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迹疑云影评

139161764
  • Jensen
    2022/6/16 22:11:36
    稀罕你西蒙非裔基佬小伙倾情演绎50年代中部保守白人女孩电话拨号网络寻爱记

    本片随处漏洞的粗糙制作和全程捉襟见肘的贫穷其实到了一种令人心疼的莫名其妙程度,作为一部针对少数族群题材和面向小妞喜剧受众的骄傲月应景线上电影,其实本没必要苛责甚至说都不稀得浪费口水多屌它几句,但另一面却是一部全面适配亚文化市场拼凑不同族裔从业者加入的作品,内核却以比海思法典时期还坚贞的白人中心主义异性恋模式和贞操观去品头论足特异性的情感,亲密关系与性实践,那就只

    本片随处漏洞的粗糙制作和全程捉襟见肘的贫穷其实到了一种令人心疼的莫名其妙程度,作为一部针对少数族群题材和面向小妞喜剧受众的骄傲月应景线上电影,其实本没必要苛责甚至说都不稀得浪费口水多屌它几句,但另一面却是一部全面适配亚文化市场拼凑不同族裔从业者加入的作品,内核却以比海思法典时期还坚贞的白人中心主义异性恋模式和贞操观去品头论足特异性的情感,亲密关系与性实践,那就只能莫名其妙中又歇斯底里的正朝着脸啐两口浓痰。

    十五到二十年前,一大群性少数族群创作者,互相依托的专注于性少数族群题材的影展,电影交易市场和以TLA Releasing为代表的题材专注的影视公司,走着圣丹斯系文艺作品与市场的路线,在北美其实并没什么水花至今依然步履艰难的崛起。 Q. Allan Brocka的代表系列《Eating Out》,是点开海报就扑面的带着一群永远只能混好莱坞骗钱表演班却混不进好莱坞my space网红刷爆两张信用卡拍毕业作品的赤贫,但不可否认的却是这些作品以好莱坞高度成熟的异性恋模式性与爱情喜剧模版为商业根基,大幅移除了异性恋中心制的霸权,由内而外的酷儿化了从具体情节,价值观念到形式结构,创造出了针对亚文化市场开放包容特异性体验的商业喜剧模式和诸多小成本独立佳作。

    随着全美同性婚姻合法化,不同族裔的权益斗争,大众意识形态的缓慢变革,广泛的资本与企业响应指标性的多元政策,本片无疑可以看到资本以非常有限的程度流入过去难以想象的小众市场商业作品和题材,带来的一定程度的规格升级和新兴流媒体平台对多元题材的扶植。少数族裔从业者可以开放身份依然获得工作机会,至少是扮演同样少数族裔角色。不过以公开身份的刚挤进行业内的青年男主Keiynan Lonsdale为例,这算是他首部主演作品,但已经定型在他收获关注的作品和角色模式中,而且是一种反传统刻板模式而形成新媒体时代的新兴刻板模式,即不过分戏剧性女性性别气质表达并且可以从事传统异性恋男性统治竞技体育项目与行业的基佬。

    本片男主武打特技演员这一不论是在现实生活还是在影视作品中都属于特殊从业者特种行业的设定,像很多编导特意引入但事实上没有任何剧情与结构作用的冗余设定一样,反倒给本就单薄的作品带来了更多漏洞。为了反映充实其职业生活,剧组请不起真武术指导的寒酸只能由屎尿屁系的打闹来取代,这些场景变得十分割裂跳脱不明所以也不搞笑。类似的还有比如武打延伸而来的一次失败的约炮转变为互搏,这一情节本质上是为了表现男主旧情难忘引出后续虚拟男友的发展,但强性扩充的打斗不仅根本可以直接删去剪辑带过也没有贡献任何亮点,比如强行引入的无关主线的碰瓷约炮男,比如针对性少数族群市场作品中出现莫名像是面向合家和少儿群体普及亚文化中动物名称命名不同群体的老梗混剪等等。由于故事大量引入了肥皂剧演员,影视拍摄制作,自媒体红人和营销等内容,在我看来主角职业身份设定为造型师,化妆师或龙套演员都是更加合理的,当然无疑也是更传统中男同志群体会进入的非异性恋男性统治和非异性恋男性气质的职业。因此本片也采取了男主之前受到瞩目之作中的非常简单粗暴的破刻板方式,将性少数族群角色置于他们曾经被认为无法胜任的异性恋男性统治的领域,甚至于今年几乎关注性少数族群的英语商业作品中主角都被放置于了现实中依然高度仇恨与排斥少数族群的竞技体育和职业领域,人人争做霸凌可被性吸引力洗白上过健美操就是的体育生。

    资本涌入更显而易见的则是剥夺了少数族裔创作者个性化的创意和发言权,取而代之的是顽固保守根深蒂固的资本价值观与竭尽全力试图赶新媒体时代多元时髦之间春晚上大秀十年前网络冲浪流行语式的滑稽割裂。十五年前独立创作者可以以切身体验不带过多先入为主评判的广泛反映和讨论亚文化群体线上交友猎艳文化的利弊,异性恋男性进入亚文化市场贩卖性感形象红利的现实,开放关系等新兴亲密关系模式对异性恋模式的动摇及其自身的挑战,跨性别与性别气质表达等等议题。

    本片却宛如搭着时光机器不死不休的异形老王八,故事绝对中心的男主可谓是一个顺性别非裔同志青年扮演的,严格恪守异性恋模式单偶制忠贞观念,社交媒体都需要别人帮其注册然后看一眼美团logo就以羞涩的退避三舍生怕出门就会染上不洁之症,最后只好死心塌地依附于真正男性角色的丈夫的清纯白人女孩。而且为了制造类似油脂歌舞片性喜剧时期缺乏性别尊重钩腰搭背式的搭讪偶遇一见钟情等俗套又尴尬的场景,角色还要被降智为共情能力和生活能力都必须跨洋时差给爹妈打电话问西红柿炒蛋究竟剥不剥鸡蛋壳强行自我感动的巨婴。其情感与事业发展的全部推进转折都来自于死党闺蜜的主动行为,而与死党闺蜜的互动又是躁郁二极管,只在无条件接受帮助的狂喜与不合心意的暴怒间创造冲突。

    从主角到配角到多元符号龙套,全片囊括了诸多文化背景与族裔的个体,他们是在美国最多元也竞争最为激烈的经济文化中心努力生活争夺资源的普通人角色,然而他们所有人都拿着特权白佬一帆风顺做到行业顶尖的剧本,人均搬砖但吃着五美金桶面需要到健身房康永哥他让我洗马桶但住着市中心露台loft随随便便开网红米其林三星的真实深刻,其背后真实的多元性和真实性比Meg Ryan搭档川普拍幸福终点站还白得刺眼。

    大概也是十五年前,尚未加入国民喜剧老妈剧组挣扎在惊声尖笑胸大无脑金发花瓶角色的Anna Faris,携手当时还没爆的美队和彻底龙套的猎鹰美队假直史波克演过一部《What's Your Number》,这片女主事业受挫,年龄大关进不了婚姻殿堂,读到杂志说女性超过20个性伴侣就永远嫁不出去的脏女人,于是只能联手花花公子邻居追踪自己过去的二十号试图找到一个如意郎君,最后欢喜冤家必然成就佳侣结尾还要表示女主清纯佳人其实名单数错最后还是没超20个。其贬低与vanilla程度就和本片男主姐妹相惜,我也不会去查当时票房是否尚可,但评论无疑是扑街,同期更有性别意识的类型作品也不再少数,即便是所谓受众的女性观众又为什么要忍受一部将自己性化为物件荡妇羞辱自己的作品。

    性实践性表达与性别气质的表达,是性少数族群脱离为自身存在致歉骄傲故我在的重要根基,文化特异性的保留是不同族裔在多元社会中立足与认同的关键。同性婚姻合法化不过是弥补过去缺失的权利逐步追求平等道路中招安式的一种策略,既不能代表广泛的少数族群的诉求,同时现有婚姻制度本身系统的经济性别等不公属性也意味这一制度并非平等的终点。平等与差异是广泛的少数族群与平权策略都必先面对的首要问题,而做着表面尊重差异的戏,背地里却粉碎差异的诉求和体验混进万年不变试图维持统治的白人中心异性恋模式,是最恶毒的不敬。

    类似的白佬异性恋殖民化,还有对开放关系的描绘或污名式涉及,也是最古皂异性恋霸权对一切不同于其自身的越轨实践无知恐惧式臆想,将开放关系模式与违背异性恋单偶制模式契约与忠贞的行为混为一谈。开放关系是一种亲密关系模式一种亲密关系契约,应该与异性恋模式单偶制关系对等,而非降级为其中违背契约的不良行为,并且因此生造逻辑的将之强行置于异性恋关系模式的道德语境中,与违背契约行为的不良道德强行关联。选择开放关系的个体,伴侣和成功的开放关系契约的制定执行,事实上意味着他们要更加的平等公开,尊重契约,而并非是异性恋模式具有某种超越社会建构的自然属性,是所有物种最终必然遵循的亲密关系模式,倡导开放关系者不过是找借口干扰了自然法则自制力不佳道德败坏的法外狂徒,并且应该在戏剧结尾给予其焚烧女巫与报应式的道德惩戒。

    女性角色的设置和描绘,或者说女闺蜜fag hag角色事实上是少数族群商业喜剧创立模式之初的标配。这样的角色有其亚文化厌女症视角与以diva角色间接自我认同与赋权的矛盾割裂:一方面当性少数族群终于得以自身中心去表达,其亚文化内部又存在着对高度凝结的顺性别异性恋男性气质作为最高禁忌的膜拜,那么女性角色就必然去中心化去真实的性与性别关系中的竞争力,成为无条件的附属盟友,这是一种去性化。另一方面在漫长的边缘化地下化历史中,异性恋绝对主导的媒体中少数族群代表的缺失,高度开放骄傲性感表达的顺性别女性形象与从业者,又成为亚文化另辟蹊径寻找自我认同榜样的策略。因此高度强势性活跃性表达违背性别道德的喜剧女性符号又是需要的,这是一种物化,但其并非出于贬低女性为性工具,而恰恰是相反的需要这样的女性符号作为自我表达的出口,这一策略就像是腐女与同人文实现自我表达的性转。

    随着女性群体对于女性角色描绘更具发言权与敏感性,少数族群也越发不再需要女性角色作为自我表达的妥协策略,高度符号化的女性角色越发缺席性少数族群喜剧是这一模式不断发展的一个表现。本片反映出了一定性少数族群日益去边缘化,亚文化打破与异性恋模式严格边界的面貌。异性恋男性不再作为高度性化的符号稀缺独角兽或者不受欢迎的缺失物种,而是推动剧情的日常角色理所当然的融入少数族群视角的故事中。不过这种去性化又复制了少数族群角色试图融入主流作品的套路,即处在高度符号化并且去所有差异性好不恶心到受众群体也不侵占主导资源的阶段,这样想来事实上是很有趣的。至于本片女性角色,除了类似主角去刻板印象式赋予了专业性的人设,在作品结构中却毫无意义,相较于传统女闺蜜或者更传统小妞电影都更是摆设。

    如果我们将商业影视作品单纯作为商品看待,那么最终受众群体的购买力是其发展的根本动力,以性少数族群为主要受众的相关题材的作品,是否或者说如何做到一定的普世化,扩大接受群体,本片算是一个粗糙与无奈并驾齐驱,缺乏自我意识又被资本驱动意识的例子。

    最后本片事实上是线上交友虚拟身份带来误会这一性少数族群性与浪漫喜剧模版的新媒体时代再造。少数族群拥抱线上交友的安全性却也因虚拟身份产生误解欺骗和社交无效,就像是莎士比亚喜剧中传统性别道德与阶级壁垒区隔下,性别身份伪装制造误会冲突的互联网时代再造。从片头字幕就模拟抖音开始彰显的本片要死贴新媒体流行的直白,到所有角色不论是急需关注度的好莱坞特效演员与网红餐厅所有者,急需再就业的新媒体设计师还是一切关注与流量至上的泡沫剧演员的设定,却都直接嫁接到根本丝毫不能理解新媒体运作与流量驱动的古董意识形态内核与最古典的戏剧模式。剧情的一大块核心内容是互联网普及前性少数族群难以寻觅鉴别同类因此产生戏剧性和冲突的老梗。难寻的现实生活中幸福的意外到来,与虚拟平台流量与关注带来的事业名望之间的抉择,可以说是极具新媒体时代改编又近乎古典形而上至浮士德困境的矛盾冲突,然而本片在全员角色需要流量与自媒体经营的设定下,随便设想不论是揭露真相撕逼丑闻带来关注,还是虚拟偶像早已在ai社会实验,娱乐时尚产业等都屡见不鲜的现实中,却选择来一场线下闹剧和红磨坊被人放火的高潮冲突戏。

    可能是由于我看资源版本的问题,本片至少有两三处收音问题,只穿内裤演员似乎戴麦而凸起的穿帮,为显大衬垫接缝的穿帮等等低级的不讲究,还有狂轰乱炸全都直接怼脸特写的广告植入加弱智抖音流行曲循环。Buzzfeed作为本片发行?制作?方之一拓展自身业务,想要植入自身品牌,我用屁股想都能想到植入八卦记者角色等形式,融入剧情甚至制造额外笑点和点睛客串角色,然而依然是直接特写大logo,让我不知道这世界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这么多赞助怎么还这么穷酸可怜。

    只有肉有看头,但还穿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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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叩歌
    2018/7/15 14:20:17
    武侠电影在左翼电影中“借尸还魂”

    1931年9月18日,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国东北进行了蓄谋已久的阴谋,史称“九一八事变”,日本奉行对华侵略扩张的政策,企图对中国殖民化,侵占东三省成为了侵华政策的重要步骤,这次事变拉开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东方战场的序幕,同时也揭开了中国电影走向新阶段的序幕。

    早期电影市场中广受大众欢迎、符合市民审美趣味的神怪武侠片和鸳鸯蝴蝶派已经不再适应时代潮流,传统、腐朽、低俗的世俗阶层文化被否定和遗

    1931年9月18日,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国东北进行了蓄谋已久的阴谋,史称“九一八事变”,日本奉行对华侵略扩张的政策,企图对中国殖民化,侵占东三省成为了侵华政策的重要步骤,这次事变拉开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东方战场的序幕,同时也揭开了中国电影走向新阶段的序幕。

    早期电影市场中广受大众欢迎、符合市民审美趣味的神怪武侠片和鸳鸯蝴蝶派已经不再适应时代潮流,传统、腐朽、低俗的世俗阶层文化被否定和遗弃,其中的文化断层和文本裂隙急需新的语言和理念去填充和重建。由此“向左转”的趋向成为了主流,在左翼工作者的影响下,“新兴电影运动”(左翼电影运动)在全国上下轰轰烈烈的展开,增强爱国意识、反映现实矛盾、激励民族精神成为了新的电影语言和制片风格。

    创作了《火烧红莲寺》的明星公司率先扛起了“左翼电影”的大旗,拍摄了第一部左翼电影《狂流》,其中进步的思想意识和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得到了业内的认可,不少民营电影公司也纷纷转变制片路线,以适应现实民众的欣赏要求,其中邬丽珠所在的月明公司就包括在内。

    月明电影公司是由早期著名导演任彭年于1928年成立,任彭年是我国第一代电影导演,也是中国武侠电影的最早和最重要的开拓者,中国最早的具有武侠片痕迹的影片《车中盗》、《荒山得金》等都是由他导演的,月明电影公司成立以后也一直坚持武侠片的制片路线,拍摄了《女大力士》、《飞将军》、《女镖师》、《关东大侠》系列等广受大众欢迎的武侠片。1933年,任彭年的月明公司也开始改变制片路线,不再拍摄娱乐大众的武侠片,转而拍摄反映抗日思想和社会现实的影片,其中以《恶邻》、《昏狂》、《血书》最具代表意义。

    在“新兴电影运动”(左翼电影运动)中,这种“激进”的意识尤为明显,而这一时期武侠女明星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或银幕形象来呼应文化转向。在左翼作品中,她们摇身一变,变成了“救国”的侠女。

    由邬丽珠主演的《恶邻》是一部具有左翼进步思想和反抗精神的优秀作品,也是武侠女明星邬丽珠为数不多留存至今的电影,重新审视《恶邻》这部电影,会发现其中蕴藏多种文化的合流和兼容,是体现当时动荡时代的重要的历史言说和多元文本。

    《恶邻》讲述的是恶邻黄猷和其子晖士横行乡里为非作歹,为了夺取同乡富贵人士黄华仁的田产,不惜动用武力逼迫黄华仁屈服,黄华仁一味委曲求全一忍再忍,最后终于在妻子钟国芬的鼓舞下起身反抗。这部影片具有鲜明的反日倾向,因为抗日隐喻太过明显,《恶邻》在租界放映时遭到了当局的查禁。在当时的“三民画报”中就将《恶邻》称为“警世名片”,并介绍电影:

    “其中布局,尤像九一八事变以后的种种,剧中人黄猷与其子晖士,横行乡里,强夺黄华仁东北区田产,和倭寇占我东北相同,黄华仁沉迷酒色,混账糊涂,与我国的不抵抗军事当局相同,华仁忠仆蔡马夫,痛击恶徒,又与淞沪抗战的蔡廷锴和嫩江苦战的马将军相同。”

    影片的电影语言和影像风格也多处具有指涉意义,片名《恶邻》便不言自明(众所周知,中日是一衣带水的邻国),片头的字幕“国有国事,家有家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将传统的家庭伦理剧与国家政治层面关联起来,讲的虽然是小格局的“家”事,实则家国不可分,“家”事即反映“国”事。开篇场景以桑叶、蚕这样的自然景物喻指人与土地,黄猷的夫人抱怨桑叶不够蚕吃,则明显是将侵略原因外化,进而黄猷引出了同乡的黄华仁家产丰厚可以“蚕食”。

    在对待反面角色时,影片在介绍时通过绰号表明了对恶人的态度,如黄猷,乡人呼之为“恶狗”;黄猷之子晖士,混名“黄矮子”;白金济,绰号“笑面老虎”等,这些恶邻以侵略者的形象出现在影片,显然创作者是因为现实中对侵略者的不满而在电影中有意敌视、丑化侵略者形象。

    《恶邻》同时也反映了国人的劣根性,男主角黄华仁继承家产却不思进取,任由他人欺负仍然忍让退步,这是典型的传统“懦儒”形象,尤其是被欺负之后仍然同小妾莺歌燕舞沉迷酒色,一种“亡国君主”的形象呼之欲出,有趣的是,影片通过小妾唱《后庭花》这一桥段更加重了这一隐喻,“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创作者在此对黄华仁怒其不争,更是提醒当下国人亡国危机已经来临,呼吁国人不做“亡国奴”。

    影片随处可见的隐喻和影射,表明了导演任彭年的政治态度,也集中反映了当时国人对日本侵略行为的痛斥和愤怒,而最让人震撼的莫过于邬丽珠饰演的妻子钟国芬的一番话:“难道他流氓多,刀枪厉害,我们的产业就要白白送给他吗?宁为玉碎,毋为瓦全!我们要保住祖宗产业,空手也拼了!”这简直就是时代强音的呐喊,“宁为玉碎,毋为瓦全”也是《恶邻》的表达主旨和政治立场,经由“家”引至“国”同样适用,而这也极大调动了观众的民族情绪和唤起观众的集体精神,这样的“导世”作用达到了一般的教育或宣传所不能的效果。

    在一部现实主义风格的左翼电影中,曾经在武侠电影中叱咤风云的女侠又将如何转变自身角色和重置定位呢?

    在《恶邻》中,邬丽珠饰演的黄华仁妻子钟国芬,是一个有着传统女性身份的妇女形象,相父助家,邻里皆称之,同时武侠电影中的设定又一次搬到左翼中来——她是昆仑名拳师之女,武侠文化并没有因此完全消解,反而通过另一种形式嫁接至现实主义的土壤,“侠”精神内化为“尚武”精神继续在无意识的表达中展现奇观。

    影片中,钟国芬与黄华仁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是“犬儒主义”的软弱者,一个是寸土不让的抗争者,同上文所述,女性反压制男性又一次在“女强男弱”中胜利。

    而体现钟国芬“尚武”精神的是一场以少博多的树林打斗戏,黄猷之子晖士带领十几个流氓逼迫黄华仁签下伪造的欠条,此时电影以双线蒙太奇进行剪辑,一边是贪生怕死的黄华仁不情愿地签字,一边则是发现不对劲的钟国芬从床上跳起,接着电影呈现了武侠女侠的身影,钟国芬从两层楼高的窗户跳下来,身体灵活,动作流畅,流氓看到钟国芬追来匆忙逃走,在树林中,钟国芬以一人之力赤手空拳制服十几个流氓,武侠电影中的女英雄形象在左翼电影中“借尸还魂”,身体的奇观和“尚武”精神迸发出国家意识的反抗的能量。

    可以说,武侠文化和家国叙事造就了钟国芬这个人物角色,她身上有武侠电影中女侠的侠气,同时多了份家国情怀,寄托了民族希冀和愿望,她在影片中振臂一呼“宁为玉碎,毋为瓦全”,成为一个思想觉悟进步、反抗意识强烈、国家立场坚定的革命者的象征。

    时代的风云变幻左右着家国和个人命运,新旧文化、娱乐艺术、意识形态、历史情感在动荡的大环境焦灼、碰撞、融合,形成一股多元权力话语的文化合流。家国宏大叙事电影的强大磁场能量将游离在外已久的武侠文化、“尚武”精神、身体奇观等通通纳入进来,而武侠女明星也用另一种形式践行着侠女的激进思想。

    在武侠电影中,她们在一个乌托邦的社会尽情展现女性能量的极限,弘扬武侠精神,践行惩恶扬善的传统价值观,武侠的江湖成为了与现实无关的“虚拟时空”。而当左翼大潮来临,这套陈旧的方式已不再适用了国破家亡山河破碎的时代,武侠女明星们不得不抛下女侠的光环,面对现实的残酷和历史的伤痕。

    当“家”面临威胁时,女性可以成为女侠,打破父系秩序,僭越男权社会规则;当“国”出现危机时,她们成为挺身而出、一呼百应的救国的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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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5970zJV
    2014/5/9 14:21:28
    《怖偶》小评
    第一:初看封面,感觉已经超越广电底线了,这是一个进步!
    第二:小彩旗的舞蹈很好,可是在这部戏里面说话好僵硬,不过面部表情不错,特别是对肖辉那不屑的表情!超级喜感的!!
    第三:故事内容是看懂了,但觉得故事连续性不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紧凑,断断续续的,像是没有把一个故事讲完。还有那个分裂出来的花匠,实在不知道设置这个角色是为了什么。无论是为了显示自己怯懦的人格,还是恐惧的人格,都觉得力度不
    第一:初看封面,感觉已经超越广电底线了,这是一个进步!
    第二:小彩旗的舞蹈很好,可是在这部戏里面说话好僵硬,不过面部表情不错,特别是对肖辉那不屑的表情!超级喜感的!!
    第三:故事内容是看懂了,但觉得故事连续性不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紧凑,断断续续的,像是没有把一个故事讲完。还有那个分裂出来的花匠,实在不知道设置这个角色是为了什么。无论是为了显示自己怯懦的人格,还是恐惧的人格,都觉得力度不足。画面最后,回归现实,男主回忆自己想象出来的一切,那个花匠陪女儿开心地玩秋千,陪女儿开心地在冰地上追逐,会感觉这个花匠其实是暗中保护女儿的那一面隐形人格,不过影片前部分是没有很好给观众这个印象,会让人觉得那个花匠想弄死小彩旗~~感觉这个花匠是个败笔。
    第四,一些影片的细节应该要注意,比如车开去一个叫“静山”的山林里,那块静山牌子,我仿佛在哪里见过——SILENT HILL!哎~这个细节,会让人觉得,为什么连地名和某某大片雷同
    第五、这部影片,人格分裂的两个人,有些事情表述得太清楚了,观众都没有了思考的空间了

    曾记得,有一部戏,把分裂人格隐藏得超级好,相信这部片也有点想向它学习的——致命ID,中国此类悬疑片的确有待提高。但是整个故事的整体内容还是不错的,起码到最后,我也没想到,原来小彩旗已经死了……这个设定还是比较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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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西凉茉
    2018/5/20 23:08:10
    经典

    何为江湖,何谓英雄,替父报仇,为国捐躯,生命的意义在于何处。也许因为从小不对武侠痴迷,我在看片时总是忍不住想问一个间离性的问题,他们为何生存,他们为何打斗,他们最终去向何方。郭靖一出生的人生意义就已经被设定好了,找杨康比武,找段天德报仇。之后呢,当他这两件事都完成了之后,他应该何去何从?像师傅安排的那样加入全真教做道士为国出力,还是和黄蓉一起去桃花岛过“很快乐很快乐”的生活?江南七怪最终要干

    何为江湖,何谓英雄,替父报仇,为国捐躯,生命的意义在于何处。也许因为从小不对武侠痴迷,我在看片时总是忍不住想问一个间离性的问题,他们为何生存,他们为何打斗,他们最终去向何方。郭靖一出生的人生意义就已经被设定好了,找杨康比武,找段天德报仇。之后呢,当他这两件事都完成了之后,他应该何去何从?像师傅安排的那样加入全真教做道士为国出力,还是和黄蓉一起去桃花岛过“很快乐很快乐”的生活?江南七怪最终要干什么?穆念慈最终要干什么?如果这样追问下去,似乎就要回到“无极”这个深奥的话题。我又为什么而活着,我最终又向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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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菜卷
    2021/7/28 10:08:35
    白日梦的虚假电视剧
    看完了校阅女孩河野悦子之后,我感觉我可能没以前那种美好的想法了,我清楚的知道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假的美好。 现实中校阅可能根本没那么有趣。没有那么多善良的,会来帮助你的同事。在认真工作时出门取材可能会被认为是公费吃喝玩乐。甚至工作的人也没有那么多会认真对待校...  (展开)
    看完了校阅女孩河野悦子之后,我感觉我可能没以前那种美好的想法了,我清楚的知道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假的美好。 现实中校阅可能根本没那么有趣。没有那么多善良的,会来帮助你的同事。在认真工作时出门取材可能会被认为是公费吃喝玩乐。甚至工作的人也没有那么多会认真对待校...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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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708215
  • 佐罗大伯
    2019/3/4 0:07:31
    打发时间尚嫌不足

    第一次写观后感,我写的东西不敢称为影评,影评那是需要广证博引,横向纵向比较学习,大到立意,小到暗线都能说个明白。而我只是把纯粹观后的感觉写出来,存乎一心。

    这部《女哭声》给人感觉称不上烂片,是因为拍摄和叙述中规中矩,但是要把看完的感觉归纳一下的话,一个字——俗。

    整个情节就是一个女鬼复仇的故事,已经千篇一律的故事梗概再加上眼熟的附身,虫面,血酒,驱鬼人,结尾孩子那段让

    第一次写观后感,我写的东西不敢称为影评,影评那是需要广证博引,横向纵向比较学习,大到立意,小到暗线都能说个明白。而我只是把纯粹观后的感觉写出来,存乎一心。

    这部《女哭声》给人感觉称不上烂片,是因为拍摄和叙述中规中矩,但是要把看完的感觉归纳一下的话,一个字——俗。

    整个情节就是一个女鬼复仇的故事,已经千篇一律的故事梗概再加上眼熟的附身,虫面,血酒,驱鬼人,结尾孩子那段让人没有丝毫好奇心的“悬念”。都把俗拍的彻底。另外附赠一些莫名其妙的桥段比如最后女鬼和女主终极乱斗非要吐女主脸上一分钟血先,这是什么礼节?女鬼蛊惑男主人举刀杀人,却又偏偏不去找那身怀六甲却烙了个护身符的孕妇。

    只能说近期的韩国恐怖片让人失望啊,好歹以前还有让人头皮发麻的忽然鬼霸屏来吓唬一下,现在这部就像是一部恐怖片看到第十遍,让人怎么怕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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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20382
  • 你的益达
    2013/9/22 23:07:55
    安徽认受路上六百里
    对部分艰难挣扎在打工阶段的安徽人来讲,上海既是衣食父母,充满机会和人道;又像是个敌对的大围城,本土人对他们报以YP滚出的怒吼。阜阳对安徽的意义,有如驻马店对河南的代表,使得子民每次提起出身便难免惹来变样的目光。每厕身于饭馆,每穿梭在里弄,每挤上辆公交,你便负上故乡千疮百孔的荣辱和某角键盘上愤怒的指尖进击。对于松散的集体来讲,忍受偏见已经像蝗袭一样平常,难以对具体的指责群起作出有力的反击。忍辱负重摆
    对部分艰难挣扎在打工阶段的安徽人来讲,上海既是衣食父母,充满机会和人道;又像是个敌对的大围城,本土人对他们报以YP滚出的怒吼。阜阳对安徽的意义,有如驻马店对河南的代表,使得子民每次提起出身便难免惹来变样的目光。每厕身于饭馆,每穿梭在里弄,每挤上辆公交,你便负上故乡千疮百孔的荣辱和某角键盘上愤怒的指尖进击。对于松散的集体来讲,忍受偏见已经像蝗袭一样平常,难以对具体的指责群起作出有力的反击。忍辱负重摆脱穷三代的命运深深扎根在一代代迁徙的浮土上,粗糙庄重的使命掠过每波互联网的涟漪激浪,唯一能阻挡的只有各自自保的命运走向。
    讲到电影,拍得真不是一般的水性,流于表面。只见盲流忙生忙心,不见情怀伸出地平线多少。就算你在那辆破大巴上寄托多少苦涩的超现实寓意,也逃脱不了对贫乏艺术内涵的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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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t will pass
    2021/7/2 22:32:15
    快意恩仇的你 怎舍这温柔

    之前有个豆瓣号 好久不用了 想不起来了 索性注册个新的吧

    新号的第一篇 还是给喜欢的东野圭吾吧

    之前看《白夜行》书评的时候 记得有人说 东野圭吾很擅长利用小孩 去讲述一个故事 看似文字简单直接 却高级炸裂

    彷徨之刃 这里依然是有小孩......(

    之前有个豆瓣号 好久不用了 想不起来了 索性注册个新的吧

    新号的第一篇 还是给喜欢的东野圭吾吧

    之前看《白夜行》书评的时候 记得有人说 东野圭吾很擅长利用小孩 去讲述一个故事 看似文字简单直接 却高级炸裂

    彷徨之刃 这里依然是有小孩......(以下有剧透)

    快儿 他是天生的恶魔吗?可能是 但更多的可能是家庭和爱的缺失 让他的性格扭曲到如此

    剧中有两处让我印象深刻 第一是他妈妈在经营一个类似脱衣舞的俱乐部 可以想象 很可能对他是只给钱 但却没陪伴的相处模式 他在妈妈工作的地方 见到了太多肮脏的欲望 导致他心里极度扭曲 以QJ和拍片为乐 反正也没人管 当突破了底线 一切熟能生巧之后 就像飙车一样 停不下来了吧 第二是陪他逃亡的优佳 在教他使用筷子的方法时 有那么一瞬间 他温顺的近乎可爱 优佳也在夸奖他 但过了一会 他突然停下 起身暴打了优佳一顿 很多人会觉得莫名其妙 难道只是为了印证中诚所说 他时而温柔 时而狂躁......其实快儿也有温柔 但这温柔他最想展示给他妈妈 可是连筷子都没教他使用的妈妈 怎么会有心情感受这些呢 他只能用暴力和看似强大去掩饰内心的温柔和软弱 就像最后一幕时 他见到中诚 亲吻他的脸 又在中诚说:“我根本没拿你当朋友 你去死吧” 之后放弃抵抗 可能就是那种表露了内心 但却被伤害的挫败感吧 这是为了洗白快儿吗 当然不是 虽然分析了可能的因素 但他依然该杀

    长峰 一个悲情的男人 一个人一生遇见爱的概率本就不高 他遇见了 还有了个可爱的女儿 但又失去了 那种失去的痛 就像剧中说的 是要付出多少的努力 经过多少的时间 才会慢慢走出来 又有多少人就那样沉浸在过去中 一辈子都无法走出来 他是幸运的 又是不幸的 命运又把他的女儿夺走了 又是用那样残忍的方式 把他本已愈合的伤口用一种暴力的方式撕扯开 他彻底愤怒了 因为深爱过再失去 受过的伤其实是没法忘记 只是不去想起 但失去女儿已经夺走了他生活的所有希望 他活不下去的 即使没被杀 也只会行尸走肉的活着 所以当和佳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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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omoe
    2012/3/7 13:27:00
    原谅别人等同于原谅自己

    老公在去英国出差的途中看了这部戏。他向来不怎么爱看电影,最多看看卡通或者大批宣传之下的特效大片。既然他从英国一回来就推荐我看这部戏,我想它应该有点不同吧。这部戏的特出在于对演员的选择。几乎没有当红的演员,角色的扮演者的不出名,更让这部电影的故事题材由衷的来源于普通人的生活,低调而安静,不为人注意,但却真实存在。加上音乐的衬托,流畅的画面,和自然的叙述表达手法,让看戏的人感觉十分舒服。当深入的

    老公在去英国出差的途中看了这部戏。他向来不怎么爱看电影,最多看看卡通或者大批宣传之下的特效大片。既然他从英国一回来就推荐我看这部戏,我想它应该有点不同吧。这部戏的特出在于对演员的选择。几乎没有当红的演员,角色的扮演者的不出名,更让这部电影的故事题材由衷的来源于普通人的生活,低调而安静,不为人注意,但却真实存在。加上音乐的衬托,流畅的画面,和自然的叙述表达手法,让看戏的人感觉十分舒服。当深入的去看故事里的三角关系时,发现真正让人叹息的是女人们因为爱情而看低和蒙蔽了应该坚守的道德,信义和责任。一个因为欲望和占有,背弃道德和朋友的信任,另一个因为恨和抱负而背弃了做母亲应该尽的责任。以为爱情至上,却最终所托非人。一个温柔婉约坚强,一个活泼开朗,一个有贤妻良母的潜质,一个有富裕无忧的家庭环境。她们应该是可以找到幸福的,而不是为了同一个男人争斗,最后互相伤害,堕入各自痛苦的深渊。到死才可以原谅。丝毫感觉不到男主角的性格有何吸引人之处,他天生会对女性体贴温柔,在那个时代,他应是个情场高手。对自己的女朋友温柔怜惜,对女朋友的女朋友也同样暧昧不明。原本已经决定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却毫不避忌其他的女人的好感,还很自然的与其发生爱恋之情,进而性关系。性不是随便的。婚外性更是可耻而且罪恶的。人与动物的区别就在于此。既然已经走入了婚姻,答应了对彼此忠诚相守不离不弃,爱对方如同爱自己,就应当信守承诺,努力让对方幸福。诱惑不会消失,即使玉华的女朋友不出现,按照该男的性格,他也一样会陷入其他女人的诱惑而最终背叛和伤害玉华。所谓正人君子,该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不能借口说是对方诱惑了自己,所以自己才犯错。如果在面对诱惑时分清对错,把持住自己,主动远离诱惑或者击退诱惑,怎会犯错呢?男主应该是很乐意犯这个风流错的,他也许以为,他有责任去成全其他女人的需要。如果上天已赐予了一个女人好的家世,外表 或者其他一切,就应愈发珍惜自己,自爱自重,莫辜负上天的厚爱。就算一着不慎,看错了人,也务须极端的把自己当作赌注来报复对方。放下不该爱的人,也是智慧。不要一错再错的沉迷的唯一做法,就是放下和遗忘,才能重新获得幸福。让这种痴爱别离,才能让恨也别离。原谅伤害自己的人,也等同于原谅了自己,放下了伤痛, 走向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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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晴天
    2022/1/18 22:07:57
    第一次看校园剧有种看悬疑剧的赶脚

    好久,不,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讨人厌的班主任,专业打压学生100年,真的合适吗?她说的每一句话单独听都没什么毛病,但是连在一起就是有那个大病,高考是重要,但是做个人不比高考更重要吗?一边各种埋汰学生不配考这个不配考那个,说他们努力也没有用,一边只剩两周了还要让学生全心全意备战高考,自己打自己脸不疼吗?不懂就问,参加个告别仪式花几个小时而已能怎么影响高考……此处千千万万个草泥马送给K班班主任,自

    好久,不,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讨人厌的班主任,专业打压学生100年,真的合适吗?她说的每一句话单独听都没什么毛病,但是连在一起就是有那个大病,高考是重要,但是做个人不比高考更重要吗?一边各种埋汰学生不配考这个不配考那个,说他们努力也没有用,一边只剩两周了还要让学生全心全意备战高考,自己打自己脸不疼吗?不懂就问,参加个告别仪式花几个小时而已能怎么影响高考……此处千千万万个草泥马送给K班班主任,自己不是个人就别教别人做人了!为什么不给编成爽剧,想看她离开K班,这种渣渣还是不要当老师了,她教出来的学生没有志残身坚那都靠学生自己意志力无比强大……演员真的不会讨厌自己的角色吗?没觉得她演技好,甚至还挺面瘫的,但真的是讨人厌的极限了,当年看容嬷嬷都没这个生气!Ok,关于班主任吐槽到这,说回剧本身,我还是第一次看校园剧有种看悬疑剧的感觉,看不明白的地方可比悬疑剧多多了!女主不是A班好学生吗?就因为第一科英语听力没听着和迟到就能从A班到K班?高三11个班啊,她唯一的强项只有英语是怎么做到留在A班还能连续两年当优秀学生代表的?男主跟女主一样迟到,怎么他成绩就半点没有影响,这俩人差距到底是有多大啊!而且女主是因为意外迟到的,学校就那么不近人情把一个A班的苗子放到K班?BCDE班是摆设吗?还想方设法不让人回去……女主人设也挺烦人的,她和朋友相处也有大问题,柳溪川和她是好朋友,可是为了运动会女主能这么说她的好朋友吗?女主和云萱以前也是很好的朋友,可是后来云萱竟然成了针对女主最厉害的人,到底是谁有问题?后来的招生初试她通过了,当她知道自己顶替了柳溪川后就自愿放弃了复试,挺有骨气啊,可是转头就和她妈通过给主任送礼搞定了保送名额!啊,原来在这等着呢,还是保送更诱惑哈!嫌弃!!虽然最后她还是放弃了保送,但是这假装的正义看得我yue了!说说男主,男主明明喜欢女主,可是平时却跟柳溪川走得更近,以至于男主身边的男二都一直误会男主喜欢的是柳溪川。柳溪川也是,明明知道女主喜欢男主,为啥非要在女主面前表现得跟男主很亲近呢?是真没分寸还是要故意激女主?男二也是看得人迷惑,这个人物是为了麦麸吗?抱歉,我觉得一点都不香,好磕程度连《我在未来等你》里陈桐和刘大志的百分之一都不如,从头到尾我只觉得他喜欢男主而已,没事安排他站什么CP?有一个地方我想破了脑袋都没想明白,柳溪川翻墙受伤,一群人都围着她,校医说要送医院时为什么男二会不假思索的抱起柳就往外走呢?他明明从头到尾都是站的谢柳CP啊,是为了体现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还是他更怕男主去抱柳溪川呢?简直想不明白!那个A班的马老师也是,虽说也是主任,可是只手遮天,给不给自主招生名额、让谁保送都他说了算,校长是被架空了吗?或许是我根本就不了解校长的职能?每个人的人设都不是该人设应有的样子,我对编剧真是大写的服啊!这么黑暗的学校这些同学到底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才会来这念书的!我替他们默哀三秒钟!为了张耀来看的,我想说小哥哥卑微又深情的眼神真是错付了!我第一次嫉妒女主角不是因为男主角太好我也想要,而是女主人设这么带恨男主还用那样的眼神看她,谁看了能不生气!一部怪里怪气的校园剧我为什么要花时间吐槽!还不是因为我太闲了!更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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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3/8/1 20:39:34
    败也那段儿,成也那段儿
      我也是冲着祖贤才看的这部影片,但看后感慨万千。
      这部片子倍受争议的是那段QJ戏,许多人认为那是导演的恶趣味、噱头,是这部片子的败笔。
      但我们为何不从另一个角度去想,这其实却也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你爱的是她的魂,而不是她的身体。
      正如片中发哥所说的:“要我怎么说你
      我也是冲着祖贤才看的这部影片,但看后感慨万千。
      这部片子倍受争议的是那段QJ戏,许多人认为那是导演的恶趣味、噱头,是这部片子的败笔。
      但我们为何不从另一个角度去想,这其实却也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你爱的是她的魂,而不是她的身体。
      正如片中发哥所说的:“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我不是十全十美的人,也从来没有要求过十全十美的东西。今天的事对你可能是一种遗憾,但我要告诉你,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漂亮的。”我也曾太过追求完美,但也因此而失去重要的东西。这部片子或许能让许多完美主义者、处女情结者幡然醒悟吧,这也算是这部片子的成功之处了。
      还有就是贤迷们千万别错过啊,里面的港生也算是贤的一经典形象了,是那么天真、那么萌,纯天然的美女啊!处处体现着真善美。
      看着贤与发哥打球那唯美的画面,我想感慨一句:幸福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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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秋霆小朋友
    2017/12/30 21:36:29
    有原著的味道,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黑的!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这算是少数我看过小说再去看的电影,小说本身很喜欢,但没有到小说迷的地步。但是对于小说本身的环环相扣,各有牵连表示很惊叹。所以电影上映前,就约了一样看了小说的朋友去看。 由于第一天大量的一星评价,让我对电影的期待值降低了。看完后,我们都表示还原度有点小惊喜,有...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这算是少数我看过小说再去看的电影,小说本身很喜欢,但没有到小说迷的地步。但是对于小说本身的环环相扣,各有牵连表示很惊叹。所以电影上映前,就约了一样看了小说的朋友去看。 由于第一天大量的一星评价,让我对电影的期待值降低了。看完后,我们都表示还原度有点小惊喜,有...  (展开)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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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一只鹿
    2021/8/11 12:30:26
    无奈你是人我是人皆是凡人 捕与猎大概是求生本能

    如果西蒙的性别为女,这部剧还会如此吸引我么?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王子爱上灰姑娘的传统设定,伴随着贵族与平民间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升级为王储则又面临王室尊荣家国重任与个体成长爱恨纠葛的混沌博弈,即便套上boys' love的彩虹外壳也难掩那一丢丢微妙的新瓶装旧酒之嫌。

    但是!

    如果西蒙的性别为女,这部剧还会如此吸引我么?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王子爱上灰姑娘的传统设定,伴随着贵族与平民间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升级为王储则又面临王室尊荣家国重任与个体成长爱恨纠葛的混沌博弈,即便套上boys' love的彩虹外壳也难掩那一丢丢微妙的新瓶装旧酒之嫌。

    但是!我要说但是!

    少年间朦胧暧昧的情潮涌动、一秒动心就许诺一生的稚拙奔赴、就算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我爱你是真的。青春时代的爱情之所以被反复描摹的动人之处不就在于那未经世俗涂炭的一腔孤勇么。

    Edvin无疑是天赋与潜能均属上乘的实力咖,“这个一脸青春痘笑起来牙也不是很齐但凭借相对精致的五官和清爽气质强行hold住中分八字刘海造型的小男孩”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加上很多撩头发的动作都让我禁不住想起“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一朵水莲花般娇羞”……前期甚至基于刻板印象对二人的攻受属性认真纠结了一翻(我知道不该纠结这个的kkkk但是看剧嘛还是图个暗爽)。

    他的演技太细腻了,一方面是身为王室成员的优雅高贵在举手投足间尽显,在该剧的豆瓣小组中看到一个贴专门记录了小王子的西装礼仪,叹服于剧组对于小细节的雕琢,行走坐卧身姿仪态体现出的良好修养都是非常流畅的,没有丝毫的刻板和娇柔造作。

    另外就是情绪的处理,这个人物设定本身并没有多么标新立异,就算说背负着王室重任和情爱纠葛,友情爱情亲情的多维交织,其实也算不上多新奇。但在Edvin的演绎下这个人物鲜活到惹人爱怜,他生长于如此显赫的环境中,骄傲和尊荣是印在骨子里的,不会因为爱上平民阶级的西蒙就说明他对王室身份弃之如敝屣。时不时展露出一些立足于王储身份之下的强势与傲娇,指责西蒙搞药物交易的行为是恶劣的,坚定认为不可因自己私生活导致家族蒙羞等等……总觉得把话说白了就是:你们平民阶级光脚不怕穿鞋的,而我可是王室我不能有丝毫差池……(总觉得被外界施压的时候王子情绪上头就会有这样的想法迸发)

    可他又是赤诚热烈的,或许是亲哥在世时对他无限包容和宠溺让他作为王室小儿子得以在宽厚羽翼下觅得一丝自由清欢,他对于那些场面上的假意逢迎是有点趋避的,比如家长会那天他磨磨唧唧不去餐厅却跟哥哥打电话碎碎念,这一点就跟抓住一切机会想往上爬的八月哥截然不同(当然八月哥有八月哥的苦),后来亲哥去世他跟八月吐槽说他甚至记不住土耳其领导人的名字之类,也有点笨拙的可爱。

    至于与西蒙间的感情戏份就更是可以大夸特夸……00年前后的两个小朋友把青涩校园恋情中那股来势凶猛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浓情蜜意演了个十成十。甚至是可以感受到两个人之间奇异的化学反应,从友达以上到心意相通的微妙变迁。少年间的爱太清透了,就算有阶级、性别、肤色、立场等诸多障碍横亘其间,你还是会感动于那些想触碰又缩回手的试探、那些藏匿于玩笑间的暧昧情愫、那些擦肩而过时三分羞涩七分雀跃的挤眉弄眼、那些难以抑制的渴望与冲动、那些想要在众目睽睽下宣之于口却终究压抑成叹息一般的我爱你和圣诞快乐。

    女王说的很在理,年少时的一瞬动心从来就无法与现实抗衡。但他们也没有许诺过恒久不变。他们也不曾夸下携手白头之类的苍白海口,他们想要的是此时此刻心贴心的真挚相拥,想要不被窥探的抵足而眠,想要在这个遍地虚假的世界用真心交换真心,去守卫一些纯粹。

    像幼兽首次捕猎那样扑向爱人吧。像只有今天没有明天那样不遗余力奋不顾身。

    相信会有第二季……但不确定会不会像SKAM那样走群像路线每一季主角都不同主线剧情也在变?或者第二季开始讲王子的政权进阶路……?kkkkkkk真是又期待又忧虑。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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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达野风
    2014/1/14 0:21:44
    笑了哭了骂了叹了悲凉了感慨了怅然了
    (一)

        终于小心翼翼地看完了这部“家产”,音乐终了,画面定格,思绪却不能腾挪半步!
        抹掉脸上眼泪,环顾四周,四下茫然。
        上次因为看剧而情绪澎湃应该还是多年前的“士兵突击”,转眼,已是若干年。
      &nbs
    (一)

        终于小心翼翼地看完了这部“家产”,音乐终了,画面定格,思绪却不能腾挪半步!
        抹掉脸上眼泪,环顾四周,四下茫然。
        上次因为看剧而情绪澎湃应该还是多年前的“士兵突击”,转眼,已是若干年。
        戏好戏差,各人有各人的标准。于我,自圆其说是及格,各得其所是进阶,而五味杂陈妙不可言才算是入了境界!
        所谓五味杂陈是言每一味都至真至诚,每一味都有因有果,每一味在情在理,再经妙手调配,交织缠绕,就生生有了各路话在口,意在心,却不知如何言说地妙不可言。
        此戏是有了五味,离境界还差半步。
         
                           (二)
        其实,论题材,可以说无新意,就一不是豪门的大家庭恩怨片,哦,严格说恩怨都算不上,也就是些家长里短。
        所以注定是前边鸡飞狗跳,后边皆大欢喜。这是DNA是前提是注定。
        所以空间谈不上多大,也就能翻俩跟斗,多了都要撞墙。
        既然长宽高就这么大,上桌的的就是个各路难题,考验的自然是压箱底的真功夫!
        第一路就是剧本的走向,大开大合的戏随意乱编也能撑得过去,但家长里短的片讲究的就是个感同身受,错一句就现了形。各方机关算尽的博弈争夺未必难写,但要斗得不出离不偏颇不寡淡,既要各有立场,又要各有得失,既要交代各种前因后果,又要层层递进剧情,想来不是一个难字可以言尽的吧!散落剧中的无数细节各位自行寻找吧!
        本子再好,最终也要以台上的角儿为依归,而这戏更是多亏了这帮明晃晃的撑得起来立得住的演员,真都熠熠生辉,每一个!
        大姐的温情大哥的混不吝二哥的蔫憨二嫂的泼三嫂的精明市侩,还有高飞的愣高欢的内向高兴的任性,甚至古铁的流氓小年的嘴脸,在情节间慢慢浮出水面跃然纸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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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uzzkiller
    2017/3/28 1:10:40
    五星神剧,不解释

    科幻剧里超越科幻,剧情片里跨越剧情。不得不说,太多科幻剧的套路基本都是先挖一个大坑,然后拆东墙补西墙,最后越填坑越大无法完成反而把自己给埋了……真正能讲个大体经得起推敲且全程无尿感的好故事的少之又少。刚开始看,老套的故事引子,一大堆玩神秘的又是失踪又是先知那套,以为编剧也是一如既往在挖坑,越到后面才发现其实所有剧情进展其实是把坑外都掘了,最后第五个人出现时才发现其实最初的坑就在脚下,根本不需

    科幻剧里超越科幻,剧情片里跨越剧情。不得不说,太多科幻剧的套路基本都是先挖一个大坑,然后拆东墙补西墙,最后越填坑越大无法完成反而把自己给埋了……真正能讲个大体经得起推敲且全程无尿感的好故事的少之又少。刚开始看,老套的故事引子,一大堆玩神秘的又是失踪又是先知那套,以为编剧也是一如既往在挖坑,越到后面才发现其实所有剧情进展其实是把坑外都掘了,最后第五个人出现时才发现其实最初的坑就在脚下,根本不需要填。此剧构思之精巧,创意之隐晦且诚意满满,甩某部世界十条街。编剧是真厉害。某些遗留线索处理得好第二季应该还能继续,期待。

    【详细】
    8441265
  • 玩笑猪猪
    2023/3/6 23:50:30
    人工智能+青春励志+相互治愈,紧跟热点话题,狠狠吸引住了

    编剧是懂观众的,正好gtpchat热门,AI话题与时俱进,人工智能融入青春治愈爱情剧,追热点的同时体验超甜恋爱。开片就很燃,顾屿记忆中闪现车祸噩梦,和现在人工智能的背景交织,一个是灰色噩梦滤镜,灰色中闯入暖绿色光影,阳光穿过指缝,是童年唯一美好的记忆,回到现在又是蓝色调的AI背景,科技感十足。一下就被吸引住,非常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编剧是懂观众的,正好gtpchat热门,AI话题与时俱进,人工智能融入青春治愈爱情剧,追热点的同时体验超甜恋爱。开片就很燃,顾屿记忆中闪现车祸噩梦,和现在人工智能的背景交织,一个是灰色噩梦滤镜,灰色中闯入暖绿色光影,阳光穿过指缝,是童年唯一美好的记忆,回到现在又是蓝色调的AI背景,科技感十足。一下就被吸引住,非常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15024342
  • 戴睿科
    2021/4/20 12:23:45
    在做出判断之前,每个人的内心已有了答案
    偶然参加了一次观景活动,看到了这部影片,大概是因为前半部分节奏有些慢,导致豆瓣评分不高,但看下来却是一部超出预期的惊喜之作。抛开片中各种象征隐喻和案情推理本身,导演明显有着更大的野心。真相到底是什么?很多时候,真相恰恰是最不重要的事情。就好像老探长只想要抓...  (展开)
    偶然参加了一次观景活动,看到了这部影片,大概是因为前半部分节奏有些慢,导致豆瓣评分不高,但看下来却是一部超出预期的惊喜之作。抛开片中各种象征隐喻和案情推理本身,导演明显有着更大的野心。真相到底是什么?很多时候,真相恰恰是最不重要的事情。就好像老探长只想要抓...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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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492214
  • Maverick
    2013/12/23 15:17:10
    《老无所依》电影剧本
    《老无所依》电影剧本

    文/(美国)乔尔·科恩、伊桑·科恩
    译/曹艺馨

    淡入:
    1.外景,群山,夜晚
    呼啸的风中夹杂着雪花。一名老年男子的声音。
    画外音:我25岁的时候,就是这个县的治安官了。令人难以置信。祖父曾是一名执法官。父亲也是。另外,我和父亲曾在同一时期当治安官,他负责普莱诺市,我负责这儿。我想,他对此一定非常自豪。反正,我很骄傲。
    《老无所依》电影剧本

    文/(美国)乔尔·科恩、伊桑·科恩
    译/曹艺馨

    淡入:
    1.外景,群山,夜晚
    呼啸的风中夹杂着雪花。一名老年男子的声音。
    画外音:我25岁的时候,就是这个县的治安官了。令人难以置信。祖父曾是一名执法官。父亲也是。另外,我和父亲曾在同一时期当治安官,他负责普莱诺市,我负责这儿。我想,他对此一定非常自豪。反正,我很骄傲。

    2.外景,得克萨斯西部景象,黎明/白天
    镜头叠化出另一幅得克萨斯西部景象。太阳渐渐升起。
    画外音:以前的治安官甚至从不佩枪。很多人对此都难以相信。吉姆·斯卡伯勒就从没佩过枪。就是那个小吉姆。在科曼奇县,加斯顿·博伊金也没有佩枪。
    我们叠化出更多的景象,天色已经大亮。所有的画面都是荒无人烟的图景。
    画外音(继续):我总是喜欢听老前辈的故事,从不错过这样的机会。巴斯特罗普县的尼格尔·霍斯金对县里每家每户的电话号码都烂熟于心。你总是情不自禁地要拿自己同那些老家伙们比。情不自禁地想,要是现在他们又会有何作为。前一阵子,就在亨茨维尔市,我把一个男孩送进了毒气室。是我逮捕的他,并提供了证词。他杀了一个14岁的女孩。报纸上说,他因一时冲动而犯了罪,但男孩却对我说,杀人时他一点儿都不冲动。

    3.外景,得克萨斯西部。公路,白天
    最后一幅画面,俯瞰镜头缓慢地摇过干枯的大草原。
    画外音(继续):他还说,打记事儿时起,他就一直盘算着要杀一个人。而且,如果被放出来,他还会再干一票。
    镜头摇入,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停靠在公路边缘。一名年轻的治安官副手正打开汽车的后车门。
    画外音(继续):他还说,他知道自己会下地狱。并在那儿待上大约一刻钟。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真的不知道。
    特写:一双被铐在背后的手。另一只手入画,抓住罪犯的一支胳膊。
    画外音(继续):你现在看到的这起犯罪事件,甚至难以用常理去推断。并非因为我害怕。
    镜头越过警灯:治安官副手用一只手护住罪犯的头顶,避免他碰到车门框,让他顺利地坐进后排车座。关于罪犯,我们能够看到的只有他那隐没在警车内的黑头发。
    画外音(继续):我心里一直都明白,干这个差事就得不怕死———这并非是为了荣誉。但是,我也不想赌上身家性命,冒险去面对我不了解的事情。
    治安官副手关上后车门。他打开前排副驾驶座旁的车门,弯腰从脚边拎起一件看上去似乎很沉的东西。
    画外音:你可以说,我的工作就是同犯罪做斗争,但是我根本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治安官副手晃晃悠悠地把那个沉甸甸的东西放在副驾驶座上。
    车内拍摄的镜头: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顶部有活栓的高压氧气罐,从活栓上还耷拉下来一根软管子。
    画外音:……另外,我也不想知道。有时,人不得不用灵魂去做赌注。
    治安官副手“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车门关上的同时,画面跳切到一条向镜头下方俯冲出去的得克萨斯高速路,公路一直延伸到远处地平线才变得平坦起来。警笛呼啸而去。
    画外音(继续):他或许会说,好吧,我要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4.内景,拉马尔治安官办公室,白天
    治安官副手坐在办公室里,正在打电话。
    罪犯站在背景中。镜头焦点很虚,我们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从他的姿态可以辨认出,他的胳膊依然被铐在身后。
    治安官副手:是的,长官,我刚进门。他带的东西,像是治疗肺气肿用的那种高压氧气罐,有根管子从他袖子里露出来……
    在他身后,我们看到罪犯静悄悄地坐到地板上,将铐在身后的双手从腿底下绕到前面。现在,手已经放到身前,他站起来。
    治安官副手(继续):……还好,有我在。你一来就能看到……
    罪犯慢慢向前走。当他靠近治安官副手背后时,他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但上半身冒出画面顶部。
    治安官副手:是,长官,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治安官副手向前俯身挂断电话时,罪犯在他背后,将手举出画外。戴着手铐的双手再次落入画内,并置于治安官副手的喉咙处,猛地向后一勒,再向上一拽。
    镜头稍稍拉开:罪犯使出浑身力量,带着两个人一起摔向地板,治安官副手面朝上压在罪犯的身上。
    治安官副手抬起双手,试图伸进那根勒着他脖子的铁链下面。
    罪犯再次发力。他的手腕已被手铐勒得发白。
    治安官副手的双腿左右乱扭,连踢带踹,在地上兜着难看的圈子,并带着罪犯偏离了他用弓起的后背在地板上抵住的支撑点。
    治安官副手乱蹬着双腿,踢翻了一个废纸篓,一把带脚轮的椅子也被踹得滴溜乱转,“砰”的一声撞到桌子上。
    血从紧紧卡着罪犯手腕的手铐边缘慢慢地渗出来。治安官副手吐出血水。
    罪犯用大拇指摸索着治安官副手的脖子,然后把自己的脸扭向一边。铁链使劲猛地一勒,割裂了治安官副手的颈动脉血管。血喷涌而出。
    鲜血溅到办公室的墙上,发出沉闷空洞的撞击声。

    5.内景,拉马尔治安官办公室,洗手间,白天
    罪犯走进来,拧开水龙头,他把摘去手铐的手腕放在水流下面。

    6.内景,办公室,白天
    高压氧气罐特写。
    手腕上缠着毛巾的一只手入画,拎起高压氧气罐。

    7.外景,公路,天色渐晚
    一条公路向镜头下方俯冲出去。
    透过风挡玻璃拍摄的主观镜头,视线中只有一个汽车尾灯。
    警笛的嘈杂声。
    一辆福特四门轿车开到路边,停下来。
    警车停在福特轿车后面。
    罪犯———他的名字是安东·奇古尔———从警车里下来,把高压氧气罐往肩上一扛,向道路前方那个一边摇下车窗,一边摸索钱包的男人走去。
    男人;有什么问题吗?
    奇古尔:先生,请下车。
    开车的男人斜眼盯着那个奇怪的容器。
    男人:嗯?这是什么?
    奇古尔:我请你下车,先生。
    男人打开车门,下车。
    男人:怎么了……
    奇古尔用那根连着气罐的软管末端对准男人的前额。
    奇古尔:请别动,先生。
    刺耳的压缩空气声。男人扑通一下,猛地向后靠在车身上。血从男人前额正中的窟窿里冒出来。
    奇古尔候在一旁,男人的身体滑落下去,瘫倒在地上,车门前空无一物。他打开车门,提起高压氧气罐,放在前排座位上。

    8.外景,荒芜的大草原,白天
    透过望远镜的最大倍数镜头观看。热浪闪着微光从荒野的地平线处升腾起来。
    随着镜头摇动,远处一群羚羊落入视线之内。它们正在吃草。
    镜头反打,一个身穿蓝色牛仔衣、脚蹬牛仔靴的男人,跪坐在脚后跟上,胳膊肘顶着膝盖,透过一副双简望远镜凝视着远方。一把重型枪管步枪斜挎在后背上。这是莫斯。
    他放下望远镜,慢慢摘下步枪,再透过瞄准镜向远方望去。
    视线透过瞄准镜晃动了一会儿,又重新找到那群猎物。一只羚羊直瞪着我们。它停止了动作,好像听到或者看到了什么事情。
    莫斯双眼特写,一只盯着瞄准镜,一只紧闭着。
    他喃喃自语。
    莫斯:别动。
    他睁开那只闭紧的眼睛,把头从瞄准镜前挪开,以便看到前方的立体图景。
    特写:瞄准镜上的十字刻度线。莫斯小心翼翼地用大拇指按住它。
    他慢慢地将眼睛移回瞄准镜。
    透过瞄准镜的主观镜头:莫斯调整十字瞄准线,让它落到那只瞪着眼睛的羚羊身上。
    莫斯的手指扣动扳机。
    “嗖”的一声枪响,枪口跳起来,镜头也随之向上抬了一下。
    莫斯将枪口压下去。
    透过瞄准镜的主观镜头再次落到那只羚羊身上,它还在瞪着我们。
    枪声在山谷中回响。
    短促的停顿。
    子弹射中了羚羊,但是并没有打死它。羚羊跳了一下,然后瘸着一条腿,跑走了。
    其他羚羊也随之一哄而散。
    莫斯(继续):妈的。
    他站起身,退出来的空弹壳撞到岩石上,叮当作响。莫斯弯腰捡起弹壳,放进衬衫口袋里。

    9.外景,荒芜的平原,天色将晚
    莫斯徒步前行,猎枪重新斜挎在他的肩上,脖子上挂着双筒望远镜。他向四周望去。
    一串断断续续的血迹。
    莫斯步伐敏捷。沿着血迹走出很远一段距离。
    他突然停住脚步,定睛一看。
    地上有一串鲜血的痕迹,血滴的外围已经凝固,闪着微光。但是,在这串血迹之上又交错着另一串更干的血迹。
    莫斯顺着那串更干的血迹的方向望去。
    主观镜头:平原。灌木丛。一片寂静。
    他又朝另一个方向看了看。
    远处连绵不断的群山。同样是悄无声息。
    他弯腰检查血迹。
    莫斯循着血迹向前走,随后发现了一串可以让他找到动物去向的清晰足印。
    他站在那儿,再次眺望远处的群山。然后,举起望远镜。
    主观镜头:景象渐渐清晰起来,长焦镜头将热浪压缩得有些夸张。
    镜头摇动,寻找那只动物。
    较远处发出动静。有动物落入焦点之内:一只黑色的秃尾巴狗,头颅硕大,后腿瘸得厉害,泛着波纹的热浪和四周的静寂,使这一切看起来如同幻影。
    莫斯放下望远镜。他收回视线,思考了片刻。
    他转身朝那只狗来时的方向走去。

    10.外景,盆地附近的小山丘,几分钟后
    莫斯站在小山丘顶上。他审视着下方的景象。
    除了远处有一些和周围景色不太协调的闪光点之外,看不清更多的东西。
    莫斯举起望远镜。
    停在那里的车辆:三辆已经趴窝了:是烈马车和其他几辆越野卡车,厚轮胎,摇柄在底盘上,车顶行李架上装有一排顶灯。
    卡车旁边的土地上还躺着一些一动不动的黑影子。

    11.外景,盆地,几分钟后
    莫斯小心翼翼地靠近现场,猎枪已经握在手中,严阵以待。
    苍蝇“嗡嗡”作响。
    他绕过两具满身血污、躺在草地上的尸体。还有一只和我们刚才看到的朝山上走的那只瘸腿狗一样的狗,被人击毙在死尸旁边。草地上还有一支带手枪枪托的被锯短的猎枪。
    莫斯靠近的第一辆皮卡车,车胎和大部分窗玻璃都被打碎。
    他打开车门向里看。
    司机已经死了,斜靠在方向盘上。莫斯撞上车门。
    他打开第二辆车的车门。
    司机系着安全带,端坐在驾驶座上,正盯着莫斯。
    莫斯向后撤了一步,举起猎枪。
    男人没有动。他的衬衫前襟满是血污。
    男人(西班牙语):水。
    莫斯瞪着他。
    男人(继续):水,给我点儿水。
    莫斯:我没有水。
    男人身旁的座位上是一把HK自动手枪。莫斯看看手枪。然后又看看男人。男人还在盯着他。莫斯没有垂下眼睛,而是一直盯着男人,他伸手够到手枪,把枪拿起来。
    莫斯从皮卡车里退出来,站直身体,把猎枪向后一甩挎在肩上。他“咔哒”一声卸下自动手枪的弹匣,检查一番后,又“咔哒”一声把弹匣装上。
    莫斯绕到皮卡车后面,揭起蒙在卡车后车厢上的防水布。
    一堆棕色砖头状裹着塑料布的包裹。
    他把防水布重新盖在那堆货物上,然后回到敞着车门的驾驶室前。
    男人:水。
    莫斯:我跟你说过了,我没有水。你会说英语吗?
    茫然的一瞥。
    莫斯(继续):……最后一个人在哪儿?
    受伤的男人盯着他,没有应答。莫斯继续追问。
    莫斯(继续):最后那个人。一定还有一个活着的。他去哪儿了?
    男人:水。
    莫斯转过身扫视着周围。他看到从皮卡车旁开出去的车辙印。
    他想了一会儿。
    莫斯(自言自语地):我想,我得沿路返回……
    他动身出发。
    从皮卡车敞开的车门里传出声音。
    男人:那边……有狼。
    莫斯(走开):没有狼。

    12.外景,盆地附近的平原,稍晚
    莫斯停下来朝另外一处场景看过去。一览无余的平原。
    他举起望远镜。
    莫斯:如果你停下来……回头看你来时的路……你就会朝我这头笨驴开枪。
    他没看到任何东西。然后放下望远镜,沉思着。
    他再次举起望远镜。
    莫斯(继续):……但是,如果你停下来……你就会躲在阴影里。
    他转身出发。

    13.外景,一块突出来的岩石附近,白天
    一段时间后,透过望远镜的主观镜头。
    一块孤零零的突出来的岩石,朝我们投下一片阴影。热浪在其间闪烁着微光。
    毒辣的太阳让岩石投下的阴影看起来漆黑一团,令人难以辨认阴影里的东西。但有一只穿着靴子的脚伸到阳光下,脚尖朝上,好像日晷仪上的指针。
    莫斯放下望远镜。
    他看看手表。
    11:30
    然后坐下来。
    (快速渐隐)

    14.外景,一块突出来的岩石附近,白天
    手表的表针指向12:30。
    莫斯放下手表,再次举起望远镜。
    阴影已经偏移了。脚却没有挪动。
    莫斯起身,朝阴影处走去。

    15.外景,突出来的岩石,数分钟后
    莫斯来到那块突出来的岩石处。
    一具男人的尸体向一旁斜躺着。他的鼻子栽进泥土里,眼睛却睁着,好像在检查地面上某种非常细小的东西。
    一只手握着点45自动手枪。
    尸体旁边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皮质文件箱。
    莫斯看着男人的尸体。他捡起手枪,看了看,然后别在自己的腰带下面。
    莫斯从尸体旁把箱子拖过来,打开。
    由银行打好捆的百元钞票填满了箱子。每一捆上都盖着“$10,000”的印章。
    莫斯两眼发直。他伸手乱翻着这堆钞票,既想确认箱子里是不是装满了钱,同时也在估量它们的数额。
    他站起来,向四周望了望,然后又回头朝他来时的路看了看。

    16.外景,拦畜栅,小路,白天
    莫斯的皮卡车。
    莫斯的皮卡车停在拦畜栅外一条很少有人走的铺过的小路上。
    莫斯刚刚赶到。他把文件箱、猎枪还有那把自动手枪扔进后车厢,然后爬进驾驶室,关上车门。

    17.外景,“沙漠之风”活动房停车场,黄昏时分
    莫斯的皮卡车驶入一个位于得克萨斯州桑德森镇郊区高速公路旁的活动房屋停车场。一棵闪着霓虹灯的棕榈树上挂着破旧的招牌,标识出这个停车场。
    莫斯走出皮卡车,靠近一所宽大的活动房屋。他拿起文件箱和机械手枪,在活动房屋前弯下腰,钻到下面去。
    莫斯的主观镜头:胶合板还有塑料管道。他推开一些绝缘管,然后将手枪向上一塞,藏在那些管子中间。

    18.内景,活动房屋,夜晚
    莫斯拎着文件箱走进屋里。一个20岁上下的女子,穿着一条毛边牛仔矩裤和一件颈部系带的三角背心,正在看电视。她是卡拉·琼。
    卡拉·琼:包里装的是什么?
    莫斯:全都是钱。
    卡拉·琼:做梦吧。
    莫斯穿过房间朝后面的卧室走去。就在他要进屋的时候,卡拉·琼看见他后腰上别在皮带下面的那把手枪。
    卡拉·琼(继续):……手枪是哪儿来的?
    莫斯:从能弄到的地方。
    他从卧室出来的时候,不再拿着皮箱,身上的枪也没了。他走向冰箱。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拉开金属拉环。
    卡拉·琼:你买的?
    莫斯:不。我找到的。
    卡拉·琼:卢埃林!
    莫斯:怎么了?别再唠叨了。
    他走过来,呷了口啤酒,摊开手脚坐在沙发上。
    卡拉·琼:你怎么找到的?
    莫斯:你不用什么都知道。卡拉·琼。
    卡拉·琼:我就要知道。
    莫斯:你要是不闭嘴的话,我可要从后面干你啦。
    卡拉·琼:吹牛。
    莫斯:继续说啊。
    卡拉·琼:好。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一整天都待在什么地方。
    莫斯:这还差不多。

    19.内景,活动房屋,卧室,夜晚
    莫斯挨着卡拉·琼躺在床上,镜头朝他下降。他安静地躺在那儿,闭着双眼,摇着头。当摄影机停止运动时,他睁开眼睛,愁眉不展。
    莫斯:好吧。
    他看看床头的闹钟。
    电子显示器显示:1:06。
    他把腿从床上挪下来,回头看了看卡拉·琼,然后将毯子向上拉了拉,盖住她的肩头。

    20.内景,活动房屋,厨房,夜晚
    特写:一只一加仑的水壶,莫斯把它放在水龙头下面,正在往里灌水。
    卡拉·琼出现在门口,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卡拉·琼:卢埃林。
    莫斯:嗯。
    卡拉·琼:宝贝,你干吗呢?
    莫斯:我要出去一趟。
    卡拉·琼:去哪儿?
    莫斯:我忘了件事儿。我会回来的。
    莫斯离开水池,拧上水壶盖。
    莫斯:我要做的事儿也许很愚蠢,但我还得去。
    他朝大门口走去。
    莫斯(继续):……如果我没回来,告诉妈妈我爱她。
    卡拉·琼:你妈妈已经死了,卢埃林。
    莫斯:那好,我自己告诉她。

    21.内景,皮卡车/外景,拦畜栅,小路,夜晚
    一张地图。
    一张被手电照亮的详细地形勘测图。
    莫斯正在皮卡车的驾驶室里研究着地图。
    片刻后,他折起那张地图。
    然后,检查了一下从那个携带钱款的死人身上取下来的点45手枪。
    景别拉开:皮卡车停在拦畜栅外。短暂的停顿。皮卡车开过围栏,驶向旁边没有铺过踣的土地,在崎岖的地面上颠簸起伏着。
    透过风挡玻璃,除了那些被剧烈晃动的汽车大灯照亮的大石头和灌木丛外,视野内一片漆黑。

    22.外景,盆地,夜晚
    车门“砰”的一声。
    特写:当莫斯从黑暗中走过来的时候,水壶撞击着他的大腿。在他身后,可以看出那辆停下的皮卡车的形状,已经西沉的月亮发出朦胧的微光,勾勒出小山丘上皮卡车黑色的剪影。
    莫斯穿过盆地走向近旁的皮卡车,他突然停下脚步,发现———
    驾驶员一侧的车门:关上了。
    莫斯向远处眺望。惟一的黑色物体就是他自己的那辆车。
    他向近旁的皮卡车小跑了两步。然后放下水壶。轻声地:
    莫斯:喂……
    没有人应答。
    他打开门。
    男人的身体因为系着安全带,所以还保持着上身直立的姿势坐在那里,但是他的头,已经被大型铅弹炸开了花,歪斜在一旁。
    莫斯朝后车厢瞥了一眼。
    空无一物。
    他再次向远处眺望。
    现在,另外一辆皮卡车的黑影停在他的车旁。那儿还有两个男人的身影。
    莫斯躲到死人的皮卡车后面。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又看了一眼。
    现在只能看见一个男人。
    很难辨别是什么声音。好像是某种空气声。小山坡上,他的皮卡车摇晃着,然后向下一沉。有人正在扎他的汽车车胎。
    另外一辆皮卡车的发动机“咔咔”作响,准备启动。车头灯和车顶灯全部打开。
    莫斯再次躲到车后面。
    车顶大灯的灯光前前后后横扫着盆地里的尸体和汽车。经过来来回回几番搜索之后,探照灯发现了什么东西:交错在一起的灯光跳动起来。
    当皮卡车冲下山坡的时候,我们能够听见汽车减震器上下颠簸的声音。
    灯光告诉我们汽车正在慢慢驶近。莫斯仍然以那辆遮挡他的皮卡车为掩体,两步并一步,背着灯光的方向,向前跑,尽量让自己躲在左右移动的阴影里。
    一声枪响。子弹射在莫斯身体的右前方,击起一阵尘土。
    莫斯回头一看:
    两个男人小跑着,像步兵护卫坦克一样,从两翼包抄皮卡车。一个男人刚刚停止射击,另一个男人正举起他的枪。
    莫斯以“之”字形向前全速奔跑,滚到他左侧另一辆报废的皮卡车下面。又一声枪响,还是没有打中他。
    子弹“砰砰”射入皮卡车的金属车身。一颖子弹从皮卡车前的泥土地上反弹起来,“嗖”的一声打在汽车底盘上。
    莫斯从远侧匍匐出去,身边是一具躺倒在汽车副驾驶座门旁的尸体。
    火力停止了:莫斯偷偷从发动机罩上面望过去。
    追赶他的那辆皮卡车减慢速度,好让那两个持枪的男人跳上仍然向前开动的汽车。
    皮卡车加速,当它转向第一辆废弃的皮卡车时,汽车的灯光掠过莫斯藏身的那辆皮卡车。
    莫斯一下子跳起来,两步并作一步,向他原来路线的垂直方向跑去。他扑倒在地,身体紧贴着地面,双臂抱紧脑袋。
    当皮卡车逼近他之前的藏身之处时,莫斯匍匐着离开原地。

    23.外景,河边峡谷,黎明
    他爬到小山坡的坡顶,站直身体,奋力向前奔跑。我们可以听见正在逼近的皮卡车的引擎声,随后看到,皮卡车的聚光灯在莫斯身后照亮,横扫过山坡。
    莫斯朝着河谷的斜坡跑下去。还未升起的朝阳将天空映出一抹玫瑰红。
    莫斯竭尽全力跑到峡谷处,他气喘吁吁。
    皮卡车紧随其后,颠簸着进入视野,开上小山坡,车顶灯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车身歪斜着停下来,灯光向河岸平地上横扫过来。
    他们发现了莫斯。皮卡车调转车头,颠簸着冲下山坡,继续追赶莫斯。枪口火光一闪,紧接着“砰”的一声沉闷的枪响。
    莫斯奋力向河边跑去。又一声枪响。莫斯绊倒在地,他扭头向身后看去。
    皮卡车越来越近。一个男人从车顶天窗里站出来,一只手扶在驾驶室顶上,另一只手握着枪。
    莫斯就要跑到河边的陡坡处了。又一声“砰”的枪响。
    子弹击中莫斯的右肩,掀去他后背的衬衫,子弹的冲击力推着他一下子跃过岸边的高坡。
    莫斯从天而降,一屁股砸下来,伴着“扑通”一声巨响摔在斜坡底部附近的沙土地上。
    他翻滚着停下来,然后抬头向上看。
    刺耳的刹车声后,皮卡车一个急停,山脊边缘尘埃四起。
    当莫斯拽掉靴子的时候,我们可以听到皮卡车里男人的声音。
    皮卡车后挡板“哐当”一声放下来,后车厢的中空金属板上发出物体活动的声音。
    莫斯把靴子掖在皮带下面,跳进湍急的河流,水花飞溅。他回头再看。
    陡坡上的灌木丛晃动着,有什么东西冲了下来。
    莫斯踏进更深的水中。
    从斜坡脚下的灌木丛里冲出来的是:一只大型黑狗,长有硕大的头颅,被人修剪过双耳。它直奔莫斯而来。
    莫斯转过身,跌跌撞撞地扑入河中。水面下,大型铅弹发出极其沉闷的“砰砰”声,随后是“嘶嘶”的声音。
    莫斯从水中猛地探出头,大口喘着气,他回头看去:
    有人站在山梁上。山梁下,黑狗跃入水中。
    河岸上又足一声枪响。子弹也不知道射到什么地方去了。湍急的河流中,莫斯奋力划水,加快速度游走。

    24.外景,河水转弯处,黎明
    他挥动着胳膊游过一个转弯处。莫斯发现自己可以站起来了,他蹒跚着走上一片沙土地,向远处岸边跑去。
    追踪而至的恶狗,脑袋在水中有节奏地一起一伏着。
    莫斯从腰带下面拔出手枪。他取出弹匣,退出一发子弹。
    恶狗觉出它那短粗的四肢离沙地很近了:壮硕的脑袋扎进水里,随着它东歪西斜地游水,脑袋也左右摇摆。恶狗从水里浮出来,一跃而起,踏上沙土地。
    莫斯晃动着手枪,朝枪筒里吹气。
    恶狗淌着水,跨过隔在它和莫斯之间的沙地。
    莫斯重新装上弹匣。恶狗咆哮而至,莫斯将子弹推上膛,恶狗朝他扑面而来的时候,他举枪就射。
    莫斯飞快地连发两枪,根本来不及去看第一枪是否已经射中。
    恶狗被打翻在地,不能动弹,但还没有死。它四肢抽搐,血汩汩地流着。
    莫斯:该死!
    他向河里望去。
    靴子漂浮在水面上。

    25.外景,河岸,白天
    莫斯已经爬到远处的岸边了,他坐在一块岩石上。天色已经大亮。莫斯已脱去衬衫,抻长了脖子向后扭头,上臂的后侧则向前扭转过来。铅弹打中了他的胳膊,伤口发紫,满是针刺状的口子。他仔细地将被铅弹打进肌肉里的衬衫纤维一点儿一点儿取出来。
    然后,他从衬衫上撕下一块布,一边盯着远方,一边把布头裹在赤裸的双脚上。
    他的主观镜头:远处的高速公路。一辆十八轮大卡车在热浪中颤动着向前开进。

    26.外景,加油站/杂货店,谢菲尔德,白天
    一个尘土飞扬的孤零零的十字路口。此刻已是黄昏时分。奇古尔的那辆福特轿车停靠在加油泵旁。

    27.内景,加油站/杂货店,白天
    奇古尔站在柜台外,对面是一位上了岁数的小店老板。奇古尔的手里拿着一袋腰果。
    奇古尔:多少钱?
    小店老板:六十九美分。
    奇古尔:还有汽油。
    小店老板:你来的路上一直在下雨吗?
    奇古尔:你说哪条路?
    小店老板:我看出你是从达拉斯来的。
    奇古尔打开那袋腰果,倒出来一些放在手心里。
    奇古尔:我从哪儿来关你什么事,朋友?
    小店老板:我没别的意思。
    奇古尔:没别的意思。
    小店老板:只是想打发时间而已。
    奇古尔:我觉得你把胡说八道当成一种礼貌了吧。
    停顿。
    小店老板:好吧,我向你道歉,先生。如果你不接受的话,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奇古尔站在那儿嚼着腰果,盯着小店老板在账本上记完账,然后把零钱放在柜台上。
    小店老板(继续):……还有什么事情?
    奇古尔:我不知道。可能有吧。
    停顿。
    小店老板转过身,咳嗽了一下。奇古尔瞪着他。
    小店老板:还有事儿吗?
    奇古尔:什么事儿?
    小店老板:随便什么事儿。
    奇古尔:你在问我吗?问我是不是还有事儿?
    小店老板看着奇古尔,感到不舒服,他移开视线。
    小店老板:还有别的事情吗?
    奇古尔:你已经问过我了。
    小店老板:那好吧……我得关门了。
    奇古尔:关门?
    小店老板:是,先生。
    奇古尔:你什么时候关门?
    小店老板:现在。我们现在关门。
    奇古尔:“现在”不是具体时间。你什么时候关门?
    小店老板:一般都是天黑左右吧。天黑的时候。
    奇古尔盯着他,慢慢地嚼着腰果。
    奇古尔: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对吧?
    小店老板:什么?
    奇古尔:我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呢。
    奇古尔还在嚼着东西。
    奇古尔(继续):……你几点睡觉?
    小店老板:什么?
    奇古尔:你难道是个聋子吗?我问你几点睡觉。
    小店老板:嗯……
    停顿。
    小店老板(继续):……大概是9点半。9点半左右吧。
    奇古尔:那会儿我再来。
    小店老板:为什么还要再来?我们要关门了。
    奇古尔:你说过了。
    他依旧盯着那个小店老板,嘴里继续嚼着东西。
    小店老板:……嗯,我现在要关门了。
    奇古尔:你住在小店后面的那栋房子里?
    小店老板:是。
    奇古尔:你在这儿住了一辈子?
    停顿。
    小店老板:这是我岳父的房子。原来是。
    奇古尔:你是倒插门?
    小店老板:我们原来在得克萨斯的坦普尔住了很多年。在那儿组建了家庭。在坦普尔。我们大概是四年前搬到这儿的。
    奇古尔:你是倒插门?
    小店老板:……你非要这么说的话也可以。
    奇古尔:不是我非得这么说。就是这么回事。
    他不再嚼东西,把袋子团起来放在柜台上。袋子慢慢地松开。小店老板的目光落在袋子上。奇古尔则盯着小店老板。
    奇古尔:……你猜硬币的时候,最惨的一次输了什么?
    小店老板:什么?
    奇古尔:最惨的一次。你输掉的东西。猜硬币的时候。
    小店老板:我不知道。说不上来。
    奇古尔在自己的兜里翻找着。二十五美分:他抛起硬币。然后将硬币扣在自己的小臂上,用手捂着它。
    奇古尔:猜吧。
    小店老板:让我猜?
    奇古尔:对。
    小店老板:为什么?
    奇古尔:快猜吧。
    小店老板:嗯……可我得知道这是在赌什么啊!
    奇古尔:你必须得猜。我不能替你做主。这样不公平。甚至根本就不对。
    小店老板:可我什么也没赌。
    奇古尔:你赌了。你把你的一辈子都赌上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你知道这枚硬币上的年份吗?
    小店老板:不知道。
    奇古尔:1958年。它历经二十二年的时间才来到这儿。就是它了。不是正面就是反面,你必须得猜。说吧。
    长时间的停顿。
    小店老板:等一下……我想知道,我能赢到什么东西。
    奇古尔:一切。
    小店老板:那又是什么?
    奇古尔:你会赢得一切。快猜吧。
    小店老板:好吧。正面。
    奇古尔把手从硬币上拿开,转过胳膊,看着它。
    奇古尔:干得好。
    他把硬币递过来。
    奇古尔(继续):别把它放在你的口袋里。
    小店老板:什么?
    奇古尔:别把它放在你的口袋里,那是你的幸运币。
    小店老板:……那你觉得我应该把它放在什么地方。
    奇古尔:哪儿都成,除了你的口袋。否则它就会和别的硬币混在一起,没什么区别了。它是枚幸运币。
    他转身离开。
    小店老板看着他。

    28.外景,“沙漠之风”,夜晚
    天色全黑。
    莫斯推开活动房屋的房门。我们看到卡拉·琼在里面。
    卡拉·琼:卢埃林?出什么事了?
    莫斯走进来,关上房门。

    29.内景,莫斯的活动房屋,稍后
    卡拉·琼刚刚包扎好莫斯的胳膊。
    莫斯:奥德萨。
    卡拉·琼:我们为什么要去奥德萨?
    莫斯:不是我们,是你。和你妈妈待在一起。
    卡拉·琼:嗯……到底怎么了?
    莫斯:现在是星期天的午夜。九个小时后县政府就要开门了,有人会拿着我车上金属牌的号码去那儿询问。大概9点半的时候,他们就会找到这儿。
    卡拉·琼:那我们要躲多久啊?
    莫斯:宝贝,要是你的话,你怎么才能放弃寻找你的两百万美元呢?
    卡拉·琼瞪着眼睛,思考着。
    卡拉·琼:我怎么跟妈妈说?
    莫斯:你就站在门口喊:“妈,我回来了。”
    卡拉·琼:卢埃林……
    莫斯:哦,快点收拾你的东西去吧。可别落下什么,落下就再也找不到了。
    卡拉·琼怒气冲冲地把物品扔进一个口袋。
    卡拉·琼:谢谢你的提醒和道歉。
    莫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没办法阻止。

    30.外景,拦畜栅,小路,夜晚
    透过风挡玻璃拍摄的主观镜头。
    此时已是深夜,路面上没有其他车辆。
    车子转过一个弯,急停在拦畜栅外。
    停在另一旁的是一辆Ramcharger车。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
    车外:奇古尔从福特车里走出来。
    从Ramcharger车里走出来的男人穿了一件西部风格的西服。
    男人:悠着点儿开,伙计。

    31.外景,盆地,夜晚
    Ramcharger车在崎岖的路面上颠簸着。
    车子停下来,走出三个男人———司机,还有他的同伙,全都穿着西服,从两边下来,奇古尔从中间的座位下车。
    他们把车停在莫斯的皮卡车旁。
    奇古尔:这就是他的车?
    他打开车门,看着铆在车内的金属牌。
    男人:嗯。
    奇古尔:螺丝刀。
    男人的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把螺丝刀递给奇古尔。
    奇古尔一边撬着金属牌一边说。
    奇古尔(继续>:……谁扎了他的车胎?
    司机:不是我们。

    32.外景,盆地,夜晚
    手电光束照到一只死狗的身上。
    司机:这儿有只死狗。
    奇古尔:谢谢!
    奇古尔拿着手电四处乱晃。死尸躺在地上。
    奇古尔(继续):……接收器在哪儿?
    男人:在车里,我去取。
    司机:脑袋全都开花啦。
    奇古尔把手电筒递给司机。
    奇古尔:拿着。
    他弯下腰,从其中一具死尸身上捡起一把格洛克点9式手枪,然后检查了一下弹匣。另一个男人从卡车处返回。他递给奇古尔一个电子接收装置。
    奇古尔(继续):……收到什么信号没有?
    男人:还没发出过“嘟嘟”声。
    奇古尔:好啊……
    奇古尔站起身,伸手去拿他的手电。
    司机把手电递给他。奇古尔用手电照了照司机,随后朝他脑门开了一枪。在司机倒下的同时,奇古尔将手电摇向另一个男人,他正看着自己的同伴倒下去。他抬起头望向奇古尔,满脸疑惑,随即也挨了一枪。

    33.外景,贝尔农场,清晨
    一辆运马的拖车倒退着进入马厩,拖车的门已经放下来。
    贝尔治安官,60多岁,身穿制服,拍打着马屁股,朝它发出“哈、哈”的声音,催着马“嘚嘚”地爬上一块斜板,进入拖车。
    贝尔治安官的妻子洛雷塔走来。她穿着一件厚重的外套,手里拿着一个带把儿的大咖啡杯。
    洛雷塔:汽车被烧了?
    贝尔:是,汽车被烧了。温德尔说那地方比较偏僻。
    洛雷塔:县里什么时候能给我的马付点租金啊?
    贝尔:啊哈!
    他把第二匹马送进拖车里。
    贝尔:……我越来越爱你,每天都爱。
    洛雷塔(无动于衷地):那真是太好了。
    贝尔治安官关上拖车的大门,锁好插销。洛雷塔看着他。
    洛雷塔(继续):小心点儿。
    贝尔:我一直都很小心。
    洛雷塔:别受伤。
    贝尔:从没有过的事儿。
    洛雷塔:也别伤着别人。
    贝尔:好!你说了算。

    34.外景,拦畜栅,小路,白天
    皮卡车牵引着拖车开到一辆停靠在路边的汽车旁边。就在拦畜栅不远处,一辆福特轿车正在熊熊燃烧。贝尔治安官从皮卡车里下来,走到他的副手温德尔身边,温德尔正盯着那辆福特车。他们看了一会儿。
    贝尔:想不到一辆车会烧成这个样子吧?
    温德尔:是,长官。早知道这样,就该带点儿维也纳香肠来烤烤。
    贝尔治安官摘掉帽子,轻拂了一下眉毛,
    贝尔:你看像不像77年的福特,温德尔?
    温德尔:可能是吧。
    贝尔:我说就是。根本不用怀疑。
    温德尔:那个在高速路旁被杀死的老头儿?
    贝尔:是啊,是他的车。那家伙杀死了拉马尔治安官的副手,然后开走副手的警车,又在高速路上杀了那老头儿,换了他的车,现在这辆车开到这里,天知道他又换了一辆什么车。
    温德尔:太简单了,长官。
    贝尔盯着火焰。
    贝尔:嗯,人老了,思路就不清晰了。
    温德尔:是,长官。但是那边还有一辆车。
    贝尔治安官的视线从高速路旁移向山脊的方向。
    贝尔:哦!
    他回身朝拖车走去。
    贝尔(继续):骑马去吧,温德尔。
    温德尔:你确定?
    贝尔:哦,当然。要是洛雷塔的马有什么不测,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35.外景,盆地,白天
    两人骑着马,从灌木丛中择路靠近莫斯的皮卡车。贝尔治安官观察着地面的状况。
    贝尔:同样的轮胎,反复碾压的痕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压过去的。你可以清楚地看到车胎的沟槽印。
    温德尔站在马蹬上,朝山脊望去。
    温德尔:就是那辆车,有人把车门上的金属牌证给撬走了。
    贝尔抬起头,围着皮卡车转了一圈。
    贝尔:我认识这辆车。是一个叫莫斯的家伙的。
    温德尔:卢埃林·莫斯?
    贝尔:就是他。
    温德尔:你认为他是毒贩吗?
    贝尔骑在马上,看着被砍破的汽车轮胎。
    贝尔:不知道,应该不是。

    36.外景,盆地,白天
    尸体旁边。
    两名治安官翻身下马。
    温德尔:天杀的,连狗都不放过。
    他们朝旁边的皮卡车走过去。
    温德尔(继续):……难道是买卖没谈拢吗?
    贝尔治安官弯腰查看汽车外胎。
    贝尔:对,出了点儿小插曲儿。
    温德尔:你拿的是什么口径的手枪,长官?
    贝尔:9毫米。两把都是军用点45ACP型号的手枪。
    他站起身,看着皮卡车。
    贝尔(继续):有人把这些子弹装进了猎枪里。
    温德尔:嗯。
    贝尔打开皮卡车的车门。看着司机的尸体。
    温德尔(继续):你说野狼为什么不咬他们?
    贝尔:不知道。
    他双手轻轻地关上车门。
    贝尔(继续):也许狼不吃墨西哥人吧。
    温德尔看着那两个身穿西服躺在一起的尸体。
    温德尔:这两个家伙看上去像是组织的高层人士。
    贝尔向皮卡车后面的车厢走去。温德尔推测道———
    温德尔(继续):这里可能不只一场枪战……
    他朝那几个散落在一旁的尸体做了个手势。
    温德尔(继续):在那边交易。
    接着,又朝这两个穿西装、头部中枪的尸体点点头。
    温德尔(继续):然后在这边大清洗。
    贝尔站在皮卡车的后面,舔湿一根手指头,然后在车厢底板上来回蹭了蹭,又看了看手指。
    贝尔:墨西哥棕色大麻。
    温德尔在尸体间来回穿行。
    温德尔:这些家伙都带足了货物。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是准备交易。然后,出现了分歧……你说,不可能是因为没钱吧。
    贝尔:说不定。
    温德尔:但是,你并不相信。
    贝尔:是。我是不太相信。
    温德尔:真是一场混战,对吗,长官?
    贝尔重新上马。
    贝尔:就算不是,混战也是迟早的事儿。

    37.外景,莫斯的活动房屋,白天
    高压氧气罐。
    镜头跟随被人拎着的高压氧气罐,沿着一条布满石子的小路移动,然后又上了三级矮台阶,来到活动房屋门前。
    一只手抬起来敲门。一根管子从袖子里面露出来,攥在那只握紧的正在敲门的拳头里。门在重敲之下微微发抖。短暂的停顿。
    手掌摊开,对着门锁挤压高压氧气罐软管末端的喷嘴。
    刺耳的爆破声。

    38.内景,室内,白天
    铜锁从房门处“砰”的一声撞到远处的墙壁上,打出一个凹坑,掉到地上,滚落一旁。
    镜头反打房门。阳光从门锁里透出来。
    门被慢慢地推开,奇古尔,逆着强烈的光线,走进来。
    他把高压氧气罐放在房门旁边,四下观看。
    从容地走进来。推开一扇门。
    卧室里,仓促收拾东西后留下的一片狼藉。
    客厅。信封堆积在一个用来分隔厨房区的大桌子上。
    奇古尔慢悠悠地翻着那些信封。其中一张是电话账单。他把账单放进衣服口袋里。
    然后朝冰箱走去,他打开冰箱,看了一会儿。
    他拿出一瓶牛奶。走到客厅的沙发旁,坐下。拧开瓶盖,喝起牛奶来。
    他盯着对面死气沉沉的灰绿色电视屏幕上自己的影子。

    39.内景,“沙漠之风”办公室,白天
    奇古尔走进来。老式胶合板木门上镶嵌着格子玻璃,黑灰色的桌面,胡乱堆放的报纸。窗式空调机吃力地工作着。
    一位50岁的妇女,一头粗硬的卷发,坐在桌子后面。
    女人:你好,先生。
    奇古尔:我找卢埃林·莫斯。
    女人:去他房间找过吗?
    奇古尔:去过了。
    女人:哦,那他是出去工作了。你要留个口信吗?
    奇古尔:他在哪儿工作?
    女人:我不能说。
    奇古尔:他在哪儿工作?
    女人:先生,我不能随便说出我们住户的信息。
    奇古尔四下观看办公室。最后,他盯着女人。
    奇古尔:他在哪儿工作?
    女人:你没听我说吗?我们不能透露任何信息。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抽水马桶的声音。门上的插销被拔开。随后是一阵脚步声。
    奇古尔听到了这些声音。他看着女人。然后转身开门,离开房间。

    40.内景,长途大巴,白天
    有些乘客已经下车了。莫斯站在通道里,取下头顶行李架上的皮包。他从地板上拎起文件箱,卡拉·琼还坐在车窗旁。
    卡拉·琼:为什么要去德里奥?
    莫斯:我要借辆车。从埃尔登那里借。
    卡拉·琼朝文件箱点点头。
    卡拉·琼:你买不起车吗?
    莫斯:我不想去登记。过两天我给你打电话。
    卡拉·琼:保证?
    莫斯:是,我保证。
    卡拉·琼:我有不好的预感,卢埃林。
    莫斯:我感觉挺好的。一切都会顺利。别担心啦。
    卡拉·琼:妈妈肯定会气疯了。
    莫斯:哼。
    卡拉·琼:她肯定得诅咒你祖宗十八代的。
    莫斯:你都习惯这些了。
    卡拉·琼:好多事情我都习惯了,我还在沃尔玛工作过呢。
    莫斯:不用再工作啦,卡拉·琼。你已经退休了。
    卡拉·琼:卢埃林。
    莫斯:是,夫人。
    卡拉·琼:你会回来的,对吗?
    莫斯:我会的。

    41.外景,莫斯的活动房屋,白天
    温德尔正在敲门。贝尔治安官站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温德尔:警察!
    没有应答。
    贝尔:看看门锁。
    两个人一起朝门锁看去。停顿。
    温德尔:我们进去吗?
    贝尔:拿好枪。
    温德尔从枪套里取出枪,他犹豫了一下。
    温德尔:你的枪昵?
    贝尔:我躲在你后面。
    温德尔轻松地把门打开。
    温德尔:警察!

    42.内景,莫斯的活动房屋,白天
    两个男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温德尔打前阵。
    温德尔:没人。
    他放下手枪,把它放进枪套里。
    贝尔:要保证安全。
    温德尔又把枪拿了出来。
    温德尔:是,长官。
    他朝卧室房门走去,贝尔治安官看着地上的铜锁,弯下腰,掂了掂它的分量。
    他又朝正对房门的墙面上看了看:一个小小的凹痕。
    温德尔从卧室里探出头来。
    温德尔(继续):我想,他们已经逃走了。
    贝尔:你说得对。
    温德尔:是那个门锁的?
    贝尔站起来,迷惑不解地向周围看了看。
    贝尔:可能是吧。
    温德尔:他什么时候来的?
    贝尔:不知道。
    他站在长桌子前,盯着什么看。
    贝尔(继续):还有更气人的事儿呢。
    温德尔:什么?
    贝尔治安官指着那瓶牛奶。
    贝尔:还是冰的呢。
    温德尔被激怒了。
    温德尔:哦,长官!
    贝尔治安官不慌不忙地打开一个小橱柜。他朝里面看去,关上它,又打开另外一个。
    温德尔(继续):长官,我们刚刚错过他了。我们要发布消息!通过电台。
    贝尔从另一个橱柜里拿出一个玻璃杯。
    贝尔:哦,好啊!
    他把牛奶倒进杯子里。
    贝尔:我们播报什么消息呢?
    他坐到沙发上,然后喝了一口牛奶。
    贝尔(继续):找一个刚刚喝过牛奶的男人?
    温德尔瞪着他。
    温德尔:长官,这也太气人了!
    贝尔:我在你之前已经生过气了。
    温德尔扫视着屋内,摇了摇头。
    温德尔:你说莫斯这小子知不知道有个混蛋正在追杀他?
    贝尔:我不知道。应该吧……
    贝尔治安官又喝了一口牛奶。
    贝尔(继续):……我看到的一切他也亲眼目睹了。而这一切留给我的印象够深刻的。

    43.外景,德里奥,汽车站,出租车候车处,白天
    莫斯从车站里出来,走向一辆出租车。
    他坐进车里。
    莫斯:带我去一家汽车旅馆。
    出租车司机:你想去哪个旅馆?
    莫斯:找个便宜的。

    44.内景,德里奥,汽车旅馆,大堂,白天
    价目表。
    价目表上印有德里奥“晚安查利”汽车旅馆庭院的照片,在照片上方是旅馆地址“高速路东84号”以及一个三星级的标志:
    单人房间 $24.00
    双人床/两人房间 $27.00
    两张双人床/两人房间 $28.00
    两张双人床/三人房间 $32.00
    有人开口说话。
    女人:你要开哪间房?
    莫斯:什么?
    女人:你选哪间?
    景别稍稍拉开,镜头显示出我们已在一家汽车旅馆的大堂了。一个女人隔着柜台,面朝着莫斯。她把装在镜框里的价目表递给莫斯。
    女人(继续):选个价钱合适的。
    莫斯:我就一个人。床的大小没关系。

    45.内景,汽车旅馆,房间,白天
    广角镜头拍摄房间。
    两张床的床头板固定在墙壁上,但只有远处那张床的下面塞满了东西。
    莫斯坐在床头,电话放在耳边。
    铃声响了一阵。
    他决定放弃,于是挂上电话,站起身。

    46.内景,浴室,白天
    莫斯站在镜子前面,扭着身子检查背后的枪伤。然后,肩头一耸将衣服穿好。
    从镜子里我们可以看见,莫斯又走回主卧室,然后停下来,四下张望。他慢慢朝天花板看去。

    47.内景,汽车旅馆,房间,白天
    特写:螺丝钉。
    已经被拧下来。
    全景:我们看到莫斯,站在床上,正在拧下头项上方通风管道的排气窗。
    他从床上下来,拉开尼龙背包,取出里面的文伴箱。打开箱子,拿出一摞钞票,抽出几张,放进衣服口袋里。然后,重新锁好文件箱。
    他走到窗户旁,割下一段窗帘绳。然后把窗帘绳绑在文件箱的提手上。走到橱柜前,箱子放在床上。
    他从空橱柜的支架上取下挂衣杆,将上面的衣架滑落在地板上。

    48.通风管道,白天
    通风管道里传来空气压缩机低沉的嗡鸣声。电镀金属管道一直伸向远端的拐弯处。文件箱“砰”的一声,砸落在前景里,然后被挂衣杆小心翼翼地推进管道深处。

    49.内景,汽车旅馆,白天
    尼龙背包。
    莫斯拉开背包拉链,拿出一把机械手枪和另一把从死人身上取下来的点45手枪。他抬起床垫,把机械手枪藏到下面。然后检查了一下点45手枪的弹膛,把枪别在腰带下面。

    50.内景,汽车旅馆房间/外景,停车场,白天
    窗前。
    莫斯拉开一扇窗帘,向停车场空地望去。
    外面没有什么动静干扰他。
    他拉上窗帘,并将两扇窗帘交叠在一起。
    他走出屋子,轻轻地关上房门。

    51.内景,路旁小吃店,白天
    电话账单。
    一支铅笔轻轻敲打着电话账单上反复出现的一个德里奥地区的电话号码。
    我们听见电话听筒里的振铃声。
    铃声被“咔嗒”一声挂断了。铅笔移向一个奥德萨地区的电话号码,另一个在短短的电话账单上经常出现的电话号码。
    当他拨完号后,镜头跳切到站在路边餐馆电话隔间里的奇古尔。此时已近黄昏。
    听筒里传来振铃声。电话接通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喂?
    奇古尔:卢埃林在吗?
    女人:卢埃林?不在。
    奇古尔:你在等他吗?
    是一个老年妇女的声音,絮絮叨叨的。
    女人:我现在为什么要等他?你是谁?
    奇古尔盯着前方看了一会儿,随即挂断了电话。

    52.内景,小型普通商店,白天
    商店里靠后的地方,莫斯站在一排摆满牛仔靴的货架前。他抬头看见一位身穿白色衬衫、有点儿罗圈腿的老年售货员朝他走过来。
    售货员:有什么需要吗?
    莫斯:我想要一双拉里牌的靴子,黑色的,11码。
    售货员:好的。
    莫斯:有短袜吗?
    售货员:只有白色的。
    莫斯拿起一个从药房那儿得来的棕色纸袋。
    莫斯:就要白色的。有洗手间吗?

    53.内景,洗手间,白天
    莫新坐在马桶上,脱去脚底满是血污的袜子。运动鞋丢在地上。旁边是那个药房的棕色袋子。
    他把消毒剂喷到脚上。然后拿出绷带。

    54.内景,商店,白天
    莫斯回到店里。罗圈腿的店员站在过道里,高举着一双靴子。
    售货员:拉里牌的靴子没有黑色的了,但我找到一双棕色的,很好打理。

    55.内景,出租车/外景,德里奥,汽车旅馆,夜晚
    汽车开到德里奥汽车旅馆前停下来。
    莫斯掏出钱包,突然又停下来,向车外看去。
    停在旅馆前面街道上的是一辆带顶灯的越野小卡车。
    莫斯:别停。带我绕过这些房子。
    司机:哪间房子?
    莫斯:带我兜一圈。我想看看这儿是不是有别人。
    出租车慢慢转过停车场。
    莫斯(继续):……继续开。
    以他的房间为轴心的主观镜头。两扇窗帘之间漏出一点儿窗户。
    莫斯(继续):……继续开,别停下。
    司机:老兄,我可不想骗你车费啊。
    莫斯:没关系。
    司机:为什么不让我在这儿把你放下来,我们就不用再讨价还价了。
    莫斯:带我去另外一家汽车旅馆。
    司机:我们结账吧。
    莫斯掏出一张百元美钞递给司机。
    莫斯:你已经赚了。我可不想让你牵扯进来。带我去别的旅馆。
    司机接过钞票,调转车头,离开停车场,驶上高速路。
    莫斯回头望着渐渐退去的旅馆灯光。

    56.外景,快速路上的岔路口,夜晚
    公路在镜头下方向前延伸,车头大灯照亮前方的路面。
    从高处俯拍,我们可以看到快速路上的岔路口,奇古尔的Ramcharger车在绿色指示牌下方,向岔路口右侧德里奥的方向开去。

    57.内景,Ramcharger车内,夜晚
    奇古尔低头看了看旁边的副驾驶座。位子上放着那个接收器,电源开着,但没有发出声响。接收器旁是一把手枪,枪筒上装了一个易拉罐形状的消声器。
    接收器发出“哔”的一声。
    奇古尔抬头望去。我们正在靠近一架钢铁大桥。车头大灯照出一只栖落在大桥拦杆上的黑色大鸟。
    副驾驶座旁的窗户摇落下来。
    奇古尔拿起手枪,把枪筒架在车窗框上。
    汽车颠簸着上了大桥,车胎跳过大桥和柏油路之间的缝隙。当汽车靠近那只展开翅膀的大鸟时,奇古尔开枪射击,“砰”的一声,消声器里发出一种空气被急速压缩的声音。
    俯拍:汽车飞奔向前的时候,子弹击中护栏,发出“当”的一声响。大鸟腾空而起,重重地拍打着翅膀,向夜幕中飞去。

    58.内景,咖啡馆,清晨
    贝尔坐在那里,喝着咖啡。温德尔站在过道里,递过来一些东西。
    温德尔:奥斯汀实验室送来的,高速公路旁那个男人的报告。
    贝尔拿起文件,看着。
    贝尔:是什么子弹?
    温德尔:没有子弹。
    贝尔抬起头。
    贝尔:没有子弹?
    温德尔:是,长官,没有。
    贝尔:温德尔,恕我冒昧,这也太荒谬了。
    温德尔:一点儿不错。
    贝尔:你说伤口从前额打进去,却没有穿透。
    温德尔:是,长官。
    贝尔:你的意思是,他朝那个男人的头部开枪,然后用小刀再把子弹挖出来?
    温德尔:长官,我可没这么想过。
    贝尔:我也不这么想啊。
    短暂的停顿,两个人都在琢磨着这个结果,一名侍者打断了他们。
    侍者:治安官,给你再添一杯吧。
    治安官的思索被打断,扭头看着她。
    贝尔:诺林,你真好。谢谢你。
    温德尔:巡警和毒品管制局的人今天早上又回到“沙漠之风”的现场了。你要去找他们吗?
    贝尔:不知道。又发现新尸体啦?
    温德尔:没有。
    贝尔:那我大可不必过去了。上帝啊,温德尔,你把我的早餐给毁了。

    59.外景,运动装备商店,白天
    莫斯离开他斜靠着的墙面:有人在双层玻璃门里弯腰开锁。

    60.内景,运动装备商店,枪械柜台,白天
    店员从柜台里面递过一支猎枪。
    店员:12毫米标准口径。你需要子弹吗?
    莫斯仔细察看枪支。
    莫斯:嗯,要双发的。
    店员:会让你打得很爽啊。
    他把子弹从柜台上推过来。
    莫斯:你有露营的装备吗?
    另一个柜台。
    店员瞪着莫斯。
    店员:帐篷撑杆?
    莫斯:嗯。
    店员:你有帐篷了?
    莫斯:和帐篷很像的东西。
    店员:你告诉我大概是什么型号的帐篷,我好给你配撑杆。
    莫斯:别麻烦了。我要个帐篷吧。
    店员:哪种款式的?
    莫斯:撑杆最长的那种。
    店员:我推荐那款十英尺的PER-GO-LA牌帐篷。你可以站在里面。有人就能站下。顶篷撑开有六英尺高。你应该也能站下。
    莫斯:就要这个了。最近的五金商店在什么地方?

    61.内景,另一家汽车旅馆,莫斯房间,白天
    他把猎枪塞在一个打开的抽屉里,用钢锯锯短猎枪的枪管。
    几分钟后。
    莫斯坐在床上,用钢锉打磨枪管。
    他放下钢锉,看看枪管。他再次看看猎枪,打量着它,然后打开子弹盒,往涂了一层厚蜡的枪膛里上子弹。

    62.内景,第一家汽车旅馆,大厅,白天
    莫斯拎着一个新的尼龙旅行袋。之前的那个女人站在柜台后面。
    莫斯:我能再开一间房吗?
    女人:你想换房间?
    莫斯:不,留着原来的房间,再开另外一间。
    女人:另外一间?
    莫斯:对。你有房间位置的图示吗?
    女人低头在柜台下面翻找着。
    女人:我们有类似的东西。
    她找到一个小册子,递过来。
    莫斯打开小册子,琢磨着。
    莫斯:42号房怎么样?
    女人:如果你愿意,你可以选你旁边的那间。20号房,没人住。
    莫斯:不,就要42号吧。
    女人:那间可有两张双人床啊。

    63.外景,汽车旅馆,停车空地,白天
    运动轨迹呈弧线形的主观镜头拍摄莫斯原来房间的窗户。窗帘依然微微地拉开。
    镜头反打:莫斯挎着长长的尼龙旅行袋,从旅馆的办公室走出来,穿过停车场空地,他观察着那间房间。然后,又向远处的街道看过去。
    那辆带有顶灯的皮卡车还停在那里。

    64.内景,汽车旅馆,第二间房间
    两张双人床。莫斯趴在墙上听着隔壁的动静。
    他走到床边,拉开尼龙背包的拉链,取出那支锯短了枪管的猎枪。然后把它放在床上,从包里又拿出帐篷撑杆,和一卷绝缘胶带。

    65.内景,奇古尔车内/双向车道,天色稍晚
    奇古尔沿着街道慢慢地开着车,时不时地低头看看旁边座位上的那台接收器。接收器的指示灯闪了一下,发出“哔”的一声。
    奇古尔减缓速度,左右观察着双向快速路两旁的房屋。

    66.内景,汽车旅馆,第二间房间,天色稍晚
    莫斯站在一把椅子上,拧下头顶上方通风管道的排气窗,把它放在一边,举起一把手电,向通风管道里面照过去。

    67.内景,汽车旅馆,通风管道内,天色稍晚
    管道尽头,我们可以看见十英尺远的拐弯连接矬。文件箱的一端刚好从转弯处探出来。

    68.奇古尔
    随着汽车缓慢地前行,接收器也慢慢发出呜叫。远处岔路口,正是德里奥的“晚安查利”汽车旅馆。

    69.内景,汽车旅馆第二间房间
    莫斯扯下一段长长的绝缘胶带。他将两个帐篷撑杆之间留出一寸的空隙,对齐,再将它们绑到一起。他把胶带缠了好几圈。

    70.外景,汽车旅馆,停车场,天色稍晚
    奇古尔慢慢地将车驶入停车场,接收器已经放在膝盖上了。
    接收器的“哔”声越来越频繁,达到顶峰后,又开始减慢频率。
    奇古尔向后倒车,接收器的“哔”声又达到了顶峰。
    他的主观视线:拉开一半窗帘的窗户。

    71.内景,汽车旅馆,第二间房间,天色稍晚
    莫斯试了试捆绑撑杆的胶带结合处,将原本呈直线形的两根撑杆弯成一个角度。满意之后,他开始粘绑第三根撑杆。

    72.内景,汽车旅馆,大堂,夜晚
    奇古尔站在柜台外,对面的店员一边盯着他看,一边等着他。
    奇古尔皱着眉头看着价目表。

    73.内景,汽车旅馆,奇古尔房间,夜晚
    房门,慢慢朝我们的方向推开。
    奇古尔站在门口。房间号码吊牌悬挂在插入门锁的钥匙上。
    他盯着屋里看了片刻。
    慢慢地走进来,抬手碰到电灯开关。但是并没有打开它。他垂下手。然后再次举起手,摸到开关。
    他环视着房间。取下钥匙,关上身后的房门。

    74.莫斯
    莫斯从衣橱架子上摘下三个金属衣架,放在梳妆台上,取出一把三棱铣刀。

    75.奇古尔
    他朝浴室走去。
    打开灯,往里面瞧了瞧。
    他让浴室的门敞开着。然后走向橱柜,打开柜门,看了看。
    他走到房门处,但是没有开门。他背靠大门站着,又看了看屋里。
    浴室门。
    橱柜门。
    奇古尔向床边走去,坐下,脱掉靴子。

    76.莫斯
    莫斯用三棱铣刀剪下最后一个金属衣架的挂钩。他把三个挂钩用绝缘胶带缠在一起,做成一个更加结实的弯钩。
    然后又用胶带将这个弯钩绑在那个三节撑杆的末端。

    77.奇古尔
    从一个背包里取出一支12毫米口径自动猎枪,枪口支装了一个形状如同啤酒罐的消声器。
    他检查枪膛里面的子弹。
    然后拿起那个一直在有规律地发出“哔哔”声的接收器,关掉它,放进衣服口袋里。
    他拎起那个高压氧气罐。

    78.莫斯
    站在通风管道下面的椅子上,弯腰拿起斜靠在一旁的刚刚做好的撑杆。他把撑杆弄直,尽力将撑杆伸进通风道里,那些连接点可以让撑杆弯成一个角度。

    79.内景,汽车旅馆,通风管道,夜晚
    通风管道内:他看着撑杆伸进通风管道,又用手电筒照亮他之前藏在里面的东西。

    80.外景,汽车旅馆,走廊,夜晚
    一双穿着袜子的脚。
    镜头跟随这双脚轻轻走下外面的走廊。

    81.内景,汽车旅馆,通风管道,夜晚
    莫斯使劲向通风管道里面张望,两只手举在一侧的耳朵旁,笨拙地摆弄着撑杆。
    他将撑杆使劲往里伸,勾住从拐角处突出来的文件箱的把手。他拉了一下。
    撑杆从箱子上滑落下来。

    82.外景/内景,汽车旅馆,第一个房间,夜晚
    奇古尔站在莫斯第一间房间的门前。他轻轻把耳朵贴到门上。
    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他用高压氧气罐冲开门锁,一脚踢开房门,举起猎枪。
    一个身穿古亚贝拉式衬衫的墨西哥男人斜靠在一张双人床上。
    他正要抓起床头柜上的机械手枪。
    奇古尔迅速向他连射三枪。经过消声器处理后的枪声仿佛瓶子里“噗噗”的回声。

    83.莫斯
    头还伸在通风管道里,人僵在那儿,听着动静。

    84.外景/内景,汽车旅馆,第一个房间,夜晚
    奇古尔也僵在那儿,背抵着屋外的墙壁,站在开启的房门一侧。
    短暂的停顿。他再次迈进敞着门的房间,端起猎枪。
    房间里面:没有动静。床上那个男人的血几乎全都喷溅在被打烂的床头板上。
    浴室的门微微开启,里面亮着灯。
    长时间的停顿。
    楔形灯光里发出动静。
    立刻,猎枪“砰砰”地将浴室门和旁边的墙板打得稀巴烂。
    里面传来一声喊叫。机械手枪发出短促的‘哒哒”声。

    85.内景,汽车旅馆,通风管道,夜晚
    莫斯的主观镜头。
    机械手枪的“哒哒”声从长长的通风管道里传出来。
    我们可以听到子弹打穿金属板的声音。随后,通风管道拐弯处的某个地方被击出一个窟窿,光线曲折地照射出来。
    当电镀金属板发出微弱的轰隆声时,莫斯依然僵在那里。撂在金属板上面的手电微微发抖。

    86.外景/内景,汽车旅馆,第一个房间,夜晚
    奇古尔,端着枪,站在敞开的房门处。
    又没有动静了。
    他向屋里走去,枪口指着浴室门。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用枪迅速地朝橱柜门扫射。柜门上被打裂的缝隙显示出里面没有人。
    奇古尔斜着走到双人床旁边,以便透过浴室敞开的门,看清浴室地面上的东西。血从门的右侧流出来。
    奇古尔朝浴室门右侧的墙角护板开枪射击。

    87.汽车旅馆,通风管道,夜晚
    莫斯再次试探着去勾箱子。这回,钩子碰到了箱子。
    在钩子脱落之前,莫斯将箱子从通风管道的拐弯处拖出来一段距离。

    88.汽车旅馆,第一个房间,夜晚
    奇古尔用猎枪枪管推开左侧的浴室门。
    面盆上方的镜子里映出有人躲藏在浴室和卧室相邻的那面墙前。一个男人站在角落的浴缸里使劲往墙上靠。从男人的姿势和一只露出来的手判断,他好像没有武器。
    奇古尔走进浴室。
    角落里的男人并未受伤,但已经吓坏了。他举起双手。
    男人:不关我的事。
    倒在地上的男人很快就死了。在他摊开的手心里有一把机械手枪。
    奇古尔回头看看这个幸存的男人。
    奇古尔:怎么找到的?
    男人:不关我的事。
    奇古尔不慌不忙地逼近浴缸。男人看着他,抬高双手,浑身发抖。
    奇古尔伸出一只手,拉上浴帘,遮住男人,将枪筒斜着伸进浴帘里面,开枪射击。

    89.莫斯
    钩子再次勾住箱子上的皮带。莫斯小心谨慎地往外拖动它。

    90.内景,汽车旅馆,第一个房间,主卧室,夜晚
    奇古尔从浴室里走出来,袜子浸满了血污。他坐到床上,把袜子扒下来,用袜筒擦了擦脚底,然后把袜子丢在地上。
    他站起身,拉开梳妆台上的三个抽屉,里面是空的。他任由抽屉敞着。
    他打开橱柜已经破烂不堪的柜门。里面也是空的。
    他向床下望去。
    然后站起来,向四周看了看。
    他抬起头。目光四处游移。
    通风管道排气窗特写:上面落满了尘土。积着灰尘的铁条上有四个黑色手印。奇古尔的手指头伸进排气窗的铁格里,放在铁条上,将手指头同原来的手印合拢。
    螺丝帽的特写:一枚一角硬币入画,放在螺丝帽上,开始转动它。

    91.内景,汽车旅馆,通风管道,夜晚
    从通风管道里面拍摄:手指穿过排气窗。奇古尔的手将排气窗抬起,向管道里一推,再把它斜过来,从通风管道取出。最后,在远处空气压缩机的噪音下,我们可以听到排气窗“咔哒”一声放在地板上。
    奇古尔的后脑勺入画。他举起一把手电朝通风管道的尽头照过去。停顿。
    奇古尔面朝我们。
    他的主观镜头:长长的通风管道,空空荡荡,积满灰尘的金属板中央有一道物体被拖动过的划痕。
    镜头切回奇古尔。他的表情凝固了。
    奇古尔蹲低身子,出画。

    92.内景,汽车旅馆,第一个房间,夜晚
    房间内:奇古尔从椅子上下来,从兜里掏出接收器,打开开关。
    接收器的指示灯闪烁了一下。
    一片寂静。
    奇古尔眉头紧锁,低头看着接收器,然后拿着它慢慢地转了一圈。周围的寂静被汽车平稳行驶的声音打破,镜头切换———

    93.外景,出租车,夜晚
    莫斯带着尼龙背包和文件箱,坐在一辆老式旅行车的副驾驶座位上。司机是一个老头儿,穿着过肩式衬衫。
    短暂的停顿。老头儿视线聚焦在公路上,摇摇脑袋。
    老头儿:你不应该这么做,虽说你还年轻。
    莫斯看了他一眼,停顿了一下。
    莫斯:不应该做什么?
    老头儿盯着前方的路。
    老头儿:趁火打劫。
    他又摇了摇头。安静地开车。然后老头儿又嘟嘟嚷嚷。
    老头儿:危险啊。

    94.外景,休斯敦,市区,白天
    电梯迅速上升。
    我们向外看,前景的建筑物快速向下划过,到达一定高度后,可以看见正午强烈的阳光下的休斯敦市区风景。

    95.内景,办公室,白天
    一个男人站在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后面,他的身后是一面落地窗。他向正在走进来的男人,卡森·韦尔斯,大声说道———
    男人:你了解安东·奇古尔本人,对吗?
    卡森·韦尔斯坐在办公桌前,态度友善。他将穿着靴子的脚跷在膝盖上。
    韦尔斯:是,先生,没错。我一见到他就很了解他。
    男人: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韦尔斯:去年11月28号。
    男人:看来你对这个日子记忆犹新啊。请你坐下了吗?
    韦尔斯:没有。但你给我的印象是,不会随便浪费你的椅子。我记得那些日子、名字,还有号码。11月28号我见过他。
    男人瞪着他,点点头。
    男人:我们碰到大麻烦了。一大笔钱不翼而飞,对方的货也不见了。
    韦尔斯:是,我知道。
    男人看着他,打量了一番。他又点了一下头,从桌面上丢过来一张银行卡。
    男人:这张卡每二十四小时都可以取一千两百美金。最多可以取十万。
    韦尔斯站起身,接过银行卡,然后又重新坐下。
    韦尔斯:好啊。
    男人:如果你超支了,相信我们会给你补上。
    韦尔斯:好。
    男人:你有多了解奇古尔?
    韦尔斯:非常了解。
    男人:这不是答案。
    韦尔斯:你想知道什么?
    男人:我想知道你对他的看法。总体上的看法,比如,他有多危险?
    韦尔斯耸了耸肩。
    韦尔斯:和什么比?黑死病吗?他危险到你得找我出马的地步。他是个杀人狂,但那又怎么样?这样的人到处都是。
    停顿。
    男人:昨天,他在德里奥汽车旅馆杀了三个人。在沙漠里还杀了两个大家伙。
    韦尔斯:嗯,我们能阻止他。
    男人:似乎很有自信啊。你一直过着神明保佑的日子吗,韦尔斯先生?
    韦尔斯站起来。
    韦尔斯:老实说,干这种差事,神明保佑不太管用。
    他捶打一下胸口。
    韦尔斯:我在想……
    男人:什么?
    韦尔斯:你能帮我缴一下违规停车的罚款吗?
    男人瞪着他。
    男人:我觉得你不过是想幽默一下吧。
    韦尔斯:对不起。
    男人:再见,韦尔斯先生。

    96.外景,老鹰隘口城市广场,黄昏
    莫斯从旅行车上下来,背着尼龙旅行包,拎着文件箱。
    城市广场。在一群老旧建筑物中间,是老鹰旅馆,前门上方悬挂着标识幽旅馆的霓虹灯。

    97.内景,老鹰旅馆,大堂,夜晚
    莫斯走进来。
    前台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年岁较大的男人,正在看《拳击》杂志。他手里夹着手卷雪茄。
    莫斯:开一间房,住一晚上。
    男人:二十六美元。
    莫斯:你今晚一直都当班吗?
    男人:是,一直到明天早上10点钟。
    莫斯将一张百元钞票和另一张小面值钞票一起递过去。
    莫斯:给你。我可不是让你做违法的事儿。
    店员看着一百元的钞票,并没接过去。
    店员:我听着呢,你什么意思?
    莫斯:有人正在找我。不是警察。如果今晚有什么人住进来,请给我打个电话。

    98.内景,二楼走廊,夜晚
    莫斯从大堂爬上楼梯。铺满地毯的走廊两旁,排列着顶部带透气窗的房门。在走廊半截处,莫斯向左边的一扇门走去。

    99.内景,旅馆房间,夜晚
    莫斯走进摆放着老式橡木家具的房间,屋内天花板很高。
    他把文件箱放在床旁。
    拉开尼龙背包的拉链,取出猎枪,放在床上,然后走到窗户旁边,拉开窗帘向下看。
    街道上没有人。从不远处的酒吧里隐隐约约传来墨西哥音乐的声音。

    100.内景,旅馆房间,稍晚
    房间里漆黑一片。音乐还在隐约作响。
    镜头垂直俯拍和农躺在床上的莫斯。镜头朝着莫斯下降。
    短暂的停顿。他摇了摇头。睁开眼睛,喃喃自语。
    莫斯:不可能啊。
    他坐起身,拧开床头灯。
    猎枪和文件箱就放在床旁边。
    莫斯将文件箱拖过来放到床上,打开箱子,把钞票全部倒在床上。他在箱子底部摸索着,一只手在外面,一只手在里面,挤压箱底,寻找夹层。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箱子,把它翻了个底朝天。
    然后又在那些钞票捆里面四处乱翻。
    他发现,其中一捆钱,外层包有百元钞票,但里层钞票的中心都被掏空了。在空心处,有一个打火机大小的发射器。
    他拿起那个发射器,看着它。
    长时间的停顿。
    从某个地方传来沉闷的“噗噗”声。很难分辨出来是什么声音,或许是空气压缩机,或许是开门声,或许是别的什么声音。
    这声音让莫斯警觉地抬起头来。他坐在床上听着动静。但外面再没有任何声响。
    莫斯抓起床头旁的拨号电话。拨了“0”。
    我们可以从话筒里听见铃声。隐隐约约地,在听筒之外,还可以直接听到铃声从楼下传来。
    铃声响了五次后,莫斯挂断电话。
    他朝房门走去,摸到门把手,犹豫了一下。
    他蹲下身子,手掌和膝盖着地,趴到房门下面的空隙处听着动静。
    一种将贝壳放在耳边时听到的空气声。
    莫斯站起身,走回床边,把钱重新装回文件箱,不知什么原因,他突然僵在那里。
    镜头长时间地停留在他纹丝不动的后背上。慢慢地,我们可以隐约察觉出微弱而急促的“哔哔”声,不太真切。声源无法确认。
    莫斯关上文件箱,取过猎枪,从容地坐在床上,面对着房门。
    房门下方缝隙处的那道光线。
    “哗哔”声慢慢靠近,声音不大。长时间的等待。
    最终,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房门下方缝隙的那道光亮里。影子在那儿徘徊着。“哔哔”声停止。
    停顿。那个模糊的影子越来越清晰。最终变成两个分开的团状黑影:房门前牢牢站定的一双脚。
    莫斯朝房门举起猎枪。
    长久的停顿。
    莫斯调整了一下手中紧握的猎枪,手指牢牢压在扳机上。
    影子不急不忙地向右侧移动。现在,房门下面的那道亮光里又没有影子了。
    一片寂静。莫斯盯着房门。
    门下的那道亮光。
    莫斯继续盯着它。
    无声无息之中,亮光消失了。
    莫斯思考着什么,他盯着前方。
    门外的走廊里漆黑一片。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路灯光亮,可以从莫斯这一侧辨认出房门的位置。
    莫斯盯着前方。他改变了一下姿势,想站,却没站起来。停顿。
    爆破声,但不是猎枪的枪声,而是冲压物体的声音,紧接着是一股压缩空气发出的“嗖”的声音。
    沉闷的撞击声,莫斯身体向后一震,他被击中了。
    他向后退缩着,摸了摸前胸。
    房门“嘎吱嘎吱”地颤动着。
    让莫斯感到奇怪的是,他在衣服下摆处摸索到一样末西,是门锁。
    “嘎吱”作响的房门停止颤动,微微开启。
    莫斯开枪射击。狭小的空间里,猎枪发出震耳欲聋的“砰砰”声,枪火瞬间将房间映成橘黄色。被打烂的房门围着门轴来回振荡,又“嘎吱”一声弹回来。莫斯站起身,拎起文件箱。

    101.莫斯房间窗户外侧
    莫斯将猎枪斜背在后背,拿着文件箱爬上窗台。然后将文件箱抛出来,扔到地上。
    旅馆招牌的托架接住莫斯。当房间屋门被踢开的时候,他一把抓住托架。莫斯晃晃悠悠地吊在上面,随后是沉闷的射击声,枪口橘黄色的火光在房间内频频闪动。
    莫斯跳了下去。

    102.外景,老鹰旅馆,小巷,夜晚
    莫斯跳到地上,抓起文件箱,站起身。他位于旅馆大门口,站在两扇镂花玻璃门透出的光亮里。
    他看看自己投射到街面上的影子,旋即,撞开大门跃入大堂里,“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射入小巷。

    103.内景,大堂,夜晚
    莫斯迅速穿过大堂。同时向旁边瞥了一眼:
    一只穿着靴子的脚从前台桌子后面伸出来。
    莫斯慢慢靠近楼梯。冒险看了一眼楼梯周围的墙壁。
    栏杆扶手一直向上,消失在二楼楼道的黑暗之中。
    莫斯压低身子。回头看了一眼大堂的正门。
    他取下身上的猎枪。稍事停顿后,端好枪,背抵着墙壁做掩护。
    然后迅速冲出去,枪口对准楼梯,向大厅后面跑去。
    他急忙推开后门。

    104.外景,后弄,夜晚
    莫斯出现在一条又黑又脏的小巷里。
    他向前跑去。我们听到猎枪经过消声后发出的“突突”声,随后,莫斯前方的一个垃圾筒“砰”的一下被击中,微微发抖。
    他回头向上一看,急忙向后退。又是一声沉闷的枪响,二楼黑洞洞的窗口里进出火光。
    莫斯开枪射击,声音巨大。碎片从砖墙上飞溅出来,窗户关上了。
    莫斯跑向街道拐角处。他停住脚步,蹲下身子。

    105.外景,市区,老鹰旅馆前,街道,夜晚
    广角镜头:黑暗而荒凉的老鹰隘口城区,莫斯孤零零的身影躲藏在街道拐角处。
    特写:莫斯大口喘着粗气。他握着枪托,感到被门锁击中的腹部上方疼痛难忍,他小心翼翼地摸索身体的一侧,就在肋骨下面,流出一股鲜血。他叹了口气。
    侧耳倾听,没有声音。
    莫斯站起身,一手拎着文件箱,一手端着枪。他探身向外看。短暂的停顿。再次靠到墙上。
    莫斯冲了出去,朝小巷里连续开枪射击,倒退着快速跑过一条短街区,然后躲闪到下一个拐角处,停下来休息。

    106.外景,街道,夜晚
    等到呼吸稍微平稳后,莫斯端起枪,做好准备。
    他探出身子向拐角处张望。
    街道是空的。
    他等了一下,提防着有人可能会从不远处的巷口跑出来。
    长久的停顿。寂静无声。
    一个可怕的念头让他转身回望,枪口也转了过来:那人可能从另一条路转过街角。
    空荡荡的街道。
    两条空荡荡的街道:莫斯不知道哪一条路有埋伏,哪一条路可以走。
    他站在那儿,看看这条路,又看看那条路,试图做出选择。但根本没有头绪。
    莫斯犹豫不决。
    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一辆老式皮卡车从两个街区外的拐角处转弯出来。朝他开过来。
    莫斯放下猎枪,用身体一侧挡住它。
    皮卡车老老实实地在闪烁着红灯的路口处停下来。
    随后,皮卡车开过十字路口。
    莫斯大步流星向街道走去。他举起猎枪,朝司机伸出手掌,示意司机停车。

    107.内景,皮卡车/外景,街道,夜晚
    皮卡车停下,莫斯打开副驾驶座旁的车门,将文件箱扔进来,随后爬进车里。
    司机是个老头儿,目瞪口呆地看着莫斯,吓得要命。
    莫斯:我不会伤害你。我想让你……
    话音未落,只见风挡玻璃上已是星星点点。
    很快,第二发子弹就穿透了风挡玻璃。
    子弹毫不停歇地一发连着一发,“乒乒乓乓”地射到汽车的金属外壳上,击碎了驾驶室的后窗户,打歪了后视镜。
    一发子弹好像击中了司机的喉咙:一声嘶哑的尖叫,当他抓住自己喉咙的时候,血喷涌而出。
    莫斯迅速做出反应,在猛烈的火力攻击下,他蹲低身体。
    司机的头突然被打爆,枪眼里的鲜血汹涌而出。尖叫声慢慢平息下去。
    莫斯使劲将身体挤靠在司机的膝盖上,疯狂地摸索着换挡手柄。
    他一下子将皮卡车发动起来,猛踩油门,在子弹不断袭击之下,胡乱地向前开去。
    莫斯尽力抬起头,盯着他旁边的反光镜。车子歪斜着,颠簸着,即使在空旷的街道上也无法掌握它的方向。
    皮卡车猛烈地撞到路牙上,又反弹了回来,系着安全带的司机的尸体向一侧歪斜。
    副驾驶座位旁的反光镜被击碎:里面闪过枪手的身影。
    现在,莫斯坐起来,盯着前方,控制住皮卡车的方向,在他身后,透过被打碎的后窗可以看到,黑暗的街道被突然迸出的枪火点亮。他来了。这是第一次。伴随着爆破声:低沉的经过消声器处理后的枪声。
    子弹再次“乒乒乓乓”地击中汽车的金属外壳。
    莫斯一脚踩到油门上,车子呼啸着拐了个弯。街道在他身后横扫而过,随后响起更多的枪声。

    108.外景,街道,夜晚
    皮卡车仍在颠簸着前进,但莫斯身体已完全坐直,现在他可以掌握方向了。
    车子开到街区中央,莫斯猛力打轮,一个急刹车。皮卡车一下子撞到路旁停靠的车辆上,顶起那辆车,随后停了下来。
    莫斯端起猎枪从车上下来,倒退着跑向人行道。躲藏在一辆停靠在路边的汽车车身后面。
    他坐在地上,斜靠着那辆车,等待。
    莫斯的主观视线:面前的店铺玻璃上映出他的影子,浑身上下浸满了那个司机的血污。
    他压低身体。
    长久的停顿。
    脚步声。不慌不忙地走近。
    一双粗皮靴子从拐角处转出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双脚经过皮卡车,然后又退了回来。
    镜头切到正在靠近皮卡车的奇古尔,猎枪从容地横斜在他身体前面。
    奇古尔慢慢地靠近皮卡车。
    莫斯听着缓慢的脚步声。他使劲握紧猎枪,紧张万分。
    奇古尔,慢慢地离皮卡车越来越近,他看到:
    副驾驶座一侧车门外的血迹。
    莫斯站起来。
    奇古尔转身。
    然后猛地向旁边扑倒,与此同时,在他身后,莫斯举枪射击。
    莫斯在两辆车之间胡乱射击,一辆是莫斯抛锚的皮卡车,另一辆是后面停着的车。
    奇古尔扑进两辆车之间:打中还是没有打中?
    莫斯朝街道中央走去。他歪着脑袋:有什么东西躲在车下面吗?
    他又连开两枪。大型铅弹狠狠地击中柏油路、车身还有轮胎,汽车发出“咝咝”的声音,车胎向车轮骨瘪进去。
    莫斯走向对面的路牙。他继续前进。车身后面没有人。
    他举目四望。
    什么也没有。
    莫斯走到皮卡车旁司机座位一侧。他打开车门,摸到司机尸体上的安全带。

    109.外景,老鹰隘口,边境地区,夜晚
    荒无一人。
    皮卡车“哐当哐当”地驶入画内。
    莫斯从车里下来。拎着文件箱。把猎枪留在车上。
    周围异常安静。
    他向四周望去。
    里奥格兰德大桥。
    莫斯步履蹒跚地朝大桥走去,没有拎箱子的那只手,按压在身体一侧。
    一个想法让他停了下来。他转过身。
    血迹斑斑的皮靴在他身后留下酌足印,像是连环漫画里的情节线索。
    他的肩膀松弛下来。

    110.外景,里奥格兰德大桥,夜晚
    几分钟后。莫斯穿着袜子走向右侧人行道,靴子掖在皮带下面。
    他回头朝美国的方向看去。
    空荡荡的人行道。
    他继续向前走。三个年轻人从墨西哥的方向朝他走来。兄弟会装扮的他们,大摇大摆地边走边笑。
    当他们走近莫斯的时候,盯着浑身是血的莫斯看。
    领头的男孩,手里拿着一瓶啤酒,穿着薄外套。
    莫斯:我给你五百美元,买你的衬衫和外套。
    三个男孩瞪着他。
    最终———
    男孩甲:让我看看你的钱。
    莫斯从一沓潮湿的钞票里抽出几张。最上面的一张染有血迹。
    男孩乙:你出车祸了?
    莫斯:是。
    男孩甲:把钱给我。
    莫斯:都在这儿。给我外套。
    男孩甲:把钱给我。
    莫斯照做了。
    莫斯:给我衣服。
    男孩开始脱衣服。
    莫斯:给我那瓶啤酒。
    男孩甲:你出多少钱?
    男孩乙:布莱思,把啤酒给他。

    111.数分钟后
    男孩们向后退去。莫斯把啤酒浇到头上,冲掉血污。
    他解开衬衫。里里外外地检查着下腹部的伤口。一股又一股的鲜血从伤口里慢慢涌出来。他脱掉衬衫,裹在腰上,打了个结。
    然后穿上新衬衫。什么事情让他停止了动作。
    他朝着路基呕吐起来。
    然后,慢慢直起身,穿好衣服,向周围看去。
    他还没有跨过大河:夜风吹动着岸边的甘蔗林。
    再抬起头向人行道上方看去。
    铁丝网将人行道围起来,足有十二英尺高,顶端还向内翻卷着。
    莫斯朝人行道墨西哥的方向望去。三个男孩在远处影影绰绰的。
    再朝美国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一个路灯支柱同分隔公路与人行道的护栏齐平。
    他朝路灯支柱走去,扶着它爬到护栏上,另一只手还拎着文件箱。
    站在弯曲的金属栏杆顶部,莫斯搂住路灯柱子,膝盖一屈,再一直,将文件箱抛了出去。
    箱子轻快平稳地越过铁丝护网。短暂的停顿后,我们听到“砰”的一声。
    莫斯喘了一会儿气,恢复着体力。他慢慢爬下护栏,走近铁丝网,向下方河岸望去。甘蔗地里有一棵粗糙多瘤的大树。看不到箱子落到了什么地方。

    112.外景,墨西哥一方,哨兵木屋,夜晚
    在人行道的尽头,有一间亮着灯的哨兵木屋。
    里面,有一个穿制服的哨兵。
    莫斯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他歪了歪啤酒瓶,向哨兵示意。
    哨兵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放他过去。

    113.外景,墨西哥广场,黎明
    黑屏。
    黑暗中,一首狂热欢快的墨西哥乐曲。
    淡入:几个墨西哥流浪乐队艺人。我们费劲地仰望着他们,镜头采用非水平构图。艺人们眉开眼笑地看着我们,起劲地弹奏着大号吉他,唱着低音六重唱。
    我们看得有些头昏眼花了,镜头慢慢恢复水平构图。
    镜头反打:莫斯躺在公园长椅上,他挣扎着坐起身。这是一处公共广场。
    镜头切回墨西哥流浪乐队。他们眉开眼笑地唱着歌。
    渐渐地,笑容消失了。
    歌声停下来,一片寂静。
    在寂静中,有鸟儿在啁啾。乐队艺人们疑惑地向下望去。
    莫斯的胳膊晃晃悠悠地伸入前景,递过一张血迹斑斑的百元钞票。
    镜头反打莫斯。他的外套敞开,露出满是血污的下腹部,目光呆滞地抬起头。
    莫斯:医生。
    流浪艺人瞪着他。莫斯晃动着钞票。
    莫斯:医院。带我去医院。

    114.内景,Ramcharger车内/外景,沃尔玛商店,白天
    特写:前排座椅上的一小块面积。白天。Ramcharger车停靠在路旁。我们看到的那块车座椅套已被血污浸透了。
    随着开门声,景别稍稍拉开。我们位于沃尔玛商店外的停车场。奇古尔举着一个棕色纸袋,爬进车内,然后将袋子放在旁边的副驾驶座上。他的一条腿上绑着一块黑色毛巾。当他坐到方向盘后面的时候,捆绑毛巾的部位正好压在那块血污上。

    115.内景,车内/外景,药房,白天
    移动的主观镜头。
    小镇主要街道。我们开车经过一个药房。
    奇古尔向外张望。
    他停下车。
    从沃尔玛商店的口袋内拿出一把剪刀和一盒棉花。奇古尔打开盒子,从盒子的纸板上剪下一块圆片。
    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件新衬衫,从袖口上剪下一块布。

    116.外景,药房,白天
    移动镜头拍摄一辆停在路边的车辆。
    奇古尔一瘸一拐地向我们走来。手里拿着根被抻直的挂衣架,揉成一团的衬衫袖口裹缠在衣架一端。
    奇古尔走过来,四下观看街道的情况。
    他拧下汽车油箱盖子,将挂衣钩伸进油箱,把布头蘸满汽油,然后拿出来。再把那个圆形纸板用胶带粘在油箱口。从挂钩上取下蘸满汽油的布头,堵在圆形纸板上面。奇古尔点燃布头,离开那辆车。

    117.内景,药房,白天
    门“嘭”的一声打开,奇古尔拖着一条腿朝过道里走来,外面的车突然爆炸。商店门脸的玻璃窗一下子被震得粉碎。
    店内仅有的几个人都跑了出去。奇古尔不动声色。
    药房内的后排柜台现在空无一人。奇古尔掀起一块有活页的柜台板面,走进去,在货架上寻找着。
    他取出一盒注射器、镇痛药片,还有青霉素。

    118.内景,小镇汽车旅馆,房间,白天
    奇古尔把药品一股脑儿倒进浴室的面盆内。
    浴室外面的房间,他坐到床上,脱去靴子。从腿上解下毛巾,站起身,解开裤扣,拿起一把大剪刀,从胯部开始剪开一条裤腿。大腿上面是一大片凝结成块的血污,还有被打烂的裤子纤维。

    119.内景,汽车旅馆,浴室,白天
    浴缸。
    奇古尔的身体慢慢躺进浴缸里,水一下子被染成粉红色。他冲洗着满是血污的大腿。腿上有一个黑红色的洞,直径约有一寸半,涌出的鲜血流进水里。被炸烂的纤维碎片嵌进流着血的皮肤里。
    刮脸时用的镜子。
    我们从一面放大镜里看到伤口。镊子伸进伤口,从里面取出一小片浸透鲜血的衣物纤维。
    流动的水流。
    浴室龙头。镊子入画。冲洗镊子,然后又甩了甩。
    广角镜头:奇古尔坐在扣上的马桶盖子上,镜子放在浴缸边缘,向伤口的方向倾斜。奇古尔清洗伤口。

    120.内景,小镇汽车旅馆,房间,白天
    主房间内。电视机开着。奇古尔走进房间,腿上缠着毛巾。他坐到床上,打开一盒注射器。
    把针头伸到青霉素针剂里。
    然后给自己注射。

    121.内景,治安官办公室,白天
    贝尔治安官坐在那儿,在一本人造革封皮的大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他说道———
    贝尔:了解到那些车的情况了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前面的办公室传出来。
    女人的声音:治安官,我查遍了所有能查的资料。那些车都是有主儿的,但登记人早就死了。
    秘书莫利出现在门口。
    女人的声音(继续):……那辆BLAZER车的车主二十年前就死了。你想让我查查那些墨西哥人的资料吗?
    贝尔:不用了。
    他合上笔记本。
    贝尔(继续):……这几个月的记录。
    莫利:毒品管制局的那位特工又打来电话了。你不想和他谈谈吗?
    贝尔:能躲就躲。
    莫利:他又去现场了,问你想不想一起去。
    治安官贝尔推开面前的东西。
    贝尔:他精力真充沛。我猜他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他有美国联邦政府的执照。
    他站起来。
    贝尔:你帮我给洛雷塔打个电话,告诉她,我已经去奥德萨了,好吗?我想去见卡拉·琼·莫斯。
    莫利:好,治安官。
    贝尔:我一到奥德萨就会给洛雷塔打电话的。如果我现在打给她,她会让我回家,我就得乖乖地回去。
    莫利:你想让我等你离开办公室,再打给她?
    贝尔:对。如果没必要,谁都不想说谎。
    莫利跟着贝尔走进前面的办公室。
    贝尔:托伯特是怎么解释真理和正义的?
    莫利:每天,我们都要为此而献身。诸如此类吧。
    贝尔:我想,我每天都得为此献身两次。在结案前,没准是三次。
    外面街道传来卡车经过的声音。贝尔治安官的视线跟随着经过的卡车。
    贝尔:怎么搞的?

    122.外景,街道,白天
    桑德森郊区。
    贝尔治安官开车经过一辆平板卡车,上面的防水布呼啦啦地拍打着,他立刻拉响了警笛,迫使卡车停到路边。他把车停在卡车前面,回身向看着他的司机走去。司机嚼着口香糖,毫不介意地嘻嘻笑着。
    司机:治安官。
    贝尔:你最后有没有看过货物?
    一分钟后。
    两个男人站在卡车拖车的后面。
    贝尔(继续):该死的暴行。
    司机:哦。有个系着的结散开了。
    贝尔揭开防水布,露出用蓝床单裹着的八具尸体,床单外还缠着胶带。
    贝尔:你总共运了几具尸体?
    司机还是嬉皮笑脸的。
    司机:治安官,我一个都没丢啊。
    贝尔:你就不能开个带篷的车吗?
    司机:没有四轮驱动的带篷汽车。
    贝尔治安官放下防水布,扎紧它。司机在一边袖手旁观。
    司机(继续):你会因为我没有正确地安全装载而记我一过吗?
    贝尔:滚吧。

    123.内景,医院病房,白天
    莫斯躺在床上,被画外的声音吵醒了。
    某人的声音:我猜……当你对着那笔钱两眼放光的时候,没有想到未来的生活会是这样的吧。
    莫斯模模糊糊地看到:
    一双漂亮的鳄鱼牌皮靴。
    他顺着靴子向上看,越过来访者的膝盖,看到一张男人的脸。
    卡森·威尔斯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看着他笑。
    威尔斯:……别害怕。我不是那个要杀你的人。
    莫斯:我知道。我见过他。隐隐约约地。
    威尔斯有些吃惊。
    威尔斯:你见过他?你还活着?
    他点点头,显然很震惊。
    威尔斯(继续):……但也活不了多久了。
    莫斯:他是什么人,超级杀人犯?
    威尔斯:我不会这么形容他的。
    莫斯:那你怎么形容他?
    威尔斯:我想,我要说……他没有一点儿幽默感。他叫奇古尔。
    莫斯:叔格尔?
    威尔斯:奇古尔。安东·奇古尔。你知道他怎么找到你的?
    莫斯:我知道。
    威尔斯:他们管那玩意儿叫接收器。
    莫斯:我知道那玩意儿。他再也找不到我了。
    威尔斯:并非如此。
    莫斯:并非怎样?
    威尔斯:我花了三个小时就找到你了。
    莫斯:那是因为我没法动弹。
    威尔斯:不。你没明白。
    威尔斯向后靠去,打量着莫斯。
    威尔斯:你做什么工作?
    莫斯:我退休了。
    威尔斯:过去是干什么的?
    莫斯:焊接工人。
    威尔斯:乙炔气焊?熔化极气焊?钨极惰性气焊?
    莫斯:随便什么。只要它能焊得上,我就焊。
    威尔斯:铸铁呢?
    莫斯:也可以。
    威尔斯:我说的不是铜焊。
    莫斯:我也没说铜焊。
    威尔斯:坩埚金属呢?
    莫斯:我不是说过吗?
    威尔斯:你参加过越战?
    莫斯:对。参加过。
    威尔斯:我也参加过。
    莫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成为你的好兄弟?
    威尔斯坐在椅子上,朝他微笑。
    停顿。
    威尔斯:听着。你必须把钱给我。我没有别的保护你的理由。
    莫斯:太晚啦。我都花光了———花天酒地用去了一百五十万,剩下的全用在这儿了。
    威尔斯待在原地,笑着。
    威尔斯: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去奥德萨昵?
    莫斯瞪着他。停顿。
    莫斯:他去奥德萨干什么?
    威尔斯:杀了你老婆。
    再次停顿。
    莫斯:或许应该担心的是他,担心我会要了他的命。
    威尔斯:他不会担心的。你又不能摆平这件事。你只不过是一个碰巧发现了那些车子的家伙。
    莫斯没有回答。
    威尔斯(继续):……你没拿那些货,对吧?
    莫斯:什么货?
    威尔斯:海洛因。你没拿。
    莫斯:是,我没拿。
    威尔斯:没拿就好。
    他站起身。
    威尔斯:我住在河对面。老鹰旅馆。我是卡森·威尔斯。想清楚后,给我打电话。我还能分你点儿好处。
    莫斯:如果我想摆平这件事,为什么不能和那个叫奇古尔的家伙谈谈呢?
    威尔斯:不,哦,不要。你不懂。你根本不能和他做交易。就算是你把钱交给他,他也会杀了你。他是个怪人,有自己的一套做事原则,置于毒品和金钱乃至一切事物之上的原则。他和你不一样。甚至和我也不一样。
    莫斯:他不会像你这么多废话。这点我很清楚。

    124.内景,奥德萨咖啡馆,白天
    贝尔治安官从小隔间里站起身来,摘下帽子。
    贝尔:卡拉·琼,谢谢你赶过来。
    卡拉·琼坐下,贝尔也落座。
    卡拉·琼: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我跟你说过,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贝尔:你没有他的消息?
    卡拉·琼:没有。
    贝尔:一点儿都没有?
    卡拉·琼:一点儿也没有。
    贝尔:如果你有他的消息,你会告诉我吗?
    卡拉·琼:哦,不知道。他可不希望你找他的麻烦。
    贝尔:不是我要找他的麻烦。
    卡拉·琼:那是谁呢?
    贝尔:一些大坏蛋。
    卡拉·琼:卢埃林会照顾好自己。
    贝尔:那些人会杀了他,卡拉·琼。他们不会住手的。
    卡拉·琼:他也一样。他一向都很固执。
    贝尔:我真想说那就随他的便吧。但是,我却不得不说,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卡拉·琼:他能摆平这件事情。
    贝尔看着她。沉默。
    贝尔:你知道查利·沃尔泽吗?他拥有桑德森东面的屠宰场。
    她摇摇头,耸了一下肩膀。
    贝尔(继续):……你知道他们过去是怎么宰牛的吗?用大铁锤狠狠地往这儿敲……
    他指着自己双眼中间的位置。
    贝尔(继续):……把它们捆起来,割断喉咙。有一次查利捆起一头牛,准备给它放血,结果那头牛却开始折腾。六百磅重的牲口发了疯,恕我粗鲁……查利抓起枪对准那头该死的畜牲的头部射击。但是他没有拿稳猎枪,子弹射偏了,打到地面后又反弹了回来,射进他的肩膀里。你去瞧瞧查利,他的右手现在还碰不到他头上的帽子……我的意思是,即便是人与牛之间的争斗,胜负亦未可知。
    他啜了一口咖啡,等着卡拉·琼向他发问。
    卡拉·琼没有说话。
    贝尔治安官递过来一张名片。
    贝尔(继续):……如果卢埃林打电话来,你就告诉他,我会保证他的安全。
    她接过名片。贝尔又喝了一口咖啡。
    贝尔(继续):……当然,现在宰牛已经大有不同了。用的是一种气枪。射出一发子弹,离脑袋大概这么近……
    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两英寸的距离。
    贝尔(继续):……射入脑袋里。动物永远都不知道是什么击中的它。
    又是一番沉默。卡拉·琼瞪着他。
    卡拉·琼: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治安官?
    贝尔;我也不知道。有点儿心不在焉吧。

    125.外景,里奥格兰德大桥,下午
    天色已晚。
    卡森·威尔斯抓住一个电线杆支柱,跳到护栏上。他站在上面,越过人行道,望向铁丝网。
    他从护栏上下来,走到铁丝网前,向下望:
    里奥格兰德桥下黄褐色的河水,缓慢地流动着。
    向右侧拍摄人行道。
    卡森·威尔斯入画,倒退着走在人行道上。他拉着第二根电线杆,透过铁丝网向下望:
    河岸上的甘蔗林,一棵粗糙多瘤的大树。

    126.内景,老鹰旅馆,大堂,夜晚
    光线昏暗。卡森·威尔斯走进旅馆,穿过大厅。

    127.内景,楼梯,夜晚
    卡森·威尔斯出现在拐角处,他上楼梯的时候,镜头拉开。当威尔斯走到楼梯半截处时,一个身影在他身后出现,镜头焦点并未落在那个身影上,他挣悄悄地跟着威尔斯,一支枪筒粗大的猎枪就在身旁。
    几级台阶之后,卡森·威尔斯停下脚步,皱起眉头,我们不知道他感觉到了什么。
    当他转过身去的时候,镜头焦点向后移动。奇古尔端起猎枪。
    奇古尔:你好,卡森。去你的房间吧。

    128.内景,旅馆二层房间,夜晚
    奇古尔坐在椅子上,面朝着扶手椅里的卡森·威尔斯。
    威尔斯:不必如此吧。我是个股票操盘手,我可以乖乖回家去。
    奇古尔:我为什么要让你回家呢?
    威尔斯:我知道钱在什么地方。
    奇古尔:你要是知道,就会随身带着了。
    威尔斯:我要等到天黑才能去取。我知道它在哪儿。
    奇古尔:我知道得比你还多。
    威尔斯:你还知道什么?
    奇古尔:我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
    威尔斯:怎样?
    奇古尔:钱会给我拿过来,放在我的脚下。
    威尔斯用手摸了一下嘴巴。
    威尔斯:你说得不太确切。二十分钟后,钱就能到这儿。
    奇古尔:我知道得很确切。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吗?你得认命。那样还能有点儿尊严。
    威尔斯:去死吧。
    停顿。
    奇古尔:我问你点儿事儿。如果说,你遵守的规则让你落得如此下场,那这个规则又有什么用呢?
    停顿。
    威尔斯:你知道你有多疯狂吗?
    奇古尔:你是说咱们这次谈话的性质?
    威尔斯:我是说你的本性。
    奇古尔死死地盯着他。威尔斯收回他的目光。
    威尔斯:钱都归你。安东。
    电话响起。
    威尔斯看着电话。奇古尔没有动。
    威尔斯看着奇古尔,等着他做决定。
    “砰”的一声枪响。
    除了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外,奇古尔根本没有挪动。
    他坐在那儿,盯着威尔斯的尸体看了一会儿。
    然后,他将视线移向电话。电话响了两声。
    他拿起电话听着,没有说话。
    短暂的停顿。
    莫斯的声音:……喂?
    奇古尔:嗯?
    又一个停顿。
    莫斯的声音:卡森·威尔斯在吗?
    长时间的停顿。
    奇古尔: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在这儿。
    莫斯没有说话。奇古尔停顿了一下,然后:
    奇古尔(继续):……你必须过来见我。

    129.内景,墨西哥医院的病房,夜晚
    镜头切到莫斯,他穿着病号服,站在病房的公用电话前。电话紧紧地贴在他的耳朵上。
    最终———
    莫斯:你是谁?
    奇古尔:你知道我是谁。
    停顿。
    奇古尔(继续):……你得跟我谈谈。
    莫斯:我用不着和你谈。
    奇古尔:我想你用得着。你知道我会去哪儿吗?
    莫斯:你要去哪儿关我什么事。
    奇古尔: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没有应答。

    130.内景,老鹰旅馆,二楼,房间,夜晚
    奇古尔低着头,注视着地板上的东西。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向后靠去,把脚抬起来,放在床上。
    奇古尔:我知道你在哪儿。
    莫斯:嗯?我在哪儿?
    奇古尔:你在河对岸的医院里。但我不去你那儿。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吗?
    莫斯:是,我知道。
    奇古尔:很好。
    莫斯:但她并不在那儿。
    奇古尔:她在哪儿并不要紧。
    莫斯:那你去那儿干吗呢?
    停顿。
    奇古尔:你知道结果会怎样,对吗?
    莫斯:不。你知道?
    奇古尔:是的,我知道。我想你也知道。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你把钱给我,我就放了她。否则,我不会放过她的。你也一样。这笔买卖对你来说已经很划算了。我没说你能逃过此劫,因为你死定了。
    莫斯:好,我会给你点儿东西的。我决定为你打造一个特别的计划。你不用找我了。
    莫斯“啪”地把电话摔在听筒挂钩上,又带着怒火摔了两三下。
    奇古尔抱着电话,坐在旅馆的房间里。

    131.内景,咖啡馆,白天
    贝尔治安官,人坐在老地方,却是一副不常见的面孔:戴着老花镜。本来,他是在看报纸,但现在却抬起头透过老花镜看着温德尔,显然温德尔的到来打断了他。
    贝尔:德里奥的汽车旅馆?
    温德尔点点头。
    温德尔:是。三个人都没身份证,但他们告诉我这三个家伙全是墨西哥人。曾经是墨西哥人。
    贝尔: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被打死?什么时候被打死的?
    温德尔:是,长官。
    贝尔:温德尔,你现在弄清楚门锁的事情没有?
    温德尔:查清楚了,是被气压冲出去的。
    贝尔:嗯。
    温德尔:你要开车过去看看吗?
    贝尔:不,我想要调查的就是这件事儿。听起来,那几个家伙像是正常死亡。
    温德尔:怎么说,治安官?
    贝尔:由他们的工作性质引起的正常结果。
    温德尔:是。
    贝尔:天啊,温德尔,大战就要爆发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那帮家伙是什么怪胎?我不知道……
    他胡乱翻看着报纸。
    贝尔(继续):……上周,他们调查发现,在加利福尼亚有一对夫妻,将房屋出租给老年人,然后把他们杀了,再在自家的后院里焚尸,最后取走他们的社会保险金。之前,这对夫妻还折磨那些老年人,我不知道为什么。难道他们的电视机坏掉了吗?这些罪行一直持续到,我给你念念报纸吧……
    他透过老花镜,看着报纸。
    贝尔(继续):……“当一个男人戴着狗的脖套从房子里面跑出来的时候,邻居才开始警觉。”谁会那么打扮呢?我打赌,你连试都不敢试。
    他透过老花镜盯着温德尔,温德尔恭敬地摇着头,发出“啧啧”声。
    贝尔治安官继续翻看报纸。
    贝尔(继续):……但事情发生了,你就会看到。可能就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吧。因为在自家后院挖坟没人关心。
    温德尔笑着向后靠去。贝尔治安官透过老花镜,面无表情地瞪着他看了好半天。
    贝尔(继续):……没关系,我也经常暗自发笑。
    他接着看报纸。
    贝尔(继续):这是不由自主的。

    132.外景,边境木屋,白天
    莫斯,病号服外面裹着一件大衣,站在大桥上,面前是一位穿着移民局制服的官员。
    官员看上去像是一位海军教员,嘴里嚼着什么东西。他嚼了很长时间,看着莫斯。
    然后把嘴里的烟草汁液吐出去,用手绢轻轻拍了拍嘴唇。
    官员:你认为,谁能穿过这道门进入美利坚合众国?
    莫斯:不知道。美国公民吧。
    官员:一些美国公民。你认为这事儿归谁管?
    莫斯:估计是归你管。
    官员:没错。那我怎么决定谁能进来昵?
    莫斯:不知道。
    官员:问你几个问题。如果我听到合乎情理的答案,就放你进去。如果胡说八道的话,那就请回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莫斯:没有。
    官员:好,我再问你.你怎么什么都不穿就跑到这儿来了?
    莫斯:我披着外套啊。
    官员:你在跟我开玩笑?
    莫斯:不敢。
    官员:别跟我耍花腔。
    莫斯:是,长官。
    官员:你是现役军人吗?
    莫斯:不是。我是退伍军人。
    官员:参加过越战?
    莫斯:是。去了又回来了。
    官员:什么部队?
    莫斯:巴特林第12步兵兵团。于1966年8月7日至1968年7月2日期间服役。
    官员瞪着他,嚼着东西,苦着一张脸。
    官员:威尔森。
    哨兵:是,长官。
    官员:找个人帮帮这位先生。他要进一趟城。

    133.内景,普通商店,白天
    早先卖给莫斯皮靴的那个店员。
    店员:拉里牌的皮靴穿着舒服吗?
    莫斯穿着靴子,披着外套,一身病号服,往商店里走。
    莫斯:很好。我想再买点儿其他东西。
    店员:好啊。
    莫斯:经常有人不穿衣服来这儿吗?
    店员:不,先生。不常见。

    134.外景,河岸,白天
    我们已经跨过里奥格兰德大桥。莫斯穿着一身新衣服,拿着文件箱,从靠近岸边的地方冒出头来。
    当他走到岸上时,皱着眉头,扭着脖子,看起来很不舒服。一只手伸进后脖领里摸索着。猛地一拽。
    手里攥着一个小商标。

    135.内景,德里奥,长途大巴车站,白天
    文件箱放在前景里一个小柜台上。
    莫斯正在打付费电话,他一只手拿着话筒,另一只手扶在文件箱上。
    电话里是一个老年妇女的声音,絮絮叨叨的。
    画外音:她不想和你说话。
    莫斯:她想。让她听电话。
    画外音: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莫斯:我不管几点。不许挂电话。
    画外音:我跟她说过会发生什么事情,对吧。一五一十地说过。我说过,就要出事了。现在,终于来了吧。
    一声尖叫:“妈妈”,然后,电话中传来———
    卡拉·琼:卢埃林?
    莫斯:嗨!
    卡拉·琼:我该怎么办?
    莫斯:你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卡拉·琼:不是很清楚,我见过从泰瑞尔县赶来的治安官……
    莫斯:你跟他说什么了?
    卡拉·琼:我能跟他说什么。你受伤了,对吗?
    莫斯:为什么这么说?
    卡拉·琼:从你的声音里听出来了。
    妈妈(在远处):他的声音很不自然。
    莫斯:到艾尔帕萨的得克萨斯中心汽车旅馆来见我。我把钱给你,然后送你上飞机。
    卡拉·琼:卢埃林,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莫斯:不,这样更好一些。你拿着钱离开,我身上没钱,他就不敢动我。但我肯定会动他的。等我找到他,我就回来,和你会合。
    卡拉·琼:找谁?妈妈怎么办?
    莫斯:别怕,她没事。
    卡拉·琼:她没事?
    妈妈(从远处):没事!我都得癌症啦!
    莫斯:我不知道谁还能烦到她。

    136.内景,办公室,走廊,白天
    门锁。
    一下子被撞开。
    透过洞眼,可以看见门后被强光照亮的空心煤渣砖墙壁。
    门摇摇晃晃地被推开,高压氧气罐被拎入画内,放在地毯上。
    广角:奇古尔从空心煤渣砖的楼梯间进入铺满地毯的走廊,拎着那支安装了消声器的猎枪。
    走廊里面是白色墙板,门与门之间的间隔很远。奇古尔站在那儿,听着动静。除了排风扇的嗡嗡声外,没有其他声音。
    他悄无声息地朝二十步以外一扇敞开的大门走去。

    137.内景,办公室,白天
    奇古尔走进办公室。
    那个曾经雇用卡森·威尔斯的男人就坐在桌子后面,在他身后是那扇落地玻璃窗。他从文件上抬起头,摘下老花镜。当他看到那支猎枪的时候,他打开办公桌抽屉,站起身。
    “砰”的一声,猎枪子弹的冲击波将那个男人向后推去。子弹打中男人的胸口,却没有击碎他身后的玻璃。
    一个穿西服的男人站起身,从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挪出来,他的动作异常缓慢,似乎在表明自己对奇古尔并没有任何威胁。
    奇古尔没有理他,绕过办公桌看着那个在地板上汩汩流血的男人。
    片刻后,他依然盯着那个被他枪杀的男人。
    奇古尔:你是谁?
    长时间的停顿。
    椅子旁的男人:……我?
    奇古尔:对。
    椅子旁的男人:谁都不是。我是会计。
    奇古尔终于抬起头看着他。
    奇古尔:他给了墨西哥人一个接收器。
    椅子旁的男人:他觉得……他曾经觉得……人多找起来会……
    奇古尔:真蠢。你们只需要选择一件正确的工具。
    奇古尔歪着脑袋看着观景窗上坑坑洼洼的碎玻璃。
    奇古尔(继续):……举个例子吧。我用的是小号铅弹,所以玻璃没被打碎。
    椅子旁的男人:我看见了。
    男人还是没有动,手依然放在扶手上。
    椅子旁的男人(继续):……你会杀了我呜?
    奇古尔看着他。
    奇古尔:那要取决于你看没看见我。
    男人瞪着他看了一会儿。
    椅子旁的男人:没有。

    138.内景,奥德萨,出租车上,白天
    后视镜里的一双眼睛。
    饱经风霜的脸上,一双眼睛在道路和后视镜之间来回游移,随时点着头,和乘客交流着。
    母亲的声音:我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三年前,我就知道了。
    景别稍稍拉开:卡拉·琼和她的妈妈坐在一辆行驶着的出租车的后排座上。
    卡拉·琼:我们结婚还不到三年呢。
    母亲:三年前我就说,不要和他结婚,那才是上策。
    司机:嗯。
    母亲:现在可好。九十华氏度的高温。我还得了癌症。看看现在,都无家可归了。
    司机:嗯。
    母亲:我们要去得克萨斯的阿尔帕索。你知道我在那儿认识多少人吗?
    司机:不知道。
    她把大拇指和食指围成一个圆圈,表示“0”。
    母亲:就这么多。九十华氏度的高温啊。

    139.外景,奥德萨,汽车站,白天
    出租车停在车站外面。卡拉·琼和她的母亲,还有司机在后备箱处吃力地卸着行李。
    卡拉·琼:妈妈,我拿这个。
    母亲:我找不到我的抗癌药了。
    卡拉·琼:我把它收起来了。
    母亲:我找不到啊。
    卡拉·琼:我把它收起来了。在那个箱子里。你就在这儿待着。我去买票,然后找个小推车来推行李。
    当卡拉·琼向车站走去的时候,一个男人从停在后面的车里走出来。是一个身穿西服的壮年墨西哥男人。
    墨西哥人:需要帮忙拿行李吗,女士?
    母亲:感谢上帝,在得克萨斯西部还有绅士。谢谢你。我老了,身体也不好。
    墨西哥人:你坐哪趟车?
    母亲:我们要去阿尔帕索,别问我为什么。有个不中用的女婿可真够倒霉的。谢谢你。很少看见墨西哥人穿西服啊。
    墨西哥人:你要去阿尔帕索?我知道那里。你住什么地方?

    140.内景,汽车站,白天
    卡拉·琼站在电话亭里。
    短暂的等待后,有人拿起电话,听筒里面传来———
    贝尔治安官:卡拉·琼,你好吗?
    卡拉·琼:治安官,查利·沃尔泽的故事是真的吗?
    贝尔:查利·沃尔泽?哦!是,我,嗯……真事?细节我说不准,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是一个故事。
    卡拉·琼:嗯,好吧。治安官,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儿吗?

    141.内景,贝尔治安官办公室,白天
    镜头切换到办公室里的贝尔治安官。
    贝尔:是,女士。
    卡拉·琼:如果我告诉你卢埃林要去哪儿,你能保证就你一个人去和他谈谈吗?———就你一个人。
    贝尔:是的,女士,我保证。
    卡拉·琼:卢埃林从不让别人帮他。他一直都认为没那个必要。
    贝尔:卡拉·琼,我不会伤害你丈夫。不管他知不知道,他都需要别人的帮助。

    142.外景,公路,白天
    奇古尔。
    移动的主观镜头靠近奇古尔,他斜倚着那辆Ramcharger车,车的引擎罩掀开,停在另一侧道路边。
    镜头反打:一个男人驾驶着EL Camino车。后车厢上,堆放在一起的笼子里,小鸡“咯咯”叫着,拍打着翅膀。
    男人减慢速度,摇下车窗,探出身子。
    男人:怎么了,老兄?
    数分钟后。
    男人将自己的车同奇古尔的车头顶头停在一起。他在座位后面仔细翻找着什么东西。然后瓮声瓮气地说道———
    男人(继续):……啊,这样可以给你输点儿电。就是费时间。
    奇古尔:你住在附近?
    男人拿着一根跳线电缆走过来。
    男人:阿尔平。土生土长的。拿着这个。
    他把电缆一端递给奇古尔。
    奇古尔:你们用哪个飞机场?
    男人:啊?飞机场还是飞机跑道?
    奇古尔:飞机场。
    男人:你要去哪儿?
    奇古尔:我不知道。
    男人:就想早点儿离开这儿,对吧?老兄,我去过那儿……对……
    他摘下帽子,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想了想。
    男人(继续):……有个机场。
    他转过身,把电缆的一端夹在自己汽车的电瓶上。他背对镜头:
    男人(继续):……在阿尔帕索。如果你有明确的目的地的话,最好改道去达拉斯。那样就不用绕弯了。
    男人转回身,对着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根电缆的奇古尔。
    男人:……把电缆夹在你身上吗,老兄?
    奇古尔温和地看着他。
    奇古尔:你能把装小鸡的柳条箱从车上拿下来吗?
    男人瞪着他。
    男人:你说什么?

    143.外景,洗车房,白天
    投币孔。
    几枚二十五美分的硬币投进来。
    全景:自助洗车房,奇古尔从皮套里取下一根管子。
    他用水冲刷EL Camino车驾驶室顶篷上呈喷溅形状的铁锈色污渍。
    当他将后车厢的鸡毛冲刷出去时,水柱“嗡唆”作响。

    144.外景,阿尔帕索,汽车旅馆,白天
    莫斯用钥匙转动着门锁,一个新的塑料枪套包挎在肩头。
    镜头切换:头顶上,一架飞机拉升的轰鸣声渐渐隐退。
    画外传来一个声音。
    女人:嗨,运动员先生。
    莫斯抬头望去。
    炽热的阳光下,中央庭院的游泳池旁,一名女子正在做日光浴。
    莫斯:你这么认为?
    女人很漂亮,她用那套路边餐馆招揽生意的老到手法同莫斯打招呼。她的声音,反射在游泳池的水面上,带着低沉的回响。
    女人:你是运动员?
    莫斯将枪套包扔到房间里的床上,转身出来,倚着走廊的柱子。
    莫斯:对。我是。
    女人:我房间里面有啤酒。
    莫斯举起自己的左手,向女人示意上面的结婚戒指。
    莫斯:我在等我老婆。
    女人:哦,怪不得你总是往窗户外面看。
    莫斯:这是一部分原因吧。
    女人:你还等什么呢?
    莫斯:期待即将到来的事物。
    女人:哦,但是没人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我喜欢男人说他已经结婚了。
    莫斯:所以你喜欢我?
    女人:是,我喜欢你。
    停顿。泛着涟漪的水面。
    女人(继续):……啤酒。这就是要发生的事情,我把冰盒拿到这儿来。你还可以守身如玉。
    又一架喷气式飞机起飞时的隆隆声。
    莫斯:我知道酒后乱性啊。
    女人笑着。在飞机声就要盖过她的声音的时候———
    女人:啤酒后面是更多的啤酒。

    145.内景,贝尔治安官吉普车,白天
    贝尔治安官驾车前行。
    他一边开车,一边向路旁看去,一条商业大街,他寻找着什么。我们可以听到大型飞机渐渐远去的声音。
    远处传来“突突”的枪声,贝尔抬头望去。停顿。又一阵“突突”声。随后是自动步枪射击的“嗒嗒”声。最后是单发子弹的声音。
    贝尔治安官一脚踏在油门上,拉响了警笛。

    146.外景,汽车旅馆外,街道,白天
    一直朝着汽车旅馆前进的主观镜头:一辆行李架上装有顶灯的皮卡车呼啸而出。车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嗒嗒嗒”的枪声,犬吠声四起。皮卡车掉头向我们开过来,兜了一个圈后,摇摇晃晃地加速离开。

    147.外景,汽车旅馆,庭院,白天
    主观镜头转向汽车旅馆的中心庭院:一个男人沿着走廊匍匐着爬向外面的大街。
    员尔治安官一个急刹车,跳出车外。我们听到尖叫声,小孩的哭声。
    贝尔治安官向那个爬向大街的男人小跑过去。一只手按在枪套上。
    走廊上,那个男人的身后,是他丢落的手枪。他是一个穿着古亚贝拉式衬衫的墨西哥人。
    贝尔治安官朝着一扇破门后被吓坏的人吼道———
    贝尔:报警。
    他继续小跑着。向旁边匆忙瞥了一眼:
    晃动的主观镜头:一个女人的尸体,腹部朝下,趴在游泳池边缘,头部和上半身都扎进水中。
    晃动的主观镜头:一扇敞开的大门。穿着靴子的脚伸出来。
    贝尔治安官跑来。莫斯脸朝上,大半个身子躺在屋内。身旁是那个新买来的猎枪包。枪握在手中。人已经死了。
    噪音。贝尔治安官匆匆一瞥。
    贝尔(继续):……给你们当地警察打电话。我和他们不在一个频率上。

    148.外景,汽车旅馆,夜晚
    夜晚。大门入口处已被警车封锁。
    聚在一起的人们站在那儿观望着。贝尔治安官正在同当地警方交谈。开门声吸引了他的视线。
    远处,卡拉·琼从一辆出租车后门下来。近旁,司机正俯身探入车内,扶她妈妈出来。经过几番颤颤巍巍的努力后,她终于鼓起勇气,将双脚伸出车外。
    卡拉·琼慢慢地朝贝尔治安官走来,看着周围的情景。
    贝尔治安官也朝卡拉·琼迈了几步。
    当他举手去摘帽子的时候,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的手。
    他把帽子摘下来。
    贝尔:卡拉·琼……
    卡拉·琼:不。

    149.内景,医院/停尸房,夜晚
    长长的走廊一侧是整墙的不锈钢抽屉。贝尔治安官站在走廊尽头,帽子拿在手中,他低头盯着面前一个打开的抽屉。
    长时间的静默。

    150.外景,医院/停尸房,夜晚
    当地警察罗斯科·吉丁斯,站在医院前面的大门口抽着烟。贝尔从大楼里面走出来。
    长时间的停顿。
    贝尔:我不知道她是谁。
    贝尔戴上帽子。
    罗斯科:我猜,她可能和你那个家伙是一伙儿的。
    贝尔:她的房间没有身份证?
    罗斯科:房间里一无所获。可以肯定的是,登记簿上也没有准确的信息可查。嗯……
    两人边走边谈。
    罗斯科(继续):……县里会出面把她给埋了。在这儿躺着个女人,没人认识她。也没有身份证。
    两个人停下脚步。
    罗斯科(继续):……在你回家前,请你喝杯咖啡?

    151.内景,阿尔帕索咖啡馆,夜晚
    罗斯科和贝尔治安官每人面前一杯咖啡。
    贝尔:他房间里没有钱吗?
    罗斯科:身上只有几百块。也许那伙儿劫匪把钱抢走了。
    贝尔:我也这么想。所以他们才会仓惶而逃。
    罗斯科:都是该死的金钱。金钱和毒品,就是万恶之源。它意味着什么?又会导致什么?
    贝尔:是啊。
    罗斯科:二十年前,如果你对我说,你看见我们得州的孩子们走在街上,染着绿色的头发,鼻子上穿着骨环,我一定会直截了当地告诉你,我不相信你的话。
    贝尔:不可思议。不过,一旦你再也听不到有人称呼“先生”、“女士”,那么下一代很快就会习以为常的。
    罗斯科:这就是趋势。可怕的趋势啊!但这并不是同一件事情。
    贝尔:是。不是同一件事情。我经常在想,至少我可以纠正一些事情吧。可我现在再也不这么认为了。
    停顿。
    贝尔(继续):……我说不出我的感觉。
    罗斯科:试试保守的做法吧。
    贝尔:嗯。也许是这么回事。做个缩头乌龟。

    152.外景,咖啡店,停车场,夜晚
    两个人从咖啡馆里出来。
    罗斯科:无法解释那个家伙的行径。
    贝尔:嗯。
    罗斯科:他是个病态杀人狂,就像埃德·汤姆。
    贝尔:我不认为他是个疯子。
    罗斯科:那你怎么形容他呢?
    贝尔:我也说不好。有时候,我觉得他更像一个幽灵。
    罗斯科:他可是活生生的。
    贝尔:是啊。
    罗斯科:发生在老鹰旅馆的那起案件。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贝尔:嗯,他确实心狠手辣。
    罗斯科:无法形容。一天之内,他先是杀死了前台的店员,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到隔壁,又枪杀了一个退伍陆军上校。
    他们走到贝尔治安官的吉普车前,治安官坐进车内。
    贝尔:难以置信啊。
    罗斯科:案发后,还能在作案现场闲庭信步。谁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罗斯科为贝尔关上车门。
    罗斯科(继续):……一路平安,老兄。我很遗憾,没能救下你的人。
    罗斯科离开。
    贝尔治安官坐在车里思考着问题。他没有打着汽车引擎。
    长时间的静默。

    153.外景,汽车旅馆
    夜已深,没有围观的人群,也没有警戒的车辆。
    院子里,贝尔治安官的车刚刚停下。
    他熄灭引擎。
    坐在车里望着旅馆。
    周围一片静寂。
    长时间的停顿之后,他从车里走出来。双乎轻轻关上车门。
    他朝走廊看去。
    几步之外,一扇门被黄色的警戒线拦起来。
    警戒线松散的两端在微风中摆动着。
    贝尔治安官朝街道上望了望。
    没有什么动静。

    154.外景,汽车旅馆,走廊
    贝尔治安官踏上走廊。步伐缓慢而轻悄。
    镜头切到他的主观视线,靠近警戒线后的房门。
    当他走近房门的时候,放慢速度。
    齐胸高的黄色警戒线。警戒线后面是门锁,那儿已经被击出一个空洞。
    治安官站在那里,盯着门锁。
    异常安静。警戒线的末端“啪嗒、啪嗒”地拍打着门框。
    他静止不动。

    155.内景,汽车旅馆,房间
    房间内,奇古尔也保持静止。他就站在房门的后面,端着猎枪。
    房间内,被微风吹动的警戒线末端轻拍门框的声音虽然模糊,但却能听到。
    奇古尔也盯着门锁。
    门锁的空洞处是弧线形的黄铜,映射出房间外部的物体。灯光,还有一些影子。弧线让影子变了形,难以辨认出映射的究竟是什么物体,但我们可以看出贝尔治安官警服的颜色。
    影子保持静止。然后,慢慢地活动起来。

    156.房间外
    贝尔治安官终于将手伸出来放在枪套上。
    再次静止不动。
    他的主观镜头:门锁。从这一侧看到的反射物更加黑暗难辨。

    157.房间内
    奇古尔静止不动。

    158.房间外
    贝尔治安官,一只手放在枪套上。长时间的停顿。
    他的手垂下来。
    伸出穿着靴子的脚。向里轻踢开房门。
    当门锁慢慢向后退去时,空洞里映射出的景物模糊起来,并随着弧线向上滑动。在房门完全打开之前,镜头跳切成———

    159.房间内
    房门“咯吱”一声敞开。贝尔治安官的黑色剪影出现在门口。
    他静止不动。
    最终,贝尔治安官弯腰钻过齐胸高的警戒线。
    破旧的地毯上有一大块黑色的污渍,在靠近房门的地方闪着微光。贝尔治安官跨过那块污渍,慢慢走进屋里。房间内朦胧的光影。
    屋内尽头是一扇浴室门。贝尔治安官朝它走过去。然后,站在门前。
    他踢开门。
    浴窒门“咯吱”一声,慢慢打开。

    160.内景,汽车旅馆,浴室
    外面的光线透不进来,浴室内漆黑一片。
    贝尔治安官慢慢抬起胳膊。在浴室内的墙壁上摸索着。
    灯打开:一片光明。白色的瓷砖。贝尔治安官眯缝起眼睛。停顿。
    他向里迈了一步。
    看着那扇小窗户。
    再看看窗户上的旋钮锁,是锁死的。

    161.主卧室
    贝尔治安官从浴室里出来。重重地坐在床上。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下方,就在他的前面。
    靠近踢脚线的一个通风管道。管道口暴露着,排气窗扔在管道口前面的地板上。
    贝尔治安官瞪着眼睛。
    最终,他俯身向前。轻轻地把排气窗推向一旁。地板上,几颗螺丝钉和一枚硬币。

    162.外景,西得克萨斯,小木屋,白天
    一只小猫。
    在木板地上舔着毛,绷直的后腿向外伸着。
    突然,它停止动作,抬起头,支棱起耳朵。
    停顿片刻后,小猫吓得溜走了。
    镜头升起,窗外,孤零零的小木屋,荒凉的得克萨斯西部景象。
    一辆皮卡车驶来,尘烟四起。小猫再次入画,皮卡车减慢速度时,小猫从屋前有车辙印的沙土地上跑过去。

    163.内景,西得克萨斯,小木屋,厨房,白天
    埃利斯,一个坐在轮椅里的老头儿,一只眼睛上蒙着荫翳。
    埃利斯:你来啦。
    贝尔治安官进屋。
    贝尔:你怎么知道是我?
    埃利斯:还有谁会开你那辆破车?
    贝尔:你听见车声啦?
    埃利斯:怎么会呢。
    贝尔:你听见我的———你跟我开玩笑哪?
    埃利斯: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看见一只猫听见动静了。
    贝尔:但是,你怎么知道是我的车呢?
    埃利斯:我猜的。当你走进来的时候。
    贝尔看着他。
    贝尔:你一共养了多少只?
    埃利斯:猫吗?有不少吧。那要看你怎么算了。有些是半野猫,有些是流浪猫。
    贝尔:过得怎么样,埃利斯?
    埃利斯:你都看见了。我倒是觉得你有些苍老啊。
    贝尔:我是见老了。
    埃利斯:收到你妻子的一封信。她经常给我写信,告诉我你们家里的事儿。
    贝尔:我不知道她那儿来那么多可写的。
    埃利斯:她说你要辞职。坐下说吧。
    贝尔从餐台上拿起一个电咖啡壶。
    贝尔:来一杯吗?
    埃利斯:谢谢。
    贝尔:你这咖啡放多久了?
    埃利斯:我每周才煮一壶新鲜咖啡,就这样还喝不完。
    贝尔倒了点儿咖啡。
    贝尔:枪击你的那个家伙死在监狱里了。
    埃利斯:在安哥拉。嗯。
    贝尔:如果他被释放了,你会怎么样?
    埃利斯:我不知道。什么都不做吧。没有意义了。
    贝尔:没料到你会这么说。
    埃利斯:你耗费时间去讨回那些被夺走的事物,只会让你现在失去更多。事情过去之后,你得学会自己疗伤止血。
    他将烟灰弹进面前桌子上一个广口瓶盖子里。
    埃利斯(继续):……你爷爷从没有勉强我去当他的副手。我是自愿的。洛雷塔说你要辞职。
    贝尔:是,你又把话题兜回来了。
    埃利斯:你是怎么想的?
    贝尔:我不知道。感觉力不从心了。
    停顿。
    贝尔(继续):……我一直都认为,当我老了的时候,上帝会以某种方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但是他没有。我并不怪他。如果我是他,我也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对待我自己。
    埃利斯:你不了解上帝的想法。
    贝尔:我知道。
    停顿。
    埃利斯:我把麦克叔叔的徽章和手枪交给了巡警。放进他们的博物馆。老爸有没有告诉过你麦克叔叔是怎么得到这项荣誉的?
    贝尔治安官耸了耸肩。
    埃利斯(继续):……在哈得斯佩斯县,在自家门口被人枪击。七八个人冲进他的房子。东抢西抢的。麦克叔叔走进房间,端起猎枪,但是他们抢在他的前面开了枪。就在他家门口击中他。埃拉婶婶冲出来,试图给他止血。他想再次举起猎枪。他们就骑在马背上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最后,有人用印第安语说了些什么,他们就转身离开了。埃拉婶婶不清楚,麦克却知道自己的情况。子弹从左肺穿过去,这就是事情经过。正如他们所说。
    贝尔:他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埃利斯:1909年。
    贝尔:不,我是说,是立刻就死了,还是当天晚上,还是什么时候?
    埃利斯:应该是当晚吧。埃拉婶婶第二天早上把他给埋了。葬在坚硬的岩石层下面。
    停顿。
    埃利斯: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这个县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难过。艰难而疯狂。魔鬼已经来了,但却没人知道该怎么和他算账。
    贝尔: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埃利斯:你很气馁。
    贝尔:我……很气馁。
    埃利斯:该来的总会来。你阻挡不了。它们也不会听你的。
    两个人对望着。埃利斯摇了摇头。
    埃利斯(继续):……别太自负了。
    长久的静默,迅速渐黑。

    164.外景,奥德萨,墓地,白天
    黑暗中,我们听到铁链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还有马达的嗡鸣声。
    镜头切入,随着铁链的“咔嗒”声,前景的黑色物体正在一点儿一点儿地下降。当黑色物体落下去的时候,一块墓碑显露出来。上面写着———
    姓名:阿格尼丝·克拉西克
    生卒:1922-1980
    碑铭:敬爱的母亲
    镜头反打卡拉·琼,她穿着黑裙子,蒙着黑面纱,站在一旁。

    165.外景,一间郊外小屋,白天
    房屋前一块干枯的草坪。一辆锈迹斑驳的旅行车驶入车道,随后停下。卡拉·琼下车。

    166.内景,厨房,稍后
    卡拉·琼走进来,放下水壶。她打开柜橱,寻找着什么。

    167.内景,厨房,稍后
    卡拉·琼坐在厨房餐桌旁喝着茶。她向窗外望去。
    对面街道的庭院里,洒水装置“噗噗”作响,孩子们从水花下面跑过去。

    168.内景,卧室,稍后
    卧室房门。
    房门打开,卡拉·琼拿着她的帽子和面纱走进来。她打开灯,然后停住,手僵在那儿,看着屋内。
    片刻之后。
    卡拉·琼:我知道事情不会就此结束。
    奇古尔坐在房间较远处,置身于黄昏的光影之中。
    奇古尔:对。
    卡拉·琼:我没拿那笔钱。
    奇古尔:嗯。
    卡拉·琼:我自己的那点儿钱早就花光了,还有一大堆账单要付。我今天刚埋了我妈妈。下葬的钱还没有交。
    奇古尔:这不关我的事。
    卡拉·琼:……我要坐下来。
    奇古尔点头示意她坐到床上。卡拉·琼坐下,紧抱着她的帽子和面纱。
    卡拉·琼(继续):……你没有伤害我的理由。
    奇古尔:是的,但我发过誓了。
    卡拉·琼:你发过誓?
    奇古尔:对你丈夫发的誓。
    卡拉·琼:胡说。你对我丈夫发誓,说要杀了我?
    奇古尔:你丈夫有机会不让你受伤害。然而,他却利用你去救他自己。
    卡拉·琼:不是这样,并不是你说的这样。
    奇古尔:没有后悔药。
    卡拉·琼:你没必要这么做。
    奇古尔:他们都这么说。
    卡拉·琼:他们说什么?
    奇古尔:他们说“你没必要这么做”。
    卡拉·琼:你是不必……
    奇古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奇古尔:这是我做的最仁慈的事情了。
    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枚硬币。
    奇古尔(继续):……猜吧。
    卡拉·琼:当我看见你坐在这儿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疯子。我很清楚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奇古尔:猜吧:
    卡拉·琼:不,我不会猜的。
    奇古尔:猜吧。
    卡拉·琼:硬币不能做决定。能做决定的只有你。
    奇古尔:我到这儿来也是由硬币决定的。

    169.外景,房屋
    数分钟后。
    停顿。
    房屋前门打开,奇古尔走出来。
    他的手扶在柱子上,轮番看着每只靴子的靴底。
    他走到停在车道上的皮卡车旁。

    170.内景,皮卡车/外景,十字路口,数分钟后
    奇古尔开着车。
    他的主观视线:驶向一个没有车辆的十字路口,绿灯。
    镜头反打奇古尔。他刚要向右侧转头。
    巨大的碰撞声。

    171.外景,十字路口,稍后
    奇古尔的皮卡车被另外一辆破旧的皮卡车成“T”字型拦腰撞上。两辆车在一片碎玻璃中横移出去,停在十字路口中央。
    闯红灯的皮卡车,风挡玻璃都没了。司机趴在方向盘上,死了。
    片刻后,奇古尔打开车门。他摇摇晃晃地走出来,沉重地搬起一条腿,牛仔裤已经破了,大腿上流着血。一只胳膊也在流血,还弯曲着打着晃儿。血从头皮的伤口里流出宋,顺着脸往下淌。
    他蹒跚地走到一块草坪前,坐下。
    他向街道望去。
    两个10来岁的男孩从某个地方跑出来。孩子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男孩甲:先生,你胳膊上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奇古尔:没事。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就好。
    男孩乙:救护车就要到了。那边儿有人去打电话了。
    奇古尔:好。
    男孩甲:你还好吗?你胳膊上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奇古尔:拿什么可以换你的衬衫?
    两个男孩相互对望着。然后又看着奇古尔。
    男孩乙:什么衬衫?
    奇古尔:就是你穿的衬衫。我想找点儿东西包我的头,还得给胳膊弄个吊带。
    男孩乙解开衬衫扣子。
    男孩乙:先生,我把衬衫给你好了。
    奇古尔用牙齿咬住衬衫,撕下一条布,裹住他的头。然后将破衬衫拧成一个吊带,把那只断了的胳膊放进去。
    男孩甲:看那骨头,真吓人。
    奇古尔:帮我打个结。
    两个男孩互相看着。
    奇古尔(继续):……系一下。
    现在只穿了一件T恤衫的男孩乙,上前帮他打了个结。
    奇古尔从他衣服兜里掏出一个钱夹,用牙齿从里面抽出一张钞票。他将钞票递给那个男孩。
    男孩乙:哦,先生。我很高兴能够帮你的忙。钱太多了。
    奇古尔:拿着。拿走,还有,你们没有看见我。我已经走了。
    男孩乙:是,先生。
    全景:奇古尔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我们可以听到两个男孩小声说话。
    男孩甲:有一半是我的。
    男孩乙:可你还有衬衫呢。
    男孩甲:这又不全是衬衫的钱。
    男孩乙:也许吧,但我还是少了件衬衫。

    172.内景,贝尔家,厨房,白天
    洛雷塔给贝尔治安官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早餐咖啡。
    贝尔:也许我今天会去骑马。
    洛雷塔:好啊。
    贝尔:你觉得怎样?
    洛雷塔:我不能帮你做计划。
    贝尔:我的意思是,你想和我一起去骑马吗?
    洛雷塔:不行啊。我还没退休呢。
    停顿。
    贝尔治安官喝了口咖啡。
    贝尔:那我还是在家帮帮忙好了。
    停顿。
    洛雷塔也喝了口咖啡。
    洛雷塔:最好不要。
    他们同时喝了一口咖啡。
    洛雷塔(继续):……睡得怎样?
    贝尔:不知道。一直在做梦。
    洛雷塔:现在你都有时间做梦了。梦见什么有趣的事儿了鸣?
    贝尔:都是一些政务。
    洛雷塔:找不会取笑你的。
    贝尔:好吧。梦见过两次。都有我父亲。真奇怪。在梦里,我已经老了,但我父亲还和二十年前一样。换句话说,他还是年轻小伙子。第一个梦,我记不太清了,大概是在镇上某个地方,我和他碰面,他塞给我一些钱,我却把钱弄丢了。第二个梦,我们俩都回到了过去,夜里我骑马翻过一座高山。穿过山间的小路。天很冷,还下着雪,路途艰难。他骑马超过我,不停地赶路。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他就那么超过了我,裹着毛毯,头垂下来。当他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看见他带着一个燃着火光的牛角,过去人们都那么做,我可以借着火光看见牛角。闪着月亮的光泽。然后,在梦中,我恍然大悟,他就是要走在我的前面,在黑暗和寒冷中,燃起一丝火光。这样我就知道,无论我何时抵达,他都会在那里等我。然后,我醒了。

    (全剧终)

    该剧本根据科马克·麦卡锡的同名小说改编。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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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太过荖套、、
    2019/8/27 18:12:07
    希望康导能重新温故一下“团长和士兵”,褪掉现世的浮躁!重拾那时的初心!

    怎么讲呢!本来挺期待的,康导出品!等了好几天!可是第一集看了三分钟就看不下去了,空降事故那段根本没演出那种气氛来,演员演技好像不在线啊,没发挥应有的水平!而且带入感真的很差,好像刚毕业导演一样水平!特效就更不用说了!你们看第一集开头就知道了,神剧无疑!!这一星还是冲康导打的!不过也建议康导回头温故一下自己拍的团长和士兵,希望能有点触动!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怎么讲呢!本来挺期待的,康导出品!等了好几天!可是第一集看了三分钟就看不下去了,空降事故那段根本没演出那种气氛来,演员演技好像不在线啊,没发挥应有的水平!而且带入感真的很差,好像刚毕业导演一样水平!特效就更不用说了!你们看第一集开头就知道了,神剧无疑!!这一星还是冲康导打的!不过也建议康导回头温故一下自己拍的团长和士兵,希望能有点触动!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10443365
  • 子非渔
    2021/2/3 11:46:41
    茅山是座什么山?

    记得钱小豪跟着林正英的时候,把茅山道士演的挺好的,通过看他们降妖伏魔斩僵尸,心里对茅山道士一种无比的崇拜心,目中,茅山道士出场,必然黄道袍桃木剑,镇魂铃随身,符咒飘扬,不由得让人感觉茅山道士好拽。

    但是,现在看了这个片子后,突然不明白了,茅山到底是座什么山?茅山弟子吃饭的本领呢?难道没有了林正英,也就没有了茅山?真让人看不懂

    记得钱小豪跟着林正英的时候,把茅山道士演的挺好的,通过看他们降妖伏魔斩僵尸,心里对茅山道士一种无比的崇拜心,目中,茅山道士出场,必然黄道袍桃木剑,镇魂铃随身,符咒飘扬,不由得让人感觉茅山道士好拽。

    但是,现在看了这个片子后,突然不明白了,茅山到底是座什么山?茅山弟子吃饭的本领呢?难道没有了林正英,也就没有了茅山?真让人看不懂。

    如今的茅山,堕落成啥样了。如今的茅山同门PK不见符咒,倒是跟古惑仔打仗似的,舞刀弄枪;自己啥没有,怎么都靠借,九龙神剑自己弟子没人拔的出,得上街上找个橱子才会用;自己的祖师穿着道袍,长的像个大和尚。哎,没看懂。

    【详细】
    13186331
  • 阿木
    2019/5/8 16:42:39
    《决战异次元》:两大型男的动作爽片

    动作片,素来是世界各地影迷的所好之一,从传统的西部枪战动作片,到当下的漫威电影宇宙的科幻动作片,不断的带给观众观影的快感,而这部由厄尼·巴巴拉什(代表作:《心慌方》)执导、安志杰与斯科特·阿纳金携手主演的《决战异次元》,便是一部充满着紧张打斗场面的科幻动作爽片。

    “爽”,是这几年影视剧发展的一个显著特点,《战狼2》、《红海行动》相继取得高票房高口碑,主要原因之一便是

    动作片,素来是世界各地影迷的所好之一,从传统的西部枪战动作片,到当下的漫威电影宇宙的科幻动作片,不断的带给观众观影的快感,而这部由厄尼·巴巴拉什(代表作:《心慌方》)执导、安志杰与斯科特·阿纳金携手主演的《决战异次元》,便是一部充满着紧张打斗场面的科幻动作爽片。

    “爽”,是这几年影视剧发展的一个显著特点,《战狼2》、《红海行动》相继取得高票房高口碑,主要原因之一便是观众看的很爽,包括去年成为热款话题的宫斗剧《延禧攻略》。而近期的《复仇者联盟4》,台词前面还在强调穿越回去后不能跟过往的自己接触,又特地安排了一场美国队长与美国队长的动作戏,剧情的矛盾打脸,让位于动作戏的爽,美剧最终季的《权力的游戏》,也是一集集的投观众所好,让他们觉得爽,忽略了很多。

    《决战异次元》的故事虽然比较简单,但自始至终穿插着多场近乎赤手空拳的肉搏戏,自然是节奏很快,且看的很爽,十分的适合于当下的快节奏生活时代及动作片迷的口味。

    影片开场不久便是安志杰扮演的杀手,替幕后老板陈大师办事而前往某餐厅警告俄罗斯黑帮,他在不知不觉中潜入了卫生间,也与持枪的大块头黑帮分子有一场打斗,安志杰的动作戏干净利落,让人想起了《碟中谍6:全面瓦解》中备受影迷推崇的那场汤姆·克鲁斯、亨利·卡维尔及杨亮的厕所打斗戏。

    几乎是同一时间的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从黑暗中醒来的斯科特·阿纳金为了救女儿,遭遇了三个被控制的陌生人,斯科特·阿纳金以地板上的斑驳陈旧的钢管与他们进行了一场数分钟的险象环生的打斗戏。

    这两场戏以很简要、直接的方式展示了两位男主角的不凡身手,同时也可以看出主创们的用心:尽管作为网络大电影的投资不像一般院线电影的那么高、充足,但主创依然努力带给作品更强的观感。比如第二场斯科特·阿纳金的动作戏里,主创们就通过废弃房间、陈旧钢管、神秘布景、闪烁灯光等,营造出迷离、神秘的氛围,也为最后的高潮戏埋下了伏笔。

    而安志杰与斯科特·阿纳金两位动作演员的加盟,为影片添色了不少。香港电影最为世界影迷熟知的便是功夫打斗动作片,不仅是陆续出现了李小龙、袁和平、洪金宝等动作演员或动作指导,还在九七前后时影响到了不少好莱坞影片的创作(最典型是《黑客帝国》系列)。可惜新世纪后香港的动作演员青黄不接,安志杰算是比较年轻的一代动作演员了,当年还备受徐克、林岭东等人的青睐,陆续主演了《黑侠2》、《奇逢敌手》、《少年阿虎》等动作片,其中《黑侠2》中也有斯科特·阿纳金,他是从小受到李小龙的影响而立志要当一名动作演员。

    影片《决战异次元》自然不忘安排一场安志杰与斯科特·阿纳金的对手戏。在幽暗迷离的灯光布景下,一心想要救妻的安志杰遇到了神智被控制的斯科特·阿纳金,于是在狭窄的空间里两人进行了一场近身肉搏,紧张而惊险,弥补了当年《黑侠2》的不足。

    更何况,贯穿在影片始终的,是普世性的价值:安志杰是出于对妻子的爱情,斯科特·阿纳金是对于女儿的亲情,而来自于异世界的外星人,则是想要“回家”的渴望。让人看得有所感触。

    【详细】
    101651344
  • 叁叁俩俩
    2013/8/14 13:23:13
    所谓“虐心宫斗戏”,虐的是观众,斗的是智商
    看完《宫锁沉香》,实在是汗如雨下。说句公道话,《宫锁沉香》舞美、道具、音乐等硬件都非常讲究,年轻影星们气质清新赏心悦目可圈可点。无奈编剧不给力,剧情硬伤太多了。
    虽然打着“宫斗戏”的招牌,但准确来说,《宫锁沉香》里的宫斗真的只能算是小儿科,跟《甄嬛传》《金枝欲孽》一比,宫斗跟虐心程度弱爆了。背景是观众喜闻乐见耳熟能详的康熙“九子夺嫡”,但电影中出现的只有太子、四阿哥、九阿哥和负责恋爱的十三阿
    看完《宫锁沉香》,实在是汗如雨下。说句公道话,《宫锁沉香》舞美、道具、音乐等硬件都非常讲究,年轻影星们气质清新赏心悦目可圈可点。无奈编剧不给力,剧情硬伤太多了。
    虽然打着“宫斗戏”的招牌,但准确来说,《宫锁沉香》里的宫斗真的只能算是小儿科,跟《甄嬛传》《金枝欲孽》一比,宫斗跟虐心程度弱爆了。背景是观众喜闻乐见耳熟能详的康熙“九子夺嫡”,但电影中出现的只有太子、四阿哥、九阿哥和负责恋爱的十三阿哥,并且这几位阿哥的争夺战真是极其富有想象力、是极其雷人……林子聪饰演的太子连叫“猪头”都是侮辱了猪的智商,他认为学唱戏可以安慰正处于丧子之痛的康熙,于是他学了一出《大闹天宫》,扮成齐天大圣,带着一群猴儿在宫里敲锣打鼓拦住了他悲伤的父皇,结果当然是被废掉了……第一次知道太子是因为耍猴被废的!太子被废后,陈晓饰演的十三阿哥为助陆毅扮演的四阿哥上位,想出了一个“趁围猎带亲信将父皇围住冒死上谏”的弱智奇招,老四竟然默许 ,最后事情败露被囚。由于出场人物太少,谋反的重任就落到了经常在电视剧里“打酱油”的九阿哥身上。戏份是增加了,但还是难逃“酱油”命运。老九收买京城八大将领逼宫,四爷不动声色,一番以“幸福指数”为主题的精彩演讲就让八大将领倒戈,“宫斗”还没斗起来,就缴械投降。
    前朝说完了,我们再说说后宫,这部电影真是大大提高了宫女的地位。我简直不能理解,什么宫中宫女不仅可以排队摔西瓜玩儿,还可以行动自由乃至恋爱自由,甚至什么活也不用干也没人拦着寒冬腊月在那跳一晚上舞。赵丽颖饰演的琉璃可以藏在九阿哥经过的路上泼他一身水,然后冲上去要替他脱下湿衣服。周冬雨饰演的沉香分配去上书房值夜却随便旷工半夜跑出去玩儿,还能随便跑到废弃的冷宫里跟十三阿哥抓蝴蝶玩儿……真是民主开放现代化啊!
    【详细】
    6213742
  • 欢小欢
    2015/12/4 17:12:10
    片名说明了一切
    起初我还好奇为什么取了个那么个大白话的片名,看到最后才发现因为有了它,坏蛋怎么死的就完全不用动脑筋了。反正必须得死,我管你死得悲壮死得猥琐死得扑朔迷离死得漏洞百出总之你是得死。
    于是最后坏蛋像被钉住了似的在原地纹丝不动,被撞死了。他手里还有枪!有枪!赠子弹多发!不仅打不中,明明我们都看到打到车窗车玻璃云云,里面的人毫无闪躲却毫发无伤,真是令人扶额啊,能不能在此处稍微具备点职业操守,把这死法稍
    起初我还好奇为什么取了个那么个大白话的片名,看到最后才发现因为有了它,坏蛋怎么死的就完全不用动脑筋了。反正必须得死,我管你死得悲壮死得猥琐死得扑朔迷离死得漏洞百出总之你是得死。
    于是最后坏蛋像被钉住了似的在原地纹丝不动,被撞死了。他手里还有枪!有枪!赠子弹多发!不仅打不中,明明我们都看到打到车窗车玻璃云云,里面的人毫无闪躲却毫发无伤,真是令人扶额啊,能不能在此处稍微具备点职业操守,把这死法稍微润色一下,哪怕是坏蛋左避右闪来一段都好过直挺挺等大招啊。

    作为韩国电影的忠狗,我满怀喜悦地去观赏这部合拍片,然后狗带。
    男主陈柏霖自述了一个足以拍成另一部电影的故事,总之就是他在世界各地潇洒地兜了一圈之后被爱情抛弃最后歇脚到了韩国教中文。(这简直是中国梦的缩影啊多少文艺男女青年的魂魄飘零之处
    )然后他国内一群朋友就奔来玩耍了,其中包括一个看似的型男,一个智商堪忧的胖子,以及一个全场沉默为主但十分抢镜的弟弟。
    开片其实不错,几个人在路上捡到了撞车的孙艺珍,见义勇为送去警察局的时候遇到警察申贤俊,没想到孙艺珍一枪崩了申贤俊,四人大骇。此时型男和胖子自组CP夺路而逃,剩下的兄弟二人被孙艺珍劫持而去。型男和胖子只好开着警车去往警察局,却发现后座申贤俊去向不明,而后盖箱里躺着真正的警察叔叔。
    才20分钟能做到悬疑点四处升腾估计是韩国人的主意,我们的编剧是有一个点必须得瑟半天恨不得绕梁三日的。

    接下去就毁了...编剧似乎在造势的路上刹车坏了,太多莫名其妙搞得观众很不安呐。
    孙艺珍那个漂亮的回旋踢让我以为她是职业杀手,结果却是艺术品投资公司员工;她那捅出大娄子的小姐妹明明也是普通员工,在知道自己被盯上命悬一线之后的处理方式简直是专业特工;型男是全片的智商担当而胖子因为担负的是搞笑吃货的角色不得已,一点点的脑子都没有啊!陈柏霖通篇被绑手绑脚看上去心甘情愿的样子;最后非得选个空旷地让申贤俊方便射击,而这位出色的狙击手在射杀完一个老板的角色之后就下线成了浪费子弹一把好手,活活被撞死了...

    好吧,其实故事是力求编得不错,事实上确实也编排地可以,只是杂乱了一点。看上去有点思绪策马奔腾飞了叶子的感觉,只是叶子好像不是很正宗...

    本片一大看点是中韩两方的演技。
    韩国演员的演技算不上出彩,孙艺珍也没什么发挥,只是周身透露出敬业(以及没搞清楚状况)的气息。中方选手就多姿多彩了,把角色的人设发挥得过犹不及,让演傻子就傻到底,让演背景墙就沉默到底。陈柏霖我本身不太喜欢,原因主观嘴唇太厚...因为这份不喜欢所以无法正确发表评论。个么乔振宇我原来还有点喜欢的,多么阳光帅气的小伙纸啊,这次出镜吓到我了,你一定是每天要抽两包烟才会变成这种脸色吧...眼神也没有背景板弟弟有戏。
    功能性角色们大概心情比较轻松,普遍比主角们给人感觉舒服。关晓彤还没长大就演得风情万种,接个秦淮河头牌的角色不是问题。

    啊我太坏了骂的太厉害了会不会必须得死...故事还可以镜头很美丽除了中间部分略拖沓之外节奏也尚可,大家可以去看一看笑一笑。
    就噶~
    【详细】
    76801318
  • 小川叔
    2018/7/31 22:54:30
    高速大飙车下的男男激情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被誉为全巴黎最会开车的刑警西尔万因为一个不小心睡了警察总监的老婆,被直接流放到马赛,迎接他的不仅仅是当地不拿警察当一回事的民风,以及一个小小的警局,还有一群堪比神经病一般的队友,和一个可能就是神经病本人的市长。 出场的人物包括但不限于: 唯一一个看起来正常,...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被誉为全巴黎最会开车的刑警西尔万因为一个不小心睡了警察总监的老婆,被直接流放到马赛,迎接他的不仅仅是当地不拿警察当一回事的民风,以及一个小小的警局,还有一群堪比神经病一般的队友,和一个可能就是神经病本人的市长。 出场的人物包括但不限于: 唯一一个看起来正常,...  (展开)
    【详细】
    9554253
  • _九九_
    2022/9/4 22:39:42
    足够真诚和勇敢

    是这位女儿一次非常勇敢的尝试。

    这里面有原生的影响、母女、亲密感、同性和个人成长,片名《日常对话》,不能更契合了。

    你会在这里看到一个非常男性化的母亲呈现,以及一个女儿对于母亲的依恋。

    一个女儿以影像的方式,这样的镜头为理由去接近自己的母亲,想

    是这位女儿一次非常勇敢的尝试。

    这里面有原生的影响、母女、亲密感、同性和个人成长,片名《日常对话》,不能更契合了。

    你会在这里看到一个非常男性化的母亲呈现,以及一个女儿对于母亲的依恋。

    一个女儿以影像的方式,这样的镜头为理由去接近自己的母亲,想去了解她。

    女儿以探索的视野,走进妈妈生命力未曾坦白的过往和自我:不幸福的婚姻,以及对同性的喜爱。

    这个女儿也已为人母,看着是单亲妈妈了,带着女儿和自己的母亲生活在一起,女人构成的家庭是不是一个小国度。我会疑惑女儿目前单亲妈妈的状态是否受到了成长因素的影响。

    整部影片非常坦诚,有的人拍家庭会觉得很冷漠很冒犯,而这部家庭记录片很坦诚,也尽量做到了客观。其实是一个很直白的叙述方式,采访的角度也非常丰富:首先从自己出发,先叙述小时候印象母亲的形象,抛出自己的疑惑,表达自己想接近了解母亲的心情;然后和母亲去家乡,询问家人过去母亲的模样,是否知道母亲的性取向;再找到母亲的“女朋友们”,问问她们严重的她是什么样的;问家里的小孩,是怎么看待阿婆的,是否知道阿婆是有女朋友的……

    整个过程都非常真诚、客观,没有任何价值批判,只是一个女儿想了解自己的母亲。“在意”这件事会让人变得虚弱,女儿很想知道母亲是不是爱自己和妹妹的,她们是不是不该出现,她们的出现不是母亲想要的生活……这样的想法会困扰女儿。可惜女儿全程没有得到母亲爱的认可,而爱的认可又是那么重要,需要和在意,会让人变弱,女儿在与妈妈的对谈中,也会难过哭泣。

    但其实我会觉得母亲是爱女儿的,虽然她很无奈过了一个自己不想要的人生:一段痛苦折磨,在社会男权中的婚姻。但她逃跑是带着女儿一起的这件事,可以充分证明她是爱女儿的,或者说她是有良知的。可是母亲不表达,不说,或者她就是内心承认这不是她想要的,婚姻不是她想要的,子嗣不是她想要的。从而变成女儿心中的痛。

    而我认为这是女儿的勇敢,因为她直面了自己的需要,她非常爱自己的母亲,无论母亲是怎么样的,而她从小到大唯一的祈愿就是母亲 love back,妈妈可能尽了责任,但女儿不确定是被爱着的。即便女儿很大了,但会在这份缺失的不完满中,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量自我成长去弥补。

    母亲是一个比较“男性化”的性格,这是通过她女朋友们发现的,她对女朋友的方式,就是很男性化浪漫而照顾的角度,也许忠贞度也有一定“男性化”因素。母亲最“女性化”是说到过去那段如地狱般的婚姻,无论内心再坚硬男子化,她是一个被家暴的女人,从体能上决定了性别的差异,说起这段回忆应该是母亲全片展示出的最脆弱的时刻。想成为男人的女人,终归会心有不甘吧。

    有趣的是,女儿问母亲的时候,就像一个得不到爱情的女人。而母亲像一个不会回应爱的男人。可惜母亲是个女人。

    同情母亲,也会心疼女儿。世间万物的关系,本质可能就没有任何界定:爱情亲情友情第几类感情,回到本身需要和不需要,爱与不爱,群体的差异,个体的寻求。希望这位女儿在没有得到完满的情况下,还在勇敢地爱,勇敢地成长。希望我们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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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omo
    2022/10/19 21:06:06
    午夜微博

    13年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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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年轻人no zuo no die,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去了废弃工厂探险 还开了直播,结果就是一死一疯两昏迷。女主的妹妹也在探险的几人当中,于是她向医生追问几人出意外的原因。

    女主只身前去废弃工厂调查。女主多次回放录像并研究。死

    13年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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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年轻人no zuo no die,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去了废弃工厂探险 还开了直播,结果就是一死一疯两昏迷。女主的妹妹也在探险的几人当中,于是她向医生追问几人出意外的原因。

    女主只身前去废弃工厂调查。女主多次回放录像并研究。死者们临死之前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被某种神秘力量发来死亡倒计时的界面。女主后来得知打更者讲的小女孩意外死于工厂的事件……

    男主好像是在调查凶手的中途领盒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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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othin’excitin
    2022/8/27 5:57:37
    这破剧真的是除了Five和the Handler全员都是一帮把自己烂怪罪于别人的无脑crybaby

    Allison这个bitch能不能死啊卧槽 从第一季就开始用能力给自己创造problem然后再哭可怜 最后还拿着自己亲手杀死的Harlan的力量余烬在哪里作威作福 哈???她那副大吼大叫希望别人为她一切错误买单的嘴脸真的...就算这个宇宙有女儿又怎么样,她已经在另一对父母的关怀下长大了啊,Allison是不是要发疯把女儿抢走。从来不真的在乎什么成为好姐姐好妈妈,一

    Allison这个bitch能不能死啊卧槽 从第一季就开始用能力给自己创造problem然后再哭可怜 最后还拿着自己亲手杀死的Harlan的力量余烬在哪里作威作福 哈???她那副大吼大叫希望别人为她一切错误买单的嘴脸真的...就算这个宇宙有女儿又怎么样,她已经在另一对父母的关怀下长大了啊,Allison是不是要发疯把女儿抢走。从来不真的在乎什么成为好姐姐好妈妈,一直就是about her找到个屁精神寄托。隔壁绯红女巫发疯前起码真的try了 也能在宇宙存亡之际亲手杀死自己爱的人导致最后的疯狂,这个Allison是屁都干不出来,只会让别人为自己能力的过错和自己的牺牲买单郁郁寡欢.....最可气的是还拿走了Harlan的力量能力升级了,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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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朝暮雪
    2018/3/10 9:26:05
    我要急支糖浆

    作为漫威史上最“黑”的电影,这是一个“黑人黑夜穿黑衣扒黑车下黑手”的故事。

    几百万年以前,一颗由金坷垃(振金)构成的陨石从天而降,落在非洲大地上,它能改变植被,让它们生长得更快。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上千年都挖不完。

    后来,五个部落在金坷垃上定居,合称“瓦坎达”。

    其中有个部落的成员嘴里都有个盘子,估计是吃自助餐的时候把盘子也吃进去了,真是不挑食的好孩子。

    作为漫威史上最“黑”的电影,这是一个“黑人黑夜穿黑衣扒黑车下黑手”的故事。

    几百万年以前,一颗由金坷垃(振金)构成的陨石从天而降,落在非洲大地上,它能改变植被,让它们生长得更快。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上千年都挖不完。

    后来,五个部落在金坷垃上定居,合称“瓦坎达”。

    其中有个部落的成员嘴里都有个盘子,估计是吃自助餐的时候把盘子也吃进去了,真是不挑食的好孩子。

    这群非洲人脸很黑,具体体现在玩游戏不充钱就会被虐,充了钱还是被虐,要想不被虐必须要充很多很多的钱,或者更多更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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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麦田
    2018/4/13 21:02:18
    清醒的人最荒唐

    最开始知道这部电影是在抖音上看到有人推荐的,于是决定来看看。

    看完这部电影让我马上想到是《Hello,树先生》,这部电影跟《树先生》的表现手法都比较相似。在《海带》中先用夸张的手法(飞碟的出现)引出主题,然后根据这个主题去讨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讨论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时候,我相信导演更倾向于去表达人性的一些劣根性的(就像在对朋友之间关系的描述时)。比如对于一种新兴事物的出现(飞碟)

    最开始知道这部电影是在抖音上看到有人推荐的,于是决定来看看。

    看完这部电影让我马上想到是《Hello,树先生》,这部电影跟《树先生》的表现手法都比较相似。在《海带》中先用夸张的手法(飞碟的出现)引出主题,然后根据这个主题去讨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讨论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时候,我相信导演更倾向于去表达人性的一些劣根性的(就像在对朋友之间关系的描述时)。比如对于一种新兴事物的出现(飞碟),父母的不理解,便会认为你不正常(表达了两代人之间的代沟);朋友的不理解,最后导致了被利用(表达了人与人之间缺乏的信任)等方面在讨论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同时,也烘托了主题。最后以飞碟真的出现,全民恐慌来结尾,应该总结为:在一个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年代,导演更希望去鼓励这些为自己心中追求而执着的人,在他们心中种下那一米阳光。

    在《海带》中,飞碟可以去表示为一种每一个人所追求的或者拥有的却不被所有人所认同的品质、想法或者是行为。然后在一个思想高度多元化的年代,在这样一个“能看到飞碟”的人的周边,都会存在一些只相信眼见为实,科学至上的强权“院长”,也会有很多以过来人自称打着“我是在为你好”的“父母”,还有一些笑里藏刀,说是在帮你实际是在利用的“朋友”(主要指胖子同学)。最后“能看到飞碟的人”就会被这些不相信的人折磨至真的有问题。

    然而,当“能看到飞碟的人”面对这众说纷纭的世界时,导演也给给了他们一个保护自己的办法(奶奶人物的塑造)。或许在面对太多争议,只有拥有像奶奶那样拥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才能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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