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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墙人
穿墙人
类型:
幻想 爱情
主演:
地区:
中国台湾
年代: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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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墙人
影评
白羽
2009/1/13 12:48:21
青春流逝在世界尽头
青春在我们的忧伤里落下了帷幕,
我一步一回头的望着逝去的岁月。
你应该看见,我懵懂的眼神,
逐渐变得深沉。
我的眼睛变得黑了,变得深如古井
我的眼睛变得蓝了,蓝得心疼
我在荒原上不断的奔走,我在寻找那些光影
我在时间这一端,你在他方
我们就这样奔走,直到有一天我们都老了
我们是否还记得少年的恋情
———题记,谨以此文纪念我们流逝的青春
我是一口气看完台湾导演鸿鸿的电影《穿墙人》的,我更加深刻的理解了电影艺术,电影的光影艺术足以表现一切深沉的感情的和多维的世界。我天性对光线,影像和声音就具有好奇和痴迷,而电影则是为我打开这一扇窗户的唯一途径,我深深的痴迷于其中。但是很可惜,真正的让我在其中迷失的电影并不多,很多号称大制作的电影除了噱头,就是浮华,喧闹,无法真正打动我的心弦。
鸿鸿的电影《穿墙人》,在某种意义上让我对光与影有了新的理解,让我对已经消逝的青春产生惆怅,也许在每个人的梦幻时期,我们都是穿墙人。《穿墙人》的故事情节充满了幻像,在流畅的音乐中我开始迷失,仿佛我不是我,我是电影中的主人公小铁,亦真亦幻。也许这是一个不能让太多人看明白的电影,但是我却看懂了,我分明看见自己到了世界的尽头,我在奔跑,我在求索,我在不同的世界穿梭,我在寻找一个梦……
《穿墙人》的主人公是17岁的小铁,他有着清秀的脸庞,忧郁的眼睛,青春的不受约束,当然还有对未知世界的痴迷。他随父母离开破败的城市到了另一个城市,在学校组织的一次户外教学时,他和同学们拉开了距离,同学们在核电厂里七嘴八舌时,他捡到了一块特殊的石头,后来他发现这块石头让他具有了穿墙能力。
小铁在博物馆认识了诺诺,她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她披着清秀的长发,长着娃娃脸,像天使一样,尤其是她的眼睛,让人看到有一种平静的感觉。小铁每次看到她,她都会微笑着冲他点头,但是不说话。她对每个人都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平静的笑容,她的笑容一尘不染。小铁开始和她说话,发现她带着电子耳,就问她是外星人吗?她笑。他们在一起玩,一起坐电车,一起玩“穿墙人”的游戏。小铁开始了解诺诺的生活,但是诺诺拒绝他过多的了解。有一天小铁在博物馆里尝试吻诺诺,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玻璃罩,发现玻璃罩里的文物被震歪了。诺诺很慌乱,让小铁快速离去。小铁害怕诺诺因此受责,想办法要扶正玻璃罩里的文物,突然他想到了那块能让自己穿墙的石头。他叫诺诺去门外把风,自己想办法,尽管诺诺有所怀疑,但是还是去了。眼看门外的人就要进来,诺诺赶紧回到玻璃罩前却发现文物已经恢复了原貌。她吃惊的对小铁说,你才是外星人呢。
小铁和诺诺在一起很快乐,直到有一天诺诺的男友出现。小铁问诺诺,你是选择我还是选择他?诺诺烦躁的说,你们两个我谁也不选,为什么这么自私?小铁问,什么时候可以娶她,她说你能不能等20年。小铁说20年后你还认得我吗?诺诺说,是我选你,不是你选我啦。
诺诺彷徨于他的男友和小铁之间,听到小铁说话她就烦躁。小铁说,你不想听,可以把耳朵关掉,不是电子耳吗?诺诺望着他,说,有些声音你不想听但你还得听,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吵闹。他们在亮亮的人造瀑布前,诺诺说,我一直困惑于自己听到的声音,不知道我听到的声音是不是和你们不同(指借助电子耳)。小铁说,也许我们听到的声音比你听到的还难听十倍。诺诺笑了。其实每个人听到的声音都是不相同的,就像我们看到的世界,我们看得虽然是同一世界,但是我们的内心却装着不同的世界,对于个人而言,这才是他的世界。其实世界只有一个,只是有的人看到的是萧索,有的人看到的是繁华,有的人看到的是色彩斑斓,有的人看到的是灰色。究竟哪一个是真实的?也许都是幻像。
诺诺离开。
小铁再也找不到她,他去博物馆,去他们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都没有,他只知道诺诺去了一个叫“他方”的地方。
小铁发现他对家庭无所依恋,父亲是个保险代理人,因为在外面整天不停的和客户说话,回家不愿意说一句话。母亲是个新潮的家庭妇女,除了对家电感兴趣,就只有去练舞。小铁准备去找诺诺,他凭借那块可以穿越一切障碍的石头寻找她。他穿过那堵墙后,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这里没有色彩,只有灰色,也许是世界的角落,也许是世界的尽头,满眼孤寂萧索,衰败的草,灰色的天,遥远的冰冷的山尖,坚硬的石头,颓倒的房屋,断壁残垣,仿佛还有停止的时间。他就在这里奔走,他在这里栖息,他喜欢这里,他喜欢这个灰色的世界。
小铁在荒野里徘徊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孩,她穿着紧身的黑色皮衣,长靴子,皮手套,胳膊上装着箭,手持机弩,像一只鸟儿一样在旷野里奔跑,脑后扎成马尾的长发飞扬。她叫雅红,当他遇到小铁的时候,她口中喊着复仇。当小铁问她杀谁时,她说是她的父亲,因为他将刚刚出生的她遗弃在旷野里,让她像野兽一样生存。小铁盯着她,看不见她的眼睛,她脸的上半部分被一个闪亮的黑色墨镜罩住,通过这个墨镜她才能看清这个世界。也许在某些人的心灵里,世界真的是一片灰色,那是因为他们带了一副黑色的镜子。
雅红发现小铁并无什么恶意,就问他从何处来,他说来自另外一个世界。雅红带小铁到自己的住处,那好象是一个荒废的铁路桥梁,上面有一套独特的空间,居然还可以上网。小铁发现雅红在玩一个游戏,游戏主人公叫小铁,有父亲,还有母亲。难道,自己的世界是雅红设置的,而自己只不过是雅红设置的一个人物……雅红带小铁到她的世界玩,这里有村镇,有商店,有工厂,只是一切都是灰色的,破败的,萧索的,寂寞的,仿佛这里就是世界的尽头,而这些人就是世界尽头的人类。这是个空旷的令人恐惧的世界,高山冷漠无情,荒原寂寞无声。在雅红的房间里,小铁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他企图回到自己的世界,却狠狠地撞在了墙上,他握紧石头再次冲向墙壁,当雅红惊叫着向他射出箭的刹那,他从墙壁上消失了。箭钉在了灰色的墙壁上。
小铁回到自己的世界,一切依然如故,他怀疑雅红是父亲遗弃的女婴,因此翻找家中的旧物,相册,信件,试图验证。但是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这时父亲进来了,疑惑的问他在找什么,他撒谎说写作文找些灵感。父亲释疑,他赶紧问,爸爸,如果我是个女儿,你还会喜欢吗?爸爸怀疑的说,你喜欢男生。小铁赶紧否认自己没有同性恋倾向,只是想知道爸爸喜欢不喜欢女儿。爸爸说,我当然喜欢。小铁接着说,假如有另一种生活可以选择,你愿不愿意?爸爸说,什么另一种生活?小铁说,假设你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爸爸说,这是不是你妈妈叫你来问的。小铁立刻否认,说,我只是想写作文。爸爸说,如果你想写这个题目,那你最好换别的吧。
小铁无法证明雅红和爸爸有什么关系,他借助那块石头重新回到了灰色的世界,他发现那支箭还钉在墙上,他拔下箭,把坐在地上饮泣的雅红拉了起来,把箭还给她。
两个人在荒野里奔跑,身上流动着冷艳光芒的雅红像一匹矫健的黑色骏马,他们在比人头还要高的荒草里穿梭。荒野里有拆除的房屋,废弃的爬满藤蔓的吉普车,他俩有时候躺在车顶上,有时候坐在车里,光线在他们的脸上流动,小铁始终看不清雅红的眼睛,只能看见她可爱的鼻子和性感的小嘴儿。他吻她,她躲闪,他再吻,她终于强烈的回应。小铁慢慢的取下了雅红脸上的黑色眼罩,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她惊奇的发现自己能看清一切,世界并不是灰色的,她看见了紫色的花,还有绿色的树。也许这就是爱,爱可以把灰色的世界变得有色彩,即便是世界的尽头。
在雅红那粗犷的,充满原始却又拥有现代科技的房间里,小铁把石头给了雅红,让她去体验他的世界。他对她说,你回来的时候只要对着任何一堵墙,握紧石头往前走,就能到这个世界,一定要在10点之前回来。雅红说,你是不是害怕我不回来,你找不到回家的路。小铁说,不,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喜欢这里,我在这里很平静,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我是害怕和你分开在两个世界。
雅红握紧石头去了,到了小铁的家,小铁的家人叫她小铁。尽管在她自己的眼里她是女孩雅红,但是在小铁父母的眼里她仍然是小铁,他们对她很好,就像对小铁一样。其实人的外表只是躯壳,心灵才是灵魂真正的房间,小铁的家人永远不会认识他们儿子的灵魂,他们只认识躯壳。时间在一天天的过,雅红在小铁的家里似乎乐不思蜀,石头的力量在慢慢消逝。雅红在房间小铁的电脑上发现了他和诺诺的照片,觉察到了那个故事。她握紧石头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发现小铁不见了,她穿越旷野,奔向一座山,在那座刀子一样峭立的山顶上,她看到了小铁,山峰冰冷,苍白,仿佛真正的刀刃,小铁就站立在边缘。她说,你快回到你的世界去吧,快点,有一个人在那边等你。你在你的世界拥有那么多,为何还来这里。
小铁说,我在寻找。
雅红说,我知道你在寻找一个女孩,在我和她之间,你选择谁?
小铁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他似乎一天天长大了,忘记了那些要寻找的世界,那个人,当他坐在车上的时候,他发现车在穿越一片旷野,远处是铁青色的山,广袤的金属一般的灰色大地,如浪涛般的荒烟蔓草,穿着皮衣的雅红像一只青色的鸟儿贴着大地向前飞驰,她的眼神是那么迷人,充满了喜悦,她随着列车,望着她,奔跑着,脑后的马尾划着优美的弧线,恣肆飞扬。小铁坐了起来,他大呼,雅红,雅红,他使劲敲打着玻璃,他突然想起这是紧急求生的玻璃窗,因此取下小铁锤砸碎玻璃,飞越了出去……市内电车紧急刹车,随着一片玻璃的破碎声,小铁跌在了窗外,幸亏只是摔伤了胳膊,原来是幻觉。
也许所有的人都和小铁一样吧,人生充满了吊诡和宿命。我们都有过激情飞扬的青春,我们都有过难以忘怀的恋人,我们都有过色彩斑斓的梦想,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青春不再,我们最终难以逃脱庸常。就算是我们实现了梦想,我们的青春在哪里呢?青春是留不住的,我们最终要成为中年人,走进一片生存的沼泽里,在那里拼杀,在那里老去。我们的青春,我们的青春,看着雅红在车窗外奔跑,小铁攀着窗口,大声呼喊的时候,我的内心一阵阵震颤,这不就是我们青春流失的瞬间么?这不就是我们日渐消失的梦想么?那些荒凉的大地,那些铁青的高山,不就是我们少年时代想去流浪的地方么?
诺诺去了“他方”,他方在那里,在远处,在世界的尽头?在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的地方,这个地方代表着一种无奈。我的一个朋友曾经拍摄过一部尚未公映的电影,名叫《冰蓝》,拥有和这故事相同的流逝意味,一开头男女主人公分别的时候,男主人公就说要去远方,远方在那里?在远方。也许就是这世界的尽头,年轻的时候我们都有一个去世界尽头的梦。
我们的生命里有没有“他方”,至少我有。
“他方”的存在是为了恋旧,我相信恋旧的人都是重感情的人,都是令人喜欢的人,因为他们的身上有一股陈年的沧桑感和信赖感。有人说怀旧是因为现实有缺憾,我的一个朋友则说怀旧是人的共性,我相信。
也许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是并没有完。二十年后,已经被人称为“主任”的小铁带着属下去玩,此时的他已经成为一个中年人,脸上有沧桑感,更有淡定和平静,这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所拥有的一切外在特征。当他们在一座山下的时候,他惊讶了,那是一座刀锋般的山,上面有雪一样的白色,闪烁着铁蓝,金属质地的灰色,他不顾一切的爬了上去,在这里他看到了诺诺,正在为一帮人做导游的诺诺。当小铁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已经不认识他了,他用手语和她交谈,就像他们当年的样子,诺诺丝毫也没变,依然如天使,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认识他了,似乎也不记得他了,他努力的和她说……电影就这样结束了,短暂的黑色,然后是忧伤的又带着喜悦的音乐,充满校园的味道。
小铁和诺诺会重新来过吗?诺诺如何对待小铁?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青春已经不再了,来过又能如何?人生最靓丽,最纯粹,最炽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这是最令人揪心的。当二十年后诺诺出现的那一刻,我惊讶于诺诺为何还是那么美丽,那么清秀,还是二十二岁的诺诺?但是我很快就明白了,为导演的睿智赞叹,因为诺诺是不老的,无论小铁是中年人,还是老人,诺诺永远都是最初的样子。在所有人的心里,最初的爱都是不会变化的,在一个时间段已经定格了,不论它是一个梦想,还是一个人,永远都是开始的样子,所以中年的小铁终于再次见到了他的诺诺。
其实诺诺是一个有听觉障碍的女孩,雅红则是一个盲女侠,导演通过两个不同于正常人的女孩来反映这个世界的缺陷,与其说这是一个充满魔幻色彩的爱情故事,不如说这是关于梦想的故事。梦想的不完全就在于朦胧,它的概念不仅仅限定在世俗的事业上,它包括友谊,包括纯洁,包括爱情,也包括一切的荣誉……在我们的生命中都有一个天使般的诺诺,和一个奔放的雅红,她们象征了青春时代接受的智慧和思考的智慧,一个是内在的我,一个是外在的我。
只是最终会有一天,我们失去了接受的智慧,也失去了思考的智慧,变得和一切平庸的人一样了。也许有些人仍然能接受,能思考,只是接受的和思考的内容又是什么呢?和青春的梦想全无干系,因为青春已经流逝在世界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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