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男二打群演,群演不容易,一群小导演小演员还要这样,感觉有些恶心了,我是看了一个帖子过来的,清朝居尤其是康熙雍正这段已经拍烂了,感觉现在的人为了名利已经道德扭曲了,观众从电视里看到的是好坏分明的人物,看不到的剧后又是怎样的一群嘴脸,当真是恶心到了,这种人拍出来的东西再精彩又能有什么用,想着就恶心,要是你那天能大红大紫了,那就是真的老天不开眼了,要不是非让写140个字我也不会说这么多,这爸妈
导演男二打群演,群演不容易,一群小导演小演员还要这样,感觉有些恶心了,我是看了一个帖子过来的,清朝居尤其是康熙雍正这段已经拍烂了,感觉现在的人为了名利已经道德扭曲了,观众从电视里看到的是好坏分明的人物,看不到的剧后又是怎样的一群嘴脸,当真是恶心到了,这种人拍出来的东西再精彩又能有什么用,想着就恶心,要是你那天能大红大紫了,那就是真的老天不开眼了,要不是非让写140个字我也不会说这么多,这爸妈打小怎么教的
该剧聚焦了当下普通老百姓关于信访民怨的话题,而我国关于这类题材的电视剧几乎没有。被普通老百姓评为议员的女主与不和谐不平等的社会现象抗争到底,这在社会矛盾突出的中国可谓是精神共鸣。弱肉强食,谁来同情弱者、帮助弱者,试问中国当官的有几个像女主一样正义感、正能量满满。面对问题楼盘、拆迁安置、非法集资等遗留问题,教育、就业不平等问题,精神、心理疾病问题,家庭暴力问题,盗抢
该剧聚焦了当下普通老百姓关于信访民怨的话题,而我国关于这类题材的电视剧几乎没有。被普通老百姓评为议员的女主与不和谐不平等的社会现象抗争到底,这在社会矛盾突出的中国可谓是精神共鸣。弱肉强食,谁来同情弱者、帮助弱者,试问中国当官的有几个像女主一样正义感、正能量满满。面对问题楼盘、拆迁安置、非法集资等遗留问题,教育、就业不平等问题,精神、心理疾病问题,家庭暴力问题,盗抢骗电信诈骗问题。。。有几个官员能够站到老百姓中间,把这些问题一直抗在肩上想尽一切办法解决?
《告密者》电影剧本
文/〔美〕达德莱·尼科尔斯
译/郑雪来
内容说明
《告密者》是美国著名电影剧作家达·尼科尔斯根椐里阿姆·奥弗拉尔迪的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剧本,1935年由美囯著名电影导演约翰·福特拍成影片;曾被评为该年度最佳影片,并获得编剧、导演、表演等几项金像奖。故事描写1922年爱尔兰反英斗争中,一个名叫吉波·
《告密者》电影剧本
文/〔美〕达德莱·尼科尔斯
译/郑雪来
内容说明
《告密者》是美国著名电影剧作家达·尼科尔斯根椐里阿姆·奥弗拉尔迪的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剧本,1935年由美囯著名电影导演约翰·福特拍成影片;曾被评为该年度最佳影片,并获得编剧、导演、表演等几项金像奖。故事描写1922年爱尔兰反英斗争中,一个名叫吉波·挪伦的莽汉,为了领取二十镑赏格而出卖了自己的朋友弗兰克·麦克菲利浦。吉波原想用这笔钱买船票偕女友逃亡,但在钱到手后由于害怕告密之事败露,也由于内心的负疚,他却彻夜纵酒狂饮,把钱挥霍一光。最后,革命组织査清了他的告密行为,把他处死。
本书可供电影工作者参考借鉴,也可供电影、文学爱好者阅读欣赏。
夜晚。
都柏林的一条街道,浓雾弥漫,阒无人迹。从某处传来了小提琴声和街头卖唱者的歌声。街灯透过大雾无力地发出微弱的亮光。光线落在一堵砖墙上,照亮了那些新贴上去但已经变成一块块小纸片的戏报。
拐角处有一家小酒馆,它后边又有一条街道,显得比较亮堂些。那条街的另一面是一家卖炸鱼的小吃店。
从雾里浮现出一个难看的身影,筒直象个什么庞然大物。这是吉波·挪伦。他头戴破旧的鸭舌帽,脖子上围着一条油污不堪的围巾,两手插在衣袋里,孤零零地在雾里游荡,仿佛置身于朦胧的神秘的海洋中。他在拐角处停住脚步,注视着贴在堵上的一张被街灯的斜光所照亮的小告示。吉波的那副庞大的、由于困乏和饥饿而憔悴不堪的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
特写镜头:告示。那上面有一个人的画像和如下一段文字:
此人煽动民众叛逆我王陛下政府,有报告其下落者赏给二十镑。
都柏林城爱尔兰皇家陆军警备队司令
模糊的字样和熟悉的面孔吸住了吉波的注意。他马上认出这“叛逆者”是弗兰克·麦克菲利浦……
他的眼神变成茫然的样子,回忆把他带到往昔的日子。
银幕上呈现出吉波的记忆中产生的图景……
弗兰克和吉波,神气地穿着军服,手执酒杯并排站着,肘靠在酒吧的柜台上。看得出来,吉波正在愉快地纵声大笑。但这笑声是听不见的。传到我们耳里来的,仍然是小提琴声和街头卖唱者的歌声……
吉波继续瞧着告示……举起手……镜头中:吉波的粗大的手把布告从墙上撕下来。如今只剩下一些参差不齐的小纸条在那里发白了。它们仿佛形成了一个框子。
吉波气愤地望着握在手中的告示,怒冲冲地把它扔到路上……他又一次伛下自己宽阔的肩膀,把手深深插进衣袋里,在雾气缭绕中向前走去,愈走愈远……走过街灯底下,在拐角处拐了个弯,就拐进另一条街了。
而那张告示却随风在路上滚动着,就象他的命运似的。
吉波走过一些小铺子,又走过那家卖炸鱼的小吃店……
音乐声更加清晰可闻。
在这一带颇受人欢迎的小酒馆。它近旁聚拢了形形色色的人们,人群中鸦雀无声。大家都在听着盲歌手演唱。吉波走近,带着无动于衷的神情停住脚步。
……被风吹送的告示在路上滚动。它滚到吉波脚旁。在这里卡住了……吉波不经意地用脚把它踢开。又带着茫然的神色,伛起背,向前走去……又停住脚步。从衣袋掏出一支弄皱了的香烟,在大拇指指甲上擦燃火柴,抽起来。
镜头中:被火柴的火焰所照亮的吉波的脸。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皱起眉头,把火柴扔掉。赶忙深深地吸了一口,当时就喷出一大团烟。
旅行社的橱窗。它近旁站着一个长得很标致的姑烺,约莫二十五——二十八岁的样子。这是恺娣·麦登。弥漫的大雾和微弱的光亮使人看不清她那简朴的装束,因此她在我们看来仿佛穿得相当讲究。恺娣全神贯注在橱窗里摆着的广告和告示上西。玻璃里隐约地显出一张花花绿绿的招贴画,那上面画着一条大轮船,还写着一些什么字样。恺娣没有觉察到,一个衣着讲究的男人走近她身旁。陌生人对她讲起话来,但她没有答迎他。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吉波从远处注视着姑娘。当他看到走近恺娣的那个男人的时候,他的脸沉了下来,思索了一会儿……他就朝他们这边走来。
随后发生的一切,我们都是从旅行社里透过橱窗玻璃看到的。声音却听不见。
衣着讲究的男人挽起恺娣的手。他们正准备要走开去……吉波突然走到他们跟前,抓件那男人的手。恺悌喊了一声。那男人也喊了一声,并且威吓着吉波。吉波抓住他的衣领,用一只手把他提起来,拖到人行道边上,用非同寻常的膂力一摔,就把他摔到了街心。接着,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掉转头向恺娣走去。恺娣带着抗议和惊慌的神色,象先前那样站在橱窗旁边。
那男人被吉波的非同寻常的膂力吓坏了,一声不吭地爬起来,走了。
吉波默默地站在恺娣身旁。他显出一副毫无办法和倒楣的样子。双臂象鞭子似地吊着。他知道,他马上就要听到不愉快的话的。
但是,在恺娣的生气的目光中。透露出对这个相貌难看的小伙子的倾慕之情……她抬眼四望。一刹那间,她的视线停留在轮船公司的那张诱人的招贴画上。
无论是这张颜色鲜艳的招贴画,或是传到此地来的音乐声,都强调出了这两人的穷愁潦倒和毫无出路的处境……
恺娣:唉,吉波,打人管什么用呢?我又饿又没钱付房租。你身上也没有钱……是吧?(没有等他回答)我知道,你是说不出来的……啊,别那样看我。我能依靠的只有你!我只有你一个人了……你是知道的。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这种处境呢?……(转身向橱窗走去)钱!……有些人运气是好的……你瞧……他们在跟我们开玩笑呢!……
……镜头中:轮船公司的招贴画和价目表——去美国的旅费。……镜头外,恺娣的苦笑声和讲话声:
“有二十镑,全世界就是你们的了。”
……又是站在橱窗旁的恺娣和吉波。
吉波:(对恺娣)你为什么要说这话?
恺娣:说什么?二十镑?
吉波:(抓住她的手)你在瞎想些什么?
恺娣:(把手挣脱出来)放开,吉波!你怎么啦!(没有等他回答,就继续痛苦地说)二十镑!对我们来说那跟一百万镑一样值钱。
吉波:(愤愤地)你去捡起我扔在沟里的那个东西……去拿你的二十镑吧。
恺娣:(受到刺激)吉波圣人!我配不上你……是吗?好,那就让我告诉你——你并不比别的男人强。你们都是一路货!
吉波:(难为情地)恺娣,你没有懂得我的意思?
恺娣:(痛苦地)你和你的那些高贵原则都给我走开……我高攀不上。
她遽然离开吉波,朝他刚才走来的方向走去。
吉波不习惯于说很多话,他无法表迖出此刻他内心里进行着的斗争。
他默默地怅惘地目送着她……委屈地喊了一声:
“恺娣!”
可是她连头也不回,消失在雾里了……吉波跟着她走去。
那张揉成一团的告示在人行道上滚动。它在劲风吹送之下,又象不祥的命运似的跟在他后面打转……悲伤的音乐声侬然象刚才那样迴荡。
客栈的饭厅。这是一间相当大的房间,摆设着许多木头桌子和长凳。桌上摆着的刀叉,是用链子固定在那上面的。房角落里有一个大火盆,客栈住客就在那上头给自己做饭。靠近墙边,有一个粗陋的柜台。这是小吃部,可以买到现成的简单食品。这里都是一些码头工人以及找不到别的栖身之处的其他工人。有的已经在吃,有的还刚刚在给自己准备晚饭。
吉波站在通向过道的那扇门旁边。一些新的住客不时走进房里来。吃完了晚饭,许多人起身到什么地方去,接着又回转来。
吉波毫不理会这种熙熙攘攘的情景,把手塞在衣袋里,靠墙站着。他那饥饿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开吃的东西。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支揉皱的香烟,在大拇指指甲上擦燃火柴,就抽起来了。接着,眯缝起眼睛,紧张地注视着什么地方。
有个码头工人刚吃完了晚饭,他小心翼翼地把留待明天食用的东西收拾好,放到一个小柜子里去,正准备把柜子门锁起来,恰好有个朋友走过来,问他要一支香烟。码头工人给了他,却忘了锁柜子,就跟他一块儿走了。
吉波的眯缝起来的目光片刻不离地追随着码头工人。一待他消失在过道里,吉波就朝小柜子走去。试一下门……它很容易就开了。吉波贼头贼脑地向四周闱迅速地投了一瞥,赶忙从抽屉里揄出一块肉和一个马铃薯,走到火盆跟前,和其他住客同时急匆匆地把这些东西扔到锅里去了。
特写镜头:一双男人的脚小心翼翼地沿着暗黑的人行道行进。不时停下来……如今它们走近一个圆形的光斑。这是街灯的反光。步伐迈得比先前快些了……
那双脚继续走路……被吉波撕下来的那张告示也继续沿着街道滚动。那双脚刚一踏进光圈,告示就落到走路的人的皮靴下边……
特驾镜头:一只瘦瘦的男人的手拾起那张告示……
一个身上披着扣得紧紧的斗篷,头戴法国式草帽的人把那张纸抚平,准备在街灯的微弱光线下读它。这是弗兰克·麦克菲利浦。他的肖像就印在那纸上,悬赏缉拿的正是他……
弗兰克看了看那张揉皱的肮脏的告示。他那年青的但已经疲惫不堪和变得严峻的脸上,显出讥讽的微笑。他又把告示揉成一团扔进沟里,在雾的掩护下小心翼翼地继续自己的路程。
客栈的正面。磨损不堪、已呈龟裂的石阶直通到被灯光照亮的坡璃门。门上方有一块招牌,写着:“顿波客栈”。弗兰克警惕地向四而望望,慢慢地拾级而上。
突然间听到有节奏的脚步声。弗兰克快步跑下石阶,退隐到凹处。他弯下身子站在那里,谛听着渐渐临近的脚步声。现在他把右手塞进怀里。掏出手枪……
脚步声几乎就在近旁了……从雾里显现出一支巡逻队。共有八名兵士……巡逻队很快地过去了……
……弗兰克紧握着手枪以备万一。只是当巡逻队的脚步声在远处消失的时候,他才藏起武器,并没有把右手从斗篷下边抽出,又开始警惕地登上阶梯。
弗兰克把脸紧贴着玻璃门,瞧见了空无一人的过道。确信可以通行无阻之后,他才迅速地打开门,进入客栈。
客栈的饭厅。现在只有吉波一个人在那里。他坐在靠墙的一张木桌旁边,正在把他面前摆着的一锡盒热气腾腾的土豆烧肉消灭干净。他一大块接着一大块送进嘴里。
吉波正准备把下一块送进嘴里,他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下巴搭拉下来……他正对面的桌旁,坐着象猫一样无声无息地走进来的弗兰克·麦克菲利浦。
弗兰克默默地看了吉波一会儿,然后友善地微笑着,把手伸给他。但是大吃一惊的吉波张开嘴巴坐在那里,叉子停在半空中,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朋友,仿佛他面前是一个幽灵。
觉得吉波的惊奇表情很有趣,弗兰克微微一笑。
弗兰克:你不认识我吗,吉波?(稍停)但是,我并不奇怪……在这儿碰到你,倒算我运气。
这些话使吉波清醒过来,他也把手伸绐弗兰克。但他是提心吊胆地来致意的,仿佛害怕这到底不是个活人,而是个幽灵。
吉波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关于那张告示的回忆。他眼前出现了他今天见过的弗兰克的肖像……但紧接着这幻象就消失了,他又凊楚地看到坐在他面前的人。
弗兰克不明白,吉波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先是惊异地注视着他,然后他脸上的惊异换成了不安,右手不自禁地揣到斗篷里去。他微微抬起身,别过头朝背后投了不安的一瞥。
弗兰克:(紧张地)喂,怎么回事?
吉波仍然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望着弗兰克。弗兰克继续用很低的但是充满不安的声音说话。
弗兰克:你干吗老瞪着眼睛看我?
仿佛设法摆脱掉附在他身上的妖魔似的,吉波抖动了一下脑袋。他的手无力地垂到桌上来。他开始颠三倒四地讲话。
吉波: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只是你来得太突然了……
弗兰克:(感到轻忪,神经质地笑着)是啊……我大概有点心神不定。我刚知道我的脑袋值多少钱。二十镑……我原来就值这么一点儿!
叉子从吉波手里掉下来。他笨拙地把它捡起。弗兰克的嘴边仍然挂着微笑。他设法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弗兰克:唉,我的朋友,六个月东奔西逃,是一个很长的时间,睡在山上,冻得要命,又没有好的吃。因此我对自己说,我要偷愉地溜进城来,看看母亲,然后再溜出去……所以我就来到这儿!(俯身到桌上)你把口信带到了吗?
吉波想了一下,点点头。
弗兰克:(急不可耐地)我妈说了些什么?
吉波把嘴里那块东西嚼了一阵并且吞进了肚子,这才慢吞吞地说起话来。他的声音很刺耳。每一次谈话,不仅引起他情神上的紧张,也引起他生理上的紧张。
吉波:哦,她一听到你还活着,就谢天谢地……她哭着送我出来,还给了我半镑钱……要我交给你……可是,我实在太饿了,所以把钱花了。
弗兰克:(微笑着)啊,你这个大笨蛋!那是我妈存心给你的。她喜欢你。吉波,可是为什么喜欢你,只有天晓得。
吉波眼前又出现了告示上的弗兰克的照片。由于恐惧,他的眼睛睁得老大。惴惴不安的弗兰克用很低的、一下子变嗄哑了的声音问道:
“你怎么啦?你发呆地看什么?”
吉波:没什么,没什么,弗兰克。
弗兰克:(起了疑心)也许,你发现我有什么异样了?
吉波:(困窘地)不,……你知道吗!(想起了什么)弗兰克,我受军事审判了!
弗兰克:(惊讶地)为什么?
吉波:(眼睛盯着盘子)为了一个褐衫队员……埃温卡维德尔地方的……我们大家抽签决定派谁去执行他的死刑,我抽中了……我就把他押上卡车带走……他求我饶他的命,(无可奈何地)我下不了手,弗兰基……况且,他还发了誓,说要是我放了他,他从此不再当兵了。
弗兰克带着一种充满怜悯的冷笑,温厚地看着他。
弗兰克:所以你就相信了他的话!(感兴趣地)加拉罕司令说了些什么?
吉波:(痛苦地)当我回去报告的时候,他差一点儿把我枪毙……后来他们把我撵出了组织……(郁郁地看着自己那一双粗壮的手)现在英国人以为我向着爱尔兰人,爱尔兰人以为我向着英国人……我在来回打转,没有吃的……连狗都不来舐我的裤腿了……
弗兰克:(摇着头)唉,你这个可怜的笨蛋!想想过去我们在一起干过的那些事情,一起经历过的那些艰难困苦!(温厚地)我们真是了不起的一对,吉波,你的力气和我的脑子。当我们陷入危险境地的时候,出主意,闯出去的全是我。你记得吗?……可现在,只要我离开你一下,你就又出漏子了。你瞧,我可不就是你的脑子!
弗兰克微笑着,沉默了几秒钟,仿佛在回想什么美好的事情。接着,他俯身到桌上,压低嗓音,又回到现实里来了。
弗兰克: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首先我想知道,那些褐衫队员是不是还在监视我家的房子?
吉波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好几个钟头以来一直在追踪他的幽灵。他默不出声。弗兰克忍不住又问一句。
弗兰克:他们还在监视我家的房子吗?
吉波:(停顿了一会)不……圣诞节以后就没有了……
弗兰克的脸亮了起来,他放心了,从桌旁站起来,若有所思地对吉波点点头。
弗兰克:好吧,我走了。我要是有机会见到加拉罕,我会替你说情的。
他几乎是兴高采烈地举起手,微笑着说声:
“起义军万岁!”
接着他就迅速地转过身,走出饭厅,右手揣在怀里。吉波目送着他。现在,他眼前又出现了那张被他撕掉的告示。他机械地举起手,要把跟踪他的幽灵挥走,好象挥走一只纠缠不休的苍蝇似的……他站起来,准备走了,忽然看到盘子里还剩下一块土豆,就停住,把土豆塞进嘴里。他的下巴慢慢地动着。
吉波站在桌旁,沉浸在阴郁的沉思中。
天色暗黑。浓雾弥漫。一所营房式的两层砖砌建筑物的正面。这里是英国警备队司令部的所在地。建筑物笼罩在黑暗中,显得阴森森的。只是两个窗子里和大门口才有灯光,门旁站着哨兵。
吉波从雾里出现。他慢慢地走近建筑物、走到大门口,犹豫不决地停住了。他内心正在进行一场斗争。他那茫然而可怜的脸相和犹豫不决的动作都说明了这一点。现在,看来他已经下定决心走开去了……可是突然猛地站住,象受恶运驱使似的,转过身向大门口冲去。
迎上前来的哨兵挡住他的去路。
吉波:我想见值勤军官。
哨兵把吉波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决定放他进去。其中一个点了点头。
哨兵:进去吧!
司令部内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
房里有十来个警备队军官,几个褐衫队员坐在桌旁,全都穿着漂亮的军装:苏格兰圆帽,上有爱尔兰国徽——红三叶,黑色军上服,长裤。
吉波在哨兵的伴随下走进来。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他们身上。哨兵带吉波走到房间顶里头值勤军官坐着的桌前。他正在写着什么,没有注意到走过来的人。吉波站在那里,并未把帽子脱下。最后,军官一边继续埋头写东西,一边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句。
军官:有什么事?
吉波用嗄哑的声音慢慢地开始说话,说得相当费劲,仿佛是硬挤出来似的。
吉波:我是来领……捉拿弗兰克·麦克菲利浦的……二十镑赏格。
军官的手做了一个痉挛的动作,他扔下笔,吃惊地望着站在他面前的长相难看的大个子。接着,突然起立,急遽地命令说。
军官:跟我来!
他走到门边,把门打开,让吉波先进去,然后自己走进去把门紧紧地带上。
街道。
特写镜头:一队褐衫队员步伐整齐地行进……走在马路上的响亮的脚步声……接着又是雾气弥漫、寂然无声的空荡街道。
司令部内的一个房间,但这已经是另外一个房间了。吉波伛着背坐在写字台旁。他仍然戴着帽子。军官跟他在一起。还有两个军官站在桌旁。谁也没有理会吉波。
他却把眼睛直盯在大钟上面,倾听着窗外整齐的脚步声。突然间,脚步声被卡车的轰隆声所淹没了。
马达声逐渐接近,人们的讲话声也可以听见。卡车前灯的亮光照到吉波一动不动的脸上。
街道。
一辆卡车疾驰而过,室内可以听见它的轰响声。
另一辆上头坐着一队褐衫队员。这辆卡车也随着头一辆风驰电掣似的驶过去了。
司令部内的同一个房间。只是钟的滴答声打破静寂。
那三个军官低声地、几乎是耳语般地在谈着什么,他们的声音低得很难听见。
吉波象先前一样坐在那里,眼睛直盯在钟上面。他望着匀称地摆动着的钟摆。
军官当中的一个看了吉波一眼,对另外那两个说了些有关他的什么。商议过后,他用冷冰冰的语调命令吉波。
军官:把帽子脱下来!
吉波一下子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茫然眨着眼睛。最后,领会到他们的要求以后,机械地摘下帽子,把它塞进口袋里,急急忙忙地掏出一支香烟,抽起来。但他还没有来得及抽上一口,那军官就严厉地制止他。
军官:这里不许抽烟。
吉波连忙从嘴边取下香烟,把它掐灭,然后小心地藏到口袋里。
钟继续滴答响着……吉波望着针盘。额头满是汗珠。他机械地用手拭着汗。
麦克菲利浦家的厨房。
这是一间宽敞洁净的房间,地面是水泥的。炉灶洁净得闪光。
炉灶旁,麦克菲利浦太太正在准备晚饭。她是一个相貌讨人喜欢的老太太,脸上留下了艰苦岁月和沉重磨难的痕迹。玛丽,一个二十岁的美丽姑娘,正在低声呤着什么歌儿,一边就要把桌子摆好了。
门突然开了。弗兰克击进来。头一个看到他的是玛丽。她脸上显出茫然无措、又惊又喜的神情。姑娘在原地呆住了……不知所措地垂下双手。她拿着的盘子摔到地上。
麦克菲利浦太太高兴得哭起来,喊着扑到儿子的怀里。
麦克菲利浦太太: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弗兰克:妈妈!
他用另一只手拥抱着高兴地跑到他跟前来的玛丽:
“玛丽,杂爱的!”
玛丽:呵,弗兰基!
欢乐的泪水沿着母亲脸上流下来。
麦克菲利浦太太:感谢上帝,你可回来了!
弗兰克:不要感谢上帝,妈妈,他根本不存在。是雾帮助了我。它是我今晚最好的朋友和保护者,我就是趁着大雾在黑暗的街上偷偷摸摸到这里来的……(深情地望着她们)我多么想回家看看你们呀,只要能看你们一眼,就是走渥·康纳尔大街中心也是愿意的!……
麦克菲利浦太太把儿子拉到桌前,张罗着让他坐下来,开始在灶上忙着做什么东西。妹妹把餐具摆到他面前。
麦克菲利浦太太:我可怜的孩子,你一定饿坏了。
头几分钟的欢乐平静下来了……玛丽不愿意表现出自己的担心,可又没有力量加以掩饰,不时看看哥哥。
玛丽:弗兰基,你不该回来。这不安全。
弗兰克不在乎地笑了,吃起东西来。
弗兰克:看你做妹妹的这副不高兴的脸!不要怕!我从雾里来,也会从雾里出去。没有人会看见我的。
玛丽:(不安地)你肯定在城里没有人看见过你吗?
弗兰克:(愉快地,嘴里塞满东西)只有我的老伙伴吉波·挪伦。我必须向他打听,我们的房子是不是还有褐衫队员看守。
麦克菲利浦太太:吃吧,吃吧,我的孩子。过一会儿再谈。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听见钟的滴答声。
街道。一排两层楼的小屋。其中麦克菲利浦家洁净的小屋显得很突出。一条不大的林荫道直通到台阶。
这些屋子的后面是一块墓地,用篱笆围了起来。
大约离开街道二十码光景,有一座小教堂。
墓地后边还有一所两层楼的小屋。它比其余所有的都要显得寒怆些。在它的最上面,恺娣·麦登租住了一个房间。
街道沉浸在大雾中。只看得见麦克菲利浦家的小屋和通向它的小路。
两辆卡车轰隆隆地驶到屋前。停住。褐衫队员迅速地从车上跃下。一队急匆匆地沿着小路奔向台阶,另一队占领了前面的门口。
麦克菲利浦家的厨房。
晚饭已经吃完。麦克菲利浦太太在灶旁忙着。弗兰克在喝着咖啡。听见了街上的嘈杂声,他连忙放下茶杯,紧张地谛听着。
大门口传来一阵很响的打门声。弗兰克好象被蜂螫了一下似的跳起来。玛丽用手掩嘴,免得喊出声。麦克菲利浦太太惊骇地转过身子。
麦克菲利浦太太:(嘶声地)我的孩子!
弗兰克:嘘——嘘!
他用手势请求她们不要回答。弗兰克内心紧张万分,但外表平静如常。他从坐下来时扔在一旁的斗篷里抽出手枪,很快地走到门边。
打门声越来越响,越纠缠不休。弗兰克猛地回身,对母女二人下了命令。
弗兰克:不要动!顶好就这样待着!
他走到暗黑的过道里去,随手把门带上。麦克菲利浦太太想对他喊些什么,但玛丽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过来,默默地爱抚着她,设法使她平静下来。
过道。
通往一层楼的楼梯。
弗当克无声无息地从门里跳出来。迅速地看看周围。晓得他已经无法逃走了,就蹑着脚轻悄悄地走到大门边,褐衫队员正在那里用枪柄击门。他执着手枪站在门边。
门开始破裂,弗兰克转过身,轻悄悄地登上楼梯。他还没有来得及在上头躲起来,门就啪啦一声倒下,褐衫队员手执武器冲进过道里来了。
正在这时候,厨房的门开了,玛丽随同母亲从里边跑了出来。褐衫队员挡住她们的去路。
玛丽:(盛怒地)他不在这儿!滚出去!
有几个人端着枪登上楼梯。
麦克菲利浦太太猜到儿子在上边,深为他的生命担忧,惊慌地喊了起来。玛丽想警告哥哥当前的危险,也失声喊叫。
玛丽:弗兰基,快躲开!他们上来了!
褐衫队员已经到楼上了。传来儿声枪响;听见了枪声,玛丽惊呼起来,仿佛子弹穿透了她的心。
玛丽:弗兰基!弗兰基!
麦克菲利浦太太口里喃喃地念起祷文,跪倒在地。
楼上继续传来枪声。
楼上房间。弗兰克开了几枪,退向窗口。有几个褐衫队员应声倒下。
退到了窗子旁边,弗兰克一脚跨出去,用左手抓住窗栏。右手执枪。
一个褐衫队员跑近窗口,准备向弗兰克开枪,但弗兰克先开了一枪,褐衫队员倒下。
特写镜头:弗兰克抓住窗栏的左手。
……窗下院子里,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六七个褐衫队员。他们举着步枪向窗户跑来。但弗兰克并没有看到他们。传来排枪声,弗兰克颤抖了一下,从窗栏上滑下去。
当夜……
警备队司令部内的同一间房间。
吉波象起先那样伛着背坐在桌旁,眼睛直盯着发出响亮的滴答声的钟。脸上满是大滴大滴的汗珠。
那三个军官俯下头挨在一起,低声交谈着。
钟似乎开始走得更快些,滴答声也更响些了。
传来刺耳的电话铃声。站在桌旁的那个军官拿起话筒。
军官:司令部……有什么事?
钟的滴答声听不见了。
挂起了话筒,军官猛地转过身向着吉波。
军官:你可以走了。我让你从后门出去。
吉波象机器人似的,十分吃力地站起来,抬起手,仿佛掉了魂魄一般,一个劲儿望着手心。
特写镜头:吉波的那双又粗又大的手。有一只手在桌上把钱推给了他。
军官:(带着冷冰冰的语调)这儿是二十镑……你点点数。
吉波拿起钱,并没有点数,卷成一卷,机械地塞进裤子的右口袋。
暗黑的街道。
一幢什么建筑物的黑洞洞的门口……这是司令部……
吉波自门内走出来。他象梦游病患者似的在街上走着……
……传来手杖击地的笃笃声……笃笃声愈来愈近。从雾里显出一个用手杖摸路的瞎子。吉波迎着他笔直走去。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和瞎子撞个满怀。
他惊骇地颤抖了一下,仿佛他所干的勾当已被掲穿似的,接着,发出了一声象狼嗥一般含糊不清的哀号,并且扼住了瞎子的喉咙……
特写镜头:吉波的由于闪残和恐惧而变了形的脸。
突然间,吉波恢复了神智,看到这个差点给他掐死的人是个瞎子,颇有兴趣地把对方端详了一会。已经决定要走了,蓦地有一种新的想法促使他再一次带着不信任的神情瞧瞧瞎子……
最后他找出办法了……吉波奸笑着举起手在瞎子眼前挥了几下。确信对方对这个并无反应,吉波才放下心——这个人的确是瞎子。他推开了他,匆匆地逃到雾里去了。瞎子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设法恢复呼吸。稍稍恢复过来以后,他用低沉的、充满憎恨的声音喊道。
瞎子:你这个天杀的!
摸到了他被吉波掐住时落下来的手杖,瞎子继续走自己的路……他朝着吉波逃走的那个方向走去。手杖击地的笃笃声伴随着他。
同一夜。街道。
恰好就在我们初次看到吉波的那个地点。他走着,把手深深地插在口袋里。走近街灯。
他右手紧握住刚刚得到的钱。他努力想要明白什么,可是办不到……
从背后传来瞎子手杖的笃笃声。
走到街道的亮处,吉波停住了。仿佛害怕什么似的,本能地躲开光亮。
他踌躇不决地站在砖墙旁边,靠住它。留在墙上的那张前不久被他撕下来的悬赏缉拿弗兰克·麦克菲利浦的告示的残迹,仿佛在他的脑袋周围形成了一个框框。
瞎子手杖的笃笃声愈来愈响。
突然间,吉波清醒过来。他记起了这个地点。于是转向墙壁,望着曾经贴着告示的地方。一剎那间,那告示出现在他的眼前……
吉波又发出同样的象狼嗥似的不清不楚的声音,这是我们刚才听到过的。他脸上显出极度惊慌、走投无路的神情……
他跑也似的躲到一边,接着就消失在角落里,仿佛融化在浓雾中了……瞎子手杖的笃笃声愈来愈响……他几乎就在旁边了……最后从雾里出现了瞎子本人。他朝小酒馆走去……
吉波匆匆地经过转门走进小酒馆。推开顾客,走近柜台。
吉波:(嘶哑地)威士忌!
小酒馆主人不信任地望着他。吉波小心翼翼地把右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把一张一镑的钞票扔到柜台上。他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钞票,直到店主人给他斟来一杯威士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喊了声:
“再来一杯!”
店主人又斟满一杯。吉波没有等找头,就拿着酒杯在附近的一张小桌旁坐下。他坐在那里,一只手放在膝头上,眼睛一动也不动地望着酒杯。他神情抑郁,脸上显出痛苦的紧张——正象一个人想把各种念头集中起来,却又无法阻止其四散跑开,想要决定什么……却又不能够。
窗外传来歌声。在吉波背后的窗子里,看得见街头卖唱的人……
恺娣·麦登走到窗前。她把脸紧挨着玻璃,在寻找什么人。看到了半侧身对窗坐着的吉波,就朝门口走来。
小酒馆。
吉波孤零零地坐在桌旁。他一动也不动,眼睛直瞪着酒杯,先是无声地微动着嘴唇,继而嘟嘟囔嚷地说了些什么,最后,语音清晰地说道:
“我得有个主意……有个打算……”
突然间他清楚地听到弗兰克的声音。弗兰克低声然而清晰地重复着最后一次见面时对吉波所说的那些话。
弗兰克的声音:呵,朋友,我是你的脑子。没有我,你是想不出什么主意的……
传来了一阵笑声……吉波哆嗦了一下,仿佛受到鞭打似的。他用自己那双由于恐惧而圆睁起来的眼睛看着前方,好象等待活的弗兰克在他面前出现。
……恺娣走进小洒馆。走到吉波跟前,温柔地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恺娣:哈罗,吉波!
吉波吓得跳起来,放下酒杯。酒杯打翻了。威士忌流得满桌都是。
给吓坏了的吉波在开头几秒钟内用茫然的目光望着恺娣。最后才恢复了神智。由于给对方弄得措手不及而感到很窘,他不满地问道:
“你想干什么,这样偷愉摸摸走到人家背后来?……”
恺娣坐下,怀疑地打量着他。
恺娣:我到处在找你。
害怕已经露出了马脚,吉波举动有点不自然。他一边坐下来,一边怀疑地打量着恺娣。但是,在她注视他的目光里,他看到的只是爱情和温柔。
恺娣:原谅我。我一点儿也没有想吓唬你。你知道,我爱你……就你一个人……(痛苦地)有时候我发火得连自己也不知道干的是什么事。
她的话在吉波听来象是一种谴责。他想把什么都告诉给她……他俯身在桌上,抓住恺娣的手,一口气说道:
“明白了!……我这是为你干的!”
恺娣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惊讶地望着他。
店主人走到桌旁,叮当一响把几个硬币扔在桌上。
店主人:小伙子,你忘了找头了。
吉波望着饯,仿佛是初次看到。恺娣也十分惊异地望着钱。
恺娣:吉波!这钱你从哪儿弄来的?……呵,上帝!
吉波抬眼看她,然后又望着钱。他充满了恐俱。他觉得,好象每一个硬币上都有他犯罪的痕迹。把一切都告诉恺娣的想法消失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望着钱……在他的心灵中,恐惧又在增长……
恺娣丝毫没有想到这里有什么蹊跷,小心翼翼地摸着硬币,好象生怕它们会跑掉似的。
恺娣:想想看!……不到一个钟头前,你口袋里连一个辨士也没有!(向他微微一笑)是有人死了留给你一大堆金子吗?
吉波:(哆嗦了一下)你说这些干什么?
恺娣:(微笑着)也许你抢了教堂,或是干了别的?
这使吉波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他好容易才挤出话来,表示同意:
“是的!……”
恺娣原是开玩笑地说出自己这个假设的。现在,听到了吉波的回答,她先是吓得说不出声,继而惊慌地问道:
“你真的抢了教堂?”
吉波:(沉重地喘着气)不……不是教堂……是一个……从美国船下来的水手。
恺娣:嘘,不要这样大声!
压低了嗓音,吉波连忙谈起自己的一段不存在的奇遇。
吉波:我是在吉罗姆街上的卡西迪酒吧附近碰上他的……他醉得象一头死猪……(突然,惊惧万分地)可是,如果你走漏风声……就会给我惹麻烦的……
恺娣:(微笑着)谁?我?你把我当什么人?难道是个告密者?
这个字眼对吉波发生了完全意料不到的作用。他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窝里跳出来……他粗暴地抓住恺娣的手,用全力捏它……
吉波:(厉声地)你为什么要说告密?……谁是告密者?……
恺娣痛得叫起来,满肚子委屈,同时又象在哀求饶恕地说:
“吉波!……”
吉波:(狂怒地)听着,不许你说那些话!正好是你,没有权利说这种话!
惊慌失措的恺娣由于疼痛和委屈,哭出眼泪来了。
恺娣:吉波,原谅我!
她的惊叫声引起店主人的注意。
他显然很不满意,走到他们的桌子跟前。
店主人:出了什么事?
吉波把恺娣的手放下。他提心吊胆而又恶狠狠地望着店主人,象是他面前站着一个仇敌……
但是,现在全世界都住满了他的仇敌,他以前所不知道的仇敌。
恺娣:噢,没有事!巴尼!……让他去。他并没有想欺负我。
店主人困惑地耸耸肩,把空酒杯从桌上收走。
店主:人要什么?
吉波:威士忌!
店主人从桌上拿起一个硬币,走了。恺娣不明白吉波到底是怎么固事。她不安地望着他,设法猜透他的心事。
吉波倒是明白这一点。明白了,心里很害怕……就是说,恺娣也是他的仇敌……
恺娣匆匆地拣起桌上的钱,放到吉波手里,用恳求的口吻,对他说。
恺娣:走吧,吉波……我们离开这儿!到我的屋里去。那儿生着火……(没有得到回答)很暖和。我请求你,走吧,吉波!
店主人送来另一杯酒,把找头放在桌上。吉波一饮而尽。恺娣站起身。
恺娣:亲爱的,我们走吧!
吉波好象屈从于别人的意志似的,也机械地站起来。他把钱当啷一声放进裤袋。
小酒馆坐落的那条街道。雾气弥漫。
音乐声愈来愈响。小酒馆窗内射出来的灯光微微照亮人行道。
吉波和恺娣从小酒馆的转门里走出来。窗下站着瞎子,向人讨乞。恺娣象带领小孩一般牵住吉波的手。走过瞎子身旁时,吉波站住了,已经认出他来。吉波象打摆子般开始发抖。他把手塞进口袋,拿出钱,放在瞎子的帽子里。
恺娣:(大吃一惊)吉波!你给了他一张一镑的钞票!
她捏了捏他的手,似乎想使他清醒过来,拿回钞票,但是吉波好象不去听她,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儿往前走。突然间,猛地站住,嘟嚷着什么,用手拍自己的额头。
吉波: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们会奇怪我为什么还没有到那里去……
恺娣焦急而又怜惜地望着他。
恺娣:吉波,亲爱的,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吉波想起恺娣在身旁,发现自己流露出了的焦急心情,就设法安慰她。
吉波:噢,没什么……没什么!
恺娣:(温柔地)上我那儿去吧。我给你烧茶喝!
她拉着他的手,想把他拖走。可是他,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象给钉子钉住了似的站在那里……忽然,他把咬紧的牙齿稍稍松开,急急忙忙地想法来说服她。
吉波:我忘了……你走吧,恺娣!……(不耐烦地)别这样看着我……我一办完事,就来找你。
他猛地转身,向回头路走去——走过小酒店,走过瞎子身旁,走过卖唱者身旁……最后,消失在雾里。
不安的恺娣茫然目送着他,一直到他完全消失为止。然后回过身子,搭拉着脑袋,疲弱无力地继续往前走去。
当夜。
吉波朝麦克菲利浦家的屋子走来。
屋前有一大群人站在雾里,隐约难辨。
弗兰克的被杀把整个街坊都惊动起来了。吉波从一个隔壁人家门前匆匆地走过。有一个声音向他喊道。
声音:哎!
吉波停住了脚步,生气地反问一句:
“您这是叫谁?”
从门里边走出来一个系着洁净围裙的瘦小的老太婆。她走到灯光下面,好奇地瞧着吉波,想要扯谈什么事。
老太婆:啊,是您呀,挪伦先生?我还以为是卖炭的吉姆·德奈呢……我想跟他谈一谈我喉咙痛的事。前两个礼拜我伤了风……
吉波不想听她再讲下去,掉转头继续往前走。
老太婆絮絮不休的声音跟着他。
老太婆的声音:……那会儿我在克朗塔夫洗地板。到观在感冒还没有好。相反,倒变得更厉害了。医生说……
最后,老太婆的声音消失在聚集在麦克菲利浦家附近的人们的声音中了。
路灯旁,麦克菲利浦家门前,大约有二、三十人的光景。
从人们喃喃的谈话声中,“告密者”这个说得一清二楚的字眼不时被强调出来。
“‘告密者’……‘告密者’……‘告密者’……‘叛徒’……”
忽而在这儿听到,忽而在那儿听到……有些人带着轻蔑说出这个字眼,有些人带着愤慨,有些人带着恐惧。但没有一个人是平静地或冷漠地说出这个可怕的字眼的。它使这些爱尔兰人的心灵充满了不可遏止的憎恨和恐惧。
吉波感觉到这一点……他象局外人似的,从人群中挤了过去,并没有向周围打量。他走到麦克菲利浦家的大门口。被褐衫队员砸坏的那扇门几乎要从合页上脱落下来。
门口也聚拢了一群人。吉波推开人们,向门口挤去,消失在屋子里边。
过道和厨房里也挤满了人。
麦克菲利浦家的厨房。两扇完全敞开的门。一扇通向过道,另一扇通向房间。弗兰克的尸体正躺在那里。
厨房里由于挤满了邻居们而显得很窄小。不仅所有的椅子都坐满了人,就连许多箱子也都给坐满了。有人甚至勉强地坐在一只旧提箱上。食品店老板和他的妻子,司机约翰·肯恩和他的妻子,还有许多别的邻居,都来向麦克菲利浦一家表达自己的哀悼之情。
麦克菲利浦太太坐在炉火旁。她那褪了色的蓝眼睛充满着悲伤。泪水沿着布满皱纹的面颊流下来。她漠然望着炉火,默默地念着祷文,同时机械地数着黑色的念珠。玛丽站在她的椅子后边,不时爱抚地摸摸母亲的肩膀。
玛丽两眼呆呆的。骄傲使她不愿当众表露自己的痛苦——这种痛苦使她的心都要撕裂开来了。
聚集在这儿的人们彼此低声交淡着。时时有什么人走到麦克菲利浦太太身边,望着她那低垂下来的白发苍苍的头,望着她那在绝望中呆然不动的身躯,低声说出一些表示同情的话语。她甚至都没有去望讲话的人一眼,也没有怎么听懂那些话的意思,只是微微地点点头。
吉波粗笨的身影在厨房门口出现了。他的脸装出一副假相。吉波看看周围,没有找到空的位子,就直接在离门边不远的地板上坐下。他双手抱膝,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就象一尊雕像。
聚集在这儿的人们中间,有两个男人显得比较突出。
这是巴特里·摩尔荷兰和汤姆·康诺尔。两人都是以丹恩·加拉罕司令为首的爱尔兰共和军秘密组织的成员。他们并没有象别人那样交谈,或用好奇的目光环顾。这些爱国者坐在那里,脸容阴郁,眼睛直视自己的前面。摩尔荷兰的神情特别忧伤。从外表上看,他这个人是相当严厉的。康诺尔,恰好相反,是个和善的小伙子,就连苍蝇也都不会去欺负的。起义前,他当小学教员。
摩尔荷兰锐利的目光停留在吉波身上。
康诺尔和善的眼里流露出对死者的哀痛。他不时向麦克菲利浦太太投以把满同情的目光。门那边的房间里点着蜡烛,传来喃喃的念祷文声。房里的人们正在准备给死者装殓。这是个神圣的仪式,所以甚至那些并没有直接参加这个仪式、眼前并没有看到死者的人们,脸上也都显出与这种场合相适应的虔敬庄严的表情,眼里流露出惊惧和不安。
只有吉波象从前那样带着一副面具般毫无表情的脸坐在那里。现在他开始注意地研究在场的人。开头他的视线停留在摩尔荷兰身上,继而移到康诺尔身上,接着停留在玛丽身上,最后,牢牢地盯住弗兰克的母亲了。
吉波象被施了催眠术似的,一个劲儿瞧着麦克菲利浦太太。他回想起,她是个多么善良的女人,她对待他总是那么好。随着他心中唤起对她的怜惜之情,他的眼睛睁大了,目光也变得柔和些了,眼前掠过了一幅幅跟这里的情境截然不同的图景。
麦克菲利浦家的同一间厨房。那里面什么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吉波坐在饭桌旁,正在往碟子里给自己盛什么吃的东西……
……麦克菲利浦太太爱抚地拍着吉波的肩膀,同时固执地把钱塞到他手里……
……麦克菲利浦太太跪在雪地上小墓碑旁。
特写镜头:吉波的脸,两眼紧紧盯住麦克菲利浦太太。
粗大的吉波的眼里涌出泪水。他明白,他应该对她说点什么,讲些什么安慰的话语……
他设法这样做,可是话在喉咙里卡住了。屏住呼吸……最后,吉波深深吓了一口气,突然大声地讲起话来。
吉波:我为您的不幸感到难受,麦克菲利浦太太。
这象是一声叫喊。大家都为之一震,回过头来,看着吉波。
由于来得突然,摩尔荷兰和康诺尔都从自己的位子上跳起来。他们为吉波的异常行为感到吃惊并且有些不安,注意地望着他。
只有麦克菲利浦太太继续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摩尔荷兰的脸愈来愈变得严肃了。他朝吉波走来。
摩尔荷兰:你为什么大声嚷!……你不知道这里正在守灵吗?……
吉波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麦克菲利浦太太略微抬起头,低声请求着。
麦克菲利浦:太太不要管他,巴特里……他是我死去的孩子的朋友。
接着,她又沉浸在自己的默祷中了。
由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庇护,摩尔荷兰一时有点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吉波,一边生气地嘟嚷着:
“反正一样……你哪怕对死者表示一下尊敬也好。”
吉波不明白摩尔荷兰话的意思,只听到他的语调。他感到恐惧。
“那么说,他也是我的敌人,”他脑子里闪过这种想法。突然产生了要把摩尔荷兰揍一顿的愿望。吉波霍然起立。
由子这种急遽的动作,有几枚银币从他裤袋里掉出来,铿锵作响地落在地上。这是小酒馆给他的找头。吉波呆住了。他身上的肌肉紧张起来,下颔咬得紧紧的。现在他深信,他已经露出了马脚,他觉得,大家看到了这些银币之后,仿佛已经得悉他的罪行,不管他是否承认。
但在场的人,也许,除了摩尔荷兰以外,谁也没有把这个放在心里。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工人弯下身子,准备把钱拣起,可是吉波愤怒地制止了他。
吉波:别碰它!
他推了老头一下,老头跌倒了。
大家都惊讶地望着吉波。
老头:(抱歉地)我只不过想拣起来给你,吉波。
吉波不再去理会他,弯腰把硬币拣起,伸直身子。他准备击退任何进攻……他知道,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他的敌人……他们都该受到诅咒!……让他们试来碰碰他看!
但是,当然,没有人想跟吉波打架,尽管这个大怒若汪的大个子的反常行为使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他们就象给施了催眠术似的,张开嘴巴望看他。只有摩尔荷兰和康诺尔眯缝起眼睛,注视着吉波。
吉波的粗野的、挑衅的视线从一个人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最后停留在摩尔荷兰和康诺尔身上了。他们并肩站在那里,注意地观察着他。
受一种无法解释的突如其来的情感的推动,吉波跺着脚,把手举到头上,大声嚷道:
“我以全能的主的名义起誓,我警告过他……告诉他不要到这个屋子里来的!”
刹那间,厨房里笼罩着一片死寂。只有隔壁房里传来喃喃的念祷文声。在场的人都充满了恐惧。
摩尔荷兰和康诺尔低声交谈了几句。接着,汤姆·康诺尔喊道:
“我的上帝,朋友!谁也没有疑心你呀!”
大家都诚心地支持康诺尔的这个声明。
曾经打算替吉波拣钱的那个老工人,激动地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老工人:当然!谁都知道,你和弗兰克……
但是吉波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请……他不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匆匆地向麦克菲利浦太太走来。站在她面前……慢慢地把手举到头上……脱下帽子……
这一切他都是无意识地做出来的。他想要说些什么……但不能够……卡在他喉咙里的一团东西妨碍了他。他发出一种不清不楚的声音。突然间,把钱拿给麦克菲利浦太太。
吉波:您总是待我那么好……我很同情您的痛苦……
接着把硬市放在她膝头上。
麦克菲利浦太太默默地望了望钱,突然放声大哭。
吉波把手伸进右边的裤袋,摸了摸那里的一叠钞票——十八镑。他产生了一种愿望,想把这些钱也给她,可是及时醒悟过来了。吉波猛地转过身,急匆匆向门口走去。他一脚绊在什么东西上面,几乎要跌倒,然后没命地跑到街上去了。
厨房里听得见他沉重的脚步声。大家都愕然目送他。邻居们把吉波的如此奇怪的举动解释成由于他思念死去的弗兰克的缘故。可是巴特里和饧姆有另一种想法。他们交换了一下含有深意的目光,并没有作什么商量,就快步向吉波追去。
他们身后传来母亲的痛哭声,安慰着她的玛丽的温柔低语声和念祷文者的嘟囔声。
街道。在雾里可以看出吉波的身影。他急急忙忙地,仿佛是设法摆脱自己的恐惧似的,要远远离开麦克菲利浦家。突然间,汤姆·康诺尔的喊声从雾里传到他身边来。
汤姆:喂,吉波!
听到了这个声音,吉波象是挨了鞭打似的缩成一团,马上停住脚步。他站在那见,没有转过身子。
汤姆迅速地走到他跟前。吉波稍微回过头,凛然不可侵犯地看着他。汤姆两手插在军上服的口袋里。他和善地说道。
汤姆:你急着上哪儿去,朋友?
吉波:(恼怒地)谁在急呀?你从哪里知道我在急?
汤姆:别这样对我吼,孩子!这儿是个自由的国家,每一个人提出问题,都可以指望不至于听到粗暴的问答,尤其是从老朋友那里!……(温和地)你现在有工作吗?
吉波:(挑衅地)没有!
汤姆不知道怎样说话才能取得吉波的信任,急得他不停地替换着左右脚站立,同时继续用亲热的口吻说服他。
汤姆:你干吗这样瞧着我,对我大喊大叫,好象我是你的仇人。你不该错怪巴特里和我对你的好意关心……我们和你是老朋友,过去你跟我们在一起干过……
吉波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但是汤姆仿佛并没有觉察到自己话语所起的作用,继续说着。
饧姆:今晚你似乎不缺钱用,吉波?!
吉波的手指头象铁钳子似的掐住了汤姆的喉咙。汤姆极力要挣脱,但在大力士的巴掌底下,他简直就象小孩一样毫无办法。
吉波被恐惧和愤怒所歪扭的脸上,显出恶魔般的得意神色。
汤姆喘着气,发出嘶哑的声音……他们周围开始聚拢人群。眼看着吉波就要把汤姆掐死了……
巴特里·摩尔荷兰站在麦克菲利浦家小屋子的门前。他注意地朝吉波跑开的那个方向望去。看到汤姆怎样赶上了吉波。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小伙子突然打起架来……等到知道汤姆有生命危险,巴特里拔腿就跑,喊着奔去救援朋友了。
巴特里·摩尔荷兰跑近来,掰开吉波的手,用全力设法来谒止这大个子。
吉波象扔开麻布袋似的把汤姆扔到一旁,转过身正对着巴特里。他摆出架势,昂首等待着,怒气冲冲地看着对方。
巴特里:朋友们,发生了什么事?(对吉波)你到底怎么啦?
汤姆已经从地上站起身,正在那里缓气。听到了巴特里的发问,生气地喊道。
汤姆:我什么也没有说过,巴特里。我只是问他……
吉波用恶狠狠的吼叫打断了他。
吉波:你说谎!……你们两人都怀疑我!……我现在明白你们了……你,巴特里·摩尔荷兰……还有你,汤姆·康诺尔,你们是加拉罕司令的亲信,我要……
但是,巴特里迅速地从军上服口袋里掏出手枪,把枪口对准吉波腰身,迫使他话说到半截就不再吭声了。
巴特里:(狂怒地)马上住嘴!……你怎么,疯了吗?你没有看到有人在听吗?
吉波并没有看着手枪,毫不在乎地把它从自己身边推开去,气呼呼地嘀咕着。
吉波:那你们就不该怀疑我。
巴特里担心地看了看围拢来看热闹的人,低声然而坚决地说道:
“我们走吧。吉波。让我们离开这儿!”
吉波:(责怪地)我不去。
汤姆:(低声地)加拉罕司令要见你。
这句话使吉波哆嗦了一下。他转过脸挑衅地望着汤姆,斩钉截铁地说道。
吉波:我不去!
巴特里:走吧,朋友,他不会吃掉你的。
吉波不作声了。汤姆没有等他回答,加上一句:
“你怎么,害怕见司令?”
吉波:(勃然大怒)叫我害怕的人世界上还没有咧……走吧!
他不再多说一句,转身便走,相信汤姆和巴特里会跟着他来。果然,这两位朋友站到了他身旁,跨着大步跟他一起走去。
三个人就这样在街上走着,吉波象巨人般夹在他们中间……他们走着,最后消失在雾里了……
一个小房间,墙壁新抹过灰泥。
屋里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任何陈设。一面墙上燃着煤油灯。壁炉旁边的桌子上有一个玻璃瓶,上面插着一支蜡烛。这里还有一瓶威士忌,半打小酒杯和一个喝水用的大杯。桌上乱扔着一堆文件。摆着一顶帽子。壁炉里火光熊熊,靠一面墙摆放着枪枝。
桌旁坐着一个穿军服的年青人,约摸二十五到三十岁的光景,但由子脸上的严峻表情,他看起来要老一些。这是丹恩·加拉罕。他心事重重地俯身在桌上,细心地给手枪装填子弹。他面部是严肃和沉思的。
装完了子弹,加拉罕把手枪放进军上服的右口袋,站起来,用手拍拍口袋,似乎想叫自己相信,枪确实放好了。他在另一个口袋里找着什么。从那里面拖出一张肮脏、揉皱的纸。把它抚平,并且念了起来,看来这不是第一次了。他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
越过加拉罕的肩膀,我们看到,这就是吉波从墙上撕下来的那张缉拿弗兰克·麦克菲利浦的告示。加拉罕悲伤地,痛苦地望者弗兰克的照片。然后走到炉旁,把告示揉成一团,扔进火里。火烧得更旺了,火舌升起,吞没这张已经演完了自己命定角色的告示……
传来约定的敲门声,丹恩猛地回转身,走到门边,打开沉重的门闩,小心翼翼地瞧了瞧过道。看到了熟人,就把门敞开了。汤姆·康诺尔、吉波和巴特里走进房里来。
最后走进来的巴特里细心地把门闩上。
吉波走了几步,在房间的正中间站住了。
加拉罕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吉波的象面具一般不动声色的脸。
加拉罕:哈罗,吉波。
吉波没有作答,凜然看着自己从前的司令。
站在一旁的巴特里对加拉罕做了个手势,表示他想对他说些什么。加拉罕走近来。巴特里在他耳边嘀咕几句,用眼睛向大个子指指。加拉罕点点头,又走到正在注意而紧张地观察着他们的吉波跟前。
加拉罕:坐下吧,吉波。
可是吉波呆在原地不动。
加拉罕:你怎么,见了我不高兴吗?
同样的沉默。加拉罕继续平静地提着问题。
加拉罕:你生我的气?说说看,为什么?
吉波:我没有什么事情不肯替你做的,丹恩·加拉罕……可是你……叫我受军事审判,还把我开除出了组织……
加拉罕:你破坏了纪律!使整个组织都遭到危险!把你交去审判是公正的,吉波!要是一切全凭我作主,你不会有那样便宜!我只好服从……我不得不考虑别人的意见……他们可怜了你……
丹恩拍了拍放着手枪的右边口袋。吉波明白这个手势。但他并不怕手枪。他怕的是加拉罕那洞察肺腑的目光。
他脖子上的筋鼓起来,眼珠几乎要从眼窝里滚出,但他仍然没有能够说出一句话。
丹恩打破了紧张的沉默。他的声音象往常一样平稳响亮。
加拉罕:先不谈这个!……现在我们另外有件事……它关系到我们所有的人……既关系到你,也关系到我们……弗兰克·麦克菲利浦过去是你的朋友,不是吗?
吉波的脸由于痛苦和恐惧而变了形。他默默地点一下头。他没有力量使自己的视线离开丹恩,就象着了魔似的望着他的脸。丹恩也聚精会神地看着吉波。从司令的眼里可以看出他那过人的智慧和他那足以使任何人无能为害的刚毅意志。巴特里和汤姆站在一旁,注意地观察着吉波。
丹恩平静而有礼貌地说:
“我需要你的帮助……就是这样……这好象是告密者干出来的事。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个告密者。你明白吗?”
吉波象先前一样没有把自己的视线从加拉罕身上移开去,默然点头表示同意。
加拉罕:我们是有力量跟褐衫队进行斗争的,吉波。我们一定会战胜他们。可是我们不容许也不能容许我们队伍中有叛徒!那个认识弗兰克的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他可能把我们大家都给害了。我们这里没有叛徙立足的余地。应该把他消灭!(严峻地)你应该帮助我们找到那个使你的朋友丢掉性命的告密者。
从吉波的眼里可以看出倔强、不信任、惊讶、疑惑的神色。他的视线里不时透露出那种陷入了罗网的野兽的惊慌表情。他沉重地呼吸着,额头挂满大滴大滴的汗珠。
加拉罕:也许你不同意?当然,这是你的事情,我只想说一点:要是你在这件事上不帮助我们,人们也许会以为……
吉波:(嗫嚅着)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司令,这是……这是多么……啊……这是多么……唉,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加拉罕:(和善地)你怎么啦,吉波?
仿佛决了堤似的,话语一涌而出。
吉波:过去六个月里,我挨饿……就是这么回事……我在城里荡来荡去……你们从我身边走过,可是没有一个人对我说一句话……好象你们从来就不认识我似的……我的生活非常苦,靠向水手和码头工人讨几个钱过日子……我没有钱……我什么都没有!……
接着,好象把他所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出来,吉波不作声了。他把手塞进口袋,偶然摸到那一叠钞票。仿佛是初次发现自己身上有这些钱似的,吉波吃了一惊。他脸上显出某种野兽的表情。他整个人现在也象是一只受猎人追赶的野兽。
巴特里和汤姆惊异地望着他。只有加拉罕仍然保持平静。吉波的话触动了他。
加拉罕:(停顿了一下)这样吧,吉波。我跟你来个公平交易。去年十月里,你把我们都弄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步……我们就不算这笔账,同时可以恢复你的关系,不过有一个条件——你要找到出卖弗兰克·麦克菲利浦的那个人。
特写镜头:吉波的脸。他不信任地望着司令。
这个脸叠化成一个新的镜头:黑色背景上的三个人形。我们很容易就认出其中的两个——这是吉波和加拉罕。吉波用手指指着一个巨大的、蜷伏在他脚旁的人形。兴高采烈的加拉罕友善地拥抱吉波。
幻象消失了……
站在我们面前的是原来的吉波。他脸上的恐惧换成了高兴。
吉波:(激动地)真的吗?
加拉罕对吉波告密的疑心开始消释……他点点头。
加拉罕:就是这样,吉波。
吉波冲上前来,抓住司令的手,使劲地握它。
吉波:(得意地)就这样说定了,丹恩……我对你说过,没有一件事我不肯替你做的。(微笑,挺起胸脯)我们为这件事干一杯好吗?
巴特里和汤姆还是那样不信任地观察着吉波。大个子往后的行为更加引起他们的警惕。他们惊奇地看着他怎样大模大样地走近桌旁,拿起酒瓶,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满意地咂了一下嘴,又给自个儿斟第二杯。
其余的人向桌子走来。
吉波:这可是威士忌!
汤姆从他手里拿下酒瓶。看来,吉波对这一点毫不在意,还在那里高兴地提议:
“干一杯,汤姆。为司令的健康……干杯,啊?”
汤姆不慌不忙地斟了几杯酒,分给在场的人。
所有的人都拿着杯子站在那里,等待事情的发展。吉波又津津有味地咂了一下嘴,举起自己的酒杯,喜气洋洋地对丹恩说。
吉波:为你的健康,丹恩!
他带着得意的神色把酒杯举到嘴边。就在这一刹那间,新的幻象又在他的眼前出现……
……在黑色的背景上显现了我们刚才已经见到过的三个人影。不过那个蜷伏在吉波脚旁的人形,现在已经有了脸。我们看到,这是……吉波的脸。幻象很快地消逝了。
……我们眼看着吉波身上发生了令人震惊的变化。
拿杯的手垂下。有一部分威士忌倒出来了……但他还是控制了自己,把杯子里剩下的威士忌一口喝干。
从汤姆手里抓过酒瓶,吉波迅速地给自己又斟了一杯,一饮而尽。所有人都吃惊地观察着他。汤姆又从他手里拿过酒瓶。吉波对这一点又是没有在意,甚至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机械地从加拉罕手里拿过杯子,把威士忌倒进自己嘴里,又伸手去拿巴特里的杯子。可是巴特里把那只拿杯的手抽开去。吉波伸手要去拿汤姆的杯子。汤姆怕威士忌给拿走,赶紧把它喝完。
汤姆:(死盯着吉波)你怎么啦,朋友?你想喝得连命都不要啦?
吉波:(喘气连连)给我酒!
他从汤姆手见抢过瓶子,斟满一大杯,用颤巍巍的手端着它,走近壁炉。
他的举动引起人们愈来愈大的惊讶。
吉波一口把酒喝干,猛地转过身,对着加拉罕,象个连一根草都想抓住的快要淹死的人似的,绝望地高喊起来。
吉波:司令,我告诉你谁出卖了弗兰克……就是……摩立根那个叛徒干的。
三人全都一怔。
巴特里:摩立根?!
吉波:(沙着喉咙)千真万确……就象你这会儿是站在我跟前一样!
巴特里的手不由自主地伸进军上服的口袋,捏了一下手枪。几个人全都默默地望着吉波。丹恩平静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加拉罕:你从唧儿知道的?
吉波:马上全告诉你,司令。
他走到桌子跟前,又把自己的杯子斟满。用戏剧性的目光扫射了一下在场的人。如今他心里乐滋滋的。他居然想出了这么一个出色的念头!眼看着他就可以冼清自己了!
吉波:我心上并不愿意这么说……对这样的事情,谁也不能太肯定……
他一口把酒喝干,然后转过身朝着加拉罕一个人,更加有把握地继续说:
“是你把我推到这一步的,司令……”
加拉罕:(不客气地)快些!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可是这时候简直不可能强迫吉波说话。他正怡然自得地把剩下的酒倒进嘴里。
他惋惜地看着杯底,仿佛是顺便地说了一句:
“我以前怎么没有想起这个!”
丹恩沉思地望着吉波。最后一句话使他警觉起来。
加拉罕:想起什么?
吉波信任地看着丹恩,意味深长地说:
“摩立根旱就对弗兰基恨之入骨了。”
加拉罕:为什么?
吉波在心里讥笑着司令,讥笑他的轻信。可是在外表上他一点儿都没有露出马脚。只是他的目光中不时闪出恶意的火花,他的声音紧张而嗄哑。
吉波:喔,这事说起来话长!
他咳了一声,指了指酒瓶。
吉波:这个怎么样,丹恩?……那里面总共就剩下一小杯啦!
司令做了个手势,表示允许他喝完。吉波把剩下的威士忌倒进杯里,贪婪地一饮而尽。汤姆怀疑地望着他。
汤姆:我的上帝,你把酒瓶都要吞下去了!
加拉罕:来吧,吉波,现在继续讲下去。你指的是什么?……那仇恨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这一回吉波却不急于继续讲下去。他满意地咂了一下嘴巴,不慌不忙地把杯子放到桌上,向丹恩投以假装老实的目光。
吉波:好吧……你记得他的妹妹苏恩吗?
加拉罕:谁的妹妹?
吉波:就是摩立根的。
加拉罕:(不耐烦地)她跟这有什么关系?
吉波:(胜利地)为什么她跟这没有关系?甚至有直接的关系!……她有过一件不愉快的事,她说,弗兰基对不起她。
加拉罕: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
吉波:这是千真万确的!喏,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摩立根把弗兰基出卖了吧?
加拉罕询问地望着巴特里和汤姆。但是看得出来,吉波这一番话儿没有使他们产生什么印象。吉波也感到别人不相信他,所以在他那模糊不清的意识中闪现出一种新的念头时,他兴高采烈地把它抓住了。
吉波:再听我说!……今天晚上我看见他走进褐衫队司令部去的。
加拉罕:(厉声地)几点钟?
吉波皱了一下额头,仿佛在回想似的,并不十分肯定地说:
“噢……大约六点半……”
吉波所讲的这一切对于丹恩看起来都有说服力。他询问地望着巴特里。巴特里摇摇头。汤姆更是不胜惊讶地看着有点醉意的吉波,他竟然变得愈来愈健谈了。
吉波:(生气勃勃地)那么,司令……你现在让我回来吗?
加拉罕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仿佛在研究似地严肃地望着吉波,最后,果断地作出许诺。
加拉罕:如果你所说的话得到证实,你可以回来。
大喜若狂的吉波得意洋洋地把手伸给他。可是丹恩装作没有看到它的样子。
加拉罕:今天夜里一点半在军火堆栈里我们要开庭审判。你应该到那里去。(向巴特里)你带他上去,约好一个地点和他会面。
吉波:(无所谓地)巴特里,我的朋友,你到恺悌·麦登家里来找我。
巴特里:(直截了当地)好。
吉波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他回转身,提高嗓门,友好地喊了一声:
“朋友们,回头见!”
碰了一下脚跟,向加拉罕敬了一个军礼。
汤姆送走了他以后,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门刚刚在吉波身后关上,焦急不安的巴特里就冲到丹恩面前。
巴特里:是他,丹恩!我可以拿我的性命打赌,是他!……是他干的!
丹恩:(迟疑了一下,摇摇头)他醉了。
汤姆走到桌旁,拿起空瓶子,把它翻转来,惊讶地说:
“什么——醉了!真怪,他还能站得稳。”
巴特里:(激动地)别放走他,丹恩。我敢背定,是他!……
加拉罕:不用你们说,我也能对付的……顶好还是告诉我,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巴特里:(茫然无措)知道吗……做安魂祈祷的时候,我们一直坐在弗兰克母亲那里。吉波上那儿去了……开头他象大家一样坐着,……过后突然大喊大叫,连死人都能给叫醒……
汤姆:(很焦急的样子)的确,他的举动很奇怪!
巴特里:当我走到他跟前,告诉他不能这样做的时候,他跳起来,从口袋掏出钱来。他象疯子似的抓着钱,然后把它交给麦克作利浦太太。
加拉罕:(吃了一惊)什么?!……
汤姆激动地挥舞着酒瓶。
汤姆:真可怕……我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巴特里:(愤激地)后来到了街上,抓住汤姆的衣领,要把他掐死。
加拉罕:为了什么?
汤姆:好象是为了我在什么事情上面得罪了他。可我并没有说过什么话……总之,没有什么值得他委屈的……
加拉罕:(沉思了一会)不,他不过是醉了!(换了腔调)弗兰克死了以后,玛丽心上怎么样?
汤姆:她的心都快碎了,司令,可是外表还很镇定……她在等你,丹恩!你该去看她。
丹恩握紧拳头,把脸别过去,望着炉火。最后,控制住了自己,平静地又转向同志们。只是他的声音比平素稍稍粗厉些,说话的时候比往常更多了一些斟酌。
加拉罕: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把那个告密者搞掉!……也许就是吉波……虽然我还不相信……他是弗兰克的朋友,再说他又为什么要去告他的密!……也许是摩立根,虽然我也不相信,也许是别的什么人。(严厉地)无论是谁,我们今天夜里……在天亮以前一定要把他找出来。一个叛徒能搞垮一支军队。为了保自己的命,他会不惜任何代阶,出卖所有的人……我们的生命,我们大家的生命,现在成了他的赌注!你明白吗,巴特里?
巴特里:(愁眉不展)是啊……我明白。
加拉罕:那就应该行动!要盯住吉波。紧紧跟着他。尽可能把一切都了解到。半夜一点半钟把他带到军火堆栈。
巴特里:是。
加拉罕:你,汤姆,去找康朗上尉。叫他动员他的队伍,把摩立根抓起来。其余的事由我来办。立即行动!
汤姆:是,司令。
汤姆和巴特里按照军人的方式以坚定的步伐走出房间。丹恩沉思地目送着他们……接着从桌上拿起帽子,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枪,环顾一下房间,吹灭煤油灯,深有所思地朝门口走去。
同一天夜里。
街道。浓雾弥漫。传来街头卖唱者的歌声。
小酒馆。门口随时都有顾客进进出出。
门开处,吉波挺神气地走到街上来。他走了几步,发出一阵威武的呼喊声:
吉波:呵一呵一呵一呵一呵!
过路人听见了这喊声,都停下脚步,好奇地围住这个大个子。忽而从那儿,忽而从这儿,发出感叹、惊奇、讥笑、赞许的声音。
吉波很满意,他认为,他不再受到被揭穿的威胁了。加拉罕会让他回到组织里去的!……当然,是摩立根告了弗兰克的密。他是叛徒,而吉波跟这件事是毫无关系的。
这一切想法在他那清醒了的脑海中扫过,于是他相信,实际的情况也正是如此。
吉波踉跄着朝人行道边缘走去,又发出威武的呼喊声,仿佛在号召全世界投入战斗。现在谁敢碰吉波·挪伦一下?
街头卖唱的不作声了……人行道上的人愈来愈多。晚归的顾客从一些小酒馆的即将关闲的门内拥出来。
吉波推开过路的人们,朝着挂有“塞沃里基炸鱼小吃店”招牌的灯火通明的门走去。跟一个面带怒容的瘦长个子撞了个满怀,吉波把他推到一旁。那人作出了生气的表示。吉波停住脚步,狂怒地看着他。他们周围马上聚集了许多好奇的人。
吉波:你对我瞪着眼睛干吗?!
面带怒容的人:(恼怒地)我又不是看你!
吉波:(大声吼叫)你撒谎!难道我没有瞧见你对我瞪眼睛?
瘦长个子怒气冲冲地吐了一口唾沬,把下巴往前一挺,傲慢地带着教训口吻说:
“就连猫也有权利看一看皇帝!”
吉波:你在那儿嘀咕皇帝是什么意思?
高个子不吭声。这种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加激怒了吉波。
吉波:你顶好不要当我的面谈什么皇帝的事情。你好象很想找点不愉快?
那人气愤地握起拳头做出威胁的样子。就在这时候,吉波的大拳头象闪电般落到他头上,那人马上咕咚一声栽倒在马路上。
人群中发出高兴的喊声。吉波走到那个失去知觉躺在路上的人身旁,带着酒醉后的哞哞声把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吉波:呃,你!站起来!赶快站起来!……你这个告密者……你就是这种人!……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个手里捧着一罐啤酒的老太婆。她觉察到了什么,焦急地看着周围,喊了一声。
老太婆:呃,小伙子。小心……要小心!
吉波几乎站都站不稳。他左右摇晃……不过老太婆的喊声他还是听懂了。他还来不及采取什么行动,就有个警察从背后走近来,把手放在他肩膀上。
警察:喂,跟我走一趟!走!
人群中的声音:要小心,吉波!……这是梅洛尼·斯克列伯!
警察是个体格魁悟的小伙子。他仿佛可以很轻易地对付吉波似的。吉波感到危险已在威胁他,就向警察身上扑去。他们两人厮打了一阵,有那么一会儿都站住不动。接着,吉波使尽了全力,大吼了一声把警察从头上扔过去。警察飞向石头马路,在空中翻了一下身,就好象一个麻袋似的摔落在那个已经躺在那里的人旁边了。人群中发出喊叫声和赞许声,所有人都站在吉波一边……
从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看热闹的人纷纷散去。有的人临走时还叮咛了一声。
声音:快跑,吉波!
赶快跑!
快跑,吉波!
但是吉波今天感到自己是个皇帝。而皇帝是不应该跑的。他挑战地看着周围,大踏步朝小吃店的橱窗走去。
两个警察奔到吃了苦头的同事跟前。俯身看他。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
其中的一个看到马路上还有一个人正在设法站起来。警察粗暴地抓住他的衣领。那个人人喊:
“放开我!放开我!”
警察:我让你瞧瞧……要你一辈子忘记怎样殴打警察。
他把面带怒容的人抖了一下,弄得那人的牙齿都突突作响。那人有气无力地设法提出抗议。
面带怒容的人:放开我!放开我!……我对你们说,我跟这件事毫不相干。
警察:(恶狠狠地)扯谎扯够了!……跟我走!我要让你瞧瞧,打警察是怎么回事!我要用你自个儿的手段来给你帮忙!
他粗暴地把那个不断在挣扎的人拖走。他的同事扶着还没有恢复知觉的梅洛尼。
吉波周围又聚拢了人群。
在把他团团围住的看热闹人们中间,吉波感到自己是统治者。他得意扬扬。人群中不时发出赞美声。有些人是出于恐惧,害怕同样的命运落到自己头上而阿谀他的。另外一些人则是真心地拜倒在他的力量面前,把他看成英雄。
有个戴鸭舌帽的人阿谀地拍拍吉波的肩膀。这个酒鬼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消磨在小酒馆里,向所有的人都伸手要酒。他名叫特里。现在他在那里不停地唠叨,没有一秒钟休息。微笑没有离开他的嘴角,而面部却不断地变换着表情。
特里:啊,这一拳呀!……这一拳打得多漂亮!……你真叫他好受的,吉波!
声音:他干了什么!
打了谁?
为什么打的?
仿佛把吉波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从而有权分亨他的光荣似的,特里认为自己有义务来满足看热闹人们的好奇心。
特里:干了什么?他干了件了不起的事!……我亲眼看见他把梅洛尼·斯克列伯一拳打过了街。
高个子男人:他是谁?
特里:他是谁?你们不知道他是谁?他就是吉波·挪伦!他比任何一条公牛的劲儿都大!不是吗,吉波,我的孩子?
第二个男人:你难道从来没有听说起他吗?
特里:这个人是个皇帝。吉波皇帝!他就是这样的人。
戴圆顶礼帽的人:他不就是今晚被褐衫队员打死的那个弗兰克·麦克菲利浦的朋友吗?……
特里:对,他是他的朋友!当然是!……吉波,你自己对他们说,你是弗兰克的朋友。
吉波:(挺起胸脯)当然,我是他的朋友……嗨,提到死者的时候,你们应该加上一句:“愿上帝拯救他的灵魂。”
声音:听,他说了什么!听,他说得多对!
吉波感到非常得意。他在无知的人们中间是个皇帝。加拉罕对他又有好感了。告密者和叛徒是摩立根。吉波从看热闹的人们的好奇心那里得到了极大的快乐。而特里简直把吉波垄断起来了,不让任何人挨近他身旁。
特里:你们听见他说了什么?……听见了吗?……“愿上帝拯救他的灵魂!……”弗兰克是为了使爱尔兰获得自由而战死的。让所有的人学他的榜样。到了时候,我也会这样去做。吉波就是这样做的!吉波皇帝!……我说得对吗,吉波,我的主宰?
吉波举起了右手,隆重地邀请所有的人。
吉波:我请大家的客!来……大家都来!
特里:(激动地)你们听见他说的没有?你们没有听见吗?来,来!大家都来!
他抓住了吉波。吉波摇摇晃晃地向灯光明亮的小吃店走去。特里口里哼着歌儿不慌不忙地走在他背后。再后面就是熙熙攘擴的人群。
特里:(唱)“在我所有的朋友中,他是最最好样的……他参加所有的战斗,因为他是个英雄好汉!……”
他的歌声被冲向小吃店的人群的兴高采烈的叫喊声所掩盖了。
声音:万一岁!
爱尔兰的儿子万岁!
起义军万岁!
小吃店。
入口处右边是个大柜台。柜台后面有两个大锅,油烧得滚滚的。锅上搭着筛子。随时都有鱼或土豆摆到那上面去。柜台上有一堆四开的旧报纸。那是用来代替盘子给顾客们盛炸鱼和土豆的。
柜台后边站着小吃店的主人——永远都在微笑的意大利人塞沃里基——和他那个丰满的、美丽的、皮肤黝黑的妻子。
门开了。吉波出现在门槛上。特里挽住他的胳膊。
原先在街上围住吉波的那些人,拥在他们后面。
这一吵吵嚷嚷的人群的出现使主人感到有点不安。
怡然自得的吉波回过头看着人群,邀请他们进来。
吉波: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请进来!吉波·挪伦请你们的客!
特里:(激动地)你们听见吗,听见他说的没有?!……都进来吧,大家都进来!吉波皇帝请客。他是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人!我说的是真话!……
吉波回转身看着还在不断走进来的客人们,夸耀地说道:
“嗐,我马上就要成为这里的头号人物……我和加拉罕司令。”
他向那个担心地观察着所发生事情的意大利女人喊道:
“哎,你给我们准备点吃的!所有的钱全归我付!”
主人脸上闪现出惊异的表情。他微笑着,不信任地摇摇头。
塞沃里基:人太多了!
特里:噢!……真是难得的盛会……难得的盛会!每一个汤姆和每一个裘蒂都成了吉波的朋友。不是吗,吉波,我的孩子?
吉波微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两张一镑的钞票,放到柜台上。
这是他一生中难忘的时刻。甚至他声音里都带有一种庄严的味道!
吉波:快把吃的弄来,可怜的脏货!这些钱够付的了!
看到了钱,特里更加激动。
“你们听见他说的没有?我对你们讲过,他是皇帝!……难道我没有对你们讲过吗?!”
一个意大利姑娘——塞沃里基的女仆走到柜台跟前来。她和主人们一起惊讶地细看着钞票。把钞票拿到灯光跟前。
街道。
摩尔荷兰站在小吃店窗子旁边,注意观察屋内犮生的事情。
越过他的肩膀,我们可以看见仔细地在察看钞票的意大利人,以及带着挺神气的样子站在他们面前、被激动的人群团团围住的吉波。
小吃店里。
塞沃里基用意大利语和妻子低声交谈了几句以后,向吉波堆出笑脸,并且开始把一份份的炸鱼和土豆盛在四开的报纸上。然后分发给馋涎欲滴、吵吵嚷嚷的人辟。特里快乐地唱着歌。
吵嚷声、笑声,叫啸声充满整个房子。柜台旁拥挤不堪。每个人都想尽快拿到自己的一份,拿到了的,就挤开人群向桌子走去,或者走到街上去。
有一个年轻魁梧的码头工人使劲地用拳头捶打柜台,醉醺醺地胡言乱语,要去搂抱女仆。女仆惊慌地躲开。焦急不安的塞沃里基向后倒退。
吉波一把抓住那码头工人,象摔面粉口袋似的把他摔到一旁,生气地命令道:
“喂!……大家肃静!”
剎耶间寂静笼罩住一切。只有特里,仿佛是要强调自己同吉波的亲密关系似的,没有去听从他的命令,继续慷慨激昂地叨念个没完。
特里:你们听见他说的没有?听见了吗?请肃静!……
吉波打断了他。
吉波:别丢我们国家的脸!……你们好象整整一年连一小片面包都没有吃过似的……好,现在继续吃吧!
吵嚷声、笑声、嘴巴吧哒声突然又恢复了,正如刚才停止时那样突然。吉波问过头来看看塞沃里基。
店主人赶忙把三份鱼和土豆包到纸里,恭恭敬敬地递给吉波。吉波用他那只大手接过了食物,满意地吃起来。
在窗外观察着吉波的摩尔荷兰把这一切全看在眼里。
一个戴圆顶礼帽的人神色庄重地从小吃店里走出来。用手剔了剔腮边的残屑。瞧见了摩尔荷兰,他有礼貌地望着对方。以为对方不敢进去,就给他打气。
戴圆顶礼帽的人:嗨,这个家伙!你怎么,还没有领到你的那份?那就进去吧,朋友!
巴特里:(迅速地闪到窗子那边)别管我!走你自己的路。
但是他的话没有产生任何作用。
戴圆顶礼帽的人:你怎么没有听见吉波说,他要请大伙的客?……进去,进去吧,朋友!
巴特里:(大怒)跟你说,别管!
一些爱看热闹的人开始围住他们。
巴特里:我不要。别管我!
但巴特里愈是表示反对,那个戴圆顶礼帽的人就愈纠缠不休。
声音:拖他进去吧!让他也拿一份!
几个听话的游手好闲者抓住了巴特里,把他拖到门口。他明白现在是没法脱身了,决定走进小吃店,但他要亲自进去,不让别人看到任何一点点受到强迫的样子。
巴特里:放开我!别管,要不我就把你们揍一顿。
戴圆顶礼帽的人:(好战地)你想打架?……啊?
一男人:他正是想这样干!
戴圆顶礼帽的人:那好,放我过去!
吵嚷声吸引了吉波的注意。他很容易就给自己拨开一条路,朝争吵者走去。
吉波:喂,什么事,什么事?
吵嚷声马上停止。大家都给吉波让出了一条路。过不了一会儿……吉波已经出现在茫然无措的摩尔荷兰面前了。
但巴特里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没有了解到吉波的心情。吉波一认出巴特里,就眉开眼笑,抓住巴特里的手,用满意的声调喊道:
“巴特里,我的朋友!(对那些游手好闲者)不要打扰他!……他是我的朋友!”
特里和吉波站在一起。这一回,他认为也有必要来插一手。
特里:听见了吗?……他是吉波的朋友。而吉波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瞧我的手,一个忠诚老实人的手!
他把手伸给巴特里。吉波友好地拉住巴特里的手。
吉波:来吧,朋友。吃点东西。
巴特里:我现在没有空,吉波。一点钟我们再见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吉波:当然,当然,我的朋友。
他微微一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看周围。
吉波:多么美丽的夜晚!……这是我平生度过的一个最好的夜晚……我想起来了,有人在等着我。(对巴特里眨了眨眼睛)你懂得我的意思吗?
他亲昵地拍拍巴特里的肩膀。突然间,他把小吃店和那一大群厚颜无耻的食客忘得一干二净,出人不意地走开去并且很快就隐没在浓雾中了。巴特里惊讶地目送着他。
特里看到猎获物从他手里溜走,焦急地喊叫起来,奔上前去追赶这大个子。
特里:吉波!吉波!等等我,爱尔兰的高贵儿子!
巴特里稍加思索,也奔上前去追赶吉波。
夜。
麦克菲利浦家的厨房。隔壁房里还在继续做安魂祈祷。从那里传来单调的念祷文声,燃得通明的蜡烛和一些跪伏在地的老头和老太婆的身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厨房里还是那些人。麦克菲利浦太太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火光。她浸沉在自己的悲哀中,机械地数着黑色的念珠。
门口出现了一个穿军服的年轻人。他注意地环顾一下。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这时玛丽从房里走出来。年轻人对她作了个难以被人觉察的暗号,姑娘就走到他的跟前。他在她耳边嘟哝了几句。玛丽哆嗦了一下,匆匆地看了母亲一眼,就急忙向过道走去。
麦克菲利浦家的卧室。室内没有灯火。只是从窗外斜照进来的街灯的光线照亮了房间的一部分。透过那扇临街的窗户,可以看见雾中一些人的身影。他们时而走来走去,时而三五成排,低声耳语。
通往隔壁房间的门是打开的。从那里传来了单调的念祷文声。房里显然空无一人。玛丽从打开的门里匆匆走进来。她迅速地走到窗子跟前。
正在这时候,加拉罕从黑暗中出现。他身穿军服。走到玛丽跟前,加拉罕猛地一把拖住她。
玛丽:丹恩!
加拉罕:玛丽,亲爱的!
姑娘一刹那间偎依在那强有力的怀里不动,但马上显出了不安的神情。
玛丽:你不应该到这儿来。褐衫队会突然又来的。
加拉罕:没什么,亲爱的!街上有我的人放哨。
特写镜头:在被微光照射的窗子的背景上,看得见几个小伙子的侧影,一些过路人的怪异的身影从那里闪过。从另外那间房里传来念祷文者单调的声音。玛丽和丹恩互相拥抱着,站在那里低声交谈。
加拉罕:可怜的人!我知道,你是多么难受。可是我,很遗憾,却一点也不能帮助你……无论用言语,或是用行动。我只能够说,我宁肯……处在弗兰克的地位。
玛丽:(挨紧他)如果我失掉你,我就剩下一个人了,我也不想活下去……可怜的妈妈!(痛苦地)噢,丹恩,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残杀,无穷无尽的残杀……
她低声啜泣。
加拉罕:(低声而温柔地)我了解,玛丽,这对于你们女人是多么难受!但是我也知道,你们女人比我们更勇敢。
她好容易才忍住眼泪,负疚地说。
玛丽:原谅我,亲爱的!
加拉罕:我爱你,玛丽。
玛丽:我也爱你,丹恩。这是唯一能给我力量的东西。只要我有了你,我就什么也不怕!
丹恩温柔地吻她。他把手放到玛丽的肩上,看着她那被泪水浸湿的脸,犹豫不决地说。
加拉罕:我应该向你提几个问题……关于……弗兰克的……可以吗?
玛丽:当然。
加拉罕:(低声但是坚定地)有人告发了他。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爱人的话并没有使玛丽吃惊。显然,她早先也就有这种想法了。她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加拉罕:这个人既然知道弗兰克的事,对于我们大家的情形一定也知道得很多,他会把我们全部搞垮的。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跑到褐衫队那里,把一切都说出来。那时候他们就可以把我们一网打尽。
他默然不语。玛丽用那双由于恐惧而睁大的眼睛望着他。
加拉罕:我想的不是我自己,玛丽……我想到我们的组织,想到爱尔兰。你是了解我的,难道不是吗?
玛丽:是的,亲爱的。
加拉罕:我必须把叛徒找出来。告诉我,弗兰克一点儿也没有发觉吗?他回家来的时候,发现有人盯梢吗?
玛丽:不。正相反。他相信,没有人看见过他。
加拉罕:他跟谁讲过话,见到过谁没有?
玛丽:谁也没有!……
突然间,她想起了同她哥哥的谈话,但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毫不怀疑地说:
“就只跟他的朋友吉波·挪伦讲过话。他说,开头去找他,是想知道我们的房子有没有人盯梢。”
听见了吉波的名字,加拉罕哆嗦了一下,但他设法不让玛丽注意到这句话对他产生了什么样的印象。
加拉罕:他在哪儿见到他的?
玛丽:让我想一想……他好象说过,在顿波客栈里。
加拉罕:喔,明白了。(沉思地)弗兰克没有提到过摩立根的名字吗?
玛丽摇摇头,思索了一会,很有把握地说:
“没有。肯定没有!”
丹恩想了一想,然后果断地说:
“今夜一点半钟我们要开一个调查庭。你能来吗?我需要你。”
玛丽:(单纯地)如果你需要我,我一定来。
加拉罕:我在一点钟左右来找你。你敢从后门溜出来吗?
玛丽点了点头,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用那种由于恐惧和痛苦而时常中断的声音说道:
“哦!丹恩!……丹恩……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办?……那会把我的心撕碎的!”
加拉罕:亲爱的!
他温柔地抱住她。他们忘记了世上的一切,彼此紧紧挨着站在那里。从过道上那扇门后边传来的急遽的嘘声,把他们从温柔的忘怀中唤醒。两人都猛地一震。丹恩马上低声问道。
加拉罕:什么事?……
一个压低的、紧张的声音通知说:
“司令,附近有一支褐衫队的巡逻队。我们顶好赶快走。”
丹恩匆匆地吻了吻玛丽,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玛丽走到窗口,屏住呼吸,望着街道。
透过夜雾,她看见加拉罕在那个把她从厨房里叫出来的身穿军服的年轻小伙子陪伴下快步走去。她紧挨住玻璃,目送着逐渐远去的丹恩。她的身体由于无声的啜泣而剧烈颤动。只是单调的念铸文声打破笼罩在房里的寂静。
同一夜。
街道。
地点大致就在黄昏时分吉波和恺娣·麦登见面的那个地方。如今街上除了偶尔过路的行人外,什么人也没有。
吉波出现了。他摇摇晃晃地走着。特里和他走在一起,挽住他的手。两人刚才又喝过一次,现在特里象吉波一样烂醉如泥。醉意使他更加多嘴多舌。他们从一个个街灯旁走过。斜射过来的微弱光线不均衡地照亮他们的摇摇晃晃的身影。特里唱着他自编的一首歌:“所有人们当中他最好,我亲爱的朋友。所有战斗他都参加,我亲爱的朋友……”
特里:呵,吉波,我的主宰。这首歌是献给你的……这首歌可以给任何诗人带来灵感。我说得对不对?
他在灯火通明的橱窗附近站住。
吉波一摇一摆,回过头来看着特里,发出了一声善意的唔唔声。
吉波:你带我到什么地方去,你这个小尾巴?我们还没有走到恺娣的家吗?
特里:哦,你又来了,你又来了。我们过得正快活呢,你就提起恺娣。你不必为你的女朋友担心。她不会丢失的!哈哈……
吉波猛吼一声,抓住他的领口,使劲摇撼他。特里发出一声哀号,急于挣脱开来。
特里:你干什么?……你醉了,我看就是这样!……你醉得象一只提琴师的狗。
吉波向他俯下身子。特里向后倒退。他退到恺娣当晚在那里看到广告的旅行社橱窗跟前。
特里:不要碰我,蠢货!你以为你真的是个皇帝?……你呀,我的亲爱的,你是一头大蠢牛!……你喝醉了……你花得连一个子儿也没有了……我再也用不着你了!
特里百依百顺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了。如今他已是原形毕露了。
吉波狂怒地看着特里。特里跑到一旁,把橱窗露出来,我们可以看到橱窗里贴着一张广告,那上面画有一艘豪华的轮船和去美国的船票价目表。
特里的嘲笑使吉波猛地清醒过来。他显然很焦急。他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念头:是不是有人把他的钱偷走了?!……他连忙去摸一摸口袋。从哪里掉出来一个小铜币,玎挡一响滚在路上。吉波象一条狼似的向它扑过去,拾了起来,藏到自己口袋里。吉波紧张地把手塞进另一个口袋,然后轻松地吁了一大口气……从口袋内掏出一叠钞票,贪婪地望着它们。一阵劲风几乎把其中的一张钞票从他手里刮走,但吉波终于把它紧紧抓往。
一看到这么多的钱,特里的眼睛几乎爬出到额头上来。他马上改了脸色,气喘连连,嘟嚷着说:
“我的天!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的钱?这些钞票真是够多的……可我刚才还笑你!……啊,吉波,我的主宰,你真是个皇帝,你是历代皇帝的后代……这是千真万确的!如果需要,我可以为你去战斗,为你去死!这是我伸给你的手,吉波,一个忠心和诚实的人的手。我说得对吗?”
但是吉波的两手正忙着呢,顾不上去理会对方伸过来的手。他两手紧紧捏住钞票,聚精会神地望着轮船公司的广告……他眼前浮现出一幅图景……
……盛装的吉波挽住恺娣的手出现在轮船甲板上。恺娣戴着结婚头纱,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幻象突然消失。在吉波面前又是橱窗和广告。他把头一仰,愉快地笑着,把钱塞回到口袋里,对特里喊道:
“来吧,你这个小尾巴。我要去找恺娣。”
特里兴高采烈地在吉波面前跳起舞来,千方百计向他表示自己的殷勤和忠诚,又小心地挽起他的手。
“我就是带你去找她的。‘这个恺娣,是多么美丽而可爱的姑娘’。”
特里快活地唱起来。他们互相扶着,摇摇晃晃地走开去。
夜。黑暗的街道。
一所曾经相当漂亮、如今灰泥脱落、年久失修的房屋的正面。这是一家私酒馆。
透过浓雾,窗子里通明的灯火照亮了通向大门口的台阶。从那里面传来机械呆板的钢琴演奏声,听得见讲话声和笑声。
特里和吉波从雾中出现在街道上。特里拖着吉波向大门口走来。吉波显出一种茫然的神情。
吉波:我告诉你,不是这儿。
特里:听我说!……你听我说……难道你想说我会领你走错路?领你?吉波皇帝?……为了你,我准备……
吉波感到茫然而惊愕,就象一个迷了路的小孩,抱怨说:
“啊,我不知道我在哪儿……”
特里:你正好在蓓蒂阿姨的酒馆前,我的主宰……这是全城最好的酒馆。你的恺娣就在里面等你……听着,她在笑!他们不都在弹钢琴吗!
特里跑上台阶,用手杖击门。音乐声和笑声立即停止。门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在那儿?”
特里:你开了门就认得……魔鬼就是这样回答英国人的问题的。
听得见挪动门闩的声音……透过启开的门缝,可以看到一个矮壮的汉子。
特里装出傲慢的神态,威武地要求对方:
“快点,快点,小伙子!把门打开,要不我就把你砸成粉末。”
门打开了。那个矮壮的汉子摆出一副好战的姿态站在门口,挡住去路。特里沿着台阶抱到马路上,焦急地喊道:
“吉波,吉波!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还敢不敢来吓唬咱们!”
那个汉子瞧见拾级而上的吉波的巨人般的身影,就拔出一把小刀来。但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用它来挥舞一下,吉波一手就把他提了起来,象扔开轻软的绒毛似的把他扔到地上。
私酒馆里传来女人们的尖叫声和惊呼声。特里激动地跳起舞来,挥着拳头,好象他打死了个敌人。
特里:起义军万岁!
私酒馆。灯火通明的大房间。吉波走进来。特里紧跟着他。
被明亮的灯光照得睁不开眼,被那些醉醺醺的顾客们的吵嚷声、嘈杂声、歌声和叫喊声震得耳朵发聋,吉波在门口站住。
石地,高高的粉刷得非常洁白的天花板。盛满亮晶晶餐具的柜橱。墙边摆着一架钢琴。屋里的一切都显得无可指摘地洁净。大炉子里的火烧得正旺。锅里在冒气。旁边有一个不大的酒吧——私酒馆的无可辩驳的证据。
这个窝的女主人蓓蒂阿姨是个中年的矮胖女人。她那浓密的黑头发象干草堆似的往上梳。这个头发筑成的“建筑物”后边插着一把亮晶晶的黑梳子。她穿一条淡蓝色裙子和一件白色短上衣。
屋里几乎所有的小桌都坐满盛装的顾客,他们现在正惊讶地看着新走进来的人。蓓蒂阿姨匆匆迎上前来,在若痴若呆地、茫然无措地眨着眼睛的吉波面前站住。
她双手叉腰,眼晴盯住吉波,挑衅地喊着。
蓓蒂阿姨:你要干什么?!
特里走上前来。他举动放肆,语调轻薄。
特里:他要干什么?要干什么?喂,你对吉波·挪伦要放尊重点,要不我就把你……
但这并没有使蓓蒂阿姨产生什么印象。她带着同样激昂的情绪冲到特里跟前,使他连忙退居吉波的保护之下。
蓓蒂阿姨:(向特里)闭上你的嘴!(愤怒地,向吉波)你闯进这儿来是什么意思?
吉波眨了眨眼睛,设法把自己的思想集中起来,友好地望着她。吁了一口气,温和地说。
吉波:我要找恺娣·麦登。
一个穿着漂亮、喝得醉醺醺、举动放肆的小伙子,装出了一副庄重的神态,走到吉波跟前来。
小伙子:你们走错地方了,朋友。难道没看出我们在举行晚会吗?!
吉波仿佛没有瞧见他似的,茫然望着他。然后把他推到一旁,朝着一个衣着讲究、手里捧着杂志坐在一旁的女子走去。她身穿一件短皮夹克,美丽的脚上穿着精致的皮靴。她的整个体态和打扮都显出文明和高雅。显然,这是一位真正的女士。
大家都很感兴趣地观察着吉波。有些地方传来了轻轻的笑声,一些邻座的人用臂膀互相推推。吉波在那女子面前停住,不胜惊讶地盯着她看。而她却毫不去理会吉波,继续阅读杂志。
被她的美所震惊,吉波呆呆地望着她。他的一只大手犹豫不决地碰了碰她衣领上的皮……
……突然间那个不相识的女子变成了衣着时髦、风度大方的恺娣·麦登。吉波虔敬地望着她,胆怯地喊了一声:
“恺娣!”
拉住她的手。
……但在他面前的又是那个陌生的、不相识的女人。她哆嗦了一下,把自己那副美丽的脸转向他,惊慌地站起来。她的姿态中和她的脸上都充满着恐惧。但她还是有足够的勇气用冷淡的口吻来探问一句。
女人:您要干什么?
吉波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蓓蒂阿姨气愤地前来干预。
蓓蒂阿姨:我就是问这个嘛。你在这儿要干什么?
特里鼓起了勇气,又替朋友回答:
“你以为他要干什么……你这个恶老太婆?……他要喝酒!……”
蓓蒂阿姨:(怒气冲冲地着着他)你在这儿喝不到酒,瘦精鬼!你们顶好去找一个对你们合适些的地方!
特里:(装出庄重的样子)你这个老太婆,不要这样跟我们说话,不要瞧不起我们!你以为我们没有钱?我们钱多着呢!……我说得对吗,吉波,还是我说错了?
吉波没有回答特里,把手伸进口袋,从那里掏出十六镑的钞票。
蓓蒂阿姨惊讶而贪婪地看着钱。吉波微笑着,递给老太婆一张一镑的钞票。
吉波:拿去!给每个人一杯酒!
然后面向所有在座的人,夸耀地发出邀请:
“大家喝吧!我请客!”
顾客中间一片活跃。
传来赞叹声、笑声。
声音:你们听!……你们听!
特里:(骄傲地)我怎么跟你说的?我怎么跟你说的?他象克莱素斯大将一样有钱!
钱使蓓蒂阿姨判若两人。如今她可说是殷勤到家了。尽管当她从吉波手里接过那张钞票的时候,她眼里闪现出还嫌不满足的贪婪,她脸上却是堆出一种假装的、谄媚的微笑。吉波冷笑着,拍了拍女主人的背。她带笑把他推开,叫唤女侍。
蓓蒂呵姨:给每个人一杯酒!
一阵掌声。吉波神气十足……他又忘掉了世上的一切……他又被那种在炸鱼小吃店时恰然自得的感觉所控制了。他感到自己是主宰者,毫不理睬自己可怜的衣着和周围人们的衣着之间所形成的鲜明对照。特里围着吉波转,千方百计表现出自己的“保护人”的身份。
特里:奏乐!奏乐!为我的老朋友奏乐!为吉波皇帝奏乐!
一个喝得醉醺釀的年轻人走到钢琴跟前,开始弹奏起来。
特里:这儿要是有人想跟我们较量较量……就让他出来……我说得对吗,吉波,还是说错了?
但吉波除了那个引他注目的女子以外,又是什么都看不见。他又一次很客气地用手碰了碰她。可她这一回也还是惊慌地避开。
有谁学着这女子的声音,讥讽地喊道:
“快走开,您这个可怕的人!”
不知道这种讥讽是对谁而发的——是对偶然跻身于这些游手好闲的有钱人中间的贫穷的吉波而发的呢,还是对那位在寻欢作乐的人群中也显得格格不入的高雅的女士而发的。
女侍捧着摆满酒杯的托盘走进来。首先送给吉波。吉波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又拿起第二杯、第三杯……在座的人们中间开始传出半开玩笑的评语。
声音:喂,你瞧他能不能把所有的酒喝光!
他还能把吉拉尔内湖水喝干的!
停往,乌里斯!
喝干了又一杯,即第四杯,吉波满意地笑了,环顾了一下房间,骄傲地喊道:
“你们都去见鬼吧!我有的是钱!”
从女侍的手里把摆酒杯的托盘拿过来,有几秒钟的时间看着那上面的残酒。然后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一镑钞票,递给女侍。
特里:(激动地)你们听见吗?……他有的是钱。
吉波的纵酒仿佛传染了其他的顾客。私酒馆里一片喧腾。有人乱弹钢琴,有人跳舞,所有的人都情绪激昂,纵声大笑。
吉波搂住了蓓蒂阿姨的腰,和她跳起舞来,看过去就象一只大熊。特里满意得大声吼叫。最后,蓓蒂阿姨终于挣脱出吉波的怀抱。她那刺耳的声音盖住了喧闹声。
蓓蒂阿姨:停止!现在停止这种吵吵嚷嚷!你们想要我给警察抓去吗?!……
“警察”这个字眼对吉波产生了魔法般的作用。他生气地用目光扫射一下在场的人们,狂吼一声,使所有的人马上都安静下来。
吉波:我在这儿维侍秩序!谁在起哄?谁大声嚷嚷,我就把他的脑壳砸开!
那个醉醺醺的年轻人从钢琴后面跳起来,踉跄地走到吉波跟前……
年轻人:我来管教管教你,该怎样待人接物,朋友。到这儿来,我来管教管教你,在上流社会里该怎样待人接物。
特里:(愤激地)绐他一个耳光,吉波!给他一个耳光!
年轻人朝吉波的胸脯挥挥拳头,但是吉波只是奇怪地眨了眨眼晴,看着小伙子,仿佛他身旁有一只苍蝇在飞来飞去。
有几个女人把年轻人从吉波那里拖开去。吉波张口大笑。蓓蒂阿姨惊慌地抓住他的手,想把他带到沙发那边去。
吉波:我刚想起来……我得走了。
他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子向门口走去,但蓓蒂阿姨不放他。
蓓蒂阿姨:别谈这个。你是个多好的小伙子……真的……坐下,安静地坐下,我再给你弄点喝的东西来。
为了更有效地把他留住,蓓蒂阿姨亲自坐到他身旁。房里笼罩着紧张的寂静。
穿皮夹克的女人突然起立。她轻蔑地对蓓蒂阿姨说。
女人:你们真不要脸!你们忍受他,只是为了他的钱!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她身上。蓓蒂阿姨恶狠拫地压低声音说。
蓓蒂阿姨:咬住您的小舌头吧,我的高贵的女士。
女子:(轻蔑地)哦,我知道您为什么恨我……只因为我不是个贱货!只因为我……
但蓓蒂阿姨没有让她说完,就恶狠狠地尖叫起来,叫得全屋子的人都听得见。
蓓蒂阿姨:决不是为了这个!我恨你,因为你是一个高傲而无知的人……因为你自以为比谁都强!
那女人面色煞白,往后倒退,带着颤声说。
女人:我不该跑到这儿来的!我早就应该去找警察。
吉波大吼一声,跳起来,冲到那女人跟前,恐惧地望着她。
吉波:找警察?!不行!……不要跟警察打交道!……您找警察做什么?……
那女人带着由于激动和痛苦而忽断忽续的声音,眼里噙着泪水回答,同时严肃而央求地望着吉波。
女人:我要回家。
吉波:您的家在哪儿?
女人:在……在伦敦附近。
吉波惊讶地望着她。他设法猜透这个女人的秘密,不知由于什么,她使他的心那样激动。
吉波:您回家怎么个走法?……需要多少车费?
那女人没有把他的话领会对,摇摇头。泪水从她的眼里涌出来。她把脸掩住。这时吉波从口袋里掏出一扎钞票,数了五张,小心翼冀地放到她手里。
吉波:喏,这给您买车票!
特里:(失声大叫)吉波,你干什么?
女人:不……不……
吉波没有去理会朋友的吼叫,用温和的口吻请求她不要拒绝。
吉波:不用害怕,女士。把钱收好,离开这儿,回家去吧!(严厉地)可是不要跟警察打交道!……听我给您说的!……
把钱塞到她手里,又握了握她的手。那女人脸色发白,睁大眼睛望着他。她浑身打了个寒颤。最后,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
女人:您是个好人!您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她抓起了他那只粗大的手,吻了一下,飞快地跑出房间,连房门都没有关上。
吉波眨了眨眼睛,惊讶地望着自己的右手……它是给一位女士吻过的!他把手拿到眼前,莫名其妙地察看着它。大家都默不作声,惊奇万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明白,如今这个烟雾弥漫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刚才是目击到了一件不平凡的高尚的事情。
特里:吉波,你给了她五镑!……呵,你的灵魂是不朽的!
吉波毫不加以理睬,继续沉思地细看着自己的手。
蓓蒂阿姨嘿嘿笑着,摇摇晃晃地走到吉波跟前。
蓓蒂阿姨:这倒不错,亲爱的……但是她还欠我四镑膳宿费……谁付给我这笔钱?
吉波垂下手。沉默不语,愤怒地看着老太婆。最后,弄明白了她的话的意思,坚决地说道:
“喏,拿去,以后不许你再说她一句话。”
数了四镑,交给蓓蒂阿姨。大吃一惊的特里设法阻止他。
特里:吉波!看在上帝份上!
蓓蒂阿姨贪婪地抓住钱。
紧张的沉默被笑声和对吉波的赞叹声所缓和了。特里跳到椅子上,他举起酒杯,讲出一段浮夸的祝词。
透过半开着的门,看得见摩尔荷兰。他正注视着吉波。
特里:女士们和先生们!你们已经看到了我们的慷慨行为的奇迹。你们看到了,我们是怎样挥金如土,轻易地就拿出了九镑!所以我提议为吉波皇帝干杯,他象一只狮子那样勇敢,象一只公牛那样强壮!……我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他也会为我赴汤蹈火。你们看,我们两人永远形影不离!……我说得对吗,还是错了,吉波?
所有的人,不管是真的感到高兴也好,不管是嘲笑他们也好,都鼓掌,叫喊……
门开了。巴特里·摩尔荷兰进入房间。用目光寻找吉波。同他一起的还有两个小伙子。
特里没有去理睬进来的人,喊道:
“女士们和先生们!……请你们为我的伟大的朋友干杯吧!”
摩尔荷兰的尖厉的声音盖过了周围的喧闹声和特里的叫喊声。
巴特里:住口!
特里:(傲慢地转过身子向着他)请问你是谁,竟敢不听我和吉波的话?
看到了巴特里,吉波高兴地向他打招呼:
“哈罗,巴特里,我的朋友!来跟我们干一杯。”
但对特里说来,吉波的什么朋友的出现完全不合他的心意。他想成为吉波跟前唯一亲近的人。所以,他仍旧站在椅子上,开始挥舞起拳头来。
巴特里并没有把这看在眼里。他用脚一踢,就把特里站着的椅子踢开去,特里应声倒地。
大家都默默地观察着这个场面。显然,穿军服的摩尔荷兰的威武身姿使私酒馆的顾客们产生了印象。吉波好容易才站稳脚跟,手里拿着杯子,笑着说:
“天啊,你把这里的气氛弄得这么紧张干什么!顶好还是来干一杯吧!”
巴特里:走吧,咱们到时候了。
吉波仍然笑着,把巴特里挥开。
吉波:去你的吧,魔鬼!你是谁,敢来命令我?
从地板上刚爬起来的特里,显出一副惊慌的样子。可是一听到吉波的话,他马上威武地大叫大喊。
特里:揍他,吉波!……揍他一顿!……他是淮,敢来命令你?
巴特里:够了!……对你说过——住口!
这种坚决的语调把特里吓住了,他又胆怯地向后退。巴特里皱了皱眉头,走到吉波跟前,低声对他说。
巴特里:你知道……这不是我的命令……这是司令的命令,你还是小心点,不要违抗的好。
吉波立时恢复了神智。做出庄重的样子……要知道,他现在又是加拉罕的人了!……他含有深意地点点头。
吉波:你说得对,巴特里……不过……已经一点钟了吗?
巴特里:(厉声地)是的!
吉波转向在座的人们,带着醉鬼的那种无拘无束的神气做出了一个告别的手势。女人们笑着,向他挥手作答。
跟巴特里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的特里,这时突然指着巴特里和吉波喊起来。
特里:现在我知道他们是谁!你们都是共和军!
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做出了惊慌的脸色,对私酒馆的顾客们人声吼道:
“我对天发誓,我不是吉波的朋友!……我是爱尔兰的忠实儿子,可是我决不反对皇上!”
巴特里的手不自觉地伸进军上服的口袋。他用雷鸣般的声音命令特里:
“住口!”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只有蓓蒂阿姨对这一切全不在乎。她快步走到巴恃里跟前,指着吉波说。
蓓蒂阿姨:他该我一轮酒钱。谁替他付?
巴特里:早该让你去卖酒精,你这老妖怪!
他用命令的手势要吉波跟着他走。两人走出了房间。房门刚一在他们身后关上,紧张的气氛立即缓和下来,客人们都坐回自己的原位,恢复原先的闲谈。特里企图悄悄地从房里溜走。
蓓蒂阿姨:别走得那么快,你这条蝮蛇!……你来付这笔酒账!
特里:您是个可爱的女人!……您是个漂亮的女人!……明天我拿到钱,一定付给您。
蓓蒂阿姨气得涨红了脸,冲到他跟前来。
“什么……明天?明天?(尖声叫喊)麦基!”
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壮实的汉子。他神色威严。没有等到进一步的指示,他就抓住特里的衣领。
蓓蒂阿姨:好,你从他口袋里把钱掏出来,掏不出来,就把他狠狠地揍一顿!
当麦基把他几乎从地上拖着走进后门的时候,吓得浑身发抖的特里扯起嗓子哀叫:
“等一等!……听我说!……别打你的老朋友……”
谁也没有去理会他的哀叫。过了几秒钟,从后面房间里传出一阵可怕的哗啷啷,仿佛谁猛地跌在摆满餐具的桌上了。随着这种哗啷啷声的,是特里的刺耳的哀叫声。
街道。
吉波和巴特里沿着阒无人迹、浓雾弥漫的街道默默地走着。巴特里脸色阴郁,嘴唇紧闭。他用右手扶着摇摇晃晃的吉波。突然间,从雾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声。
恺娣的声音:吉波!
他们停住脚步。恺娣追上来了。
她那疲惫不堪的脸上显出恐惧和不安。吉波却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吉波:恺娣,亲爱的!我到处找你……
恺娣:(惊慌地抓住她的手)我在家……我一直在等你……你为什么不来?(不安地看了巴特里一眼)出了什么事,吉波?你要到哪儿去?
他快活地向她眨了眨眼睛,轻轻地推了一下巴特里的胳臂肘,安慰姑娘道。
吉波:一切都好,恺娣!加拉罕让我回去。不要担心,亲爱的。
他想起了什么,迅速地把手塞进口袋,掏出几张揉皱了的钞票。
吉波:嗨!……差点忘了。这是我给你弄来的……记得吗,你对我说过什么来着?……
笨拙地、匆匆地数着钱。巴特里阴郁地看着他。
这一叠钞票总共剩下了五镑。吉波一楞。他原先一直觉得,他是应该有那整整二十镑的。他用马上暗淡下来的目光望着钱,最后把它交给了恺娣。
吉波:拿去……喏……不要害怕,现在一切都好了。恺娣,亲爱的!……回家吧……过后我就来找你。
巴特里:走吧,走吧……我们已经迟到了。
吉波向恺娣行了个军礼,走了。恺娣一动也不动,恐惧地望着钱……
吹来一阵劲风……把钞票从她颤抖的手指里刮走,于是这些钞票立即消失在雾里了。恺娣恢复了知觉,喊道:
“吉波!”
这声叫喊充满着痛苦和不安,充满着对不幸和新的痛苦的预感……没有回答……只是从远处,从蓓蒂阿姨的私酒馆里,传表机械呆板的钢琴声。
同一夜。
城郊。尽管在有些地方看得见爬满野樱花的墙,这个地点却使人感到阴郁,看起来是不再有人住的了。墙上露出一个黑漆漆的豁口。透过浓雾,可以依稀辨认出这象个城堡的废墟。
从雾里先是由什么地方传来了听得不大清楚的男声,然后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光点。它愈变愈亮……最后,出现了一个提着提灯的人。跟在他后面的,是加拉罕和玛丽·麦克菲利浦。她身穿黑色外衣,头上包着头巾。一见到废墟,玛丽惊慌地停下脚步。加拉罕搂住她,说了些什么安慰她的话……
他们又跟着提灯的光线走,过后就消失在废墟中间了。
已被毁坏的城堡的地窑。这里是爱尔兰起义的共和军的隐蔽处所。
一间巨大的地下室。石墙由于潮湿而发出闪光。天花板不断滴水,恰好在石头地面的正中间形成了一个水洼。一堵墙旁边是宽阔的石阶。对面有一扇沉重的橡木做的门。它通向冬季使用的菜窑,现在已被起义军改成监牢了。几盏摆在地上的提灯照亮了这个屋子。
这里有十二个年轻小伙子,还有两个年约四十的男人——菲林和克里。他们全都穿军服,腰间挂着手枪。
菲林、克里和两个小伙子坐在一张长桌后边。这是起义军军事法庭的成员。和长桌并排的是为玛丽和加拉罕而准备的一张小桌和两把椅子。
稍远,恰好在水洼后边,长桌的正对面,放着一条长凳。现在那上面坐着裁缝摩立根——一个苍白瘦弱的人,一副倒楣相。他不时咳嗽,咳得相当厉害。他那瘦削的身躯裹在一件沉重的黑大衣里,衣边垂到地面,帽子放在地上,蓬乱浓密的黑头发湿淋淋的。他抱紧膝头坐在那里,两脚却甩得很开。这个人的神情和姿态可说是穷愁潦倒的化身。
摩立根身后,有三个人一动不动地站着。
……加拉罕沿着石阶走下来。玛丽紧挨着他。全体起立。只有摩立根坐着不动,仿佛变成了石头一般。
在不祥的沉寂中,加拉罕把玛丽带到椅子跟前,照拂她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这以后,其余的人才坐上自己的位子。
就在这时候,从上头传来了高声哼唱某个歌曲的吉波的嗄哑的声音以及要他保持肃静的摩尔荷兰的生气的吆喝声。作为对这种训话的回答,吉波狂怒地大声喊道:
“滚开,你这个小魔鬼!”
这时又传来一阵恶狠狠的嘟嚷声和身体摔在什么东西上面而发出的一声闷响……出现了谁的一双脚。吉波倒卧着,双手摆在胸前,从台阶上滚下来。所有的人都霍然起立……玛丽沉重地喘着气,用手摸自己的脖子。
吉波轰隆隆地滚下来……滚到地面,就坐起来……纵声大笑……人们握着手枪从四面八方冲到他跟前来。离开吉波几步远的地方,他们犹豫不决地停住了,把手枪收起。
吉波:喂,朋友们!我来了。我能随便地对付任何人,能打赢六个卫兵……喏,来吧……谁头一个来?!
他以喝醉酒的人所难以具有的敏捷从地上立起,摆出一副威武的姿态站在那里,就象钟楼似的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看到了朝他走来的加拉罕,吉波咧开嘴笑,带着夸张的庄严碰紧脚跟,略微摇晃了一下,向他行个军礼。
他把围巾忘在蓓蒂阿姨店里了,如今是光着脖子,这使他显得比平常更加粗野。他设法把手搭到加拉罕肩膀上。
吉波:我跟你在一起,司令!……你和我……我们可以打走他们所有人……我说得对吗,丹恩?
加拉罕没有回答,询问地望着正走下台阶的巴特里。
加拉罕:巴特里,你的眼睛怎么了?
吉波:(快活地)噢……没什么!他惹了我,我就打了他一下……不用替他担心,丹恩。
丹恩猛地转向他,斩钉截铁地下了命令:
“坐下!”
吉波:是的,大人!
又一次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军礼,然后朝长凳走来。他身子一歪,撞在墙上,就用拳头捶起墙来,气呼呼地喊道:
“跟你说,滚开!”
有个小伙子把吉波带到长凳前,让他和摩立根并排坐下。但吉波没有注意到摩立根。
大家都紧张地望着他们。加拉罕向审判员们低声说了些什么。吉波坐着,双手摆在膝上,迟钝地望着自己脚旁的水洼,仿佛在注视有节奏地落到那里的水滴。
渐渐地,他的目光明朗起来,看到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的武装的小伙子们,他有礼貌地向他们点点头。那些人却不乐意回答他。吉波看看周围。觉察到自己旁边有个驼背的身影。开头他没有认出是谁。他取下了帽子,好象是要抖掉灰尘似的,难为情地在自己脚上拍拍。然后又戴到头上。用手轻轻碰了一下摩立根的肩膀,温和地说:
“摩立根?!……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摩立根没有回答,也没有动弹。
“朋友,你怎么没有睡在床上?这么晚了,病人是不应该出来的……”
摩立根慢慢地抬起头。我们看到他那巨大的、悲伤的眼睛,病态的脸。吉波也看到这些。一种可怕的想法刺进他的意识。他急忙把手缩回去,喘气连连,发出一声粗野的号叫。
他用自己那两只大巴掌抱着头,挤压它,设法把思想集中起来。然后起立,……摇摇晃晃地迈了一步,望着加拉罕……又用目光扫视一下所有的人,开始神经质地喊道:
“诸位,听我说……我到这儿来之前,喝了一点酒……所以我不记得我说过些什么话……可是现在我想起来了。(用戏剧性的手势指着摩立根)就是这个人,告发了弗兰克·麦克菲利浦……我看见的,他自己明白!”
摩立根:(跳起来,惊呼)这是扯谎!我可以跪下来发誓,除了到小礼拜堂去祈祷,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房子!
吉波:(愤激地冲着他说)啊,我的好朋友!发誓对一个告密者来说是容易做的事!
摩立根:(叫喊)这是扯谎!
加拉罕命令式的声音打断了这种互相叫骂。
加拉罕:你们两个都坐下!
吉波给加拉罕的这一声吆喝弄慌了神,眨一眨眼,慢慢地坐下来。摩立根仍然站在那里。一个军人扶他坐到长凳上。
停顿了一会,丹恩平静地说:
“彼得·摩立根,你向法庭陈述,从今天中午起你做过些什么事情。”
摩立根抬起头,默默地看了加拉罕几秒钟。然后带着一种被捕获的野兽的绝望和决心,匆匆忙忙地说道:
“加拉罕司令!……难道你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人逮捕和在半夜里押出来?……你知道,一天到晚在又冷又潮湿的地下室里干活,我已经得了致命的感冒……”
加拉罕:(镇静地)请原谅,摩立裉……从中午说起。那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摩立根叹了一口气。垂下头,用很低的、受惊的声音说。
摩立根:今天中午,我躺在我的床上。因为闹气管炎,整个早晨我的右边胸脯痛得要命,我不能够起来。快一点钟的时候,邻居的老太婆给了我一杯茶和一个蛋。我其至都吃不下那个蛋。但这并不重要。后来我还是不得不起来,去做车夫米克·富立的那套衣服。那是一定要在星期五做好的。米克的女儿要在下星期一结婚……
加拉罕温和地打断他:
“不谈米克·富立的女儿。告诉我们你自己的事。”
吉波:(学着加拉罕的腔讽,设法说得同样有权威)继续讲!……坦坦白白地说出来!
摩立根看着吉波。他的嘴唇发抖,暗色的大眼晴充满泪水。突然间他的脸仿佛被某一种内在的火焰所照亮,他温和地、抱歉地对吉波说:
“我可不能责备你,吉波!也许这不是你的过错!”
吉波:(跳起来,愤怒地)他妈的!(激动地,对丹恩)他这话什么意思?……他说这话为什么?……
加拉罕:(严峻地)坐下,吉波,不要说话!……坐下,跟你说!
吉波带着一种不知为什么挨了打的狗的神情坐下。机械地脱下帽子,同样机械地把它叠好,塞进口袋。
加拉罕:(向摩立根)讲下去,摩立根!
特写镜头:玛丽和丹恩。玛丽的睁得大大的眼睛充满着对摩立根的怜悯和同情。摩立根顺从地、疲惫地用很低的声音继续讲下去。
摩立根:我大约做到三点半钟,也许是三点三刻。那时候,査理·柯立根走了进来,说他的弟弟戴奇,在监狱里绝食了十八天以后,刚被释放出来。查理对我说,他在楼上。
特写镜头:吉波。他的头垂下来。他看着石地,那里形成的水洼在逐渐扩大,如今已经漫到他的靴子旁边了。
从天花板上落到水洼里的滴水声愈来愈响。在这个背景上,摩立根的声音更显得悲戚。
摩立根:于是……我就上了楼……我们谈了一盏茶的工夫,直到大约六点钟光景。我记得,离开那里正好是六点钟,我下楼的时候,钟声响了,我还停下来划了个十字。然后我奔回家,穿上了大衣,喏,就是这一件,到小礼拜堂去做祷告……
加拉罕:(打断他)小礼拜堂离你家有多远?
摩立根:(想了一下)大约一百码,也许多些。如果从卡恩家的拐角走,就近一些,如果走别的路……
加拉罕:好吧,就算是一百码。你到小礼拜堂大约是……六点过三分。你在那里待了多久?
特写镜头;吉波脚旁石地上的水洼和迅速地落到那里的水滴。
摩立根:我在那儿大约待到六点半。离开了礼拜堂,在门外和康劳神父谈话,大约谈了十分钟。他想……
加拉罕:你还和别的人谈过话投有?
摩立根:我就要讲到那儿了。在离开了康劳神父以后,我碰到了巴尼·克里根。
加拉罕:在礼拜堂附近吗?
摩立根:是的……离开它大约五十码……可是我从没……
加拉罕:那没有关系!
丹恩沉思地用铅笔敲着桌子,审视着摩立根。
加拉罕:这么说,在六点钟的时候,你不可能在褐衫队司令部附近?
摩立根:(带着并非做作出来的恐惧)决不可能!(划了个十字)如果我到过那里,我就让天雷劈死!
加拉罕:告诉我们,你离开了克里根以后,做了些什么?
摩立根:我就回到家,又做了些活儿,到大约八点钟的时候,我身上又觉得痛了,我就上床,直到三个人,由汤姆·康诺尔带领,到了我那里,走进来,把我赶上了一辆车子,好象我是个什么罪犯。
加拉罕:(沉吟了一会)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跟什么人结过仇吗?我的意思是说——为了你的妹妹?
摩立根:(不明白)为了妹妹?哪一个妹妹?我的妹妹住在波士顿,都已经有二十八年了。她有五个孩子。
加拉罕:那就够了……不过……你对谁都没有做过不好的事吗?
摩立根:(庄严地)我发誓,我对亲戚朋友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加拉罕:你对弗兰克没有什么冤仇吗?
摩立根:愿上帝拯救他的灵魂!……为什么有冤仇?……(同情地望着玛丽)麦克菲利浦小姐,我用自己不朽的灵魂发誓,我从来不曾跟您的哿哥有什么冤仇。
玛丽的眼睛充满泪水。她低下头。
加拉罕:(喊)克里根!
开头传来了立正时鞋跟相碰的声音,然后出现了一个四十左右的高个子男人。
加拉罕:克里根,今晚六点半左右,你看见过彼得·摩立根没有?
克里根:看见过,同令。
加拉罕:时间你记得准确吗?没有记错?
克里根:没有记错。正好在六点半钟。
加拉罕:好。你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克里根行了个军礼,走了。加拉罕和审判员们低声地谈了些什么。然后丹恩转向摩立根:
“用原车把你送回家去。摩立根,我们不得不惊动你,感到很抱歉。”
摩立根起立,他咳得喘不过气来。他朝石阶的方向走了一步。加拉罕把他叫住。
“等一等。”
加拉罕从审判员那里接过什么东西,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什么添了上去,然后走到不胜惊异的摩立根跟前,把一把银币放在他手里。
加拉罕:现在,把这钱拿去,也许对你有些帮助,以后再看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晚安,摩立根!
把手伸给他。摩立裉想说点什么,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眼里噙着泪氷,踉跄着,朝石阶上头走去。一个小伙子关心地扶着他。
吉波睁大眼睛看着所发生的事情。
吉波:(嘟囔着)诸位,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把告密者给放走了!还塞给他钱!……
吉波额上冒汗。他象一只被捕获的野爵似的四面顾盼。
加拉罕坐到玛丽旁边自己的位子上。法庭继续开庭……现在开始审讯吉波了。
加拉罕:吉波,现在你来谈,从今晚六点钟直到半夜里一点钟摩尔荷兰找到你为止,这一段时间里,你做过些什么事情。
吉波抬起头,设法装出受委屈的样子,放肆地说:
“我在什么地方,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加拉罕:你不乐意把你在六点钟左右,在顿波客栈碰到弗兰克·麦克菲利浦以后所做的事情告诉我们吗?
吉波好象挨了一鞭,跳起来。他满脸通红,狂怒地喊道:
“这是撒谎!”
加拉罕:(对玛丽)玛丽,请你把你哥哥今晚回家时跟你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玛丽带着怜惜和恐惧的神情观察着吉波。听见了加拉罕的话,她站起来,勉强地说:
“他说……(不停地喘气,指着吉波)他在顿波客栈碰到他……他说……向他打听过我们家有没有人盯梢。”
大惊失色的吉波默默地望着玛丽。
加拉罕:(平靜地,没有提高嗓音)那是真的吗,吉波?
吉波低下头。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丹恩的声音变得严酷无情。
加拉罕:要不然的话,你为什么今晚在守灵的地方大声嚷嚷,说你警告过弗兰克不要到那所房子去?
吉波向丹恩投以燃烧着的、野兽般的目光,象失去了神智似的连连称是: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我是这样对他说过的!”
加拉罕:这么说,你是见到过他的了?
吉波又没有回答。仿佛空气不够他使用,他忽而把口张开,忽而把口闭住。他又被周围人们的警觉的、怀疑的目光逼视得低下了头。
加拉罕:那末,你说的关于摩立根的那些谎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喝醉了还是怎么的……
吉波:(大声叫喊)对……对……我是喝醉了!……
加拉罕:告诉我,你离开弗兰克以后,干了些什么?……
汗珠沿着吉波脸上滚下来。他绝望而挑衅地喊道:
“要是我不告诉你呢?……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加拉罕:随你的便……要是你不愿意告诉我,巴特里·摩尔荷兰能够替你讲的。
吉波惊慌地望着巴特里。
加拉罕:来吧,还是你自己告诉我们的好!
吉波双手抱头,四面张望,带着一种不幸的、受尽痛苦的人的神情,慢吞吞地诉起苦来:
“我的脑子搞乱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加拉罕:(严峻地)你今天花的那些钱是从哪儿来的?
吉波:(呻吟着)跟你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加拉罕:(平静地)开头你在瑞安小酒店里花了一镑。瞎子就站在那边,他说你也给了他一镑。在塞沃里基小吃店里,你又花了两镑。另外两镑是在摩尔荷兰把你带出来的那个私酒店里付的酒钱。你给了一位妇女五镑。你给了一个叫蓓蒂阿姨的私酒店老板四镑。最后你把五镑给了恺娣·麦登……现在咱们来算一算。总共恰好是二十镑。
吉波呻吟着,把头抱得紧紧的。
吉波:(好象正在设法去想起什么)我记不起了……我是喝醉了,跟您说!……我什么也记不起了!
就连丹恩也忍不住了。尽管他使尽最后力量克制自己,他的嗓门还是提高了。
加拉罕:坦白吧,吉波!……那样你自己也会好受些。你说,是你告发了弗兰克!
由于负罪感、绝望和恐惧,他摇摇晃晃地站不住脚,把那双颤抖的手伸向丹恩,恳求说:
“我完全不知道当时我在干些什么!……我不知道!……您明白吗,不知道?!……”
所有人都憎恨地望着他。他挺直身体垂手站立,环顾了每一个人,希望能找到哪怕一点点的支持和同情。喘着气,用颤抖的声音说。
吉波:这里有没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干出那样的事来?我是没法子来解释的!……这些事使我的头痛得都快炸开了……
玛丽由于啜泣而抽搐着肩膀。站在吉波身后的小伙子们都掏出手枪,把枪口对准叛徒的背。司令命令地用自己手枪的枪口在桌上敲敲,于是大家都伫立不动。
加拉罕:站住……把他押禁起来!
卫兵们抓住吉波。起初他还拒抗。但突然垂下双手,顺从地让人带到橡木门旁边。他们粗暴地把他推了进去,闩上门闩,在门旁站定。
加拉罕不安地望着玛丽。她嘴唇颤抖,因为寒热病发作而打着哆嗦。仿佛陷入了昏迷状态似的,她不断重复着:
“上帝宽恕他!上帝宽恕他!”
加拉罕温柔地把手放到她肩膀上,拉她过来,安慰她,设法让她平静下来。
加拉罕:我很遗憾,玛丽,不得不叫你来看这次审讯……
玛丽:为什么人们要互相残杀?谁会从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呢?难道我们就不能和平相处吗。噢,上帝,宽恕我们大家吧!这一切多么可怕啊,丹恩!
丹恩:(温柔地)亲爱的,我马上就送你回家去……可是你要明白,这并不是报复……当一个人变成叛徒、告密者的时候,就必须作出抉择——不是保住我们自己的命和组织,就是保住这个警察局密探的命……请等一等!
他坐下来,把身子俯向坐在桌后的审判员们,低声地同他们商量了些什么。
类似石窟的菜窑。
借着微弱的亮光看得见吉波。他四肢着地,活象一头野兽,两手在地上挖着。从他的脸色,从他那野兽般的、迷茫的目光可以看得出来,如今指引着他的是自卫的本能,而不是某种明确的目的。最后,他立起身,好容易才站稳脚跟。他的手指头流出鲜血。
吉波四面看看……看到一面墙上有个凸出部。踉琅跄跄地走到墙边。吃力地爬上那突出部。找到了支撑点,把头弯下来,挺直身子,感觉到他的巴掌支在天花板上了。深深地吁了一口气,聚精会神地设法顶穿那些朽坏的木板。
刚才进行审讯的地下室。
谁都还没有离开这里。正在举行抽签。巴特里·摩尔荷兰右手里只剩下了几根火柴棒。除了两人以外,全都抽过签了。
轮到汤姆·康诺尔。接着是戴利·柯甘。两人都是二十——二十二岁的年青小伙子。摩尔荷兰随随便便地走到他们跟前。
摩尔荷兰:下一个!
汤姆和戴利都很激动,互相望着。谁都不肯先去抽签。
汤姆:你先抽,戴利!
戴利:啊不,你先抽!
汤姆:抽吧,朋友,我并不反对成为最后一个。
摩尔荷兰:有什么区别?(对汤姆)抽吧,你站得近些。
汤姆:(激动起来)为什么该我先抽呢?
戴利:轮到你啊!
汤姆:是你决定的吗?为什么?
摩尔荷兰:(生气地)喂,够了,抽吧!
最后,两个小伙子下定了决心,同时向前迈了一步,但觉察到了达一点,两人又马上停住了。他们仿佛是竞争者,敌对地互相注视。摩尔荷兰设法掩饰自己的激动,故意说:
“你们害怕了还是怎么的?”
戴利:才不呢!
汤姆:完全不!
两人异口同声表示了态度,又同时伸出手来,戴利略微抢先一步拿到火柴棒。看见了这个,汤姆把手缩回去,象所有人那样紧张地望着戴利的火柴棒。戴利抽到长的火柴棒。他高兴得神经质地哈哈大笑。摩尔荷兰松开手,把折断了的火柴棒递给汤姆。
摩尔荷兰:签给你抽到了,汤姆。
汤姆脸色发白,从摩尔荷兰手掌里接过火柴棒,把它折成一小节一小节的,然后通统扔掉,慢慢地搓着手……突然间,拍了拍自己右边的口袋,想法笑出声来,结果只是嗄哑地说道。
汤姆:哈一哈!我起先吓了一跳,以为我的小刀丢了。
谁都来不及回答他。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关闭着的门后发生的事情吸引住了。从那里传来木板的拆裂声和泥土撒落地上的声音。大家都向门冲去。
变成禁闭室的菜窑。吉波使出全部力量,设法顶穿天花板。听得见拆裂声,一些小破片掉到地板上……最后,天花板哗啦一声敞开来了,微弱的光线从已经形成的裂口射进来。吉波向敞开的洞口攀登,终于爬上去了。
这时候房门大开,人们大声叫嚷着冲进莱窖,用手枪到处乱射。但这里空无一人。吉波消失不见了。看到了天花板上的裂口,有几个人开始钻进那里去。丹恩的声音盖过了一片叫嚷声。
加拉罕:从台阶追上去!赶快!……
浓雾缭绕的废墟。传来几声枪响。快步奔跑的吉波从雾里出现。
他跑近来了。有个人追上了他,但吉波用力挥着手朝追踪者打去,对方应声倒地,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从远处传来叫喊声……愈来愈近。
地下室。愁眉不展的加拉罕和玛丽并排站着。有几个人跑下台阶。另外几个从原先监禁吉波的菜窖里跑出来。所有人都跑到加拉罕跟前,同时报告。
甲:他溜走了!
乙:他不在暗室里!
甲:溜走了,他妈的!
戴利:这么大的雾,抓不到他的!
汤姆:这个人,简直是个魔鬼!
戴利:他中了邪道!
台阶上传来脚步声。有四个人走下来。他们抬着那个被吉波打倒在地的人。
把他抬到一张大桌上。
加拉罕:这是谁?
弗林:克里根。他的下巴被打烂了。
汤姆:这个吉波是个恶魔!
其他跑去追赶吉波的人也走进来。
声音:司令,我们找不到他!
他跑掉了!
摩尔荷兰最后下来。还在台阶上,他就说:
“我们决定回来。雾浓得连手指都看不见。”
大家都围住加拉罕。只有几个人在克里根躺着的那个桌子旁边忙着。替他把打烂的下巴扎上绷带,擦去血迹……
大家给这个突如其来的不幸事故弄得垂头丧气,都询问地看着加拉罕。他明白,现在他应该替大家来考虑并作出决定。他脸上显出聚精会神的样子,没有任何茫然或惊慌的痕迹。显然,司令已经作出了决定,他不慌不忙地、平静而坚定地说。
加拉罕:我们得赶快行动,弟兄们!他不会呆在这个地方,他首先会跑进城去。如果我们抓不到他,他跑到了褐衫队那里,我们就完了。不单是我们……我们的整个事业也都完了……你们明白吗?
声音:是的!
是的,司令!
当然,明白!
玛丽站在丹恩后面。她焦急不安地观察着正在发生的事情。
加拉罕:菲尼根和墨尔菲,你们留在这里守卫房子,照看克里根。汤姆,你和戴利到褐衫队司令部去。摩尔荷兰,你坐车子去,设法在桥边档住他的去路。他会想法子渡到对岸去的。你安排一些人,自己守在勃脱桥边。我会来增援你们的。斯赖特里,你也去增援。快去。(严峻地)记住,他要是跑了,我们就完了!
除了菲尼根和墨尔菲,所有人都向门口走去。丹恩走到克里根跟前。
加拉罕:你向他开了枪,克里根?
克里根吃力地点点头。
加拉罕:你怎么想的,把他打死了吗?
克里根摇摇头。
加拉罕:我马上把你带去找大夫。你能喝点水吗?
克里根点点头。
加拉罕:这是我的水壶,喝吧!
把水壶放到克里根手里。走近玛丽,挽起她的手,带着她朝台阶走去。又回过头来,对菲尼根和墨尔菲说。
加拉罕:如果他跑到了褐衫队那里,那么,过一个钟头,他们就会到这里来的。所以顶好把克里根抬走。我很快就会来接他……万一有情况……你们可以到军火堆栈里拿手榴弹。如果褐衫队找到了你们,就向他们扔……
他不再回顾,匆匆地跟玛丽一道走上台阶,接着就消失在那上边了……
浓雾弥漫的街道。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这里正好是我们第一次看到吉波的那个地方。又是那堵被街灯微微照亮的砖墙。又是那些广告。被吉波撕掉的那张告示的痕迹仍然保留着。
从雾里出现了一个人的微微伛偻着背的身影……它象是一头被追捕的野兽四面张望,有如幽灵一般在墙上滑动着。这是吉波。穿过带刺的灌木丛的时候,他弄破了衣服,丢失了帽子。他那发狂的眼睛里充满着对所经历过的一切的恐怖和对未来的畏惧。
当吉波走近拐角的时候,街道的静寂被过路士兵们有节奏的脚步声所打破。
吉波挨紧墙,恰好挨住前不久贴着被他撕掉的那张缉拿弗兰克·麦克菲利浦的告示的地方。他就这样站在那里,身体收缩成一团,在一片浓雾里几乎看不见。拐角后的脚步声愈来愈响。吉波发狂似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也就是褐衫队巡逻队在雾里通过的那个地方。在他的脑子里,一切都混沌起来了,除了无论如何要活下去这样一种感情以外,没有留下任何其他感觉。他的一切行动都受自卫本能的驱使。现在也就是这样……正是自卫本能促使他去看一看墙。他在那里看到告示的痕迹。于是马上在他的眼前出现了被微光照亮的这个告示。过了一会儿,弗兰克·麦克菲利浦的生动的,微笑着的脸已经向着吉波了,他的声音轻轻地重现出来。
弗兰克的声音:我是你的脑子……我本来能够帮助你的,但现在不能了。你要知道,我永远不会饶恕你给我的母亲带来的痛苦……不会饶恕的,除非她自己饶恕了你!……
弗兰克的脸在微笑……吉波发出了一声充满忧伤和怨恨的咆哮。他狂怒地朝微笑着的脸打去。但是……吉波的染血的手疼痛地打在砖墙上。他吓得往后一跳,四面张望,在无理性的恐惧的驱使下,拼命地向前跑去。
麦克菲利浦家所在的那条街道。吉波从雾里跑出来。他绊在什么东西上面,在门前跌倒了。爬起来以后,野兽般地四面张望。看到弗兰克·麦克菲利浦出现在门口,被一种奇怪的光线照射着。弗兰克脸带微笑,指着吉波。吉波呻吟了一声回过身子,又跑开去……在恐惧的驱使下,跑过某一条胡同,跑过教堂……最后,在一所肮脏的两层楼小房前停住……一个煤气灯在门口发出微弱的亮光。
吉波绊了一下,跑进房子。
肮脏的过道。吉波弯下身子走进来。四面张望。熄灭煤气灯。开始沿着肮脏的砖砌台阶走上去。某一个房间里,小孩在大声啼哭……吉波走过肮脏的、凌乱的过道……悄悄地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口。仔细听着。肯定那里没有什么东西会给他以威胁之后,他才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一个不大的房间。简陋的家具。墙上挂着刻有耶稣受难像的十字架以及宗教性的图画。角落里是床铺,廉价的洗脸盆,小壁炉。一个姑娘背对着我们跪在壁炉前。
吉波走进来。把门带上。姑娘惊慌地冋过头来。起立。
这是恺娣·麦登。从街上回来以后,她一直没有脱掉衣服。苍白、疲惫的面孔。看到走进来的人,恺娣惊悚地低声喊道:
“吉波!”
吉波沉重地喘着气,带着恳求的神情伸出手来,走到她跟前。
吉波:恺娣,他们要抓我。
恺娣关切而又恐俱地把他仔细地看了看。摸了摸那扯破的衬衫,温柔地贴紧他。
恺娣:你把我的心都撕碎了,吉波!……你到哪儿去了?
吉波:(嘶哑地)他们要抓我!……可是他们抓不到我的!……不……我不会交给他们的!……我们逃走吧,恺娣。逃走吧,你和我!
恺娣:(大惊失色)吉波!
吉波:(沉重地喘着气)我给你的二十镑在哪儿?
恺娣:你在说什么?……你出了什么事?
吉波:我是为你才干的,恺娣!……为你……可是我不能对加拉罕讲这个!他们反正是抓不到我的!你应该明白……
恺娣:(心里发紧)你为我干了什么事?……什么事?
吉波:我告发了弗兰克!……这才给你弄来了二十镑!
恺娣严峻地、带着谴责的神情看着他。从她的胸中进发出绝望和痛苦的叫喊声。透过呜咽,她不停说着:
“噢,吉波!吉波!……求上帝宽恕你!……”
吉波:我们逃走吧……他们抓不到我的……你瞧,我多么爱你,恺娣!……为了你,我出卖了朋友!……
他热烈地搂紧她,吻她。她并没有回吻他,但也没有打算脱身,继续留在他的怀里。
突然间,吉波注意到壁炉里的火。这使他象孩子般兴高采烈起来。他丢下恺娣,走到壁炉前,两手伸向火,带着满意的神情搓着。
吉波:啊,多么可爱的火……经历了黑暗和雾,在这儿有多好啊!唉,多么好……我就在这儿过夜……然后我们逃走……我太累了……真想睡……
他坐到壁炉附近的地板上。恺娣向他走来。她心里很沉重。她勉强地用凄凉的、平淡的声音说:
“你躺下来……歇歇吧。”
同时带着一种母性的温柔帮助他安排得更舒服一些。吉波满意地在炉火前面伸开肢体,把一只手放在头下。
吉波:啊,这样真舒服……真舒服……你不知道,在这样有雾的夜里东奔西跑,是什么味道……
他呻吟一声。已经半睡了,微微抬起身子,温柔地请求道:
“坐到我身边来。”
恺娣坐下来。她心神十分不安。在她那凝视炉火的眼睛里充满着痛苦。但是吉波完全没有去注意她的心境,更确切点说,简直没有觉察到她的心境。
吉波:恺娣,现在你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你爱我吗?……
恺娣:(用一种由于抑制不住的啜泣而时时中断的声音)呵,是的!我爱你,吉波。我化成了尘土,也还是爱你的!……你不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事情!……不,你不知道!……
他那巨大的手信赖地摆在她的膝头上……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睡着了……恺娣注视着这只巨大的、有力的手,温柔地拿起它,抚摸着。泪水沿着她的两颊流下来。姑娘怀着绝望的心情低语道:
“噢,吉波,吉波……我知道,你不明白你做了什么……为了你,我愿意舍弃我的生命……你这可怜的傻孩子!……”
她把他的手拿到嘴唇边,温柔地吻它,然后又细心地放回到他的胸前。抑制住啜泣,站起来,熄灭煤气灯,走出去,轻轻地把门带上。听得见她从外边上了锁。
吉波安然地睡在地板上。明快的火舌柔和地照亮他那蓬乱的大头和隆起的胸腩。他的脸是无忧无虑的、平静的。
天已破晓。
麦克菲利浦家的一个房间。炉火烧得很旺。只有钟的滴答声打破静寂。
玛丽仍然穿着外衣站在窗前。壁炉旁站着丹恩,他沉思地望着熊熊的炉火。
街上的雾正在消散。微弱的晨曝穿进窗户。玛丽打破了沉默。
玛丽:什么时候了?
丹恩:(看了看摆在壁炉上的钟)五点半。
从过道里传来轻轻的响声。
“这是什么?”
玛丽从窗子里看到一个围着披肩的瘦小的身影朝右边拐去。
玛丽:是母亲上礼拜堂去。
加拉罕又埋首沉思,视线集中在炉火上。玛丽走近来,温柔地望着他。想问他什么而又下不了决心。
玛丽:丹恩……要是你们找不到他呢?
没有得到回答,就向他挨近来。继续用焦急不安的耳语声说:
“要是我再失掉你,我就活不成了……我受不了。”
加拉罕:(低声地)亲爱的,我现在考虑的不是我自己。我考虑的是所有的起义者,是我们的斗争,是爱尔兰!(痛苦地)这个不幸的傻瓜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玛丽:(挨紧他)唉,要是我能帮助你就好啦……这样的等待真可怕!……也许,我能帮你点什么?
没有回答……最后,他低声而温柔地请求道:
“再对我说一遍,你爱我。”
玛丽: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永远是爱你的。决不会再爱别人!
丹恩温柔地吻她。
听得见窗外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有谁走进过道,迅速地打开门。
汤姆:司令!
加拉罕:(很快地走近门)什么事?
汤姆:她要见你……一定要见你……对我们哪一个都不肯讲。
加拉罕:(急躁地)你说什么?……谁要见我?……
汤姆还来不及把门完全打开,恺娣·麦登就推开他,跑进房里来。看到加拉罕,她停住了,用颤抖的声音说。
恺娣:我是恺娣·麦登……吉波·挪伦的女朋友。
加拉罕迅速地看了她一眼,向不胜惊讶地伫立在门旁的汤姆做了个手势。
加拉罕:关上门。
汤姆关上门。恺娣默然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望着加拉罕。有几秒钟的时间全都沉默不语。所有人的神经都紧张到极点。最后,恺娣恳求地向加拉罕伸出手。
恺娣:司令,我跪下来求您宽恕。他当时不明白他在干些什么!……如果您知道怎么回事,您就不会伤害他的!
加拉罕:(严峻地)您知道他干的事吗?那边躺着一个人的尸体,就是他出卖的。
恺娣:我知道,他为什么干出这样的事来……虽然他当时无意识地干了这件事,他是为了我才干的……为了我,我向您发誓!哦,全能的天父,宽恕我在生气的时候所说的话吧……我笑他穷,也怨自己穷……我就把那个念头装进他的脑子里!宽恕他吧,他当时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恳求地,几乎要哭了)宽恕他吧,司令……为了自己的行为,他已经责罚了他自己。他一辈子都要责罚他自己的……我和他在一起,也会和他一样责罚自己。
加拉罕:您所要求的事是不可能办到的……我没有力量来改变……
恺娣:他永远不会再伤害你们了。
加拉罕:您以为褐衫队现在会放过他吗?……他们会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挤出来……他自己的恐惧心也会逼他投到他们那里去,把他变成他们的工具,来毁灭我们大家!
恺娣:我带他离开这里!我用一切神灵的名义向您发誓,我一定这样做!
加拉罕:请您不要再说吧!
晓得她从司令那里得不到什么以后,恺娣陷入了绝望。正是这种绝望促使她转向正睁大眼睛观察着所发生的事情的玛丽。
恺娣:我现在不能跟您比了……可是过去有个时候,我也曾经是象您这样的姑娘……尽管我观在落到这种地步,从您的眼睛里,我还是能看出您是爱他的(用眼睛指了指加拉罕)。请设身处地想一想,要是他的生命发生了危险……难道您不会要求宽恕吗?您为什么拒绝宽恕我这个有罪的女人呢?
麦克菲利浦家的过道。
房门口站着摩尔荷兰和汤姆·康诺尔。他们正在倾听房里的谈话。全部谈话在这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加拉罕的声音:吉波现在在什么地方?
恺娣的声音:在我的房间里……就是礼拜堂后面那所房子。可是请答应我,您不要去伤害他。给他一个纠正的机会……他是个不怀恶意的人……他当时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
摩尔荷兰意味深长地看着汤姆。汤姆报以会意的目光。于是,他们彼此没有说一句话,就同时转过身子,匆匆地走开了。
麦克菲利浦家的房间。
恺娣:麦克菲利浦小姐,看在您自己的爱情的面上,您请求他不要去伤害我的吉波吧!
加拉罕:(自我斗争)恺娣,恺娣!这不是谈感情的时候……现在是战争……我向您保证,我已经对吉波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一切……他自己供认了。对他作出判决的不是我,是法庭。您看不出我是完全无能为力吗?
恺娣:(绝望地转向玛丽)如果是他,您会恳求宽恕他的生命吗?
加拉罕:要是那么办……是把我的生命和为我们的事业而斗争的其他几百个人的生命拿去孤注一掷……您不明白,您要求的是什么!
恺娣:不!……您不会那样做的!……我知道,您不会那样做的!……不!……不!
玛丽再不忍心看到这个姑娘的痛苦,但又不能对她有所帮助。他低声叹息着走到十字架跟前,那里桌子上点着一支蜡烛。她跪下来,抱紧两手默祷。恺娣默默地看着她,目光逐渐地软下来了,脸上由于内心的光芒而放出一种异彩。不论是涂上口红的嘴唇,或搽上胭脂的脸颊,这时都不能抹杀出自她内心的质朴和纯洁。她怯生生地走到玛丽身旁,犹豫不决地望着她,低声问道:
“我可以和您一起祷告吗?”
玛丽:当然!
恺娣跪下来……两个如此不同的姑娘却向同一个神祈求保住自己爱人的性命。加拉罕带着一种痛苦的神情看着她们……他是清楚地懂得她们祷告的内容的。
早晨。恺娣的房间。
吉波睡在炉火已经熄灭的壁炉旁的地板上。教堂的钟声在远处荡漾。突然间传来很重的敲门声和叫喊声。吉波惊醒,一跃而起,赶紧抓住放在角落里的一把钳子。外面有人正在破门。它发出拆裂声,终于敞开了。摩尔荷兰、戴利·柯甘和另外一个战士冲进房间。吉波向他们扑过去。突如其来的进攻使他们向后倒退。他们开枪……没有打着……吉波又逼过来。戴利被他一拳打倒在地。摩尔荷兰和战士扑向吉波,扭住他。他把他们往过道上拖。两人都不敢开枪——怕打中自己人……
格斗者扭成一团,从房里滚到过道上。撞着楼梯的栏杆。朽体的栏杆经不起这一撞,马上坍塌……扭成一团的人体沿着楼梯滚下去……
恺娣住的那所房子前面的街道。
几个身穿军装的小伙子向大门口走来。前头是汤姆·康诺尔。门后边传来某种嘈杂声和拆裂声。汤姆打开门,扭成一团的人体正沿着梯级轰隆隆地从上头滚下来,滚到了下面,吉波马上一跃而起……想往街上跑去。一声枪响。这是汤姆·康诺尔向吉波开的枪。吉波连忙向后退避。又传来几声枪响。
麦克菲利浦家的房间。玛丽和恺娣并排跪着祷告。加拉罕站在炉旁。传来枪声。恺娣立起身,仿佛子弹打中她的心似的,呻吟一声用手扪紧胸口。踉跄着,走向窗口。低声喊道:
“吉波!”
教堂前面的街道。
被朝雾的轻烟所缭绕的教堂。
吉波站在教堂附近,由于虚弱而左右摇晃,几乎站不住脚。他集中了最后的力量,挺直身体,垂下双手,就象一个军人所应该的那样,朝教堂走去。
教堂的门廊。吉波慢慢地走进来。在一杯圣水旁边停住。把手浸入水里,想划一个十字。可是手不听他使唤……他惊异地望着它……
他走进窄门里去了。
一个可怜的小教堂……
侧祭坛旁,跪着一个孤零零的女人的身影。
吉波走进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撕破,染满血迹。脸上满是血污,从嘴里还流出一丝鲜血……
走进半暗的教堂以后,他四面张望,不明白他来到了什么地方。注意到跪着的女人。他摇摇晃晃地,还是用同样缓慢而紧张的步伐朝她走去。认出是麦克菲利浦太太,他在她面前停住,低声说道:
“麦克菲利浦太太!……是我告发了您的儿子……您能宽恕我吗?……”
泪水顺着麦克菲利浦太太的善良的消瘦不堪的脸上流下来。她抬眼看着吉波,温和地说道:
“我宽恕你,吉波……因为当时你不知道,你在干些什么!”
悲痛万分的母亲轻轻的爱抚的声音和她的话语,都使吉波的心充满了巨大的欢乐。他终于得到了宽恕,现在可以获得安宁了……这个不幸的人快乐地大声喊道:
“弗兰克!弗兰克!……你的母亲宽恕我了!”
吉波吃力地朝大十字架迈了几步,在它的台座旁边倒下,死了。
(全剧终)
据苏联艺术岀版社版《美国电影剧本选》所载俄译文转译
24岁一个本来幻想中谈着恋爱,有着稳定的工作,时不时还可以拿着存款和自己的小姐妹出去溜溜的年纪。然而就像我幻想的每一个年龄段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还是照旧进行,如果不是那客观上日益增长的数字,我都无法相信自己原来都不再可以称之为少女了。
是不是有很多不愿长大或是接受长大的人和我一样,喜欢开始追忆往昔?我们喜欢找找过去的偶像,喜欢聊聊那些年的陪我们成长的偶像剧,喜欢在ktv点属
24岁一个本来幻想中谈着恋爱,有着稳定的工作,时不时还可以拿着存款和自己的小姐妹出去溜溜的年纪。然而就像我幻想的每一个年龄段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还是照旧进行,如果不是那客观上日益增长的数字,我都无法相信自己原来都不再可以称之为少女了。
是不是有很多不愿长大或是接受长大的人和我一样,喜欢开始追忆往昔?我们喜欢找找过去的偶像,喜欢聊聊那些年的陪我们成长的偶像剧,喜欢在ktv点属于我们那个时代独有的歌曲。偶尔在看微博热搜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青春真的已经变成属于我们自己的回忆了。90后曾经多么具有代表性的一代,在世界的飞快变化中成长的一代,都已经变成了成年人。我们不再是人们讨论未来的焦点,因为我们已经成长在未来之中了。
现在,我最难过的不是接受身边的人开始结婚,生育,而是每每看到关于我们那个年代的东西时那种对过去的怀念。现在的清新怀旧电视剧我总是想要追一追,我和大家一样不喜欢亮的不能再亮的阿宝色,也不喜欢那种在高中死去活来的恋爱情结,但是我至少可以在这样的电视剧中找一找自己的影子,哪怕只有一点点都让我觉得想要流泪。《快把我哥带走》,没那么严重的调色,也庆幸当中的恋爱情结没有被那么浓墨重彩的渲染,一笔带过的小心动让我觉得更真实。我知道他们演的不是九零后,可是却又和我们那么像。
我看到了他们因为自己成绩的下降和好朋友成绩的提高而产生的妒嫉心理,是啊,像我们这样在竞争中长大的孩子多多少少总会有一点的吧。就这样看着看着就想起了我的高中,没什么惊心动魄,但对我来说却还是异常地特别。
每天按部就班地上学,总在计算着什么时候才能放假。仍然记得夏天教室里嗡嗡作响的电扇,穿着白色校服,坐在老式木头桌椅的我们,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课本和练习,有的人昏昏欲睡,有的人埋头写题。那时候的夏天真是很热,小卖部里的冰水,手上的扇子,桌上用电池的小风扇......记忆中高中的夏天似乎是淡淡的橘黄色的,不是那种正午杀死人的炎热的黄,是那种从窗子里投入的那慢慢走动的一片阳光,还伴随着饮料混杂着一丝丝若隐若现的汗水味的颜色。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哦,那是我的青春。
还记得冬天,永远在抱怨着学校为什么非让我们穿那薄的透风的校服,哪里会想到五六年之后的自己只能看着别人穿着它,然后慢慢回味起原来校服已经变成了你生命中的一个纹身,可是它也只能是你身上2D的纹身了。我们总是喜欢在校服里穿上厚厚的保暖内衣和毛衣,然后在最外边套上一件大外套,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自己裹好,这可是冬天学习的必备。夏天的冰品到了冬天就会变成泡面,不做广播体操那十五分钟可是我这种为了睡懒觉没吃早饭的学生最宝贵的时间,在十五分钟里冲向食堂,吃一碗泡面,只有我自己知道到底是有多爽。其实泡面就是辣粉加面加开水,但是为什么就是那么好吃呢?
我知道我的高中是有些寡淡了,谁叫我是那种丢进人群里翻都翻不出来的人,但是就是我这样的人也同样对那时有回忆:我和舍友们一有人过生日就把小桌子摆起来,买上一大袋零食,一瓶饮料,我们不需要蛋糕,不需要游戏,我们就坐着、吃着、偶尔唱歌录视频;我和同学夏天去超市蹭空调,明明是该紧张学习时间......;下课那十分钟的睡眠;假装认真在做实际上已经偷偷睡过去的眼保健操;体育课的羽毛球和逃掉听力去打的乒乓球;穿过马路的牛肉丝细粉、梅菜扣肉、泡菜、串串香、冰米饭、福鼎肉片......;下课聊天女生八卦;周末好不容易走出家门的刨冰;暑假的游泳和寒假的新年,还有总是到了最后一星期才开始赶的假期作业。
不是每个人都会获得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么精彩,每天好像不用上学,什么事都有发生的可能,而且还有去解决的时间。现实中的我就这样,尤其是这种在人群中占大多数的我们就这样,学习着,但是成绩却不是拔尖;玩闹着,但却也无法引起多大的风波。而这样的我们也拥有着很好的岁月,很值得回忆的青春。有时候,我不是不愿意长大,真的是这样的时光太美好,让我在24岁时还总是想起这段时间莫名其妙地湿了眼眶。
1. 东华的成长经历:
天地共主的“快、准、狠”
人所有的思维定式和行为模式都能在3岁以前的生活里有迹可循。他在碧海苍灵孤孤单单的化世,独身一人。没人爱过他,他也不知道什么是爱。继而他面对的则是打打杀杀,他的一切都是从拳头里得
1. 东华的成长经历:
天地共主的“快、准、狠”
人所有的思维定式和行为模式都能在3岁以前的生活里有迹可循。他在碧海苍灵孤孤单单的化世,独身一人。没人爱过他,他也不知道什么是爱。继而他面对的则是打打杀杀,他的一切都是从拳头里得到的。像他这种成长经历,对于世间的评判,他应该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败(或者杀)之”。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了后来的,东华总在想如何不动声色的干掉“小燕”和“沉晔”。除了杀掉情敌,他不知道该如何战胜情敌。其实想想是很萌的,智商如此高的一个尊神,遇到情敌就是“我该如何把他除掉,还不让我心爱的姑娘伤心”。但换一个角度也是很可怕的,人家整个三角恋,了不起打一架,咱们万年老骚东,弄个假想三角恋,就是如何杀掉人家。这要是放在人间的现代法治社会,老骚东不活生生整成一个变态情杀狂了,而且是高智商罪犯。也是从这里我们其实看得出东华的,神魔一体,擅长伪装。可正是这样一个心思细腻、做事儿滴水不漏,有城府有计划不动声色的尊神才是我们“曾经的天地共主,东华紫府少阳君”应该有的样子,不是么?不然如何征战四海、安抚八荒、一统天地,快准狠,才是他的本性。
天地共主的“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老骚东那种冷淡的性子本就对于生死悲欢没什么感触,再加上36万年的春去秋来,岁月漫漫,他便慢慢的成了“只适合挂在墙上的神仙”,孤傲,清冷。试想这36万年里他经历了不知多少的得到和失去,如果不坚强(或者说冷漠),他大概早就成了一个自怨自艾一心求死的糟老头子了吧。正是这原本的性格再加上这36万年的洗礼,最终东华变成了一个最有“神仙味的神仙”。但我人为这个神仙味,不是真的神仙味,而是他看惯了悲欢离合一后的抽离、冷漠甚至说是上帝视角的智慧。
这样一个没有得到过爱,在丛林法则下长大的神(或者人),他自然不懂什么是爱。而这也是他跟西方梵境佛陀争论的主题(《菩提劫》中提到东华跟佛陀吵架)。因为佛教出发的根本只有一个字“爱”。所以出现了小番外里的东华答父神,“他认为最好的东西,在我却一钱不值”。 一个没在爱中长大的人,又怎么能去认同佛陀的“爱和普渡”呢。而这也是他去研究佛理的一个原因,他不屑一顾,想要找出“爱”的破绽。可这种找破绽,又何尝不是一种对爱的渴望呢。
2.东华的实力、性格
(1)武力、智慧值:
不用详细解说,到处都看得见他多牛。这是实力的一部分,这份实力也奠定了他日后的随心所欲和不要脸。实力强大的神(人)不心虚,也无需用脸面来肯定自己的地位、权利以及利益。同时也是这种强大的实力成就了他的只把“好用”当作第一要务。骗凤九,改凤九记忆,甚至先把凤九睡了再说等等。简而言之,老骚东,就是个各项硬实力爆棚的钢铁直男。
(2)保护弱小、不仗势欺人:
从他保护凤羽花(小说《菩提劫》阐述)、让连宋把餐具从瓷器换成金器,让玄冥上供陶土(电视剧情节,这里为编剧点赞,对东华人物性格了解的很透彻)、以及在9重天重逢凤九,听凤九那番强者弱者言论时的那份欣赏。心理学上说,没被爱过的人不是最终成为了“施暴者”就是成为了“保护者”,显然东华成了保护者。
(3)反抗精神:
他从不信命,也从不用天命施舍。从他出生,到最后的星光结界。也许他本来是个注定的魔头,因为没被爱过,又从小被欺凌长大,可是他偏就克制冷静的没有被命运掌控。他有成为天下共主的实力和智慧,却对一统天下没兴趣;生的好看又威武,却不留恋女色。这样冷静克制,一个用拳头打出天下的人,相比于相信命运的话,他更应该相信自己吧。他不迷信权威,所以要研读佛理,跟佛陀吵架;因为他不受以爱为名的负累,所以斩杀恶灵,毫不留情。他反抗权威、天地、命运。也是这份反抗,让他历经了36万年终于得到他从化世起所盼望的——凤九那纯洁如雪的爱。
(4)孤独:
原著里写到凤九在小狐狸时期,吃糖醋鱼,品评他烧的茶具,等等等等。凤九觉得他内心也是孤独的。在世上的神(人)谁不是孤独的,在不沟通的前提下,哪有一个人真的能完全理解另外一个人呢。就算沟通,还存在言不由衷和欺骗。在这种种前提下,一个孤孤单单化世,在童年期没人相伴左右的东华,内心一定是孤独的。
书里写的东华喜欢圆毛。一个以战止战,以杀止杀的上古神祇,怎么会跟个姑娘一样喜欢圆毛呢?因为圆毛温暖!
从这种种种种,一个从内到外的孤独的东华,跃然纸上。我个人觉得东华对凤九的爱,就是从那一份小狐狸时期的分享和温暖来的。小狐狸是第一个真正触及到他孤独的人,也是第一个真的去分享他孤独的人,也是唯一一个陪伴了他孤独的人。所以原著里才说,在那一片佛铃花海之后藏着的是一只小狐狸。
(5)热情:
原著里说东华跟孟浩的故事,说“真心之诺许给真心的君子”;《菩提劫》里说东华跟少绾打架,打成了好基友;剧里、原著里东华跟连宋斗嘴斗成了忘年交;剧里、原著里耍小燕,耍成了哥们(最后送信,帮忙星光结界的都是小燕)。这样一个神,说他冷漠多少有点不符我们看到的蛛丝马迹。
正如光叔所言,东华外冷内热。他只是不善于表达情感,但其实如有人真心待他,他必以真心相报。从孟浩、连宋、少绾以及小燕身上都能看出来。(插一句,小燕这个魔君才应该是神族,莫名觉得子澜上仙是他孪生哥哥一点都不意外。有那么耿介刚正的哥,才有如此憨态可掬的弟弟。)就像我前面说的,东华其实心里渴望着爱,这样一个他,当凤九出现的时候,他释放他所有的爱和热情是理所当然的。那种释放就如同他对于少绾,孟浩,连宋一般,不过给他们的是友情,是两肋插刀的义气。给凤九的是剖心为证的爱情。从头到尾东华都是个擅长伪装的高手(少绾也说过,等于唐七吐槽),他用冷漠伪装热情,这个程度上他性格其实始终如一,36万年没变过。
(6)傻憨憨:
原著里说,东华不动脑的时候,大部分脑是不好用的。这个设定看似很无理,但却特别真实。“九住心专注一趣之境”说的就是一个人专注,一个专注的人就心无旁骛,心无旁骛的人不是没看见细节,而是没去研究细节。老骚东的傻憨憨,不是真傻,是专注,也不喜欢管闲事。其实从这个层面上看,这也是他“高冷”的一样原因。他懒得管不想管的事儿。简而言之,没必要给没必要的人和事儿浪费时间。所以他没看出沉晔是自己的影子,所以他看不出小狐狸就是凤九。不是他装作不知道,而是他没往那里想。最初在他的世界里,只要照顾好他的小狐狸,管好他的妙义渊,剩余的人事跟他无关;而到了后来就是睡好我的小白,跟滚滚过好家家,剩下的天崩地裂又何妨。(睡小白、过家家,出自唐七小段子)
也是如此专注,所以他成了我们心里的如此栩栩如生的东华。也因为专注,所以他眼里只看得见凤九。这样一个专注的人,是我们在爱情里盼望的一个人。毕竟在爱情里谁都希望自己是被对方全心全意爱着的,无论凤九还是我们。而如此全心全意专注的爱一个人,很多时候就是会变得憨憨的,因为情随此人动。这一辈子,我们能有多少运气,去碰见一个情随我们动,或者我们情随他/她动的人,大部分时候我们都是将就。东凤故事感动我们的便是这份勇于追爱的勇气吧。裴多菲那句诗“Life is dear, love is dearer. Both can be given up for freedom.”有这样一份专注的爱,做一次憨憨又何妨呢。
3.为何爱上凤九
这样一个实力爆表,不知什么是爱,内心却渴望爱的东华,成就了高冷、腹黑、傲娇、不要脸的老骚东,顺理成章;这样一个不服天命给的孤独,不服天命给的无缘,努力争取,无论神道、魔道,要的只是想要紧紧抓住自己内心最可渴望的那份情感,也自然而然;这样一个专注一趣之境的东华,真心之诺给真心之人,以全部的爱报凤九的情深似海,傻到看不出蛛丝马迹的憨憨帝君,毫无差池。
以上全部的性格和经历,是他爱上凤九的基底。因为凤九是第一个想要陪伴他,保护他,给他做糖弥补童年缺失,跟他筹划未来的人。也许原本漫漫无尽、无聊的仙途,从小狐狸出现的那一刻起有了色彩,而在凤九出现的那一刻却有了生机。从原著中他的内心兵败如山倒的那一刻开始,老骚东应该再也挂不上墙了,因为他有了贪念。他贪恋温暖,快乐和那些幸福。可也是从那开始,老骚东看到了自己仙途的无数种可能性。自此仙途不再那么漫漫不可期。凤九会摸着他的脸说“重霖哪有我疼你”,会给他跳舞,会和他一起计划着家里种什么菜,哪里给他盖个制窑坊。这种被人珍视,碰在手心里的感觉,是他36万年都不曾得到过的,也是一直最渴望的。
阿兰若的一句话,她怎样才会恨沉晔:“得到过又失去了”。这又何尝不是东华的写照,得到过又失去了,不就正映衬了大婚时的错过么。
得到过就再也接受不了失去,他寂寞了36万年的心,万不能再寂寞下去了。因为被温暖过后的寒冷,是比最初的寒冷还要寒上千倍万倍的冷。所以这时的东华,宁可羽化也不能接受再也见不到凤九;这时的东华,宁可用魔道也要逼凤九相见;所以这时的东华,宁可为了一个原谅而剖心。可也是这时的东华明白了,真的爱凤九,是要为凤九以后的漫漫仙途着想的。所以剖心从另一个角度说,却也是在他羽化后想要护住凤九。剧中导演说过,凤九是成长的,东华又何尝不是。东凤分离的第一个2、300年,凤九经历了人间历劫,明白了什么是“爱”;而东凤分离的第二个200年,却是东华明白了什么是爱。爱是:牺牲、包容、付出。
在废掉的《菩提劫》里少绾说,在凤九进星光结界的那一刻,东华才真的弃了魔道入神道。我觉得这是对老骚东的最佳总结。
因为从那一刻起他终于知道被爱着是什么滋味了,是幸福,是被保护,是我想弥补一切你曾经的缺失。那一刻东华求仁得仁,有了一份从一而终,不畏生死的爱。可这一切也是因为他明白了他要如何爱,是去包容、忍耐、付出。没有这些成长,东华也没资格得到这样一份爱情不是?可得到这份爱情的前提却是,他不畏天命,无需天命施舍努力争取来的,是勇敢和果决,却也是真正天地共主的样子,以一己之力癫覆乾坤。
我猜从凤九如星光结界那一刻起,东华应该再也不会跟佛陀爷爷争吵了,他再也说不出“他认为最好的东西,在我却一钱不值。”这种话了。 因为他知道什么是“爱”了,也知道“爱”的力量。
而所谓的弃魔道,入神道,不过是对从对“爱”一字的不信邪,到明白什么是“爱”。
个人感受
另外,我个人相比于夜华更喜欢东华(绝不是攻击夜华,我也喜欢他,只是对夜华心疼多于喜爱,对老骚东喜爱更多。)。因为夜华(包括墨渊)是一个处处受制于人,受制于天命、世俗的凡人,像极了我们身边那形形色色的被世俗所束缚的我们,当然这样的夜华也更让我们心疼。可东华是一个白手起家,一切由他自己双手创造出来的人。像漫威的斯坦李老爷子,以一己之力改变美漫的地位;像我们的李鸿章中堂,用他强大的肩膀扛起垂暮的大清。实力强到无需遵循天命,因为可以自己主宰命运;内心自由到混蛋、不要脸,不被俗世所累的一个神(或者人)。这也是我个人最希望自己活成的样子,因实力强大而恣肆。
而喜欢他的一个原因则是,老骚东的不完美。 他让我想到了曹操(易中天嘴下的曹操),可爱的奸雄。性格复杂,矛盾,有独立的思维能力,在强大实力下有自由的灵魂,但却有很多单纯和傻的地方。这样的他才是最真实又完整的。
1.吐槽
首先,当一个编剧在编写剧本的时候,需要遵循三要素。我总结为CIE,即法语的concentré(浓缩), Inattendu(出乎意料), Efficace(高效)。每一个编剧在下笔之前的每一个段落都必须想好,每个句子在这个剧本里都是有作用的,而不是一句废话。自此看,显然剧本并不成熟。
其次,编剧在写剧本的时候,必须要考虑到观者的观赏度,尽量做到雅俗共赏。这条做的还是说的过去。虽然“无妨”跟白话文掺在一起挺奇怪的,但是还能看。
再次,也是剧的精华部分,对话以及独白。对话独白的作用是推进剧情发展。可在整部剧里,我看到的大部分独白是根据原著的照抄,完全没有尽心力去修改。举例说明:
(1) 比如刚入梦那段滚滚吻,帝君那一大段独白,照抄原著完全没有不给观众和演员发挥的空间。
(2) 然后弹箜篌那段“是谁把她变得如此妖媚”也是,完全的不动脑子的照搬原著。
(3) 再比如东华凤九躺在星光结界里的那段,昏倒再醒来的那个部分中的“忘了我吧”败笔的败笔。编剧应是完全忘了凤九也要挂了,不然如何写的出如此脑残的台词。一句“忘了我吧”成了最后一集前面渲染的所有的情绪。
再次,整个剧的挖坑不填,节奏忽快忽慢,毫无逻辑。举例说明:
(1) 人间副本里的锁魂玉,为什么凤九能让她亮,完全可以一步步解释,牵扯其中为最后的血液净化做铺垫。
(2) 缈落前面说东华心里的佛铃花海后面藏着一个白衣女子,然后到了碧海苍灵的自述成了,小狐狸。顾头不顾尾。
(3) 阿兰若副本结束前最终的两处更是不合逻辑,一个是苏陌叶看着沉晔自尽。不知道救啊,不知道劝啊,这都不做还是苏陌叶么,完全忘了人设;还有一处凤九的失忆,完全就是为了搞笑而写,可惜的是为了让人笑而去写的喜剧其实完全引不起共鸣,所以此段落画蛇添足,没什么意义。
(4) 制剑夹,为了给成玉加戏,把凤九跟连宋的戏加到成玉头上,凤九做三个月的糖醋鱼为什么是成玉说,别扭的很。
(5) 最大的bug还在凤九身上,一个成长系的女主,在最后竟然就这么没多少误会的情况下离开。也不知道前面帝君的那些真心相待都忘到哪里去了。这个分离是为了分离而强加的分离。
(6) 帝君找凤九那段,更是夸张,本来感人至深的那段“麒麟株”改给了连宋,也是让人不入戏。不知何时成玉和连宋都可以为他们两个发出心声了。
(7) 从开头到结局的缈落,我们从没看出任何一点点他对东华的情谊,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集来了个,是你让我一念成魔的,毫无逻辑。
(8) 最后折颜说九尾狐和赤金血融合等等等等,这个完全是废话。而且就算为了说而说,因为星光结界都过去3个月了,还在说,也是够奇葩得了。
(9) 最后白滚滚的出现,整个更是尴尬,3个月才出现,那中间的这三个月去哪里了。
再次,剧本中的小括号。叫括号即表演注解,可以是动作、道具、情绪、台词声调、节奏(如,台词是不是要有小停顿,等等。)。我没有看到原本的剧本,但是我是觉得不到位的。不到位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加入了大量的原著心理描写作为独白,让演员少了发挥的空间和观众可以去想想的空间。艺术上的少了留白,也就少了吸引观者的一个要素。这也是剧集观感不佳的原因。
2. 改的好的地方
加了缈落的戏,让最后的星光结界有了加持,这是很好的。
加了远古大战(虽然没剪辑进正剧),是想铺垫帝君天地共主的地位和于姬蘅纠缠的原因。
东华给连宋打短刀的那个细节,加的很好,说明了东华的智商值,符合天地共主的设定。还有最后让小燕诓骗缈落的地方,都是改编的极好的神来之笔。
凡间的戏,如果真的剪辑合适,节奏好,后面有能有什么联系或者扣题的话,其实也是很出彩的,并且是能解释东凤为什么爱的那么深的,也符合了三生三世的主题。
加了聂初寅的戏,为魔尊最后的冲出妙义渊做了铺垫也是很出彩的。
其中24-35集的的改编和节奏极其好,这也是整个剧的高光阶段。这段也是最符合原著的地方。
我个人很喜欢给比翼鸟族加的戏,让这个族群一下子有了光芒,也是很振奋人心的。
小燕魔君的戏和台词大都设计的不错。
东华决定建立星光结界之前的东华“回家看看”,也是编剧改编的高光之处,给决心赴死前的英雄一个“浮生半日闲”,跟最后东华在星光结界里的第一次中招相得益彰。
星光结界不是被折颜他们打开的,而是两个人的血相容净化了浊息,编剧上最忌讳天降神兵,所以这里还是可圈可点的,但是有个大bug,前面铺垫不够,只是锁魂玉,又太隐晦。
3. 为什么编剧导演会被骂,为什么大家总觉得枕上书欠点什么?
(1) 大场面,相比《桃花》里的墨渊灰飞烟灭,那场神族翼族大战,枕上书没有任何振奋人心的大场面,没有人海战术。在这种大场面里,我们就会觉得自己渺小,也会觉得振奋震撼。(请参考复仇者4里的,复仇者基地大战,看的多么热血沸腾)
(2) 缺了应该有的铺垫和应该有的点题
少了孟昊与帝君的情谊的解释,就没有了所谓的帝君重承诺,姬蘅跟东华的纠缠就显得东华渣。
少了天命石的召唤和解释“情深缘浅”“多说是错,说多是劫”就显得不成立了,也就少了让我们感动的“对抗天命”。戏剧起源于欧洲,从荷马史诗开始,索福克罗斯的《俄狄浦斯王》之所以是经久不衰的剧就是因为他表达了人与天命的对抗。当代戏剧导演作家,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加拿大裔,黎巴嫩原籍的导演,叫瓦吉迪 穆阿瓦德,他改编了俄狄浦斯王,那是当代戏剧一个了不得的改编。写的就是人与命运的抗争。我当初喜欢东华的一个原因就是他是个勇敢的敢于天命抗争的人。是罗曼罗兰笔下的“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它”英雄。也只有这样的神,才配天地共主。
(3) 剧情节奏的不合适
剧情是必要的,尤其多线展开。如果多线展开,那么观众通常处于的位置便是比局中人早知道结局这个没问题,但是要看如何剪接以及如何分配多线的比例。请参考加拿大剧场巫师了怕吉的剧,其中他2019年初在巴黎排演的《坎纳塔》,整个话剧2个半小时,5条线同时铺陈,以一个凶案收线,整个剧精彩动人,最后的意向画面跟是让人哭的不能自己。PS:这是一个电影叙事手法的话剧,话剧的节奏比电视剧和电影难掌握多了,可是那个剧就是多一分不多,少一分显少。
总结一下,感觉这个故事是又几个不同的编剧一忍编一段,可是最后没有好好统筹的剧本。其中几个编剧功力很好,很可能是他们编纂了24-35集,另外几个,就不多说了。
暂时废话到这,有些细节忘了,想起来再补充。强调:这里不攻击本剧的编剧和导演,只是单纯的说剧情节奏不好。
首先这是一篇我作为自己一个书粉和演技粉来写的评论。我会尽量保持做学术的理智分析,但却不具有一字字抠书和理论的严谨。也因为是趣味评论,所以用词也会尽量风趣幽默,而不是字字珠玑。
其次,我会在评论中引入某些表演理论,希望从自己相对专业的角度为大家带理性的视角。
最后,我列举的光哥(因为个人年级,没法称他为叔叔,所以改叫哥)的演技高光时刻,但不代表他全程都是如此的高光,也绝不是说他演技不好。只是演员是个生命很长的职业,可以从几岁一直演到生命的尽头。在表演中永远没有什么所谓的尽头和顶峰。我之所以想要动手给光哥写这篇文章,完全是因为他让我觉得他有无限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是我在很多演员身上都没看到的。
在开始之前,我要先说一下什么是表演。只有明确了什么是表演,才能去分析什么叫演的好和不好。
当代丛生的表演体系,我个人将它们分为2大类。
1. 是以俄国表演艺术家斯坦尼斯拉夫表演体系为根基衍生出来的枝干体系。即以斯坦尼为基础,然后在这个基础上进行的各种表演的细化,是专精路线。
2. 是以法国乐寇学院体系,我个人把它总结为榕树体系。是以哲学,人类学,运动学为根基的自由生根发展的自由表演体系。
两个体系有各自的优点,比如斯坦尼的表演方法特别适合电影、电视剧,因为它细致。乐寇体系则是基于理解和自由的基础上更注重情感传递。
由于我个人是在乐寇体系下学的表演分析,所以我可能分析的时候会更多的从所谓的理解角色角度入手。
在一份好的表演开始之前,演员一定要有自己对于人物的理解和分析。理解分析不到位,不可能演出如栩如生的人物。只有在理解了东华所有性格的出处,和性格成型原因后,演员才能开始想象、设计还有规划自己的表演。
所以为光哥点赞的第一条,敬业
表演之前的理解和分析人物很到位。即我个人认为的“表演冰山理论”,水面下那2/3的冰山基底打的很牢。可看似简单的理解和分析,其实包含了很多。一个是演员自身对于人生的理解以及生活的解读。比如《枕上书》是感情戏,也就是演员自身对于“爱”(这个“爱”包含呃爱情,友情,亲情等等)的理解。用王家卫导演的话,这个理解分析人物的过程就是“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因为一个人连自己都不了解,又怎么去理解别人呢,毕竟置身于别人的位置(即演别人)这种事儿,要有极强的观察,分析,共情,理解以及想象能力。
写了这么多赞美之词,并不是在说他演的多好多好,而是说他的专业。虽说这些是最为一个好的演员所必须要做到的,可却也是很多演员做不到的,所谓的敬业如是了。
给光哥点赞第二条,对于自身行为动作,情绪的控制
法国的乐寇表演体系的创始人,贾克乐寇原先是以为体操教练。在运动教练的生涯中,他通过对于行为人类学、哲学、社会学、心理学的了解和通透后成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表演教育大师。
在他的表演教育理论下,对于自身的控制是作为演员的第一要务。因为也只有懂了自己本身的运行方式,才能去通过对自己的控制,而收敛本身的自己,然后去释放不属于自己的那个部分。这也就我们俗称的“入戏”。我个人的理解是所谓的“入戏”即为,抛弃自己原有的性格和特点,让人物的性格特点入住的自己身体里。让一个人压制自己,然后去释放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和习惯只能在对自身控制力极强的前提下才可以实现。
参考光哥的鹧鸪哨和东华,到目前他的自我控制和释放都是很不错的,当然这并不以为着他的表演已经完美,可我们看得见他的用心努力和不断进步。相较于某些演员的只演自己擅长的角色,他的尝试和不断自我突破是值得被尊重和鼓励的。
给光哥点赞第三条,在理解和自我控制的基础上对于戏剧人物的设计
这点赞的第三条,就不能泛泛而谈了,而是要通过他对于人物的细节表演来具体分析。毕竟细节里藏着的不仅有魔鬼还有那些应证了“用心”一词的天使。
这个部分我会通过三个他塑造到的不同人物来分析,即:宋玄仁、沉晔、东华;每个角色通过三个固定的表演细节和一个人物特有性格展示的细节来写,即:1.走路 2.面额角度 3.眼泪 4.人物性格展示细节。
而这三个人物,每个人物我也会围绕着一个他们性格中主题来进行分析。可惜的是性格是多彩的而我却只能抓一个侧面进行解析。
在这里我分析宋玄仁的表演,会围绕一个“俏”展开;沉晔的表演,则是“深”字;东华的比较复杂,为“稳”中藏着“俏”和“深”。
宋玄仁,“俏”
1. 走路
大家剪辑的一件衣服两个走路姿势,宋憨憨的背手走路,脚步轻快。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应该具有的风姿。一个年轻人是面露喜色的,是脚步中都透着自己的情绪的。双手背在身后,是不做防御的,脚步迈的大而轻快,也代表了年轻对我们急躁又容易快乐。这些细节,都是作为演员的光哥的细心设计,他牢牢抓住了人物的状态。
2. 面额角度
同样为了表示宋玄仁的年轻,骄傲,面额总是微微上扬。年轻的帝王,应该是满心抱负,骄傲以及微微自负的。小角度调整面部角度,恰好的展示了人物心理状态。
3. 眼神、泪
从前有个小女孩,名字叫叶卡捷琳娜,从小是学习芭蕾的,她从小练习非常刻苦,在她18岁那年,她第一次参加了全国芭蕾舞大赛,并且凭借精湛的舞技,一举成名,她被认为是近几十年来不可多得的天才。但随后战争爆发了,叶卡捷琳娜不再有机会穿上她的舞鞋,战争结束后,她开始辅导她的妹妹安娜,安娜同样有着令人咂舌的天赋,但这时的舞蹈比赛,已经换了规则,人们觉得曾经的芭蕾舞,穿着过于暴露,所以改变规则,舞蹈演员们和
从前有个小女孩,名字叫叶卡捷琳娜,从小是学习芭蕾的,她从小练习非常刻苦,在她18岁那年,她第一次参加了全国芭蕾舞大赛,并且凭借精湛的舞技,一举成名,她被认为是近几十年来不可多得的天才。但随后战争爆发了,叶卡捷琳娜不再有机会穿上她的舞鞋,战争结束后,她开始辅导她的妹妹安娜,安娜同样有着令人咂舌的天赋,但这时的舞蹈比赛,已经换了规则,人们觉得曾经的芭蕾舞,穿着过于暴露,所以改变规则,舞蹈演员们和安娜,被要求穿上厚厚的长裙。要知道,这连基础的battement fondu都看不到,但叶卡捷琳娜安慰安娜,无论服装变成什么样,规则怎么改变,都并不是为了针对你一个人,需要改编的是所有舞者,是公平的。于是小安娜开始拼命地练习,她不断的尝试把长裙踢起最优美的弧线,最后在大赛上,又一次令所有人叹为观止。然而天妒英才,小安娜天生患有严重的肺病,三年后便去世了,所有人都很难过,他们认为世界上不会再出现这样的芭蕾舞天才了。但很快,叶卡捷琳娜家又出现了一个小女孩——伊丽莎白,她仍然是叶卡捷琳娜的学生,所有人都对她寄予厚望,她练起功来甚至会比叶卡捷琳娜和安娜还要拼命,叶卡捷琳娜在她一次次跌倒、爬起、再跌倒的过程中,备受感动,她知道,老叶家要重新定义什么是芭蕾舞了!伊丽莎白苦练到18岁,即将登台参赛时,突然被告知,现在的比赛,不但要穿厚厚的裙子,还要穿上重达20斤的铁靴子。当所有人看着伊丽莎白穿着铁靴子,步履艰难的登上舞台时,所有人都明白,对芭蕾舞来说,真正的至暗时刻终究还是来了。人们看向叶卡捷琳娜,希望她可以代表所有芭蕾舞者发出悲鸣,然而叶卡捷琳娜只是笑笑,轻描淡写的说道——聚集在这里的,都是国内最顶尖的芭蕾舞者,我们深爱着芭蕾,芭蕾也给了我们一切。规则的改变是针对所有芭蕾舞选手的改变,并不针对某一个演员,我们绝不能因为伊丽莎白倒在这里,就忘了老叶家之前的两位选手获得了怎样的荣誉和成就。你们现在看到伊丽莎白倒在地上,等到下次比赛时,我们家的选手一定也会练就穿着铁靴子依然可以起舞的绝技。
因为主题曲才看的电影,刚开始没觉得好看,但到了后面看到天蓬和自己本命兵器相恋,是多么浪漫啊!就好比杰克船长对黑珍珠号的痴迷一般,作为武将,自己的兵器可谓是最心爱的宝物,曾经,天蓬和宝儿是最亲密的战友,宝儿幻化成人形后,对天蓬如此迷恋也合乎情理,他们缘分颇深,他们的的恋情也是是冥冥之中注定,这对CP,我认了
因为主题曲才看的电影,刚开始没觉得好看,但到了后面看到天蓬和自己本命兵器相恋,是多么浪漫啊!就好比杰克船长对黑珍珠号的痴迷一般,作为武将,自己的兵器可谓是最心爱的宝物,曾经,天蓬和宝儿是最亲密的战友,宝儿幻化成人形后,对天蓬如此迷恋也合乎情理,他们缘分颇深,他们的的恋情也是是冥冥之中注定,这对CP,我认了
优胜劣汰,三叔你赢了…
佛爷兵丁:发型相似度5颗星,技能:装扮耍酷二爷丫鬟:剧组没钱请不起漂亮妹子,丑不可耐三爷手下:原来真的有第三只手…四爷伙计:赝品王宝强,最早领便当五爷手下:耳钉光头肌肉男,最没骨气的护花使者老六相好:醉红楼肥婆,唯一的露肉三娘主角:飞天遁地,智谋百出,卸妆依然养眼美女一枚八爷伙计:只此一句,大凶之地,骑着马儿便当九爷手下:足智多谋,准男主,然并卵~
优胜劣汰,三叔你赢了…
佛爷兵丁:发型相似度5颗星,技能:装扮耍酷二爷丫鬟:剧组没钱请不起漂亮妹子,丑不可耐三爷手下:原来真的有第三只手…四爷伙计:赝品王宝强,最早领便当五爷手下:耳钉光头肌肉男,最没骨气的护花使者老六相好:醉红楼肥婆,唯一的露肉三娘主角:飞天遁地,智谋百出,卸妆依然养眼美女一枚八爷伙计:只此一句,大凶之地,骑着马儿便当九爷手下:足智多谋,准男主,然并卵~
PS:就看老九门番外最后压轴出场的陈皮阿四了,希望不要再是一坨诚意满满的热翔了!
大多数影评采用吸毒者视角去解读,大抵说得过去。
但是其中还是有几个问题。
1、开头桌面上的钱包,闪了一下,并不是男主的第一人称视角,也就是说那不代表是男主的幻觉
2、如果第一次嗑蓝色药丸之后是幻觉,无法解释两个人幻觉的一致性
大多数影评采用吸毒者视角去解读,大抵说得过去。
但是其中还是有几个问题。
1、开头桌面上的钱包,闪了一下,并不是男主的第一人称视角,也就是说那不代表是男主的幻觉
2、如果第一次嗑蓝色药丸之后是幻觉,无法解释两个人幻觉的一致性
3、”毒贩“制作黄色药丸的过程极其精密,甚至需要电子仪器,这不符合常理
4、女人去卖淫赚的钱够买那么高级的毒品吗?而且是那么大量,可能只够买个汉堡或者说只为买个汉堡。她第一次去找”毒贩“补充黄色药丸的时候,只是将空瓶扔给了他,并没有金钱交易。
5、从真实世界回来后,拿枪去找”毒贩“要蓝色药丸,毒贩的第一反应是喊她伊莎贝尔博士,这是在应急反应下的真实表达。
6、在美好世界里的时候,一个人说世界就是一个乌龟拖着另一个乌龟,一个套一个,这个隐喻点出了本剧的内核。
大家好,欢迎来到“烂片观众室”
我是不爱看烂片的诸葛小乔
但是看烂片也要开心呀
大家好,欢迎来到“烂片观众室”
我是不爱看烂片的诸葛小乔
但是看烂片也要开心呀
(文/杨时旸)
人们都热爱天才的故事,因为那是一种独特的奇观,天才与我们一样都是肉体凡胎,但却有着不可企及的奇绝之处,人们可以见证一种精神、智力或者体能上的奇迹,从这个角度去看,天才是最接近于我们自己和现实生活的超级英雄,像天外来客,像神明提点,
(文/杨时旸)
人们都热爱天才的故事,因为那是一种独特的奇观,天才与我们一样都是肉体凡胎,但却有着不可企及的奇绝之处,人们可以见证一种精神、智力或者体能上的奇迹,从这个角度去看,天才是最接近于我们自己和现实生活的超级英雄,像天外来客,像神明提点,他们与我们相切,又与我们远离,让凡俗生活得以笼罩一层神秘和神性的超越之光。所以,《后翼弃兵》能取得如此声量的反响就不难理解,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女性天才的故事,一个脆弱的孤独女孩横穿了冷战的严酷年代,为自己挣得盛名与尊严的故事。它有奇观的包装,有女性主义的加持,有历史的慨叹,向内挖掘个人内心的破碎与重整旗鼓,向外延伸出那个独特大时代的躁动与叹息。总体上说,它有关于亲密,友情,孤独与拯救。
《后翼弃兵》的情节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哈蒙因为车祸成为孤儿,被送往孤儿院的她,在地下室偶遇了一位孤独的校工,对方教会了她下棋,而她发现了自己的天赋,从此征战赛场,攻无不克。
即便讲述的是一位棋手的故事,即便是如此静态的“运动”,但这仍然是体育题材,众所周知,美国的主流体育题材影视剧是超级英雄类型的现实分支,所以,在很多时刻,你甚至能从哈蒙的眼神中看到那些英雄的影子,只不过她的打斗招式与超能力都在棋盘上,她的胜利和失血都在大脑里,从外部看难觅踪迹,但一切都已然发生。
如果说大多数体育题材可以用热血的比赛现场点燃观众,那么国际象棋的赛场显然并不具备太高的观赏性,所以,这个故事的主要笔墨都聚焦于哈蒙的心理和精神状态,而非她的动作。这极具挑战性,但却被完成得充满奥妙。这创作方法,其实非常东方,以一种写意的方式呈现某种难以呈现的,缺少动作的动作戏。最终,《后翼弃兵》塑造了一种奇特的观感,你会觉得它充满动态,人物和故事无时无刻不在流动,但仔细观察却发现,故事其实很静,但安静之中,却密布着一路炸裂的火花,那一路的光彩熠熠和电光石火其实是这个女孩的自我蜕变,那些比赛的胜利不过是成长的历练、陪衬与礼物。
在《后翼弃兵》中,其实哈蒙成为孤儿两次,一次在身份上,一次在精神上。身份上的那一次,是她的生母把她放在汽车后座上,想从这令人沮丧的生活中与其同归于尽,而精神上的那一次,却是她的养母躺在床上安静离世的瞬间。哪一次更令她悲痛?或许是第二次,她躺在那女人身旁,展露了一种令人心疼的孤独。
孤儿的故事随时都可能落入俗套,大都离不开孤儿院里的欺辱和霸凌,收养家庭中扭曲变态的后母之类,但这色调阴沉的开场像是与观众玩起恶作剧,那一切都没有发生,幽暗童年里遇到的却尽是些善良的人。当哈蒙的养母挑起眉毛狡黠地算计差旅和奖金,人们终于能放下心来,这故事不会陷入陈词滥调的泥淖了,自那以后,她们不再是继母与养女,而是两个孤独的女人,一个被丈夫抛弃,一个被父母抛弃,两个孤独的人慰藉的彼此,没有顾影自怜,不是相依为命,而是一种有力的生活,即便她们一个依靠酒精,一个需要镇定剂。
《后翼弃兵》算是女性成长的故事吗?本质上是,但这主旨又被巧妙隐藏。象棋之于哈蒙,就像谍报之于《国土安全》的卡莉,就像破案之于《谋杀》里的莎拉 ,就像新闻调查之于《利器》中的卡米尔,这些女人都执着于一种事物,有的是旁人不理解的疯癫举动,有的是危险的边缘的不断试探,她们有着共同的特征,都因为生活,自己变得支离破碎,但自己却努力掩藏,那些工作像赴汤蹈火,甚至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切是一种救赎和宿命,残忍与幸福相伴相生的命定之途,混杂着拯救与惩罚。他们用新痛抚慰旧伤,让自己解脱于旧日泥潭。
出演成年哈蒙的安雅·泰勒-乔伊曾经在恐怖片《女巫》中有过非常惊艳的亮相,她有着一种独特的惊恐的小动物般的眼神,却同时又有着难以言传的笃定,她让不知所措的慌张和把控一切的坚毅在这个角色身上同时显形。她是一个下棋的朋克,一个看起来满不在乎但实际上脆弱不堪的少女,自己的半生不过一场开局诡异的棋局,母亲的弃兵,只能一步步前拱,在棋局中孤独求败,在现实中孤独求生,她看起来对一切不屑一顾,无所谓于世俗的规矩,棋手的传统,政治的环境,道德的界限,但实际上她那么脆弱,渴望保护。谁能保护她?谁都不能,她是个兵卒,即便在很多人心里她是个女王。她的启蒙恩师夏贝尔先生和孤儿院的同伴黑人女孩 Jolene是她的遮挡,是她的庇佑,真心付她,而不是利用她,不像那些基督教会或者政府部门,看起来派人又撒钱,不过就是当她是件政治工具,一个可用可弃的兵,从这个角度讲,她和不得自由的苏联对手不都一样?
这故事穿过一个独特的时代,这背景没有被强化,但所有人都知晓,冷战,反战,有筑起的高墙,有反叛的逃亡,有信仰,有谎言,有血与铁丝网,有性和摇滚乐,而在这之中,棋盘以方寸之地赋予她自由与安慰。哈蒙一路走来,与其说是为了不断取胜,不如说是为了驱散孤独,她与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无血缘上的瓜葛,但后来,她所遇到的一个一个朋友,从陌生变得熟识,他们从精神上带给她的慰藉让她不再是一个孤儿,这是这个故事最动人的部分。
(本文首发 北京青年报 专栏,未经授权严禁转载)
看到50分钟,真心看不下去,女主人设简直可笑之极~一个二十多岁的熟女,因对小叔子的“爱”所表现出来的反应和举动,和三岁小儿几乎一样,完全把自己的老公当傻子和空气……尼玛,这赤裸裸的奸情难道不应该被浸猪笼的吗?最闹心的是背景音乐,那叫一个此起彼伏,弄得和史诗大片一样,可听着怎么就像一坨屎呢?
看到50分钟,真心看不下去,女主人设简直可笑之极~一个二十多岁的熟女,因对小叔子的“爱”所表现出来的反应和举动,和三岁小儿几乎一样,完全把自己的老公当傻子和空气……尼玛,这赤裸裸的奸情难道不应该被浸猪笼的吗?最闹心的是背景音乐,那叫一个此起彼伏,弄得和史诗大片一样,可听着怎么就像一坨屎呢?
本来想去电影院看的,因为日本评价很一般就耽搁了。和住在空中一样同样是突然在amazon prime看到能看了。
剧情转折有点突兀,很多事情没交代清楚,作为反转推理也不够出人意料。还有,被预告片给骗了。
北川景子一如既往只会瞪眼,对比一下芳根京子演技惊艳。因为这部电影更喜欢中村伦也了。<
本来想去电影院看的,因为日本评价很一般就耽搁了。和住在空中一样同样是突然在amazon prime看到能看了。
剧情转折有点突兀,很多事情没交代清楚,作为反转推理也不够出人意料。还有,被预告片给骗了。
北川景子一如既往只会瞪眼,对比一下芳根京子演技惊艳。因为这部电影更喜欢中村伦也了。
但是总体来说我觉得比想象中好看,但是按我一贯的标准它值4颗星。因为初恋这个标题真的是充满了讽刺。也因为最后的结局女孩子还是获刑入狱,没有戏剧性的无罪赦免。
双女主从小对父亲的心理阴影和害怕男人的心理创伤,影片渲染还是差点所以共情比较难不想多说,简单写一点对标题「初恋」的个人的感受吧。
按预告片的拍法,由纪的初恋绝对就是迦叶了。可是说实话,完全感觉不到。相反的,迦叶在影片中被由纪说只是得不到母爱才会S??X依存症的时候恼羞成怒(不过在船戏的时候由纪突然一脸冷静冒出那句话真的是太煞风景也太不合情理了。),最后本人也承认是当时觉得由纪像自己的母亲就这么圆满作为嫂子和弟弟的关系收尾了,可我觉得迦叶是喜欢由纪的。
虽然,也许他也不是很明白那种感情到底是什么,然后在这种莫名的烦躁中,那个女孩变成了自己的嫂子,那个自己最喜欢的哥哥的妻子。
迦叶说,我感谢我哥,因为他我才能像现在这样和由纪成为了家人。
我很喜欢迦叶第一次见面突然帮由纪剪头发那一幕。正因为很突兀,所以才很心动。像少女漫画一般的情节。
从那以后由纪一直都是短发。尽管她对迦叶的感觉可能就像一段黑历史。
哥哥我闻就是彻底的暖男理想的老公了。我还期待他会黑化的,可是他一直暖到了最后。可惜因为人设太圣人,反而觉得很假很无法代入感情,觉得残缺的迦叶更加真实。
环菜说自己的初恋是便利店小哥的时候,由纪说不,她只是用初恋这个说法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让自己好过。我无法理解对未成年幼女有非分之想的由纪的爸爸和小哥的心理,但是他那时候也只是个大学生,事后还是因为负罪感站出来作证人,我觉得他收留环菜不仅仅是想猥亵幼女而已。虽然,这里面应该也没有爱。
反过来说环菜呢。一开始以为的救命稻草却和那些男人一样的那种失落,却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的笑容。可能这里面也不是爱,只是一个快溺水的人想用力的抓住唯一能够伸手够到的希望。
这个故事里没有救赎。所有的人都是在靠自己的力量(暂时除掉圣人我闻的存在)努力给自己寻找出路。包括结局环菜还是获刑,在一个残酷的背景设定中,虽然有人的丑陋,私欲和怯懦,这些人虽然不是绝对的恶,这个故事里却没有彩虹。
非常喜欢uru主题歌里的这两句歌词。
幸せを願うことさえ怖くて 泣き方もわからずに怯えてた
我甚至害怕去期待幸福 我感到很害怕,因为不知道如何哭泣
(至于后面的歌词,配着电影有种?的感觉。此处忽略。)
就和环菜的母亲一样,那个洗手的细节暴露了她也不仅仅是个对女儿的痛苦视而不见的人。或多或少,我们都曾经被人伤害,然后在无意之间把自己的心理强加给了别人,从而伤害了别人。
如果没有人伸出援手,也许就一直带着刺地活了下去。没处说自己的故事,给自己赋予了另一幅面孔。可就算是这样,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足够强大到能够自救的人。
你以为你是一个人,可其实并不是。在你没有察觉的地方,有人会在你身边。
看过女主演的温婉大家里的小姐蛮灵动的,这部里面的人设感觉不太一样,感觉是那种有权谋有智慧和和男主势均力敌的关系,和一般人物关系不一样,还蛮喜欢这种的~而且服化道感觉还蛮有质感的,还和国乐有关~特别是听说女主有段高光片段是鼓上舞就更期待了~里面人物关系感觉也不单一,各个有各个的性格有各自的人物线,总之就特别期待??????
看过女主演的温婉大家里的小姐蛮灵动的,这部里面的人设感觉不太一样,感觉是那种有权谋有智慧和和男主势均力敌的关系,和一般人物关系不一样,还蛮喜欢这种的~而且服化道感觉还蛮有质感的,还和国乐有关~特别是听说女主有段高光片段是鼓上舞就更期待了~里面人物关系感觉也不单一,各个有各个的性格有各自的人物线,总之就特别期待??????
大结局了,撒花。总的来说,剧本一塌糊涂,全靠土甜续命。真我这4星给的太勉强了,这剧本也是神了,唉。国内电视剧编剧摆烂,真是越来越无力吐槽!
剧3星,另外1星给爱奇艺,连着播该加更就加更,牛逼!之前《闪星》也是会员直接全集,真的,这才对得起我冲的会员,希望其他平台学一学爱奇艺会做人!
大结局了,撒花。总的来说,剧本一塌糊涂,全靠土甜续命。真我这4星给的太勉强了,这剧本也是神了,唉。国内电视剧编剧摆烂,真是越来越无力吐槽!
剧3星,另外1星给爱奇艺,连着播该加更就加更,牛逼!之前《闪星》也是会员直接全集,真的,这才对得起我冲的会员,希望其他平台学一学爱奇艺会做人!
这剧就是一个简单的小甜剧,可能为了过审剪辑了很多,而且真是剧情着急忙慌的赶进度!
朝堂的对决,还有两国pk我觉得大家都可以忽略。就看男女主男二女二男三女三男四女四恋爱就行了。
我觉得都可以脱离原著,剧书分离了!
真的有点荒唐的上头,全靠演员颜值在线,一顿磕。也不怪大家说工业糖稀粗制滥造!确实是,这剧没啥意义。甜是真甜,然而是一点中心主旨都没有。古装言情玛丽苏啊!没有逻辑可言!
这剧情也是够紧凑的,可能编剧也明白朝堂那部分其实没有啥人愿意看,全是cp线。秦凝也改了,难怪原作者一顿阴阳的发的微博。而且,后妈说把岳翎安排送进定北侯府上就送进去,哈哈哈,神了!
其实,目前来看在有限的集数里,编剧实际上是努力了。22集,我感觉郑业成以及其他的武打估计都有一集的时长,而且这个导演武术指导出身他拍的其实挺好的,可以说武打部分是好看的,是亮点。
然后,宴泠cp和昱锦cp的戏份也给足了。就22集,如果全按原著演,小锦退婚爱太子,太子犹豫不决的娶不娶,她发现沈昱的爱,然后与太子决裂,她假死与沈昱隐藏平州,又分别。这两人的戏份都够再拍22集了。而且,原著陆铭山和那个妾岳翎一直纠缠到快大结局,又是因爱生恨毒杀葬身火海的。就22集的时长,要给故事讲好,就只能大刀阔斧的改了。然后,删删减减没啥玩意儿了,就土甜吧。
而且,这种改变好与不好?又回到了制作经费上,如果做成s?,那么40集的话差不多可以给这个剧按原著那么复杂来,隔壁《且试天下》40集快的起飞,连工业糖精都不咋加了,为啥?因为讲不完啊。所以,22集编剧一顿删除配角戏份,什么侯府矛盾,王府矛盾,父女之间的不对付,基本上就直白到恨不能给你配旁白了。
然后,为啥加了这么多工业糖精,因为主角人物单薄的不能再单薄。
女主,原著因为亲妈死了,然后人格分裂?抑郁症,情绪不稳定还疯逼,遇到沈宴也是在后期一起过年好了,然后因为沈宴差点因为她死了,复发的更严重放火杀了侯府和他亲爹后妈自己也打算同归于尽沉在她妈浮尸的湖上,到番外她怀孕其实也没有表明她精神上的问题彻底好了了。
这,能过审吗?绝对不能,那女主还剩啥了?没了吧!然后,女主刚开始跟陆,因为陆跟了岳抛弃了她,她为了报复跟了男主,因为男主侧面像陆!这,移情别恋的爱情观,我觉得也过不了审吧!那女主人设没剩下啥了吧!基本上编剧都快另起炉灶塑造女主人设了。
工业糖精的问题,其实跟女主人设改变上有一部分关系。因为女主人设过于单薄,所以撒糖就特别的刻意。相爱的也莫名其妙,然后全程猛撒狗粮。感觉是一个突然开荤的老男人,找到了爱情的真谛,一顿跟女主同框发糖。当然了,编剧也确实加了工业糖精,可能还是我那句话,她也不想改别人的小说,只不过生活所迫。
唉,我觉得这个剧其实不难看,节奏也快,但是在傻白甜和玛丽苏的光环下,我觉得它只能说古偶及格了。
以下原答案
其实,最最开始,我是想来安利这部剧,所以来写这个剧评的。并不是谁家粉丝,单纯就是喜欢专注演戏的演员们!
我看了大家的槽点,主要的问题大概就是说,剧本魔改男女主人设,工业糖精强行喂糖,三毛特效抠图,剧情莫名其妙。
我觉得,这跟是A级S级还是S?没有关系。毕竟,摆烂的《镜双城》我想大家还没有忘记。这里,有的提郑业成!真的,有一些心疼他了,心疼他的演技总是匹配上这样的剧本和制作!我心里,最好的他,还是美人师兄和顾逢恩。
我其实是个挺土狗的观众,这剧情虽然莫名其妙但是我还是看的半夜三更笑的挨了我妈一顿骂。我觉得大家演的都没问题,真的是字面的意思。服化道吧,预算在哪里,可以看出来剧组穷酸,但是沈宴的红色飞鱼服太香了吧。我觉得有多少钱就办多大事儿,这句话没有毛病。我觉得可能是因为,这部剧是桃pk鹅的《且试天下》,所以就让人更觉得寒酸。要是选一个没什么S?上线的时间点,可能感受就没这么强烈吧。
我因为顾逢恩努力看了郑业成的很多剧,单纯因为他演的好。我连《离人心上》都努力看下去了!没看《玫瑰行者》主要是因为女主太丑。毕竟,谁不是颜狗?郑业成真的努力演戏为人低调的男演员了。可是,总是没有好的机会。他对所有的剧,都认真的完成了。
我想,一个演员是最清楚剧本的!他若能接到的就只有这些,他肯定也知道播出效果不尽如人意。那,难道就不接不演吗?我记得郝蕾说过,没有那么多好剧本,一个好演员能做的就是拿到剧本努力的完成。
我对袁冰妍真的不是很了解,我上一部看的他的剧还是《听雪楼》。她从未惊艳过我,也可能是我从未了解过她。所以,我觉得她是个中规中矩的演员。都说她的《琉璃》好看,但是太长了,我总是看了第一集就睡着。
说回这个戏本身吧!从剧本看,它真的不如原著所表达的一半让人回味。所以,我理解书粉的不满。刘泠的人设基本上崩塌的就剩一些土石渣子。沈宴对刘泠的救赎,也被改成了小时候见过你所以心疼你对你倾心。原著里的女主移情别恋选了男主,还有女主因为丧母得了人格分裂?抑郁症都没有了。她就像一个天真的小女孩渴望爱情,对一个貌美男子感兴趣而任意妄为的想要将他据为己有。所以,一切变得莫名其妙。原著里,她选了男主,最开始因为他有一个角度看着像抛弃她的男二陆铭山。她渴望爱情弥补她不足的亲情,这些都改的几乎没有了。
剧本把一个情感复杂的男女主,一顿删减成了两个有点恋爱脑的人。一个傻白甜恋爱脑,一个腹黑恋爱脑。没有救赎,都是两小无猜一见钟情。连配角都是,原著小锦是想过嫁给太子的,她退婚沈昱,芳心错付太子。剧里被改成了事业女所以不要爱情。只能说,可能因为过审原因,就只能这么改!但是,我觉得也可能编剧不喜欢原著有自己的想法。
跟原著比,剧版的感情线太过突兀儿戏。我都觉得,男主莫名其妙松口喜欢了女主。女主是因为沉迷男主美色才无法自拔!我也不是说,原著写的多好,但是确实原著里男主对女主的救赎,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两个人能相爱,也是因为很多情感汇聚在一起,而不只是见色起意。
可是我还是要推荐这部剧,目前我看了10集,我把它推荐了很多人。古偶,从来我对它的希望,都是把爱情讲好。权谋、家国天下这些能写明白的编剧真是少之又少,同时肩负两者的更是凤毛麟角。已经懒得一遍又一遍骂国剧工业糖精,反正也改不了。不如就看个开心得了。什么故事背景与历史不符,要是这不明白历史背景就架空,我都懒得计较了。我就只希望能看一个剧情有始有终的剧,高高兴兴的就行。
人活着可以有很多很多更好更高的要求,但是我又觉得,没必要嗤之以鼻,没有谁一心摆烂,可能这就是尽力一试的结果。我看到了演员认真塑造形象,我觉得就足够了。
至于剧本,唉,就不多说了。它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最后面目全非的出现。制片人觉得可以,资方也认可,又能过审。观众能反抗些什么?打差评最后最多也就影响演员的价值。一个摆烂的剧本,演员又如何与它相互成就?又为什么要被剧本连累,无辜受累?
这剧能看,就甜宠呗!喂糖精就吃,被按头嗑糖也没有办。反正就22集,播完了10集没啥太过狗血雷人,我感觉也不至于剩下的12集突然跟《嫣语赋》希望崩塌。
三星吧,就是给演员的。
至于剧本,唉,可能编剧也不想改别人的作品,毕竟谁都不喜欢别人的孩子,所以真下手改又怎么会心疼。
大家看个乐呵就得了。
这部剧是古装悬疑犯罪及权谋,所以各位一定要仔仔细细地看啊
背景:开元年号结束,唐玄宗创了开元盛世后认为自己大事干完可以放松了,定了天宝年号准备好好享受,谁想到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就爆发了现在是天宝三载(公元744年)历史人物:唐玄宗60岁:不太中用了杨玉环26岁:已受宠7年,但还未册封为贵妃,明年就封贵妃,家里也跟着飞升李白44岁:三年前供奉于翰林院,但因为一年前“力士脱靴”,已被
这部剧是古装悬疑犯罪及权谋,所以各位一定要仔仔细细地看啊
背景:开元年号结束,唐玄宗创了开元盛世后认为自己大事干完可以放松了,定了天宝年号准备好好享受,谁想到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就爆发了现在是天宝三载(公元744年)历史人物:唐玄宗60岁:不太中用了杨玉环26岁:已受宠7年,但还未册封为贵妃,明年就封贵妃,家里也跟着飞升李白44岁:三年前供奉于翰林院,但因为一年前“力士脱靴”,已被皇帝疏远,李白今年夏天去洛阳找杜甫玩李泌(李必)23岁:7岁就见过皇帝,皇帝和当时的宰相张九龄(已经逝去四年,现在宰相是右相李林甫,他跟李必不对头)都挺喜欢他,后来是东宫属官,后面被杨国忠(杨贵妃的哥哥)忌恨就归隐了,安史之乱又出来了贺知章(何执正)86岁:今年他因病恍惚请辞,准了,今年去世王忠嗣:朔方节度使、将军,镇守边疆,是突厥的噩梦,亲人在长安,女儿王韫秀,正值青春貌美。姚汝能:著作《安禄山事迹》,里面出现过张小敬,《十二时辰》中就是跟着张小敬破案的一线人员。书中角色:张小敬:十年西域兵,跟突厥人打过交道。之前是安西都护府军什长,后叙功调回长安当了万年县九年不良帅(管捕快治安),去年杀上司,被关进死牢准备问斩崔器:旅贲军的小头头,跑业务的。檀棋:李必女婢,也算是下手,之后有勇有谋长安:长安县(有西市,是国际CBD,有很多外国友人)、万年县(有东市,是本地销金窟,天子脚下,遍地王公贵族,势力极其复杂)负责长安城治安:金吾卫街使御史台巡使两县捕贼尉靖安司:临时成立的专案组,情报局、权利很大。可调动的人手是太子管辖的旅贲军(暂借)靖安司管多处望楼(高楼,用密码传递消息),里面有武侯及时监察整个长安市,相当于古代的天网。靖安司内有沙盘堪舆、有最聪明博学的文人在里面查数据演算监控长安市各个角落(相当于古代的大数据处理中心)正月十四(元宵节前一天)早上10:00巳正长安,长安县,西市(国际CBD):1,曹破延(突厥狼卫小首领)在崔六郎(右杀给曹安排的)协助下伪装胡商入城,最后一批狼卫,城里藏了很多,靖安司准备一网打尽。2,崔六郎是为了套消息(突厥人潜入长安有什么阴谋),类似线人请君入翁一网打尽,进城后就实时通过手势给望楼传消息到靖安司(何监挂名,李司丞实际掌权)。3,已安排崔器(崔六郎弟弟)已经带领五十名旅贲军埋伏在西市,一旦崔六郎套出消息就动手抓狼卫。4,曹破延怀疑崔六郎,拿出只能皇城收藏的长安坊图让崔六郎标出各种暗门要害之处,崔六郎正在周旋,被曹破延发现问题(门外驼铃声没有了,有埋伏),六郎被杀,崔器听到里面声音不对,冲入正面搏杀。5,狼卫十六人死了十五个,曹破延最后跳水跑了(潜过西市水门就可在任一地方上岸),崔器忘部署水门,只得跳水追,没追上,被召回问哪个环节出错。6,找最合适最优秀的人代替崔六郎的角色,徐宾(过目不忘)推荐张小敬(死囚,去年杀上司犯事),捕盗能力最强7,徐宾和张小敬在往靖安司疾驰的同时,曹破延上岸避开金吾卫,遇上醉汉,杀之,原来是焦遂(饮中八仙之一,贺知章的好朋友),好惨。曹换上衣服,融入茫茫人海。8,李必和张小敬对峙,达成协议一致破敌保卫长安(超级精彩!)但靖安司多位下属对张小敬仍有质疑,李必也因此同时被何监和其他势力质疑。上午11.00午初长安,长安县,西市(国际CBD):9,追查到长安县西市商贾,张小敬和靖安司捕吏姚汝能设计查出哪个商号跟胡商有勾结,顺藤魔瓜。10,李必在查张小敬过往,并抵抗因启用张小敬来自外界的压力。闻染(张小敬故人之女,开了家香料店,张小敬就是因为他们才犯事的好像)被绑11,曹破延终于和右杀(此次突厥行动首领)接头,被派去绑王韫秀。右杀在落脚处安排工匠制作阙勒霍多(主神降临),出门就穿兜帽拿十字架装善良。12,靖安司大数据+天网得出四家有问题的商户,张小敬和姚汝能分头查看,张小敬查时被姚汝能信号吸引,跑出店铺时发现不对返回,已晚,店主被杀,长安坊图被盗,追狼卫至祆教祠(拜火教,波斯的),中途张小敬放了信号,狼卫抢了岑参(就是那个求职的大诗人)的马,后以祆正为质,被来找马的诗人惊吓,误杀祆正后被群殴死。张小敬一摸狼卫身上长安坊图不见了。中午12:00午正靖安司13,贺知章通过望楼传令张小敬被夺职(靖安司闹出的麻烦太大,贺知章要保住靖安司和李必)14,贺知章和李必连消带打解决前来质问的祆教大萨宝,李必设计让贺知章得知好友焦遂死讯被气晕,然后夺权保住张小敬,张看出来了,并推测突厥狼卫在祆教信众中安了探子,索要名录对比找出信众龙波(请记住他!!!这是为卧薪尝胆的大boss)。李必暗中联系交代太子坦白。 此时闻染逃脱碰上王韫秀,两人已被曹破延绑架。15,龙波的消息在一个妓女那里,张小敬带姚汝能进入地下暗城(黑社会三教九流的意思,不是真的城)老大葛老(黑人老头),一截手指还自家暗桩的命,这个暗桩的命换来龙波的消息。另外一边曹破延已经让人把十大桶火油运进来了!!!!龙波也把长安坊图交给了他。李必和太子李亨交流去了(对家要抓太子的把柄,太子不敢得罪人,李必说你现在因为怕得罪人不把事解决,等长安城出事你头都保不住了)下午1:00未初长安,万年县,修正坊(游玩用的郊区,屋子不多)
16,狼卫以闻染冒充王韫秀为质抓住张小敬,靖安司以大案牍术推出狼卫目的为纵火,全城排查蓖麻油。下午2:00 未正17,上千竹竿已运到位,靖安司未查到油料运动,崔器借细犬搜人,永王(闻染家旧事主要关系人)已知张小敬出死牢,用大理寺评事元载行文书向靖安司索要张小敬,闻染投井(未死)下午3:00 申初18,徐宾查到石脂报墨料进城,并以望楼传信,姚汝能拿《唐韵》小册翻译告知张小敬,入城守卫均会长矛戳桶验物资,石脂一沾难洗,张小敬排查守卫长矛,查到昌明坊(偏僻荒凉无望楼)19,乞儿贾十七告知曹破延一行在日南王废园(曹破延设的坑,他们并不在此处,一旦废园门被推开,立马有黄烟射出告知曹破延),张小敬推算可能在离废园最远的砖瓦窑,孤身赶至,让贾十七找公差或旅贲军赶至砖瓦窑,龙波用曹破延和猛火雷拖延张小敬和赶至的崔器旅贲军,转运剩余猛火雷,靖安司得知在其前方设多道关卡,靖安司后乃是皇城重地。20,徐宾建议假节望楼(所有望楼不像靖安司总司汇报,而听假节者安排),李必权衡后同意。张小敬劫持到装有五桶猛火雷的马车,与狼卫在闹市争夺并疏散民众,怀远坊与西市南墙间,大灯轮下猛火雷经过剧烈撞击爆炸,死伤者有。21,望楼传信,光德怀远坊生大变。——剧集还未更新,原著导读暂时更到这里
但凡能请个最最最便宜的历史顾问;但凡初中毕业时历史能考60分;但凡稍微有一点点历史知识,就不会瞎编出这种现代味十足的麻花型不伦不类的故事。
现代的环境设定、现代的思维设定、现代的语言设定、现代的动作设定,套上一件拼夕夕九块九包邮的山寨古装,你就敢大言不惭地说这是古装剧?
中国九年义务教
但凡能请个最最最便宜的历史顾问;但凡初中毕业时历史能考60分;但凡稍微有一点点历史知识,就不会瞎编出这种现代味十足的麻花型不伦不类的故事。
现代的环境设定、现代的思维设定、现代的语言设定、现代的动作设定,套上一件拼夕夕九块九包邮的山寨古装,你就敢大言不惭地说这是古装剧?
中国九年义务教育普及了这么多年,历史老师含辛茹苦地教了你们这么多年,以你们的历史知识就瞎编出这么一个乌七八糟、幼稚无知、小品段子的故事?
你们是打算用一个乌七八糟的故事打发迷迷糊糊的中年大妈呢?还是打算用一个幼稚无知的故事荼毒懵懵懂懂的中国少年?或者是打算用靓男俊女的胶原蛋白在粪圈里捞一杯羹?
假如你们的历史老师看了你们这么瞎编的故事,假如你们的历史老师还有一点点自尊心,他一定会哭得连跑厕所都来不及,就哭晕在去的厕所路上。
还不错。虽然没有火爆的大场面,没有激烈的枪战,但剧情始终保持悬念,中途没有让人打磕睡的地方。
杂想:
1、最后死的那个探员有点冤了,本来可以直接到上司那里自首,结果只差一步,惨死枪下。唉,孩子还那么小。。。。。
2、本来想骂尼森是个傻冒, 为什么
还不错。虽然没有火爆的大场面,没有激烈的枪战,但剧情始终保持悬念,中途没有让人打磕睡的地方。
杂想:
1、最后死的那个探员有点冤了,本来可以直接到上司那里自首,结果只差一步,惨死枪下。唉,孩子还那么小。。。。。
2、本来想骂尼森是个傻冒, 为什么非要把钱交上去,自己花了不香吗?但仔细想想还真不行,网上太多这种十年、二十年的悬案被破、罪犯被绳之以法的消息了,放在手里真不保险,万一哪天被查出来,还得进去蹲。不如现在坦白以换得减刑。
3、美国摄像头真少啊!上司对黑警肯定是有怀疑的,但没有证据(黑警伙伴去录音也是想寻求证据),要是在中国,分分钟让你现原形!一查摄像头,从早到晚你去过哪里,走的什么路线全都清清楚楚。
……张耀和万鹏都是不错的演员,剧本之烂。 让人完全凑不够140字。本以为沈青鲤是主要人设,后面变成江白玉,来来回回演员自己都跳戏吧。太可惜了,本来可以拍的还不错。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
……张耀和万鹏都是不错的演员,剧本之烂。 让人完全凑不够140字。本以为沈青鲤是主要人设,后面变成江白玉,来来回回演员自己都跳戏吧。太可惜了,本来可以拍的还不错。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凑不够140
天堂旗帜下,初窥邪教冰山一角。而这一部,则是赤裸裸血粼粼地将万恶之源暴露在我们眼前。
人一切所谓的独立思想,所谓的三观,可能都是被客观环境塑造出来的产物。当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当天父的代言人在自己心中是上帝一般的存在。那么他的话,就是一切。与世隔绝,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不了解任何符合常理的是非黑白,只是简单地觉得,
天堂旗帜下,初窥邪教冰山一角。而这一部,则是赤裸裸血粼粼地将万恶之源暴露在我们眼前。
人一切所谓的独立思想,所谓的三观,可能都是被客观环境塑造出来的产物。当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当天父的代言人在自己心中是上帝一般的存在。那么他的话,就是一切。与世隔绝,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不了解任何符合常理的是非黑白,只是简单地觉得,是的,我要听话,我要早点结婚,我要生儿育女,我要嫁给天父指定的“天选之子”,我最想成为的就是侍奉在天父左右的妻子之一。
她们是多么的虔诚,多么的笃定,多么的单纯无辜又充满了奉献牺牲。而这一切,不过是被这个恶魔在内心嘲弄着作为获得钱权的工具罢了。这么多教徒中,最没有信仰的,不就是沃伦自己么。带着妻妾们纵情享乐,无恶不作。以上帝的名义让青年甘做免费劳力,让未成年少女成为自己手上最宝贵的交易品。什么长老,什么老教徒,不过是一群知晓自己做着肮脏之事还要虚伪地打着光辉旗帜的老xx们。
看着一个一个女孩们脱离了这个地狱,我甚至不知道该为她们庆幸或者更加悲哀。从泥沼中站出来,回头看,知道自己的整个童年少年青年时期是遭遇了怎样的人间惨事,此时的她们到底要如何自处,如何才能坚强地走向后续的人生?是不是还在教中的姑娘们,也有些虽然慢慢觉醒,但是在不愿相信这个惨痛的事实,不愿相信自己的世界是虚无的丑陋的,因此只能一头栽进。
而更令人感到恶心的事,这整件事并不会因为沃伦的入狱而开始慢慢变化。他在狱中又如何,照样指点江山,坐拥一切权力。他,他们,不会受到任何该有的惩罚。而那些被当做物品交易的女孩们,无论能不能走出泥潭,她们的人生已被早早摧毁。
多么令人瞠目结舌的丑事,经过包装摇身一变,就能成为是一件惠及家族的无限荣光。如若真有下一世,他们到底要沦入怎样的地狱才能赎清这些恐怖罪孽。
互相切场景的时候,不同的人物不同的配乐,不关怎么说,配乐不能断,只要很少的时候不用配乐,这是奥尔特曼和PTA都知道的很像《审判》,但并非突如其来的卷入事件,是首先交代人物环境,再与核心事件的一部分(送朋友)发生交集,然后突如其来卷入,被各方折磨。我突然想到,看片是为了逃避没有sj的sj,她们都叫sj,噢天呐,这边没有人,那边有人,却不是这样一片地方,总之都是回不去的过往。先平静地陈述自己的爱
互相切场景的时候,不同的人物不同的配乐,不关怎么说,配乐不能断,只要很少的时候不用配乐,这是奥尔特曼和PTA都知道的很像《审判》,但并非突如其来的卷入事件,是首先交代人物环境,再与核心事件的一部分(送朋友)发生交集,然后突如其来卷入,被各方折磨。我突然想到,看片是为了逃避没有sj的sj,她们都叫sj,噢天呐,这边没有人,那边有人,却不是这样一片地方,总之都是回不去的过往。先平静地陈述自己的爱意,再一个玻璃瓶砸下去。利·布拉克特,是霍华德霍克斯的长期合作伙伴,为夜长梦多赤胆屠龙等多部霍克斯经典编写剧本。奥特曼与她花费大量时间讨论故事情节,导演想让马龙成为卢瑟,让他沉睡二十年后突醒,游走在七零初的洛杉矶,想要求助于上个时代的道德。结尾的射杀是编剧的意思,奥特曼则认为影片应具有讽刺性,对剧本做出一些更改,包括作家的自杀和马蒂用可乐瓶子砸女友的脸。“这是为了唤起观众的注意力,提醒他们即使马龙的存在,外面仍然是一个真实而暴力的世界。”这部是《性本恶》的师祖,pta,果然抄就完事了。编剧是射手座这个结尾确实不好,违背了现实主义的真理。
每次回家,马洛都在找他的猫,其实他心里也清楚猫再也找不到了。一旦马洛给不了猫想要的东西,它就会消失不见。
但这种改编还算挺酷的,把一个人物放到另一个年代。
本以为是真挚爱情加改革开放勇闯商海两条线的剧,结果两条线完全被搞的支离破碎且不合逻辑,简直就是脑残。
对口口声声一生挚爱、度过半生好容易能在一起的叶菲,任凭叶菲对他充满信任,甚至生意失利回家卖房都毫不犹豫,他居然因为几个人的几句议论就怀疑其人品和作风。就这么一个傻茂,居然在剧里被美化成了人见人爱的香饽饽,巴不得全剧的女人都稀
本以为是真挚爱情加改革开放勇闯商海两条线的剧,结果两条线完全被搞的支离破碎且不合逻辑,简直就是脑残。
对口口声声一生挚爱、度过半生好容易能在一起的叶菲,任凭叶菲对他充满信任,甚至生意失利回家卖房都毫不犹豫,他居然因为几个人的几句议论就怀疑其人品和作风。就这么一个傻茂,居然在剧里被美化成了人见人爱的香饽饽,巴不得全剧的女人都稀罕他。原本刚被两人真情感动的剧情被搞得拖沓又狗血,非要硬生生的搞出一个又一个波折,走了亚静又来晓娜,一个个女配轮流上场搅和,真是让观众看得无语又懊恼。叶菲瞪眼就不告诉大茂亲生儿子的事儿,怎么那么巧,所有知情人也都守口如瓶,没有一个义愤填膺、自告奋勇、站出来骂娘的。
生意场也毫无逻辑,可见导演和编剧真是没做过生意。出去做买卖荣归故里就几个兄弟姐妹一家分一个店铺,这是出去放高利贷了么?这么招人稀罕的大茂,转来转去合作方只有这么几个女人,离了女人就玩不转,就几次濒临破产。
独断专行的妈愣是能允许未婚先孕也要等个孙子,没有孙子就不让进这个家门,他家是有皇位要继承么?就因为亚静有钱就宁可破坏儿子的感情,横刀夺去真爱?就这么个蛮不讲理又处处贪财的妈居然还能在大茂困难时主动掏出五万块接济?我怀疑导演的脑瓜子是让暖气片子硌着了吧?
前半部分凭真情尚可打动部分观众,后半部分逻辑越来越拧巴,剧情越来越拖沓,矫揉造作,无病呻吟,硬生生把个情感剧搞成了让人恼到骂街的烂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