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完陈朵篇后,浮现在我脑海中的是萨特描述存在主义的那段话:
人的存在先于人的本质。人生下来的没有什么本质可言,生活的意义是在生存的过程中逐渐呈现出来的。构建意义的关键便是个人自由的选择,在每一次选择中,每个人的本质逐渐出现。
陈朵的悲剧便在于蛊身圣童先于陈朵存在(降临于世),圣童的存在与世界不兼容,它只有在药仙教内才与周围环境向和谐。老廖悲剧在于他想要给陈朵好,却又不了解陈朵。
廖一梅有句话说得好:在我们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在老孟决定把蛊身圣童带出苗疆、老廖决定接管她的生死开始,悲剧的伏笔便被埋下。
萨特过于乐观了。他认为,决定人与人之间根本差异的不是家境、性格、外貌、智商,而是我们做出的选择。我们的选择,及实践选择所付出的行动,构成了每个人的本质。无怪乎他将存在主义称之为乐观的悲观主义。
可事实上,每个人都不是活在真空中。在一个婴孩降生于世的那一刻,他便被赋予了特定的性别、家庭、天赋、种族、国别,往后人生的决定,都是要经过这层层属性筛查后,才能落入我们手中。我相信,一个出生于伊拉克的穆斯林女孩,她手中能握紧的东西大概率比一个出生于北美的白人小孩少得多。
二叔故事的绝妙之处便在于,老廖之死,是个纯粹的悲剧:所有人都没错,所有人都以善意出发。老孟为了救圣童,将她带出苗疆交由公司管理;老廖为了使陈朵成为人,倾其所有;陈朵为了验证自己的选择,抱着必死的决心回头;公司高层为了普通人的安全,不能放任陈朵脱离监控范围。
可正是由于每个人选择的有限性,导致故事走向了不可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