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集50分钟,总共六集,加起来也就5个小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浓缩一对恋人从相识、相爱、误会再分离整个过程,还要旁代叙述第三者,其狭促感可想而知。再加上这是一部电视剧,也就意味着要让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不推进叙事的描述上:提供信息、交代背景、描写状态。因此,情节(或说冲突)只能被以断然的形式给出:于是我们看到紧接着相恋的就是怀孕,紧接着怀孕的就是分离,紧接着分离的就是新欢,紧接着新欢的就是重逢……快速推进是不可避免的,不然它就该拍成一部电影。
正因为它是一部电视剧,为取得情动效果而安排明晰的情节点乃是可取的。相较于电影,电视对情境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自然,情境能提升电视的美学观感,就是我们所说的电影感,但没有情境,电视仍然可以成立。《然后,活下去》仍然有可取之处,它在对男女情感状态的描摹上准确而细腻。举个例子,爱人从相识到相爱的过程中会有一段美妙的暧昧时刻,在《然后,活下去》中,男主角向女主角表白的那场戏让人心旌荡漾,触发恋爱时才有的紧张和愉悦之感。
大多数时候,《然后,活下去》都有对人物状态的细腻描摹,此时此刻,叙述的时间是停滞的。然后突然,事件发生了,插入到日常生活中,时间便陡然向前跳进一步。就是说,情节不是以走路的方式前进的,而是蹦跳,如此才有我们所说的“狗血”感,它取消了事件发生必要的铺垫,这些铺垫是观众对剧情产生可信度的前提。但这真的是问题,而没可能成为叙述的新探索?
我想到了一部台湾电影——《最后的诗行》,这部电影也是将男女主角的一生浓缩在一部电影中:加油站的相识、郊外联谊、发生感情、服兵役、共同生活、父死债背、遭债主追杀、远行大陆、归来、女友自杀……发生在女主角身上的人生际遇,足够编排为一出精彩的戏剧;但同时,这也是普通人的一生。在底子里,它是真诚的:它排挤掉日常生活中美好、煽情和小清新,留给你一具生活的躯壳,让你血淋淋地目睹到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