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10261
  • 丁小云
    2006/12/10 13:36:02
    贾樟柯:小偷也有一种尊严
    “我在拍《小武》之前,看了无数的中国电影。我有非常不满足的地方。从这些影像里面,我们看不到当下中国人的生活状态,也看不到当下中国社会的状态,几乎所有的人都回避这个问题。我想十年以后,一百年以后,当人们再看中国电影的时候,他们看不到这个时代真实的面貌。影像在九十年代的缺失是令人非常焦灼的。九十年代中国的经济、社会和文化都处于一个强烈的转型期,时代进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混乱、焦灼、浮躁的氛围里,每个人都
    “我在拍《小武》之前,看了无数的中国电影。我有非常不满足的地方。从这些影像里面,我们看不到当下中国人的生活状态,也看不到当下中国社会的状态,几乎所有的人都回避这个问题。我想十年以后,一百年以后,当人们再看中国电影的时候,他们看不到这个时代真实的面貌。影像在九十年代的缺失是令人非常焦灼的。九十年代中国的经济、社会和文化都处于一个强烈的转型期,时代进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混乱、焦灼、浮躁的氛围里,每个人都在这个氛围里承受了很多东西。这种时代的变数,是一种兵荒马乱的感觉。我从普通的感情出发,希望能拍这样的东西。”(贾樟柯)

    据说《小武》在意大利放映时,坐在贾樟柯后面的一个长相粗鲁的男人哭了,他说他就像电影中的小武,这部片子使他想到了自己;而我的一个大学同学也说,看《小武》的时候觉得他自己其实也是小武……
    《小武》讲述的是一个小偷的故事,这个小偷并不是《纵横四海》或《偷天陷阱》中的那类通天大盗。他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小偷,他可能和另一个偷过你钱包的小偷没有任何区别,为了能有下一顿饱饭,为了能给他喜欢的女人买些小东西,你的钱包便成了他的猎物。不过他是那种“盗亦有道”的小偷,他取出你钱包里的钱之后会将你的证件寄还给你。
    小武就是这样一个小偷,他出没于中国内地一个由县改市的县城。这样的场景对于我们并不陌生,那里街道肮脏,店铺凌乱。那是1997年山西汾阳——汾阳也是贾樟柯出生和成长的地方。

    在影片的开始,小武坐着公共汽车进城,他家是汾阳附近的农村。他自称是干手艺活的,他带着一副与他的脸盘相比大一号的黑框眼睛,穿着和他的身材相比大两号的西服。他就这样在汾阳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逛着,电视里出现了昔日同他一起做小偷的小勇,他现在已经是汾阳城里的名人,身为暴发户的他正大肆筹办着自己的婚礼。而他没有把自己的结婚的消息告诉小武,这让小武很是生气。小武准备了一份礼钱给小勇,但钱又被小勇的跟班给送了回来……
    小武去了一家歌舞厅,认识了一位叫梅梅的小姐,他陪她逛街,做头发,听她给家里打电话。梅梅在电话中骗家里人说自己在北京,刚刚认识了一位可以让她演电影的大导演。
    小武显然是爱上了梅梅,他在澡堂里独自一人唱起梅梅喜欢的歌《心雨》。这场澡堂中的戏还是一场国内电影不多见的“裸戏”,我们可以看到小武的身体是那样的虚弱而惨白,而浴室的天花板也是异常肮脏且破败……
    小武用偷来的钱买了一枚金戒指,准备送给梅梅,可到了歌舞厅,却被告知梅梅被一辆小车一去不回地接走了。
    这时他回了趟家,把戒指给了母亲。而后他被父亲又一次骂出家门。
    当小武回到汾阳准备再次偷窃时,当初为了方便梅梅联系他而购置的呼机忽然响了,他也因此当场被抓。
    老警察在将小武押送到别处的途中,因为临时有事便将小武随手铐到街边电线竿上,被铐着的小武蹲在那里,这时街上的人群开始围观,他们看着小武的目光有的漠然,有的鄙夷,有的麻木……
    “在结尾,我想把观众转换成‘被观察的观察者’。人们最终发现自己处于小武的位置上了,与他的处境相同,感到非常不舒服。我想使观众受到触动,以便每一个人都能反省自己,反省自己看待别人的方式,主要目的是使观众审视自己,反观自己作为看客的心态,并以这种方式干扰观众。”对于影片的结尾,贾樟柯这样解释道。

    “小偷也有一种尊严,不管他的行业是什么,不管他道德上背负着怎样的枷锁,他仍然在思考。这就是他的尊严。”
    贾樟柯这样评价着他片中的主人公小武。他说小武是那种不太会适应社会的人,他所相信的一些东西,比如说情谊、忠诚、义气等等,都在商品化社会被冲击掉了,“我觉得原先维系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那种东西没有了,崩塌了”,这让小武这样的小人物无比惶惑。而其认识上的局限,使得他根本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而只能在时代大潮中随波逐流、自生自灭……
    《小武》在海外共获得了八个奖,分别是:第4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青年论坛首奖;第4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亚洲电影促进联盟奖;第20届法国南特三大洲电影节最佳影片;第17届温哥华国际电影节:龙虎奖;第3届釜山国际电影节:新潮流奖;比利时电影资料馆98年度大奖:黄金时代奖;第42届旧金山国际电影节首奖:SKYY奖;1999意大利亚的里亚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
    关于这些奖项,贾樟柯说:“它获得的奖越多,我心里失落的东西也越多,因为我拍的是一个很当下性、很现代的中国故事,这个故事,这种快乐和话题,需要和中国人一同分享,和中国人来讨论,可我没有,我觉得很痛苦……”
    (N年前写的,修改一下贴这里当备份了)

    ●“波兰导演基斯洛夫斯基曾有一段话让我深感触动,他在拍摄了大量的纪录片之后突然说:在我看来,摄影机越接近现实越有可能接近虚假。由纪实技术生产出来的所谓真实,很可能遮蔽隐藏在现实秩序中的真实。而方言、非职业演员、实景、同期录音直至长镜头并不代表真实本身,有人完全有可能用以上元素按方配制一副迷幻药,让你迷失于鬼话世界。事实上电影中的真实并不存在于任何一个具体而局部的时刻,真实只存在于结构的联结之处,是起、承、转、合中真切的理由和无懈可击的内心依据,是在拆解叙事模式之后仍然令我们信服的现实秩序。对我来说,一切纪实的方法都是为了描述我内心经验到的真实世界。我们几乎无法接近真实本身,电影的意义也不是仅仅为了到达真实的层面。我追求电影中的真实感甚于追求真实,因为我觉得真实感在美学的层面而真实仅仅停留在社会学的范畴。就像在我的电影中,穿过社会问题的是个人的存在危机,因为终究你是一个导演而非一个社会学家。”(贾樟柯)

    ●“我中学时的很多朋友都遇到了人际关系方面的纠纷,尤其是亲友关系方面发纠纷。他们与父母发生着冲突,或经受着夫妻之间的危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已不像从前。我发现,经济改革浪潮确实冲击到了社会的基层。这种危机普遍存在,不少人感到失落,同时又在期盼着什么,相信会有某些事情使他们摆脱困境,我也处在同样的精神状态中。我拍摄此片的初衷是想表明,在经济改革的过程中,在追逐金钱的过程中,中国人失去了太多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编写了电影剧本,在征得那家香港公司的同意之后,我就开始拍摄了。”(贾樟柯)
    【详细】
    10982567
  •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