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物。他的爱尔兰裔生父曾因恋童和同性性行为入狱,这个父亲和他的儿子们的关系不限于单纯的父子感情。如果说第一次把Rabbi交换到犹太帮派纯属是因为Rabbi是适龄的稚子,那么第二次把Rabbi交换到意大利帮派则意味着Rabbi已经是不被需要的性玩具(可能是因为年龄渐长)。生父把已经明显长到青年年纪的Rabbi推出去时旁边那个处在适龄质子年纪的更小的孩子露出的表情是得意的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弄:“看,在父亲心里我才是最重要的”,以及第一次Rabbi被生父逼诱枪杀犹太帮派的质子后生父的那个捏弄Rabbi肩膀的动作。这个“性玩具”本身是否包含肉体的侵犯以及侵犯的多少并不是确切的。但是在这个生父和他的儿子们的相处中他一定会希望儿子们向他证明自己的重要性,在这种有利用和物化以及迫使献谄来争宠的家庭关系中,这种具有某种癖好的父亲对儿子的不恰当的性玩弄在镜头暗示下有极大的存在可能性。除却两次在不同文化背景的帮派里当质子的飘零际遇外,这个人物本身的原生家庭背景就比较晦暗。按理说这个人物就不会长成一个正常人,我到现在都很怀疑这个人物的心理状态。但根据目前呈现出来的效果来看,这反而是一个相对稳定而且自持的人物,尽管常年来寄人篱下不被重视的际遇已经在他的身上刻上了非常明显的痕迹,但他可能是目前所有人物中(有自觉的)play cards意识且水准较高的一位。尽管一开口就一副dog eat dog 的丛林法则玩家的实用主义价值观,但这个人物不是一个挑事者,更像是一个顺势而为的利益权衡者,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在努力权衡着公益和私益。在他的决断和行动中,他懂得见碟下菜,他可以配合着他的boss意大利帮派的长子粗暴简单的单线思维来打小报告为自己脱罪,他也会在黑人帮派的头领面前展现出理智清醒又带些许悲哀的一面,真情流露加博取同情的可能性兼有———他觉得眼前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是稍微能沟通的。他可以在表面形式上自敛/顺从/不僭越/甘被驱使,但这又是一个非常倔强的人,他同时做着黑帮的“公务”和帮佣的“私活”,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个打杂的家奴,但Rabbi的自我认知是card player,他能接受这个“家奴”的位置一方面是因为目前只拿到了这手牌,另一方面是他认为他按义理也应当多做一些事来(利益交换)给好歹给了他阁楼容身的主家,但他从来没有真正屈从于他“家奴”的实质身份。当那个意大利人问他是爱尔兰人还是意大利人的时候,他说自己是美国人,其含义重点不在于美国人,而是一方面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定位,另一方面他果断拒绝和任何一群人的联系,断绝了自己融入任何一个族群的可能性——永恒孤独,这是一个倔强又自我的回答。他对自己的未来没有抱有任何希望,甚至能隐隐预计并接受了自己那极有可能的悲惨结局,但在每个当下依然有观察力和行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