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神鬼」有關的電影,幾乎跳脫不了「心魔」這件事。台灣這幾年的恐怖電影,只要牽扯到「神鬼」的主題,都不太有新意,抓著人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關卡去延伸故事。關於「怪力亂神」這種題材,拍得最經典的,莫過於陳國富的《雙瞳》,雖然仍跳不出東方人喜愛延伸的「愛」或者自我的壓抑。
喜愛以外星人為主題、威爾史密斯主演《MIB》的人,肯定會在《第九分局》的許多橋段,喚起對《MIB》的記憶。只是當有形的「外星人」換成無形的「鬼」,如何跳出「心魔」這一關,就不是件簡單的事。凡是牽扯到「鬼魂」就必然與生者(或生前)牽扯在一起,「人」、「鬼」該如何疏途?不就是還是活著為人時的懸念?
「長生不老」這個主題也真是舊得可以,活著的人不想死,死掉的鬼魂又流連忘返,陰陽兩界明明還有許多動人的故事,最後落到這條長生不老的線上,顯得可惜些,也著實浪費「第九分局」的存在。
建立在「心魔」、「遺憾」這些細節上的故事,看久了會膩。人跟鬼之間,一定還有很多要說、可以說的故事吧!在人人都有心魔的世界裡,「鬼」並不存在,大部分的時候,人過不去的都是心裡的虧欠、愧歉,對自己或是對別人的!
人與鬼究竟能不能同處在同一個時空裡呢?在處理鬧鬼的房子裡,切出另一個如妮可基嫚《神鬼第六感》的橋段。誰先來?誰後到?誰又才是那個空間的主人?到底誰才是闖入他人的世界裡的那一方呢?
人跟鬼到底是不是疏途呢?或者我們應該要問的是:人都沒有處理好的事,鬼或魔的世界,還要交給「人」去處理嗎?應該是因為這樣,所以人處理不了鬼的事吧!
跨越不了的心魔、結不開的心結,就擱著吧!「遺憾」的事大多都是因為內心與自我的拉扯,只是沒有任何一部電影告訴我們:「有些心魔、有些心結,還有很多遺憾,是不需要遺憾的。」人活在過去看不見未來,鬼帶著遺憾離不開人間。至於長生不老的魔~~~還是當作傳說吧!
不知道為什麼電影裡不讓彭恰恰的台詞以台語為主調。這無關乎語言使用的意識形態,主要是彭恰恰使用國語為主語言的「聲音表情」不夠,這樣浪費他那流利且道地的台語。
作為一部有著濃厚向《MIB》致敬的電影(應該是致敬而不是嘲諷吧!哈哈!)《第九分局》忘記「外星人」和「鬼」的差異。若兩者都是我們所相信、確認在這世界上的物體(形體),那麼「鬼」所存在的方式,應該從「心魔」跳脫出來。
當「鬼」不以「心裡的懸念」存在於人世的時候,還會有什麼樣的故事呢?它們為什麼不離開呢?也許要像電影裡那位鬼媽媽一樣,會有一段很溫柔的陪伴,不讓人害怕也不讓人想要「克服」或「跨越」,當然也不見得就有「未了」、「遺憾」需要一個分局(或是心理諮商)去處理「抓鬼」這事,更不用一個會起乩的媒介來溝通、對話了!
有許多人看不懂後續彩蛋的部分。建議去找《MIB》來看看,天馬行空的外星人世界,比起老調重談「心魔鬼故事」或是「長生不老的傳說」有趣多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