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作品不会因为表达直白而损伤自身的价值。好的作品允许人们进行多重解读,评论者不必受到作品表面含义的拘束。
不管是资本主义社会还是社会主义社会,它们都是现代社会的代表,都具有现代社会的共同特征。在现代社会中,社会分工使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成为相互依赖的。在一个社会内部,人们相互依赖的程度通常高于人们与社会外部成员的依赖程度。社会需要一套道德规范来衡量人们的行为。
这套道德规范是经过长期演化形成的。它有人为的成分,同时还必须符合人的自然天性。所以,人们有可能在人为的道德规范中得到启示,有可能在其中发现超过一个时代、一个社会的普遍的价值。
在当代,生产力的迅速发展使道德规范发生剧烈变化。在这样的情形中,各种道德规范相互混杂,人们不容易认清什么是自己应该遵守的道德规范。有人认为,可以通过加强道德建设来改善这一状况。的确,有些道德代表着超过一个时代、一个社会的普遍的价值,这些道德可以被教化。但是,总有一些道德规范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变迁,比如家庭伦理、婚姻制度、财产制度。如果说有人很有可能认清其中哪些道德是未来社会所需要的,并且那样的人有理由推行这样的道德教化,那似乎有独断的嫌疑。
又有人认为,人天然地知道自己的需求是什么,因此似乎不必重视某个特定时期的道德规范的束缚。我不认为这样的论证给出了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人有天然需求,比如饮食、安全、求知、人际沟通。但是,在不同的社会,天然需求的满足有各种不同的形式。人能够天然地认识到自身有哪些需求,却未必能天然地认识到这些需求在某个社会中如何得到正当的满足。如果说未来社会将实现满足需求的形式的多样化,那或许可以为上面的论证提供支撑。作为一个社会理想,那样的论证似乎可以站得住脚。但是如果要用作一个行动指南,它又似乎显得不切实际。
从上面的讨论可以看出,道德的问题确实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但是如果因为找不到答案就认为这样的讨论缺乏意义,那或许并不是理想的态度。如果我们谨慎、正直、头脑开放,我们或许有机会为解决当下的问题提供一些有价值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