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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漂亮的格涅
    2020/8/2 21:06:15
    论演技的重要性!
    这篇剧评可能有剧透 “极地暗杀”是本剧的中文剧名,本剧的英文名字为“The Head”,直译过来就是“头”,英文的名字呼应的是本剧的一个情节,而中文译名则概述了总体剧情的发展。还有的版本将其译为“头领”,小编这里是不知道这样翻译的原因了。 众所周知,西班牙在悬疑片这方面的造诣还是可圈可...
    这篇剧评可能有剧透 “极地暗杀”是本剧的中文剧名,本剧的英文名字为“The Head”,直译过来就是“头”,英文的名字呼应的是本剧的一个情节,而中文译名则概述了总体剧情的发展。还有的版本将其译为“头领”,小编这里是不知道这样翻译的原因了。 众所周知,西班牙在悬疑片这方面的造诣还是可圈可...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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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昆汀涂
    2017/3/15 0:40:11
    《偷天劫車手》  靠時速表的數字就想唬觀眾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偷天劫車手》以打劫的手法來看,是一個相當成功的電影,因為它會讓觀眾覺得非常不值,浪費了金錢跟生命在這部片,有種被搶的感覺,頓時,我終於明白,導演真正想劫的,是觀眾的電影票錢。 先談劇情架構,走基本套路:原因→發展→轉折→結尾,原因跟發展並無奇特之處,到了轉...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偷天劫車手》以打劫的手法來看,是一個相當成功的電影,因為它會讓觀眾覺得非常不值,浪費了金錢跟生命在這部片,有種被搶的感覺,頓時,我終於明白,導演真正想劫的,是觀眾的電影票錢。 先談劇情架構,走基本套路:原因→發展→轉折→結尾,原因跟發展並無奇特之處,到了轉...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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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已注销
    2016/12/8 9:30:48
    满屏尴尬

    好让人无语的剧,冲着唐艺昕去看的,这部剧好久之前就关注了,因为看了陆贞和隋唐英雄里的单盈盈,觉得唐艺昕演技不错,陆贞里让人恨的牙痒痒,而单盈盈很甜美两个酒窝很好看,两个角色把握的都很好,至于男主邱心志当初看花姑子很喜欢他,虽然有更帅的竹子精,现在太老了,这部剧看了一集打戏超假,女二救男二那里是在玩吗,口型也对不上,这剧真是喜剧看不出喜剧样,满屏尴尬,偶像不偶像,男主岁数那么大,看了一集不会再

    好让人无语的剧,冲着唐艺昕去看的,这部剧好久之前就关注了,因为看了陆贞和隋唐英雄里的单盈盈,觉得唐艺昕演技不错,陆贞里让人恨的牙痒痒,而单盈盈很甜美两个酒窝很好看,两个角色把握的都很好,至于男主邱心志当初看花姑子很喜欢他,虽然有更帅的竹子精,现在太老了,这部剧看了一集打戏超假,女二救男二那里是在玩吗,口型也对不上,这剧真是喜剧看不出喜剧样,满屏尴尬,偶像不偶像,男主岁数那么大,看了一集不会再看,会员看全集,不知谁会为了这剧开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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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角鲨弔本位
    2021/12/31 19:51:55
    点击就看新时代服美役的女强奴卑微求爱

    能看的部分全在预告片里。女主角作为一个学霸,全片学习和在图书馆时间几乎为零,反而烤了两到三次蛋糕曲奇,没参加任何运动队,每次打扮起来都按照yellow fever喜欢的那种幼女扮成熟的雏妓风格(在我提到雏妓或者妓女群体的时候没有任何贬低以及和他们划清界限的意味,不如说男人说我们是荡妇我们就是。我完全是在控诉男性把他们置于一个被从人物化为性玩具的境地)

    能看的部分全在预告片里。女主角作为一个学霸,全片学习和在图书馆时间几乎为零,反而烤了两到三次蛋糕曲奇,没参加任何运动队,每次打扮起来都按照yellow fever喜欢的那种幼女扮成熟的雏妓风格(在我提到雏妓或者妓女群体的时候没有任何贬低以及和他们划清界限的意味,不如说男人说我们是荡妇我们就是。我完全是在控诉男性把他们置于一个被从人物化为性玩具的境地)

    穿淘宝小香风外套,每次出场都蹬不好穿的高跟,你告诉我这是一个学霸能考虑的?我在这里不是强调什么刻板印象,而是说每个人的精力和时间都一样,醉心学习安于正当的自己才是高智商学霸会做的事。

    后面女主角完全是个普通花痴女(贬义)的一举一动,动心不动心,他喜欢我不喜欢我,他到底有没有那么喜欢我blablabla……我看男性期待的害羞女子还不够么…我要看的是一个自信的女孩自然而然随心潮的涌动陷入爱情,不是她反复自我审视够不够格和有没有被男的喜欢,OK???

    这也算小妞电影???fxxk off!!!(从这点上本片境界甚至不如失恋33天………………)我想看自信女孩放光芒,可爱geek找到互相能欣赏光芒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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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知奥恬忆
    2013/4/6 19:29:09
    这样不太狗血的古装剧实在不多了
         在这样一个狗血剧铺天盖地的年代,居然还能有这样一部比较遵照历史的古装电视剧实在是难得啊难得。喜欢这种英雄很多的剧,有种水浒传的感觉。
       秦叔宝虽是男一号,但他人太好了,好得都没有特点了,严宽演技倒是不错,可就是不容易出彩。
       使我印象深刻却是隋炀帝(富大龙演技
         在这样一个狗血剧铺天盖地的年代,居然还能有这样一部比较遵照历史的古装电视剧实在是难得啊难得。喜欢这种英雄很多的剧,有种水浒传的感觉。
       秦叔宝虽是男一号,但他人太好了,好得都没有特点了,严宽演技倒是不错,可就是不容易出彩。
       使我印象深刻却是隋炀帝(富大龙演技简直是神了有木有)、萧美娘(白冰惊艳到我了,我觉得以后再拍封神榜的时候可以考虑让她演妲己绝对合适!这也是白冰的成功转型吧。)、宇文成都(陈昊霸气,虽是第一大反角但我就是忍不住爱上他,甚至觉得杨玉儿跟了嘟嘟会比嫁给书包幸福)、李元霸(宝强出马立刻给本剧添了喜剧元素,气氛也轻松了不少)、罗成(以前对张翰无感,他那个什么流星雨啊之类的我也不是很喜欢,但通过本剧觉得他演技好很多了,可以说是实力派了吧,玉面寒枪俏罗成,嗯,基本上就是这样了。角色塑造很丰满的。),还有一个,就是罗士信(这个人物隋唐这段历史里没有,是电视剧里后加的,戏份不多却傻得可爱,他一心对书包哥哥好,临死时说“哥哥,门开了”让我忍不住想落泪。)
       全片场面恢弘,实在是比芒果台的那个什么隋唐英雄强太多太多。在纯男人戏里加了很多美女,给本剧增色不少。总之这部剧挺好的,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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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红雪
    2014/10/18 16:47:23
    一口气看完,不写个剧评对不起自己
    今秋去了趟上海,喜欢上了上海话。《红色》的前面几集我刚好在上海看的,看剧的时候特别喜欢男女主角用软绵绵的声音说“好的呀,好伐”,不知道这个上海普通话标不标准。

    看了一些剧评,大家说的此剧用了拍电影的手法拍的电视剧,什么高速摄像机、什么镜头……看的我是一脸的不明觉厉。对我来说剧情好就够了哇。这部真的是国产剧良心,不知道编剧为了写这个神作烧死了多少脑细胞。前半部分是亲情友情爱情各种美好,
    今秋去了趟上海,喜欢上了上海话。《红色》的前面几集我刚好在上海看的,看剧的时候特别喜欢男女主角用软绵绵的声音说“好的呀,好伐”,不知道这个上海普通话标不标准。

    看了一些剧评,大家说的此剧用了拍电影的手法拍的电视剧,什么高速摄像机、什么镜头……看的我是一脸的不明觉厉。对我来说剧情好就够了哇。这部真的是国产剧良心,不知道编剧为了写这个神作烧死了多少脑细胞。前半部分是亲情友情爱情各种美好,后半部分各种燃,最后十集剧情井喷式爆发热血与泪水齐飞。真真觉得国内剧情类做到这样已经是极致了。

    另外,人物设定是很加分的:男主角徐天是一枚身怀绝技但是一心想隐居于市井安安心心过小日子的上海小男人,工作是一个菜场的会计,三十多岁没成婚每天单位家里两点一线,偶尔晚上不回家还要和家里妈妈打好招呼,囧。大概好多人都是冲着男主的人设去的,说实话我也很喜欢。徐天全身从头发到脚趾尖都仿佛在说我很胆小我很软萌别吓唬我,但是到了真章的时候智商爆表眼神很沉静很自信,做菜修楼梯讲价暗杀黑枪无所不能。有一个细节,每次徐天对别人自我介绍的时候都要强调“我是XX菜场的会计。”菜场会计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职业,他每天都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晓得。奇怪的是,既然徐天只想安安稳稳过普通人生活,十年前为什么要去日本学习情报学这么高精尖的专业?或许是他的共产党父亲希望他去,也或许他文文弱弱的外表下原本就躁动着不安分的血液。但是现在,虽然外面战火纷飞,他只想过普通人的日子,能每天看着母亲和爱人的笑脸就足够了。女主角田丹看上去温柔乖巧,其实锋芒利刃,特别擅长制造意外杀人——难得一次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智商也这么高,当初她在父母墓前发誓要为他们报仇我以为只是说说而已,后面的一次次死神附体真是震掉下巴。这剧里的各路形形色色的角色特点都很鲜明,侠义单纯的热血小巡警铁林,风月场上饱经风霜的歌女柳如丝,从底层混混一路踏着尸体爬上位的黑帮老大金哥,上海市井小弄堂里的剃头匠、小裁缝,兼黑警与汉奸一体的总巡捕,阴险毒辣的日本特务……人物太多我没法一个个写。

        为了融进这些人物,剧情方面真是搅成一团,矛盾冲突异常激烈,看似不慌不忙娓娓道来实则张力十足。刚入坑的时候我还拉长了脖子准备当谍战剧看,越看越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这编剧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男主角既不是共产党也不是国民党;共产党从头到尾就打了两次酱油;军统虽然怒刷存在感但是实在太逗比;日本特务在里面频繁出现是因为特务头子是男主角昔日的情报课老师不停地找男主麻烦。其余的旧上海黑帮斗殴上位占了大量篇幅,推理案件的部分也不少。开始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运走一船文件和药品也是为了帮朋友。最神烦的是从头到尾男主角就帮共产党运了一次文件运了一次药品。杀特务杀汉奸都是女主角做的,男主角作为一个默默付出型男人拼命替女主角背黑锅。后十集把反派耍的疲于奔命竟然也是徐天一个人完成的,一点都没求助于党组织,这剧情当谍战剧看简直神烦啊。看到后面逐渐悟了,这就是爱情剧啊,之前谍战抗日神马的是我想太多了。当成爱情剧看之后整个人都舒服了。

    1937年的初冬,一次偶遇,徐天对田丹一见钟情。他三十多岁未成婚其实很好理解,因为他太聪明看的太通透,世俗女子根本入不了眼。所以软萌的男主是第一次谈恋爱哇,他甚至不敢直视心中女神的眼睛,看一眼小鹿乱撞。自从田丹租住了徐天家的阁楼之后,他小心翼翼,接送上下班,修鞋做菜又撑伞,知道女主的身份之后偷偷地填坑抹痕迹上刀山下油锅(非夸张)。不敢表白害怕失去,宁愿时光就这样静止,他只要默默守护着她就好……住口!前面那段话不是我的风格,其实我想说徐天我恨不得踹飞你。田丹在你楼上住了一年啊,一年了感情毫无进展啊,不表白也不求婚,好不容易决定表白了却要用写信的方式,写信就写信吧情书也很浪漫啊,可是情书好不容易寄出去又反悔了,围追堵截从邮箱一路追到邮局再堵到巡捕房我真是醉了。没错当时确实遇到了危险你害怕连累女主,但是你怎么知道女主害怕被连累啊!或许她喜欢被你连累愿意与你一同共历风雨啊!麻烦的是女主和男主是一个类型的,男主角不说她更不说。情侣间要多交流好伐。最后竟然是反一号推了一把,生死边缘俩人总算互诉心事,这两位感情是不是太细腻敏感了喂。
    相比之下男二号铁林和女二号柳如丝简直比他俩痛快一百倍,都是线条明快的人,直来直去,柳小姐看中了铁林二话不说各种小手段风情万种妖娆无比,霸气御姐风奋起直追加上适当表现出女人脆弱的一面,没谈过恋爱的铁林三招两式就被拿下了(这剧里男女角色经常拿错剧本)。其实柳如丝和铁林根本就是天生一对呀。柳如丝好有眼光,这么单纯又热血侠义的男人上哪去找哇。还有弄堂里追求徐天好多年的小翠。其实我想说小翠你不错但是跟徐天真的不配啊,隔壁那个小裁缝很喜欢你啊。果然后来放弃徐天和小裁缝很快就天雷地火了。

    军统的方长青两口子我也很喜欢,老夫老妻了各种默契偶尔还有小浪漫。方太太是多么渴望过正常人的生活啊,每次来了任务都眼泪汪汪因为每一次执行任务都有可能意味着牺牲,方长青平时看上去有点怕老婆还被老婆揪耳朵哇,但是遇到原则性问题的时候真是执着的不得了,虽然技术差了点但是真真是条汉子啊。说到这必须吐槽一下这剧里的军统。真是太逗比了。方长青夫妇第一次执行任务开了无数枪摆了半天帅爆的造型结果没成功,后来还是靠着田丹完成了几次任务。最后杀汉奸王擎汉的时候子弹居然卡弹啊尼玛,不带这样的。他们那个联络人更是无语,下了火车一脸贼眉鼠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间谍。刚出门就被日本特务跟上,武力值也逊爆了。

    说是爱情剧没错吧。最后男主角爆发也是为了女主角呀。倒数第二集徐天那封充满爱意的小情书弄得我泪崩,差点就要相信爱情了。前面为了母亲和爱人的安全他一直不敢跟反一号正面交锋,一旦家人被安全送走了,徐天终于展开拳脚了,瞬间把反派们碾成渣。最后激战的场景设定的非常好,是徐天的家里。门口挤了一沓日本特务,徐天弄个衣柜挡着大门进一个开枪蹦一个。很贴切啊其实这故事就是徐天的保卫战。一直以来他不停地退让,又朝自己开枪又切手指又受刑都不敢彻底撕破脸,只想守护住这个家维持昔日的生活希望岁月静好。这剧很真实,普通人要决一死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这口气徐天攒了四十集最后终于爆发——欺负我没关系动我家人跟你没完。

    写了一堆只想说这是一部很好的剧,剧本过硬,拍摄技术也不短板,镜头画面各种美哭,作为一个自从看了美剧就斜眼瞧国产剧的人在这里道歉,并且希望国产剧能再接再厉,这样的好剧能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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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淹然
    2014/9/5 21:36:40
    有情饮水饱+1000
    【咦,这是我写的么~~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这片儿的水准还不如今时今日的TVB啊啊……这么写,还是想玩不一样的文风,最终以辞害意,回头看,写得不好。】

    《临时同居》讲的是房事,买房、炒房、为房所困的事儿。

    木木说,房子现如今是全中国人的命根,这么看,导演卓韵芝这回走的也是言志路线,“当时回香港照顾外婆,我发现楼价不停升,我从前卖房的钱,已经不够买升的房子,我想就是因为这
    【咦,这是我写的么~~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这片儿的水准还不如今时今日的TVB啊啊……这么写,还是想玩不一样的文风,最终以辞害意,回头看,写得不好。】

    《临时同居》讲的是房事,买房、炒房、为房所困的事儿。

    木木说,房子现如今是全中国人的命根,这么看,导演卓韵芝这回走的也是言志路线,“当时回香港照顾外婆,我发现楼价不停升,我从前卖房的钱,已经不够买升的房子,我想就是因为这个事,让我写《临时同居》。”而且,住的问题,也一直属于港片序列里的重大课题,从1973年的《七十二家房客》、1992年的《笼民》,到2010年的《维多利亚一号》,我们不禁好奇,2014年《临时同居》里的张家辉和郑秀文,到底又被房子虐成啥样了?

    都说香港电影,过火癫狂,更别说,此番上阵的卓韵芝,还是敢跟黄子华抢栋笃笑饭碗的大才女,但苍天在上,《临时同居》过火癫狂之处,统统浓缩在了两分钟不到的预告里——哇,张家辉有够贱啊,郑秀文咆哮姐啊,AngelaBaby啥时成了非洲娃娃!但看完《临时同居》,你只能说,它完美诠释了啥叫不温不火。本来,张家辉变身势利房产中介,郑秀文Cos情伤累累离异女,AngelaBaby转型快递妹,欧豪出演纯真富二代,试想把这四枚奇形怪状搁同一屋檐下,来这么一出炒房记,多嗨多带感啊!但可惜,炒房四人组里的两男两女还真没擦出啥化学反应,张家辉与郑秀文、欧豪与Angelababy最后各自结成CP,只能用无惊无喜形容。

    说到底,《临时同居》讨论的还是面包与爱情,孰轻孰重。

    正方代表郑秀文,她主张:“有没有房子不重要,房子里一定要住着你爱的人”,反方代表张家辉,他认为,买不起房,爱情只能是悲剧的同义词。显然,卓韵芝坚定地站在了郑秀文这边,为“有情饮水饱”这句老话,玩儿命点赞,看看主角们的结局你就懂了,张家辉与郑秀文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但他们炒房这档子事儿,算是亏大发了。所以,《临时同居》的最大亮点,其实是身兼编剧的卓韵芝围绕“有情饮水饱”这个基本点,攒出的那些动人金句,比如“酒店是住一阵子,而家是一辈子”,比如“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惨的是什么?是你发现没有人需要你”,当然,以上金玉良言,皆出自此片的真爱代言人郑秀文之金口。

    子曾经曰过:好的喜剧,总是忧伤。《临时同居》虽说在搞笑指数上,还停留在呵呵期,离哈哈期还差着一大截,但它对忧伤的表述,杀伤力却相当惊人。张家辉一句“人生,真是麻烦啊”,不知戳中了多少大老爷们的小心窝。还有那个冷冷的全景镜头——画面里,张家辉、张秀文、AngelaBaby渺若微尘,四周的房契黑压压一片,这就是传说中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吧。(by 淹然)

    原载《贵阳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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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栖年
    2019/5/28 22:15:49
    无题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我觉得这是一部题材意义大于故事本身的电影。人与动物的关系,爱护动物,这个主题很难不感人不温情不治愈。 一部电影讲一个故事,以此做比,电影《鹈鹕的故事》可以从三个方面评价,故事的意义宏大,故事本身的剧情略显尴尬俗套,讲故事的人并没有把故事讲得特别好。对我而言,...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我觉得这是一部题材意义大于故事本身的电影。人与动物的关系,爱护动物,这个主题很难不感人不温情不治愈。 一部电影讲一个故事,以此做比,电影《鹈鹕的故事》可以从三个方面评价,故事的意义宏大,故事本身的剧情略显尴尬俗套,讲故事的人并没有把故事讲得特别好。对我而言,...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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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7/25 9:09:20
    《论一部剧到底有多卷》

    无限急救(分诊处)已经完结很长时间了,我也是在它完结后看的,看完后真是让我内心的情绪抑制不住的想要表达。

  • 摩卡
    2019/9/25 9:05:19
    艾琳,不只是个名字
    坐在餐桌边的少女艾琳沉着脸,面对着身边的一家人生着闷气,她不知道是更气明明出轨、却还能装作镇定自若的父亲,还是更气对家庭危机毫无察觉、只看得见生活末节母亲与姐妹。 刚刚自己丢向父亲另一个家的石头,并没有让自己有一丝解气,而是随着玻璃窗应声破了一个大洞,艾琳的...  (展开)
    坐在餐桌边的少女艾琳沉着脸,面对着身边的一家人生着闷气,她不知道是更气明明出轨、却还能装作镇定自若的父亲,还是更气对家庭危机毫无察觉、只看得见生活末节母亲与姐妹。 刚刚自己丢向父亲另一个家的石头,并没有让自己有一丝解气,而是随着玻璃窗应声破了一个大洞,艾琳的...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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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527215
  • 111
    2020/11/6 11:48:42
    在哪里可以看呢?

    请问在哪里可以看到?谢谢,劳烦发个链接出来吧。到处寻找了都没有找到,虽然知道韩剧剧情都丑比较狗血,但是感觉这部电影还可以,挺好玩的,所以特别想看。所以请看过的朋友分享一下,这个发表需要这么多文字,我也是醉了。第一次遇到这种APP,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浪费时间,又麻烦。怎么还是写不完啊?我要崩溃了,不就想要个链接吗?让我感觉心烦意乱!!!!!

    请问在哪里可以看到?谢谢,劳烦发个链接出来吧。到处寻找了都没有找到,虽然知道韩剧剧情都丑比较狗血,但是感觉这部电影还可以,挺好玩的,所以特别想看。所以请看过的朋友分享一下,这个发表需要这么多文字,我也是醉了。第一次遇到这种APP,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浪费时间,又麻烦。怎么还是写不完啊?我要崩溃了,不就想要个链接吗?让我感觉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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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wynjq
    2021/6/24 22:39:03
    果然是烂片,小三

    理解不了那个什么院长,就是个小三,去找那个小岸劝晓晓,说什么你们应该理解我和你爸爸,凭什么?也理解不了那个什么晓晓居然理解他爸,不去贴大字报了,就因为他爸给了钱?理解不了那个什么院长,就是个小三,去找那个小岸劝晓晓,说什么你们应该理解我和你爸爸,凭什么?也理解不了那个什么晓晓居然理解他爸,不去贴大字报了,就因为他爸给了钱?

    过年叫二奶奶,女主是奶奶,是

    理解不了那个什么院长,就是个小三,去找那个小岸劝晓晓,说什么你们应该理解我和你爸爸,凭什么?也理解不了那个什么晓晓居然理解他爸,不去贴大字报了,就因为他爸给了钱?理解不了那个什么院长,就是个小三,去找那个小岸劝晓晓,说什么你们应该理解我和你爸爸,凭什么?也理解不了那个什么晓晓居然理解他爸,不去贴大字报了,就因为他爸给了钱?

    过年叫二奶奶,女主是奶奶,是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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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甜甜圈
    2022/5/21 1:53:30
    这是2022年以来我最爱的一部恐怖片

    不出所料,恐怖片永远都会有那么些人带着自己固有思想来打低分。这部片看着太有共鸣了……吗的,我落泪了三个地方。我不会组织语言去剖析这部片的剧情。

    我只想说我觉得这个导演写这个故事的人一定亲历过残害幼童的场面。才能让我这么有共鸣。一开始的美景配上如此轰鸣的音乐。到后面残忍对待的黑夜配上的是明朗的音乐。当年在明亮的学校朗朗乾坤听着刺耳的嘲笑,不会有一个人在乎弱小的,那一个你的死活,你知

    不出所料,恐怖片永远都会有那么些人带着自己固有思想来打低分。这部片看着太有共鸣了……吗的,我落泪了三个地方。我不会组织语言去剖析这部片的剧情。

    我只想说我觉得这个导演写这个故事的人一定亲历过残害幼童的场面。才能让我这么有共鸣。一开始的美景配上如此轰鸣的音乐。到后面残忍对待的黑夜配上的是明朗的音乐。当年在明亮的学校朗朗乾坤听着刺耳的嘲笑,不会有一个人在乎弱小的,那一个你的死活,你知道哭没有用一切都没有用,你告诉自己这就是你每天必须承受的。是逃避痛苦的唯一却最无力的方法吗?就是抽离思绪,麻木,尽量不要给施暴者任何反应,看着天花板,看着那一大块蓝色块的天空,承受着身心的痛苦这么一天天活着,数着日子。

    那个铁汉一样冷酷的人在车上,毫无表情地动了动嘴,眼睛红了泪盈在眼里。我立刻就落泪了。他好像那时的我,他好像变回了当年那个受苦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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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ortezthelover
    2022/1/11 3:28:40
    因爱之名

    这部电影和克隆没有半毛钱关系,它讲的是记忆。

    人体细胞每七年更新一次。记忆是决定我们仍是我们的唯一因素。然而我们的记忆必然涉及他人,核心就是家人(本片刻意规避了卡梅隆的朋友圈)。所以,卡梅隆身体的延续也意味着延续全家人的记忆。而家庭成员,尤其是代表希望的尚未降生的孩子,又会为为卡梅隆的肉体注入

    这部电影和克隆没有半毛钱关系,它讲的是记忆。

    人体细胞每七年更新一次。记忆是决定我们仍是我们的唯一因素。然而我们的记忆必然涉及他人,核心就是家人(本片刻意规避了卡梅隆的朋友圈)。所以,卡梅隆身体的延续也意味着延续全家人的记忆。而家庭成员,尤其是代表希望的尚未降生的孩子,又会为为卡梅隆的肉体注入更多新的记忆。记忆是人的灵魂。

    人类只能在死亡面前思考重生这个概念。然而死亡和躯体没有太大关系,身体消亡的核心也是意味着我们无法再创造新的记忆。这部影片中大部分内容就是卡梅隆回溯记忆,重温记忆,检视记忆,最后到自我剖析。就像电影中克隆体揭示本尊潜意识的想法——认为妻子抛弃过自己。其中充满怀疑、惊恐、愤懑、羞惭、自责,到最后的释然。对于一个人类个体而言,记忆就是永恒。像一部可以重复观看的电影。而你记忆中有一部分是你自己创造的,还有一部分是别人创造的。反过来,你也创造了别人的记忆。也就是说,我们都在塑造彼此的永恒。

    当你侥幸挣脱死亡的魔爪时,你也就明白了生命的含义。可以这样理解——不存在卡梅隆本尊和克隆的卡梅隆,二人都是卡梅隆自己,唯有死亡,唯有死亡是一个假设。当你在车祸中幸存,你就和卡梅隆一样,真正领悟了生命的含义。克隆的你,就是死里逃生的你的提喻。换种说法,克隆人让卡梅隆不死,也就是湮灭了因卡梅隆患癌而衍生出的平行宇宙。再换种说法,你可以把卡梅隆得癌和被克隆看作一个实验。或者看作一个梦吧,如同《Inception》,这是用梦的方式给卡梅隆植入一段得癌和被克隆的梦。这样,等梦醒时分,事情便会像影片结尾那样发展。卡梅隆便会在和妻儿最后的告别中找到此生天鹅绒似的救赎般的抚慰。

    从这个角度出发,艾拉之家的三人组更像是医生而非科学家。他们医治癌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医治人生。而最为神奇的是,他们使用的药物不是别的,就是卡梅隆自己。

    “drifted”在这里不一定是指婚姻中得出轨。这个词更准确的含义是,感到自己在情感上不再忠于自己的配偶。卡梅隆和妻子迟来的冰释为时已晚。解开他心结的究竟是生命,还是死亡?难道不正是死亡让他洞悉了生命并对其无比珍视吗?

    影片开场的年度最佳巧克力文案是卡梅隆临终最频繁的闪回画面。人一生闪回次数最多的画面就那么几幅,而最完美的人生无疑是“The day I die is the best day of my life.”为啥就是the best day呢,原因只有一个:爱你如初见。别让爱在日落黄昏时,让爱在黎明破晓前。比起死前愁肠百回的天鹅挽歌,不如把今世每一天谱写成永恒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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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TROGRADE-
    2021/2/3 21:36:32
    写给自己看【第一次看这类剧,荒诞恐怖喜剧?】

    女孩子们都长得好好看,男生里除了小乔印象都不深哈哈哈哈。讽刺太多东西了吧,以及,被Grace气死!!!!倒是Chanel虽然也能气死人但是好可爱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一个cut里看到Chanel在食堂的那句话搜索来看!!哈哈哈没想到是这样子的huh,interesting。一开始的部分我真的是被恶心到,油炸脸。

    女孩子们都长得好好看,男生里除了小乔印象都不深哈哈哈哈。讽刺太多东西了吧,以及,被Grace气死!!!!倒是Chanel虽然也能气死人但是好可爱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一个cut里看到Chanel在食堂的那句话搜索来看!!哈哈哈没想到是这样子的huh,interesting。一开始的部分我真的是被恶心到,油炸脸。。。后面都开始有点习惯了。。。喜剧和荒诞的辅助的确让我都不怎么怕这部剧,但是看完还是上厕所的时候会浮现红魔的脸,可怕!!这比真人杀手可怕多了!!!然后这个。。中国功夫的梗也真是够了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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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贺萌????唐老鸭卤
    2020/11/20 8:28:28
    脱离生活拍不出好片

    作为一个曾经的北影的校际选修课学生,还记得教授曾经给我们讲过一段话。

    为什么美国大片有人看,中国电影都不行?你说都抱怨主旋律,美国大片也有主旋律,征兵入伍都是主旋律。真实!细节的真实!你拍一个下岗工人,一家人住着个大三居室,我一个大学教授才住两居室。美国大片都上太空打外星人了,你明知道他是假的,但是你也觉得紧张,像真的,因为他合逻辑。

    从此这段话是我判断是不是烂片最大

    作为一个曾经的北影的校际选修课学生,还记得教授曾经给我们讲过一段话。

    为什么美国大片有人看,中国电影都不行?你说都抱怨主旋律,美国大片也有主旋律,征兵入伍都是主旋律。真实!细节的真实!你拍一个下岗工人,一家人住着个大三居室,我一个大学教授才住两居室。美国大片都上太空打外星人了,你明知道他是假的,但是你也觉得紧张,像真的,因为他合逻辑。

    从此这段话是我判断是不是烂片最大的标准。说回这个片子,太专业的知识一般人不懂,忽略不计。主角下着大雨检修火车,一扭头妆不掉,衣服也干了,合着您还有时间洗个澡换个衣服补个装呢。

    烂片!鉴定完毕。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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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胡子的外国人
    2021/1/21 6:25:12
    与前两部电影不同,但仍不惊人。
    Shark lover, eh? 这部电影的开头是一条鲨鱼,驶向一个看似废弃的渔村,艾玛和她的团队正在研究鲨鱼并制作当地海底生物的纪录片。 一艘船最终驶近,这是艾玛(Emma)的前情人告诉她,他们正在寻找三只失踪的公鲨。 艾玛(Emma)帮助他们,他们很快发现这些公鲨经过基因改造,具... &nb
    Shark lover, eh? 这部电影的开头是一条鲨鱼,驶向一个看似废弃的渔村,艾玛和她的团队正在研究鲨鱼并制作当地海底生物的纪录片。 一艘船最终驶近,这是艾玛(Emma)的前情人告诉她,他们正在寻找三只失踪的公鲨。 艾玛(Emma)帮助他们,他们很快发现这些公鲨经过基因改造,具...  (展开)
    【详细】
    13153228
  • 杨杠铃
    2020/10/31 1:07:28
    一点看法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1. 片中的情况应该大体不假。因为人类有使用镭美容的真实历史。 2. 一些美容产品的购买使用行为纯粹是被洗脑,完全能够戒掉。 3. 优越感、快乐、美丽与花钱购买使用某项产品没有直接的联系。 4. 必须使用的物品,能力范围内尽可能了解成分有好处。可以通过查字典,查文献或者询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1. 片中的情况应该大体不假。因为人类有使用镭美容的真实历史。 2. 一些美容产品的购买使用行为纯粹是被洗脑,完全能够戒掉。 3. 优越感、快乐、美丽与花钱购买使用某项产品没有直接的联系。 4. 必须使用的物品,能力范围内尽可能了解成分有好处。可以通过查字典,查文献或者询...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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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东升小王子
    2021/8/31 10:47:09
    关于云南虫谷的一些细节评价
    这篇剧评可能有剧透 有些感情戏太刻意了,我是来看盗墓的,不是来看谈恋爱的。演得不自然,而且中间还有广告。 一个孔雀因为一瓶花露水 帮忙搬运行李主动违背族规(好比送你一包炸鸡,你就得告诉某某公司的商业机密)?然后她哥哥杀了一头野猪,家里一顿就吃完了?我觉得摆一些熏肉做场景会更真实...
    这篇剧评可能有剧透 有些感情戏太刻意了,我是来看盗墓的,不是来看谈恋爱的。演得不自然,而且中间还有广告。 一个孔雀因为一瓶花露水 帮忙搬运行李主动违背族规(好比送你一包炸鸡,你就得告诉某某公司的商业机密)?然后她哥哥杀了一头野猪,家里一顿就吃完了?我觉得摆一些熏肉做场景会更真实...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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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entleman
    2016/7/4 17:38:02
    《后海不是海》里面的男人的情怀
    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作者:gentleman(来自豆瓣)
    来源:https://www.douban.com/note/567845565/

    追了一个月,终于今天看完了,这是一部正宗的男人戏。张嘉译,倪大红两个老戏骨
    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作者:gentleman(来自豆瓣)
    来源:https://www.douban.com/note/567845565/

    追了一个月,终于今天看完了,这是一部正宗的男人戏。张嘉译,倪大红两个老戏骨领衔, 张晞临,左小青点缀其间,全剧走的深沉,文艺范,台词很精炼,配上倪大红招牌式毫无表情的脸,韵味十足。
    首先说说倪大红,他是引我追剧的诱因,从孙茂才起我就喜欢上他,再到后来《北平无战事》的老地下党谢培东。他的演绎风格基本可以总结为“以静制动”在机器紧张的戏剧冲突下,他始终面无表情,这种面无表情不是冷面,是强烈的对比下后发制人的表现出他的深沉的痛苦,比如仔细的折叠一个破旧的袋子(里面装的是他老婆孩子的医院病例);又比如最后一集他蜷缩在床上,身体不停抽动(他刚刚得知樱子就是他的女儿,他要忍住不相认,因为第二天,他要作为向导,去走西线,那有可能是回不来的!),又比如,他每次见到警察时,马上抱拳小跑,立正,低头,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这看似滑稽的表现,正是印证了20年的牢狱之灾对他的影响(“影响”一词确实不妥,本想用“改造”和“伤害”,但两词的感情指向都太极端,只有“影响”颇为中性,若有好词,各位看客可以推荐)。这影响有恰恰以代价之大印证当年选择之痛苦,选择的痛苦又可以说明老霍对海萍母女的爱之深沉!本剧中多次利用这种映射和关联去表达男人的爱。
    男人是这样的一种生物,深沉,内敛,不善表达。对于爱,从羞于说出口,况且单说爱,又觉得不足以表达男人的行为模式,所以我用了一个词叫“情怀”,这里不光包括爱(这个爱涵盖爱情,亲情,友情),还有责任,义气,甚至于关于正义的追求和义无反顾。我后面还是以每个人的情况来分析情怀的不同体现。
    石墨,一个前缉毒警察,一个曾经的“蜂巢行动”的孤胆英雄,深入金三角炸死大毒枭“黑蜂”。电视剧以他的居家开始,买菜做饭管小孩,家庭妇男,随着老霍的出狱,他变得多疑,紧张,神经质,甚至于抑郁。一切一切的误解,猜疑,甚至于不惜离婚都不愿去解释什么,这种隐忍让人心塞,甚至于没看到结果的我们都觉得是不是他真的亏心,直到真正的危险一步步紧逼,直到黑手一次次临近,直到种种猜测一点点的释疑,大BOSS一点点的露出破绽,抓的鬼一个比一个大。倒回去再看,他做的种种的看似不近人情的决定,包括以最快速度送樱子出国,和栖霞离婚,送栖霞母子出国,这是得用多大的隐忍才能做出的决定,他忍着从不去过多解释自己和海鸥的关系,宁可让人以为甚至确信是自己出轨离婚,也不解释。这是一种什么情怀?小时候看武侠小说,武功的最高境界是无招不杀,在这里,真正的爱情是放下爱情保护爱人不受伤害,真正的亲情是忍受亲人的指责去保卫亲人远离危险,真正的兄弟是忍着误解背着仇视替兄弟抚养女儿,还不让他知道,一个退役的缉毒警,为了保护家人,几次身陷险境,甚至患了重度抑郁,工作丢了,命都差点没了,他从不曾叫过委屈,从不抱怨,从没退缩。然而这正是男人的情怀,隐忍。默默付出,默默保卫。从不叫屈。
    老霍,霍忠实。20年前因为贩运毒品被抓,判了20年。剧中第一个镜头是一个老态的背影,提着一个行李包,面无表情。他开场第一句台词是:“池队,我出来了,十九年了,就想等你一句话!”表情凝重,怨怼,沧桑。随着剧情的发展,慢慢明朗,二十年前那次行动,老霍是转了做线人,可是在行动那一个时刻,老池被人用儿子挟迫,没有发出行动指令,行动流产不说,老霍的线人身份被雪藏,二十年冤狱外加家破人亡。十九年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物非人非,已然边缘化。唯一不变的是他对“海娃”的执着,贩毒集团一直都没停止过对他的要挟,每年都有一张海娃的照片,他始终坚信海娃活着。他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找到海娃。他的情怀体现了深沉,他从不多说什么,一个细微的表情,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看着让人心酸,他从没掉泪,从没歇斯底里,从没让人觉得可怕,一个可怜的老头,只想知道海娃在哪里,只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王响晴,一个片警,老三,他是简单的,他是乐观向上的,一个没有任何城府的人,脸上总挂着笑,物以类聚,老三媳妇和他一样热心,照顾这个,照顾那个,总来都是全家出动,从不给老婆隐瞒什么,一有秘密第一个分享的就是老婆。他的情怀是奔放的一种,全心的对待周围的人,毫无犹豫,毫无畏惧,毫无计较!在脸上洋溢的永远是真诚的表达。
    兄弟三个,共同的一点就是保卫自己的家人不受外界伤害,一个男人的担当也在与此,总结一下,男人最大的成功不是事业,不是光环,不是高官厚禄,而是家庭圆满,家庭的成功是男人最引以为豪的荣耀。反之,家庭失败的最大责任也在于男人,一个把家折腾散了的男人,再有多大成绩都是孤独的,不完整的!
    把男人的情怀和家庭扯到一起实非刻意,只是语道自然,家庭只是男人情怀的具体载体之一。
    结束我想界定一下,此文中所谓男人不局限于生物学上的男性人类,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渣男不是没有,弯男不是没有,瞎男不是没有,如果以个体差异跟我较真,实属不必!
    【详细】
    79632153
  • 再来一瓶!
    2015/3/9 6:16:53
    《纸牌屋》第四季 个人剧本
    1 新罕布什尔州,竞选集会。
      木下对着欢呼的支持者,笑容洋溢:在爱荷华,我们赢了,我们的胜利一定会延续到这里,因为这里有你们!
      听着台下的欢呼声,木下大总统转向镜头,脸上的笑容化作冰霜:这一场很难取胜,因为没有克莱尔。现在,我等着她开出条件。
      
      2 道哥敲开了一扇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个男人,头发乱乱的,忧郁的眼神里,有着些许释怀。
      道哥说:
    1 新罕布什尔州,竞选集会。
      木下对着欢呼的支持者,笑容洋溢:在爱荷华,我们赢了,我们的胜利一定会延续到这里,因为这里有你们!
      听着台下的欢呼声,木下大总统转向镜头,脸上的笑容化作冰霜:这一场很难取胜,因为没有克莱尔。现在,我等着她开出条件。
      
      2 道哥敲开了一扇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个男人,头发乱乱的,忧郁的眼神里,有着些许释怀。
      道哥说:总统先生希望见到她,总统先生需要她。
      画家转过身,对着桌旁冷酷的克莱尔:“你该去见他,你需要总统先生。”
      克莱尔轻轻搅拌着咖啡,听到铜勺碰到杯壁的声音后,她说道:“不是现在。”
      
      3 邓巴、夏普、雷米准备对总统出手,却苦于没有把柄。因为克莱尔不应该不出现,所以他们猜测,安德伍德夫妇,一定出了问题。于是,她们准备集火克莱尔。
      “一个连夫妻关系都无法掌控的总统,是无法管理一个国家的。打倒了克莱尔,就打倒了木下。”邓巴女士狰狞初露:“把她找出来,不惜一切手段,带着小报记者去!”
      夏普忽然发现,这个邓巴似乎不是之前认识的邓巴了,也许有一天,她会用这种办法对付自己。她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情人,黑人帅哥雷米丹顿却说道:“我知道克莱尔的至交并不多,其中有一个画家。”
      画家是搞艺术的,搞艺术的也同样喜欢搞人,人就是艺术,你懂的。
       当小报记者出现在画家面前时,克莱尔已经走了。
       画家想起道哥的恐吓,说道:“她没来过。”
      记者忽悠道:“有人看到克莱尔走进了你的家门。”
       “你们都错了。请不要打扰我的生活。”画家关上了一道门。
      
      4 有记者问:总统先生,我和所有选民都想知道,第一夫人在哪里?
       木下君说道:克莱尔准备给我一个惊喜,我不知道是什么,我只能和你们一起等待。
       突发事件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出现了。一张纸条递到了总统手中,木下看了纸条,随即解散了记者会。
      
      5 安德伍德出现在会议室,因为突发事件,他不得不打乱行程。
       大屏幕上,播放的是IS斩首美国记者的画面,手持长刀的蒙面人正在恐吓:“木下君,你针对IS的所有行动,都将以你的人民流血而告终。”
      安德伍德大总统态度强硬,强烈谴责,沟通联合国和盟国,准备打击恐暴:“是时候来一场战争了。”他对着镜头冷笑道:“我喜欢这件事,我喜欢记者。”
      他的幕僚们却持反对意见:地面战争伤亡太大,有可能落入越战那样的泥沼。
       弗兰克狂妄自大,一意孤行。他迫切需要一场战争,来得取更多关注,从而压过邓巴,赢得党内选举,打败所有对手,赢得连任。
      
      6 克莱尔在达拉斯,她回娘家了。她见到了亲人,也遇到了她的贵人,这个人与克莱尔的家族有着某种联系,这个人为克莱尔提供了崛起的诸多要件,比如金钱,比如信息。这个人透漏出一些信息,让克莱尔可以打败邓巴女士。克莱尔冷酷的脸,终于露出一丝憧憬。
      
      7 报复是必须的,至少能缓解民愤。死人一定要有,哪怕死的全是无相关的平民。
       美国的空袭开始了,得到的却是IS更强烈的报复。弗兰克暗赞他们上道之余,开始鼓吹地面战争的必要性。
       邓巴适时发难:空袭足矣,木下却准备送你的儿子、丈夫、兄弟走向战场,走向死亡,他是刽子手。
       政敌开始攻击木下,反战游行在继续,支持战争的人却也不在少数。道哥上蹿下跳,使得战争议案顺利进入国会投票程序。他帮木下联系到了金主,商定战后利益瓜分。
       地面战争议案最终没能在国会通过,安德伍德总统大权在握,一意孤行,绕过议会,发动地面战争。
      
      8 弗兰克发动战争,引发了国会强烈反弹,他们威胁弹劾总统。木下狠揍了他们:一旦战争开始了,什么滥事都得靠边站,现在你们必须支持我赢得战争,这TN的是国家利益。
       邓巴在新罕布什尔州的活动取得了成效,这关键一州,她赢得了胜利。党内选举,两人1比1战平。
       弗兰克在集会现场并不甘心失败,他呼吁让选民支持他,支持美国赢得战争。
       克莱尔忽然出现在老公身旁,她说永远支持老公,并向公众解释了最近没出现的原因:我最近在医院,我其实有一个喜讯宣布。她幸福的对木下说:I have a baby,yours!
      弗兰克的那张老脸绽开了花,他吻了克莱尔,却转头对镜头狠狠说道:娘希匹!突必啃踢扭
      
      
      9 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在IS占领区快速推进,一路势如破竹。平民死亡增加,美军伤亡数字也在不断攀升。这是一场必胜的战争,按预计,从介入地面战争到主力撤离、联合国维和部队接管,不会超过20天。
       但俄国的突然介入,却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使得局面僵持了。
       俄国以打击恐怖为名,占领了IS一小部分,却控制了叙利亚的部分要害地区,并提出利益诉求,迟迟不进攻,也不撤退。
       弗兰克打击IS不过是个幌子,他更重要的目的,却是控制叙利亚。此刻,他知道,俄国的介入,才是争斗的真正开始,等待他的是一场硬仗。这是他的连任要扫清的障碍,也是复仇之战,他必须要教训俄国大总统,一扫对俄软弱的帽子。他必须取胜。
      
      10 弗兰克问道:克莱尔,I know what u want
       克莱尔漠然.
       弗兰克开始抛出橄榄枝:我会支持你提出的一项法案,让他在参议院最终通过,为你积累政治资本,我连任后,为你争取一个参议院议员的名额,我会……
       克莱尔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等弗兰克说完,她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们的孩子?
       弗兰克:你我都明白,我们这种人,不会在养育后代的问题上浪费哪怕一丁点时间,我们是同一种人。
       克莱尔看着弗兰克的眼睛许久,心里突然有什么碎裂了,她终于放弃了什么东西:我要你任命A先生为首席大法官。
       在这个夜里,FC同盟再次携手,屋外细雨绵绵,冰冷刺骨。
      
      
       11 邓巴率领的团队,紧张的忙碌着。她们准备以反战为由,攻击弗兰克,杰姬身为退役军官,深知战争的残酷,她很有发言权。雷米丹顿却持反对意见:这样是扯国家后腿,会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邓巴却认为,一旦战争取胜,她极有可能无法打倒弗兰克,从而输掉党内选举。那时候,她所做的一切,将化为泡影。而现在,战争暂时的僵持和伤亡数字,正是煽动反战情绪的最好时机。时不我待。
       弗兰克见到邓巴抛出反战言论,当即便是笑了:政坛没有圣人,即使真有,也绝不是邓巴。她,只不过比别人隐藏的更深而已。一旦她甩掉圣人的虚伪面孔,她漏出破绽的时候也就到了。
      
      12 南卡罗来纳州,安德伍德夫妇巡讲时,突然有激进的反战分子冲击总统夫妇,克莱尔不慎摔倒,进了医院。一天后,媒体爆料,克莱尔意外流产。道哥出手了,他引导了那群反战分子的口供,将矛头对准了邓巴的煽动。
       记者安慰了克莱尔,问道:有证据表明,那群激进的反战分子,受到邓巴女士引导,你如何看待邓巴女士?
       克莱尔无语问苍天,低首两行泪,戏份做足后,说道:女人和孩子,不该是战争的受害者,更不应该是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有人说,是邓巴害得克莱尔失去了孩子。克莱尔是受害者,邓巴是 murderer 。邓巴的胜率大跌。
      
      13 杰姬面对老公和孩子时,总觉得有一种亏欠,她愈发关怀家人。看到雷米时,真爱让她变得纠结,云雨一刻的欢愉,又让她欲罢不能。老狐狸弗兰克解读到了杰姬的眼神,让道哥盯梢。道哥跟踪后,证实了弗兰克的推测。
       之后,便是一场诈骗。
       弗兰克跟杰姬说:我这有20G爱情动作片,主演是杰姬夏普和雷米丹顿,我准备放迅雷种子和百度云了。
       杰姬信以为真,私会时哭倒在雷米怀里,雷米道:我比你更了解弗兰克,把柄落到他手里,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不如放弃这一切,咱远走高飞。杰姬是复杂的,她依旧放不下权利欲望,为了几个小骨头,她做了弗兰克的狗,重创了邓巴。
       杰姬的反水,让邓巴愤怒不已。她亲手点击了上传键,偷偷将1T动作片传到了网上。深藏不露的人,是最危险的,他随时能要了你的命。
       杰姬知道自己完了,身败名裂,家庭破碎。她在夜风呼啸的阳台上给雷米打了电话,之后她跳了下去。
       雷米以为是弗兰克上传,于是重新树立三观,誓将弗兰克拉下水。
      
      14 南卡罗来纳州,FC联盟大胜。邓巴女士没捞到大法官,党内选举又很可能失败,心急如焚,要狗急跳墙了。这时候,弗兰克终于抽出手来,准备对付俄罗斯总统维克多·佩特罗夫。
       国际争端,打打和和,无非为了利益二字。俄国在叙利亚的重大利益,使得向来强硬的维克多寸步不让。UN秘书长斡旋无果,天朝乐得中立时从中渔利,欧洲列强唯美帝马首是瞻,维克多看似天不怕地不怕,他是硬骨头。
       打不打,先谈一把。
       于是在一个第三国举办的国际会议上,弗兰克密会了维克多。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几个小时的谈判,没有丝毫进展。弗兰克精于政坛争斗,但在处理国际争端上,真拿软硬不吃的维克多没办法。他不想打仗,但这样撤军,得到的好处太少,他舍不得。维克多铁了心的要美帝势力撤出叙利亚,不惜以战争威胁。
       这一次,两人的密谈恐怕要无果而终了。
       当两人都准备放弃,离开会场时,克莱尔意外出现了。
       维克多开始反间FC联盟:“克莱尔,我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见到你,让我想起了科里根。还记得那条围巾么,它当初害死了科里根。希望在这里,我们不要再遇到什么围巾。这里,是男人的游戏,不适合女人。”
       “是的,我记得那条围巾。科里根准备自杀的时候,我亲手将围巾递到了他手中。他求我在公开场合揭发你的嘴脸,唤醒更多人的斗志。这是他死亡的回报,他献出了生命,却死的其所。”
       维克多突然有点懵,弗兰克傻了。
       “你如果想要战争,我丈夫和我就给你战争,哪怕只为了科里根而战。”
       战争,维克多表面不怕,其实真怕;木下大总统心里怕,其实真心不用怕。在被克莱尔捅破窗户纸以后,两个男人突然又有了话题,哪怕从克莱尔开始。
       男人改变世界,女人改变男人。
       克莱尔的强硬,自然不会引发战争,她出现的唯一作用,是将维克多和弗兰克,这两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男人又推回了谈判桌。在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讨价还价后,美帝和沙俄互相妥协,瓜分了利益。
      
      15 弗兰克不得不重新审视克莱尔,他发现克莱尔变得陌生。他想重新拾起两个人的感情和信任,诸如送点小东西,或者干脆鼓起勇气正面XXOO,手段都是极好的。克莱尔漠视了这一切,女人一但放弃了感情,总会比男人来得决绝。她不会再在弗兰克懦弱的哭泣时,帮他缓解压力,她准备以自己的手段,来赢取那把唯一的椅子。
       白宫的夜,不会再有感情。

    2015.3.9.凌晨 不喜勿喷
    新浪微博:@再来一瓶哎哟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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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004724
  • Maverick
    2018/10/15 18:19:29
    《山中传奇》电影剧本

    《山中传奇》电影剧本

    原著/钟玲

    改编/林清玄

    在古老的年代里,咱们中国有不少传奇的故事,有的是讲神佛,有的是讲鬼狐。

    这些故事多半是雅俗共赏,老少咸宜。

    其中有这样一段,据说是发生在大宋年间……大概是在公元十一世纪吧!有一个落第举子,念了一肚子的书,也找不到一件象样的事由儿,他就东抄抄、西写写,混个嚼谷

    《山中传奇》电影剧本

    原著/钟玲

    改编/林清玄

    在古老的年代里,咱们中国有不少传奇的故事,有的是讲神佛,有的是讲鬼狐。

    这些故事多半是雅俗共赏,老少咸宜。

    其中有这样一段,据说是发生在大宋年间……大概是在公元十一世纪吧!有一个落第举子,念了一肚子的书,也找不到一件象样的事由儿,他就东抄抄、西写写,混个嚼谷儿。

    有一回,他接到海印寺和尚的一封信,叫他去抄一部经书。他平时呀,既不拜佛,也不信鬼神,可是他又一想:“只要有钱赚,干什么都行,抄经就抄经吧!”

    一 受命

    夕阳的光象一条蛇,游走在海印寺宽大的走廊上,长而高耸的台阶生出许多明暗的变化,隐隐透出神秘的气氛。

    何云青一路上赶来,山径两边一望无际的水田向远方展延而去。在烈日的烧烤下,何云青的步履显得焦躁而匆迫。

    终于走到一片高直雄奇的青松间。林深之处响过来轻微但清晰的透明水声,古红色的庙顶贴映在蔚蓝色的天空,象一座雄奇古绝的大山稳稳坐落。站在台阶前,何云青高高地仰起头看见寺门题着拙趣的“紫霞门”三字,他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走进殿中,映入何云青眼帘的是,可以合围的巨大木柱嵌在厚实的大石板上,壁间放满了大大小小的佛象。殿中央,大师父正垂眉打坐,斜阳的光自窗外透进,照射在大师父银白的长须上,他大腿右侧整齐的放着用丝线捆扎的四册经文。

    何云青恭敬地行了礼,就在大师父面前的席团上打坐。大师父一言不发地举起双手做了大手印,何云青便依样画葫芦地学样。

    大师父教完大手印,睁开眼睛,把经书交给何云青:“京里的费净大师等着这部经书做法事。这场法事为了超度埋骨边关的亡魂,是个大功德,你要尽快地把它抄完。”

    “好。”

    “我给你找了个清净的地方么抄经,这是推荐书。”

    大师父交给何云青一封信,何看了看信封——

    “崔鸿至?”

    “他是经略府的参军。我跟他有一年多没见了。这封信里有一张银票,够你用的了。”

    “这位崔先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他是我方外的好朋友,为人很淡泊,饱读诗书,却无意逐鹿科场。虽挂了个参军的名义,倒也是个闲差,整天的饮酒赋诗,寄情于山水。”

    “这跟我倒是一个脾气。”

    “哎,你可别犯了老毛病,整天的游山玩水,耽误了抄经啊!”

    “啊!不敢。”

    二 远涉

    依着大师父的指示,何云青进入到神秘雄奇的山径中,左肩挑着竹筐装成的简便行李。颠踬的山路,远处是被雾气罩满的层层山峦,近野则是丛生杂乱的灌木蔓草。

    何云青沿着山涧小溪行走,溪石重叠在溪流中,何云青长长的影子投射在溪水里,他的身姿几度在溪流的转折处隐没,愈走愈深,愈走愈进入原始山林的深沉之域,一路询问路人去处。

    忽然,他眼睛一亮。

    一位白衣少女玉立在小河的左侧吹箫,箫声优美凄凉。仿佛是自池底的深处吹扬开来,凄美的箫声在小河畔四周回巡荡漾。

    何云青在山路上看得呆了。他清楚地看见少女亮丽的眸光和着箫声,在河畔闪烁着。

    何云青如同陷进了朦胧的梦境,脚步不觉随着箫声急急地趋赶。再定神,少女却在天地的风景中消失了。

    在青山掩映下,何云青看见一座雄浑的古庙。庙前石兽的背上又坐着河畔吹箫的白衣少女,箫声正是河边接续过来,少女的眼睛遥望着远方,仿若有许多积郁与块垒,对何云青的来到浑然不觉。

    何云青走近,定睛一看,少女忽然渺去,渐稀渐淡就消失在林间,只剩下浓雾在山林中飘动。

    何云青象走进冰冷的流泉,一时被吓住了。一个老年的跛子,一拐一颠的走过来。

    “嘿,老兄。”何云青迎上前去。

    跛子没有答理他,自顾自地走着。

    “嘿!嘿!老兄,等一下!”何云青再追上。

    “请问你……”何云青情急地大声叫唤。

    跛子突然反身用双手紧紧捏住何云青的脖颈,何云青大惊:“老兄,干什么你?”

    “干什么?干什么?”何云青大叫挣扎着,惊得脸色都白了。

    “老张,放手!”

    一个中年文士头戴儒巾,衣着锦袍,从山路的一头出来,大声地喝斥老跛子。

    老张放开何云青,手舞足蹈地悻悻然离去,仍狠狠地瞪视何云青一眼。

    何云青整整衣袖,向中年文士说:

    “对了,我跟你打听,这个秦凤路经略府到底在哪儿呀?”

    “啊,就在前面,我带你去。”

    中年文士领路。走向远远的山谷,这时阳光大亮,把沿路的景物照耀得十分明媚,可是在阳光中,在亮丽的景物里,总流出一丝丝凉意。一会儿他们就走到一处城垣。

    两人沿着残旧的城垣慢慢地走,何云青侧头说:“有件事倒要请教你!”

    “不敢!”

    “我出关以来,一路上都很荒凉,进了这屯堡也看不见驻军。是不是调防了呢?”

    “唔!剩下的一些官兵都调回去了。”

    “剩下的?”

    “所剩无几了!”

    “是不是战事失利?”

    “这里的驻军和西夏苦战了三年,朝廷战和大计举棋不定。西夏王看出了破绽,率众倾巢而出,这秦凤路的驻军几乎全军复没。朝廷和西夏订了城下之盟,讲明双方都不许驻军,现在这里成了三不管的地带。”

    何云青抬头望着那一座几乎被战成废墟的镇北屯堡,眼睛自左至右游侈,墙与堡差不多全脱落了原来的漆色,近处几只寒鸦栖停在冷松上,望着两个不速的来客。

    “那么韩将军呢?”何云青收回视线,问道。

    “韩将军殉国了。”

    “殉国了?糟了!”

    “怎么,你认识韩将军?”“不认识!”

    “噢?那么……”文士有些惊讶。

    “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哪一位?”

    “韩将军帐下的一位崔参军。”

    “我就是崔鸿至!”

    何云青惊喜地抓着崔鸿至的手肘:“啊,那真是太巧了,惠明师父有封信叫我带给你。”何云青从怀中取出海印寺大师父交给他的信:“在这里!”

    崔鸿至慢慢打开信封,仔细地看了看内容,缓缓抬起头来:“太方便了,这里没有别的好处,就是清静。”

    三 止泊

    崔鸿至引带着何云青一路沿着残垣破壁行走。委婉曲折的屯堡显出了过去严整时的荣光,虽是平常驻军的地方,却也富有中国建筑庭园的曲折变化之美。

    走到一座巍巍的府第。墙高顶耸,有古寺庙的庄严,也有官府的威重。在大门的进处,挂着一块正楷书写的匾额,上书三个大字——

    “经略府”

    进入经略府另有一番天地。大门内是一个方形的大天井,阳光在天井中跳跃。经过天井,是一个雕花细致的回廊,使方正的庭院有一些轻巧的趣味。他们循着回廊走入后院。

    两人穿门过户,走到一个古色古香的阁楼。阁楼是用木头架筑而成,虽然老旧了,仍保存着细致精巧的面貌。门窗和板壁的漆色已经尽数脱落了。木板的原色与纹路更加神工鬼斧般地点缀了整个房间。

    崔鸿至与何云青穿过起坐间,走进卧房。房间不大,在随意中自有秩序。房间中央摆置了一张方型的矮木桌,桌上一根未燃的白烛,卧榻右侧一个檀木柜子上堆放了酒瓮和一些陶制的盆碗。空的瓮碗衬着桌上的白烛,加上房中的阴暗,使何云青陡然自心里浮上一股冷森森的感觉。这感觉一闪就过去了。

    这时有一个小婢女,靠在窗门上窃听崔鸿至和何云青的谈话,两人只顾着四周而浑然不觉。

    “噢,对了,刚才崔兄说那部经……”何会青在心里盘转了一番,终于忍不住开口相问。

    “噢!我听说要是那邪魔外道的人得到这部经就能够驾御群鬼,为非作歹。”

    听到崔鸿至这么说,窗外的小婢女脸上闪过一抹奇异的神情,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我看万全之策是别给人提起抄经这件事,还有……等会儿我吩咐老张,叫他每天送饭菜来。有换洗的衣裳,你交给他就行了。”

    “崔先生!崔先生!”

    忽然自门外传来一阵尖而刺耳的叫唤声,象一把利刀自门外硬生生地砍了进来。

    “你可真是的,老张不行呀,笨手笨脚的,他哪会侍候人呐?”

    一个老太婆边尖声边急步地走进房来,一路摇摇摆摆,使她身上灰黑色的裙袄边角左右滑稽地摇晃着。何云青仔细打量这位老太婆,她的脸稍长,脸上的五官粗大而突出,阔长的嘴巴右上侧还长了一点大黑痣,两耳是一对白珠耳环,头上用头巾挽一个发髻。

    崔鸿至无奈地说:“干妈妈,你怎么来了?”

    王妈瞄了何云青一眼:“刚才听老张说的呀!崔先生有远客,我就知道在这院里头。崔先生,你给我引见引见。”

    崔鸿至只好趋前,勉强为何云青介绍:“这位是王妈妈,以前是经略府的大管家;这位是何公子。”

    何云青恭谦的向王妈行了一礼:“王妈妈……”

    王妈夸张着表情,说:“嗳,何公子,做饭、洗衣裳是老娘们儿的事,交给我就行了。”她又回头向崔鸿至挥了一下手:“崔先生,老张不行,又聋又哑,办事也不利落。”

    此时老张挑着何云青的行李从院门进来,呆呆地看着崔鸿至。崔鸿至指挥老张把行李放在屋里的角落:“老张,搁这儿!”然后回头对王妈说:“王妈妈,这种事怎么好麻烦您老人家呢?”

    王妈嘴一撅:“嘿!你真是拿我当外人了。”

    王妈走到何云青的行李旁,弯下腰十分热心地翻看何云青的行李:“何公子,这里头有没有脏衣服啊?我顺手洗了它!”

    何云青赶紧走过来,半恳谢半阻挠地说:“没有!没有!这里面都是……书呀!”

    “何公子,不瞒您说,我自己也闷得慌,你放心,不要你的钱。”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自己来吧!”

    “这么办,我有个孩子,你教她念书,不收学钱,我呢,给你洗衣裳、做饭,咱们两个不吃亏,您瞧怎么样?”

    崔鸿至赶紧打圆场:“王妈妈,何公子还有很多事要办呢!”

    何云青想了一下,客气地说:“教书倒是费不了我多少时间。”

    王妈欣然说:“好!就这么办,何公子,您大概很累了。”回头对崔鸿至说,“崔先生,咱们走吧!”

    崔鸿至不想和王妈一起走,随意捏造了个理由:“王妈妈,我今天晚上要请何公子吃饭,您先走吧!”

    “对,今天晚上我做几样菜,算是我替你给何公子洗尘。”

    崔鸿至:“不,不!”

    “走吧!男人家怎么罗嗦呢?人家何公子赶了几天的路!让人家先睡一觉吧!”

    王妈边往外走,边回头对何云青说:“何公子,今天晚上我派人来接你呀!”又揪崔鸿至:“崔先生,咱们俩上菜市去一趟。”

    王妈跨出门坎后还回头说:“何公子,今天晚上来接您的是我的一个丫头叫小青。何公子,您记住了,您可得早点儿来呀!”

    何云青斜倚在卧榻上。

    “笃!笃!笃!”门轻轻的敲了三声。

    “谁?”

    “我!”门外传来少女的清亮嗓音:“王妈妈派我来接您去吃饭。”

    何云青坐起身子:“请进来吧!”

    门咿呀一声推开,进来的少女竟是白日在窗口窃听崔鸿至和何云青说话的小婢女,长得轻巧精灵,穿着一袭曳地的翠绿长裙,十分可爱,何云青一怔:“你是……”

    “我是王家的丫环,我叫小青。”

    “好!咱们走吧!”

    何云青随着小青走出门去。

    小青领着何云青走在山间小径上,这时太阳已经沉入群山的怀抱,晚来的深浓凉雾自四野游移笼罩过来。太阳虽然落山,远处还残留着一些微不可辨的晚霞,使雾气中闪出一种诡汗的略呈黑红的色彩。

    近处的林子森森然暗过来,立即就要被无边的黑暗吞没。远方传来低沉单调的虎吼,以及不时掺杂在虎吼中长而凄厉的猿啼。黄昏暗得很快,何云青看到周围诡谲的景象,又愈走愈深入黑暗中,禁不住轻轻地抖颤着,噤声问小青:“你来的时候,一个人走这条路怕不怕?听说这一带不太干净……”

    话到嘴边,他看到一团黄影从黑沉沉的林中闪过,抑不住大声惊叫:“啊,那儿……”

    小青回过头:“怎么了?”顺着何云青手指的方向看去,对何云青媽然一笑,“别怕!他是个番僧呀!咱们走吧!”说着又继续向前迈步。

    一盏茶的功夫,已经走到一间简朴的平房前,房内晃着微明的烛火。

    小青轻轻推门而入。

    “来了!来了!”王妈尖利的声音自内室穿出,脚步也随后就到了。看到何云青,热心地迎上:“何公子,您来了!”

    何云青顿感一阵肉麻,支支唔唔叫了一声:“王妈妈……”

    王妈领何云青入内,里屋陈设非常清雅,精致的家具上还摆了许多精美的小物件,矮木桌上摆了几样还冒着热气的菜肴。崔鸿至已坐在木桌的一角,看到何云青站起来打揖:“云青兄,请坐!”

    坐定后,何安青客气地说:“萍水相逢,蒙你们二位款待,真是不好意思。”

    王妈责怪地瞄了他一眼:“您看,您又来了,我跟崔先生给您洗尘嘛!”

    “是!是!”何云青感激地说。

    崔鸿至举起酒杯向何云青:“不用客气,云青兄,我借花献佛,敬您一杯!”

    “谢谢!”何云青与崔鸿至举杯对饮:“好酒!”

    “来了,火锅来了!”王妈从内室端出一个大火锅。

    何云青看看火锅中的菜肴,衷心地赞美。

    “这么丰富呀!”

    “这乡下地方,都是粗菜!”王妈说。

    “云青兄,这一顿饭您可不能白吃呀!”

    何云青不明究理,疑惑地看着崔鸿至:“噢?”

    王妈有点不高兴,责备崔鸿至:“哎!你怎么这么说话呢?”转头对何云青陪着笑脸:“何公子,白天我不是跟您提过了吗?我那个孩子整天闲着也不是办法,想请一位家馆,您的事要是不忙,就让她拜您做老师。”

    何云青有点为难地说:“我倒是有时间,就是以前……”

    王妈见何云青迟疑不决,赶紧抢着前头说:“何公子,我是个直肠子,束脩不多,您尽管开口。”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前没有教过书,怕教不好啊!”

    “一回生,两回熟嘛!再说,这孩子也不算笨,就是有点调皮呀!”

    “那倒不要紧,小孩子都贪玩,开过蒙吧?”

    “念过几年书,琴棋书画都拿得起来!”

    “令郎贵庚多少?”

    “她呀?来了!”

    四 惊艳

    王妈的话语刚落,自内室走出來一位少女,身穿一袭浅橙色袍服,脸上略施脂粉,明眉亮目,一双眼眸如一潭澄明的水色,微笑的唇角仿佛在轻曦中刚刚开放的一朵金线菊,艳丽得要滴出水来。皓齿微露,晶白得象刚刚琢磨成的冠玉,镶在一张十五满月一样丰腴的脸上。

    何云青被眼前风姿绰约的少女一照,霎时间怔住,目呆口定一阵子才清醒过来。

    “这么大……”

    王妈站起来,对何云青介绍:“这位就是,这位就是我那孩子。”

    少女半掩着脸孔,莲步轻移走向何云青的身边。王妈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看你这么大个女子了,还害臊!过来见过何公子。”

    王妈扶着少女来到何云青身边,讨好何云青地说:“来来来,你挨着何公子坐呀!”

    “何公子,她叫乐娘!”王妈在两人旁边,向何云青介绍乐娘,并回头向乐娘:“我们刚才已经说妥了,你以后就跟着何公子念书。”

    “王妈妈,这不行呀!我不知道是位小姐!”

    “来、来、来,快拜老师!”王妈扯着乐娘向何云青行礼。

    乐娘顺着王妈的势跪拜下去,娇滴滴地唤了一声:“老师!”

    何云青手足无措地起立趋避,连说:“哎,这不敢当,不敢当!”

    何云青惊惶不稳碰翻了桌上的酒杯,酒溅在他的袍服下摆,他更不知如何是好。

    王妈厉声责备乐娘:“你瞧,你这丫头,把酒给弄洒了。”

    “不不!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小姐快起来,快起来,不敢当,不敢当!”

    王妈扯扯乐娘的衣袖:“还不给老师擦一擦!”

    乐娘应了一声,掏出手帕帮何云青擦衣服,何云青惶急地:“不……”乐娘还是帮他擦了。

    乐娘一面帮何云青擦衣服,一面低头陪礼:“对不起,何老师。”

    声音清脆得象山谷中的流泉,何云青一听到声音,整个心都迷乱了,赶忙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坐在旁边的王妈这时也开腔了。

    “还不给老师再满了。”

    乐娘起身,双手捧着精巧的酒壶为何云青斟酒。她眼波一转,微微地笑了,使何云背一颗心不禁急速地跳动,强自镇定地阻止乐娘再斟:“行了……不客气……”

    “何公子,您就算答应了!”王妈转头向乐娘一厢情愿地:“赶快敬老师一杯!”

    乐娘忽然大方起来,双手端起酒杯向何云青敬酒,眉目传情:“何老师,我敬您!”

    何云青举杯。

    “好!”

    一直冷眼在一旁观看的崔鸿至,看到何云青收了乐娘做学生,举杯敬何云青:“好!云青兄:您收了这样漂亮的徒弟,来!我敬您一杯!”

    “我不能喝呀!”

    三个人轮流向何云青敬酒,他勉强喝了几杯,已经略有酒意。崔鸿至边为他倒酒,一边告诉他:“云青兄,乐娘不但书念得好,而且精通音律,笙、管、笛、箫样样都行,这击鼓呀,尤其拿手!”

    乐娘埋怨地看了崔鸿至一眼,柔情万种地对何云青撒娇:“别听崔叔叔的,他尽替我瞎吹嘘!”

    一旁的崔鸿至又来劝酒。

    “云青兄,赶快喝酒吧!”

    “我量浅呀!”

    “这点酒算得了什么呐?来!”

    两人一来一往又喝了几杯酒,何云青醉眼朦胧,有些神志不清。这时,小青由外面匆匆忙忙进来大声地叫:“夫人,小姐,了不得啦!你们快来呀!”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夫人,你过来。”

    王妈起身走到门边,小青脸色凝重地向王妈耳语。王妈一怔,回身勉强一笑,对崔鸿至和何云背说:“你们接着喝,外面有个番僧化缘,我瞧瞧去!”

    门外响过一阵轻轻吟哦:“阿弥陀佛!”声音虽轻,却清晰地响动着,久久不散。

    王妈很不客气地:“你想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打发这个,出去,出去!”

    两人在门外争执,王妈推扯喇嘛,众人在房里不明所以。乐娘看到情况不对,站起来对何云青说:“我娘脾气不好,我去看看!”

    五 战鼓

    喇嘛双手合十低声念阿弥陀佛,乐娘微皱眉头。喇嘛的额头上逐渐冒出细细的汗珠,微风飘扬起他的衣角。他的双脚浮动,慢慢不支,最后终于双手一放,一言不发地转身逃去。王妈这时禁不住得意:“你是不是喝醉了?走呀你!走!走!”

    然后转身叫小青。

    “以后少大惊小怪的,关门!”

    王妈进门对崔鸿至和何云青极不屑地说:“这个番僧大概喝醉了,非要进来和我们一块儿喝酒不可,真是岂有此理!”

    乐娘也埋怨道:“是呀,老师,坐坐。”

    “再来一杯!”崔鸿至劝何云青酒。

    “我不行了!”

    乐娘向何云青抛了一个媚眼,轻声说:“刚才呀,崔叔叔不是说我会打鼓吗?我就在老师面前献个丑,给二位打鼓助兴。”

    何云青不禁击掌:“好呀!”

    王妈拿了一个毡鼓过来。鼓的造型十分奇特,鼓面是冷森森的浓绿色,边上绣着红绿杂交的花朵,鼓中央还缠着一圈艳红色的丝带,有一条丝线静静的垂坠下来。乐娘自王妈手中接过毡鼓,表情立刻严肃了,左手紧紧抓住毡鼓的一边,右手五指齐张,缓缓凝重地敲击鼓面。

    鼓音散扬开来了,低哑而沉闷,却似有极大的迷力。表面是秋风扬柳拂面,仔细倾听,却含带了冬季边野的萧瑟之气。

    鼓声愈来愈急,如浪涛,如战鼓,如鱼跃龙卷,如远方轰隆隆的雷声,一层连着一层。何云青顿觉象是行舟在恶风的海洋上,一个浪头袭卷过来。他感觉到晕晕然,陶陶然,不知置身何地,不觉大声赞叹:“好极了。”

    刚刚被乐娘法术击败遁走的喇嘛,站在远处的山顶,向小平房定定地回望。当乐娘的鼓声响起时,他暗自垂目念经。鼓声愈来愈急,象是春雷初响,等第一声响破后却再也无法收拾了。大地整个震摇了,喇麻双脚浮动,神情闪过无奈的凄凉,轻轻叹了一声,终于在鼓的急催之中飘摇而去。

    乐娘冬冬两声重击,鼓声遽然而止,四野突然之间冷寂无声。

    崔鸿至这时已有些醉意,拉着何云青喝酒。

    “云青兄,来!干一杯!……云青兄!”

    何云青用手支着下颏,有点不支,没有再喝的意思。乐娘看何云青快支持不住,又执壶在他杯中斟酒,回头含笑对崔鸿至:“崔叔叔,你让老师尽兴吧!”

    何云青口齿不清,含含糊糊地举起酒杯。

    “好,喝,好,喝……”

    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何云青的眼皮愈来愈重,有些张不开了。他头一晃,一下子栽倒。乐娘赶紧用手扶着他,向崔鸿至:“是他?”

    崔鸿至点点头。

    乐娘得意地笑了,眼中亮着凜凜的寒光。

    六 露緣

    阳光轻轻自窗外流进,何云青衣裳已被褪去,沉沉地睡着。乐娘坐在卧房的镜台上梳理长发,脸颊上浅浅泛着迷人的桃红,桃花上面还有几滴晶莹未散的露珠。

    乐娘从镜中看到何云青动了一下,张开眼睛,慢慢坐起来。乐娘回头对何云青含羞一笑。

    “您醒了,我给您倒茶去!”

    何云青睡眼朦胧:“不敢当!”继而一想,乐娘怎么会一早坐到房中梳妆呀?急忙问说:“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乐娘仍是含羞的娇笑。

    “我?我跟老张送您回来的。”

    何云青听了,脸也红了。

    “谢谢,这真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您说一定要我送您回来,要不然您就不走!”

    何云青脸上突然涌起惊诧的神色,想了一下,拍拍额头,不解地说:“我说的?”然后自言自语地说:“昨天我喝得糊里糊涂的。”见到乐娘坐到妆台上默默不语,何吞吞吐吐地惊问:“那……您昨天晚上,一宵都没有回去呀?”

    乐娘怒容满面。

    “您是真醉,还是假醉?”

    “我……大概是真醉了。”

    乐娘这时化愤怒为不满,又带着一点不屑,话音好象从鼻孔出来。

    “也许您故意不记得!”

    “我?……”

    乐娘看到何云青张口结舌,更是不满。

    “我知道您后悔了!”

    接着嗤之以鼻。

    “你们这些公子哥出来玩玩不算什么!”

    乐娘用衣袖拭泪,埋怨道:“反正我们这些孤儿寡母的好欺负。”

    “这是从何说起呢?”

    “我昨天,可说得明明白白的!”乐娘带呜咽地娓娓道来:“公子要我,我说我自幼卖到经略府里当乐伎,破甑之身,配不上公子……当时公子山盟海誓……”

    “山盟海誓?……”

    “这才以身相许,没想到……公子那些话,都是开玩笑的!”乐娘说到这里,泪如雨下。

    “这怎么是开玩笑?乐娘,你听我说嘛!”

    乐娘又急又气又羞又怒,猛地站起身来,掩面哭泣说:“公子,咱们相逢一场,也算有缘,再见!”何云青还来不及回答,乐娘往门外奔去。

    何云青看到乐娘跑去,赶忙追去阻止,轻唤了一声:“乐娘!”一把抓住乐娘的衣袖。

    乐娘将他的手甩开。

    “您放心,我不会赖上您的!”

    “乐娘……”何云青柔声含情轻唤:“我是怕高攀不上呀!”

    “难道是假的?”

    “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您已经得到了!”

    “我……”

    乐娘哀怨地缓缓自颈项上取下一条珠链,递到何云青面前:“这是您送给我的订情物,现在还给您!”

    何云青看到自己的珠链竟在乐娘身上,不觉一怔,略为思索,轻声地说:“我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

    乐娘泪珠未干,微微摇头道:“我……真,真不明白您。”眼中又滴溜溜地滚下两颗明亮的泪珠。“昨天晚上,就在这里,您吹笛子,我打鼓,您说的那些甜言密语……难道都是醉话?”

    “反正……我是一定要娶你的。”何云青废然而叹,仰天看着屋外。“我……不过,我有点为难的事。”

    乐娘拭去眼泪,看着何云青。

    “有什么为难的事啊?”

    “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咱们商量,商量!”

    突然门外响过来王妈妈刺耳的声音,王妈妈随着声音急闯闯地进来,后面跟着崔鸿至。

    “王妈妈……崔兄。”

    乐娘害羞地:“娘!”

    王妈妈冷嘲热讽,语意又爱又气地训了乐娘:“你这臭丫头,也不跟为娘的说一声,就跑来和人家私定终身。大白天搂搂抱抱的,也不害臊!”

    “娘……”乐娘撒娇地唤了一声,羞红脸颊,转头急急奔出大门。何云青看乐娘跑出房门,心头一急冲口叫着“乐娘——”随她往门外跑。

    王妈妈一把扯住何云青,十分有把握地安慰他:“您放心,她跑不了!”

    乐娘跑到门外,侧身回头,向何云青嫣然一笑说:‘我在荷花池等您……”稍微回眸顾盼,终于旋了一个很美妙的姿势,象一只花色缤纷的蝴蝶翩然向荷花池的方向飞去。

    “等会儿我……”

    王妈妈扯着何云青的袖子,示意他坐下来:“行了,行了,才刚两天,就糖裹蜜似地掰不开了,坐下!”

    “不是的,我是怕她……”

    “怕什么?还没有过门呢,就怕老婆,将来还得了啊!”王妈把何云青用力按下来坐着:“坐下,我跟您谈点正经的!”

    等何云青一坐定,王妈就收起嘻笑的表情,庄重地对何云青说:

    “昨儿晚上您跟我提亲……”

    “我?”

    “您说这趟跟乐娘有缘,一见钟情,非娶她不可。”

    王妈妈更加正经地说:“刚才您说有点为难的事,什么事儿啊?”

    “我……这……”

    “您是我没过门的姑爷,您爷的事就是我的事,您说!”

    “我……”何云青为难地,又转头看崔鸿至。“崔兄,啊,这事……我实在难以启齿。”

    “到了这个地步,不妨直说。”

    “崔兄啊,不瞒您说,我一向四海为家,不事积蓄。尤其是目前,我实在是阮囊羞涩。”

    “什么?”王妈妈没有受过什么教育,“阮囊羞涩”一时未能会过意。不解地问。

    崔鸿至向王妈妈解释:“何公子手头不很富裕。”

    王妈妈不屑地嘴一撇:“我又不要您金山、银山的,这有什么为难的?”

    何云青吞吞吐吐地:“这聘礼,办喜事……”

    “这都免了,她是再嫁,您这儿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不用办事。只要你们小俩口相好,比什么都强。”

    “就这么办,你做个现成的大媒。下月初五就是好日子。”王妈妈又对崔鸿至说。

    “王妈妈……”

    “准定初五!”

    “不……王妈妈……”

    “走……我带您到荷花池去!”

    王妈妈将何云青连推带拉起来,何云青欲停下來和崔鸿至说话,王妈妈推着他走:“快点呀!快点嘛你!”

    何云青被王妈妈推出门外,往荷花池的方向走去。这时他心中如乱麻缠卷,努力地想回忆昨天晚上喝酒的情形,想着清晨乐娘对他说的话,也想到这两天来奇异的际遇,使他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

    对于乐娘,当然是叫何云青动心的。可是仅在一夜之间的相对坐饮,就叫他陷进了一个可能永远也走不出围城。变化仓促,令一向自由自在的穷书生,一时之间无法适应。

    马上就见到乐娘了,这才认识了一夜的女人即将成为他的妻子,成为他一身一世的伴侣。这样想时,一段短短的路程仿佛要走一辈子才能到,他的心情无端地陷进了一种不可解的难题里。

    随着这个难题,他的脚步也凝重了。

    他的步姿终于消失在院墙的一端。

    一阵清风自不远的林中吹来,飘动着乐娘白袍的下摆。

    乐娘静静地站在池边。

    荷花池中的荷花安静地站着,泛起轻淡近乎透明的紫色。荷叶挺挺地高高抬起头,好象望着青天。它们虽然安静,在激风的拂动下,竟摇照在水波之中,变成了许多神秘而美丽的景象。

    何云青远远看到乐娘的背影。她的黑发,她的白袍,配衬着淡紫色的荷花,翠绿色的荷叶,以及远山近野苍幽的青松,竟是一幅古代的水墨,只是浅浅的几笔,整个人与景却是那样的调谐与突出。何云青眼睛一花,仿佛自己要走进古代的山水画里。

    这时,就是这时,他强烈地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的情愫自心头滋生。心想,也许这就是佛家所谓的缘吧!这样想时,他就有些心安了。那也许是人的韧性,当遭到重大变化时,总是有意无意的认命了。

    乐娘听到何云青的脚步声,缓缓回过头来,展眸一笑,万种柔情仿佛在那一笑间全部扬散了出来。

    何云青也对乐娘一笑,不好意思地轻声说:“乐娘,昨天酒后失言,我……”

    乐娘将右手举起,以食指按在何云青的唇上,阻止他再说下去,细细移动脚步投进何云青的怀里:“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何云青感动得将乐娘一把拥在怀里。

    两人就在池畔静静地相拥。

    无语。

    山松无语。

    荷与水也无语。

    它们只是适性地展露风景。

    何云青终于走进一幅水墨画里。

    七 赶集

    王妈妈生病躺在床上,门外传来脚步声。

    小青从房门外迎了出来,看见何云青、乐娘和崔鸿至三人一起走来,行了一礼。

    “姑爷,崔先生!”

    王妈妈在乐娘的扶持下坐了起来,气喘嘘嘘地说:“你们来了?”

    何云青和乐娘同时关心地询问:“您怎么啦?”

    “老毛病又犯了,喘呀!”停歇了一会儿,王妈妈接着说,“今儿我眼皮直跳,就知道你们要回来。”

    乐娘轻扶王妈妈,孝顺地说:“今天有个晚集,云青和崔叔叔想去买点纸、笔、墨、砚,我说顺便来看看您,没想到您不舒服。”回头望望何云青,“咱们不用赶集了,就在这里陪陪妈妈吧!”

    何云青为难地:“我的东西……”

    王妈妈对何云青说:“哎,你去吧!正事要紧。”

    “云青兄,那就走吧,晚了就赶不上了。”

    何云青思索了一下,舍不下乐娘,终于无可奈何地说:“也好。娘,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好……”

    两人一起走出门外。

    何云青尾随着崔鸿至赶走山间小径。一路上景色十分优雅,小路弯弯曲曲,好象水墨工笔画在山中,有一种雅致的美。

    远远地,他看见了一个小村落,屋舍俨然地坐落在山谷里,黑色的瓦房配合着山林的逸趣,使他想起陶渊明的桃花源,也就无暇回顾,往村中走去了。

    八 恨晚

    村庄就在眼前了。

    靠近村庄的小路上,崔鸿至与何云青匆勿赶路。忽然又听到一阵凑美的箫声,何云青抬头看见小路的大石头上坐着吹箫的少女,正是他第一天入山时的所见。在那样的景色,那样的心情,何云青跌入进山时的一些片断记忆里。

    何云青呆呆地望着,一直到崔鸿至唤了一声:“依云呀!”他才清醒过来:“谁呀?”

    “酒馆老板娘的女儿。”

    “噢!”何云青仔细地端详依云:“酒馆开在这里?”

    “来喝酒的都是熟人。其实他们也不是干这个的,这个女孩子的父亲生前是边关的一个知县,上次战事殉了职,剩下她们母女俩,就在这里开了间酒馆。”

    依云看见两个人来,停止吹箫,迎上前来,柔声唤了一声:“崔叔叔,妈妈老是惦着您,您怎么不来啊?”

    “这两天忙。”崔鸿至忙着和依云打招呼,何云青定定地望着依云,只见她脸颊微红,吐音咬字如流水行云,和她的箫声一样,在流荡中,别有一番凄美的韵味。

    崔鸿至拉过何云青:“啊,我来给你引见引见。这位是何公子。”

    “何公子!”依云欠身行礼,唱了诺。

    崔鸿至拉着何云青欲往前走。

    “走吧!”

    “崔叔叔,您不是来我们家呀?”

    “我们赶着去买点东西。”

    依云不悦,撒娇地说:“我跟妈说,您过门不入啊!”

    “我们去赶集,回来再来。”回头又拉着呆呆站住的何云青:“走!”

    崔鸿至和何云青才刚迈步,依云蝴蝶一样地飞到他们面前阻住去路。

    “崔叔叔,您真的不进来呀?”

    崔鸿至看到依云撒娇十分欢喜,微笑着征询何云青的同意:“云青兄,要不要进去喝两杯呀?”

    “好啊!”

    依云引着何云青和崔鸿至走进酒馆大厅。酒馆不大,也没有半个客人,桌子整齐地排列着,上面一尘不染。四周的窗户木头是新刨的,更衬得馆中清净。窗纸是用细木条的细格围成,上半边是斜格交又,下半边横直交叠,精致而有变化。何云青自到山中,不论屋内屋外总觉得有寒意,进入酒馆见到陈设,顿觉温暖。

    崔鸿至边走边问依云:“生意好不好呀?”

    “哪有什么生意呀!”

    三人进室内,依云返身关上酒馆的门,何云青很诧异地问:“怎么把门关上?”

    依云回眸一笑:“崔叔叔一来,我们就暂停营业了。”

    何云青仍然不明白,为什么崔鸿至一来就要关门,便追问依云:“这是怎么回事?”

    依云一笑,并不回答他,对两人说:“我烫酒去了。”

    转身要进去,正好依云的母亲由内厢出来,是一位雍容的中年妇人,温和可亲地对何云青和崔鸿至微笑点头。依云撒娇邀功地说:“妈,您看看谁来了?”

    “谁来了?”

    依云介绍何云青与母亲认识。

    “这位是何公子!”

    “这位是庄夫人!”

    依云领他们到桌子旁,请两位坐下。

    “何兄,您觉得这地方怎么样?”

    “很雅致!”

    “咱们赶了半天,跑到这儿来喝酒。”

    “要是让我岳母知道,非发脾气不可。”

    “您那个老丈母娘,我真受不了。”

    “我岳母是有点罗嗦。”

    何云青若有所思地问依云:“庄小姐,你最近有没有去过镇北屯堡?”

    依云悠悠地说:“我有半年多没去过了。”

    依云听到母亲的叫声,向两人行礼后往内厢去了,留下何云青和崔鸿至在馆中对饮。聊得兴起,崔鸿至用大碗多喝了两杯。

    “崔兄,刚才说到哪里了?”

    “障眼法!”

    “对!障眼法!崔兄,您信不信隐身术、障眼法这一类的东西?”

    “这些邪魔外道的玩艺儿,我不懂!”

    依云的母亲听到两人的对话,赶出来抢开崔鸿至的酒瓶,劝止他:“不要再喝了!您喝了不少了。”

    崔鸿至抢过酒瓶,倒了一大碗酒,一口气把酒干了,正色说:“这些邪魔外道的玩艺儿,尊夫人懂?”

    “我内人懂?”何云青不解地问。

    依云听见外间嘈杂,也从内厢奔跑出来劝阻崔鸿至。

    “崔叔叔喝醉了!”

    “你不要管我!”

    崔鸿至自言自语地:“别人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何云青欲过来扶崔鸿至。

    “谁欺负您嘛!崔兄。”

    崔鸿至突然用力将何云青推倒。

    “去你的,就是你老婆欺负我!”

    倒在榻上的何云青很不高兴。

    “这是什么话?”

    崔鸿至意犹未尽,喋喋不休。

    “你呀,你这个老婆呀,她是个恶魔……你……你早晚倒楣就倒在她身上!”

    依母过来扶起崔鸿至,有些不耐烦。

    “好了、好了,先歇会儿去吧!”

    崔鸿至赖着不动,指着何云青对依云说:“他糊里糊涂的,他不知道呢,你可告诉他呀!”说完两眼一闭就伏在桌上睡着了。

    何云青也不高兴地对依云:“这算什么?我老婆并没有惹他!”

    “崔叔叔喝醉了,你不要生气!”

    “依云!”依母唤依云。

    “你到后山去摘棵醒酒草来,顺便……”依母神秘地向依云示意。

    “顺便陪何公子逛逛,后山的风景不错。”

    依云带着何云青:“我带您去看!”

    黄昏的夕阳,把万道红黄橘橙的云色轻轻揉进向晚的天空,多种的色彩柔柔地披洒在大地上,特别有许多深浅不一的晕黄。

    何云青陪着依云走在山路上,又思及崔鸿至今天饮酒的反常,不解地问依云:“我不明白,他今天是怎么回事?”

    “崔先生今天的脾气可真大,大概是酒入愁肠吧!”

    “他今天好象有什么心事似的。”

    依云侧脸看看何云青,转脸望着山的远处,含蓄而有深意地:“这里的人都有心事!”

    何云青看到依云的表情,好象一个澄澈清明微波不兴的湖,而湖的深处却蕴藏着什么不可解的神秘之物。

    “庄小姐,你有没有什么心事呀?”

    “心事重重!”

    何云青停住脚步问依云:“你能不能说说?”

    “不能!”依云绝决地拒绝回答。何云青定定凝望依云,希望从湖面上看到湖底的景致。

    何云青再三端详依云,从她的发,她的眼,她的颊,她的唇仔细地看过。

    “我好象在那儿见到过你!”

    “是吗?”

    “我见过你!”何云青肯定地说。

    “也许……”依云并不正面回答,巧妙地回避何云青的询问。“我有时候遇见一个生人,也觉得好象在那儿见过他,其实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人。”

    何云青同意依云的说法。

    “对,对!我有时候到一个新地方,遇见一个人,当时的情景,就象在哪里见过似的。”

    “这大概是佛家所说的有缘吧!”

    “唔,有缘?对,咱们有缘!”这时何云青的脑际又浮出初入山时,见到白衣少女临风玉立吹箫的情景。“不对!我的确见过你,就是我刚到的那天,我看见你好几次。我还跟你打招呼,一会儿,你就不见了!”

    “你大概是眼花了。”

    “庄小姐,你是不是会隐身术呀?”

    “别胡思乱想了,您看!”

    依云指着山丘石坑内零乱生长的植物,向何云青说:”那就是醒酒草!”

    依云走到山丘旁,伸手要摘石坑内的醒酒草,手和石坑仍然有一段距离,她踮起脚依然摘不到,她有点撒娇地:“够不着呀!”

    “我来抱你!”站在依云身后的何云青走过来,伸手趁势要抱依云。

    “那怎么行!”依云羞不可抑,急忙避开。

    何云青微笑:“行!”然后蹲低身子,叫依云踩在他的肩头上登上山丘。依云羞怯又掩不住喜悦地踩着何云青的肩头,小心翼翼地爬上山丘。

    依云在山丘上摘醒酒草,何云青则在山丘下痴痴地望着她。依云白蝶似的纯净在灰色的石青色的草间,深深地撼动了他。这时,他甚至忘记了乐娘已是他的妻子,只是依云幻化成千千万万的影子在他面前晃动,使他完全着迷了。

    依云拿着醒酒草要下山丘,何云青伸手欲抱依云下来,依云着急地半推半就地说:“我自个儿下来。”然后就一跤跌到何云青的怀里。何云青抱住依云,轻问:“你怎么了?”

    “我怕!”

    何云青拥抱住依云,拍抚着依云的背,柔声安慰依云:“不怕!不怕!不怕……”

    依云羞极,从何云青怀中挣脱,游目四顾四周无人,才又偎进何云青的怀中。何云背轻声安慰她,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夜渐渐深了,将两人的身影密密围抱。

    九 封印

    一束阳光从窗格子中间,丝丝地洒射过来。

    “云青兄!云青兄!”崔鸿至站在何云青的榻旁,用力摇着何云青。

    何云青睡眼惺忪地张开眼睛,看天已经大亮了,猛地跃起。

    “崔兄,早!”

    依云翩然自里面出来,经过一夜的休息,依云出落得犹如雨后初晴的一朵清莲。她微笑着,如同莲在净水中慢慢展瓣。

    “崔叔叔,您酒醒了?”

    崔鸿至焦急地对何云青耳语:“您赶快回去吧!乐娘要发起脾气来,可不得了呀!”

    拉着何云青急急要往门外走,依云舍不得何云青,忍不住轻唤了一声:“何公子!”

    崔鸿至拉着何云青匆匆走出,也回头对依云说:“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依云站在门内,看见两人的背影远去,茫然若有所失。窗外的阳光布满窗格,阳光在这时是一个扰人清梦的幽灵,依云在情感的波涛中逐渐苏醒了。

    山路上的何云青也和依云一样,胸中有重重块垒。想起这两天来的奇遇,他怀疑了。为什么这里的事物总是如幻似真,好象永远也把握不住?

    乐娘正在茶几上摆笔、墨、纸、砚,仿佛不觉何云青的回来。何云青抄经的地方本来在起坐间,文房四宝被移到卧室内,他满脸疑惑,又心有愧疚地问:“哎!你回来了?为什么把这些东西移到里面来?”

    乐娘看到何云青疲倦的样子,十分不满。

    “你这两天跑到哪儿去了?”

    “在崔先生一个朋友家喝酒嘛!”

    乐娘瞪起寒光闪闪的眼睛,肃容追问:“是不是在庄家?”

    “哎!”

    乐娘怒不可抑,整个五官都变了形状。

    “那么你遇见庄依云了?”

    “嗯!”

    “这个贱货专门与我作对!”

    何云青从未听乐娘用这么难听的话语说话,不觉诧异。

    “她什么地方跟你作对?”

    “她勾引你就是跟我作对!”

    “你这个人真是莫明其妙,”何云青听乐娘如此指斥依云,心中也觉不满,不加思索地说,“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完,不肯再与乐娘多费唇舌,站起身来要往内室走。

    “站住!”乐娘厉声喝斥,何云青只觉耳中嗡嗡作响。乐娘骂道:“好啊!我是小人,那个贱货是君子,好!那我就小人做到底。”

    乐娘说完,身形一闪拉住何云青,点住何云青的穴道,将他抓到几前,命令他:“你给我跪下!”

    何云青看到乐娘突然变了个人,不觉骇然:“这是什么话?”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双腿麻痹,不能动弹。他惊骇地望着乐娘:“我的腿!我的腿不对了!乐娘!”

    说完,扑通一声,便跪在几前。

    “我找那个贱人去算账!”乐娘气冲冲出门,顺手将房门砰然拉上,并上了锁。何云青心急想起身追阻,但双腿毫无着力的地方,大叫:“乐娘,你等等!乐娘……你等等!”脑中闪过依云的倩影和乐娘可怖的怒容,内心突然陷进绝望的深渊,正如眼见唯一的亲人陷入险地而无法救援。他的声音终于自绝望转为无助的哀鸣:“乐娘……乐娘……”

    这时,依云飘然而至何云青的面前,看到他凄苦的样子,不忍地低唤:“公子,公子,公子……”

    “依云,我的腿……”

    “公子,把双手给我,闭上眼睛,不要说话!”

    依云紧紧握住何云青的双手,杏眼仔细看着何云青,口中念念有词,大叫一声:“起……”

    话音未落,两人一起从茶几边飘起,从房门飞了出去。何云青只觉耳畔冷风飕飕,身体已在空中。他吓得不敢张眼,整个人都瘫痪了。

    飞驰了半天,何云青觉得身体往下坠,落在地上。他睁开眼睛已经在离屋子很远的山路上了,依云帮他解开腿上的穴道。

    “乐娘等公子把经抄好,立刻就要害死公子!”依云看何云青站起,正色道。

    “啊,为了什么?”

    “乐娘是厉鬼!”

    何云青听到“厉鬼”二字,不觉骇然——

    “啊?!”

    “我们赶快走,去找崔先生想办法!”

    依云拉看何云青赶走小路,何云青觉得风象两道冷箭自他耳边擦过。

    依云和何云青悠忽来到飘岩斋门前,远处一道劲疾的强风迅即飞至。乐娘在风中现身,凶恶地一把抓住何云青的手臂。

    “云青,你快跟我回去!”

    “放手!”一声如雷大吼,喇嘛突然现身。乐娘一惊,放下何云青。喇嘛指着乐娘大声斥责:“孳障,你要再跟何云青纠缠,我就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法师,你们佛家以慈悲为怀,为什么要苦苦拆散人家夫妻呢?”

    “什么夫妻?你还不是为了那本大手印!”

    乐娘见多言无益,就作起法来。一时寒气森森,天旋地转,何云青与依云几乎站不住脚。喇嘛看乐娘不知悔过,非常生气。

    “你好大胆子,来!”

    喇嘛也作起法来,生出一股暖烘烘的阳刚之气。原来几乎凝结的空气温和了起来,好似春风吹融了寒冬的冰雪。寒气渐退,乐娘全身慢慢颤抖,终于不支,踉跄跌在地上。

    喇嘛见乐娘倒地,自怀里边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头葫芦,沉声对乐娘说道:“乐娘,你看!你看看你作的孽!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要再跟何云青纠缠。回去潜心苦修,将来也许能成正果,要不然我就将你交给鬼曹,由他发落!”

    “好吧!”乐娘假意应承,缓缓起身,突然向喇嘛施毒手,一把暗器自她手中飞扬射向喇嘛。喇嘛早就料到她有毒招,拿起葫芦。葫芦中喷出一股红烟,将暗器吞没了。

    “葫芦!”乐娘惊叫一声,坠在红色的迷雾之中。

    何云青与依云偎依在一旁看喇嘛与乐娘作法,喇嘛向喷出的红雾一指——

    “看!”

    十 故梦

    红烟缓缓淡去,经略府往昔的盛容慢慢在迷雾中显露。一阵优雅的乐声自府中飘出,烟雾散去了,歌伎们正排成半圆形的队伍奏乐。奏着音乐的歌伎共有九位,其中八位都身着黄衣红裙,席地吹奏。只有最前头最中央的一位身着深绿色的袍服,坐在席上吹箫。仔细一看,赫然是乐娘。

    韩经略闭目垂眉倾听音乐。此时张中军从门外走来,竟是老张。他走到韩经略身边行礼后报告说:“将军,有一个新来的乐伎,您要不要让她试一试?”

    “带进来看看。”

    依云随着张中军进入府中,韩经略示意停止演奏,依云细步到经略面前行礼。

    “小女子参见大人。”

    经略点点头,问依云:“你会什么乐器?

    “民女自幼学了一点箫艺。”

    “那就奏来我听听。”经略转头对乐娘:“乐娘,你先起来,让庄小姐试试她的箫艺?”

    乐娘起身让位,不高兴地走入内厢。

    依云听从韩经略的指示,坐在乐娘的位置上吹起箫来。那箫声如泣如诉,如小溪淙淙,如山高飘云,在屋中回转旋荡。那样的箫声哪是人间所有,乐娘更是万万不能及了。一曲甫罢,韩经略不禁大为赞赏:“好,好极了。”叫众人为依云伴奏,请依云在屋中跳舞。只见依云的白袍如扬花柳絮随风舞动。舞得慢时,象春风吹拂;舞到快处,则是风卷残云,看得韩经略神往不已。

    “你以后就在府中奏乐跳舞了。”

    “是,大人。”

    从此,依云成为经略的爱姬,每天陪着经略。乐娘则沦为与其它歌伎一样,在旁边为依云伴泰。乐娘对依云日益愤恨,每天都寻思着加害她的办法。

    有一天,乐娘借故邀依云到府外的山谷练舞,依云不疑就随着乐娘来到山谷上。

    “依云,你的舞技真好,能不能教给我一点?”

    “乐娘姐姐,您不要客气,您的舞也跳得好,我们就互相观摩吧!”

    依云在山谷上跳起舞来,她跳舞是如此专谨执一,不知乐娘在旁边横眉冷目地看着。当她旋转到乐娘的身侧,冷不防地,乐娘一把将她推到深坑中去。

    “你……”依云一句话未说芫,已经坠入了深坑,当场摔死。

    这件事被张中军发现了,马上回来报告韩经略。韩经略怒不可抑,立刻将乐娘关了起来,并交给张中军审讯。

    张中军在牢中用了许多求供的刑罚,乐娘终于招了供。

    韩经略十分生气。

    “把这个刁妇给我勒死!”

    “是。”

    这时,在旁边的崔鸿至站出来禀告韩经略:“等一等!大人,这样传出去,恐怕对大人的官葳不大好吧?”

    韩经略微一思量:“那就把她赶出去,永远不要让她再回来。”

    乐娘被逐出经略府,伤重在地下拖爬,终于不支倒在地下奄奄一息。这时,正好有一位老道人从山径上走过,乐娘恳求他:“大仙……大仙……救我……”

    老道看着乐娘说:“你的阳寿已尽,我无法救你。”

    乐娘咬牙切齿:“我……可是我死不瞑目!”

    说完后,终于伤重死去。

    “好吧!”老道突然生出怜借之心,对乐娘的尸体念念有词,施以法术。乐娘的灵魂轻飘飘地自她身体中逸了出来。

    乐娘死后,灵魂随着老道学法术,老道倾囊相授。乐娘原是极聪明的人,极短的时间内已经渐得老道所学,可以变化万端。

    红色烟雾慢慢自四周合拢过来,成为一道烟钻进了葫芦之中。

    何云青看到过去的往事重现在眼前,一晃眼又消失了,仿佛做了一场大梦,赶紧放开依云,走到一边。

    喇嘛见状,指着依云对何云青说:“不错,她也是鬼,您早该知道,他们是为了抄您的那部经!”

    依云为难地:“法师,我……本来是为了那部经……可是现在……”

    “我知道,你以后也不要跟何云青纠缠。”

    依云仍在迟疑,乐娘披头蹿了起来,大声叫骂:“妖僧,我跟你拼了。”说完就向喇嘛扑来。

    “住手!”老道及时赶到阻止乐娘。

    “师父!”

    老道轻轻地将拂尘一扫,对乐娘正色说:“跟我回去!”

    乐娘回头看看何云青,有点不甘心。

    “可是,何云青呢?”

    “你跟他断了!”

    “那部大手印……”

    “以后不许再提那部大手印!”

    喇嘛望着老道与乐娘走后,松了一口气,转头向何云青:“何云青,您赶紧回去,把经拿来,我给您找个地方抄经!”

    然后用手指着依云:“躲开!”

    依云不舍地依命离开了何云青。

    喇嘛看着刚刚与乐娘斗法的场地,不禁轻轻叹了一口长气,一袭黄袍随着他的气息落定,飘然来到了山外。

    依云虽然舍不得与何云青分离,想起嘛嘛说的话,心中也有一番交战。再与何云青见面就要遭劫,“生离”与“死别”之间究竟要选择什么样的道路呢?她迷惘。终于牙关紧咬,一言不发地向山间小径奔去,留下何云青的呼唤“依云,依云……”在山谷中响亮不绝。

    十一 缘了

    何云青匆忙从柜子中取出未抄完的经书和密腊念珠,正要奔出,忽然狂风四起,门户被风吹得劈啪乱响,家具也被吹倒了。纸笔墨砚被刮得满地乱飞,屋中顿时一片狼藉。

    魂飞魄散的何云青,紧抓住经书和念珠从屋中鼠窜出来。狂风将他的面颊打得隐隐作疼,本来充满雾气的青山,这时也仿佛乱了步调。山中的青松在狂风中变成森森鬼影,狂乱地舞动着。

    何云青不敢游目四顾,只是没命地前奔,一口气奔到“飘岩斋”,看到依云在斋前等他。他气喘嘘嘘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依云看到何云青跑来,不禁大喜,急急拖何云青到内厅,按他在桌边坐下:“公子,公子,快抄经!”然后为他磨墨,走入后厢。

    这时,老张突然寻来,在飘岩斋门前手舞足蹈,何云青大惊。

    “老张,你干什么?”原来老张身后跟着崔鸿至,向何云青招呼:“云青兄,法师带信给你,叫你赶快把经抄完!”

    “老张他……他在这儿,我怎么抄呀?”

    崔鸿至说:“云青兄,你放心,他本性极忠厚,绝不害你!”

    “可是,他几趟都差点把我捏死了!”

    “那是身不由己,受了乐娘的指使。”

    “他为什么要听乐娘的呢?”

    “好吧,我说说老张的事,也许你的心能定下来……老张原是韩经略账下的中军。兵败之后,就带着几个人留守边关……”

    顺着崔鸿至的话音,何云青仿佛看到战败后的凄凉景况。而老张,这个披头散发神经错乱的哑子,那时还穿着整齐的军装,领着士兵们在边关守卫。

    一天晚上,天已经沉寂了。在断墙残垣上,老张巡视着夜的原野。月亮在黑云中隐没了,天上只有一些疏疏落落的星子,孤单地闪烁着眼睛。

    这时,一团黑影在原野上一闪而过。

    老张厉声问道:“谁呀?”

    黑影没有回答。老张看见黑影纵入经略府中,赶紧随后跟上。

    “什么人?”

    老张看见一个女人伏在榻上,赶紧提高警觉地走到女人身边,看她一动不动的伏在榻上,他大声喝斥:“起来!起来!这是经略府里,怎么可以到处乱睡?”

    女人一跃而起,正是乐娘。乐娘一直记恨老张在牢中的折磨,一把捏住老张的脖子。老张感到十分意外惊怕:“你干什么你!”

    老张用力推开乐娘,可是不管怎样用力,乐娘总是紧紧掐住他的脖子。黑暗中,看到乐娘冷冷的目光和狞笑的白牙,老张口中大骂:“贱人!”挣扎想脱开乐娘的手,终于不支倒地……

    “从那天起,他就变成这个半人半鬼的样子。听法师说,乐娘就是想把云青兄变成第二个老张。”崔鸿至说完了老张的故事,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一旁的何云青听得目眩神摇,尤其听到最后一句话,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禁惊呼:“啊!”

    “所以我跟依云急得不得了,就赶来为你预备抄经的东西!”

    “我这心里乱透了。”何云青无可奈何地说。

    “公子,心乱也要抄呀!”这时依云款款从内厢走出,柔声安慰何云青。

    何云青见到依云大喜,似又不知所措。

    “依云……我……”

    依云又爱恋,又关心地:“可是我……现在还是来啦!”

    看到依云的深情无限,何云青深深地感动了。提起毛笔说:“我知道了。”

    何云青振笔疾书,依云的情意仿佛绵绵不绝的力量自他胸中涌出,他的手就在这股力量的支配下飞舞纸上。

    崔鸿至用眼睛向依云示意。

    “依云呀,你去找点灵芝和黄精來给云青兄吃。”

    依云匆匆走出屋外,回头安慰何云青:“我一会儿就回来!”

    何云青又埋首抄经。过了一会儿,崔鸿至焦急地问:“差不多了吧?”

    “云青兄,你真是做了一件大功德,可喜可贺。将来一定要福寿双全,子孙万代。”

    “哎,我也不求那些,只要不冻饿之苦,我就知足了!”

    这时候,依云从外面进来,娇声叫道:“公子,公子呀,黄精找不到,我找了几个灵芝来!”

    依云举起手中的灵芝。

    “趁着新鲜快吃吧!”

    何云青看到生的灵芝,心里有点烦恶。

    “我不怎么喜欢吃蘑菇。”

    “趁着新鲜快吃嘛!”依云拿着手中的灵芝欲喂何云青吃。

    “公子,公子!”这时门外又进来个一模一样的依云,“等一等!”

    崔鸿至和何云青看到又有一位依云,再看看坐在身旁的依云,不禁惊得呆了。

    这时先进来的依云指着刚进来的依云对站在门边的老张叫道:“她是乐娘变的,老张,快截住她!”

    老张从门外跑进来,阻止后进来的依云。

    后进来的依云说:“公子,公子!不能吃,有毒呀!”

    先进来的依云把桌上的经书和念珠拿何云青。

    “拿念珠,拿经快逃。”

    何云青拿着念珠和经书一筹莫展,不知道是要留下来,还是要往外走。迟疑半天,回头用求助的眼光望着崔鸿至。

    “崔兄……”

    崔鸿至正凝神观察两个依云的行动。一个依云被老张揑住正在挣扎,一个躲在何云青的身后状极紧张。正思索间,何云青跑过来拉老张:“啊,捏死了,不行!”

    崔鸿至也很心急:“老张,放手!”

    站在门边的依云求救地叫崔鸿至:“崔叔叔!”不断地喘着气,“我中了乐娘的毒,你们快跑呀!”

    在何云青旁边的依云又催何云青:“拿念珠,快!”

    老张缠着门边的依云不放,室内一片混乱,崔鸿至情急地跑过来推开老张。

    “老张,干什么你,放手!”

    此时老张神经已经混乱,放开门边的依云跑过来捏何云青身边的依云。依云一气,一掌向老张面门劈来。老张闪不及,顿时面破流血脑浆迸裂地躺在地上,立即死去。

    何云青突然想起海印寺师父的嘱咐:在危急之时用密腊念珠投向邪物必可克邪。他拿起手中的念珠犹疑不决。

    这边的依云:“扔她。”

    那边的依云凄声地:“公子!”

    此时,两个依云突然纠斗在一起,何云青和崔鸿至更是混淆不清,呆立在一旁。

    一团红影从天而降,竟是喇嘛出现。何云青大喜,迎上前来,泫然欲泣称了一声:“法师!”

    “你还迟疑什么?”

    “我怕伤了依云!”

    “你不伤她,她还是会被制死的,这是天数呀!”

    “可是法师,我……”

    “你的山缘已了!”

    何云青长叹一声,拿起手中的念珠向两个依云用力掷去。“轰!”好一声巨响,顿时电光石火,天旋地转,两个依云在火石中痛苦地扭曲,一阵浓浊的白烟在屋内转来转去。

    崔鸿至和何云青不知念珠有这么大的法力,大为吃惊。尤其是何云青看到依云的身影在烟雾中沸腾扭曲,心中更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可抑的哀戚。

    依稀中,依云秀丽的容貌在他眼前脑中一幕幕地浮现出来。

    白烟渐渐淡去了。在淡去的白烟中,依云与乐娘都已化为灰烬,只剩下满房零乱的异物碎了一地。

    何云青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他想到依云只是一缕鬼魂,却不惜以身相殉,胸中翻滚不已,不禁轻唤了一声:“依云……”

    “老张!老张……”崔鸿至走到老张的身边摇着尸身悲戚地大叫。

    “崔鸿至,你的功德已了,可以去了。”

    喇嘛用手一指,崔鸿至和老张的尸首顿时化为一道清烟,向窗外飘去。

    何云青骇然叫了一声:“崔兄!”

    崔鸿至的魂魄已经杳无踪影。

    “经呢?”

    何云青将抄完的经书呈给喇嘛看,喇嘛合掌道贺:“阿弥陀佛!”

    喇嘛缓缓抬起头来问:“你还没去呀?”

    何云青不知喇嘛所指,呐呐地说:“我去过了!”

    “你去过了?”

    何云青恍然大悟,将经书缓缓包起。

    “我现在就去!”

    何云青背着包袱,往所来的路径走去。这时他心中犹如翻卷的长江大河,一个波涛接着一个波涛。回路上,景物和过去一样。山松、林树、田野、旧屋都掩在深浓的雾气里,只是再没有一点声息。

    依云、乐娘、崔鸿至、老张、王婆、小青的脸容一一在他脑中徘徊,而他们的魂魄呢?于今何在?

    人世里的富贵功名、万般情爱,不都是象山中的一个传奇吗?所有的欢乐和哀愁,所保的沉淀与激情,所有的成功与失败,在启步之初,仿佛已经注定了消失的结局了。

    何云青踯躅地走着山路。他的思维虽然还在惦着山中的一草一木,他对人世的观照已经有一个奇突的转折了。在他心灵深处的某一种至情至爱,虽然是人天永隔,恐怕是人世间再也不能寻了。

    阳光自远处的山头披洒下来。

    山松无语。

    大雾无语。

    何云青踽踽的脚步消失在路的远处——

    一个云深不知的地方。

    (全剧终)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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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amoWg
    2017/7/18 12:13:17
    不想吐槽只想为这部高甜的剧点个赞
    本来要弃的网络剧,现在追到停不下来。穿越什么的题材简直是弱爆了,但是值得一提的还是女主角不设防的角色转换,一会儿小檀一会儿小姐的,不吐槽了只想点个赞。最重要的还是高甜呀高甜,小哥哥和小姐姐颜值在线,撩得老夫一颗少女心,齁甜齁甜的。
    夏日必备不仅仅有空调,WiFi,手机和西瓜,还有一部必不可少的高甜剧,让你在炎炎夏日享受丝丝的甜意。
    另外提一下女二镜心,演技也是棒棒哒。卖萌装病毫无压力,
    本来要弃的网络剧,现在追到停不下来。穿越什么的题材简直是弱爆了,但是值得一提的还是女主角不设防的角色转换,一会儿小檀一会儿小姐的,不吐槽了只想点个赞。最重要的还是高甜呀高甜,小哥哥和小姐姐颜值在线,撩得老夫一颗少女心,齁甜齁甜的。
    夏日必备不仅仅有空调,WiFi,手机和西瓜,还有一部必不可少的高甜剧,让你在炎炎夏日享受丝丝的甜意。
    另外提一下女二镜心,演技也是棒棒哒。卖萌装病毫无压力,包袱甩得也是很可以了。
    甜过之后已经提不起兴趣再看下面的剧情了,高甜已经不能支撑我等到大结局了。
    【详细】
    8676251
  • Wong
    2019/4/17 18:27:49
    对于这部剧结局的理解

    看完了整部剧,最关心的就是到底阿百和小杜有没有在一起呢?嗯~我个人认为是没有的。

    看完了整部剧,最关心的就是到底阿百和小杜有没有在一起呢?嗯~我个人认为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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