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最后一集的时候,我还真的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上来了。仔细回想,是他们的那种宿命般的孤独感带给我的共鸣,也是编剧加的童话结尾给现实中人一丝来之不易的轻松。
其实我逻辑一向不太好,看侦探剧有时候会跟不上,密室大逃脱或者明星大侦探的一些点也需要看好几遍才能明白。我不知道这部剧对于在这种类型片子里浸淫很久的人来说水平如何,但至少对我来说,人物是很真实的。倒也没有多立体,但起码不是非黑即白,在国产剧里我已经挺满足的了。路垚是神探,可是他爱财而自私,即使别人总是在他耳边念叨十年之内国内必有大战,他也想着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乔楚生是义薄云天的江湖人,可是他好色而残忍,剧里有一幕是路垚和幼宁质问他如果老爷子让他杀的人不该杀他又该如何,他未做回答,其实这个问题真的无法深究,且不说他从最底层摸爬滚打,看透了人情冷暖,能保持一份侠义已经难能可贵,就算是一个从小接受高等教育的基督徒,你让他分辨善恶,又有谁能当即判断呢;白幼宁是正义化身、甚至敢于大义面亲的记者,可是她片面、幼稚且现实市侩,她的片面其实就是她现实而市侩的保护色,路垚姐姐路淼给她提的出国建议,还有很多时候她面对爱情的态度,她其实不敢正视很多事情存在的问题,看似是她目光短浅,其实是她自己的保护色,不愿去深究,因为这样就不必去捅破窗户纸,这样自己就可以过得挺好,有可能这些问题一辈子都不会发现,我印象里唯一一次她深入的一件事,就是她问路垚到底是真的爱她还是迫于现实,也许,这个问题真的很有必要深究吧。
所以我很喜欢很喜欢这些有瑕疵的人物,不是非黑即白的世界,真的挺好看的。乃至所有的案件,嫌疑人几乎都让人同情,有其可怜之处,这也不失为一种行文的温柔。
再说回最后一集,我想说,路垚和乔楚生,真的有好好地表现出来了那种孤独。明明选了巴黎,却并未远行,是因为,乔楚生知道自己是有使命的人,不论是义父赋予的使命,还是一个男人应有的保家卫国的使命,这都是他不能够忽视的,他的“义”字,是他的招牌,是他的行为准则,也是他内心深处善的最大外化。可是他真的很想去巴黎的,也许不是因为童丽,也许不是因为那里可以过日子,只是因为可以和路垚一道。我不知道他和路垚之间是怎样的情愫,但不管是表面上看来的依赖,还是有时出现的保护欲,甚至是内心深处的惺惺相惜,那都是他离不开路垚的理由。可是他惯会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他的孤独败给了他的英雄主义。而路垚呢,你们看他在游轮上的时候的身影,多么孤独啊,那时候,我看见的是乡愁,是一个内心没有平静的人的不安。“吾心安处是吾乡”,路垚是不安的,这种不安带给他最大的孤独。你看,他姐姐,可以因为一句话就动用几千的兵力只为了抓他一个人回家,他不知道自己时刻还要承担多大的风险,面对怎样的压力,未知的生活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吸食着他对生活的热爱。作为一个再聪明不过的人,他才会想给自己一份对安定的许诺,一份日出而作的安稳环境。可是他已然踏上了前往心乡的旅途,为何他还是愁眉不展?一者,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和家世会有怎样的影响,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一个聪明人显然是懂得的;第二,他探案的时候,最大的安全感来自于乔楚生,探案有风险,探长会出现。他之所以那么期待一个个的案件,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类似于一个热爱生活规律的人习惯了朝九晚五,一个案件,风险可视,出现,被规避,乔楚生给予他避风港,这整个过程,有来有回,就像是一组拳,一个弹簧装置,特别可控,特别有安全感。对于乔楚生,除了安全感,还有珍惜。他见过了太多高智商的人,也许明明白白地尔虞我诈,也许虚晃一枪地和盘托出,但他们都太累了。和乔楚生在一起,好真诚。就好像食山珍野味多就不如粗茶淡饭。这个比喻也不恰当,乔楚生是很珍贵的,他就好似鲁迅童年的那一盘茴香豆,过后,就再难找到了。
因而,无论是乔楚生和路垚自身的生命里蕴含的孤独,还是他们因为彼此之间双向的珍重彼此却没有完美的办法惠存这份友谊而带来的遗憾所增添的孤独,都使这份孤独平添了宿命感。宿命感让人无助,它最终让我留下了泪水。
所以我说,结局是童话的,结局是编剧赏的,那封飞远的纸飞机上刻着的下一个案件,其实永远也不会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