都可以算出来,已经跑了不下千趟。
而这其中,有三分之二以上的车程,是跟张光远同车的。
想到张光远,她不禁浮起一层笑意。
曾经不止十次的赌气,要辞掉这份差事不干,回家当大小姐享福,但是,张光远的适时开导,温柔体贴,和一些恰当的小动作,使她彷徨了……迷惑了……
母亲扯大着嗓门儿数落:“干什么呀,阿珍,家里缺你那几块钱用吗?快西来帮你爸爸忙,弄弄园子里的事,都比做那个破工作好,尽受窝囊气。”
何必要母亲提醒,她怎么不知道这份儿工作的吃累与繁重?
白天,晚上,别人家的小姐,躺在床上享受家庭温暖,她却来回在火车车厢的走道里,发毛巾,分报纸,看各种旅客的脸色,看每位客人的不同光景——
象老爱逃票,东躲西藏的小胖子,一看到站长便前脚跑、后脚跳的样子,她笑得直不起腰;
象那个爱打太极拳的大学生,清晨总是跟着火车赛跑,她在车窗里替他加油;
还有卖包子的包先生,吆喝叫卖便当的小弟……
滑稽逗笑的不少,令人辛酸的也有。
她觉得象是在看一场舞台剧,不同的人物,不同的场次,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来回于舞台上穿梭着。
母亲希望她辞去工作,她认真地考虑过,可是干了那么久,她又舍不得,要说是和铁路有缘,不如打开窗子说亮话,是为张光远吧!……为张光远,她忍住一切不该忍下的气,为张光远,她抹去了大小姐的脂粉,象丫头似地,在火车上干着听候乘客使唤的角色……
乘客倒还算合作,对她非常客气,尊重她的工作。
而有一回,她却气恼了,恼的几乎马上走掉。
是一位胖太太,她在上车的时刻,不顾前后左右的客人,自己提着箱子,拼命往车厢里挤。
她看不过意,拉了那个胖女人一把。
“干什么!”那胖太太立刻张大喉咙:“想打架啊……”
“对不起,请你排队上车。”她尽量和气。
“谁说我没排队。你这个火车丫头,真是白长了两只眼睛。”
“你……”
正准备骂出去,月台的路警和站务人员,都被胖太太的嗓门儿给引过来,旁边又围了一群正要上车的客人在等着看热闹,为了顾全大局,为了不想惹上麻烦,她强忍一口气,上下嘴皮咬得死紧,全身也似拉满的弓弦。
“哼!”胖太太摇摆着臀部,挤上车去。
一些好心的客人,劝慰她说:“别跟那种人计较,没知识。”
她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向那些客人点点头。
以前在学校读书的时侯,老师就告诉她们,这个社会是形形色色,五花八门,一旦你们碰上了奇怪的角色,不要想怎样去对付他,而要尽快想出一套办法来适应他,因为,适应了你接触到的人,就等于适应了你接触的社会。
高职一毕业,她以好奇和带着玩耍的心情,考上了铁路局的特快车服务员。虽然才干了三年,但是一千多个日子里,千奇百怪,各种人物,她都算尝到了一点滋味。
象这个胖太太,一副“老娘不怕”的姿态,她也见过,只是没有这一次来得那么让人不能忍受。
车子准时出站,她把陈列在书箱上的报纸、杂志一一分到每位乘客面前。
有的人要经济性的,有的人要体育性的,也有人专门指定要电影杂志。
凭着三年来的经验,她懂得如何去应付这些较难侍候的客人。
首先是笑容堆在脸上,然后故意憋着嗓子:“对不起,您要的杂志,被前面的客人先拿去看了,等会我再替您送过来,好不好?”
或许是小姐比较好办事,这一招很少失灵,有些客人会自觉不好意思,赶紧欠身站起来,受宠若惊地说:“不必了,不必了,我自己去找,自己去找。”
依然是笑脸相对,做了快车小姐之后她才真正知道,笑,对一个公共服务人员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整天咧着嘴,颧骨挤高了不说,眼角的皱纹也不知比旁人多了多少。
把茶水送到客人的杯里,她环顾一下四周,不象有事的样子,就在车厢前端的休息室里坐下来。
“马小姐。”
“啊!”她急忙起身:“噢,钱大夫。”
“坐嘛!坐嘛!坐着聊方便。”
“不,和旅客讲话,是规定要站着的。”
“哎呀!大家是朋友,什么旅客不旅客。还有,熟朋友了嘛!你就叫我钱栋,不要大夫、大夫的,显得生疏。”
“这不好……”
“没什么不好。”钱栋说:“对了,刚才在车站,我遇到张光秀。”
“你们说得怎么样?”
“我看我是完了。”
“怎么说?”她好奇地问。
“她根本有人……”
“有人?”她瞪大眼:“我怎么不知道?”
“而且……而且,那个人跟她有非常……非常特殊的关系。”钱栋用力甩着拳头:“我完了,我一切都完了。”
“你……钱大夫,这不可能是真的。”
“我亲眼看到,还有假的。”
“那……”
“小姐!”
一阵刺耳的叫声传过来,她望过去,竟然还是那个胖女人。
“报纸,我要报纸。”
“哦!”她低下头咕哝着:“刚才给你你不要,现在又叫。”
钱栋侧过身子,让一条路给她把报纸送去。见她一回来,又接着说:“你看我怎么办?”
“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子?”
“样子嘛……嗯,论样子……”钱栋突然扬起头:“论样子,我绝不输给他,可……可是……”
“说啊!大男人怎么吞吞吐吐!”
“他们两人的关系实在是……”
“实在怎么样?”
“太特殊,太特殊了。”
“特殊?”她想想不明白:“在火车站,怎么看得出特殊?”
“他们……”钱栋一下子鼓起了脸:“他们抱在一起,那个男的还打光秀的屁股。”
“啊?那……不可能……”她正要说下去,又听到一阵呼叫。
“小姐,卫生袋!”
“哦!”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那女人怎么那么多毛病!”
“存心找岔儿的。”她朝钱栋撇撇嘴,拿着卫生袋走到那女人身边。
胖女人没好气地一把接过袋子:“为什么先给我一个破的?”
“对不起。”
“哼!乱整。”
坐在胖女人右手边的客人,不以为然地扭过头。
她觉得这个动作,是在替她出气,赶紧快步走回她自己的位置,避免生气。
钱栋不死心,继续刚才的话题:“怪不得她平常神气活现的,原来这里头还在打埋伏战哩,你说说看,马小姐,这种情况,我怎么会不吃亏?”
“你先别慌,我替你打听打听。”
“算了,我心里明白我是完了。”
“要有毅力,不能泄气嘛!”
“毅力?”钱栋双手一摊:“我有那个毅力,不如来追你。”
“我?”她指指自己。
“是啊,反正你和张光秀,我一定得追到一个。”
“噢!”她忽然明白过来:“原来你是张三也好,李四也好,并不是……”
“对对对,你说的不错,只要不是王二麻子,我都要。”
说完,俩个人都捂着嘴笑起来。
“小姐!”
“啊?”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在叫喊,一股火气立刻打心眼里升起:“真是存心找我麻烦的。”
她走过去。
“给我倒杯开氷,我要吃药。”
“您稍等一下,开水在另一节车厢,我去倒。”
“快点啊,别过了我吃药的时间。”
“好。”她正要走开,胖女人又叫住她:
“不要在车上谈恋爱,既不好看,又给人看轻了身份,女孩子又不是嫁不出去,急什么!”
“不是,他是……”她想解释,胖女人却没给她机会:“你懂不懂旅客第一!”
“我知道,我知道。”她想离开,她听不下去,胖女人不放过她:“你回来。”
“还有事?”
“告诉我,为什么旅客第一?”
“啊!”她的心快从嘴里跳出来。
“好好去想想。”
噙着一眶子泪水,她扭过头,拿着那只杯子,几乎要捏碎在手心里。
“哼,这些火车、飞机上的鬼丫头,一定要有人给她们点颜色看看。”胖女人自言自语地说。
她转过身子,顿住脚,把头转回来:
“太太,请你尊重别人一点。”
“怎么啦,不尊重怎么样?”
“你不尊重别人,别人也不会尊重你。”
“哟……你敢教训我!”胖女人一蹬腿站起来:“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我马上告诉你们局长,马上告诉民意代表来质询你们,看你吃不吃得消,不象话,简直不象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是旅客。”她不甘示弱。
“放屁!是你的衣食父母。”
“噢——”她故意拉长声调。
“你神气什么——”胖女人指着她:“我家佣人都比你漂亮,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马—家—珍。”
“不必那么大声,你还不知道错吗?”
“是。”她又装腔作势地放低声音:“我叫马家珍。”
胖女人气急败坏地打开皮包,又掏眼镜,又找纸笔:“你说清楚,你说清楚,是那三个字。”
全车厢的人,都把视线集中在她身上,她觉得非常尬尴,好象被人泼了一盆粪水那样,不知该如何处理。
幸好钱栋开了口:“太太,不要太过份了!”
“啊?”胖女人抬头看见钱栋,更没好气:“你也不是好东西,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钱栋先是一楞,马上又换一张面孔,也斜着嘴唇角问:“太太,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
“我?”胖女人也感到有些不对,可又不能塌自己的台,咬着牙说:“你调戏……”
话一出口,全车一阵哄笑。她和钱栋笑得最大声,把胖女人激得更愤怒:“笑什么?你们!”
“真亏你想得出来!”她笑岔了气:“调戏……哈……哈……调戏。”
“你还敢讲。”胖女人突然失去理智,伸出手朝她脸抓着:“看我撕破你这张臭嘴。”
车厢里顿时一场混乱,胖女人伸展着她两只臂膀,在空中不断挥舞。她又害怕又紧张,一直往钱栋背后躲。
“不要躲啊,有本事出来。”胖女人扯着嗓子眼儿吆喝。
钱栋用手肘挡着胖女人的十根手指,嘴里大叫着:“不好啦!有人打人啦,快叫车长来!”
“叫谁都不怕,我今天非教训这个臭丫头不可,嘴那么硬,态度那么坏。”
“你自己哩!”旅客里有人嘀咕了一句,又引起围观者的哈哈大笑。
胖女人恼羞成怒,又无人支援,一股脑儿的力气,全用在那两只手上,把钱栋膀子抓得到处是指印子。
她想出面来和胖女人比个高下,谁知道列车长张光远却在这时候出现了。
“各位,大家不要动,请肃静。”
“好,你是车长吧!”胖女人挺着胸膛冲到车长面前:“你是不是车长?”
“我是列车长,请大家合作,维护行车的安全。”
“安全!你看看你们的小姐,简直不成体统,把客人当出气筒。”
“我——”她要辩驳,口还没开,列车长大声地命令:“马家珍,过来。”
她挨上前去。
“向这位太太道歉。”
没等她开口,胖女人得意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这还差不多,快点,道歉。”
车厢的气氛,严肃的象是待战的沙场,每位旅客把目光对准在她身上,她不愿低头,脸一横,假装听不见。
“马家珍!”列车长板着脸叫她。
“不是我的错。”她要争出是非。
“不管错不错,你要道歉。”
“列车长,”钱栋打圆场:“事实上不是马小姐……”
“对不起,先生,这是铁路局的事。”
“可是……”
胖女人叫起来:“哼,就是他们两个,光在那里谈恋爱,我找小姐倒杯水,她就给我脸色看,教训我。”
“什么?”列车长全身打了个冷颤,眼光直射到她的脸上:“不……不可能。”
她以为列车长已经站到她这边,也立刻抢着说:“她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马家珍!”列车长吼起来:“服务旅客,造成了这种后果,就是你最大的错误,你怎么还有理,赶快向这位太太道歉。”
“我……”
另一位列车小姐,拽拽她的衣袖,给她使个眼色。
列车长又说:“你道歉,不仅代表你本人,同时也代表本次列车的全体工作人员,因为这么多工作人员努力工作,为旅客留下了好印象,你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破坏。”
她紧盯着列车长。
“现在,立刻道歉,结束这段不愉快。”
“家珍,忍忍吧!”是和她最要好的祁丽,(这趟车负责六车)也赶过来安慰她:“不要争这口气,我们究竟是工作人员。”
“好。”她开始落下泪水,鼻头酸酸的:“我道歉。”
火车轰隆、轰隆地继续向前行驶,她的心,在那一下子,全部碎了。
这是为的什么,为的什么呀?!
为了工作吗?为了威严吗?为了他是列车长,而她只是一个服务小姐吗?
他追她不止两年了,非常诚恳。她也很欣赏他对工作的执着与热心。说实在的,她心里明白,老是犹豫着不肯离开火车,留恋火车,大半是为了他。
但是今天这趟车子,却弄出这么一段故事,让她在这么久的认识和接触中,才算真正看到了他的本来面目。
“你听我说,小马。”下了火车,张光远紧跟在她的身后,手脚失措地:“干要耍大小姐脾气,是我不对,我不好。”
“那可不敢。你是列车长,高高在上,那么大的官,干嘛跑来跟我们这种小人物道歉。”
“哎呀,那是公,公私要分开。”
她没好气,一口顶回去:“什么公私,我们没有私。”
“好,算我们没公私,那你更该谢谢我处理得当,要不然哪——”张光远也翘起了嘴角。
“她会把我打死。铁路局会把我开除?”
路边的人,因为她的叫声都掉转过头来看。
张光远不好意思,上前挽住她的手臂,却被她用力甩开:“不要碰我。”
“我问你,那个女人说你在谈恋爱,跟谁?”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种话。”
“为了保障我的权益。”
“你有什么权益!你算老几?我告诉你,姓张的,我爱跟谁就跟谁。”
“不可以。”
“你少来。”
“你看你这个脾气。”
“天生的。我告诉你,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种委屈,大家都是人,她凭什么?”说着说着,她又感到自己的颜面在大底广众下被张光远搅和得不剩一分,简直难堪到极点,态度又蛮横起来:“道歉,真是神啊,在乘客面前耍威风给我看,你把我当什么?你说?噢,你们一家人靠铁路,靠火车吃饭,不敢得罪铁路,我可不。”
“那你就回家去当大小姐。”
“当就当,你以为我不行啊!”
“行,有钱别的不行,就是这点行。”
“哼,有钱谈不上,够我吃一辈子。”
“好了,骂也骂够了,说也说够了,工作嘛,就是要有始有终,已经干了这一行,何必再埋怨。”
“以前我是坐火车,爱玩,可以忍。现在,看透了,够了,人心险恶,吃里扒外,欺软怕硬,扯后腿,出洋相……”
“你说谁啊?”张光远问。
“你——”
“好了,我不跟你讲。”
“不讲就不讲,笑话,还非赖着你啊?想讲的人多的是,今天车上就有一个。”
“我知道,长得不错的那个人,比我讨人喜欢。”
她停下脚来,不解地望望张光远,豁然开朗起来:“张光远,你跟我保证,你以后不在旅客面前出我洋相,我就把今天的事一笔勾销,否则……”
“办不到。”张光远定住脚,斩钉截铁地:“你是为人服务的服务员,不是跟人吵架的,你有错,我就要纠正你。”
“好!张光远,你欺人太甚!”她舌头打着结:“我……我……我不做了……我辞职……我……我离开总可以吧!”
“真的,假的?”
“滚,你滚!”她嘶破了嗓子喊道。
“小马!”
“我不要你叫我,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不认识你这个朋友,我从此以后不要再看到你。”
连奔跑,带哭叫,她跑回了女服务员的宿舍,祈丽、毛佩芬、周玉和冯大姐都过来拥着她,七嘴八舌的问着原因。
“家珍,倒底怎么啦?”冯大姐问。
“我……我不干了……”
“啊!”宿舍里的女孩子们全都叫了起来。
“为什么?”冯大姐开导她:“一点小挫折,用不着记在心上。我们都是在这里做了快十年的人,什么人没见过,你这种还是小场面呢。”
“大姐,”她呜咽着:“不全为了下午的事。”
“还有什么事,值得你这个样子?”
“是嘛,是嘛!”祈丽她们一伙儿也跟着起哄:“是不是列车长欺负你?”
“一定是,一定是。”
“是不是呢?家珍。”
她看着冯大姐,不好意思地点着头。
“好!”祈丽一挥手:“走,我们去找张光秀,要她去找她哥哥算账。”
“不,不要。”她急忙摇手:“不要去找,我自己决定的事,再说也没用了。”
这一次,她倔强得很,任谁都劝不住。
冯大姐没办法,把她的辞呈递到了经理那里。经理找人叫她去面谈,要査清楚问题在那里,因为铁路局训练一个车上服务小姐并不容易,而根据记录,马家珍又是表现优异的一位小姐。
“你合同没有满,怎么能辞职?”经埋一副护着她的口吻:“要赔钱的。”
“我赔。”
“再说,很多新人还希望你们老资格去训练她们。”
“算了,家珍!”冯大姐在一旁敲边鼓:“经理都劝你了,就算了吧!”
“不要,我真的不做了。”她嘟着嘴:“我受够了窝囊气。”
“啊呀!小孩子脾气,这算什么窝嚢气。”经理说:“很多事情,尤其是服务这种事,要去体会它的快乐,不是老觉得是在受委屈,是受气。”
“可是,那天那个胖女人,的确是找我麻烦。”
“这种客人毕竟是少数,你想想,也许她跟她先生吵架,心情不好;也许她孩子不听话,惹她生气;也许她是嫉妒你的聪明你的漂亮;也许……”
“经理,我气的不光是那个臭女人,还有列车长。”
“什么?”经理笑出声来:“你可把我弄糊涂了,你究竟是为客人找你毛病辞职,还是为列车长辞职?”
经理翻了一下手边的资料,又向冯大姐求证:“那天那班车的列车长,不是张光远吗?”
“是他。”冯大姐回答。
“哈……”经理挥挥手,把她的辞呈交给冯大姐:“拿回去拿回去,马家珍啊,你和张光远的私事,我们管不着。”
“是啊,家珍!经理说得对,和张光远呕气划不来。”
“我不管,反正我不干了,合同没满,我家赔偿。至于训练新人,我这种瘪角色,也不够资格。你们对我好,我记在心里。”
跨着大步子,她从经理室走也来,身后还听经理对冯大姐说:“劝劝她,劝劝她,这个小丫头,在闹小姐脾气。真是年轻人做事,一会儿天,一会儿地……”
怎么能说是她闹小姐脾气?实在张光远太过份了。她想不通,认识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人看待,一个火车上的下女?一个供他耍威风耍派头的受气包?
铁路局大部份同事,都知道她和张光远谈恋爱的事情。张光远人不挺高,个头很好,粗粗壮壮,象个男人样子。她一眼看到他,就觉得这个人不坏,可惜,他那个妹妹,她真有些受不了。
刚进铁路局的第一天,她就注意到叫张光秀的女孩,小巧的身材,薄薄的嘴唇,一对眼睛东张西望,完全是小精灵的化身。
有人告诉她,那个张光秀是铁路世家,爸爸、哥哥都在铁路局工作,所以,她高中一毕业,也来考铁路局。
“你别看她小,一肚子心眼儿。”一位刚考进来的小姐说。
“你们从前认识?”马家珍问道。
“高中同学,我们都是从花莲来的。”
“噢!”
和张光秀真正有按触,还是在认识了张光远之后。她和张光远同过好几次车,跑台中、高雄、台北。
原来只是工作上的接触,点头、招呼,没有深一层的交情。她是外向性的女孩儿,可是在车上,她装得很矜持。她永远记得考进铁路局,在受训那段期间,负责指导她们仪容、姿态的冯大姐,面色凝重地说:“我们服务人员的一举一动,都是旅客注目的焦点,来坐火车的人,无论什么身份,我们都要尊重他们,为他们服务。但是服务是有限度的,你庄重,他们不敢有歪念头;你嘻嘻哈哈,象交际花,也别怪客人吃豆腐。大家要确实记住一句话,别人如何对你,完全是看你自己怎么待人而定。”
冯大姐在铁塔局是资深的服务小姐,现在有了家,调到内勤,专口负责管理这些新进的小姐们生活起居与日常工作上的应对。
她很敬佩冯大姐能在这个岗位上始终如一,循规蹈矩,而且从来没听过有关冯大姐的一点花边消息。她私下请教过冯大姐,该怎么样去应付那些五花八门的旅客。冯大姐说:“根本不难,你只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超越范围就好。”
就凭这句经验之谈,她也本本份份地做了两年多时间,没有在车上遭遇到什么特别的困难。
曾经有些外籍的观光旅客拿礼品诱惑她,约她出去吃饭、跳舞,她都礼貌地回拒,她不想落下靠工作“赚外快”的口实。她一定要学冯大姐那样,给人本份、规矩、模范的形象。
张光远出现在她心里,还是由于一次意外而起。
火车往南行驶,与往常一样飞快而平稳。
她送完了旅客的毛巾、报纸之后,和另一节车廂的赵银芝一块儿推着零售车,为旅客餐点做服务。
一群年轻的大专学生,抱着吉它说说唱唱。看见她走过来,故意唱得更大声,还问她: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合唱。
怎么不想呢!学生时代拼命想丢下书包挤入社会。等进到社会,接触到社会的人情事故,她才体会出做学生的单纯与快乐,无忧无虑,消遥自在。
看到眼前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孩子,她很想加入他们,使自己重新做个大学生,享受学生的滋味。可是,她有制服,她是在执行任务,她不能打到学生群里,失去的,不容易再轻易得到了。
所以,她微笑着摇摇头,随手从零售车上,拿了一包花生丢给他们:“我请客,希望你们玩得高兴。”
“谢——谢!”好大的声音,把全车厢的人都吓了一跳。她向学生们做了个鬼脸,赶紧推着车子走开。
“小姐。”一位肚子挺得好大的太太叫住她:“有没有牛肉干?”
“有。”
“太太,吃蛋吧,蛋补身子,不要吃那些干巴巴的东西,会便秘。”说话的大概是怀孕女人的丈夫。
“不要。你看,我都吃了十几个蛋了,恶心都可以恶心死。”
“为了孩子,要忍耐嘛!”
“不要。”
“乖……”做丈夫的哄着:“吃了这个蛋,到高雄,我给你买个新皮包。”
“好吧!”大肚子太太眉头皱得紧紧的,又吞下一个白水煮蛋。
她和赵银芝相互笑笑,继续推车走去。
“小姐,给我个三明治。”
“好。”
手还没摸着三明治,突然车厢上下摇动,旅客个个东倒西歪,赵银芝已经摔在地上,茶杯、开水满地都是。她也吓得两腿打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外头有人叫着:“跳车,跳车。”
她正要探头到车窗外看个清楚,车上的客人却都乱成一团,拼命朝外挤。
“各位旅客,请大家留在自己座位上,保持安静,有任何情况,请听列车长和随车工作人员为你服务,请大家一定要先保持安静。”
她的话,并没有多大作用,旅客依然前后两头挤。她先从地上把赵银芝拉起来,交待她说:“我去找列车长,你招呼这节车,如果有意外,先送旅客下去。”
赵银芝早是满脸泪珠,答不出一句话来。
她费尽力气,拨开拥塞的人群,在前面三节车厢,找到列车长。
“怎么回事?”
“有小孩在铁轨上放了石块。”
“啊,开这种玩笑?”
“是啊,幸好驾驶员紧急刹车。”
“后面车厢一塌糊涂,需要列车长去照顾。”
“现在没空,我要找地方打电话到调度中心,请人来修理。”
“后面车厢……”她而露难色。
“你受训时候,没有学过紧急状况的处理?”
“有是有……”
“现在就是派上用场的时侯,你去告诉客人,车子要耽搁一个钟点。”
“好吧!”
“列车长!”一位客人惊慌地叫着:“有人要跳车!”
“没关系,可以下车去走走。”列车长沉着地答着。
“不是,是一个老太婆和一个小孩,他们想自杀。”
“什——么——?”列车长和她一起叫出声。
“真的,你快去看。”
她跟在列车长身后,快步跑着,从头到尾,好不容易地挤前挤后,却没看到刚才那位乘客说的恐怖状况。她以为被人戏弄,在乱糟糟的时候,最容易受骗。忽然列车长叫出:“在桥那边。”
俩人找到列车厢出口跳下去,看到一位头发零乱的老太太,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攀在桥头的石柱上,一直叫喊:“还我的小雯来,还我的小雯来。”
好多人瞪着眼睛在看,老太太手牵的小男孩也觉得很好玩,手舞足蹈地在桥头跳着。
风大,桥头上的石柱显得充法撑住老太太的样子。列车长三步两步冲过去,还没挨近石柱,老太太嘶哑的吼着:“不要过来,叫我小雯……叫我小雯和我讲话。”
“小雯在不在这里?”看光景的人相互追问着。
“不在。”她肯定地说。
“你认识小雯?”列车长问她。
“我记得这个老太太是个神经病,老是跑来铁路局找小雯,好象她女儿死在火车上。”
“你肯定是她?”
“我看到那个小孩,因为我觉得那小孩很可怜。”
“现在怎么办?风这么大,不能老让她站在那里。”
“列车长,先去打电话找人来修车。”
“不,救人第一。车子可以暂时不走,我们不能让坐我们车的旅客,在路上发生意外。”
“小——雯——啊!——我的小——雯啊!——你快来啊,妈想你啊!小——雯——”老太太的凄厉叫声,在桥头上阵阵传回来,整个车厢的旅客,大部份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挤下车来探头探脑。
列车长害怕有其它意外,不顾后果地说:“我过去,我把他们拖回来。”
“不行啊。列车长,你过去,那老太太就会跳下去。”有个客人提醒着说。
“我们不能再这样看她表演。”
“我去。”她一跺脚,要往前走。
“你去?”列车长睁大眼睛。
“一来我是女人,她不怕,不会跳,再者,我认识她,她也许可以记得我,她常常在车上找小雯。”
“真的?”
“嗯!”
“你……”
“不要紧,列车长,我去。”
那只是一时的勇气而已,事后她想起,怎么会冲动到这种地步,为一个毫不相关的女人?或许,那就是所谓的“见义勇为”精神。
她一步一步试探着往老太太的位置走过去。
老太太叫着:“叫我小雯来。”
“妈……”她学着一种奇怪的腔调:“我是小雯……我是你的小雯!”
“来,来,”老太太相信了,一脸的惊喜:“快过来……我们娘儿三人,一块儿往下跳。”
“啊?”
不止她一个人吓住,连四周的观众都异口同声惊呼一阵。
“快……快点!小雯……走过来……妈想你,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死也死在一块儿。”
她不知该怎么办,楞在那里。
“快……快啊,你不过来,我先带孩子跳……来,富贵,跟着阿妈跳……跳。”
孩子高兴的真要伸腿。把她吓的一步赶过去:“妈,你不要……你不要,我……我跳……我来跳,你先抱着孩子走开……我就跳下去。”
“真……真的?”
“嗯!”
“好,”老太太拉着小男孩的手,正要走开,好似发现了什么,突然叫起来:“你……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我的小雯,走……走开!”
“我是,妈,我是,我是你的女儿小雯!我是小雯,你快抱着孩子走开。”
“不是,你不是。你骗我,你……”
正说着,老太太把孩子一把推下去,就剩一只手在老太太的拳头里。
全场又是一片惊叫。
列车长老远叫她:“小马,救孩子,救孩子。”
她点着头,奋力一纵身,抓住孩子的身体,自己却滑到桥坡上,扯碎了衣服。
旅客们被这一连串的惊险镜头吸引了,早忘了火车耽搁的事,大家全神贯注在列车小姐英勇救人,而自己身处危险的场面上。
“小马,勇敢点,我们马上来救你。”列车长喝着。
她闻到腥味,人悬在峭壁上,风劲很大,她又抓着个十几斤重的孩子,只要脚再一打滑,保险粉身碎骨。
小孩子这才知道事态的严重,哇哇的哭起来。桥上的老太太神智也一下清醒,又哭又叫地喊着:“富贵,富贵!”
她看到自己身上的血,那股腥味,就是自己身上发出来的,她可以感觉出,不止身上、脸上、脚上可能都划破了皮,有了伤。
万一就这么掉下去……
各种死亡的镜头,顿时全出现在自己脑子里。死相是最难看,最可怕的事,她越想抹掉那层影像,血、伤的惨状,越发塞满了整个脑部。
小孩子不停地嚎哭着,两条腿使劲儿地乱蹬,她的手力并不大,如果再没有人来撑她一把扶她一下,她也许定要和这个孩子同时掉下桥底,粉身碎骨。
想到这些,她的牙床咬得更紧,额头的汗珠,似雨滴落下,她想用一只手抓住什么有力的东西,可是,除了峭壁,什么也都攀援不到。
“小马!”
突然头顶有急切的叫声,瞬间又有三位着黄色救生衣的工作人员,沿着桥柱滑下来。
她把一只手交给下来救她的列车长,孩子由另一名工作人员接着,然后连推带拖,他们重新回到了桥顶。
观望的旅客,被这情景感动得欢呼起来,老太太抱着小外孙,又喜又急的叫唤着。
列车长紧紧地拥着她,任她发泄刚才紧张的情绪。
就是这一刹那,这短短的几分钟,列车长结实、魁梧的臂膀,成了她依恃的支柱。她觉得他是她的靠山,是他的力量,在她最急难的时刻,给了她最大的勇气与希望。她从来没有放肆地把自己靠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连和男孩子跳舞,都用左手膀,把男伴推得老远。而这会儿,她全身放松,崩溃了,列车长张光远已经成了她全部的精神依附。
车上的服务小姐全都围拢了过来,有的替她擦伤口,有的替她拍衣服,那个叫张光秀的,拍着两手说:
“哥哥艳福不浅啊!”
不说还好,这一下子,四周的人全笑了。
“小马……”。有人眨着眼对她笑。
也有人歪着脑袋:“不错!姻缘。”
她有些恼,又不便发作,列车长把她交给祈丽,嘴里象在解释,又象交待:“赶快打电话给调度中心,旅客的时间不能耽搁。”
“报告车长!”驾驶员倒抢在前头:“电话已经联络上了,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车子有了问题。”
“会马上来修吗?”
“他们说马上到。”
“我们先广播,请旅客上车好了,免得再有情况。”列车长把目光对准张光秀:“小妹,你负责看着那位老太太,她神经有毛病。”
“为什么要我去看?”张光秀蹩着一张嘴。
“我叫你去你就去,这是铁路,不是我们家。你要是不服从我,我就报上去。”
“死相,臭神气。”
张光秀翻瞪着眼睛,一脸不服气地走开。
人群也慢慢地散开,朝各节车厢回位。
忽然听到赵银芝大叫着跑到列车长前面:“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呀!”
“什么事,赵小姐。”列车长问。
大气接不过二气的赵银芝,惊慌地说着:“不得了,马家珍的车厢又出事了……”
“啊?”马家珍比列车长更先竖起了眉心和脑袋。
“我是来找列车长去请人帮忙的,一定要快,不快就惨了。”
她软弱无力,但又放不下心,本来想到休息室躺下来休息,赵银芝的口讯,她知道,她又将面临一次挑战。
列车长带着她们,跟在赵银芝后面,奔往马家珍负责的车厢。
十车的周玉用手堵住车门:“对不起,男客止步,先生们都请换另一节车厢。”
“究竟什么事?”列车长不解地问道。
周玉压低嗓子:“有位太太要生产。”
“什——么?”列车长拍着额头:“这么巧?”
“她先生说,可能是刚才火车颠的那下子,动了胎儿,提早生产。”
“这怎么办?”
“车上有没有医生?”一位旅客问。
“我们本身是没有,客人当中有没有就不知道了。”她和祈丽一起回答。
“麻烦可大了。”
“你不要急,列车长,我们要想办法。”她缓缓地说:“是不是先打电话到调度室,看他们能不能派人来。”
“调度中心那儿有会接生的?”
“试试看。”
不到五分钟,列车长垂头丧气地回来:“他们问我,到底车上在搞些什么玩意儿,先说车子撞了石头,又说有老太太自杀,怎么又要妇产科大夫……”
没等列车长说完,站在一旁的服务小姐,听出了话里的问题,忍不住笑弯了腰。
“真的。”祈丽说:“好象这趟车最不顺。”
“什么不顺,有小孩儿生在车上是车有喜事。”周玉紧接着纠正。
“哎呀!小姐们!不管是喜事,丧事,救人要紧,大家想办法。”
她推推列车长手膀:“利用扩音器广播,说不定车上有接生婆。”
“好。”列车长才走两步,又住脚:“赵银芝,你把车上的工作人员全都找到车头去,我有事交代他们。祈丽,你和马家珍照顾产妇。”
周玉立刻问:“我呢?”
“再去打电话给调度中心,看救护车来了没有。”
一伙人分批散开,这趟XX号的列车,就这么大事不断地让每位铁路工作人员心系着,忙碌着,而旅客先前的不耐与焦灼,全部被化为旅途的连续剧,一集接上一集,新鲜而又刺激。
张光秀与钱栋的认识与接触,也就是从这个生孩子的意外才开始。
当火车车厢的扩音器,广播车上有孕妇将生产,需要有人帮忙时,钱栋很快的出现了。
他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戴了一付眼镜,像是一位学生,而不像医生,尤其是妇科方面的。张光秀上下打量着钱栋:
“请问你是真的吧!”
“小姐是指生产?”钱栋口齿结巴着说:“我不可能是冒牌,我有医院——而且就是钱妇产科。”说着,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交给光秀,光秀又传给四周的人。
家珍眼看这样耽搁时间不是办法,着急地催促:“钱大夫,那就请您快点吧,孕妇疼得受不了呐!”
“没……没关系,生孩子都是这样,将来哪位小姐要我帮忙,一定免费接生。”
“死——相——”张光秀翻着眼睛:“简直是花产科医生。”
车厢里的人,被光秀这句话,降低了不少紧张的气氛。她当时站在一旁,就有这种感觉:张光远和张光秀这对兄妹,真是很不错的,一个负责肯干,一个活泼刁蛮,如此的相配,兄妹绝不会在外吃到一点亏的。
而这次,为了一个胖女人,那个喜欢喳呼的胖女人,马家珍和光远翻了,翻得彻头彻底,根本没有可以收拾的余地。
张光秀听到消息,嘴一噘,鼻子一哼地说:“那怎么可能,小马恨不得现在就搬到我家,我看,她不过是摆摆样子,教训我老哥。”
听到家珍的耳朵里,真是好气又好笑。她凭什么摆给张光远看?对张光远的感情,自从那趟接二连三的意外出勤,奠下了深厚的基础之后,她就打算委身于他了,不单只为了他的外貌,还有他的能力与见地。可是,当着那么多旅客的面前,尤其是在那个胖女人面前,他不给她面子,事后不安慰她,不说些体贴的温柔话,还放意驳斥她,教训她,使她从内心里体会到,这份感情的付出,完全是一厢情愿在作祟。
她懊恼,她后悔。她坚信,只有离开,才能挽回她马家珍仅有的女人尊严。她有富裕的家庭,她有花不完的家产,她犯不着一天到晚耗在火车上,看别人的嘴脸,最后,摇尾乞怜的下场。连她爱的男朋友,也逼她于死地,把她当佣人一般的看待。
想起佣人,她不禁气得更深,她们家的佣人,除了做饭、扫地,什么也不会,爸妈对她却像伺候天皇老子一样,处处不敢得罪,比较起来,张光远对她,岂不是连个佣人都不如?
心里越想越气,拎起收拾好的行李,她快步走出宿舍。
门口却挤着祈丽,周玉、银芝、佩芬和光秀一大堆姐妹。
她们七嘴八舌地:“不要这样子!”“算了吧!”“何必呢?忍一时气,免百日忧。”
“你们不要劝我,我这个人是言出必行的。”她说:“以后有空,欢迎你们到台中来玩,假如有人结婚,别忘了通知我,我一定到。”
“小马,你当真生我哥哥的气啦?”光秀问她。
“不敢,他是一车之长,我算什么?”
“你要体谅哥哥,他当时也是不得已。”
“哼,不得已,这是理由吗?这次我体谅他,下次他得寸进尺,不当着客人,甩我耳光才怪。”
光秀眉头一皱,故意试探着问:“小马,听你的口气,我哥哥很会得寸进尺,他是不是在你身上,得寸进尺过?”
围在身边的人,忽然一阵大笑。她气得想跳脚,可是光秀躲得快,连她生气都没看到,就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恼怒加上羞耻,她不知道该往前走,还是先回宿舍休息,站在走廊里,一脸尴尬的表情。
“喂!家珍。”祈丽小声地说:“列车长来哩!”
她一抬头,果然看见张光远过来,她想转身走,周玉和佩芬架着她。
“家珍。”张光远走近来,小声的叫着。
“啊,你来干嘛?列车长还列到小姐宿舍来啦!”
“我妹妹说你要走?”
“是啊,我不靠火车吃饭。”
“好吧,既然你要走,我就送你。”
“不必。”
“什么不必?”张光远一把抓住她的臂膀,另一只手抢过她手中的提箱:“我对你的父母有责任,他们叫我照顾你,既然没照顿好,就要把你交还给他们。”
“不——要。”她挣脱着他的手掌。
“走。”
“你干什么嘛,要走,我自己会走。”
“如果你自己会走,就不会出这些事了。你竟把大小姐那一套耍出来,你耍给谁看?”张光远的口气,也挺凶悍:“今天我倒要看看你马家珍有多少小姐脾气好耍,我要仔细领教。”
“你——”她气得直叫:“你——混——蛋!”
像比赛力气,也像赌气似的,张光远拉着马家珍,一出宿舍,就拦了一部计程车,直驶台中。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大声地问,连司机都忍不住回头。
“不想干什么,只是送你回家。”
“我自己有腿,不需要你。”
“我要找你爸妈评理。”
“你凭什么?”
“凭……”张光远一下子被堵住了话,没能接下去。
她像打胜了一个回合,脸上突然有了笑意,嘴巴更是尖酸到顶:“我爸妈会帮你才怪。”
车子到了台中,回到家珍的家里,她看到疼她的母亲,和正在花田里工作的父亲,火车上那一连串的不愉快,早就丢到万里之外,她抱着母亲不停地在脸上亲吻。
“唉哟,你看看我们家珍,就像朵花儿似的,又娇贵,又漂亮。”她母亲说:“我看,不要干快车小姐,回来当大小姐算了。光远啊,你也不用干那个列车长了,到我们家来管花圃好了。”
她一脸得意地看着光远,等着看光远的答复,她早知道母亲是疼她,就她,不忍她受一丝委屈的。
“伯母,我今天来……”
“光远!”家珍喝住他,她不希望他讲出她为什么回家来的理由。“我妈是问你要不要到我家来,不是听你说别的。”
“除非你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
“你自己心里明白。”
“你……你怎么要挟我?”
“好,那我就说你今天回来的原因……”
“光远!”
她发出了很大的吼声,吓得爸妈都张开了唇,异口同声问道:“你们两个,究竟怎么回事,跑回来打哑谜?”
“妈,不是的,”她赶紧撒娇:“光远他……”
“他怎么啦?他欺负你?”
“不是,不是他想……”
光远趁机会站起身:“伯母,我是想请伯父和你同意让家珍嫁给我。”
“啊?”马太太瞪大了眼:“你们回来是……”
“妈,你不要听他胡说,还早哩!我还要考验他。”
“家珍啊!”马先生适时地开了口:“年龄不小哦,遇到不错的,要逮住机会,否则……像你,”对马太太,“当初一看到我,就请人来做媒了。”
“真能胡扯,这死老头子,简直没有长辈的样子。”
“伯父,我今天来,真的是要请你们两位同意这件事。因为我是独子,我父母亲年龄也大了,他们等我娶媳妇,抱孙子。”
“家珍的合约没有满,本是不能结婚吗?”
“还有两个月就到期了。”光远说。
她感到奇怪:“你怎么知道?”
“我查过。”
“好啊,张光远,专门调查别人的私事。”
“你是我女朋友,不是别人。”
“哎哟,看你们两个,尽着抬杠,吵死人了,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们不干涉,只是,光远,我和家珍爸爸,都是有头有脸的地方财主,你们结婚,可不能马马虎虎,草草了事噢。”
“我已经有打算了,我想在铁路局庆祝成立一百周年那天,和家珍举行仪式,就在铁路局的大礼堂举行。”
““可以吗?”
“没问题,我已经写报告了,到时侯,我妹妹和钱大夫做男女宾相。”
“嗳,光远,我真想不到,你一天到晚忙车上车下的,哪有时间去筹划这些事,而且,你事先一点也没跟我提。”她问他:“再说,我同不同意,你都不知道,你就敢去准备?”
“好吧,就现在问好了。马小姐,你同不同意我的求婚和我的安排呢?”
“我……你……”她窘得答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马太太打着圆场:“你们自己去安排吧!年轻人啊!我们的建议是用不上的,不如你们自己去弄,将来也不会埋怨到我们头上。”
“谢谢伯父、伯母。”
马太太立刻提出纠正:“以后要改口叫……”
“爸爸,妈妈。”张光远兴奋地接上去,乐得马家父母,笑得嘴角弯上了眼梢。
她知道,按照张光远的计划,在铁路百年的那天成婚,她今天自高雄到台北的“XX号”服务,就是最后一次出勤了。局里有规定,车上的小姐必须未婚,免得有家室拖累。她答应光远回来继续工作。她答应光远结婚,就必须遵照铁路局的规定,下了这次北上列车,交出她曾经使用过的一切铁路局职员工用品,包括两套粉藕色制服、帽子、提袋,还有那间她睡了九年的床位,以及一块儿跑南到北,到东到西的好姐妹。
车窗外,已经是通明的清晨。今天是个好天气,她用手撩撩头发,对着镜子整理衣服和帽子。在火车进入台北车站以前,她要交代小弟去叫醒车上所有的旅客,虽然一夜未曾磕眼,她却没有困意。
她抚弄着椅垫,摸着那扇玻璃窗,又抓抓麦克风,一切都好像还是昨天,是眼前,可是,一晃眼,已经是几年时光过去。她离开之后,会有更多的年轻女孩儿,加入铁路快车的服务行列,她们会和她一样,抱着满腔热忧和新奇前来。当有一天,她们成家时,也要像她现在一样,退去曾经拥有的,去迎接未来。
“XX号”快速的驶过板桥、万华,就要进入台北车站。
光远会在车站接她,那群一起工作的姐妹,也说好要来接她。她使劲儿揉揉眼,不许眼泪掉下来,她要用最温暖、最适切的笑意去迎向车站上等她的人们。
她深深感到,这趟上行列车,载满的不只是她过去的旧梦,还有数不清的来来。
上行列车,上行列车,她几乎想说:你不要驶进终点站吧……
(全剧终)
所有人都在批评这部片子,有的人说成龙老了,有的人说剧情扯淡,有人说范冰冰面瘫。网上铺天盖地的声讨,作为一名自小看成龙大哥(叫大爷更恰当)动作电影长大的粉丝,所有的观点最终都变成了两个字:心疼。说实在的,相比于巅峰时的成龙大哥,《绝地逃亡》的确是太不好看了。
剧情推动缺乏逻辑最终的反转毫无惊喜最给人惊喜的,其实要算那群羊驼···就连成龙大哥标志性的动作戏份,都远没有当年是那么行云流
所有人都在批评这部片子,有的人说成龙老了,有的人说剧情扯淡,有人说范冰冰面瘫。网上铺天盖地的声讨,作为一名自小看成龙大哥(叫大爷更恰当)动作电影长大的粉丝,所有的观点最终都变成了两个字:心疼。说实在的,相比于巅峰时的成龙大哥,《绝地逃亡》的确是太不好看了。
剧情推动缺乏逻辑最终的反转毫无惊喜最给人惊喜的,其实要算那群羊驼···就连成龙大哥标志性的动作戏份,都远没有当年是那么行云流水,让人捧腹。不管多么不服老,不管观众多么不想让成龙老,但成龙仍然老了。连宣传海报都老态尽显,似乎是一个跟不上时代的爷爷,竭力哄着小孩子开心,让人充满心酸。
主要问题除了商业炒作之外,动作电影本身对于演员高要求,也是成龙作品迅速退潮的原因。一句话,打不动了。
好久没看过玄幻武侠类的动漫了,刚开始看《神澜奇域无双珠》是冲着唐家三少来的。看了一下动画的制作阵容 ,和双男主设定,妥妥就是大IP制作啊。特别是男主法蓝的配音是边江大大,本声控党简直不要太满意的说。北月和法蓝的建模太可以了,帅我一脸啊!蓝歌和法铧的日常相处太真实了,相爱相杀的搞笑男,简直就是我的快乐源泉之一啊。特别是蓝歌法铧跳舞这一段,太逗了 我脑子现在被
好久没看过玄幻武侠类的动漫了,刚开始看《神澜奇域无双珠》是冲着唐家三少来的。看了一下动画的制作阵容 ,和双男主设定,妥妥就是大IP制作啊。特别是男主法蓝的配音是边江大大,本声控党简直不要太满意的说。北月和法蓝的建模太可以了,帅我一脸啊!蓝歌和法铧的日常相处太真实了,相爱相杀的搞笑男,简直就是我的快乐源泉之一啊。特别是蓝歌法铧跳舞这一段,太逗了 我脑子现在被“打开——罗盘——”无限循环冰河历二二零一年,先祖法初受神之恩赐,凝聚出人类第一本法典《诸法之初》,后十年,先祖天行受神之恩赐,凝第二部法典《预言之书》,先祖炎兀凝第三部法典《言灵之书》,是为三大圣典。法初、天行、炎兀并称为三圣祖。冰河历二二一三年,法初建立法典圣殿、成立建木之国,代表着人类逐渐摆脱妖、精两族附庸种族标志性事件。
后数十年间,建木之国与掌控元素的自由国度、融合妖、精两族能力的圣灵国度人类爆发战争。先祖炎兀不愿继续这场挥洒了太多鲜血的战事,爆发法典圣殿之变,后败亡。《言灵圣典》失落。
先祖天行伤心炎兀之死离开建木之国,封印《预言法典》,做出最后一个预言,三百年后,由妖怪族和精怪族统治的妖精大陆与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附庸种族将要毁灭。
冰河历二二七七年,法初以自己性命为代价,一次凝聚出十二本法典,史称十二神典,在十二神典力量的笼罩下,建木之国新生之儿六岁可至圣殿获神赐法典。
冰河历二五零一年。生存着魔族与兽族的小行星飞至,撞击法蓝星的大陆妖精大陆。妖、精两族大能在建木之国先祖天行最后一次预言后联合所有种族共同炼制的神器七神珠,对抗撞击,避免世界毁灭。但妖精大陆随之四分五裂,与破裂的小行星分裂成六片大陆。史称六域。生态破坏、奇诡衍生,化七片海洋,史称七色海。七海六域共称神澜奇域,冰河时代结束,进入黑暗时代,那一年,也被称之为,黑暗历元年。
黑暗历三年至二十七年,建木之国新国主法振,携建木之国残余,在六域之一建立秩序国度,以《诸法之初》与十二神典为基础,建立秩序国度。是为法域。自由国度占据一域,命名蓝域。圣灵国度占据一域,命名圣域。是为人类三域。妖怪族与精怪族在大灾变中死伤惨重,强者皆亡,残余占据一域,是为妖域。魔族与兽族各占据一域,是为魔域、兽域。六域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