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老师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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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行星
    2023/1/6 14:11:00
    徐贵樱(徐桂英)长得好像咏梅和曹曦文的结合

    换台到马桶卫视 在播《幸福妈妈》

    看到姚子扬喊“妈妈”的角色—王仲瑜(百度的)

    觉得这个演员好眼熟/面熟

    换台到马桶卫视 在播《幸福妈妈》

    看到姚子扬喊“妈妈”的角色—王仲瑜(百度的)

    觉得这个演员好眼熟/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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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无良
    2010/12/26 17:17:12
    Something to remember
    TV480话
    “你还是那么乱来,从来不听我的话,LUFFY。”
    ACE如是说。
    说不清的很多东西,很多人都说看480话ACE被释放那一刻都哭了,可是,我却一边想哭,一边却笑了,始终没有流下眼泪,更多的是欢呼,兴奋,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想高声大喊!OH YEAH!!
    只因一切貌似被牵回了很久以前的感觉,现实掺杂的某些回忆,过去与现在交织在一起。
    那一刻,还是觉得
    TV480话
    “你还是那么乱来,从来不听我的话,LUFFY。”
    ACE如是说。
    说不清的很多东西,很多人都说看480话ACE被释放那一刻都哭了,可是,我却一边想哭,一边却笑了,始终没有流下眼泪,更多的是欢呼,兴奋,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想高声大喊!OH YEAH!!
    只因一切貌似被牵回了很久以前的感觉,现实掺杂的某些回忆,过去与现在交织在一起。
    那一刻,还是觉得ACE真的比LUFFY大了很多。

    TV481话
    “我是时代的残党,新世界没有可以载我的船。”
    白胡子如是说。

    不忍回头,不能回头。
    这才是超新星舞台的真正开幕吧。

    泪流不止,泪流不止。
    白胡子饱含了太多的爱,对他的儿子们,对这片海域,对他的时代,以及对于新的时代。

    “他是我弟弟,拜托你们不要对他出手。”
    ACE如是说。
    两个人的身影从小时侯,到现在,从LUFFY的勉强追逐,到现在的齐头并进,。

    “总有一天,我会超过ACE的。”
    LUFFY如是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坚持,每个人都有所谓的正义。
    看着下集预告里面,ACE的生命卡一点点燃尽,不知自己是否做好了准备。

    2011-01-05
    看Unfair的第一话,一句台词:正义往往是unfair的。

    2010-01-09
    下载完了482话,迟迟没有看。
    先回顾了下481,One day的曲声再一次想起,但愿一切都好。

    TV482话
    看过。
    “无需语言。我问你一个问题,Ace,我当你的老爹还好么?”
    白胡子如是说。
    “当然了。”
    Ace流着泪说。
    一切归于无声,白胡子仰天长笑。
    老爹的身份,对于Ace来说,对于白胡子来说,都意味着太多。

    再一次,为了救Luffy。
    随时都有为伙伴献身的觉悟。

    即使多少次都明白Ace死了,死了,可是我还是不相信,直到现在看到。

    那一刻,Luffy又变得好小,小弟弟的感觉。
    一切,都是为了Luffy,某一瞬间,突然很讨厌Luffy,在Ace被打穿的那一刻,在Ace为白胡子下跪的时候。
    可是,Luffy到底承载了多少人的希望,多少人的绝望呢。

    看漫画党那边说,Ace死后,Luffy整整四十天没有醒。
    一切只因用情太深,期望太大,路太长。

    “我知道,我不会让他白费心思的。”
    Ace如是说。
    的确,没有辜负白胡子,作为他的儿子,他从来没有辜负过他。
    不论是当初去找黑胡子报仇,还是如今死在赤犬拳下。
    一切都是为了白胡子,一切都是为了Ace,一切又都是为了Luffy.


    TV483话。
    泪流满面。我相信,虽然之前一直不相信,ACE是死了。
    无法记录,每一句都很重要。每一个画面都很重要。
    卡普的愤怒,白胡子的眼泪,Luffy哭得变形。
    只有ACE,是笑着死的,是笑着的。

    TV485话。
    “我从小鬼时代起就有个一直想要的东西,家人。”
    白胡子如是说。

    刀伤267处,中子弹152发,中炮弹46发,站立战亡。

    背后没有一点伤痕。

    他不是D的继承人,但确是保护人。
    是英雄。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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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何弃疗nc
    2020/7/22 0:09:32
    看吐了,全剧就是老的骗老二帮带又霉又贪的老大俩人

    可恶心死我了看吐了,全剧就是老的骗老二帮带又霉又贪的老大俩人看吐了,全剧就是老的骗老二帮带又霉又贪的老大俩人看吐了,全剧就是老的骗老二帮带又霉又贪的老大俩人看吐了,全剧就是老的骗老二帮带又霉又贪的老大俩人看吐了,全剧就是老的骗老二帮带又霉又贪的老大俩人看吐了,全剧就是老的骗老二帮带又霉又贪的老大俩人看吐了,全剧就是老的骗老二帮带又霉又贪的老大俩人看吐了,全剧就是老的骗老二帮带又霉又贪的老大俩

    可恶心死我了看吐了,全剧就是老的骗老二帮带又霉又贪的老大俩人看吐了,全剧就是老的骗老二帮带又霉又贪的老大俩人看吐了,全剧就是老的骗老二帮带又霉又贪的老大俩人看吐了,全剧就是老的骗老二帮带又霉又贪的老大俩人看吐了,全剧就是老的骗老二帮带又霉又贪的老大俩人看吐了,全剧就是老的骗老二帮带又霉又贪的老大俩人看吐了,全剧就是老的骗老二帮带又霉又贪的老大俩人看吐了,全剧就是老的骗老二帮带又霉又贪的老大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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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托尔
    2020/1/26 21:09:59
    你的心动 过没过保质期

    宅在家里要干嘛 煲剧煲剧煲剧煲剧??????????

    今年春节有部超级甜的剧 清爽的 少年 有趣的大叔 以及好看的并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姐姐 点击请看“下一站是幸福”吧??

    宅在家里要干嘛 煲剧煲剧煲剧煲剧??????????

    今年春节有部超级甜的剧 清爽的 少年 有趣的大叔 以及好看的并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姐姐 点击请看“下一站是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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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莱特
    2007/9/13 20:11:33
    记住一个电影有句好台词就够了
    拜瑞演的记者混进威利斯的公司调查威利斯,看着威利斯跟夫人在跳舞,问旁边很八卦的一个同事,老板娘这么漂亮,老板怎么还喜欢到处乱搞? 那同事回答: “Show me a beautiful woman, I'll show you a man who's tired of fucking her.” 每个漂亮女人的背后都有个干她干的...
    拜瑞演的记者混进威利斯的公司调查威利斯,看着威利斯跟夫人在跳舞,问旁边很八卦的一个同事,老板娘这么漂亮,老板怎么还喜欢到处乱搞? 那同事回答: “Show me a beautiful woman, I'll show you a man who's tired of fucking her.” 每个漂亮女人的背后都有个干她干的...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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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7254
  • Mina
    2020/3/23 17:39:29
    求购一双没看过男主身体的眼睛

    没事可做,来讲讲我为嘛对裸露身体反应这么大。

    第二集女主为躲避球队经理,藏到了球队男更衣室的储物柜里,而且正好是男主的储物柜。果然三秒后一帮男生进来,女主从门缝看到大家开始更衣了,很慌。这时男主去储物柜拿东西,一拉开看见女主,愣了,又迅速把柜门关上。

    到这里都很OK,恋爱剧嘛,虽然男女主还在互相嫌弃阶段,但正是感情青涩期,才更考验编剧的人物塑造。换句话,给女主也给我们

    没事可做,来讲讲我为嘛对裸露身体反应这么大。

    第二集女主为躲避球队经理,藏到了球队男更衣室的储物柜里,而且正好是男主的储物柜。果然三秒后一帮男生进来,女主从门缝看到大家开始更衣了,很慌。这时男主去储物柜拿东西,一拉开看见女主,愣了,又迅速把柜门关上。

    到这里都很OK,恋爱剧嘛,虽然男女主还在互相嫌弃阶段,但正是感情青涩期,才更考验编剧的人物塑造。换句话,给女主也给我们女观众对男主产生好感的理由。

    ??接下来的剧情在我想象里,男主就这么守着柜门,然后他作为队长会想法子把队友支走。队友疑惑他不换衣服的时候,当然是找理由搪塞过去,没理由在女性面前这么失礼。

    ?然而好家伙,队友让他换衣服,立马就脱了,其他人出去以后拉开柜门跟女主谈判。女主把偷的资料(虽然不对)藏到胸口他给一把扯出来。。。

    ??我真是,精神受到极大污染。写出这种行为,你就算给男主一堆头衔,安排一堆配角称赞花痴都没用,无法说服,毫无魅力甚至被脏到。

    ??所以表面上我在物理攻击,实际上是我精神应激。我不知道男性对异性交往间的“性意味”怎么看,是不是也会很多顾虑(包括展露身体/触碰/言语)因为我认识的大部分女性这方面都是小心翼翼克制守己的。延伸到电视剧,很多编剧也是丝毫不觉,经常编些【毫无理由的性进攻】好像男性角色只有露屌和娘娘腔两个选项。

    不应该是这样的。

    作为矗女观众,我点开任何八点档,都期待看到多样化且魅力十足的男性角色。他们可以性格各异但必须干干净净,尤其是【干干净净地释放性魅力】。而作为八点档的编剧,你们的职业道德就是把他们给我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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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428714
  • 做事不能设假设
    2021/5/16 22:45:35
    没啥看点 可能是太平常了。

    没啥看点 可能是太平常了。美利坚再没落起码得通信有保障,狙击手可以一枪打掉天线,杀几个人那么难?没啥看点 可能是太平常了。美利坚再没落起码得通信有保障,狙击手可以一枪打掉天线,杀几个人那么难?没啥看点 可能是太平常了。美利坚再没落起码得通信有保障,狙击手可以一枪打掉天线,杀几个人那么难?没啥看点 可能是太平常了。美利坚再没落起码得通信有保障,狙击手可以一枪打掉天线

    没啥看点 可能是太平常了。美利坚再没落起码得通信有保障,狙击手可以一枪打掉天线,杀几个人那么难?没啥看点 可能是太平常了。美利坚再没落起码得通信有保障,狙击手可以一枪打掉天线,杀几个人那么难?没啥看点 可能是太平常了。美利坚再没落起码得通信有保障,狙击手可以一枪打掉天线,杀几个人那么难?没啥看点 可能是太平常了。美利坚再没落起码得通信有保障,狙击手可以一枪打掉天线,杀几个人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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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rop
    2022/1/9 23:55:07
    关于校园霸凌

    看完之后感觉导演像是在做社会学田野调查一样,在回应校园霸凌如何产生,以及霸凌如何在儿童之间传递,之前的受害者如何成为一个施虐者,本身是一个很有张力的故事。

    在影片展映之后听到导演对于影片拍摄花了七年时间,其中五年时间打磨剧本,突然感觉敬佩感也油然而生。

    全片也大量使用长焦镜头,几乎没有

    看完之后感觉导演像是在做社会学田野调查一样,在回应校园霸凌如何产生,以及霸凌如何在儿童之间传递,之前的受害者如何成为一个施虐者,本身是一个很有张力的故事。

    在影片展映之后听到导演对于影片拍摄花了七年时间,其中五年时间打磨剧本,突然感觉敬佩感也油然而生。

    全片也大量使用长焦镜头,几乎没有远景而是全部都聚焦在小女孩的视角,从一个小孩子的视角来关注周围发生的一切,视听语言的融合非常好地刻画了儿童在刚脱离父母进入学校时的那种分离焦虑和融入学校这个小社会的巨大困难,大量长镜头的使用也使得全片有一点陷入校园暴力难以逃脱的无力感,会让观众有些压抑。(有点晕)

    在展映之后,导演分享说她在刻画一个学校对于刚刚脱离家庭的巨大感,全片没有多少空间调度。她还说到“暴力总是产生于不为人知的伤口”,谈到骚扰的产生机制,我突然想到,之前知道的一些内容。想到心理学上人对外的攻击性行为往往是一种内心巨大伤口的难以弥合,现实生活中可能大多数人都不会向外攻击,于是转变成向内攻击的内耗。影片中,老师还说到“有时候我们并不能给到对方需要的帮助”,讲到“有时候我们也不知道做什么”,可以看见校园霸凌并不容易轻易解决,无论是男孩受到的硬暴力,还是女孩受到的软暴力。这种恶是难以从根源上解决的,或许可以成为未来我们更加关注的社会议题。

    导演还讲到希望成年人也能学会正视“童年的恐惧”,我想或许因为童年对一生的形塑过于强大吧~

    这部电影叫Playground,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期待一个更好的中文电影名翻译,但是好像现在的也不错~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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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éopold
    2018/5/27 13:02:06
    谢谢再次奉上一出抗日闹剧

    问题:剧本方面:剧情简陋,节奏拖沓,美剧一集就可以讲完的事情活生生拖了50多集。情节简陋,漏洞百出。试举一例:前一秒还在手术中,后一秒进去了那人就从麻醉中苏醒了,还可以说话了???对白生硬,不解编剧为什么能写出翻译腔的对话。试举一例:护士说:高桥先生,我对您的夫人的事深表遗憾。Are you fucking kidding me???谁口语中会这么说啊???导演方面:刚入门吧???试举一例:

    问题:剧本方面:剧情简陋,节奏拖沓,美剧一集就可以讲完的事情活生生拖了50多集。情节简陋,漏洞百出。试举一例:前一秒还在手术中,后一秒进去了那人就从麻醉中苏醒了,还可以说话了???对白生硬,不解编剧为什么能写出翻译腔的对话。试举一例:护士说:高桥先生,我对您的夫人的事深表遗憾。Are you fucking kidding me???谁口语中会这么说啊???导演方面:刚入门吧???试举一例:表现时间紧迫竟然是通过几个角色频繁看手表来体现。WTF?这样的结果是除了秀了几款与故事年代不符的手表外,完全没能体现出时间紧急。更不要说布景,还有为什么日本人全都讲中文之类的这些问题了。

    一言以蔽之:烂。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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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朵小彩云
    2018/9/29 11:02:01
    听风就是雨的“吃瓜群众”

    “吃瓜群众”这个词是一个网络用语,但是在观看影片的过程中我不禁联想到了这个词。山村的生活令农村人缺乏与外界交流的有效途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关系也出现了非常微妙的变化。电影中的柱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在村内四处散播谣言,他的煽风点火着实令人气愤。村民的表现也颇为令人感慨,听风就是雨的人在一场阴谋里面充当了重要的角色,他们的对真想事实的无知使得他们成为了一种工具。生活中总是存在这种情况,这种舆论

    “吃瓜群众”这个词是一个网络用语,但是在观看影片的过程中我不禁联想到了这个词。山村的生活令农村人缺乏与外界交流的有效途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关系也出现了非常微妙的变化。电影中的柱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在村内四处散播谣言,他的煽风点火着实令人气愤。村民的表现也颇为令人感慨,听风就是雨的人在一场阴谋里面充当了重要的角色,他们的对真想事实的无知使得他们成为了一种工具。生活中总是存在这种情况,这种舆论传播方式所造成的黑白颠倒也是存在的。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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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俊俊
    2020/7/7 23:48:59
    在《河神2》里看天津人文风俗

    上一部《河神》,还是2017年。这个瞬息万变的网络时代,和全球化大新闻的当下,3年时间,感觉像过了10年一样。好在时间一直在走,经典的东西却不会变。

    《河神》这个系列出到第二部,我最喜欢的地方,是它骨子里的那种江湖感,以及在剧中传承的中国非物质民俗文化。

    连阔如先生有一本书叫《江湖丛谈

    上一部《河神》,还是2017年。这个瞬息万变的网络时代,和全球化大新闻的当下,3年时间,感觉像过了10年一样。好在时间一直在走,经典的东西却不会变。

    《河神》这个系列出到第二部,我最喜欢的地方,是它骨子里的那种江湖感,以及在剧中传承的中国非物质民俗文化。

    连阔如先生有一本书叫《江湖丛谈》,是目前中国仅存的一部介绍江湖行当、行话和内幕的书。

    这本书里详细介绍了清末民初以来江湖上的诸多行当及行规,对当时广泛流行于北平、天津等地的丰富多彩的江湖行当。

    “凡是江湖人,若能按着这句话去做事,事事都成,按着这句话去闯练,什么地方都走得通。”

    这是我的一本宝贝书,这本书就像中国传统的江湖,带着底蕴和真实。

    (注意了,别说我不是读书博主,又推书了,全都是知识点,敲黑板了,还不快点记。)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们再来看看《河神2》,这简直就是个江湖乱道的民间故事。

    这部剧的服化道,细节用功,扎实地还原了一个老天津。

    天津,谁没听说过。

    但这样的天津,还真少有人拍过。

    不在现代化的城市,不在一口方言的相声,《河神2》的天津,就在这种老民俗里。

    近代那种古不古的风格,加上各种民俗文化细节,看的我欲罢不能。

    都督这个实权人物一脸高深莫测,开口就唱戏,我本是卧龙岗上一道家,三天限造十万铁狼牙。

    第一起凶杀案,就在戏园子里。崔老板带老婆过生日,叫过寿。戏院老板一句“蓬莱松柏枝枝秀,夫人福海岁岁坚”直接秀到我了。

    下次评论区再有读者求祝福生日快乐,我就有新文案了。

    天下霸唱是有底蕴的。这五六年来,《鬼吹灯》改的作品,每一部都有细节可挖。

    说来说去,就是因为天下霸唱喜欢这些细节,这些民俗,丛谈,传说,偏门道...

    《河神》也一样,就是这么有底蕴在里面。

    张神婆妙语连珠,简直就是个歇后语人形字典。

    白水煮螃蟹盖,油盐不进!

    凉拌猪冻皮,没脸没皮。葱爆猪舌,油嘴滑舌。

    顾影进厨房查案子,顺手偷吃还念着:厨子不偷,五谷不收。

    这话里带话,不知不觉就运用了文学。这样的小台词一句一句的,你跟我说怎么能忍着不看?

    服化道和台词不仅有底蕴,还要有细节。

    第一个受害者崔老板被下了毒,去厕所。仔细看旁边篮子里还有厕纸。

    多亏了这厕纸,不然死因就不是下毒,而是尴尬了。

    但也正是这些细节,才能撑起一部剧的底蕴。

    这部剧说到底是破案的悬疑剧

    两个男主,小河神郭得友和丁卯,一个是传统的捞尸队员,一个是法医,一东一西,一古一今,互相抵消,这也就勾勒出上个世纪初那个鱼龙混杂、古今东西碰撞的天津。

    而这个看起来不搭调的组合,破起了天津卫扑朔迷离的悬案

    崔老板断尸案,整个身子断成拦腰两半。

    小河神点一根烟,揭开布。上下两截尸体中间,就出现一个楼梯。

    顺着楼梯走下去,到了过寿的酒席上,每样菜来一口,仔细观察,发现是两个汤碗和其他餐具不配套。

    这拍摄手法和转场过程,赏心悦目,三个铜钿看戏文——那是真精彩。

    丁卯拿命打赌,3天破案。小河神回家求老河神支招,老河神嘴上说着莫管闲事多洗澡,背地里偷偷留下一本书。

    定睛一看,是一本《本草纲目》,里面观音莲那页,早都折好了。

    这下毒造成内脏出血破损的案子,也就这么水到渠成了。

    只不过,案子虽然调查清楚,但案子背后的隐情和伏笔,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老江湖讲耐心,包袱才能抖的响。用现在的话说,叫稳如老狗。所以不要着急,第一个案子简单些,等的就是这一包袱。

    最后到底是谁威胁要杀聂老板,都督又为什么带走聂老板?

    后面的剧情,再慢慢看着。

    有空多看看这种带着人文风俗的作品,以后再走江湖,那就是独眼看戏——一目了然。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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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月黑风高
    2022/12/22 16:35:30
    中国动画的标杆,比三体好看
    我觉得挺好,主线有了,侠义有了,感情线有了,隐藏BOSS和阴谋算计有了,色彩、造型、画面有了,通过十大恶人和十二生肖打怪升技……该有的都有了。古龙书写得好,动画改编的好,配音配得好,近年来为数不多的顶级3D动画……连续追看,比三体那阴沉沉的画面感好看得多。希望不...  (展开)
    我觉得挺好,主线有了,侠义有了,感情线有了,隐藏BOSS和阴谋算计有了,色彩、造型、画面有了,通过十大恶人和十二生肖打怪升技……该有的都有了。古龙书写得好,动画改编的好,配音配得好,近年来为数不多的顶级3D动画……连续追看,比三体那阴沉沉的画面感好看得多。希望不...  (展开)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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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胖妈妈
    2013/8/28 15:35:54
    飞刀, 为你虚发
    喜欢张智霖入木三分的演绎,喜欢李坏这个复杂的角色,喜欢他们命运纠缠的爱情故事。

    但是评价之前,容我说一句:43集的片子其实完全可浓缩成20集的!边边角角、次要人物上浪费不少笔墨,希望导演以后可以惜墨如金,这样才能让情节更加紧凑、引人入胜!

    但是值得肯定的是,这个片子成功地勾勒出了两个个性鲜明的、让人难以忘怀的经典荧幕形象,一个是让人爱又让人心疼的李坏,一个是让人叹又让人
    喜欢张智霖入木三分的演绎,喜欢李坏这个复杂的角色,喜欢他们命运纠缠的爱情故事。

    但是评价之前,容我说一句:43集的片子其实完全可浓缩成20集的!边边角角、次要人物上浪费不少笔墨,希望导演以后可以惜墨如金,这样才能让情节更加紧凑、引人入胜!

    但是值得肯定的是,这个片子成功地勾勒出了两个个性鲜明的、让人难以忘怀的经典荧幕形象,一个是让人爱又让人心疼的李坏,一个是让人叹又让人恨的薛采月。

    李坏对采月的爱是无条件的,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是可以抛弃一切义无反顾的。
    当李坏答应替他爹迎战,还说,薛采月不再是他的妻子了,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对采月放弃了。但是当他用性命收回放出的飞刀的那一刻, 我哭到稀里哗啦。发出飞刀是一个武林人士在进入战斗状态后自然而然而发的本能行为。 而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采月已有性命危险,他深知采月躲不过他的飞刀,还说过他的幸运就是采月的不幸,所以他宁可自己不幸,也不让深爱的不幸。那时的他,早已忘记了家族荣辱、忘记了所有人忠告, 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只为挽回妻子的性命。
    在最后只是问了采月是否爱过他。我想,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想听到采月亲口说爱他。他不是不明白,只是想在临死前再印证他们的爱情。好让他不枉此生。他为了她,不惜赔上了性命,不惜打破了小李飞刀例无虚发的威名。

    月神无疑爱李坏,但是她的爱是有条件的,她不能忘记父仇 不能抛开一切地爱他,我也能够理解。这和她的成长经历有关,和无父无母孤苦无依的李坏不同,毕竟,薛青碧是如何对待女儿的在前6集做了漫长的铺垫,她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没有妈妈的她,父亲是她的神,她的师傅,她的天地,她的信仰。她在乎名誉,她是那么高傲。我也埋怨过她那么狠心,那么残忍。但是这是合乎情理的。也正是她的魅力所在。她爱他,所以为他生下小弟,爱他所以在李坏死后也想随他而去,爱他所以现在殉情前最后去扶桑看一眼。

    结局那段其实很精彩,让人有想象的空间。原著是没有结局的。虽然我更希望是明明白白大团圆的结局。但这种朦胧、似是而非的结局更是让人多年以来无法释怀,让人心中藏满忧伤,却又留有希望,简直是神来之笔!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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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明天不下雪
    2014/6/13 21:05:58
    特工都是吊带控(全篇吐槽,不喜误入)
           ☆一开始是邹兆龙躺在地上,被一个皮鞋黑亮的男人一枪结果。
    然后!!!尼玛然后啊,是一组回放式的镜头,就是给你一种时光倒退的感觉,定格在了开枪之前。我还以为是模仿《源代码》套路的国产科幻片——就是男主没死,但是会开启一个循环。我以为是科幻片啊啊!
        结果下一场
           ☆一开始是邹兆龙躺在地上,被一个皮鞋黑亮的男人一枪结果。
    然后!!!尼玛然后啊,是一组回放式的镜头,就是给你一种时光倒退的感觉,定格在了开枪之前。我还以为是模仿《源代码》套路的国产科幻片——就是男主没死,但是会开启一个循环。我以为是科幻片啊啊!
        结果下一场邹叔跟一个妞打架,脖子上的假皮肤被撕开了(没露出脸),原来是戴的面具。那个妞才是主角,叫做【艾米拉】!
        看到女主我就觉得,这片子原来肯定打算叫《大胸女特工》,但是广电审核没通过,才改成《特工艾米拉》。女主全程都在露胸卖肉啊!不管到哪里都要穿吊带背心炫沟沟啊!就你有沟么,哼╭(╯^╰)╮!出任务穿吊带,救人穿吊带,看个风景亲个嘴也要穿吊带!你买不起别的衣服嘛!

        ☆谁说女主买不起衣服,其实她家里炒鸡有钱,她生日那天家里办晚会,一个巨大的泳池(大概是普通学校足球场两个那么大),前面还搭了个舞台啊。我简直不能理解,你们家那么有钱你当什么警察啊!不对,还是比警察更高大上一点的——特工!你当特工就算了,你还用真名!
        是的你没有听错,艾米拉是女主的真名。她上司喊她艾米拉,她爸妈也喊她艾米拉,她男朋友也这么喊。我去,特工这种事情瞬间被你们拉低了档次啊!什么时候特工变得毫无保密性了,烂大街的节奏啊!你确定你们的组织不是教外国人说中文的?
        说到中文。剧中人物说话是在是别扭。坏人叫W,女主叫艾米拉,女主男友叫杰森。听一群中国人互相喊英文名,真是别扭死了。女主妈妈骂女主,骂着骂着就吐了一串英文,真心膈应死我了。其实她们全都是英文老师,呵呵呵呵...
           ☆还有一点必须吐槽,你打着特工的旗号,起码要有基本的水准啊。特工三要素,科技、打斗、长相够(本人杜撰的),本片统统都避开了。女主长得不美艳,表情也生硬;科技手段,完全没体现;打斗嘛,她连打架都打不过别人啊!这算什么设定?!
           女主跟坏人W在实验室打斗,她操起一台苹果电脑的屏幕就去砸坏人啊!!!那一场火星四溅,火树银花。赞助商绝壁土豪!投资有了,效果却没了。女主跟坏人打了好几场(我只看了两场,再也看不下去)。每次都被坏人打倒在地啊。虽说主角无敌看起来有点假,但你身手也不能这么差吧!女主倒下的那一刻,我只记得她晃荡的波涛在屏幕中尤为显眼,大概是怕摔坏凶器,她还用手扶了一下。哈哈哈哈,我笑的差点一颗杨梅卡在喉咙里。
        ☆女主全程都很闲,因为一开场没有抓到坏人所以被停职了。但是也不用这么闲吧!动不动就跑去海边。
        女主家是别墅没错,但不是海景房啊,她跟她男朋友去看海是开车(跑车)去的啊,可见房子离海边是有一段距离的。但是他们动不动就在海边抱一个亲个嘴。我勒个去,她妈骂了她她要跑去海边,她爸被人打死了她要去个海边。去去去,你怎么不跳下去。真是闲得蛋疼。
        虽说是白富美的设定,可是女主处处透出一股乡霸的气息。她爸妈被抓了,她打电话叫朋友看看她们“小区”的监控。亮点(喜感)又来了:
        第一,虽然咱没去过别墅,但是从屏幕上可以看出女主家是独栋别墅好吗,放眼望去只此一栋,哪来的小区啊。
        第二,她打电话过去的那个朋友,远在N里之外啊,女主后来是坐飞机去找他的啊。为什么他有你们家的监控视频啊。难道你朋友是个偷窥狂?
        ☆吐槽就到这里为止,因为后面的剧情我真心没兴趣看下去。
        本想为了女主的一对凶器给两颗星,但是看她穿小礼服的那一场,下垂得着实厉害。年纪轻轻就.....唉,还是一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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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rZhen
    2023/1/1 22:59:33
    如果把精神疾病作为前提,主角的行动就相对合理了
    本剧的剧情推动全是依靠主角的蠢行为推动的,如果不把主角当成正常人的话,那么片中的各种降智情节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事实上片中关于主角之前工作的描述就能看出来,主角可能确实有精神疾病,如果能在片尾描写主角接受心理治疗之类的把这一点明说或许更好。内心良善的主角却...  (展开)
    本剧的剧情推动全是依靠主角的蠢行为推动的,如果不把主角当成正常人的话,那么片中的各种降智情节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事实上片中关于主角之前工作的描述就能看出来,主角可能确实有精神疾病,如果能在片尾描写主角接受心理治疗之类的把这一点明说或许更好。内心良善的主角却...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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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玉华美眉
    2022/5/2 22:54:47
    非常不错,虽然有些转折点很勉强,尤其人类男主两夫妇营救过程有点牵强

    我感觉如果索尼变身金黄色可以参考七龙珠沙亚人让他的头发那边变长会更酷噢~因为变身后感觉变成熟会更帅。。索尼配音就是小男孩的声音,希望以后索尼可以出到他不再是小屁孩,而是成人刺猬了。哈哈。。其实真的萌萌很可爱,电影前15分钟特别逗趣,就是搞怪的索尼霸完整个家的恶趣味,哈哈,真的好可爱,非常喜欢。我感觉他和大尾巴tails 之前的默契也是在酒吧那里慢慢建立。索尼就是有

    我感觉如果索尼变身金黄色可以参考七龙珠沙亚人让他的头发那边变长会更酷噢~因为变身后感觉变成熟会更帅。。索尼配音就是小男孩的声音,希望以后索尼可以出到他不再是小屁孩,而是成人刺猬了。哈哈。。其实真的萌萌很可爱,电影前15分钟特别逗趣,就是搞怪的索尼霸完整个家的恶趣味,哈哈,真的好可爱,非常喜欢。我感觉他和大尾巴tails 之前的默契也是在酒吧那里慢慢建立。索尼就是有那个能力,肯定大尾巴的自信心或是融化红刺猬的顽固之心,都可以让人信服的。他虽然爱玩,但是就是有那领袖的特质才可以做得到,征服别人的心,让他愿意为你效劳呢。。很期待第三集,黑色索尼就要出场了,是非常后面才会出现的彩蛋,尽情期待啊。。。上网搜查才得知索尼和大尾巴只是好朋友关系,索尼的正宫女友是很他同品种然后粉红色的耶,原来刺猬军团好多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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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东经117度
    2022/7/18 11:26:21
    告诉蜜蜂

    简,医生,优雅安静,家境殷实,莉迪亚,单身母亲,热烈勇敢,丈夫出轨离开,对“我和查理要被房东赶出去了”的回应竟是“你得学会如何照顾自己,还有你的儿子”。缘起于莉迪亚的儿子查理,简带查理认识蜜蜂。简尽心诊治,人们却并不买账,当简诊治回来被莉迪亚给予一个拥抱而她也慢慢把手放在背上时,我知道一些情感开始酝酿了。查理的小船远去,简毫不犹豫下去拿回来;跳舞时两人的变化;简回房途中看到莉迪亚坐在浴缸中洗

    简,医生,优雅安静,家境殷实,莉迪亚,单身母亲,热烈勇敢,丈夫出轨离开,对“我和查理要被房东赶出去了”的回应竟是“你得学会如何照顾自己,还有你的儿子”。缘起于莉迪亚的儿子查理,简带查理认识蜜蜂。简尽心诊治,人们却并不买账,当简诊治回来被莉迪亚给予一个拥抱而她也慢慢把手放在背上时,我知道一些情感开始酝酿了。查理的小船远去,简毫不犹豫下去拿回来;跳舞时两人的变化;简回房途中看到莉迪亚坐在浴缸中洗澡,眼睛中的想法并不单纯……看到说蜜蜂为故事线索,被赋予了绝对的诗意,嗡嗡叫的声音如同人类的低语,带点甜蜜的浪漫。莉迪亚轻柔而坚定地告诉儿子:“秘密和谎言不一样,你不可能对我了如指掌。我很爱她,但我还是你的妈妈,一切都没有改变”。看待罗博和他姐姐真是超级无语,罗博那可笑的大男子主义,觉得自己抛弃妻可以,但前妻有个相爱的人更是女人是对他可笑尊严的践踏。他姐姐的控制欲,还有思想陈旧,所谓名誉大于孩子生命安全,不顾惜孩子强行实施堕胎,也不知胚胎的生物学父亲责任在何处,爱人却让其未婚先孕。

    后面的剪辑很特别,看到说是蒙太奇,一边简在拯救表妹的生命,一边莉迪亚正在罗博的暴力中挣扎。被赋予情感的蜜蜂啊,在查理的召唤下去拯救莉迪亚,后面母子俩在漫天的蜜蜂下肆意舞蹈,很美,电影给了人们一丝甜蜜。

    后面好希望三人远走高飞,简与莉迪亚告别好心痛。在查理的叙述中,小镇正在变革。现在也依然需要变革,还有一段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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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机智的蒲公英
    2021/1/19 17:51:41
    活在片名里的九重符塔

    看到片名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在脑海里自动替换成九重妖塔,所以在内心默认这是一部在他里面闯关冒险的电影。结果看完全片男主就进了两次塔,每次进去都被一股无形的力压跪在地,不同的是第二次男主把反派给消灭了,并用奥特曼的姿势冲了出去救下了妹妹。

    没看过原著,据同事说跟原著基本没啥关系了。其实这部片子特效做的还可以的,配

    看到片名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在脑海里自动替换成九重妖塔,所以在内心默认这是一部在他里面闯关冒险的电影。结果看完全片男主就进了两次塔,每次进去都被一股无形的力压跪在地,不同的是第二次男主把反派给消灭了,并用奥特曼的姿势冲了出去救下了妹妹。

    没看过原著,据同事说跟原著基本没啥关系了。其实这部片子特效做的还可以的,配乐也有点内味儿。但是剧情就差那么点意思,武打戏看着也不过瘾,有几个点想搞笑吧,也没那么搞笑。看到中间男主跟血狼帮的帮助打架,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忘了要救妹妹了。

    然后还有想吐槽一下万金商会的包厢,真的好像日料店啊(?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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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金米团
    2019/2/23 2:44:53
    巨人肩膀上的硬核太空科幻

    提到太空科幻美剧,星际迷航系列,星际之门系列,萤火虫,太空堡垒卡狄拉加四部经典的太空科幻剧是绕不开的。

    星际迷航系列和星际之门系列都属于太空探索剧的范畴,太空探索剧在受太空大探索以及冷战双重影响之下都有共同的特点,一方面好似现实世界中人类探索太空登陆月球一样,剧中的人类也通过自身的技术努力(星际迷航中的曲率飞行)或者外来因素(星际之门中的星门)探索广袤而未知的世界,进行一场又一场

    提到太空科幻美剧,星际迷航系列,星际之门系列,萤火虫,太空堡垒卡狄拉加四部经典的太空科幻剧是绕不开的。

    星际迷航系列和星际之门系列都属于太空探索剧的范畴,太空探索剧在受太空大探索以及冷战双重影响之下都有共同的特点,一方面好似现实世界中人类探索太空登陆月球一样,剧中的人类也通过自身的技术努力(星际迷航中的曲率飞行)或者外来因素(星际之门中的星门)探索广袤而未知的世界,进行一场又一场奇特而生动的冒险故事;另一方面剧中充当反面角色的凶残亦或刻板的外星人又活脱脱是现实世界中美国人民眼中铁幕另外一边的写照。

    进入新千年后的萤火虫和太空堡垒卡狄拉加则又是太空人文剧的路线,铁幕那边的世界已经作古很久,抛开人类对抗苏联哦不外星人的故事,描写人类自身的故事搬上了太空大舞台。首先是神剧萤火虫,有着浓重的美国南方邦联悲剧英雄色彩的船长,美丽的女主陪伴女郎,以及性格各异的船员们,在无边无际的西部哦不,太空中进行一场富有浪漫主义情调的冒险,此外神秘的乘客兄妹俩和牧师又逐步揭露出联邦战争的真相,逐步勾勒出了飞船以外的整个世界。萤火虫有着美国观众眼中神剧的全部特质,唯一缺少的是时运。太空堡垒卡狄拉加则是将美国人民日常生活中最熟知的圣经、希腊北欧神话、美式民主生活的内容成功搬上了太空。

    再把视角转向《苍穹浩瀚》,与上述四个经典太空科幻剧不同,21世纪第二个十年首先诞生的是本剧的原著小说。原著小说可以说是马丁式的新史诗奇幻小说在科幻领域的一大尝试。和乔治马丁有深刻渊源的两位作者在小说没有采用烧脑的大尺度科幻设定,而是将世界设定在了离现在几百年,人类实现了太阳系殖民但还无法走出太阳系的近未来时代。如同马丁笔下的维斯特洛一样,苍穹现实主义的手法描绘世界,更多的关注人文政治,科幻元素则限定在已有的技术理论范围内构建了一个及复杂有完整的太阳系内世界。地球(地月联盟)是其中最为强大势力,火星的人类致力于改造他们的星球,而遍布在小行星带,以及木星到海王星的卫星遍布着被称为外行星人的移民,长期生活在低重力环境下的使外行星人的身体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尽如此,在资源丰富的外行星地区,地球和火星组成的内行星联盟采取掠夺式的压迫政策也是外行星人秘密结成了被称为opa外行星联盟的组织。高傲的地球人,拼搏的火星人以及备受压迫的外行星人共同组成了一个既有深刻矛盾又在矛盾之上保持着微妙平衡的世界。故事则是从一个失踪富家子女威玛·罗伊斯,哦不朱莉·毛开始的。原著小说同样采用了pov的写法,第一部小说丹尼尔和泰分别书写一个人的pov并由对方修改,最后在统合成为一部完整的小说。第一部小说由谷神星警探米勒和罗西南德号船长霍顿两线程推进,最后在爱神星合二为一,一切真相大白,同时又引出了神秘的从外太空来的原分子病毒,彻底打破了太阳系内貌合神离的政治平衡,逐步把故事推向了高潮,同时来自外太空的高科幻设定也慢慢展开,小说后几部的故事也随之而来。

    2015年《苍穹浩瀚》的影视化是一切的集大成者,从特效上来说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的特效技术使得一些诸如科里奥利力、各种失重环境等硬科幻效果可以实现,因此本剧也带来了某些设定到底够不够硬科幻的讨论和考据的热潮,这是以往任何一部太空剧都不曾有过的。从剧情上来说本剧可以明显看到先辈太空探索剧和太空人文剧的影响,星际之门太明显不说了,按照原著小说来说即将到来的第四季和第五季可以看出星际迷航式太空开拓探索和萤火虫式单船冒险的故事,终于剧情上能否到达以上几部剧的高度只有期待新番快点到了。

    这就是我标题中提到为啥本剧是巨人肩膀上的硬核太空科幻,无论褒贬,《苍穹浩瀚》至少做到一点是成为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太空科幻剧的标杆,任何太空科幻剧诞生都免不了要和《苍穹浩瀚》做个比较。同时《苍穹浩瀚》像以上四部剧一样成为下一部经典太空科幻剧的助力,希望这个日子不要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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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肖恩恩恩恩肖
    2016/4/29 21:43:42
    预感这个系列会变成中产爱情片试验田
    有幸在朋友的邀约下,在清华看了首映。结尾的主创人员采访环节,导演薛晓璐聊起感悟和拍片历程数度哽咽。从诚意的角度,主创们绝对用了心。影片结构,叙述方式,画面质感,支线设置,全都透着“我想把这件事er玩出花活来”的决心和态度。至于呈现效果。。。今天北京的天特别好,天可蓝了,你看到了吗?


    1 《北西1》是不是一部好电影?

    评论《北西2》以前,先说说《北西1》。这部电影
    有幸在朋友的邀约下,在清华看了首映。结尾的主创人员采访环节,导演薛晓璐聊起感悟和拍片历程数度哽咽。从诚意的角度,主创们绝对用了心。影片结构,叙述方式,画面质感,支线设置,全都透着“我想把这件事er玩出花活来”的决心和态度。至于呈现效果。。。今天北京的天特别好,天可蓝了,你看到了吗?


    1 《北西1》是不是一部好电影?

    评论《北西2》以前,先说说《北西1》。这部电影获得了巨大的商业成功,豆瓣上有32万人标记看过(做个对比华语票房冠军《美人鱼》有26万人标记看过)。我自己在电影院看过一遍,在跨洋飞机上看过一遍。身边更有一个疯狂影迷去电影院看了三遍。我们为什么这么爱《北西1》?

    抛个观点,《北西1》赢在创造了一个华语电影的崭新类型——中产爱情片。

    在《北西1》之前,我们看得到的爱情电影是这么几类:革命史诗tie爱情电影,《红河谷》《云水谣》;古装tie爱情电影《剑蝶》;京味喜剧tie爱情电影《甲方乙方》;风光片tie爱情电影《非诚勿扰》;都市小妞tie电影《非常完美》;职场励志tie爱情电影《杜拉拉升职记》……虽然完成度不一样,但是这些片子都是用一种生活状态去tie一段爱情。仔细想想对于会在大银幕前看电影的观众们,是不是少了非常重要的什么?

    少了这么一类:生活富足体面,受过良好教育,有一定生活情趣,但又没能挥金如土的中产们,怎么谈恋爱?他们的生活状态什么样?爱情在他们的生活里会碰撞出什么造型的火花?

    想想《北西1》聊了些什么?赴美产子,拉拉代孕,400万买西雅图别墅,小三和美漂精英的跌宕起伏。如果你在北京上海CBD写字楼的吸烟室里稍微转转,随便听几个对话,就会知道,这几个话题有多接地气。而且别的电影还没来得及染指,所以接的还是那新鲜热乎的地气。

    选题就已经赢了,更加分的是电影的完成度非常不错,西雅图和纽约的洋气街景,恰到好处的异国漂泊感,精致有品位的室内陈设,张弛有度的节奏,不俗不low的笑料,气质不俗的两位主演。

    它的商业成功,简直水到渠成。

    几乎没有人从技术上挑这部电影的毛病,唯一的诟病是:三观不正。。。
    汤唯饰演的小三,青春美貌就算了,作为小三届的战斗机,她居然单枪匹马达成了三项小三届的最高成就:生出儿子站稳脚跟,挤下正房嫁入豪门,洗尽铅华收获真爱。而且在导演和汤唯的加持下,她的姿势及其可恶,这么一个狐狸精,居然看起来敢爱敢恨真性情,路人甲乙丙丁们还挺喜欢她……
    OMG,我仿佛听到全天下的大奶捂住自己男友/老公的耳朵,大声咆哮:小三凭什么大团圆?!?!这个世界怎么了?!说好的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呢?!三观不正啊!!!

    这恰恰是电影多了一点争议和深度的地方。
    好的故事并不需要一个道德完美的角色,而是需要一个魅力强大的角色。(客观想一想《乱世佳人》里的斯嘉丽都做过些啥)电影仅仅借汤唯的脸展示了现实,现实就是:文佳佳这样漂亮,情商高,看起来真诚,拥有强大恋爱技能的女性,她有能力在爱情的角逐中,攻城略地,见佛杀佛。哪怕她做的事情不那么道德。



    2 北西2的尝试与大失控


    严格意义上来讲,《北西2》和《北西1》在剧情上,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它们拥有同样的导演,同样的主演,本片与《北西1》的风格气质一脉相承。这次剧情里赴美购置学区房,反复强调的15万美元家庭收入中位数,培养了一家子医生律师名校生的老年夫妇,澳门拉斯维加斯赌钱/结婚剧情设置,依然是独树一帜的中产爱情片。从这个角度说,导演对于生活的细节把握非常敏感准确,这让文艺到在天上飘飘荡荡的剧情和独白,居然依然接着地气。角色都扎根生活,他们的所思所感所追求,才经得起推敲。

    所以,即使《北西2》里没有第一部中的任何角色,甚至没出现北京/西雅图,但北西2不算是打着一代的金字招牌骗钱,两部同一条生产线上下来的作品,类型相同,神韵相通。

    用点评达人谷阿莫的话说,爱情电影,就是交往,分手,复合,结婚生子。(OS:全TM是套路)我之前写过一篇日志《爱情喜剧八股文》也是这个意思。绝大多数的爱情电影只能在保持这个骨架的基础上,换人设,换演员,点缀笑料,促和不同的化学反应。甚至包括第一部。

    这样一对比,《北西2》的叙事结构特别有追求。汤唯和波叔各自有独立的故事线,汤唯忙着整理自己破碎的人生,波叔忙着平衡情义与金钱,中间靠着一个神奇的媒介交换书信,完成互动。一直到故事的结尾,互为笔友一年多的两人终于在伦敦见面。直接客串了一把《向左走向右走》的大结局。

    听到这个故事结构有没有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叙事方法非常走钢索。

    男女主角在通信一年的过程中,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情侣互动,甚至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这与2010年代的生活方式太脱节。可以感受到导演在借很多角色的口,呼唤现代社会中的传统的回归(我复习了很多中学生古诗词),心灵回归。但是,我们现在还有没有耐心谈这样的恋爱呢?交换书信诶???

    在影片观看过程中,看到汤女神和波叔一次次的焦急等待对方的回信,我一次次在心中浮现出问号:你,俩,为,啥,就,不,能,交,换,个,微,信,呢?交换个电子邮箱也好啊。影片放在十五年前,绝对是合格的剧本,放在现今,非要逼观众去融入这么复古的恋爱方式,太难。难以唤起大众的共情。如果导演真想复古,至少应该把双方不顾各自牵肠挂肚也要作天作地坚持通信的动机给说圆了。

    更要命的事,两边叙事的来回切换,把整个故事陷入了昏昏欲睡节奏。商业电影在叙事中居然完全无视观众肾上腺激素分泌的轻重缓急,使得整个故事像是汤女神和波叔用美好的声音念了两小时剧本。

    演员的表演在这个过程中也帮不上忙。两个笔友只能把对方当成树洞,这种状况下无法构建双方之间的戏剧矛盾。他俩的爱情,看起来特别不可信,不打动人。

    相对应的是,配角们拥有非常饱满的剧情。惠英红,秦沛,吴彦姝贡献了最大亮点。
    惠英红善待已故前男友的女儿汤唯,用最大的努力包容和张罗着一个破碎的家。身在赌场时,她的眼神里尽是老江湖的犀利;被债主逼门时,她的一滴泪,凝结了这个人物艰辛生活中的所有委屈。几下子就立住了人物。

    秦沛和吴彦姝饰演的老夫妻,子孙满堂但晚年寂寞。一场婚礼戏,赚足了眼泪,秦沛的台词功力,不露声色的摧哭了半个影院的人。吴彦姝更是用80岁的高龄,演活了少女的娇羞,让我们相信,她依然是当年秦沛用十头驴迎回的那个小妹。想想现在一群当红小花们顶着如花容颜,居然都没这种少女感。我不禁长叹:爷爷奶奶,你们给我们演个番外吧?

    虽然影片确实诸多不足,但这部电影不能算烂片,毕竟我在里面看到了太多的诚意。如果一开始就奔着钱去,那《北2》有着太多捷径可走。但导演为了更高层的风景,偏偏选了一条更艰难的路。她跌倒了,我不会嘲笑她。

    导演是个聪明的导演,不管是《北1》还是《北2》,她都贡献了非常多佳句,催泪点也毫不廉价。但对《北2》来说,已经选了高难度叙事的基础上,还填充了这么多与主题无关又节奏失控的内容,像是个笨拙的巨人,丧失了灵动的生命力。

    导演的聪明之处还体现于,她非常擅长借鉴。汤唯和吴秀波这对组合的气质,像极了《真情假爱》里的凯瑟琳泽塔琼斯和乔治克鲁尼。男女主角分线叙事的结构,非常像前作里反复致敬的《西雅图未眠夜》。而中产爱情片这个思路,与90年代茱莉亚罗伯茨,梅格瑞恩,桑德拉布洛克的招牌喜剧非常接近。照着这个正确的思路,凭借导演的扎实功力,还是可以期待这个系列会越来越好。


    3 她们为什么爱吴秀波?她们爱那个一切都刚刚好的中产大叔

    说回两个主角,汤女神在本片的表演不时掉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好几个大破绽,让我震惊。这真的是多次入围金马金像的汤唯吗?结尾处,她与波叔相逢时捂嘴含泪的镜头,做作到我都可以感受到四周无声的白眼。
    她的精彩依然在那种眼波流转中,似有似无的难言心事。但只要是突破这个安全区的表演,大多处于不自然,或者失控的状态。

    相对而言,吴秀波要占优势。因为他根本不需要演。这种角色他太轻车熟路了。

    时下最流行的征婚条件,男性来说,最好有这么几条:身高175以上,颜值过关有气质,穿着有品位,受过良好教育,有稳定的收入,有房产,脾气温和,又偶尔男子气,有一定生活情趣。每一条都不难,合在一起就太难了。

    但如果我们来仔细想想,什么样的人会符合这个条件?一线城市的中产。职业最好是金融,医疗,律师。从小城市生活,不缺世面,一路名校读下来,八成还是海龟。这就是进入婚恋状态的女青年们在苦苦寻觅的那一种对象:对比穷小伙子,他们有体面稳定的生活;对比土豪,他们有更丰富的精神世界;对比权贵豪门,他们知冷知热,不会把感情当成用钱打发的交易。

    爱情电影的女主角肩负的任务是,让女性观众觉得自己想成为她,或者就是她。男主角的任务是,让女性观众爱上他。每一位打动人心的男主角,靠的绝不仅仅是你看得到颜值性格撩妹技巧,还有在你潜意识里他的举手投足所暗示的整个生活方式。社会发展到这个阶段,一线城市的中产们已经渐渐发展壮大,爱情电影在呼唤这么一位中产情人。他不大富大贵,但有充分的物质生活,有相对充裕的精力投入感情,有品位会打扮自己保持身材,有凭智商吃饭的体面工作,他代表了市民出身,凭借自身努力,一个男性所能达到的最佳稳态。

    现下的男演员,小鲜肉们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迭代老公届,相对应的是,大叔市场现在欣欣向荣。陈道明是知识分子气质,就是缺点烟火味;张嘉译是体制内官员,就是不够洋气;孙红雷是黑道大叔,呃。。。想和颜王谈恋爱吗?

    按泥卫(anyway),吴秀波太适合拉出来胜任中产精英这一类型的角色了。他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站稳了这个风口:去翻一翻他近年演的片子,《北1》里,他演阜外医院王牌心脏医生,《离婚律师》里,他演律师,《北2》里,他演加州Top10的房产经纪人。如果再加一个银行家,他差不多可以集齐中产男神的所有职业选项。

    虽然得承认,演技的角度,他不算最强,但是合适就是最好的,不是吗?蓝眼睛米奇——休格兰特,演了一辈子爱情喜剧,但也不妨碍我们义无反顾地爱上那个面对女神会脸红结巴的可爱男人。

    ——本文始发于南都娱乐周刊《关于北西2和吴秀波:“中产爱情”的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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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片片说大片
    2022/11/17 21:08:51
    一部以吓人为目标,赚钱为手段,纯粹的商业恐怖片

    观前提示:本文中所有恐怖画面都经过贴心打码,请放心阅读~

    你相信微笑也会杀人吗?

    看到这个微笑,就意味着你的生命只剩4天了。

    观前提示:本文中所有恐怖画面都经过贴心打码,请放心阅读~

    你相信微笑也会杀人吗?

    看到这个微笑,就意味着你的生命只剩4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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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verick
    2016/8/22 22:18:23
    《小女贼》电影剧本
    《小女贼》电影剧本

    原作:弗朗索瓦·特吕弗、克洛德·德·吉弗莱
    改编:克洛德·米雷、吕克·贝侯、安妮·米雷
    翻译:胡祥文

    译者按:这部影片是法国著名导演弗朗索瓦·特吕弗(1932一1984)在拍完《快来吧,礼拜天!》(1983)之后计划推出的另一部作品,但不遑顾及,便溘然去世。克洛德·米雷(1942一)作为《四百下》作者的长期助手和合作者,出色地再现了特吕弗
    《小女贼》电影剧本

    原作:弗朗索瓦·特吕弗、克洛德·德·吉弗莱
    改编:克洛德·米雷、吕克·贝侯、安妮·米雷
    翻译:胡祥文

    译者按:这部影片是法国著名导演弗朗索瓦·特吕弗(1932一1984)在拍完《快来吧,礼拜天!》(1983)之后计划推出的另一部作品,但不遑顾及,便溘然去世。克洛德·米雷(1942一)作为《四百下》作者的长期助手和合作者,出色地再现了特吕弗的世界和题材,又以典雅的文笔和特有的智慧将其与自己的世界和题材统一起来,从而使《小女贼》成为法国电影中最珍贵的作品之一。这部影片惊人地与米雷的前一部作品《不安分的姑娘》相呼应。青年女演员夏洛特·甘斯布的独特风格和米雷在这两部影片中同样出色的指导,使她的表演始终具有令人信服的激情。两部影片都是通过人物所处的社会现实和人物之间可能存在的相互影响来对他们加以刻画的。夏洛特·甘斯布饰演的这两个角色,都是寻求感情、渴望认识世界的人物。导演的手法避免了装饰和倒叙引起的拖拉,因而更显得洗练和有力。同时,对一些无足轻重的细节,比如几个手势、几道目光、几下轻触的处理又都是意味深长的。米雷原来甚至很想拍摄一部黑白片,以尊重回忆那个对他来说是童年时代的色调。
    本片获1988年法国梅里爱奖和第14届法国电影恺撤奖最佳海报奖。


    1950年,法国中部的一座小城。
    “小姐们,起立!”
    补习班的30个姑娘应声站起来。在她们中间,雅妮娜(16岁)双手乖乖地背在身后,眼睛注视着刚刚走进教室的女校长。
    女校皮打开一个大木盒子,把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倒在讲桌上。那是30把小挂锁。
    女校长:“小姐们,这是30把挂锁,要花去你们父母的3,500法郎!用这些锁,你们可以把你们的箱子锁起来……但愿我再也不会听说在衣帽间丢钱、丢手表和衣服了。”
    沉默。接着,女校长又斟词酌句地说道:“今年,玛瑟兰一贝尔特洛出了一匹‘害群之马’。一个名字已传开了。‘你们’班一个学生的名字。”
    好几个姑娘的目光立即投向雅妮娜。
    女校长:“不过,只要我还没有掌握证据,我只能劝告小偷要当心……因为,如果再发生这样的偷摸行为,我会不得不通知警察局。是吧,拉加什太太?”
    作为回答,女老师拉加什耸了耸肩膀,露出一点无可奈何和沮丧的神色。
    “相信我,警察可没有我这么多顾虑。他们会使用一些方法,那会使他们很容易鉴别一个罪犯。”女校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好……保持安静,按顺序来,听到点名就答‘到’。”
    “阿贝伊·尚塔尔?”
    “到。”
    “比莱·奥迪勒?”
    “到。”
    听到点名的学生陆续到讲桌前来领挂锁。
    “卡萨涅·苏珊娜?”
    “到。”一个浅黄色头发的傻大个姑娘乜斜了雅妮娜一眼。
    “你要我的照片吗?”雅妮娜轻声问经过自己身旁的卡萨涅。
    老师:“加斯唐·雅妮娜?”
    雅妮娜:“到。”


    几个小时以后。雅妮娜手里提着书包,疾步穿过一条马路。“嘀——嘀”一辆汽车从她身后驶过。
    她走进市政广场的中心公园,然后径直向公共厕所走去……
    在一个小卫生间里。她蹬上马桶盖,迅速取下藏在水箱上的一只坤包,从坤包中取出一个廉价粉盒。打开,照镜子。嫣然一笑。
    栅栏门下露出她的双脚,她麻利地脱掉短袜,穿上长筒尼龙袜和高跟鞋。
    她走出厕所。她的书包不见了。
    穿着高跟鞋和长筒袜,她迈着碎步匆匆向市中心走去。这是雅妮娜最喜欢的。这令人愉快,热闹。电影院和最有趣味的商店都在那儿。
    在能通车辆的大门上方,一只喇叭播放着时下一首最受欢迎的歌曲:雅克·艾连演唱的《歌唱城市》:
    一位诗人爱着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非常漂亮。
    诗人心花怒放,
    拼命地为心上人歌唱。
    歌唱,歌唱,到处歌唱
    我们的海誓山盟,我们的亲吻和爱抚。
    歌唱,歌唱,到处歌唱
    我的爱人,我的文雅,我的温柔……

    居尔萨尔电影院在上演弗朗索瓦兹·阿尔努主演的《落魄者》。一部大胆的影片。
    雅妮娜驻足观看剧照。在一幅剧照上,女演员半敞的衣裙让人感到她高耸的乳房。雅妮娜的手不由自主放到自己瘪瘪的胸脯上。接着,她的目光被一辆美军小汽车吸引了,它刚刚停在电影院对面的小旅馆门口。
    汽车里,一个美国兵和一个漂亮姑娘在接吻。
    雅妮娜窥伺着他们。
    这对恋人使她着迷,又使她恼火。是着迷的恼火。特别是这一对,他们好像在自找乐趣。从车里传出笑声。他们终于钻出汽车,现在正往旅馆里走去。
    雅妮娜露出她固有的古怪笑容,这是她将即做蠢事的前兆。
    她果断地穿过街道,围着汽车转了一圈。
    一扇车前门的玻璃窗没有关上。雅妮娜往旅馆那边看了一眼,那对情人已不见踪影。她的目光转向车内,仪表板旁的盒子里露出一条“幸运”牌香烟。
    她的手伸进车窗,取出香烟,然后撒腿便溜。

    雅克·艾连还在声嘶力竭地唱着:
    歌唱早晨,歌唱夜晚,
    我们的呼吸,我们的欲望,我们的欢笑,
    在我们的房间或在人行道上,
    歌唱……
    远处的一条小街。
    雅妮娜激动得有些颤抖。那条香烟难以放入她的手包。她只留下五、六包,将其余的扔进一个地下室的气窗。
    她又跑起来。

    “巴黎时装”店,专营女服和内衣的商店。
    在一个货架前,喜色涌上雅妮娜的脸颊。她的手轻轻摸着一条玫瑰色的短睡裙。
    她喜爱触摸缎子这种光滑……她出汗了。
    她发现商店老板——一个留小胡子的瘦男人正在那边和几个顾客说着什么——没有注意到她,于是,她便迅速地下手了。
    雅妮娜撩起自己的裙子,用嘴咬住裙子的下摆。把那条觊觎的短裙围在腰间,放下自己的裙子。
    她向门口走去。一切是在几秒钟之内完成的。
    随着门上风铃的响声,年轻的姑娘顺利地离去了。


    市郊小镇。栗树的影子已伸得很长。
    一辆公共汽车把又换上学生装的雅妮娜带到教堂广场。她走入一条小街……
    一个土被踩实的院落。三个小孩在踢着一个气不足的皮球,一只捕鼠狗在嬉戏。
    在一座看上去不牢固的二层住宅旁边,停着一辆破旧的小卡车,车门上写着:制干酪人,A.鲁娄。
    鲁娄舅舅(强壮,温厚,40岁)从车上搬下几个制干酪用的麦杆托放在一小棚前,走进一层的住宅。
    蕾阿舅妈(40岁,个子不高,但健壮,是位吃苦耐劳的妇女)抱着一盆洗完的衣服,从水泵那儿走来。
    雅妮娜往家走去。
    蕾阿舅妈与她交错时挖苦地说道:“我们没有等你吃晚饭,雅妮娜,对不起啦!”
    “没关系,我不饿。”雅妮娜答话时没有停下。
    蕾阿走向晾衣服的绳子:“你从来不饿!好像你经过战争似的……你把你的东西放下,就来帮我!”
    雅妮娜:“好,好的……”她从窗户进了鲁娄的住宅。嗨!一只空箱子当成了台阶。她习惯了。这是她的“窍门”,为的是在需要的时候或进或出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在属于她的一隅房间有一张床和一个搁物架。她迅速撩起裙子,解下偷来的睡裙,藏到床后面。
    从院子里又传来蕾阿的喊声:“你听见没有,讨厌鬼,先别开始偷懒,还不到时候!”
    “我就来……”雅妮娜说着来到这套狭窄住宅的厨房兼餐厅。
    鲁娄舅舅坐在桌旁,这意味着他已经将剩饭和餐具收拾完毕。他沉湎于他最喜欢的消遣:摆弄“缩放仪”。
    今天晚上,他鼻子上架着眼镜,正在“画”沙尔特大教堂……
    雅妮娜从碗橱上拿了一个苹果。“晚上好……”她说。
    “谁晚上好?我的狗晚上好?”鲁娄目不转睛。
    “礼貌,对它也适用。”雅妮娜撅了撅嘴,“晚上好,舅舅。”
    鲁娄:“你没吃晚饭?”
    雅妮娜:“不,我吃过点心。”
    鲁娄:“吃点心不等于吃晚饭。注意,我不在乎……如果你要保持四季豆样的线条。”
    雅妮娜:“什么是四季豆线条?”
    鲁娄:“就是骨瘦如柴的风度。你不懂吗?你妈妈的那种风度,她经常晕倒,就是因为老不吃东西……”
    雅妮娜:“那好哇!如果是为了讨人喜欢呢?”
    鲁娄:“如果是为了讨人喜欢,可以说她成功了。而你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我不在乎。”雅妮娜耸耸肩膀,嗫嚅道。对有关对母亲的揶揄,她习惯了。
    蕾阿抱着一堆湿衣服走进来。
    “喂?你在干什么?”她问雅妮娜,并猛地把那堆衣服扔到外甥女的怀里。
    “我正要去,你就进来了!”雅妮娜咕哝着。
    蕾阿:“是这样,装得倒像,去给我拉小提琴!”
    雅妮娜:“我不拉琴。”
    鲁娄:“你们俩都别胡扯了,都让我搞错了!瞧瞧我这个,现在成了奇形怪状的了。”
    他划掉又用橡皮去擦。
    蕾阿走近,从鲁娄的肩头朝那张画望去,并与原型图进行比较。“挺像的,我说……”她观察着。
    鲁娄:“当然像了。否则,就没必要了。我不画毕加索的画,我是画一些相像的东西。”
    雅妮娜觉得很滑稽,不过这很短暂。因为她准备出去晾衣服的时候,在门口发现一辆汽车开进了院子。她的脸变了样……
    从车上下来的是“巴黎时装”店的老板,他脸上露出一副凶狠、肯定的神情……
    片刻之后,脸色苍白的雅妮娜等待着大祸临头。
    “我并不激动,先生,我只问您是否有证据!”蕾阿“理直气壮”地说。
    “我有证据。”时装店老板试图保持冷静,“我有一个女顾客可以做证,她看见了您的女儿……”
    “首先,雅妮娜不是我的女儿。”蕾阿打断了老板的话,“是我的外甥女。其次,那位女顾客只管到这儿来,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
    老板:“看着您的眼睛……”
    一直在鼓捣“缩放仪”的鲁娄想充当调解人了。
    “听着,蕾阿,如果大家一起说,就听不清楚了。”
    老板:“我告诉您,您的外甥女把短睡裙穿在她裙子的里面,而且体貌特征与售货员埃莉亚娜说得相符,那有关上星期丢失的一件毛皮披肩……”
    蕾阿:“好啊,把短睡裙穿在她裙子里面,对不起,我一点也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先生,还有,毛皮披肩是什么东西?”
    老板:“啊,夫人,毛皮披肩……是因为今天这是一条可以卖一万四的漂亮丝棉睡裙,而上星期她偷了我们一件值十万多的狐皮披肩!”
    蕾阿:“十万多?不,您说,你们的狐皮披肩是什么做的?”
    雅妮娜的角落——房间。她的床位于前景。三个大人进来……
    鲁娄:“啊,您尽管搜她的房间,不管怎样,您会明白的!这是她的床!这些是课本!您想要什么,先生?看看床后边吗?那好,就看看床后边!”
    鲁娄挪动床浦。沉默。难以忍受的沉默。
    “战利品”包括钢笔、墨水瓶、文具盒、书籍、工具、首饰、美国烟,还有很多衣服。其中大部分还带着标签。所有这些部是雅妮娜最近几个月偷来的。
    鲁娄:“妈的!还有这事……”
    服装店老板在厨房的桌上分辨自己店里的衣服。
    “这是我的裙子,这是我的狐皮披肩……”他拿起呱皮披肩在蕾阿的眼前晃了晃,“您想了解什么是十万法郎一件的毛皮按肩吗,鲁娄太太?这就是!瞧,这不是‘巴黎时装’吗?瞧瞧,标签都还在。”
    他对雅妮娜说话用了一种不无下流的口气。
    老板:“喂,小姐,您生性有点喜次内衣,这我不会不相信,嗯?”
    有了犯罪感的雅妮娜面无表情,她双手交叉垂在身前。这是她身陷绝境时的习癖。
    蕾阿和鲁娄很受震惊。特别是鲁娄,他坐在一个凳子上,双手抱着前额。
    商店老板一边把衣服归到一起,一边说:“好啦,我挺高兴……我们就剩下通知警察了……我想你们没有电话吧?”
    “您以为如何……”蕾阿试图使他产生怜悯之心。
    老板不耐烦地打量了一下这家人,然后露出一副恩赐态度:“好,我不是没有理性的人……”
    蕾阿:“那谢谢了,先生,非常感谢!(对雅妮娜)你不能说一声谢谢吗?你哑巴了吗?”
    雅妮娜仍然缄默不语。
    “这太过份了。应该严厉惩罚,女士们,先生们,相信我。”老板说着往外走,“总而言之,对我来说,主要的是收回了商品。”
    雅妮娜:“对呀,连不属于他的也……”
    “啪!”她话音未落,已经挨了蕾阿的一记耳光。
    服装店老板刚一离开,鲁娄便扑向雅妮娜。一阵粗暴然而是笨拙地殴打。雅妮娜被追得在狭小的屋里东躲西闪,一不留神撞在桌子上,一只盆子,掉到了地上叮当作响。
    蕾阿:“住手,安德烈!用你那双脏手,你会把她弄死的!快住手!”
    鲁娄用力摇晃着雅妮娜。他怒火中烧,却又艾怨期期:“你是怎么啦?你到底是怎么啦?他妈的……竟有这事!我再也不想让商人这样给我扣屎盆子,你明白吗?”
    他把外甥女往墙上猛地一推,朝雅妮娜的床铺走了两步,对蕾阿道:“看看这个,这么多商品!得要多少法郎啊!我们怎么办?(吼起来)我们拿这怎么办?”


    星期天,城市边缘的“工人园林”。
    在沿着篱笆的草地上,蕾阿和雅妮娜各自推着自行车。“小女贼”的“战利品”都已打好包放在车前的筐里,姑娘看来没有因此受到严厉的责罚。
    蕾阿在一个园子前停下。
    “喂,巴斯库埃特,你在吗?”她喊道。
    一个男子应声从一片菊花园中直起身来,他上身穿着背心,下穿着军裤。40岁左右,个子不高,但样子显得是个剽悍汉子。
    诺阿和雅妮娜经小门,走上前去。“你好,我的小人。”蕾阿舅妈吻了他,眼睛都发亮了。继而抬了抬肩膀指雅妮娜,“那位,我们不知拿她怎么办!最近又惹事了,在商店偷东西。”
    巴斯库埃特:“那怎么样呢?”
    蕾阿:“鲁娄,他为此生病了。如果这事被人知道……你不明白吗?他说了,‘得到巴斯库埃特那去,必须把东萨都烧掉’。”
    “你丈夫真烦人,你可以告诉他。他也许以为我只有这种事可做吧?”
    “可你的菊花长得不错啊。瞧哇,跟菜花似的。”
    “长得不错,长得不错!我整夜整夜地给它们捉虫子!要是老干你们的蠢事,我就休想为诸圣瞻礼节做准备了!”
    三个人在花草和蔬菜的畦间走着。
    火点燃了,很美。
    燃烧着的所有这些贵重物品:长筒袜、内衣、成包的美国烟……火焰吞食它们而构成的美丽图画。
    在园子尽头,巴斯库埃特用长柄叉把火盆中的火拨旺;雅妮娜在对面默默地、呆呆地望着火焰。
    在简陋的木板房子前,蕾阿一边注视着他们,一边小口地喝着酒。
    “你们尽可以让我退学,让我去工作。”雅妮娜脸色忧郁地突然说道。
    “去哪里工作?干什么?”蕾阿问。
    “到乳品店。和鲁娄舅舅一起。”
    “乳品店,我们会相信的!”蕾阿做出一副不抱幻想的样子,“你见过乳品商的面孔吗?”
    “那你为什么还嫁给乳品商?”雅妮娜反唇相讥。
    “因为当时我以为乳品商挣钱多,要是早知道就好了。”
    巴斯库埃特已经放下了长柄叉,来到蕾阿身旁坐下。蕾阿亲热地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他们当着雅妮娜并不感到拘束。雅妮娜很快把脸转向一边。
    蕾阿:“是这样,给我们拉长脸!她就会给我们做蠢事,再有就是拉长脸!她还偷我们的钱,钱包都装满了!你知道她拿钱干什么?为了去看电影,看《浴美人》。一些屁股上戴着羽毛的姑娘游泳呀,游泳池呀,跳水呀,总而言之是干蠢事。”
    “瞎说什么,你根本不懂。”雅妮娜反驳道,“那是写富贵阶层的一部轻歌剧。很美,影片中有好多歌曲。”
    “住嘴吧!那是一部下流电影,我告诉你。”蕾阿停顿一下接着说,“还和一些小伙子鬼混,我还没跟你说呢。”
    雅妮娜睁大了眼睛……
    蕾阿:“怎么,还假装无辜!我星期四在舞会上没看见你吗,和玻璃厂的那些小伙子在一起?哪里像是跳舞!他们又喊又叫的一团糟!”
    “她母亲以前就是这样。”巴斯库埃特平静地插话。
    “说得对,完全像路易丝。歌曲呀,电影呀,电影呀,歌曲呀。(对雅妮娜)你看见你妈妈在解放时挣到了什么吗?”
    雅妮娜:“是呀,在别人不在时说别人的坏话,这很容易。有本事你们当着我妈妈的面去说。”
    巴斯库埃特:“如果没有鲁娄舅舅和舅妈,你现在在哪呢?你说的出来吗?”
    “不管怎样,有朝一日,我一定去找她。”雅妮娜嘟哝着。
    蕾阿:“对啦,那指望她吧!”
    “那当然。她写信跟我这样说的。”
    “吹牛!”
    “不,是真的!她是这样给我写的!她告诉我,她在意大利的什么地方,并让我去找她!”雅妮娜理直气壮地说着。
    蕾阿:“吹牛,我跟你说了!信在哪呢?”沉默。“你去给我找来,我要看看!”
    巴斯库埃特:“如果这五年来你妈妈想给你写信,你不以为她已经写了吗?”
    唯独真相可以伤人。雅妮娜紧抱着谎言不放,低语道:“写了,是真的,她给我写信了!”
    蕾阿:“信在哪呢?”


    又一个星期天,几个流动商贩的车辆在教堂广场排开了摊位。
    在乳品店的小卡车旁,雅妮娜帮助鲁娄舅舅和舅妈卖干酪。她很认真,也很能干。她从秤盘中舀出一勺奶油,以便称准半磅。
    他们出售的奶制品虽用报纸做外包装,但包装得很漂亮。
    鲁娄舅舅称了一份奶酪给弗威尔先生,他是广场小餐馆的老板。
    “包装纸是不收钱的。”鲁娄对弗威尔说着顺便读出了那报纸上的标题“《如果红军占领法国,你怎么办?》,问得好!我什么也不干!我甚至希望他们不久就到来。我们可以享一点清福,来吧!”
    弗威尔:“我想您是戴高乐主义者吧,鲁娄?”
    鲁娄:“戴高乐或斯大林,他们俩没什么区别!”
    “他像所有胆小鬼一样,喜欢硬汉子!”蕾阿插着话走出摊位。雅妮娜用目光跟随着她。
    蕾阿舅妈带着一篮子乳酪三明治走到离他们不太远的巴斯库埃特的摊位。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弗威尔(画外音):“老兄,照这种道理,我们该有几年的美日子了!”
    鲁娄:“美日子在我们身后呢,弗威尔,至少在战争期间,人们编写法国的历史……我是把解放看破了,我就是这么个人。”
    与此同时,他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巴斯库埃特的货摊那里去了。遥遥可见的是,乳品店的白工作衫紧紧与种菜人的围裙贴在一起。
    忽然间,在乳品店的小卡车前面,一位女顾客转身说道:“瞧啊,‘造天使的’!”(私下替人堕胎的收生婆——译者注)
    她用目光示意广场的另一侧:从一所小住宅里刚走出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老妪身上围着商人的工作罩衫;少女脸色苍白,神态惴惴不安。
    雅妮娜立即朝那个方向望去;鲁娄货摊这边继续着飞短流长。
    “可怜的玛多,只差一点!”
    “不管怎样,布萨托大妈挣了一天的营生。”
    老妪和玛多在香烟店前分手。
    老妪对玛多:“钱你会找到的。”
    她目送年轻的玛多走远,便返身进门了她的香烟店。
    鲁娄的女顾客:“我会出大价钱去了解她拿多少钱!”
    “你以为她靠什么为自己付酒钱的?”鲁娄说着抄起一把切熟肉的歪柄短刀,“像这样,靠‘制造小天使’!”
    雅妮娜听得仔细,一点一滴也没放过。这使她非常感兴趣,尤其是鲁娄神秘地向顾客们吐露的隐情。
    鲁娄:“好像必须这样问她:‘您好,布萨托太太,劳驾,我想要一盒家庭号火柴。’然后。你跟着她到铺子后面去。这是‘口令’。”
    片刻之后,雅妮娜出现在香烟店里……
    “您好,布萨托太太。劳驾,我想要一盒家庭号火柴。”
    布萨托大妈锐利的目光估量着少女的年龄和她的纯真,须臾……
    “你是想吃耳光吧?”布萨托大妈骂道:“笨蛋……该死的!”
    雅妮娜被粗暴地赶了出来。
    傍晚,市场上的小卡车都开始收摊了。
    雅妮娜在教堂周围闲逛。她走近一扇半掩半敞的窗户,偷偷地往里面觑了一眼。
    这是圣器室的小厨房。
    年老的圣器管理员把一个涂银的木钵放在桌子上。木钵里装的是募集的捐款,一些小额硬币和纸钞。
    一个很年轻的神甫,留着平头,一脸农民的粗糙皮肤。这时依然穿着做弥撒的服装,他把钱都装进一个饼干筒里。
    雅妮娜在窗后窥视着。
    神甫将饼干筒“藏”入碗橱。
    雅妮娜离开了窗户,但仍留意着圣器室,她将背倚在教堂的墙壁上。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电影票。
    一个小时过去了,圣器室里,年轻的教士身着长袍,正在和圣器管理员一起削土豆。
    忽然,一阵穿堂风把窗户吹开了。管理员起身关窗户,可是怎么也关不严。
    管理员俯身检査插销孔。他发现插销孔被一张电影票堵住了。

    夜。布萨托大妈香烟店的红色招牌熄灭了……
    万籁俱寂的广场上,雅妮娜沿教堂的墙根,疾步朝隐没在阴影中的圣器室走去。
    她轻而易举地进去了。“准备”好的窗户不出所料地被打开了。
    雅妮娜打开碗橱门,伸手拿饼干筒。
    “啪!”一只手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圣器室管理员。不一会儿,年轻的神甫扣着长袍的纽和、睡眼惺忪地跑来了。管理员应声开门。
    “不是男小偷,神甫,是个女小偷。”管理员很兴奋。
    “女小偷?”
    “对,是雅妮娜,乳品商的外甥女。我把她关在存煤的壁橱里了。”说着,管理员将楼悌下面壁凹的门打开。一线光亮。雅妮娜蜷缩在一堆煤球旁边。
    管理员:“喂,你出来!”
    雅妮娜侧身从壁凹里出来,低头不语。
    “真见鬼!多么不幸呀!”管理员粗暴地将她推搡到厨房,又匆忙去打电话。
    “伊弗娜吗?请给我接警察总队。是一起偷盗!好,我等着。”
    在厨房里,雅妮娜和神甫单独在一起待了很短的时刻。与一个姑娘打交道,年轻的教士显得局促不安。
    神甫:“你为什么做这种事?能说说吗?”
    雅妮娜:“不知道。”
    管理员:“但愿你感到羞愧。”
    雅妮娜:“对。”
    “你为什么感到羞愧呢?”神甫又问,“是因为自己呢?还是因为别人可能对你有什么看法?”
    “因为别人可能对我有什么看法?”完全是偶然,雅妮娜相信这是应该回答的,不禁重复了神甫的问话。
    沉默。神甫观察着她,一个小妹妹,几乎比他小不了多少。雅妮娜突然盯着他说:“你可以向我提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然后你放我走。”
    一小时以后。警察局,光线昏暗,烟雾腾腾……
    雅妮娜独自一人被关在禁闭笼内,默然注视着眼前的情景。
    一个警察用铁铲往炉子里添煤球,另有三个警察默默地吃着夜宵。带着睡意的警察队长俯在洒满墨水点子的小桌上,往神甫和圣器室管理员的陈述书上写着,继而他们低声细语,仿佛屋里有一个死人似的。
    离他们不远站着鲁娄舅舅,他是那样惶恐不安,好像他是罪犯一样。他时而抬头看一眼雅妮娜,他的目光里透着羞辱的神情。
    年轻的神甫偷偷地注视着雅妮娜,但很短暂。每当有男人这样看她,雅妮娜总想笑,不过由于这没有什么,她往往以一个鬼脸使其结束。
    此刻,神甫继续贪婪地睨视着她,仿佛他有生以来什么也不曾见过似的。雅妮娜低头低久了,便抬起头来承受年轻神甫的目光,并且真地对他露出了笑容。
    倏忽,众人散开了。神甫戴上贝雷帽,系好围巾,又向鲁娄低语了几句,握握手,用余光最后睃了一下雅妮娜的方向,便转身离去了。
    警察队长过来开“笼”,放出女囚,并解释道:
    “你可以感谢神甫先生。他不想控告了。他说他们用捕狼的陷阱抓了一只老鼠。我现在就释放老鼠。”警察队长把雅妮娜推向鲁娄。
    在警察局门口,队长告诫鲁娄。“你想什么办法由你,不过,我不想在我的管区再见到她,清楚吗?好啦,祝你晚安,安德烈。”
    “晚安,吕西安。”鲁娄辞别警察队长,便带着雅妮娜在夜色中离去。
    死一样的沉默。鲁娄骤然飞起一脚朝外甥女的屁股上踢去,骂道:“母驴!”
    “唉唷!”雅妮娜趔趄了一下,“这样不行吗?他不好吗?”又是沉默。
    鲁娄:“他妈的,你究竟要怎么样?”
    雅妮娜:“什么也不要。我要自己谋生。”


    用粗铅笔圈画的报纸上的招聘启事:
    “隆盖聘用打杂女佣,须有介绍。地址:公园大街11号。”
    一个大城巿的雅致漂亮的街区。外表豪华的住宅,气派的大门。
    衣者“干净”的雅妮娜手拿折叠的报纸,核对着报纸上的地址:“‘公园大街,11号’。就是这儿。可是‘须有介绍’……”
    年轻的姑娘露出一种温和的乐观主义神情。

    门被犹豫地推成半开。雅妮娜腼腆地像捧圣体似的端进来一有盖大汤碗,她上身着白罩衫,下身围着黑围裙。
    当着已入席的东家隆盖夫妇和他们的一对朋友,新保姆表演似的穿过这个资产者家庭的美丽餐厅。
    雅克·隆盖是位35岁的英俊男子,此刻正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业务上的事情。
    隆盖:“我当时告诉他:‘老兄,如果那四个桥拱不完全是用混凝土建造的,我们在历史上将贏得一切,就是……”
    雅妮娜不敢看人,她犹豫着,围着桌子转圈,好像在琢磨把大汤碗放在何处……最后终于用忧郁的声音说道:“我烧了汤。”
    以难以忍受的安静中,她转身往外走。
    “祝你们胃口好,夫人和先生们。”她走至门口,用微弱、低沉的声音,而且头也不回地补充了一句。
    慌乱之中,她刚出来,肩膀撞到了衣帽间的玻璃门上。餐厅里的人又惊讶,又觉得有趣,纷纷往这边探头探脑。
    隆盖年轻、漂亮、热情、有心计的妻子塞弗琳娜笑着解释道:“我们新请的保姆。”

    几天过去了。
    在客厅里,塞弗琳娜打开了电唱机:雅克·艾连和他的乐队表演的爵士音乐。
    她很有节奏地走到餐厅,把一束漂亮的玫瑰花插入桌上的花瓶。
    与此同时,仆人房间里,雅妮娜把一朵玫瑰放进她的漱口杯里。
    房间很简朴,既没有水,也没有电,但很干净。与在鲁娄家的那个“角落”相比,这是一个真正的房间。她走至窗前,将臂肘支在窗台上。她的房间位于住宅的顶层。
    街上欢闹的声音令雅妮娜陶醉。
    不远传来塞弗琳娜的唱机放出的歌声:
    我在新的一天来理解生活……
    很快,雅妮娜用臀部推开门,出现在厨房里。

    又过了几天。
    年轻的保姆有了自信心。“啪!”茶盘放到洗琬槽旁的瓷砖台上。麻利地洗完两个茶杯。
    像以前在公共厕所一样:平底鞋换成了高跟鞋。
    保姆的罩衫和黑围裙被胡乱塞入一个低柜。可以看见一条漂亮裙子的下摆。像一个获准外出的小士兵,雅妮娜为了快点动身,在“军服”下面“准备”了“便衣”。
    街头,雅妮娜的腿与别人的腿交错而过。来到一家电彫院。漂亮的海报:保尔·亨里德和凯瑟琳·赫本主演的《恋爱之歌》,影片描写的是音乐家舒曼夫妇的生平。
    雅妮娜被诱惑了。现在可以看见她的全部了。经过化妆和精心打扮的小姑娘俨然是个妇女。
    浪漫的音乐如汩汩流水,深情的对白似余音缭绕。
    观众厅里,坐在第三排的雅妮娜,仰着脖子,半张着嘴。
    两个小伙子过来坐在她附近。一个在她旁边,一个在她后边。这是一种战略。他们开始纠缠她。
    她不愿意受打扰,耸动肩膀泼开图谋不轨的手。
    他们仍不知趣。
    她用目光寻找别的位子。发现同排不远处有一个着西装、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坐在看上去很有教养的妻子旁边。
    雅妮娜起身转移到那对夫妇旁边坐下。男子疑惑地看看她,好像是说这一排还有许多空位子。
    放映间的窗口射出耀眼的光线。
    有教养的女人突然借助银幕的反射光看了一下手表,然后起身离去。她原来不是那男子的配偶。
    单独坐在一个男人身边,雅妮娜感到非常不自在。不过,他被电影迷住了,根本没注意她。
    渐强的音乐。最后的一组画面。灯光亮了。
    观众们站起来。雅妮娜却靠着那男子的肩膀酣睡。
    男子:“小姐……”尴尬。他很想走,便小心地脱身,手扶着雅妮娜以防她摔倒。
    她迷迷糊糊地醒了,但因嗑睡不堪,索性整个脑袋都枕在了那男子的肩头。
    稍后,在电影院出口的通道上。
    男子:“您刚才睡着了……”
    雅妮娜:“请原谅……”
    “这没什么,不要紧。”男子善意地安慰她。
    “我睡了很长时间吗?”
    “对,不短。”
    雅妮娜仍然呵欠不断:“真难为情!哎呀!还困得不行。”
    男子:“知道您现在应该做什么吗?喝一杯咖啡,会使您清醒的。对面就有一家餐厅。”
    雅妮娜和陌生人坐在餐厅的尽头。
    服务员端给她一杯可乐,给那男子一杯奶。
    雅妮娜立即用麦管吸起来。男子注视着她,他被逗笑了。
    “您想喝点吗?”她把可口可乐杯子递过去。
    “谢谢,我不太热。”
    “喝点吧!”她用目光鼓励他。
    “好吧,我尝尝。”男子还是服从了。
    雅妮娜做了个鬼脸:她觉得痛快、高兴。
    男子:“非常抱歉。您可别再让我喝这玩意了。”
    “您对一切新东西都不喜欢吗?”雅妮娜看了看他,问道。
    “喜欢,您为什么说这个?”男子感到意外。
    雅妮娜:“不知道,电影已经演了……作为影片,这不时髦。毕竟那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
    沉默。他喝奶。他显得温和、端庄,略有一点不知所措。
    雅妮娜:“此外,您独自一人去看电影。”
    “那又怎么样?您也是独自一人去电影院。”他文雅地回答。
    雅妮娜:“不错,可是这很正常。我想让人能碰见我。”
    “啊?”男子不解。
    “是的,此外,电影更多是为女人而不是为男人拍的。”
    “不,这我不能同意。”男子反驳道,“我妻子,我女儿大概和您差不多大,她都不愿意陪我来……”
    雅妮娜:“她们不喜欢电影吗?”
    “喜欢,但不喜欢音乐片。”
    “那您呢,您是喜欢的吧?”
    男子:“对对……我非常喜欢。”
    “为什么?”
    这是一个难题!男子思忖了一下,他想确切表达:“我认为……音乐有点像绘画和诗歌……您知道,在生活中,任何事物最终都要衰老、死亡、消失,这很可悲,您不觉得吗?”
    雅妮娜点头称是。她为这个陌生人同她真诚地谈论如此严肃的主题而感到很得意。
    男子:“我认为音乐恰恰是为了试图把这些时刻保留在记忆中,试图不忘记所有像这样消失、不会重新出现的事物。”
    雅妮娜:“为了回忆起人们的生活。”
    “对,确实如此。回忆起人们,还有他们爱过的一切。”他热情地注视着她。
    她对他莞尔而笑:“您的职业是音乐家吗?”
    “噢,不是。我在市府工作。搞土地测董和登记,这不是十分有趣。不过,一星期两次,我指挥一个合唱团,不过是小打小闹。”男子自我介绍后,转而问道:“您做什么。在念书吗?”
    “不,我工作。”她信口答道。
    “在哪儿?”
    “在一个研究所。”她有点乱套了。
    “研究所?”男子不无疑惑。
    邻桌一位顾客的衣袋中露出一张报纸:雅妮娜从那上面瞥见了“美容”两个字。
    “对,是搞美容的……一个很捧的地方。”
    男子:“您是说美容院吗?”
    雅妮娜:“对呀,对呀!”
    “您培养美容师?”他像是为她高兴。
    又是一个她陌生的词……
    “马马虎虎……”雅妮娜支吾搪塞着,“不管怎样,我遇到您特别高兴。通常,我和一个大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不是发号施令,就是动手动脚。”
    他装作理解以掩饰自己的拘谨……
    雅妮娜:“喂,能向您提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如果我告诉您我的名字,您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我这就告诉您……我叫米歇尔,米歇尔·达维纳。”
    “我叫雅妮娜,雅妮娜·加斯唐。这不漂亮吧?”
    “漂亮,这名字很好,雅妮娜,温柔、有意识。”米歇尔真诚地说。
    “您这样认为?”雅妮娜容光焕发。
    “我保证。”
    从雅妮娜的位置,可以看见一家小旅馆的门口,徘徊着一个在街头拉客的妓女。
    米歇尔无意中发现了她的目光,产生了误解,担心她会产生反感。
    “是的,晚上常到这里来不好。如果不介意,我可以送您。我的车停得离这不远。您住在哪里?”
    “公园大道11号。”
    雅致街区。这令他惊讶:“11号,我不知道,可我认识公园大道。行了,您不用担心。”
    “好的。”雅妮娜故作矜持。

    片刻之后,米歇尔的202停在隆盖住宅的前面。
    米歇尔:“我们到了。”
    沉默。雅妮娜像是在沉思。少顷,她压低嗓音道:“如果我们见五次面,第五次您就向我提那种要求。要么就马上提。”沉默。
    “您多大了?”米歇尔问。
    “我大了,就这些。”她停顿了一下,“哎呀,我以为是在警察局呢。我16岁了,还从来没有干过呢,如果您想知道的是这种事的话!”沉默。
    “我不想做第一个进入一个年轻姑娘爱情生活的人。”米歇尔保持着冷静。
    “啊!好吗?即使是我的爱情生活吗?”雅妮娜非常失望,她顿了一下,又嘀咕道,“应该做一次第一个。”
    “不要以为我不喜欢您,雅妮娜,相反,我非常喜欢您……”他既窘迫又感动地看着她。
    “那又怎么样?我也非常喜欢您。”
    米歇尔:“不,不,这是个原则问题。”
    “那‘原则’意味着永远不吗?”
    “是的。原则是神圣的。”
    雅妮娜:“像可口可乐一样吗?”
    “什么?”米歇尔不解。
    “您说过您永远不再喝了。”她解释道。
    “噢,任您怎么说。”米歇尔不置可否,“爱情,是一种很重要的事情。我向您保证,我不能有失身份。”
    “好,这没什么,别失去身份。”她觉得很扫兴,“就算我什么也没说过。”沉默。
    “如果您愿意,我们还可以见面。”
    “啊,愿意,那敢情好!”雅妮娜又绽开了笑容。
    “您想来合唱团吗?”
    “想啊,什么时候?”
    “比如说明天吧,七点或七点半。在市府后面的达卡尔电影院,认识吗?”
    “市府后面,达卡尔电影院,七点或七点半!很容易!”雅妮娜非常高兴。
    “那再见吧。”他最后向她伸出手。
    “再见。”她亲切地握了他的手,转身下车。
    “雅妮娜!”他欠身叫住她,“遇见您我真的很高兴。”
    “谢谢。我也是。非常。那明天见吧?”
    “对,明天见。”他显得心绪不宁而又快乐。
    她向漂亮的住宅大门走去。佯装按门铃。转身向已起动的汽车挥手“告别”。见汽车开远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住宅的一角,通顶楼的门在那儿。她欣喜若狂。


    早晨。“笃笃”的敲门声。
    隆盖:“进来。”
    窗帘依然关闭着,主人是在睡懒觉。房间里笼罩着夫妇间私生活温馨的气氛。雅妮娜用托盘端着早餐走进来,她感到局促不安。
    “早上好,夫人。早上好,先生。”
    “早上好,雅妮娜。”头发散乱的隆盖坐在床上说。
    塞弗琳娜还在睡或者是在装睡。显然,雅妮娜打扰了他们。
    “我把这个放那儿吧?”她示意一张小矮桌低声问道。
    隆盖:“不,放到床上,放这儿。谢谢,雅妮娜。”
    雅妮娜两颊绯红,踮着脚把托盘端过去。
    凌乱不堪的床铺;塞弗琳娜袒露着双肩和一个乳房俯卧在床上,想必是赤身裸体盖着毯子,床头柜上,一盒“幸运”牌香烟旁,一根香烟还在燃烧着。
    过了一会儿,雅妮娜在厨房熨衣服,从隆盖夫妇的卧室传来喘息和说笑声。

    一窄楼梯的最后几级台阶。在充满激情的歌声引导下,雅妮娜来到电影院的中二楼座。
    在大厅里40几个人(男人,女人,儿童)的合唱团在放声歌唱。
    米歇尔指挥着他们。
    雅妮娜悄悄地注视着他,她受到了感染。继而她笑了,显得很兴奋。
    米歇尔喜形于色,像是变了一个人。昨天那种小职员的气质荡然无存。
    离米歇尔不远,一个女人弹着管风琴给合唱团伴奏。那女人有30来岁。长着一副甜甜的面孔,正热情地注视着米歇尔。
    雅妮娜敏锐的眼睛立即发现了一个情敌。
    稍后,街头。雅妮娜和米歇尔走出市府。
    雅妮娜:“那是您妻子吗?”
    米歇尔:“不,那是莉丝。”
    雅妮娜:“那么是您的情妇喽?”
    他们向米歇尔停在一个公园旁边的汽车走去。
    “您知道您使我想起了谁?”米歇尔转了话题,“艾丝梅兰达,《巴黎圣母院》中的吉卜赛姑娘。”
    雅妮娜:“那又是什么人?”
    “怎么?您没有读过《巴黎圣母院》,奇迹般的求爱,教士弗洛娄,敲钟人加西莫多……”
    “噢,对啦,加西莫多,我想我看过电影。”
    米歇尔:“电影是不错,不过,您也应该读读这本书。维克多·雨果是我最喜欢的作家!是一个巨匠、泰斗!您爱看书吗?”
    “是的,爱看。”雅妮娜兴致索然。
    “那《悲惨世界》呢?您不会跟我说没读过吧?”
    “看过,我看过开头。我最喜欢看开头,因为结尾往往是悲惨的。”她认真地说,“不过,我还要再读一些维克多·雨果的书。”
    米歇尔:“好,我希望如此。”
    她要自己开车门。他抢到她前面。别人给予的如此的殷勤,她还不习惯。他们坐进了汽车。
    “喂……为什么我使您想起了吉普赛人?”她已经记不起来他刚刚说过的人名。
    “您是说艾丝梅兰达?因为您就像她一样,反差鲜明……雨果对反差和对比非常擅长。您很单纯,大胆而难以预料。腼腆而又大方。当然,也很热情。”
    她抓起他的一只手査看起来。
    “您做什么?”
    “我给您看手相,既然我是个大方的吉普赛姑娘。唉,所有的线都出色极了。哎,您的手和指甲也都无可挑剔!”她把他的手“还”给他。
    “是呀……自从我认识一个美容师。”米歇尔狡黠地提醒道。
    “对啦!”她确实忘记了这个细节。
    米歇尔伸手从后座拿起一个扁平的盒子。
    “拿着,这是给您的。”
    她看看米歇尔。一个男人送给她一件礼物!她拆开包装。
    “是一条围巾?”
    米歇尔笑了:“对,不是一辆自行车。”
    “谢谢!”雅妮娜喜形于色。她猛地扑上去搂住他。有一些粗暴,不过没有关系。
    他们激动地接吻,仿佛这是他们生命攸关的事。
    一会儿,他慢慢地摘掉眼镜,注视着她。这一次,是他将她搂到怀里,极热烈地吻她。
    “哎呀!这简直是发疯!”米歇尔喟叹道。
    雅妮娜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胸部。
    “我的心跳得很厉害。您摸到了吗?”
    米歇尔:“摸到了,简直是发疯。”
    “我的乳房很小吧?”
    “是的……不,不太小。”
    突然,他们又抱在一起亲吻,像遇海难者死抱着救生圈。少顷,雅妮娜轻轻地抽出身来。
    “您看到了吗,您想和我睡觉?”她问。
    他摇摇头,似乎有犯了死罪的感觉。“我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不过。我已做了决定,就这样。”
    “什么呀?决定什么?”雅妮娜急切地问。
    “决定尊重您!”
    雅妮娜:“可我才不在乎您的尊重,这没有意思。没有人求您尊重我!噢。我真是莫名其妙!”
    米歇尔好像晕头转向了。
    “我想说的是,欲望也许比实现它本身更好,实现‘以前’,也许比实现‘以后’更好。”他解释道。
    雅妮娜:“‘以前’就是‘现在’,而‘现在’是最坏的!”
    米歇尔:“不错,您说得对。我说得不清楚,听着,让我想一想。”
    雅妮娜勃然发怒。
    “行了!别想了!行了!真见鬼,咳,您真叫人厌烦!我再也不想看见您了!”她把围巾向他脸上扔去,“拿着,这个我也不想要了!谢谢,我什么也不想要了!谢谢,我什么也不想要了!谢谢!谢谢!”说完,她转身下了汽车,撇下不知所措的米歇尔。


    锤子的敲击声。
    早晨,隆盖夫妇的卧室。雅妮娜在更换卧具。她不时向毗邻的走廊望上几眼,一个年轻的木匠正在那儿制作搁板。显然,她觉得他讨人喜欢。
    他好像也很欣赏她,不过,他很腼腆,只是偶尔朝她淡然地笑一下,然后又埋头敲打起来。
    “雅妮娜?我要走啦!”塞弗琳娜从门厅喊道。
    “好的,夫人。”雅妮娜应声放下手中的活。走出卧室之前,她又瞥了青年工人一眼。他也看了她一眼。接着,又是砰……砰的敲击声。
    门厅。塞弗琳娜准备出门了。
    “您几点钟回来,夫人?”雅妮娜问。
    “12点,最晚12点半。再见,雅妮娜。”塞弗琳娜转身出门。
    “再见,夫人。”雅妮娜说着把门关上。
    住宅尽头传来锤子的敲击声。
    雅妮娜急于返回房间,可是塞弗琳娜又推开门,头从门缝探进来,用目光示意卧室方向:“喂,悄悄盯着他。工人都是老实人,可谁知道呢。”
    “好的,夫人。”
    门重新关上了。雅妮娜疾步走向卧室。砰砰的锤声。
    走廊里,小木匠一直贪婪地窥视着她。
    她来到床边,抱起两个大枕头,径直走向一个独脚小圆桌。故意地把几件小摆设掉到地上。小木匠匆忙过来帮她捡起掉在地板上的东西,接着轻轻地,然而是坚决地抓住了姑娘的手腕。

    烛光下一本打开的书……
    “‘我再也不是处……’她哭着向他承认。”她陷于绝望之中,然而却仍然迷恋着一种难以表达的幸福。
    《悦目的星》,一本封面带插图的小小说与床头柜上的《撩人的怪物》和《客满的电影》放在一起。
    雅妮娜吹熄了蜡烛。黑暗。

    一家书店。七星诗社的书摆满两层书架。全是维克多·雨果的作品。雅妮娜的手出现了,迅速地偷了其中的一册。
    书滑出硬纸壳的盒子。罩在书外的白色护封被取下。不带护封的书被放进手包。
    护封被塞入纸盒,纸盒被放回书架。
    叮咚。门口的风铃响过后,门又关上了。

    市中心的一个门廊下,雅妮娜背倚着墙,潦草地往偷来的书的扉页上写着:
    “我再也不是处……再也没有等待的理由了。”


    郊区住宅,草木青翠。透过米歇尔汽车的挡风玻璃的景色。
    雅妮娜穿着一条轻薄漂亮的裙子。她很兴奋:“您讲得不好!讲讲细节!您到底跟她怎么说的?”
    米歇尔:“我跟您讲过了,我最好的朋友发生了车祸,住进医院,情况令人不安,他需要我!”
    “那后来呢?”
    米歇尔:“我并不为我感到自豪。”
    “言之有理,作为谎言,这并不难相信。您妻子相信您的话了吗?”
    “希望如此。”米歇尔显得不安,“我跟她讲的是那样可怕。这样可怕的事,只能是真的。瞧,我们到了。”
    这是一家偏僻,然而别致的小旅馆。
    服务台。一位有“一把岁数”的女接待员抬起头看着刚走进旅馆的这对男女。
    “您好,小姐。我想租两个房间,我一间,我女儿一间。”米歇尔来到服务台前。
    雅妮娜等在一旁,她的手提箱放在身边。
    “要大床还是小床?”女接待员面有疑虑。
    米歇尔犹豫了一下才说:“中等的床,就很好。谢谢您,小姐。”
    通往房间的楼梯。
    “您为什么叫她小姐?她少说有一百岁!”雅妮娜小声问米歇尔。
    “对女职员要永远叫‘小姐’。”米歇尔用同样的声音解释。
    女职员在两个邻接的房间门前等他们:“请从这儿走。18号给先生,19号给这位姑娘。”
    雅妮娜消失在自己的房间里。
    米歇尔:“很好。非常感谢。祝您晚安,小姐。”
    “晚安?”女接待员愕然,她看着手表走向楼梯。
    天还大亮着呢!
    雅妮娜悄悄走出自己的房间,轻敲米歇尔的房门。他匆匆打开门。
    “是我应该来呢,还是您?”雅妮娜笑着问。
    “这,我真的不知道。”
    “那我来吧。”
    “那好吧。”
    她一下子溜进他的房间,自己的房门则大敞着……
    稍后。开启的窗户外,一棵美丽的树飒飒作响。
    地板上,他们的衣服摊得东一件,西一件……
    米歇尔和雅妮娜已经做了爱。现在,他们在睡觉,雅妮娜孩子般纤巧的手臂搂着米歎尔的胸膛。
    她先醒了,但没有作声,只是出神地凝视着仍在酣睡的陌生人。过了一会儿,他也醒了。
    她把头发整理好,穿上米歇尔的衬衣,然后坐到扶手椅里,打开他的钱夹检査起来。
    “你掏我的口袋?”他问。
    “对,我现在有权利了解有关你生活的一切情况!”雅妮娜诙谐地笑道,她刚刚发现了一个带照片的证件,“哎呀,你在这照片上真丑!”
    她猛地跳到床上,他用手臂搂住她,她把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
    “我们是地球上最幸福的人,不对吗?”她若有所思。
    他好像完全同意她的这个观点……
    “喂,你想让我告诉你,我第一次做爱是和谁吗?”
    米歇尔:“不,千万别说!”
    “为什么‘千万别说’?”
    “因为这应该秘而不宣,它属于你。这是珍贵的。”
    “你说是珍贵的东西!”她不满地噘了一下嘴,“那一点也不珍贵!珍贵的东西人们是不想失去的!”
    “而你是这样的……我觉得你特别急。”
    “是的,我当时确信那会‘非常’开心。”她流露出一种满足感。
    米歇尔:“是吗?你没有觉得这令人恶心吗?”
    “觉得。‘非常’令人恶心!再有就是好极了!人们被别人所理解,用不着废话就可以相爱。”
    她坐起来,朝他微笑。幸福的令人喜悦的微笑。
    门后传来猫叫声。
    雅妮娜把门拉开一条缝。门口,一只小猫望着她。“等着。”她说着便光着腿溜到走廊里,找来一些残茶剩奶,装在一个小盘子里。
    “给。喝吧,小公猫。”她把盘子端到小猫跟前,小猫立即舔食起来。她回到房间里。
    米歇尔:“你怎么知道这是只公猫?”
    “它要吃的时候骂我。”
    她对着梳妆镜看看自己,拉一拉男衬衣的下摆:“我穿挺合适。你不觉得吗?我穿过了,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米歇尔:“有一点关系。”
    “为什么?”
    “因为会粘上你擦的科隆香水味儿。”
    “对啦,请原谅。你要我脱掉吗?”她隐约有些生气。
    “不!”
    她有些伤心,便不再折腾了,从梳妆台上拿起那本七星诗社的书,坐到床上,背对着米歇尔翻起书来。
    “喂……所有这些诗歌……”她闷闷不乐地低语。
    “怎么啦?”
    “是不是有点令人厌烦?”雅妮娜转过身来,想看看他是否对挑衅作出回答。他处之漠然。沉默。
    雅妮娜:“你给我脸子看吗?”
    米歇尔:“我在考虑。”沉默。“我觉得你太年轻。你是一个太年轻的姑娘。”
    “当然,我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就你一个人这样认为吗?不管怎样,你不能再说‘年轻姑娘’了。应该说‘年轻的女人’。我是成年人了。再也没人有权利惩罚我。”她喜欢这个想法,她的情绪又好起起来了,“这不假,对于所有的人无时不骂我,我已经厌烦透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不应该再自欺欺人了。”
    米歇尔:“可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因为我撤了弥天大谎。”
    “比如什么?”
    “比如,我不是美容师。”
    “不是?”
    “不是,根本不是什么美容师。我是保姆,是打杂女佣,而且我不住公园大道11号,你明白……说到底,也是,不过是在顶楼。”
    “对,你住在仆人的房间。”米歇尔表示理解。
    “是这样……”她突然变得惴然起来,“你还会来看我吗?那是最高一层,我先告诉你,少说有一百万个台阶!”
    米歇尔朝她微笑。
    雅妮娜:“那你不怨恨我吗?”
    “当然不,你明白。”他起身下床,穿裤子。
    “那你为什么要穿衣服了?”
    “我穿衣服,是因为到穿衣服的时间了。”
    米歇尔一边扣着裤子,一边又问,“用‘当小保姆挣的钱’,你买得起七星诗社的书吗?”
    她注视了他一会才道出书的来历:“那不是我买来的,是偷的。”
    他把裤子整一整好,非常平静地问:“这就是为什么那书没有护封吗?”
    雅妮娜:“是的。”
    “喂,请把我的衬衣给我,好吗?”
    “你‘到底’给我脸子看了!”她脱下衬衣,递给他。
    “我不是给你脸子看,只是我觉得这很遗憾。这本书,我是有意带来给你读其中的几段,而……”
    “而现在你不愿意了?”她打断了他的话。
    “应该承认这让我不高兴。”
    “可是我之所以说谎,之所以偷书,是为了你,是为了让你高兴!”
    她坐在床上,陷入了忧郁这中。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他感到厌烦,但还是走过来,搂住她的肩膀,试图安慰她。
    “没必要一起睡觉。你并不把我当成大人对待。”她闷闷不乐地嘟嚷着。
    “怎么会呢?。我同意试一试,如果你发誓不再偷东西,连书也不偷。”
    “那用‘小保姆的钱’我怎么能给你买书呢?”雅妮娜进行反击。
    “说得对,很有道理。”米歇尔思索了一下,“你念书念到几年级?”
    雅妮娜不喜欢谈论这个话题……
    “初中毕业。”她还是回答了。
    “念完了吗?”
    “我退学了。”
    “为什么?”
    “我想不起来了。”
    “法语写作,你成绩怎样?”
    雅妮娜不解地望望他。
    “就是作文。”他和气地解释道。
    “时好时坏……”她笑了,“我向你发誓是真的!要看什么题目。”
    “好啦,我明白了。第一,你还没有合适地谋生;第二,你需要进一步受教育。结论:我将要关心你。我要帮你找一点正经事。我答应你。”


    一个能通过车辆的大门上方的广告牌:
    “皮日耶”开设速记和打字课……
    米歇尔拿着一些小册子从楼里出来。
    汽车里,雅妮娜津津有味地吃着冰淇淋,在等他。
    他钻进汽车,挨着她坐下,打开一本小册子:“你瞧,这是打字机的键盘。漂亮吗?多漂亮呀,用它应该能写出所有的情书。”

    几天过去了。雅妮娜开始在“皮日耶”上第一次打字课。
    犹豫地敲击按键。笨拙地画速记符号,撕扯写坏的纸,重新画。接着,开始打字,速度略有提高。
    在隆盖家干活——站在木凳上擦玻璃,用钢丝绒刷地板,给地板打蜡。
    通往顶层雅妮娜房间的后楼梯。雅妮娜拿着扫帚、拖把和水桶往走廊尽头走去。
    米歇尔抱着一摞书从墙角走出来。刚才他躲在那里。他停在雅妮娜的房门前。门大敞着。
    她正在进行大扫除,是为了他。她转身看见他,笑了。那是节日的笑容。
    他步入房间。她扑到他怀里,脚尖高高地踮起。

    “皮日耶”。劈劈啪啪的嘈杂声汇成一片。
    雅妮娜起劲地打字。她还是感到了疲倦,打了个呵欠,然后咬咬牙又埋头打起字来。

    市府剧院乐池上方的包厢……音乐会开始了。
    米歇尔迟到了,迫使同排几位观众起身让他通过,他作了习惯性的低声致歉。“对不起,对不起,晚上好,加罗太太,请原谅。”
    被打搅的夫人:“不客气,达维纳先生。”
    在这些外省城市,大家都相互认识。他来到雅妮娜的旁边。
    “对不起,小姐。这有人坐吗?”他指着她身边的空位子。
    雅妮娜:“我在等一位女朋友,先生,不过,我相信她不会来了。”
    “那我可以坐吗?”
    “您请便!”他们俩从自己演的戏中得到莫大乐趣。米歇尔坐到位子上。在昏暗的光线中,他们的手紧握在一起。
    乐队奏出最强的乐段。

    十一
    隆盖夫妇的卧室。
    塞弗琳娜:“如果你看见我拿起一支烟,就对我说‘别,夫人’,好吗?不要客套!”她从衣橱里拿出一些衣服。她已怀孕五个月了,已挺起了滚圆的肚子。
    屏风后面雅妮娜在试穿内衣。
    塞弗琳娜向她陆续扔到一把安乐椅上的那些衣服投去一种厌烦的目光。
    “这件,我再也不能穿了,这件……”她犹豫着,“这件也许将来还能穿,但四个月之内是休想,唉!去他的!那件,我也给你啦。”
    雅妮娜从屏风后探了一下头,想看看是什么。
    “噢!我怎么会买了这件?那天我肯定神经不正常!”她非常愉快地说着傻话,“一家之母不应该穿缎子,这不合体统!”
    雅妮娜穿着丝织连衫衬裙从屏风后走出来,她天真而富有魅力。大自然恩赐的修长的双腿,她本能地去照镜子。
    塞弗琳娜有些惊讶地注视着她。就像是在让·雷诺阿的电影里,两个女人的年龄差距不大,仅仅是一种地位或身份的差别。脱掉衣服,雅妮娜与女主人具有同样的价值和魅力。
    “喂,你会使所有人都神魂颠倒的!”塞弗琳娜停顿了一下,又好奇地问,“你有一个好男朋友?”
    雅妮娜一边侧身照镜子,打量自己身体的曲线,一边应付着女主人的问话。
    “有,有。”
    “你们开始得挺早。一个与你同龄的男孩子吗?”塞弗琳娜很髙兴,又递给雅妮娜一件衣服。
    雅妮娜返回屏风后面。
    “不是,我的朋友,他43岁!”
    塞弗琳娜:“噢!那是一个上年纪的情人喽?他是做什么的?”
    “说不好。他是土地测定局的音乐家。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
    “音乐家?这很好啊!”
    “并非那么好。他和她妻子有些问题。她不喜欢伟大的音乐。有时候,他独自一人去看电影。”
    塞弗琳娜既震惊又兴奋:“一个结了婚的?好极了!”她们两人都笑起来。
    雅妮娜穿着时髦小姐的裙子又从屏风后走出来。
    “怀孕使你高兴吗?”
    “非常!”塞弗琳娜把手放在肚子上,“这使我很幸福,不过又让我害怕,当然是指分娩。我怕痛。”
    “你相信那会很痛吗?”雅妮娜不安地问。
    “相信。你必须要当心,和你的‘情人’……一个孩子,很快就能怀上。而男人们呢,一旦木已成舟,往往是火烧屁股似的跑了。”
    雅妮娜神情沮丧。坐到了扶手椅里。
    “要采取一些预防措施。我给你找些书看。我呢,我怀上孩子,是因为我‘要’的。你知道‘奥日诺避孕法’吗?”
    雅妮娜摇摇头。塞弗琳娜抓起一本《电影世界》,在广告页里寻找起来:“等等。在这,看吧。”
    她们头挨头地看杂志。我们听到奥日诺博士深沉的嗓音:“女士们!你们应该知道,一个妇女每个月只有几天有可能受孕……”

    保姆的房间。雅妮娜的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捆头发用的松紧带,床头柜上原来的《温情的痛苦》和《满座的电影》已经被《巴黎圣母院》和《九三年》所取代了。
    在凌乱的床上,姑娘整理着头发。
    “如果我杯了孩子,你怎么办?”
    米歇尔正系着的鞋带被一下拉断了。
    “你的月经推迟了?”米歇尔极端不安。
    “有一点。”
    “多少天了?”他显得脸色苍白。
    沉默。她折磨着他:“噢,瞧你那张脸!没有推迟!我的月经非常有规律,准确得像寄一封信。”
    米歇尔极其生气:“首先,不能说‘准确得像一封信。’要说准确得‘像五线谱’。其次,拿这种事开玩笑,让我觉得恶心!”
    “我可不是开玩笑。我说谎。我预先告诉过你,我是个很会说谎的人。”沉默,继而她不安地说道,“我父亲,从我母亲一怀上我,他就把她像扔旧袜子一样地弃之不管了……”
    “那后来呢?”
    “他火烧屁股似的跑了。”雅妮娜令人迷惑地说。
    “你父亲,你父亲,你为什么拿我和你父亲比?我和他毫无关系。他也不像是有趣的人!我做人肯定不像你父亲!”
    雅妮娜:“正好,这是我向你提的问题。你会怎样做人?”
    “不知道,如果你怀上我的孩子,那就严重了,那就太严重了。我应该……应该……”
    雅妮娜:“你应该‘考虑考虑’,是吗?”
    米歇尔:“是的。”

    十二
    “皮日耶”教学楼前,有一些学生站在那里,一会儿便神情怏怏地散开了。刚到的雅妮娜问一个女同学:“出什么事了?”
    女同学:“上面有工人。他们修理房顶。”
    “那怎么样?”
    “那就没有课了。”
    “他们应该提前通知!我的笔记本在上面,而且我还有好多课要补。我得上去!”雅妮娜发着牢骚。
    “可是门锁了,你怎么办?”那女学生问。
    “别担心,我有办法。再见!”
    “皮日耶”最后一层楼梯平台。
    雅妮娜用指甲锉很快“撬”开了门锁。她无声无息地走进冷清的“课堂”,从她的课桌里找出笔记本。骤然间,她听到一阵沙沙的响声。
    声音来自走廊尽头标有“校长室”的办公室。房门微微开着。
    雅妮娜感到惊奇,便蹑手蹑脚走到门前,往里面望去。
    办公室里,一个身穿屋面工工人服装的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正在翻一个文件盒。桌子上摆着他巳经找到的东西:一堆装满小沓钞票的信封。其中一个信封上写着“雅妮娜·加斯唐小姐缴纳的学费。”
    “不必不好意思!”雅妮娜突然推门而入。
    他像被电击了似的吓了一跳。“你好,小姐……听我说,我把所有的东西放回去,你什么也别说。就像一场梦,你没有看见我,好吗?”
    就在这时候,从楼梯上传来女校长洪亮的嗓音:“可这样做太过分了,夫人!您是守门人,而我是校长!我很愿意让人修理屋顶,不过我希望事先得到通知,不论如何,这有些太过分了,不是吗?”
    在瞬间的惊慌失措后,小偷两步跨到阁楼的天窗下面便跳,他一定是从那儿进来的。可是,他必须做一个“屈身上”的动作。爬上去可不如跳下来那么容易。
    他紧抓住天窗的边缘,挣扎着要爬上去。
    与此同时,雅妮娜飞快地把信封往文件盒里装。
    他费尽力气,还是掉了下来,又气又恼,心慌意乱。
    “你在这里干什么,雅妮娜?还有你,年轻人……”校长见屋里有人,感到很惊讶。她马上核实了文件盒里的信封完好无缺,才放下心来。
    至于雅妮娜。这一次,小偷不是她。她很“坦然”,仅仅是因为做假而略有些恐惧和负罪感罢了。
    雅妮娜:“我是来取笔记本以便能回家学习,因为门没上锁……”
    女校长:“怎么,没上锁?”
    “是没锁,所以我可以进来。后来,我准备下楼通知看门人,可我听到有声音,就过来看是怎么回事。其实没有什么。只是天窗是打开的,这位先生在修房顶。”像以往一样,雅妮娜的谎话编得很巧妙。
    那个小偷乐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他随声附和道:“她不敢告诉您,是因为我跟她瞎吹,说我是得到允许从那儿进来的。”
    女校长有点像丈二和尚而摸不着头脑了。
    “可我们什么坏事也没做。我们正要……”雅妮娜假装正经。
    小偷:“我们‘正要’……可我们没有……”
    女校长打量着他们两个人,目光显得很严厉:“这事太复杂了!这里没有你们两人的事。(对雅妮娜)你,回去做练习,(对年轻人)你去把活儿干完。”
    小偷立刻登上一把椅子,爬上天窗,说了声“夫人,小姐”算作对她们表示了敬意。

    街头,年轻的小偷追上雅妮娜。
    “喂,我还没有跟您说谢谢呢!”
    雅妮娜:“是呀,那说吧!”
    “谢谢!我叫拉乌尔。为什么您没有告发我?”
    “因为我不是那种人。您是做什么的?是屋面工还是小偷?”
    拉乌尔:“兼而有之,不过,我相信我要放弃当屋面工了。”他盯住她看。
    他具有腼碘而略显意外的一种滑稽的怪相。潮湿的头发往后梳着,背着布满油点的工人的布挎包。他问道:“您到哪去?”
    雅妮娜:“问这干吗?”
    “因为我也去。”
    “是吗?您这个人真是随随便便啊!”
    “是的,您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解放时的轰炸。一天,我收到我的成绩册,我是班里倒数第一名。我怕回家挨揍,就没回去,而且我做对了。因为一颗炸弹落到了我家房上。从那以后,我就随随便便了。”
    雅妮娜:“您父母呢?他们死了吗?”
    “一直没有找到他们。我在天主教青年工人学校,那是寄宿学校。可是神甫不愿意见我。那儿也一样,我觉得我要离开了。喂,过来看看。”他把她拉到一个小贩的货摊前。
    是卖太阳眼镜的货摊。拉乌尔仔细观看眼镜,嘴上无意识地吹着口哨:小夜曲。他看来非常喜欢太阳镜。
    “您知道吗?我想去那边的酒吧喝一杯掺柠檬水的啤酒。”她指着一个方向。
    他用手打遮阳往远处望去:“运动员酒吧吗?我认识。不过,我没有钱。既没有喝啤酒的钱,也没有买眼镜的钱。”
    雅妮娜:“不要紧,我请客。上路。这不算太远。”
    “如果不介意,我们以你相称怎么样?”他想搂住她的肩膀。
    “可以呀。”她灵巧地摆脱了他的手。
    他嬉笑着,轻轻地用口哨吹出小夜曲。

    运动员酒吧前贴着一张宣传画:摩托车场地障碍比赛,将有前冠军施密特和瓦瑟尔参赛。
    “施密特会贏的!瓦瑟尔的车技很好。不过只要有施密特,别人就没必要参赛了。”拉乌尔转过身来,发现自己是在自言自语,“她到哪儿去了?”
    雅妮娜不见了,他很失望。
    她又来了,解释道:“我的长筒袜拉丝了,我去织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把我甩了呢。”
    他们坐在露天座上。“你喜欢摩托车障碍赛吗?”拉乌尔问道。
    雅妮娜:“不知道,我从没有看过。”
    拉乌尔:“如果你愿意,等哪天我带你去。我有时也参加比赛呢。不过,你这会儿要是看见我那辆车就好了:一辆‘特罗特’,带挎斗的。你说话呀,我随时可以打住。”突然,他激动起来:“瞧他们,那边!你看见了吗,科昂队的?”他指着对面一个布满小丘的大赛车场,五六辆摩托车从隆起的小丘上高高跃起……“这才是地道的!他们同意我和他们一起练车,不过,他们不提供车辆。就是因为这个,我需要钱。弄一辆漂亮的,一辆‘英国的’,即便是二手货,我把它拾掇一下,就能成为一辆真的赛车,我会贏得很多比赛。然后,我就像个小王子!嗨!”
    为了使姑娘感到惊讶,他把一支烟放在手背上,用另一只手拍手臂,将香烟弹向空中,然后用嘴去接。失误了。“去他的!喂,因为我,你会和你的学校产生麻烦了吧?你一定怨恨我吧?”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副对方垂涎的太阳眼镜,放到他面前。
    “这是干什么?”他莫名其妙。
    “是我不怨恨你的证据。”
    他愣了一下,然后拿起眼镜细看起来:“好吧,我接受了。这很漂亮。不过,你得答应我,我以后还你钱。”
    “你可以永远不还。”雅妮娜摇摇头。
    “为什么?”
    “因为我并没有花钱。”她向他露出了最甜美的微笑。明白了。他们是同路人。拉乌尔被迷感了。
    拉乌尔:“我的车停在后面。你如果愿意,我们去兜兜风。”
    雅妮娜很得意,也很想去,可是……“不行,我还得给主人做晚饭呢。”
    “不会吧,你是保姆吗?”拉乌尔迟疑了一下子才问,这使他非常失望,“哎呀呀,当保姆真蠢!”
    雅妮娜:“我知道。所以我才在‘皮日耶’上课,为了今后当打字秘书。”
    拉乌尔:“是呀,不过,很遗憾,因为这更蠢!”
    “为什么?”
    “等等,我讲给你听。”他向她欠了欠身子,“现在,你当保姆,你为两三个人服务。可是一旦你成为秘书,你就是成百上千人的女仆。那得看企业的大小,明白吗?不当秘书,还是当保姆好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雅妮娜好像被震动了。拉乌尔却像一个幻想家。
    拉乌尔:“再说,当保姆还有一些补偿。比如我姐姐西蒙娜,在战前给一家很有钱的人当保姆。他们的餐厅里有一张凡·高的画,你知道一张凡·高的画意味着什么呢?那意味着钱,相信我。你想想,有一天,她在那幅画后面发现了一个钱箱。你知道吗?那凡·高的画是假的。可那钱箱是真的,明白吗?”

    翌日,隆盖家。雅妮娜吹着拉乌尔的曲子(小夜曲),用羽毛掸掸墙上油画的灰尘。她偶然掀起了一幅画。什么都没有。

    门厅。门铃响了,有人还急不可耐地敲着门。
    雅妮娜跑去开门。
    是隆盖,他脸色苍白,头发蓬乱,正搀扶着情况不妙的塞弗琳娜。
    隆盖:“快,雅妮娜!请帮帮她!”
    在他赶去打电话的时候,雅妮娜把塞弗琳娜扶到了客厅的长沙发上。
    “喂,让吗?”隆盖拨通了电话,“刚才你他妈的在哪儿?塞弗琳娜正在流产,老兄……当然是无意的!我们当时在电影院,她痛得吓人。你赶快!”
    长沙发上,塞弗琳娜大汗淋淋,呼吸短促。
    “我保不住孩子了,雅妮娜。”她绝望了。
    雅妮娜轻轻拍着女主人的手。她不知所措,只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没关系。我会把您作为酬劳给我的衣物还给您。”然后,她便沉默不语了,塞弗琳娜承受的身体尤其是精神的巨大痛苦深深地震动了她。

    十三
    乡间公路。乘着“特罗特”的拉乌尔和雅妮娜。
    他们陶醉在飞快的速度之中。这是生活中美好的一天。
    雅妮娜在挎斗里显得很滑稽。她戴着皮防护盔,宛如一个骁勇的小飞行员。
    咖啡馆露天座,一片欢颜笑语。河边的草坪,喝开胃酒的家庭。显然是星期天。
    几对男女跳着优美动人的华尔兹。
    雅妮娜和拉乌尔的桌上摆着掺柠檬水的啤酒,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开怀笑着,喊叫着。他们非常顽皮。
    拉乌尔试图变戏法。“啪嚓!”他打碎了玻璃杯和长颈大肚玻璃瓶。
    像按了门铃就跑的孩子们一样,他们笑着溜走了。
    他们紧紧搂在一起,漫步在一条林荫道上。
    听不见拉乌尔说的是什么。不过可以肯定,是情意缠绵的话语。突然,他停下来,把雅妮娜抱在怀中。

    一间存放着报废灯光控制板、几台电唱机和旧唱片的陋室。
    两个青年趴在一堆扎成包的乐谱上做爱。拉乌尔不太熟练。浑身是汗的他终于放弃了,翻身滚到一边,脸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这没有什么要紧的。好像人们真正相爱的时候,第一次总是失败的。”雅妮娜亲切地低声安慰他。
    拉乌尔:“那我应该怎么爱你呀!”沉默。他注视了她片刻,然后真诚地说,“是真的,你知道!要得体地干这事,我必须得在一张床上!必须有被单!(作手势)一个在上,一个在下!”蓦地,他胳膊肘一撑站了起来,“瞧,这些电唱盘!”
    一小时以后,雅妮娜的房间。
    地板上,一台想必是他们偷来的电唱机摆在他们乱丟的鞋子旁边。
    床上。拉乌尔用手背把一支烟弹起来,再用嘴接住。
    雅妮娜把蜡烛递过去让他点烟。他神气活现地向天花板吐出烟雾。他亲切地看着她笑,她也一洋。
    简言之,“事情”进行得明显地顺利多了。
    不一会儿,拉乌尔下床,蹲在电唱机前,转动旋钮,摇动拾音器的支杆。
    “你知道吗,这些玩意,有穿堂风会运转得更好!”雅妮娜在床上说。
    拉乌尔:“好的,不错!你是说一间破房子!”
    他的三角裤有些大,使他更显得骨瘦如柴。他双手插腰,漫不经心地观赏着房间。
    “注意,这里还可以当作藏那些玩意的哞哞地方……”他做了一个扒窃的动作。
    “哞哞?”雅妮娜被逗乐了。
    “是‘哞哞’呀!你不知道‘哞哞’是什么意思吗?母牛怎么叫?”
    “哞……”她明白了,快活地笑起来。
    拉乌尔:“对啦!‘哞哞’就是呱呱叫的意思。即便在通常也是非常好的意思。你是‘非常地呱呱叫’。而这地方是比你差一点!”

    十四
    城里。警察的笛声。停车。
    在白色指挥棒的示意下,米歇尔的汽车停在另一辆汽车旁边,那辆车的前座上有两个女人。
    米歇尔忽然看到她们,立即把头埋在方向盘上。
    “糟糕!我妻子!”他咕噜着。
    “她们认出你的车了?”坐在他身旁的雅妮娜很兴奋。
    “有可能。”
    没有危险。那两个女人太专心于她们的谈话了。
    “是哪个?开车的吗?”雅妮娜极为好奇。
    “不,是另外那个。”他低声道。
    “喂!她非常好!”雅妮娜神色惊讶。确实,坐在旁边那辆车中的米歇尔的妻子非常有魅力。
    警察恢复了交通。米歇尔谨惧地让邻车驶到前面。
    “瞧你吓成了什么样子!”雅妮娜见状揶揄道。

    保姆的房间。
    各种各样的旧货——拉乌尔和雅妮娜最近的扒窃成果。
    雅妮娜坐在床上,往脚指甲上涂着红指甲油,嘴里轻轻地吹着小夜曲。
    米歇尔取挂在商神墨丘利铜像上的领带,差一点碰倒了壁炉上的几瓶酒。
    “当心!”雅妮娜提醒他。
    他查看那几瓶酒:“哎!是1938年的‘邦马尔’!你的主人挺自命不凡啊!”
    “那是什么意思,‘自命不凡’?”
    “就是说他们‘吹牛’。因为保姆的房间不是酒窖,也不是仓库。”
    “对,我去对他们说,他们‘吹牛’。”雅妮娜很活泼。
    “当然!如果你任人摆布,你就完蛋了,你有权力。”他系着领带。
    忽然,有人敲门:轻轻的五下。
    米歇尔惊讶的目光。
    门外,拉乌尔像让·迦本在《贫民窟》里似的肩上扛着一件“艺术品”,嘴里吹着小夜曲以表示“是我”的信号。
    房间里,米歇尔和雅妮娜一动不动。他,手停在领带上;她,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涂指甲油的小毛刷。
    米歇尔明白了。她知道他明白了。
    门外,拉乌尔的口哨持续着,颤音,变奏,整首小夜曲要吹完了。他终于放弃了。
    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继而消失了。
    像一部中断后又开始的电影,米歇尔接着扎领带,雅妮娜继续染脚指甲。沉默。
    雅妮娜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他的反应。
    米歇尔终于故作平静地开口了:“喂,对于你,我到底扮演的是什么?每周五个小时吗?”
    “四个小时。”她纠正道。
    “是的。这可不足以充实你的生活吧?”米歇尔挖苦着并迅速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衣穿上。
    雅妮娜:“这是一个像我一样的男孩子,你懂吗?我想说的是,他有过和我一祥的命运,很惨的!他不愿意我上‘皮日耶’。他说当保姆太蠢!还说为很多人当保姆,我的意思是,在有很多人的工厂,那就更蠢!那就是当秘书,是最蠢的!”
    “是的,毕竟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你爱上他了,啊!”米歇尔好歹掩饰了自己的慌乱。
    “我不知道!”雅妮娜说着从一本书中抽出一条相纸,是六张连在一起的小照片:她和拉乌尔。
    可憎又可笑的鬼脸的精彩表演。
    “啊!对啦,这非常滑稽!”米歇尔脸色憔悴。

    十五
    一天傍晚。“皮日耶”前的人行道上,鲁娄舅舅竟然站在那里!他在等候雅妮娜下课,提着一包糖渍水果,穿的服装显得很不自然,人看上去很老。
    雅妮娜远远瞥见了他,跑过来和他拥抱。
    雅妮娜:“你怎么会来?我太高兴了!”
    鲁娄:“我也是。我先去了你主人家。喂,这个区很美,嗯?你的女主人是个美人,也很和气!”
    “是的,她会处世。”
    “她告诉我,我可以在你上课的地方找到你。这么说,那些蠢事结束啦?你想当打字员,是吗?”
    她支吾搪塞着。
    鲁娄:“几个月不见,你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女人了,只是鼻子没有变,总像一根酸黄瓜。”

    一家并不豪华,但亦属不错的茶室。雅妮娜想使舅舅感到惊讶。一老年的女服务员推来小车,她把茶给雅妮娜,牛奶咖啡给鲁娄。
    “谢谢,小姐。”雅妮娜在女服务员端点心时,按社交的习惯打着招呼。
    鲁娄惊奇的目光:“怎么称呼小姐呢?”
    雅妮娜:“你什么也别管,我来照顾你,我爱到这儿来,别看是粗茶淡饭,却做得极好。”
    她热情地侍侯他用茶点,并从中得到乐趣。
    “妈妈没有信吗?”她问。
    沉默。他想方设法使她分心,指着她选择的丰盛蛋糕:“你挑了最大的?”
    “是的。”雅妮娜沉思着。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你知道吗,战前每当妈妈到幼儿园来接我,都带我到玫瑰点心店去,你记得吗?”
    “记得,那时你五岁,像个小男孩。”
    “她爱看我挑选糕点。我必须慢慢地挑,最后总是选中最大的,即使那不是我喜客欢吃的。”她笑道。可是一下子又收起了笑容,陷入了遐想。沉默。
    “我真蠢,差点忘了。”鲁娄从一个小画夹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外甥女,“给,瞧瞧。”
    一张雅妮娜的画像,画得相当成功。
    “这张画,我没有用放大仪,全是凭记忆画的!”
    “画得不错。你不用你那个家伙啦?”
    鲁娄:“你开玩笑!多亏我有那玩意!因为在家里面,自从巴斯库埃持甩了你舅妈,我向你保证,没什么意思。”
    “什么,他不和蕾阿一起了?”
    “不了。”沉默。他伤心地摇着头,仿佛事情是针对他的:“你还记得那些菊花吗?巴斯库埃特这个下流坯,他应该和你舅妈平分利润的!可她分文没得!诸圣瞻礼节以后,他把花都挖出来,然后就拜拜啦,女士们,先生们!你能要你舅妈怎么样,她那样好感情用事,她给气坏了,现在老去喝酒!可不是冰淇淋!也就是我告诉你!当然,这改变不了她的性格,我毕竟习惯了!可这还不是最坏的。”
    雅妮娜:“那是什么?”
    鲁娄:“你想呀,有一天,她喝醉了,拐弯时拐坏了,就是里布家前面那条讨厌的弯路。她撞倒了邮递员,那个总是嘻嘻哈哈的傻大个。他的锁骨骨折,再也笑不了了。他很神经质,要去控告,因为你舅妈醉醺醺地还咬伤了他的一个手指头。”
    雅妮娜:“蕾阿舅妈,她一点没受伤吗?”
    鲁娄:“你想啊!她像你一样有顽强的生命力,不过,小卡车可彻底完蛋了!”
    “那买卖呢?”
    “噢!吹啦,你还不知道!修车要花很多钱,那不值得。我也许能在‘玛奇’工厂谋到个职位。不过,还不太肯定。”沉默。
    雅妮娜:“我在主人家挣得还可以。如果这两三个月你过不去,我可以借给你一些。”
    “喂,我可不是为这个来看你的!”
    “我没这样说。”
    鲁娄抓起帐单。她欲将账单抢过来。
    “让我安静一会!”鲁娄戴上眼镜,“这买卖多少钱!”
    她注视着他那粗壮而且粗糙的手指在小小的钱夹里翻着。那几个手指在微微颤抖。

    合唱团。米歇尔在指挥。
    高处的栏杆后站着一些听众,其中有雅妮娜,她出神地望着米歇尔。此刻,她贪婪地看着女伴奏员莉丝用的便携式小风琴。

    几天以后,小风琴出现在一家旧货店的货架上。
    米歇尔的汽车停在了旧货店前。
    驾驶台上的米歇尔脸色阴沉。雅妮娜坐在他旁边。
    “我跟旧货商谈过。他告诉我,那是昨天来的一个姑娘卖给他的。”米歇尔毫无表情地说。
    沉默,继而雅妮娜用关切的声音问:“你生气啦?”
    “没有。”
    “生了。你不愿意看我。这就是说你生气了。”
    米歇尔:“我不需要看你。你今天这张脸,我一辈子都会记着。”沉默。“确实,我对你照顾得不够。”
    雅妮娜:“够了。”
    “不,不够好。没有为一个人做出‘一切’的时候,就等于什么也没有做。我没有能够使你进步。”
    “不,你使我有了进步。”雅妮娜确实感到非常震惊。他讷讷不出于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可是无法证明。”
    “应该再试试……”
    “我没有信心了。”米歇尔修正道,“至少,我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雅妮娜:“你打算怎么办?”
    “绝交。”
    “那意思就是结束了,对吗?”
    米歇尔:“是的,是这个意思。”沉默。
    雅妮娜:“你想让我下车吗?”
    “我无所谓。”米歇尔说完便等待着。
    她下了决心。他听见车门轻轻地打开。又轻轻地关上。雅妮娜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他等待着。继而他下车。
    大胡子旧货商出现在店铺门口。他平静地指着雅妮娜走去的方向:“是她,就是那个姑娘。”
    米歇尔向雅妮娜的背影望了最后一眼,她的裙子在街拐角消失了。

    保姆的房间,雅妮娜把一些钞票放进一个贴好邮票的信封里,信封上写着:德塞夫勒省圣弗洛维埃市拉合杜特街……安德烈·鲁娄先生收……
    从桌上的镜子里。可以看见赤身裸体的拉乌尔迅速地钻进被窝。

    十六
    嘈杂声。大声叫喊的解说员。
    可怕的摩托车越野赛。一辆辆赛车越过隆起的小丘,又在水洼处跳起来。脏水溅到为他们加油的观众身上。
    一个小女孩骑在爸爸肩头热情地拍着手。人人兴高彩烈。只有雅妮娜愁眉苦脸。她被人群推搡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拉乌尔遇到了麻烦。他的摩托车在泥泞中失去控制。他摔倒了。他爬起来,已浑身粘满泥浆。他望望那边,他的梦想破灭了。
    胜利者已然在挥动花束,一个美丽的姑娘热情地和他拥抱。
    拉乌尔做了个弃权的手势。这下可全啦!
    片刻之后,在车道附近。
    雅妮娜:“你还活着,已经不错了!”
    拉乌尔的车子像挨了打的狗一样睡在那里,他狠狠踹了它一脚:
    “这辆烂车!瞧见我这狼狈相了吗?”
    雅妮娜:“你尽管卖掉它!”
    “卖给谁?卖给那个总是坑我们的窝主?我们从没有哪件东西卖好过!从没有得到过一点好处!我们不是好样的!”
    雅妮娜:“我明白。我们干得不利索。”
    “我们必须要干的是一次‘行动’。一次真正的。懂吗?”他看着她。心照不宣。

    阒静的街道。雅妮娜守候着从一座旧楼房里溜出来的拉乌尔。他肩上扛着一辆少了一个轮子的自行车。
    “你就找到这些吗?”雅妮娜问。
    “我保证,这是一辆中程赛车!看看这个,车灯还是好的!”说着,他开动摩电灯的“线圈”,微弱的光线在黑夜中闪亮。
    “你那里要有灯光了。不会有遗憾了!”
    雅妮娜:“一点也不要了!我的房间里再也不要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还有铃呢!”他弄响了电子车铃,铃声滑稽可笑,“这铃还挺好的,这样一来,你有门铃了,多好啊!”
    “住口吧,嗯……别把我惹烦了!”她笑着说。
    车铃。她揿了几下车铃的开关。
    伴随着嘀铃、嘀铃的电铃声,他们消失在黑暗中。

    寒冷的小镇街头。雅妮娜和拉乌尔将摩托车停放在一家古玩店的前面。
    拉乌尔掀开挎斗的防护壳:各种各样偷来的物品。
    古玩商颐指气使的目光:“这是赃物吧?”
    “不,先生,这是遗产!”拉乌尔抗议道。
    “我不收购遗产。”古玩商想起了什么,“是勒加尔推荐你们来的吧?”
    “是呀……”拉乌尔装腔作势。
    古玩商突然火冒三丈:“那不行,没门儿!听见了吗?没门儿!”转身消失在铺子的尽头。
    雅妮娜跟着他走到门口。“真是个臭蠢货!”她愤怒地喊起来,想让那家伙听到,“蠢蛋!”
    拉乌尔:“走吧,拉倒。”他把挎斗的防护壳关好。可是摩托车却发动不起来,它“感冒”了:天气太潮湿。
    雅妮娜冷得直起鸡皮疙瘩,鼻子冻得通红。她一个劲地搓手跺脚。一切显得那么忧郁。

    一天晚上,隆盖夫妇举办家庭晚会。笑声、聊天的嘈杂声充满了整座住宅。
    雅妮娜在门厅帮助刚到的客人们宽衣。隆盖夫妇的卧室成了临时衣帽间。床上堆放着女宾们的提包、大衣和外套。
    接着,雅妮娜异常忙碌起来:在餐厅,给每位宾客上冷盘;在厨房,把肉放进烤箱;在卧室,整理所有值钱的物品,香烟、皮钱夹,从钱包里拿出现金。一句话,都偷走!

    隆盖夫妇的餐厅,一小时以后。
    烤肉还没有端上来。客人们尽管等得不耐烦了,还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样子。
    塞弗琳娜不时悄悄地往厨房投去不安的目光。
    突然间,一位女客人闻到了异味:“你们没觉得有糊味吗?”
    塞弗琳娜起身往厨房跑去。厨房已经是烟雾腾腾,她从烤箱中取出烤焦的肉。
    现在,她窘迫地看着丢弃在瓷砖地板上的小保姆的头巾和围裙以及朝着夜色大敞着的窗户。

    十七
    微寒的清晨。“特罗特”沿公路疾驰。
    战利品已分装成许多小包,有的挂在车后,有的放在雅妮娜腿上,到处塞的都是。
    全速穿过一个沉睡的小城市;一条搁浅的旧渔船;一片空地。终于,拉乌尔停下了摩托车。
    一切都那么荒凉。他把风镜往冻得发青的前额上推了推。
    雅妮娜还待在挎斗里。她麻木了,像拉乌尔一样,她两眼凝视着前方。
    海滩,一望无际。大海,灰蒙蒙的一片。显然,他们是第一次看到海。
    沉默,继而,拉乌尔:“你喜欢吗?”
    雅妮娜:“我以前看到的不是这个颜色。”
    突然间,阳光使一切变得暖和了。雅妮娜穿着黑色的游泳衣在沙滩上奔跑,跃入滚滚而来的波浪。
    在大海和草地之间,在无边、起伏的白色沙丘中的一块凹地上,出现了两个桔黄色的小帐篷。其中一个当作他们的卧室,另一个存放偷来的物品。
    拉乌尔正在一个帐篷前刮脸。他穿着三角裤,毛巾搭在肩上,除了鼻子以外,脸上涂满了肥皂泡沫。
    雅妮娜猛然扑上来!湿漉漉的身体贴在小伙子赤裸的脊背上。
    “别闹!蠢货,要拉破我了!”他吼叫着。
    嬉戏打闹。他追逐她,并试图用毛巾抽打她。
    “你等着瞧!下流坯!坏蛋!”他抓住了她,骑到她身上。
    雅妮娜发狂地大笑。
    “你看见了吗?我留了小胡子!”拉乌尔指着自己鼻子下方。
    “不好!小胡子真难看!”雅妮娜很快活。
    “不,一点也不难看!”两个星期以后,我重新在城里露面,谁也认不出我来了!我就隐姓埋名!”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买一辆真正的摩托车,美好的生活属于我们!”拉乌尔非常兴奋,发出狂烈的吼声,“你没看过《泰山在格鲁耶尔矿山》的电影吗?”
    毗邻的草场上,一个身穿套领线衫、体态肥胖的农妇在放牛。她远远地发现沙丘上两个赤裸的身躯混合在一起。她的脸上露出非常好奇而绝少宽容的神色。
    夜幕下的篝火。雅妮娜在燃着的树枝上用饭盒烧饭。为了把火拨旺,她跪在地上奋力吹火。
    她在泳装外套上了一条旧运动短裤,那样子就像《和莫尼卡在一起的夏天》中的哈里埃特·安德森。
    拉乌尔突然从沙丘顶上跑下来,高兴地挥动着一个装得满满的布提包:“我遇上了好多牡蛎!”他收住脚步,好像由于看到她这样忙碌而感到了窘迫。
    她是那样和蔼可亲,富于魅力,纯朴天真。
    他走过来,在离她几米的地方坐下。没有什么原因,仅仅是为了看她。
    她向他微笑但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那是像幸福一样短暂、闪光和不稳定的笑容。

    繁星。
    篝火前,拉乌尔轻柔地把雅妮娜搂在怀里,然后抬头仰望星空。
    “天上好像没有人!”
    雅妮娜:“是吗?那它们毫无用处吗?”
    “是没用。它们不工作,就像我们。它们发光,它们美丽,就这些。它们像你一样,我的美人。可是在地球上,人们干活都磨破了屁股,你没有注意到吗?”
    “嗯……”雅妮娜用鼻子哼着,并没有表示意见。
    拉乌尔:“不,美好的东西,是那些不工作的,是那些毫无用处的,这就是奢侈!”
    雅妮娜:“如果是这样,那我要奢侈,你会给我吗?”
    他用胳膊搂住她,她身体缩成一团,心脏有力地砰砰跳动。在这轻松的夜晚,他们就这样沉浸在可悲的快乐之中。

    白天。沙丘上一个半掩半露的蛋形物体。
    “过来看看!”雅妮娜招呼拉乌尔。她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她捡起那个东西。
    拉乌尔气喘吁吁地跑来。行了,他勉强算有了一点小胡子,可是这反而使他显得更年轻。
    “当心,当心!是一颗手雷!”他接过那玩意,査看起来,“一个美国货……”
    雅妮娜:“还是好的吗?”
    “我们来看看……”像《缅甸历险记》中的埃罗尔·弗林,他拔去保险销,挥臂向远处扔去。
    两人卧倒。“嘣”地一声,手雷爆炸了。哞哞的牛叫声,群牛四处狂奔,他们趴在草丛里观看。
    农妇向他们跑来。拉乌尔和雅妮娜拔腿逃跑。
    “不要脸的东西!恶心人的家伙!以为那天我没有看见你们吗?下流坯!”她恨死他们了。

    一天早上,沙丘。
    雅妮娜趴在草丛中守候着什么。一只野兔,它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刚出洞穴就被捉住了。
    雅妮娜高兴地站起来,被揪住耳朵的野兔子挣扎着。
    与此同时,拉乌尔驾驶着挎斗摩托车出现在公路上,他无疑是去城里兜风归来。
    听到熟悉的发动机声音,雅妮娜转过头来,露出喜悦的笑容……她没有笑多久。她看见农妇领着五、六个警察穿过草场,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雅妮娜放掉野兔,兔子不颐一切地逃命去了。
    拉乌尔从远处看到了这一切,他立即把摩托车隐藏在一片灌木丛后面。他无能为力,只有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雅妮娜绝望的奔跑;警察在海滩上的围追堵截;她在半坡被粗暴地逮捕;农妇的得意洋洋;警察拆除帐篷,毁掉旧货,践踏鲁娄舅舅给雅妮娜画的肖像。
    挎斗摩托车突然出现在公路上,消失在一个转弯处。拉乌尔逃跑了……

    十八
    一个个姑娘的面孔。有一些几乎还是孩子。
    各种各样的表情:忧郁,固执,紧张,怕生……
    姑娘们描的黑眼圈。清一色的灰色罩衫。木底皮面套鞋。
    毕恭毕敬的姿态。她们像是在让人照相。雅妮娜也在她们中间,她消瘦了,女士的发型不见了。她又梳起她的“马尾”。
    修女们的面孔。
    有的温和、宽容,有的严厉、执拗。
    她们也是摆姿势让人照相。

    在一个地面铺了沥青的院子里。
    仅有的一棵枯树。
    兵营式的建筑。这里是女青少年教养所……
    30几个姑娘,10几位修女和女主持为了拍一张照片,已经聚集在一起。
    担任摄影师的是一个“未成年孤儿”,叫莫丽塞特·达热娄(16岁),她很漂亮,褐色头发,看样子很固执。她用一台支在三角架上的罗雷弗莱克斯相机取景、调焦,并用沙哑、蛮横的声音指挥着大家:“埃莲娜修女,我看不见你,往左边一点。”
    修女往右挪动。
    “不。是往‘我’的左边,对啦。”
    接着,莫丽塞特斥责雅妮娜:“别像个傻瓜似的站那儿不动!你个高,往后站!”
    雅妮娜遵行。
    “不是那儿。在凯巴蒂安后面!”
    雅妮娜不知所措。莫丽塞特亦感到难以忍受。
    “好了,别动了。待在那儿!”莫丽塞特证实所有的人都已就位,“注意,都不要动了。要照了。”
    大家都挺直了身子。随着莫丽塞特一声:“好一啦!”
    相机快门“喀嚓”响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莫丽塞特和凯巴蒂安在抬刚才照相用过的长凳。院子中央,“罗雷”还在三角架上。这凶神恶煞似的黑色小东西是那样迷人。
    雅妮娜在周围踯躅。她偷偷地把一只眼睛凑到相机的取景器上。
    凯巴蒂安示意莫丽塞特留神雅妮娜的所为。莫丽塞待立即放下长凳,招呼雅妮娜:“碰一碰试试,新来的,我让你吃耳光!”
    雅妮娜吓了一跳。
    奠丽塞特和凯巴蒂安无情、高傲的冷笑。
    雅妮娜耷拉着脑袋,她退让了。孤独。

    医务室。打预防白喉的防疫针。
    “拉开距离,已经发育的不要脱背心!”一修女命令着。
    姑娘们一个跟一个排成一行。原地踏步。她们大部分都穿着背心。雅妮娜两背相交遮盖住自己的乳房。
    天热。出汗。莫丽塞特索性将罩衫全部脱掉,不知羞耻地展示自己发育得非常丰满的胸部。
    姑娘们大为折服的目光。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达热娄!你的背心呢?”一修女见状立刻前来干预。
    “干什么穿背心?它们得呼吸新鲜空气,这不是说笑话!”莫丽塞特坦然指着自己的乳房。
    “这不像话,达热娄,我命令你穿上衣服!”修女边说边伸着食指在莫丽塞特的鼻子下晃动着。
    “啊!”莫丽塞特装作要咬修女的手指。
    修女急忙向后躲闪。姑娘们一块儿起哄,闭着嘴发出一阵低沉的鼻音:“哼……”
    “安静!安静!住嘴!”修女吼叫着。
    此情此景使雅妮娜受到震动,她伸长脖子想看个究竟,因而没注意冲她而来的注射器。“啪!”一个胖修女迅猛地将针头扎进她的肩膀。
    “唉唷!”
    “闭上嘴,姑娘。这要不了你的命……还会使你更结实!”
    雅妮娜咬紧了牙。

    食堂,晚饭时分。
    小讲台上,雅妮娜为同伴们朗读费内隆的《夫妻奇遇记》。
    在餐桌上,姑娘们无权说话,只有权利吃每人一份的土豆牛肉糜。
    餐桌下,进行着私下交易活动。一个脸色苍白、罩衫上戴着“优秀学生十字奖章”的姑娘贪婪地看着邻座伙伴的土豆牛肉糜,拿出一本歌曲小册子。
    邻座的姑娘受到诱惑,把自己盘里的食物分出一半。
    “全部!”脸色苍白的姑娘努着不满足的嘴。
    女学监拍了两下手掌。
    一个姑娘应声起立去接替雅妮娜朗读。
    雅妮娜回到桌边,发现有人偷了她的甜点。除了她,所有姑娘的盘子前都有一个苹果。她扫视一下周围,又看看桌上。
    她遇到了坐在对面的莫丽塞特嘲笑的目光。
    “怎么啦?加斯唐?找你的甜点吗?”坐在雅妮娜旁边的凯巴蒂安问。
    “是呀。”雅妮娜老实地承认。
    “别找了,宝贝,在这儿呢!”凯巴蒂安挑衅地笑随手将她哨掉了一大口的苹果扔到雅妮娜的盘子里。四下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莫丽塞特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关注着将要发生的事情。
    雅妮娜不言不语。她只是抄起餐叉,无可挽回地将它一下子插进了凯巴蒂安的手背!
    被惊呆的沉默。
    雅妮娜:“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下一回先问问!”
    目瞪口呆的凯巴蒂安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莫丽塞特,期期艾艾地说:“你看见这个下流坯是怎么惹我的了吗?”
    莫丽塞特耸耸肩膀,露出几分无可奈何的样子。
    凯巴蒂巴用一只空盘子猛击雅妮娜,将她掀翻在地,接着扑上去,耳光、拳头……
    雅妮娜顽强抵抗,奋力反击。两人扭打在一起。
    莫丽塞特津津有味地观战。姑娘们一边有节奏地敲打饭桌,一边高喊:“打死她!打死她!”
    修女们跑来。

    地下室被用作临时牢房。
    修女们连拖带拽把凯巴蒂安和雅妮娜弄了进来。
    一修女:“禁闭八天,可怜的姑娘们!你们不会失望的!”
    两个并排的“单间”。紧闭的木门。
    凯巴蒂安立即对周围的一切乱敲乱打,大声叫骂,发疯似的怒吼。
    隔壁的禁闭室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雅妮娜坐在长凳上充耳不闻。
    入夜,凯巴蒂安停止了叫骂。
    雅妮娜没有睡,她躺在长凳上,啃着一块干点心。她想起了拉乌尔,不由得哼起小夜曲来。

    十九
    白天。雅妮娜用小石块在禁闭室墙上她所画的八条竖线的第二道上划出一个十字。八条线意味着八天。
    木门被打开了。“你出来。”一修女命令道。
    过了一会儿。雅妮娜在莫丽塞特的陪伴下,跟着女学监穿过地下室潮湿的走廊。她一点也不明白命运为自己又安排了什么。
    “她们的小册子需要一张照片。我要求让你做我的助手。我跟她们说你懂照相。”莫丽塞特低声说。
    雅妮娜:“唉,厉害,你胆子真大呀!”
    莫丽塞特:“当然罗…当她们需要你的时候,你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
    “这么说,你得到我了。”
    “是的。”
    雅妮娜露出了笑容。她那依然青肿的眼睛,使她的面孔显得很滑稽。

    宿舍,夜晚。莫丽塞特侧身对着邻床的雅妮娜窃窃私语:“我太喜欢那种事了……那使我发疯。”
    沉默。发呆的目光。“你知道,和雷蒙做爱,他有时候使我那么快乐,使我渴望奉献。”
    “我,我曾经最钟情的是一个德军指挥部的德国人,那时我九岁。他有漂亮的头发和温和的嗓音。我相信他很爱我母亲。他说我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
    雅妮娜说到这儿停住了,沉浸在回忆中。
    莫丽塞特富有同情心地注视着她。
    “后来,跟我打过交道的那些家伙,他们没有能使我取得进步。”雅妮娜想起了米歇尔和她分手时讲的话。
    “你打发了很多人吗?”
    “不少。”雅妮娜镇定自若。
    沉默。“如果我到你床上来,你会烦吗?”莫丽塞特低声问道。
    “不会。”
    “那我来啦。”
    “好吧。”
    莫丽塞待爬上雅妮雅的床。难以满足的温柔。

    翌日,她们在食堂的一角为拍照准备“布景”。
    雅妮娜把一个带耶稣像的十字架递给莫丽塞特,后者站在灰丝绒窗帘旁边的梯凳上。
    莫丽塞特固定好十字架,又判断一下效果。
    雅妮娜:“你谋杀了你继父。那是真的吗?”
    “那不行吗?”莫丽塞特反问道,“我把他砸昏了。不管怎样,不应该夸张!那个傻瓜老在我身上乱摸!早晨,晚上,后来有一天,他干脆把手伸进了我的裤衩里,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给了他脑袋上一铁锤。啪!”她用十字架模仿着那狠狠的一击,然后走下梯凳,准备用“罗雷”调整距离。
    雅妮娜:“听姑娘们说,‘罗雷’是你的情人送给你的。”
    “对,不错,是雷蒙。”
    “是用和他睡觉换来的吗?”
    “你开玩笑吗?雷蒙跟我睡觉从来用不着付钱!甚至还是他教会我摄影的。我在他父母家干活,做家务。‘罗雷’是他从他父亲的商店里偷出来的!”
    雅妮娜:“那是一件订情物喽!”
    “是这洋。”莫丽塞特笑了。”
    “雷蒙什么样?”
    “很英俊!我原有一张照片。被玛丽一奥迪尔修女偷走了,那个傻瓜。小心,她来啦!”
    表情兴奋、精心打扮过的女主持和修女玛丽一奥迪尔的到来使两位姑娘倾吐的心曲被迫中断。
    女主持:“你们好,姑娘们。布景准备好了吗?”

    昏暗的光线,断路器松扣的声音。
    莫丽塞特的底片放大机映出的面面:装腔作势的女主持和修女玛丽一奥迪尔。
    照片很不成功,雅妮娜却很赞赏:“真漂亮!”
    我们是在“暗房”(楼梯下的壁橱)里。
    莫丽塞特:“对比度太强了。”
    “那是什么?”雅妮娜不解。
    “黑的太黑,白的太白。瞧,主持的帽子就像白奶酪一样。”
    “那么想点办法。”雅妮娜显出不安的样子。
    莫丽塞特用手做遮挡。“如果我的手这样放,你看,我阻挡了光线通过,这使白色变得柔和一点,显得真实;对于黑色,正相反,我给它加光。”
    雅妮娜:“因此人们管这叫洗照片吗?由于你这样加光?”
    “是呀,是因为如此。”莫丽塞特不假思索。
    “这样出来的结果会好一些……你解释得真好!”雅妮娜信服了。突然,她睁大了眼睛,“当心黑的要太多了!”
    “你说得对。”莫丽塞特也注意到了,赶忙进行调整。
    雅妮娜全神贯注的面孔。
    她们走出暗房。莫丽塞特做照相取景的手势,两只手拼成四边形。雅妮娜与她探讨着。莫丽塞特亲热地搂住她的肩膀。
    她们与相距几米刚从禁闭室出来的凯巴蒂安交错而过,但没有看见她,后者脸色阴沉地看着她们走远。

    歌声(画外音):小燕子做了什么?
    她偷了我们三袋小麦……
    少年管教所的姑娘们排成两路纵队,唱着歌走出大门。四个修女走在后面压队。
    女守门人和几个儿童看着队伍通过,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边向她们扔石头边骂:“懒鬼!懒鬼!”
    莫丽塞特和雅妮娜形影不离,满怀信心地唱着歌。凯巴蒂安拉直了嗓门唱着:
    走吧,走吧,最后一个会留下。

    定做的照片准备好了。
    雅妮娜敲响女主持办公室的门。没有回答。她推门而入。
    桌上摆着她的档案:“加斯唐·雅妮娜”
    她草草浏览牛皮纸袋里的文件:遗留案……目光不可捉摸……道德心理……15岁来月经……消沉……孤芳自赏。
    一封手写的信吸引了她的注意:笺头印有隆盖名字的信纸,用蓝墨水写出来的漂亮字体。塞弗琳娜!
    塞弗琳娜的声音:“我从来没有滥用过权力。至少,我不这样认为。相反,我试图在我们中间建立一种真正默契的关系。有时候,我们甚至像真正的朋友那样地开玩笑,我很惊讶和难过,特别是难过。”
    深深的负罪感使雅妮娜不能再看下去了。
    几个用红墨水写的字把这封信归了类:加重罪行的情节。

    纸板制造车间。
    雅妮娜找到正在折纸板的莫丽塞特。她在女友身边坐下,往桌上放了一件东西:“瞧瞧礼物!”
    雷蒙的照片,25岁的英俊小伙。
    “噢,雷蒙!你干得真漂亮!”莫丽塞特喜出望外。
    “达热娄!”修女大声喊着制止她说话。
    雅妮娜拿过一块包装纸板,边干活儿边小声说:“我看了你的档案。你继父不愿意撤诉。你下个月还要出庭。”
    沉默。“我不在乎,在那之前我就逃走。”莫丽塞待平静地说。
    “你有计划了?”雅妮娜惶惑不安。
    “是的,有一点!这些人早晚都会被送到法庭上遭训斥!”
    “我说什么了,达热娄?不许说话!”修女喝斥着。
    沉默。
    “你带上我吧?我不是说笑话。”雅妮娜恳求莫丽塞特。
    “加斯唐!”修女喊道。
    雅妮娜:“讨厌!”
    两个姑娘面面相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操场。姑娘们在做体操。
    老师:“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我能上厕所吗,嬷嬷?”一个姑娘举手。
    得到了允许,她跑向操场旁边的厕所,推开门,不禁惊叫起来。
    厕所里,凯巴蒂安倒在血泊中:她割破了静脉。
    操场边上,女主持和修女们忙作一团。
    两个穿白罩衫的救护人员从厕所抬出凯巴蒂安的尸体。尸体上盖着被单。
    救护车旁,几个看样子是重要的人物在秘密交谈着。
    姑娘们目瞪口呆的面孔。神情颓丧的雅妮娜和莫丽塞特。

    歌声(画外音):小燕子做了什么?
    少管所外,歌声清新。薄云遮日。
    今天早上,守门人的小女孩情绪很好。她没有扔石头,相反,她亲切地挥动着小手:“再见,再见。”
    雅妮娜经过时看了她一眼。紧张得像一张拉满的弩。
    莫丽塞特极力装出镇静的样子。她的身上斜背的“罗雷”在仿皮的套子里,随着她步伐的节奏来回摆动。
    队伍穿过小镇。
    歌声:她偷了我们三袋麦子。
    街道上停着一辆小汽车。雷蒙在驾驶位置上。他脸色阴沉,像是把自己当作老者的年轻人。
    歌声:走吧,走吧,最后一个会留下。
    那边,姑娘们以两路纵路穿过街道……
    “嘀!嘀”汽车喇叭响了两声。这是信号。
    莫丽塞特迅速向雅妮娜使眼色:“快逃!”
    两人撒腿跑出队伍。
    哨声。两个修女追来。全速冲出50米。一个修女踉跄着摔了个大马趴。
    “逃亡者”钻进雷蒙的汽车。
    女友们木然看着汽车转弯,消失在街的拐角。
    “嘀!嘀!”在省级公路上全速前进。
    教养所的罩衫被抛出车外。雷蒙一切都想到了。她们迅速换了服装。雅妮娜穿的是茄克衫和士兵裤。
    热咖啡和食物。大块的火腿面包,烤牛肉,果酱。她们已经不习惯吃这些好东西了:狼吞虎咽,鼻孔都快堵住了。
    雷蒙微微笑着,他心里很高兴,但并不露声色。
    “如果保持中等速度,明天晚上我们就到巴黎了。开慢车没有好处。我偷了我父亲的商店。”
    “后来呢?”莫丽塞特兴趣盎然。
    “后来……只要有可能,我马上就回来!我把他剩下的都偷光!”
    莫丽塞特:“不管怎样,你总不能像他在黑市偷别人那样偷他吧?”
    雷蒙:“是呀,可这一次,是真格的!我的箱子都装满了:两台‘罗雷’,几个镜头,还有一些小盒子。我还没来得及清点一遍。”
    莫丽塞特看看雅妮娜。她希望雷蒙给她留下好印象。不过,雅妮娜心不在焉。
    风景一幅一幅不断地展现在车窗外。雅妮娜想从中看到自己的将来。

    傍晚。一条林间小路。逃亡者的汽车停在树下。
    后座上,雷蒙和莫丽塞特已经忍不住了,他们疯狂地相互抚摩和接吻。
    车前座,雅妮娜坐不住了,她终于打开车门,低声说道:“我去走走。”
    后座上没有回答,只有衣服发出的瑟瑟声。
    雅妮娜双手插兜,顺着小路离去。
    夜幕降临。远处传来夜莺的鸣叫。
    疲惫的雅妮娜双手扶着膝羞半蹲在芦苇丛生的水塘边。蓦地,她弯下腰,手压着腹部。她呕吐了。

    黎明。一座小城的火车站。小汽车驶来停下。
    盖着衣服睡在后座的两个姑娘露出脑袋,头发乱蓬蓬的。
    莫丽塞特:“干吗停下来?”
    雷蒙:“我得上站里去买报纸。”
    莫丽塞特:“你想干什么呀?我们可不是什么大猎物,你知道的!”
    他下车了。两个姑娘能单独待一会儿了。
    “我相信我怀孕了。”雅妮娜注视着女友。
    “是谁的?”莫丽塞特问。
    “拉乌尔。一定是我们在海边的时候,在斯持拉海滩。”沉默。怀念。“日期是吻合的。”雅妮娜苦笑着,“我现在还不致陷入困境。”
    “是呀,你说的是那飞来的横祸。你打算怎么办?”莫丽塞特话中透着恻隐之心。
    “去找拉乌尔。”
    “如果你找不到他呢?”
    “啊!那好啊!”雅妮娜用拇指横在肚子中央比划了一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莫丽塞特当然明白。

    火车来了。三人站在月台上。
    雷蒙在雅妮娜脸上一边亲了一下,然后小心而又亲切地往她茄克衫的口袋里塞了一些钱。
    雅妮娜:“谢谢!”
    “一万法郎。瞧你说的!再见啦。”雷蒙说完走到一边去了。
    留下两个姑娘单独在一起。她们长久地默默对视着。接着。雅妮娜耸耸肩膀。这种时刻无话可说。也许她们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突然间,莫丽塞特从肩膀上取下挎着的“罗雷”,挂到雅妮娜的肩头。
    雅妮娜像接到无价之宝似的双手捧住相机。
    莫丽塞特:“是为了让你能想起我。别丢了。”
    雅妮娜颌首允诺。
    笛声。火车要开了。
    “再见!”雅妮娜心慌意乱。
    莫丽塞特:“再见!”
    雅妮娜倏地转过身,爬上已经起动的火车。消失在车厢中。
    莫丽塞特走向月台的一条长凳,无言地坐下来。
    雷蒙等待着事情过去。

    二十
    寂静的早晨,缺乏生气的小城街道。一辆公共汽车驶到教堂广场,从车上走下精疲力尽的雅妮娜。
    布萨托大妈掀起香烟店的金属帘门。
    广场,教堂,非法堕胎的女人。雅妮娜回到了原来的出发点。
    过了一会儿,在鲁娄家,雅妮娜出神地看着她住过的那一隅之地,那已经变成堆放乳酪筐和杂物的地方。
    厨房里,蕾阿舅妈系着污迹斑斑的围裙,她那因失望而变得憔悴的面孔几乎让人难以辨认。她从一个箱内取出几大瓶酒放到桌上和鲁娄的画上,而鲁娄宁愿蜷缩到放大仪的后面。他也显得更苍老了。
    蕾阿对雅妮娜说话时,用的是酒鬼那种慢悠悠而确切的语言:“你妈妈给我们写信了,你想想。”
    “是真的?”雅妮娜激动得脸色发白。
    蕾阿一边在洗碗槽子内涮洗脏杯子,一边答道:“是的。你还没有清醒过来吗?我也是,我当时也是目瞪口呆。好像她和马赛洛断绝了关系……她又另找了一个家伙,他的名字也是以‘O’结尾……叫什么吉欧,他们好像住在巴勒莫旁边的一个岛上。”
    “你有那封信吗?”雅妮娜追问。
    “我不知道拿那封信干什么了。”
    “是吗?”
    “是呀,很抱歉。我那时不知道你能赏脸来看我们!可是,她没有谈到你。”
    雅妮娜语塞了。
    “这不是真的!”鲁娄突然反驳道,“她想知道一切!想知道你书念得怎么样,你是不是长高了、长漂亮了!(对蕾阿)你为什么跟她胡扯?”
    蕾阿:“因为我可恶,因为这样使我高兴!”
    雅妮娜:“我今晚不能睡在这里吗?”
    蕾阿:“没地方了。”
    “我把那些东西挪一挪。我可以睡在地上。”雅妮娜恳求着。
    “我说过没地方了,你聋啦?走了几个月都没有一点消息,遇到麻烦就又回来啦!”
    雅妮娜:“就一晚上,这不过分。”
    鲁娄:“警察昨天来过。他们在找你。好像你是跑出来的吧?”
    雅妮娜没什么话好说了。她到桌边坐下,脸色苍白,几乎要支持不住了。
    “一点吃的都没有吗?”她有气无力地问。
    “没有。都吃光了。我不再做饭了。既不给你做,也不给那个老阳萎做!”蕾阿突然顿住,好像对刚才过分的言辞感到了不安,“还有一点昨天的剩饭,你可以去热一热。你吃了就走吧。我丑话说在前头。”沉默。
    蕾阿:“你一点没有看见我要养活的那张嘴?如果你呆在这儿,你也是一样的。”
    “哪张嘴?”雅妮娜不解。
    蕾阿:“总是缺一百法郎的那张嘴。”鲁娄看了一眼妻子,又埋头画他的画。只有这事是重要的。他只是又多了一些焦躁不安和沮丧。
    蕾阿鹰隼似的目光射在她身上,仿佛她是灾难的唯一责任者。

    布萨托大妈的商店后间。猫趴在鸟笼上睡觉。
    雅妮娜整理了一下裤子。
    布萨托大妈终于洗完了手:“明天以前我什么也不能干了。”
    “为什么?”
    布萨托大妈:为了防止万一发生并发症,你最好空腹。在此之前得先付定金,我得要两万。”
    “我没有两万。”
    “你有多少?”
    雅妮娜耸耸肩膀。
    “这是什么?”布萨托大妈抬了抬下巴指“罗雷”。
    “噢,这是我的!”雅妮娜有些惊慌。
    “让我看看你这玩意?”布萨托大妈说着擅自从雅妮娜肩头取下照相机。
    雅妮娜:“这个价值可不止两万!”
    “这可是你说的!”布萨托大妈把相机从套子里取出来,把空套子递给雅妮娜,“这个我不要!”她转身把“罗雷”放进一个柜子。
    雅妮娜瞥见那里面摆着满满一架子“收购品”。
    柜门关上了。“好啦,明天见。”布萨托大妈下逐客令了。
    雅妮娜准备从通往香烟店的玻璃门出去。
    “不,别从那走,那是香烟店!”她指着朝广场开的门,“出口在这边。”

    夜幕降临在教堂广场上。雅妮娜坐在一个废弃的马车上,用手拉着“罗雷”空套的带子。她不时往布萨托的香烟店看上几眼,心中惴惴不安。
    一辆农民的两轮载重车驶过。车后趴着一条狗。它冲着雅妮娜叫了几声。
    突然,雅妮娜发现一辆警车驶出一条小街,在广场上巡逻。这是普通的例行公事。她本能地站起来,看见不远处有一家小电影院,可权当为避难所便走了进去。
    广告上写着片前播放雅克·艾连及其乐队的歌曲。

    电影开始了。先放的是百代公司的新闻片。
    雅妮娜在黑暗的放映庁里坐下。
    解说:“阿托斯号轮船离开土伦前往印度支那……船上是第六军团的海军陆战队士兵……”
    银幕上,新兵们登上一艘大船的舷梯。
    突然,雅妮娜惊呆了,她看见银幕上一个士兵回过头来向摄影机微笑。
    一个喜欢喊叫的小伙子炯炯的目光:是拉乌尔。
    他注视了雅妮娜片刻工夫。
    她潸然泪下,脸色苍白,走出电影院。
    教堂广场上,布萨托大妈从一条小街出来,慢慢地返回香烟店。两个女人彼此看了一眼,假装互相不认识。
    教堂广场,同一天夜里。
    香烟店的红招牌熄灭了。广场上静悄悄的。
    布萨托大妈骑自行车离去。
    雅妮娜在暗中监视着她。
    极轻地演奏的乐曲。一首充满活力的儿童歌曲:
    爸爸,妈妈,你们的孩子只有一颗牙……
    空荡荡的香烟店。
    雅妮娜蹑手蹑脚地进去。走向商店后间的门。
    她那连续三个短促而果断的动作:臂肘撞碎后店门上的玻璃,拨开门锁,取回“罗雷”。
    她警觉地观察四周。没有人听见!
    “上路……”雅妮娜喃喃自语,她迅捷地出来。
    海边的一条公路。
    雅妮娜搭乘一辆公共汽车,走向她的命运。她的表情严肃、坚毅。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美丽的日子回来了。
    银幕上映出尾声的字幕:
    几个月后,雅妮娜去做了第一次孕期检查。
    借助一面反光镜,她看到了自己腹中婴儿的形状。
    由于他已经在拳打脚踢了,医生说:“这将是一个好动的小家伙。”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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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沉钧
    2022/2/23 6:16:47
    人性之路比太空之旅更加艰难

    这部剧从第一季开始就感觉是一部野心很大的作品,所以即便第二季完结也不一定能拼凑得出整部剧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当然,这种野心很大的作品,最终能不能把坑都填上,也没必要抱太大的希望,只能说且看且思吧。

    但从第二季前四集来看,确实还是有一个主题,那就是人性的艰难或者说兽性的强大。

    前三集还好,

    这部剧从第一季开始就感觉是一部野心很大的作品,所以即便第二季完结也不一定能拼凑得出整部剧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当然,这种野心很大的作品,最终能不能把坑都填上,也没必要抱太大的希望,只能说且看且思吧。

    但从第二季前四集来看,确实还是有一个主题,那就是人性的艰难或者说兽性的强大。

    前三集还好,第四集太虐。一个是人造人女孩芙优的遭遇,另一个就是保罗的遭遇。前者体现了有神论者的残酷,后者体现了无神论者的残酷。事实上在第一集时有句台词已经有所暗示。当无论神论者的“The Collective”接纳Mother一家时,旁边有个男人说了一句:“如果密特拉教徒战胜,绝对不会留我们的孩子活口”,可以想见两派在地球上已到了何等水火不容的地步。

    之所以用孩子们的遭遇作主线,我想主要是衬托这种末世主题,双方在地球上都快打没了,而孩子们则代表人类最后的希望。用孩子们的残酷遭遇更能体现事实上人类对自己的未来其实并不关心,在地球上的死结即便到了一个新的星球也并没有被解开的迹象。人类只是将彼此的残忍和兽性延伸到了这里。

    人造人女孩芙优如果换成一幅非人形机器人的模样,或许并不能博得这么多的同情吧。但关于人造人是否是人这个话题其实早就不是什么新话题了,虽然这部剧的切入点比《银翼杀手》中的演绎差多了,但还是值得回味:人类作为故事动物,其实最初的人性就是来自故事角色的划分,当你扮演一个角色久了,你自然而然就有了作这个角色的特定的人性。人性从来都不是标准的,而是整个世界所有人类无数角色共同塑造的。所以,即便是人造人,当他在认真扮演一个角色时,也应该算作一个真正的人吧。

    第二季一如继往地对宗教进行了猛烈的抨击,最集中的火力点就是宗教对像保罗这样的小孩的洗脑。剧本在这部分确实写得很差劲,让人完全体会不到保罗视杀父母的凶手为同伴的那种内心转折是如何发生的,真的感觉很生硬。所以感觉对宗教的抨击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当然,洗脑并不只是宗教才会干的事情,你把整部剧看成是在讨论“中心化”和“去中心化”也完全没问题。

    整个第二季前四集来看,人物担当还是要算Mother,而她与“trust”的对手戏可以说是第二个故事核心。这台机器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它是一个无神论者的理性妄念。你如何能信任一台机器,并由它来为人类最后的希望导航?所以,“trust”出问题并被关闭几乎是必然的,这不单是在致敬《太空漫游2001》,事实上所有类似的剧本都只能这样写。但“trust”被设计出来并为人类最后的逃亡导航也是必然的,因为人类到了世界末日依旧挣脱不了兽性,不靠机器人这种人类最高智力的作品,又能依靠谁呢?

    所以,这就是这部剧区别于其它类似影视作品的一个思维亮点:人类无法挣脱兽性不可避免地走向灭亡,机器人又有理性缺陷靠不住,那就只能再设计一个与它相反的而且拥有更强大力量的机器人进行制衡,在这部剧里,她的名字就叫Mother。

    相信这个思维框架在后面几季仍将是主题之一,至于这种制衡是否有效,那就不是这帮编剧能回答的了,也可能是现实中任何人都无法回答的。

    第二季确实很沉重,如果非要找个轻松点的话题,那就是永远不要相信女人对你说,你们的关系比她的孩子更重要,哪怕这个孩子是条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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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目标170
    2022/4/10 19:36:40
    如果你想实现理想,要先把经济搞定,如果你经济基础的没建立,那你不要扯别的没用的。

    杀人魔——二柱子被抓进去了,他让一个警察老金来看他,以提供他杀害7个人的线索为由,让他给他买眼镜,给他账户上充钱,警察用二柱子提供线索之后发现一些他杀人的证据,但是都过了公诉期,而且给的线索经过精心修改、拼接过的。

    二柱子杀7个人,却都没有人报警,这7个人都只是在警察的人口失踪记录里,所以影片叫暗数杀人。老金经过不停的努力,与二柱子相互玩着“游戏”,终于掌握实证,让其中受害

    杀人魔——二柱子被抓进去了,他让一个警察老金来看他,以提供他杀害7个人的线索为由,让他给他买眼镜,给他账户上充钱,警察用二柱子提供线索之后发现一些他杀人的证据,但是都过了公诉期,而且给的线索经过精心修改、拼接过的。

    二柱子杀7个人,却都没有人报警,这7个人都只是在警察的人口失踪记录里,所以影片叫暗数杀人。老金经过不停的努力,与二柱子相互玩着“游戏”,终于掌握实证,让其中受害者的家人出来指证,把二柱子判了个无期,让他在监狱中度过一生。然而二柱子自杀了,老金这样不知道算不算赢了,我认为是赢了。老金家里很有钱,所以他才主动去处理这些没有报案的人口失踪案件,这种没有任何利益,他也不在乎,因为他生活根本就不靠当警察的工资。

    导演想告诉我们的是,如果你想实现理想,要先把经济搞定,如果你经济基础的没建立,那你不要扯别的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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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追剧的大南瓜家
    2023/1/14 22:51:11
    工作不开心的时候,想想为这份工作付出的努力吧!

    所谓的人生是无数个结尾的延续,并非死亡瞬间才能确认的唯一结局。我们生活中可能遇到美满结局、枯燥结局、珍贵结局、悲伤结局。一件事的结束就是一种结局。但一件事会紧接着另一件事的。虽然我们时常期望美满结局,但人生不会提前告知,不会一直美满,因此遇到悲伤结局,或者无趣日常,都没关系,过下去,生活不会结束,新的结局会重新开的的。这部韩剧本来以为借用恋综模式,可以看到不一样的背后故事,但是看到最后,总有

    所谓的人生是无数个结尾的延续,并非死亡瞬间才能确认的唯一结局。我们生活中可能遇到美满结局、枯燥结局、珍贵结局、悲伤结局。一件事的结束就是一种结局。但一件事会紧接着另一件事的。虽然我们时常期望美满结局,但人生不会提前告知,不会一直美满,因此遇到悲伤结局,或者无趣日常,都没关系,过下去,生活不会结束,新的结局会重新开的的。这部韩剧本来以为借用恋综模式,可以看到不一样的背后故事,但是看到最后,总有些不如人意,还以为开头的几个月后的综艺重启预告会有什么不一样呢,结果并没有。男女主的爱情线,感觉还有恋综里漫画家和厨师的爱情线美好,反而有些啰哩啰嗦,但是男女主个人的事业线和背后的故事都还可以。综艺里没找到爱情,结束后互相了解的人终于走到了一起,这算是女主拍摄综艺最大的慰藉了吧!日常平淡的生活,才是真的美好,一如女主的父母,关心子女相互依偎,显而易见又平凡珍贵。还有前辈对后辈的鼓舞,我一度要以为暴躁总导演和女主小跟班要发展爱情线了,还是我想多了。最后再说一句印象最深的地方吧。当实习编导问女主,明明那么烦躁和不如意的节目拍摄工作,为什么还要坚持?女主大意上说,因为会想起自己为了这份工作付出过多大的努力,然后就会继续坚持,毕竟也是自己最期盼和欣喜的梦想工作呢!工作累的时候,为难的时候,就想想自己当初有多想做这份工作以及付出了多少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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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易黑少爷
    2022/11/17 18:59:37
    整体评价

    整部剧还是挺有创新的, 两个演员搭档很完美,在所看的过的泰剧中算的上是娇娇者。

    全局的亮点在小攻跟妈妈坦白的片段,说真的, 很多父辈在对待孩子出柜的态度,单不说自己得多大的勇气说出口来,就是父母的包容性换到当今的中国,依旧是晦涩难咽。影片母亲和孩子的情感表达足以让人泪奔。

    其次是小攻在

    整部剧还是挺有创新的, 两个演员搭档很完美,在所看的过的泰剧中算的上是娇娇者。

    全局的亮点在小攻跟妈妈坦白的片段,说真的, 很多父辈在对待孩子出柜的态度,单不说自己得多大的勇气说出口来,就是父母的包容性换到当今的中国,依旧是晦涩难咽。影片母亲和孩子的情感表达足以让人泪奔。

    其次是小攻在天台的表白,把对一个人的思念爱意表达的淋漓尽致,哭是最能打动人心的一种表达方式。但是肢体语言的表达也能震撼人心。

    总体来说题材新颖,2个男主交很般配。值得一看的好剧。

    【详细】
    14767307
  • 2021/4/2 21:46:14
    2050年呢

    在电影里看到时代的进步,难免让人升起一些希冀,或者,到了2050年,不再会有对一对爱人是同性或异性的关注,当然,打完这几个字,觉得是想像的过于美好了,至少在脚下的这片土地。何况,太多的事情,即便法律在进步,文化依然根深蒂固,比如男女平等。

    近一年看的同性电影,《菊石》依托的是19世纪早期的时代背景,《打开心世界》大致算是19

    在电影里看到时代的进步,难免让人升起一些希冀,或者,到了2050年,不再会有对一对爱人是同性或异性的关注,当然,打完这几个字,觉得是想像的过于美好了,至少在脚下的这片土地。何况,太多的事情,即便法律在进步,文化依然根深蒂固,比如男女平等。

    近一年看的同性电影,《菊石》依托的是19世纪早期的时代背景,《打开心世界》大致算是19世纪中期,毫无疑问,她们难有个出路和结局,只有靠一丝微弱温暖支撑的残局和惨剧;一百年以后,20 世纪中期,《CAROL》的 Therese和Carol ,以及Barcedes,终于迎来了一丝光亮,尽管依旧无法在世人眼光中公开,两个人却有了还算好的结局,哪怕需要避开世人,避开熟人地过活儿,但终究是在一起了。

    看到这部《告诉蜜蜂》,相同的20世纪50年代,竟然看到了车站送别之吻,情不自禁与落落大方,英格兰比同期《CAROL》的美国,和Barcedes的智利,要勇敢啊,或者进步都是拼来的。

    时光已行至2021,离21世纪的50年代完全不遥远了,已经有不少国家在法律上承认了同性婚姻,那一丝光亮,会在现实中来到天朝么,至少现在,完全看不到吧。

    好吧,祝清明和顺!

    ps,补看一眼豆友贴的英文原著,原著才比较一致。没有无端为两人找麻烦的车站之吻,而是两人带孩子一起离开,类似Barcedes,这才符合时代背景,和女医生的爱且慎的人设。

    【详细】
    13361707
  • 游侠一笑
    2017/5/5 23:01:36
    一个既不网大又不院线的畸形产物
    要不是想看看万合天宜的出品是个什么样子,这种一看片名就让人大倒胃口的网大我还真不会浪费时间金钱去“观赏”。在看了N部网大后,这种快手一般的LOW爆片名已经完全提不起我的兴趣。

    叫兽易小星监制,回想《万万没想到》及电影版,我已经对这人不抱多大期待,他的上限绝对不如卢正雨。我把话搁这儿,两年后再回来看。

    写过《惊天大逆转》的丁小洋是本片编剧顾问,大概就是对完稿的剧本
    要不是想看看万合天宜的出品是个什么样子,这种一看片名就让人大倒胃口的网大我还真不会浪费时间金钱去“观赏”。在看了N部网大后,这种快手一般的LOW爆片名已经完全提不起我的兴趣。

    叫兽易小星监制,回想《万万没想到》及电影版,我已经对这人不抱多大期待,他的上限绝对不如卢正雨。我把话搁这儿,两年后再回来看。

    写过《惊天大逆转》的丁小洋是本片编剧顾问,大概就是对完稿的剧本做了一次剧本医生的工作,然后剧本是四个人写的,貌似阵容强大,也让人对片子多了一点儿期待。然而……

    是不是因为很多中国男人都有一个睡日本女人的YY梦,策划才想了这么个故事?“包中偷窥”的源起或许来自《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可能我高估了编剧)。
    其实这个设定还是有意思的,但编剧用了太多笔墨写了一大堆没意思的情节,像女仆餐厅原本有很多有意思的戏可挖(情色又搞笑的),白白浪费了这么一个场景。其实前面可以往《一日情侣》的方向写,后面《爱你爱到杀死你》的疯狂粉丝设置是可以的,可惜写得不够紧张刺激,流于表面。

    男女的爱情阻力不足,如果我来写,这一个异乡追梦的女孩(一如宋茜),她原只是将男主这样的屌丝当成异国遇到的一个“观音兵”,使唤一下而已,男主给女主解了疯狂粉丝之危,两人情感升温,然而,演艺的机会来了,她明知道男主有意,却决然斩情丝,因为她的梦想在这时候远重于爱情,甚至演戏将男主气走。男子伤心之余,本欲放弃,退出,可仍忍不住关心女主,当知道女主要被胁迫演AV,他勇往解救,被追杀,女主也被黑社会联络有关艺能事务所封杀。女主黯然离开日本回国。数年后,男主毕业回国创业(或者发明了智能马桶),女主也因一次偶然的机会,一戏爆红,两人重遇。一段女主在日本拍AV的视频流出……

    片方和导演肯定野心勃勃想让这成为网大的爆款,但花了钱,用了力,却只拍出一个既不网大又不院线的畸形物事,倒不是定位问题,而是剧本问题,故事讲得不吸引(太散乱),情节不好玩,不好笑,对白更是,只偶有偷内裤、打飞机这种恶俗小梗,要么你就恶俗到底,要么你就走心点,好好拍一部小清新的爱情喜剧。
    【详细】
    8520901
  • Dr.Ray
    2015/9/10 16:22:49
    【老兵】爱国主义电影究竟应该怎么拍?
    几乎没有任何宣传,《老兵》的正片便悄悄登陆了几家视频网站。选在这个9月上映,自然是多了一层向抗战胜利70周年致敬的意味。然而,在这个举国同情的日子里,这部电影给我们带来的却并非愉悦,而是一些酸楚,与反思。

    很多人之所以来观看这部电影,都是被海报上的那个老人所吸引。也许你是因为《绣春刀》、《痞子英雄2》等院线电影或是《我可能不会爱你》等偶像剧结识了金士杰,然而,他最重要的身份,还是台湾
    几乎没有任何宣传,《老兵》的正片便悄悄登陆了几家视频网站。选在这个9月上映,自然是多了一层向抗战胜利70周年致敬的意味。然而,在这个举国同情的日子里,这部电影给我们带来的却并非愉悦,而是一些酸楚,与反思。

    很多人之所以来观看这部电影,都是被海报上的那个老人所吸引。也许你是因为《绣春刀》、《痞子英雄2》等院线电影或是《我可能不会爱你》等偶像剧结识了金士杰,然而,他最重要的身份,还是台湾的舞台剧表演大师。被剧场人们亲切称为“金宝”的金士杰,在将近30年的戏剧生涯里导、演了无数佳作,包括我们熟知的《暗恋桃花源》,是真正的台湾戏剧的开创者与灵魂人物。他的表演能有多好?在我看来,那是一种境界:可以很松弛,收放自如、毫不刻意,真真正正进入到角色中的境界。

    在银幕上,金士杰也算是常有露面,在这里便不得不提到杨德昌的著名作品之一《恐怖分子》了。在《暗恋桃花源》中有出色表现的三位男演员:金士杰、李立群与顾宝明齐聚本片,奉献了一场精彩的演出。去年参加金宝的对谈会,被问到出演《绣春刀》的经历,金宝打趣说因为做了爸爸,最近会多出演一些电影来养家。这一年,他还将在青春文学作家落落的处女作《剩者为王》中出演重要角色。而不同于其他的那些电影作品,金士杰出演《老兵》,想必有很大的原因是看重了剧本背后的深远意义,那便是:借助电影的媒介,唤醒社会的重视。正如近年来,《亲爱的》、《失孤》等电影所做的一样。

    电影时长五十分钟,大体上可分为两部分:前半部是对金士杰所饰演的国民党退休老兵的生活状态的展现,而后半部则反映了老兵酝酿着祭奠亡去的昔日战友的整个过程。这是一部“慢”的电影,大量空镜头与客观视角的使用让本片带有了较浓厚的纪录片色彩,而事实上,正是这种较慢的节奏,才能让坐在屏幕前的我们去体现这群被社会遗忘的老人们真实的生活状态。

    前半部对生活状态的展现是让人心碎的:居住在荒凉山村的破屋里,为死去的战友草草办了葬礼后,只有一条老狗相随,整日坐在革命遗址等待与游客合影赚取生活费,只有墙上的照片能让他想起往日的辉煌。那样的日子缺少激情与欢笑,甚至没有什么寄托,不是生活,只是生存。导演在这里对细节做出了很好的把握,运用表现主义的手法,将悲凉渲染的更加浓郁:从高处向下望去,居所的房顶与空间构成了仿佛棺木的形状;老兵给昔日的战友打去电话,而后什么都不说,只是划去了电话本上的那个名字;配合着戏台上舞枪的霸王,老兵正看的起劲,而裤管里却悄悄流下了尿液......这一段金士杰对老兵身体上的力不从心与内心中痛苦与麻木刻画的极好:时刻佝偻着背,大部分时间呆滞的神情以及不多的言语,还有在自己失禁后的失声痛哭,导演在这一段把特写对准了金士杰,让这位老艺术家的每一声低嚎都深入到了观众的内心深处。

    于是,进入到全片的后半段,老兵换上皮鞋、军服,买了酒,缓缓地走向村中的山头。他买给了跟来的小姑娘一根棒棒糖,告诉她,“爷爷要去看看老朋友”。那一段在蓝天白云绿草下的攀爬让我想起了《飞屋环游记》开场那段动人的蒙太奇,他走了很久,终于抵达了山顶上刻着他们曾经荣光的石碑。在那一瞬间,曾经他们在战场拼杀的场景浮现在老兵眼前,这里导演巧妙地把过去与现在交融在一起。那些年轻的士兵从他身边快速跑过,与敌人做着殊死的搏斗,仿佛时代更迭般将全片的情绪被推上了巅峰。那首老人轻轻哼唱的《大刀进行曲》,或许就是对许许多多向他这样的老兵的心境的最好诠释吧。

    在全片最后,几十位老兵敬礼的相片映入眼帘时,我想每个观众都已经懂得了这些为我们打出了如今美好生活的老兵们的伟大与不易,明白应该去感恩,去铭记,有这些,说明这部电影成功了。说回之前的话题,爱国主义电影究竟应该怎么拍?我想,一味去呐喊我们应该如何如何,或是一味去煽情妄图赚取观众的眼泪,这并不可取。而对于当今市场上某些主旋律电影自以为加大制作就是震撼、刷到票房就是成功,更应为我们所不齿。几年前一部备受好评的《十月围城》,个人也十分喜欢。细想一下,其实片中所渗透的价值观同样也是爱国主义,但之所以它能打动如此多的观众,在于对于所要陈述的观念,它选择了让观众去理解,而非强行将其施予观众。另外,其中的每一个人物都并非许多主旋律电影中的高大全,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愿望、爱恨情仇,这样的人物做出的选择与举动,才会让观众有所体会与共鸣。《老兵》也是如此,它有煽情,然而煽情并非影片的主体,更多的时候,它只是在呈现,呈现一种真实。只要这种真实本身足够有力量,哪怕只是去呈现,就可以收获更好的效果。我想这,真的值得许多电影工作者去思考。

    在当今的内地电影市场娱乐化的大环境下,能拍出这样一部扎实的电影,加上金宝出神入化的表演,我衷心的希望,这部《老兵》能被更多人看到。他值得我们的赞美。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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