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充溢着诡异、神秘气氛的电影,在一串连环杀人案的故事叙述之后,是一幅幅及其精致、文艺、唯美的画面。
两盏对称摆放的白色台灯,中间并排放着几盆小小的绿植,日光灯管照射着主人自己的几幅简笔植物画,整个房间干净、整齐,色调优雅宁静。
镜头指向一幢位于市中心的公寓楼,长长的走廊幽深寂静,一户挨一户的房门都紧紧关闭着,偶尔走出一个房客也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那里,有一个长长的楼梯。
主人公雷诺就住在这里。
影片中出场的人物并不多,主要角色是两男一女,他们并不是传统观念上的三角关系,而是一起凶杀案的唯一知情人。
杀人犯
从外表上看,杀人犯像一介书生,着一袭白西服,长脸,戴一副蛤蟆眼镜,金发披肩,风度翩翩。唯一让人感到不同的是:你千万不能看他的眼睛。
正常情况下,他的眼睛不露一丝凶狠,却也没有一点温度,那不是零度,也不是零下多少度,是没有温度。
这样的一个人,一刀一刀的将一个人整块切碎,一滴一滴地将血液沥干,然后在厨房花费六个小时慢慢烹制出一道“大餐”,毫无表情地端给你,请你品尝。
我实在难以想象坐在餐桌边的食客——雷诺的心情。
除了雷诺,还有一个被他挟持的女人——那个紧闭着双唇、不声不响的黑发女人,都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生活节奏,应和着这个不动声色的杀人犯,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沉默的吉娜
和这部电影里的其它主角一样,这个叫吉娜的女人大多数时间里一言不发,默默地、被动地接受了周边所发生的一切。
当她被两个男人紧紧夹拥着跳舞、热吻时,她是沉默的;
当她两次目睹身边发生的搏斗、凶杀时,她是沉默的;
当她身边的男人一个个地死去的时候,她始终是沉默的。
电影没有交待出吉娜与两个死者之间的爱恨纠葛,也没有透露出她自己的身世、想法,这样一个黑瘦的女人,有着一双大大的黑色的瞳孔,她所有的紧张、不安、畏惧,只能从那里得以窥视一斑。
影片的结尾,雷诺在几番犹豫、几番踌躇后,毅然决然地爬上了一辆大卡车,自己返程了。留下吉娜独自一个人上路。
我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但我支持他的抉择。
冷静的侍应生
影片开始就展示了雷诺工作的环境:一家有名的、高档的西餐厅,琳琅满目的糕点、整洁的白瓷盘,穿着笔挺制服的侍者们站在不显眼的角落,随时等候着为客人服务。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有条不紊的生活:上班、回家、休息、上班。
一双黑皮鞋被他仔细地打好鞋油,放在一个小方凳上;外套也挂在门后的第二个挂钩上,除了偶尔去洗衣房,他总是坐在自己的小桌边,观察绿植,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对吉娜说,“哪儿都一样,因为你都要面对你自己。”
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对别人来说可能很乏味、单调,而对雷诺来说,这才是真正被安放好的自己,哪里都妥帖、哪里都舒适。
不巧,对门的一场凶杀案还是打乱了他平静的生活,他企图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与谋杀有关的
可能是为了营造整体的氛围,全片中没有一丝轻松和谈笑,永远是一幅观察、探究的面孔和冷噤、严酷的眼神,弥漫着不安、紧张的气氛。
所有的对话都是试探,所有的问候都是另有含义,而在这令人心惊、窒息的剧情发展脉络下,却是让你不愿错过的精致画面。
影片中使用的色调很少,绿色、白色、黑色和罕见的红色。
白西服、白衬衣、白色的轿车、白色的小船,用白布蒙着脸、奔跑着的被追逐的人……
绿色的沙发、绿色的植物剪影、绿色的森林、还有那浓绿的湖水,吞没了所有的作案痕迹……
女主红色的裙子、杀人者鲜红的血影是片中的几个点缀,弥漫着的暗黑色则是整部电影的冷基调。
这使得电影画面简洁、高雅,充满神秘的艺术气息。
推进剧情的还有奇妙的配乐,导演选择了一种有节奏的鼓声,忽高忽低、或紧或慢,随着剧情的演进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观者本就紧张的胸膛。
背景音乐里还隐现着一个女人时有时无的、高亢且又孤独的回声,在这部湿漉漉的电影里,萦绕着,诉说着。
伴随着激荡的鼓声,神秘的回音,画面里是一幅幅凝重的面孔,穿透树林、草地、街道和窗棂不断窥视的眼睛,所有这些意象都在告诉你:有一件大事情要发生!
这部电影只是叙述,不解剖、不分析、不煽情,你不知道镜头下的人物在想什么,做事情的目的是什么,你只能随着他脚步的推移,进入一个又一个未知的区域,一起胆战心惊、一起大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