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在大海里独居,每个人都是一块小小的泥土,连接成整个陆地。所以,无论谁死了,都是我在死去,因为我是在人类一部分。因此,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丧钟为你而鸣。
——约翰·多恩
今天去看了《Bacurau》,获得今年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奖。 讲述一个叫 Bacurau 的小山庄,女族长去世后,村民们发现村庄从地图上消失了,奇怪的事情不断出现,危及每一个村民的安危。
像是一部西部片,充满巴西本地混乱又现实的魔幻感。
我从来未曾拜访这个迷人的国度,但有幸认识了许多巴西朋友,他们大多数在文化行业工作,电影,舞蹈,音乐。
记得他当选的那天,我原本要和一位巴西朋友出去玩,看到选票出来,她告诉我,今天她要在家里哭。 几天前,我和一位巴西朋友聊天,他说直到今天,人们仍然愤怒绝望。
这位让我所有巴西朋友愤怒绝望的总统,他无视气候危机,称亚马孙雨林为“地球之肺”是一种谬论。 他打压文化,称艺术不是真正的工作。 他侮辱种族,女性,和LGBT群体,被西方媒体称为巴西特朗普。
电影隐喻了巴西当代社会,消失的村庄可以是亚马逊森林,也可以艺术工作者,也可以是所有人的未来。
我们所有的人,都住在这个叫Bacurau的小村庄。
面对愈加糟糕的世界,燃烧的雨林,融化的冰川,孜孜不倦的谎言,你是选择逃避服从...还是做出行动?
即使已經有那麼多人重複著虛假與謊言,你是否依然銘記去做一個無畏探詢真相的人。
上周和一位索邦大学教书的教授吵了一架,他是一个很有知识的人,我很敬佩他,但当他突然嘲笑年轻人竟然可以天真地相信哲学可以改变世界的时候,我恨不得有超能力把他丢进塞纳河,看看在死亡的驱动下,你是否会选择相信生命,勇猛前进到相信自我能力的地方。
自我效能(Self efficacy )指个人相信自己具有通过行动使事情发生的能力,在政治学和社会学里用来衡量一个社会的积极程度和活跃程度。而它的反面就是愤世嫉俗和犬儒主义(Cynicism)。犬儒主义是个人丧失参与变革的热情, 导致失败和自我预言实现的一大精神要素,个人有更高的自我效能值,生活的环境则更公正,自由与平等。
就算没有这样的环境,你仍然有可能去做一个行动者,为自己相信的事做出选择和改变。
我遇到了许多这样的行动者,我想其中一位的故事:
哈希姆是帮助我翻译电影的600名志愿者之一。2017年,他十七岁。在逃离阿富汗2年后,他在巴黎的难民营等待当地政府的决定。这是一个绝望的时间,特别是对于一个独自在异国他乡的17岁男孩,在经历屠杀,轰炸和漫长的逃难路中幸存之后,此刻他可能会被驱逐出境,但他仍然帮助我翻译。他说,我很乐意帮助你,帮助别人让我快乐。今年他18岁,他刚刚通过考试刚刚被索邦大学录取。我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说强烈的意志,相信你可以做到,相信世界会更好的。
我自己也会做一些这样的行动,有的很小,比如在公交车上,司机突然叫一位女乘客大声斥责她没有买票,乘客是个年轻的女孩子,都快急哭了。我正好有多的票,走过去放进打票器「哧」的一声,转头对司机说,票我帮她买了。女孩大声感谢,我挥手说,大家开心就好。整个公交车的人注视着我,觉得自己太帅啦,请叫我天使,哈哈哈。
比如「塑料吸管」运动,每天需要对咖啡店员说,我不需要一次性塑料吸管,你们也不要给发放给顾客,一起致力环保吧。于是我发起了「不用塑料吸管」计划。环保这件事可以非常简单,你可以从一根简单的塑料吸管开始。当你对环境负责的时候,你也是在为自己负责,这样的生活其实会带来更多的幸福感。我知道,全面杜绝一次性塑料用品很难。可是你可以从一根吸管做起,而且用杯子喝水真的很棒,商家可以用可持续性材料替代。
比如「世界水手计划」,作为唯一的中国人,我跟随一群来自欧洲各国的戏剧艺术家与爱沙尼亚的水手们一起,搭乘一建于1927年的百年木帆船,航行在波罗的海至地中海的各个岛屿与城市,搜集街头巷尾的民间传说,也在停泊的港口做艺术节与表演。
19世纪哲学家克尔凯郭尔曾把人分为“旁观者”和“行动者”,他认为虽然这两种人都存在着,但真正意义上的“存在感”却并不属于惰性的、不活跃的事物;真正的“存在感”只属于面对了自身的处境、并为自己做出选择和决定的人。
是的,你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还相信着很多疯狂的事情。是的,你有好多恐惧,但最吓人的都是你自己编出来的。
有一天你要成为自己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