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外媒的舆论能力越来越强!
外媒电影宣传被舆论化,不停的夹带私货,我们真的需要一个很强的意识IP!我们真的需要一个很强的文化武器!如此深厚的中国千年历史,难道没有一个值得拍的么?(拿百万,千万给演员,不如拿百万千万投入cg制作,投入科幻制作,恶心!恶心啊!)我们正在面临史无前例的意识宣传攻击!
恶心!
恶心啊!
现在外媒的舆论能力越来越强!
外媒电影宣传被舆论化,不停的夹带私货,我们真的需要一个很强的意识IP!我们真的需要一个很强的文化武器!如此深厚的中国千年历史,难道没有一个值得拍的么?(拿百万,千万给演员,不如拿百万千万投入cg制作,投入科幻制作,恶心!恶心啊!)我们正在面临史无前例的意识宣传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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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说烂尾了,开头想法很好,不同时空的人,穿梭到同意空间中遇到怪兽,在这个空间中,一开始导演还是按照同意时空发展的规律来安排大家的结局,按理说他们都应该是同样的结局,同一种死亡,可是令我没想到的事,导演安排了不同时空的多种结局 那就和之间的同一结局相矛盾,所以导演这里的安排真够愚蠢的,自相矛盾,应该在同一时空都有不同的命运结局这才合理,真的这导演是觉得观众傻,还是觉得自己傻,无语了 ,再
我只能说烂尾了,开头想法很好,不同时空的人,穿梭到同意空间中遇到怪兽,在这个空间中,一开始导演还是按照同意时空发展的规律来安排大家的结局,按理说他们都应该是同样的结局,同一种死亡,可是令我没想到的事,导演安排了不同时空的多种结局 那就和之间的同一结局相矛盾,所以导演这里的安排真够愚蠢的,自相矛盾,应该在同一时空都有不同的命运结局这才合理,真的这导演是觉得观众傻,还是觉得自己傻,无语了 ,再者就这种垃圾怪物,平常武器都可以轻松把它杀死,战五渣,放入人类世界中,一支军队也可以轻松将其歼灭,有何谈非要守护之说,引入人类世界,再将其歼灭不是一举两得 就这点平行时空的人穿梭到同空间开始导演安排是有相同的轨迹,相同的结局,最后又自己与自己背道而驰又有不同的轨迹不同的结局,这么大的漏洞,哎,中国的导演就这水平嘛,哎 还有就是你怎么设定他们是第一批到达那里的人,怪兽加科幻,怪兽电影也都没见怪兽多少镜头,一直在悬疑还大漏洞,丝毫没把怪兽的凶残表现出来
敦煌,在历史的河流中,一会儿属于汉,一会儿属于魏,一会儿属于北凉,一会儿属于吐蕃。在你争我夺的进程中,它一直在那里,起起落落,吸收融合。
敦煌,在历史的河流中,一会儿属于汉,一会儿属于魏,一会儿属于北凉,一会儿属于吐蕃。在你争我夺的进程中,它一直在那里,起起落落,吸收融合。 仓慈,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看完这集,还专门去百度了一下仓慈治理敦煌的过程,奈何只有仓慈传,也就与这集短片内容相差无几。但还是很疑惑他是如何在当地势力已经盘根错节的情况下,以一己孱弱之力翻盘的。这要是详细展开,应该也是一本职(guan)场教科书了。用税收来使豪族放弃土地,放弃人口,重新分配土地所有权和土地产生的利益,倒是挺凸显税收这把利器。 武皇为了让自己继承皇位具有合法性。利用民众对佛教的信奉,大肆宣传对自己最有利的那部分内容。当所有人都接收了那部分内容,就是自己顺势而为达成目的的时候了。 我们身处在这个信息洪流时代,当一个概念、一个信息、一个喜好迅速推广开来的时候,我们也需要锻炼一下自己的眼力,拥有看清背后的利益链条的能力。 敦煌的繁荣,得益于贸易的流通,那时人们还只能陆路运输,靠马,靠骆驼。但随着航海技术的发展,贸易永存,但成本更低,效率更高的海运,则开始福泽沿海城市,为沿海城市带来繁荣。与枪炮病菌与钢铁展现的观点一样,积极拥抱新技术的发展。
这样的剧情为什么要拍70多集?
女主能有点主见吗?男主是鸡屎糊住了眼睛吗?
这些个乱了套的关系必须时刻拿着人物关系图才行。
恶心到家了,我滴个神仙祖奶奶,一群脑残,浪费年轻人的时间还要陪着老人看。何止狗血俩字能描述清楚的…
还有,为什么非得写完140个字啊,我只不过想打个一星而已啊!!!
这样的剧情为什么要拍70多集?
女主能有点主见吗?男主是鸡屎糊住了眼睛吗?
这些个乱了套的关系必须时刻拿着人物关系图才行。
恶心到家了,我滴个神仙祖奶奶,一群脑残,浪费年轻人的时间还要陪着老人看。何止狗血俩字能描述清楚的…
还有,为什么非得写完140个字啊,我只不过想打个一星而已啊!!!
我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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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怀剧高分合理,我想打高分的大多是大叔了,当年家里床头都挂着几幅剧照吧……
我以为又是剧情俗套动作,欣喜的是没有剧情,没有套路,你划我脸我杀你全家,就这么简单粗暴,杀人绝不拖泥带水,能用刀剑绝不用枪,对这就是蓝博!过瘾就好……
这部剧除了暴力复仇您注意到没有片中几个镜头吗?一蓝博打算去救养女,说到过一句话:报警管P用警察不能过界,那边警察什么也做不了;二是养女死在路上
情怀剧高分合理,我想打高分的大多是大叔了,当年家里床头都挂着几幅剧照吧……
我以为又是剧情俗套动作,欣喜的是没有剧情,没有套路,你划我脸我杀你全家,就这么简单粗暴,杀人绝不拖泥带水,能用刀剑绝不用枪,对这就是蓝博!过瘾就好……
这部剧除了暴力复仇您注意到没有片中几个镜头吗?一蓝博打算去救养女,说到过一句话:报警管P用警察不能过界,那边警察什么也做不了;二是养女死在路上车里,蓝博直接开车撞开美墨边界铁丝网回家;三蓝博二次杀入犯罪集团老巢后回程路上扔人头,美墨边境墙直入画面;四犯罪团伙一众人马开车带着家伙直奔美国内地来报仇……不觉得就是在讽刺特朗普的美墨边境墙计划根本就没卵用吗,还是得靠我蓝大爷!
从开始追这部剧到现在过去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对我来说却像老了好几岁。哭过也笑过,现在心情平静了。
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以及个人生活的稳定,能打动我的作品必然越来越少。在我眼中多数桥段都是陈陈词滥调,演员嘴里说着台词,眼里没有光,用夸张的动作和表情掩饰,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开始看这部戏的时候,我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并没报太大希望,演员都是平平无奇生面孔,男主怎么还有点丑……
从开始追这部剧到现在过去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对我来说却像老了好几岁。哭过也笑过,现在心情平静了。
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以及个人生活的稳定,能打动我的作品必然越来越少。在我眼中多数桥段都是陈陈词滥调,演员嘴里说着台词,眼里没有光,用夸张的动作和表情掩饰,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开始看这部戏的时候,我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并没报太大希望,演员都是平平无奇生面孔,男主怎么还有点丑……然而不需要我等太久,惊喜就接踵而来——神奇的剧情设定,精美的服化道,完全不出戏的演技。长安一张嘴,就知道这戏稳了,琴棋书画调教,眼神开始发直,等到晚媚哭着吃下那碗面,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离开。
长安的设定算是比较新颖,既是忠犬又是导师,除了日常训练还要对女主进行美容护理,饮食调养,战略咨询,武力输出和心理疏导。这样能文能武,谋略过人,忠心耿耿还能做小伏低的男人简直美好到无法想象。但是一切又是那么真实,寥寥几笔勾画的诡画城就是这么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你不高人一头,便是万劫不复,主子和影子相依为命,互为表里,共同进退,也不过为了这个共同的目标——活下去。
但是除了活着,总还有更多。长安的爱情虽然来的莫名其妙,但依然不偏不倚砸在了晚媚头上。他们一起执行任务,经历生死,长安自始至终为晚媚处处谋划,赴汤蹈火。有危险他挡在前面,有算计他一一化解,没有机会时他豁出性命为晚媚创造机会。长安从不甜言蜜语,但他一诺千金言出必行。晚媚靠着他即便自己业务能力一塌糊涂还是在暗流汹涌的诡画城活了下来。
剧情到这里还基本算是个风格类的言情作品,然而甜了还没几天,编剧就辣手摧花了,小两口甜甜蜜蜜去摘星楼度蜜月啊不出任务,横生枝节晚媚被俘,随后毁容断腿中毒失声被卖一气呵成,尝遍了长安保护下不曾尝的苦痛,得到的人生感悟却只有对长安的恨。长安为了找她来去诡画城被打的遍体鳞伤,看到晚媚毁容的画像一张张撕掉,见到人后自己中毒去求解药,晚媚依然无动于衷。
其实一切都是听竹公子的一盘棋,晚媚和长安只是任人摆布的棋子。陵城之后,男女主就基本活在了彼此的回忆里,他们每一次的相聚都像是在告别。长安有了一个能让他和晚媚获得自由的新身份,然而其结果是无穷无尽的误会和麻烦。自获得这个身份起,长安的逻辑就崩了,他不能不为恩人报仇,也不敢推辞复国的重任,然而他又放不下晚媚,还想靠由于沉默加重的误会让晚媚离他远点,安全一些。当日稳重睿智,成熟潇洒的长安变成了一个进退维谷,婆婆妈妈的苦情戏男配角。因为另一个也很苦情但是头脑比较清醒的男主角——公子上线了。
公子的人设非常俗套,远到慕容复,哈姆莱特,甚至俄狄浦斯,近到各种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人前显贵人后受罪的高帅富不胜枚举。他的造型很随意——披头散发一身绿;他的事业很儿戏——一个无实权还被各种防备的拖油瓶要夺江山;他的爱情很虚幻——晚媚从头冷漠拒绝到尾;他的力量也很薄弱——就他和月影,和几个三心二意的女杀手;还有他魔性的心疾——从不到十集就随时休克,一直临终关怀到三十多集。公子总说自己所图为大,其实他的条件比长安还不如,要什么江山属于痴人说梦,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若不是长安智商被迫下线,根本没他一点机会。但是公子肯定是编剧偏爱的人物,他的感情线和故事线相对完整,汪铎的演技和造型都好,所以即便他对女主百般骚扰,对男主痛下杀手,也依然圈粉无数。这个故事里本就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和坏人,好人手上可能沾满无辜者的鲜血,坏人也有令人唏嘘的背景和一闪而过的善念。女主连没词的群众演员都不想杀,连僵尸都要救一救,善良吗?结果是把男主坑的失去所有。公子帮女主传心法教武功,一次次惹众怒的空降式提拔,为女主活命自己服毒,然而他每一步计划都谋算晚媚在内,还亲手毁掉了她的挚爱。男主宅心仁厚,不肯滥杀无辜,然而所谓的不爱江山爱美人,又让多少忠骨弃尸荒野?乱世里人人命若琴弦,挣扎浮沉,倾国倾城也没成就一个圆满。
本剧后期的剧情一路信马由缰,思维奔逸,编剧守着一部剧情完整荡气回肠的小说,改成了一部尾大不掉前后矛盾的电视剧。本是鬼门中挣扎求生的小三,忽而黄袍加身,号令千军万马,然而依然要强拉回来一手一脚促成虐心结局。本是谋算人心连自己亦不放过的公子,周密准备三十集,终于搬石砸脚,三败俱伤,同时失去爱人,朋友和事业。本是蝼蚁尚不忍伤害对长安忠贞不渝的晚媚,非要以卵击石,导致长安姹萝同归于尽,自己反而独活。编剧虐的虽然是剧中人,吐血的却是吾辈痴心观众。
之所以坚持看下去,只是为了寻找混沌黑暗里的一点光——长安对晚媚的爱:“她需要我,我便护着她,她若想飞,我便助她一臂之力。“秋千架上珍重的誓言,值得一生一世粉身碎骨的成全。当二人在国仇家恨的夹缝和公子的布局中越陷越深,反复彼此误会伤害,即使最终晚媚了解了长安苦衷,二人冰释前嫌,但离别将近,每一次拥抱都像没有明天。To say goodbye is to die a little,当长安抱着中了蛊引的晚媚在烈火中无声哭泣;当他终于开口说自己不得已;当晚媚拥在长安身边细诉衷肠,装睡的长安背对她的那只眼睛流下眼泪;当他们在刑房最后一次拥抱长安嘱咐前路小心;当晚媚看着满天烟花泣不成声,不只是她的天光尽了。这抵死缠绵的浪漫、肝肠寸断的桥段,是我们想象中爱情的样子,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纵有万般障碍,我心已许,此生不负。
追剧日久,想要重看一遍理顺情节,但伤痛历历在目,并没积攒出回顾勇气。就像谈了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纵使过程瑕疵结局惨淡不忍卒读,依然铭心刻骨,不悔不怨。再给我一次选择,还是愿意经历这心痛,看一场真实的爱恨在指间灰飞烟灭。用这个冰冷的夏天,和剧中人说再见,并随他们死去一点点。只是此生如真有机会再见,我的心,你轻拿轻放,可好?
吹落的树叶从三月开始由毁三观的假剧情推测开始就一直吊足大家的胃口,一直到正式预告片出来靠依然狗血但没那么毁三观的剧情(对比假剧情而言)和高颜值的演员吸引了一波注意力,到现在第七集了,谈谈自己的看法。
首先Nira应该天生就是性别认知障碍,从小对足球的抗拒和对化妆的痴迷,重点是小演员的肢体语言真的非常女性化,我觉得这点其实很能说明问题,至于很多人怀疑妈妈是不是对Nira有一些出位的
吹落的树叶从三月开始由毁三观的假剧情推测开始就一直吊足大家的胃口,一直到正式预告片出来靠依然狗血但没那么毁三观的剧情(对比假剧情而言)和高颜值的演员吸引了一波注意力,到现在第七集了,谈谈自己的看法。
首先Nira应该天生就是性别认知障碍,从小对足球的抗拒和对化妆的痴迷,重点是小演员的肢体语言真的非常女性化,我觉得这点其实很能说明问题,至于很多人怀疑妈妈是不是对Nira有一些出位的引导,我觉得肯定是纵容了,但绝对不是使其变性的决定性因素。
001 20:25 歌剧院仰光
002 09:35 骨灰
003 08:50 卸妆
004 42:55 father
008 12:40 dreams
001 20:25 歌剧院仰光
002 09:35 骨灰
003 08:50 卸妆
004 42:55 father
008 12:40 dreams
每天早上当你醒来,每天晚上当你睡去时,我希望你记住,你是最特殊的一个
my clothes serve you, darling. I work for you, I'm not important. It's all about you that important
the same happened to your book. when people read your book, they know you a little more.
this company was his life. when he was sad, it made him happy. when he was sick, it kept him alive
if i am sad, i creat, if i am angry, i creat
my brother has a weakness for beauty
father to son: you are my best friend
补《头条之外:范思哲》
not for boring people, it's for sure
he was a bad boy and made her a bad girl
《赌场风云》2006年播映,共35集,由张乾文执导,欧阳震华、苗侨伟、宣萱、黄宗泽、许绍雄等领衔主演。是TVB为庆祝其成立39周年所制作的台庆剧。
《赌场风云》2006年播映,共35集,由张乾文执导,欧阳震华、苗侨伟、宣萱、黄宗泽、许绍雄等领衔主演。是TVB为庆祝其成立39周年所制作的台庆剧。
其实也没什么剧不剧透了,片子都比我还老了。
王晶的这部致郁系电影其实很精彩。要说虐不虐?虐!细想之后就更致郁了。我看第一遍就被剧情吸引,不禁思绪良多,想最多的有四个地方:抛硬币定命、Bo Bo之死、毒酒三选一以及安排杀手射伤自己。
第1??个点也是影片最出彩的点:阿蟹找赌王阿森帮忙报仇,保证干完这票就收手跟女朋友去巴西,阿森为了可儿拒绝了。最后阿蟹看似不依不饶地提议用
其实也没什么剧不剧透了,片子都比我还老了。
王晶的这部致郁系电影其实很精彩。要说虐不虐?虐!细想之后就更致郁了。我看第一遍就被剧情吸引,不禁思绪良多,想最多的有四个地方:抛硬币定命、Bo Bo之死、毒酒三选一以及安排杀手射伤自己。
第1??个点也是影片最出彩的点:阿蟹找赌王阿森帮忙报仇,保证干完这票就收手跟女朋友去巴西,阿森为了可儿拒绝了。最后阿蟹看似不依不饶地提议用硬币做决定,其实阿蟹已经拿出了两面都刻有公仔的硬币,因为阿森之前选了“公”(只要硬币是公仔朝上,阿森就可以不用帮他),为的就是让阿森可以名正言顺不插手,让森不要有愧疚感。但阿森戳破了阿蟹的善良,自作聪明地改选了“字”面,阿蟹当场吓得猛抬头,阿森以为阿蟹会为了逼他帮忙而出老千拿两面都是字的硬币来抛,阿蟹强忍眼泪把硬币交给阿森自己看然后离开的时候,内心一定委屈万分,阿森在看到公仔面硬币的时候内心也一定恨不得打自己耳光,他辜负了好友的义气与温柔。
其实这一段真的很虐,阿森一直讲他很照顾阿蟹,希望他不要道德绑架自己,他选择的是爱情,选择的是未来,我真的很心疼阿蟹,虽然在遭到拒绝之后仍然费心给好友阿森找台阶下,不料阿森又给自己心上插下一刀,老千最讨厌被当面揭穿事小,阿森认为阿蟹是会这么不择手段逼朋友就范的人才是最伤人心的。
但是,我认为这一段还有更好更虐的处理方法,那就是阿蟹把公仔硬币直接拿走不给阿森看,然后再在影片中不经意给观众看到阿蟹抛出的其实是公仔币,这样就真的达到让阿森没有愧疚感的效果了,这样就真的是社会主义兄弟情了,真的伟大又震撼。不过阿蟹把硬币留给阿森看才更符合他冲动火滚的性格,就是要怼回去就是不扭捏,才让有缺憾的阿蟹更饱满立体,也加深了后面阿森报仇的决心。
第2??点:Bo bo之死。在阿蟹去救大嫂可儿之前,Bo就问他是为了阿森还是为了童可儿,阿蟹不作答甩开她的手走了,我就知道阿蟹对可儿还是有别样的情感的。然后Bo在关键时刻出现给阿蟹送枪,还在停战之后被那个太郎直接一枪打死,这里我一开始非常愤怒,王晶wqnmd,女人真的在你的戏里很没地位,但我在看到最后阿蟹中毒之后边走边吐血时对旁边的可儿说救你只是因为你是大嫂,那个时候我是相信他的,因为Bo只身闯龙潭救阿蟹的时候我就相信阿蟹坚硬的壳已经被这个女人击穿,心已经完全属于这个女人了,这里就是对前情里甩手不作答的呼应,所以Bo死了之后阿蟹已经没了求生欲望了。讲个恐怖的猜测,以太郎这种恶心的人设可能是要奸尸所以他会打死Bo(当然不管这个太郎要怎样阿蟹也是必然会带走Bo的尸体的)。
第3??点:毒酒肯定是两杯有毒,一杯无毒,而且日本老头子肯定知道两杯毒酒的摆放位置,只要看到阿蟹拿起错误位置的毒酒,他就认定阿蟹必死无疑,因为日本老头的人设是恶但讲信用(前情有一处告诉观众这个老头是讲信用的),所以并不是像弹幕上讲的三杯都有毒。因此阿蟹用了很聪明也是唯一的办法骗过老头,他使出神手把酒杯换来换去,而且他换毒酒的时候左手肯定恢复了九成甚至十成,前情有一段讲述他手废了之后连酒吧里的酒鬼都骗不过,而这一次他成功骗过了老头,位置变化急速老头看不出哪杯是无毒的了,这是一个前后呼应也是一个升华,所以阿蟹这一换,是把大嫂的生存几率提到百分之百,因为他已经不管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了,他换酒杯只是为了救大嫂,无论他喝到什么酒,只要在毒发倒下之前撑住,他就可以带着大嫂逃出。
所以这一段虐tm死我眼泪都流不出了,我在想阿蟹在生命的最后一战中靠自己的神手赢了,要是能喝到无毒的,他就能神手在手天下我有了,但转念一想我就明白他喝到毒酒的合理性,前面讲到他已经心死,这里又有神手再现的升华即是为了铺就电影的一个小高潮,并且阿蟹的死是阿森报仇血恨(另一个高潮)的开始,可是真的太虐了。
第4??点:安排射手射伤自己这个剧情我一开始也看不大懂,但后来看到可儿脱下戒指离开,我个人有个猜想:前情在约战的时候有讲到赌王阿森是从太郎口中才得知自己的老婆已经被玷污了,所以可儿自己并没有告知阿森这件事,因为她想骗自己,她虽然也想报仇,但为了她跟阿森之间感情她便什么都不说了,她甚至可能连自己被抓了的事都没跟阿森说,阿森此前知道的只是阿蟹死于非命(硬币掉了),所以在墓前捏烟要亲自报仇。而最后换了可儿上去代赌,可儿就算在信了阿森底牌很差以及要自己一只手的情况下,还是把一亿七洒了出去,可见她真的很爱阿森。最后是赌王阿森给她安排的雪耻,这可以说是本片最大的前后呼应,在片尾病房里可以知道阿森是在有必胜的把握之下安排射手射伤自己,就是为的给可儿手刃太郎的机会,不跟她说实话,是为了骗过日本老头通过观察可儿的囧状而相信自己底牌真的很差,所以会跟,不愧是赌王。病房里赌王说这件事会骗可儿一辈子,是赌王对可儿细致的爱,他知道可儿为什么不告诉他被玷污的事情,他爱护她的自尊,爱护他们之间的感情,而可儿在外偷听到了,所以她觉得很多东西都变了,她觉得无法面对。阿森愿意为可儿中枪,愿意给可儿报仇,可儿也无条件相信阿森,那么深爱的一对,最后分开了,又一个虐点。
其实我对弹幕说阿森知道可儿在门外而故意说给她听的说法是持不反对也不苟同的态度的,阿森这番话无论是有意无意,可儿都离开了,他也会接受可儿的离开,男人的爱嘛;如果可儿没听到,阿森也确实会陪着可儿一起骗下去,但可儿自己知道始终是变质的。所以可儿最后的那滴泪,私以为是她知道阿森愿意一起你瞒我瞒愿意无条件爱她但!她又不能让阿森这样受委屈所以爱而不得不放手的泪,不是心死,是感激、成全、释怀,与其这样骗自己,不如认了。这里我不得不提一句王晶这样演绎,虽然很凄美,但对这个女性的描绘挺苛刻的,那个时代的观念跟现在很有差,当然希望是我想多了。
这个片子7.1分我觉得不行???啊……
打这个影评我真的一直想打阿森纳……?
今年的奥斯卡太多的出乎意料。坐着看了俩小时,竟然错过了Will Smith打Chris Rock那一巴掌,只看到他回到座位后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半点声息。朋友问是不是我家电脑坏了,而我以为他是在跟Rock对唇语。最佳男配合最佳剧本改编都给了Coda,已经很意外了,没想到最佳影片也被Coda收入囊中。结局揭晓那一刻只觉难以置信。很早就把赌注下在了贝尔法斯特这
今年的奥斯卡太多的出乎意料。坐着看了俩小时,竟然错过了Will Smith打Chris Rock那一巴掌,只看到他回到座位后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半点声息。朋友问是不是我家电脑坏了,而我以为他是在跟Rock对唇语。最佳男配合最佳剧本改编都给了Coda,已经很意外了,没想到最佳影片也被Coda收入囊中。结局揭晓那一刻只觉难以置信。很早就把赌注下在了贝尔法斯特这部电影,再不济也还有狗力吧,困惑于是什么评分机制把coda推上了学院最高奖项?还好劳模姐最佳女主实至名归,Jane Capaine也捧走了最佳导演奖。
把娃放倒后看到无删节版打人实录,毫无防备的,这一晚上就在不解与震惊两种粗暴又无力的情绪中交织反复,像2922年一个个充满错愕和不解的夜晚,在星辰和月光中化作烟云。当新的一天在寂静漆黑的夜里悄无声息地来临时,当昏昏欲睡的神智像天空的云朵般飘忽不定时,一个念头坚定地从心底窜了出来。我要为自己心目中的奥斯卡最佳影片写一篇影评。
电影是一种充满形式主义的叙事方式。深深浅浅的台词表达思想,远远近近的镜头实现时空转换和连接,恰到好处的音乐流光溢彩,而入木三分的表演则像一扇窗,窗外是真真假假,是光怪陆离。而最本质的,是在各种感官体验所带入角色与剧情后建立的一种连结。所以每次唏嘘不已的都是那些可以看到自己生活轨迹的影片。而这篇影评也充满了个人主义气息。
自1960年自1990年,北爱尔兰经历了长达三十年的暴动冲突。很难说清是被政治利用的宗教冲突还是宗教势力和野心膨胀后对政治权利的诉求。无论哪个是因哪个是果,以天主教为首的民族主义想要北爱独立,而新教教徒则支持北爱继续归属大英帝国。跟历史上所有暴力冲突一样,某些组织的争端直接影响到普通大众的生活,而巴蒂一家关于移民英国和留在贝尔法斯特发生了分歧。
小男孩巴蒂生活在一个幸福的三代之家,爷爷奶奶乐天知命,爸爸辛勤工作,妈妈全职在家里抚养三个孩子。作死新教徒,爸爸拒绝参与新教徒组织的暴动,被组织者威胁,因此想离开贝尔法斯特,举家迁往伦敦。而妈妈则不愿离开她出生长大的地方。最后因为巴蒂被卷入一场暴动,妈妈痛下决心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走的时候,爷爷刚刚病逝,垂暮的奶奶站在街头,看着公交车徐徐开走,说,go,go now,never look back。走,现在就走,永远不要回头。
那是一个灰色的早晨,天空是灰色的,马路散步灰色的,周围的建筑物也是灰色的。大街上空旷寂静,可以清楚的听见环卫工人大扫帚跟水泥地有节奏的摩擦声。爸爸用背篓背着我的大箱子,妈妈手里提着一大包吃的喝的,妹妹也拿着一个包,我们默默地穿过清晨的街道和巷落,走去河对岸的长途汽车客运站。
汽车开动,我挥手与父母告别,坐车到贵阳,在朋友家住了一晚,搭乘第二天的航班飞到北京。再在朋友家住了几天,一个人拖着大小两个箱子从首都机场飞到亚特兰大机场。
那是十年前,我告别亲人和朋友,告别家乡,从此在异国他乡定居。
而我的妹妹则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有好几次,迁往省城的机会摆在眼前,她选择了留守在那个我们出生长大的小县城。她像极了贝尔法斯特里的妈妈,心满意足的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活在冰冰的亲情和友情包裹之中。
很多年前,我很不屑也无法理解她的选择。而很多年后,当我更真实的触及生活柔软而感性的本质时,当我在遥远的大洋彼岸面对爸爸中风住院只能无能为力的焦虑和担忧时,当我遇到很多不走心的人和事,我对她的选择有了更多的认知和认同。每个人都有走出去的理由,也有留下来的理由,或许后者包含更多的勇气和责任。
所以贝尔法斯特是一部献给所有人的电影。献给那些分赴他乡的人,那些留下来的人,那些永远离开的人。
又是这样奇怪又长的片名,肯定会搞什么名堂出来吧!就像在小时候寒假早上被窝里一口气看完《你从未知道那朵花的名字》(好像还是没把名字写对。。)头疼的同时还是点进来了,没错,就是这么抓人。
看完了,心情起伏不止,竟然还流了几滴孤单的泪水,像是回到了上学时的少女时候啊。
记得那时的多愁善感,胡
又是这样奇怪又长的片名,肯定会搞什么名堂出来吧!就像在小时候寒假早上被窝里一口气看完《你从未知道那朵花的名字》(好像还是没把名字写对。。)头疼的同时还是点进来了,没错,就是这么抓人。
看完了,心情起伏不止,竟然还流了几滴孤单的泪水,像是回到了上学时的少女时候啊。
记得那时的多愁善感,胡思乱想,喜欢一个男孩子时的开心与忧伤,以为今后就是这么过下去,以为一切都已看透,以为经历已经足够,谁知,一切都是开始。人生啊,好长,好复杂。
片中是各个女孩的恋爱故事,片名仅仅是其中一对,也是最隐晦最成长的一对吧。一个天天口头禅是威胁别人的“杀了你哦”的男孩,另一个是懦弱又爱哭的小姑娘,整天自残说想要去死。这么别扭的一对,莫名其妙的吸引,相识,互相产生依赖和好感,但是却说不出口喜欢,直至男主最后意外被杀,两人在梦中才互相袒露心声,看哭。。。
另一对是女孩对心仪男孩的穷追不舍,每天像蜜蜂一样围绕在身边,不停的表白心意,很坦诚的说出自己的爱慕之情,即使旁人侧目也毫不在乎。真的很佩服这样的女生啊,摆脱了日剧里女性总是唯唯诺诺小声说话低头做人的形象,对于对方的拒绝也会合理反驳:我喜欢你并不奢求你回应。这样便活出了真的自我吧!想起自己初中第一次和男生表白时的心情,简直比上刑场还难受啊,被貌似拒绝后,简直要哭瞎了,根本不敢想再去表白,再去纠缠穷追不舍这些。。。还好后来在一起过,不然很没面子啊是吧!最后这一对也在一起了,男孩逐渐意识到女孩的真心,同时也看到前任已经牵着小孩逛街死心了。最后也是揭露了是那个“死不了”的女孩看到她第一次被拒后帮她打气安慰后才振作起来的!也许也是听了那个悲伤的故事才打起精神的吧!不要错过,不要遗憾,我们至少还有未来,一起规划吧!
第三对疑似女同,一起长大的一对姑娘,一个长相可爱却四处寻求被爱,即使说不真心的话或者随意分手,另一个长相较普通,但一直里里外外维护频频碰壁的她,给她最亲密的安慰和最贴心的祝福,以至于可爱女每次分手都在她家苦的像在自己家一样,哈哈。
日系小清新,日光倾城,人物各个精致饱满,虽然还掺杂了谋杀,却也是正儿八经教导小伙姑娘们树立正确的恋爱观,摆正心态,积极面对人生,总有人爱你,也总要不离不弃的爱别人。
反正让我重回少女时代的感觉,值了。
《夜以继日》电影剧本
文/〔日本〕田中幸子、滨口龙介
译/徐怡秋
1.大阪,人潮熙攘的街道(傍晚)
大阪街头。通过十字路口的人群大多半袖打扮。路上车流如梭。环绕着中之岛的河上水静
《夜以继日》电影剧本
文/〔日本〕田中幸子、滨口龙介
译/徐怡秋
1.大阪,人潮熙攘的街道(傍晚)
大阪街头。通过十字路口的人群大多半袖打扮。路上车流如梭。环绕着中之岛的河上水静无波。银幕上可以看到位于中之岛的国立国际美术馆。一群中学生正在一旁的小路上玩烟花爆竹。身着半袖衫的泉谷朝子(21岁)从这条小路上走过。
2.国立国际美术馆内(傍晚)
小会场里正在举办“牛肠茂雄摄影展”。朝子逐一欣赏着摄影作品。她在一幅“双胞胎姐妹”的照片前停下脚步。
朝子看得入了迷。这时,忽然传来有人哼歌的声音。朝子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她的身边站着一位个子高高的长发男子——鸟居麦(22岁)。他正在哼的是法国童谣《我弄坏了单簧管》。朝子不由得笑了笑。
3.美术馆的入口一美术馆前面的小路
朝子从前台拿了一份摄影展的简介。刚才那名个子高高的男子(麦)从她身后走过。
朝子走上自动扶梯。前方传来和刚才同样的哼唱声。朝子抬头望见了麦的背影。
※※※
朝子走出美术馆。走在她前方的麦朝着国际美术馆后面一条冷冷清清的小路走去。
朝子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突然,一阵爆竹声响起。那群中学生发出一片吵嚷声。朝子吓了一跳,她转过身。
好几个爆竹被同时点燃。中学生们纷纷逃散,他们从朝子身旁跑过。在爆竹的浓烟对面,麦也停下脚步转过身。麦与朝子的视线交会在一起。
爆竹一个接一个地燃放。
两个人的胸前弥漫着爆竹燃放的浓烟。
他们隔着爆竹凝视着对方。麦向前踏出一步。他一直走到朝子面前。朝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麦:你叫什么名字?
朝子:嗯。泉谷朝子。
麦:朝子的朝是朝阳那个朝吗?
朝子:嗯,是的。
麦微微一笑。
麦:名字真好听。
朝子着迷般地凝视着麦。
朝子:你呢?
麦:我叫BAKU。
朝子:BAKU。BAKU写成汉字是——
麦低头靠近朝子的脸颊。亲吻朝子。
距离二人稍远的地方,最后一颗迟迟没有动静的爆竹突然炸响。朝子吓了一跳。不过,她马上闭上眼睛。二人持续热吻起来。
4.烤肉店(夜晚)
冈崎站起身,敲着桌子。
冈崎:这怎么可能呢!
麦和朝子并排坐在一张四人桌前。朝子的对面是冈崎(22岁)。周围的客人全都望向冈崎。
冈崎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他坐下身,轻声说道——
冈崎: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这样开始一段恋情呢,你当我傻啊!
麦: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反正事实就是这样的。对不对?
麦笑着望向朝子。朝子点了点头。
麦:我听阿朝一说,哟,这不跟你在同一所大学吗!
冈崎:欸?你是哪个系的?
朝子:啊。
这时,春代(21岁)风风火火地走进店里,坐到麦的对面。
春代:你就是那个叫BAKU的家伙吧?
麦:对。我就是BAKU。
春代:你啊,还是先学会大口大口地吃东西吧。阿朝,这家伙果然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朝子:春代。
春代:长得的确是不错。不过,阿朝,他这,不行啊。
冈崎拍了拍春代的肩膀。
冈崎:喂,春代。
春代:呀,冈崎。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冈崎:我说你这家伙,你就这么直接称呼学长的名字吗?
春代:叫你冈崎有什么不对的?你不就叫冈崎吗?你要是不想让别人叫你冈崎,就赶紧换个名字。对了,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冈崎:这不,这家伙说要给我介绍一下他的女朋友。
冈崎用手指了指麦。
春代:嗯?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冈崎:怎么说好呢,我觉得我好像是这家伙的房东吧。
春代:房东?
冈崎:他现在就住在我家二楼。算是我的一个远方亲戚。
麦用手指了指春代和冈崎。
麦:冈崎,你们俩认识是吗?
冈崎:我们俩以前在一个社团。
春代:那个社团就只会搭讪女生,我早就不去了。
冈崎:喂,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啦!
麦:那,你跟阿朝也是朋友?
春代:我们可不是普通的朋友。这是我闺蜜。
麦看了看朝子。朝子点了点头。
麦:欸?那这可真是命中注定的啦。
朝子望着麦。麦笑着望着朝子。
麦:是不是命中注定的?
朝子凝视着麦。春代望着朝子,摇了摇头。
5.俱乐部(夜晚)
麦是场上的DJ。他一只耳朵上挂着耳机,一只手拨弄着桌子上的小吃。人们在麦播放的乐声中舞动着身体。冈崎也在舞动的人群中。朝子和春代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冈崎走过来,低头凑到朝子的脸旁。四周声音嘈杂,冈崎提高嗓门大声喊道——
冈崎:你不跳舞吗?
朝子:我又不会跳。
冈崎:那还不简单。
冈崎抓住朝子的胳膊,把她带到舞池里。
冈崎:你想怎么跳就怎么跳!
冈崎胡乱地舞动起身体。朝子目瞪口呆。
冈崎:就这样!
朝子一脸困惑地摆动起身体。朝子和冈崎开心地笑着。春代望着他们。曲风忽然变了。音乐一下子变得悠扬舒缓。冈崎和朝子向四周望了望。一对对男女开始相拥而舞。冈崎一脸戏谑地慢慢向朝子靠近。就在这时,一个带文身的男子走过来,插到冈崎和朝子中间。
文身男子开始在朝子身边跳舞,就在他想要贴近朝子脸庞的那一瞬间,一下子被人踢飞开来,倒在舞池中央。
将文身男子踢飞的正是麦。冈崎大吃一惊。他向DJ台上望去,台上已经换成另外一名DJ。文身男子站起身,瞪着麦。围观者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俩身上。文身男子被麦的气势压倒,转身离开。朝子凝视着麦。
麦走到朝子身边,一把搂住朝子。就在朝子想要将整个身体靠近麦的怀中时,春代挡在麦的身前,抢先抱住了朝子。
麦笑了笑。
麦走向冈崎,作势想要抱住他,冈崎跑开了。春代抱住朝子,两个人随着音乐声开始旋转。春代在朝子的耳边说道——
春代:阿朝,那可不行啊。那家伙是最不能交往的类型啊。
朝子:春代。
春代:我简直都能看到以后你会怎样为他流泪。
朝子:BAKU要是写成汉字的话,是麦子的麦。
春代:嗯?
朝子:听说她妹妹叫MAI,写成汉字的话,就是米。
春代:这什么鬼?怎么他们都这么喜欢碳水化合物啊。
朝子:听说他爸爸是在北海道专门研究谷物的,所以——
春代:阿朝,身为闺蜜,你可要听我一句。
朝子:他这名字不错吧?BAKU,写成汉字就是麦子的麦。
春代:赶紧跟他分手吧。
朝子:我觉得这个名字特别棒。
春代:我这可是因为担心你才说的哦。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旋转。
6.汽车修理厂
麦穿着一身连体工作服,正在修理摩托车。
麦:真的假的?阿朝,你从来没有见过大海吗?
朝子:嗯。不过,要说起来,我应该算是个山里娃。
麦笑了。朝子坐在修理厂的角落里。
麦:你上了大学以后也一直没有机会去吗?
麦笑着问道,他手边一直在修车。
朝子:要是这么说的话,怎么说好呢?反正我从来没有仔细看过。
麦站起身,敲了敲摩托车。
麦:阿朝,你猜这是谁的摩托车?
朝子:什么?
麦笑了。
7.公路
麦骑着摩托车。朝子坐在他身后。两个人都戴着不挡脸的头盔,飞驰在高速公路上。朝子紧紧地搂着麦。
在他们行驶的公路旁逐渐浮现出海面。
春代(画外音):说到底,我压根儿就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冈崎(画外音):还是算了吧。说到底,这种事儿压根儿就不是旁人说话能管用的。
8.章鱼烧店
冈崎在店里一边烤章鱼烧,一边接待顾客。春代正坐在店前吃章鱼烧。
春代:本来阿朝就不是那种能让人一见钟情的人。这她居然都能相信,真是没话说了。
冈崎:哪里哪里,我觉得朝子还是非常非常可爱的。
春代:怎么搞的?敢情你也是看脸的啊?
冈崎:你说什么呢?您的咖喱奶酪章鱼烧好了,一共700。
春代:其实我也明白。
春代嘴里塞满了章鱼烧。好像被烫到了。
9.公路
摩托车倒在道路中央,车身已经严重损毁。
朝子躺在公路上。她抬起手,横躺着将头盔摘了下来。身旁的麦和她一样也平躺在公路上,身体摆成一个大字。朝子转过身,他们的视线交织在一起。麦也摘下头盔。他望着朝子笑了。
朝子也笑了。两个人越笑越大声,他们伸出手,两人的手拉到一起。身旁的摩托车的车身已经摔瘪了。
朝子(画外音):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这样的自己。
麦依旧躺在公路上,他把朝子拉到自己身边,亲吻朝子。朝子立刻回吻。两人躺在公路上热吻起来。
朝子(画外音):我正在恋爱。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恋爱。
逐渐开始有人聚拢过来,但是两人依旧热吻不已。
10.冈崎家,院子
麦把刚洗完的衣服先叠一叠,然后在膝盖上拍两下。朝子也模仿着同样的动作。
麦:这样拍一下再晾就不会起褶子了。
朝子:是吗。
冈崎:别在那儿卿卿我我的啦!赶紧干活儿!
冈崎正在二楼的阳台上拍打棉被。
冈崎:我说你们两个,赶紧给我起来干活儿!赶紧给我抵债!
冈崎从楼上扔下来一条白床单。
麦和朝子笑着接住床单。
荣子(52岁)把茶水端到廊下。
荣子:不过,幸好你们两个人都没有受伤。这可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冈崎从楼上走下来,他走进一楼的起居室。
冈崎:妈妈,到底有什么可大幸的?那可是,那可是我的摩托车啊!
荣子:要是朋友平安无事都不能让你开心的话,可就难怪你交不到女朋友啰。
冈崎:这两件事扯不到一起吧!
春代:嘿。
春代捧着西瓜,推开冈崎家的大门。
冈崎:噢,你来啦!
冈崎想要从门廊走下去的时候跌了一跤。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
夜晚。朝子、麦和荣子坐在门廊上吃西瓜。
冈崎和春代在院子里放烟花。朝子似乎有些醉了,她微笑着望着院子里的两个人。麦将啤酒递到荣子面前。
麦:荣子。
荣子:哎呀,麦君,谢谢你。
荣子拿起杯子,麦帮她倒满啤酒。
春代和冈崎走到门廊上。
冈崎:喂,不要人家叫你一下名字脸就红了好不好。看着好难受啊。
荣子:你说什么呢。不管怎么样,妈妈也是个女人哦。每个女人听到一个好男人叫自己的名字都会脸红的。
冈崎:快别说了,别说了。
荣子:朝子肯定也会脸红的吧?
荣子用手指了指朝子和麦。大家全都笑了。
荣子:真好啊。让我想起我年轻的时候,那会儿我也曾经坐着新干线跑去东京,就只为了想要和他一起吃一顿早饭。
春代:欸,没想到您那么热血啊。
荣子:在阿佐谷的一间小公寓里,急匆匆地吃了一顿饭以后就赶回来了。一旦身处恋爱之中,光是这样就已经觉得幸福得不得了了。
冈崎:快别说了。我可不想听自己爸妈的恋爱史。
春代:你是恋母狂吗,冈崎?
冈崎:你要是被你妈妈一个人拉扯大,肯定也是恋母狂的好不好!
春代:怎么着,你这算倒打一耙吗?
大家全都笑了。朝子看上去很开心。麦也笑了。收音机里播报紧急新闻。“八王子一带发生无差别伤人事件,犯人己被警方逮捕,但是受害女性现已身亡”。
荣子:哎哟!
冈崎:怎么又出这种事了。
春代:前一阵子在秋叶原刚刚发生的也是这种案件吧。
荣子:这一来,那姑娘的父母家人肯定都难过死了。
大家正在听收音机。麦站起身,走下门廊,穿上凉鞋。
朝子:BAKU,你去哪儿?
麦:啊,我去买点儿面包。
冈崎:我说,你不是刚吃完晚饭吗?
麦:我去买明天的早餐。奶油面包。阿朝,你也要一个吧?
朝子:我要一个不甜的。
麦回过头笑了笑。他挥了挥手。朝子也挥了挥手。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默默地目送着麦渐行渐远。
春代:莫名其妙。
朝子:BAKU好可爱。
朝子笑了。春代叹了口气。
荣子:真好啊,真是好。
朝子:嗯。还行吧。
荣子:好了。今天就到这儿了。
荣子站起身,拍了拍冈崎的肩膀。两个人开始收拾屋子。朝子和春代并肩坐在一起。
朝子的头枕在春代的腿上。朝子的鼾声响起。春代轻轻地将朝子的头挪到一旁,她站起身,帮忙一起收拾屋子。朝子躺在榻榻米上。沉睡的面庞看上去十分幸福。
11.同上景,起居室一门廊(清晨)
朝子睁开眼睛。她还躺在昨晚的位置上。身上盖着被子。
朝子站起身,四下望了望。
起居室己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
朝子离开起居室,走上楼梯。
※※※
朝子走进房间。
朝子:BAKU。
没有人应答。阳台上的窗户开着,冈崎走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喷壶。朝子吓了一跳。
冈崎:噢,你起来了。
朝子:现在几点了?
冈崎:六点多了吧。
朝子:BAKU呢?
冈崎:要是他不在下面的话,就是还没回来。
朝子:欸?
冈崎:不用担心,没事儿的。
朝子:可是,他不就是去买个面包吗?怎么可能还没回来。
冈崎:不不不,这种情况很常见。他时不时地就会出门一两个星期不回来。
朝子:这样啊。
冈崎:人都有想要自己一个人待会儿的时候吧。而且他爸爸现在正病着呢,好像还挺危险的。
朝子望着冈崎。
冈崎: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朝子没说话,她跑下楼梯。冈崎叹了口气。他来到阳台上,开始给阳台上的花架浇水。冈崎无意中向外望了一眼,他脸上露出微笑。在门前的小路上,麦和朝子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12.冈崎家门外,小路(凌晨)
朝子紧紧地抱住麦。
朝子:BAKU,BAKU——
麦:对不起。我在面包店买完面包以后,回来的路上发现了一个特别老的澡堂子,我就进去了。然后在里面认识了一个叫米田的大爷,我们俩一下子聊上了劲儿,就去他家喝了两杯,结果就那么睡着了……
朝子:BAKU——
麦:对不起,我把面包送给米田大爷了。
朝子:谁要听你说这些!
朝子眼看就要哭出来了,她用力拍打着麦的后背。
麦紧紧地抱住朝子。
麦:没事儿的。就算有时候会迟一些,我最后肯定会回来的。不用担心。
朝子:嗯。
麦:阿朝,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
麦抱着朝子转起圈来。
朝子大笑起来。冈崎望着两人。
朝子(画外音):半年后,麦说要出去买鞋,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朝子破涕为笑。看上去十分幸福。
影片片名 夜以继日
13.东京街头
字幕:过了两年 又多一点点
在办公楼林立的街头,有一个公司的招牌看上去风格明显不同,那上面写着“日本酒制造商·红锦”,字体十分庄严。
14.日本酒制造商·红锦,东京分部
不愧是老字号的酿酒商,公司前台的展示柜里陈列的都是让人感觉非常熟悉的酒瓶包装、吉祥物和海报等等,还有公司各个时期的商品。展柜前,课长正在与一位白人顾客交流。他手里拿着一个“元禄之酒(复元酒)”的空瓶。
课长:这是我们根据三百多年前的记载酿制成功的江户元禄时期的复元酒。与现代的工艺相比,配料用水只有一半左右,所以成酒会呈现出非常漂亮的琥珀色。
酒瓶旁边有一张琥珀色酒水的照片。
翻译将课长的话译成英语。
※※※
一位西装领带打扮的青年正在会议室里收拾桌子。一位女员工从门口探了下头。
女员工: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在这儿收拾。
丸子亮平(25岁)回过头来,他的长相与麦一模一样。
亮平:啊,没事儿没事儿。
女员工:刚从大阪过来就让你干这些杂事儿,真对不起。
亮平:哪里哪里,我才刚刚入职。这些事儿算不得什么。
女员工指了指桌子上的咖啡壶。
女员工:那个咖啡壶是楼下咖啡店的,一会儿他们的店员会过来收。
亮平:啊,好的。
女员工:这儿的咖啡可好喝了。要是壶里还有的话,你可以尝尝看。
亮平:啊,谢谢!
女员工离开了。亮平继续收拾桌子。
※※※
房间收拾好了。亮平倒光了壶底最后一滴咖啡。他把咖啡端到嘴边。
亮平吸了口气。
门外传来一阵声响,亮平转过头去。一个人(朝子)站在门口。朝子呆若木鸡。
朝子疑惑地望着亮平。
亮平:请问——
朝子的身体完全僵住了,她一动不动地望着亮平。
亮平(关西方言的声调):您是哪位?
朝子:我是云丹奇迹的。
亮平:嗯?您说的是,云丹什么?
朝子:我是一楼咖啡店的。
亮平:啊,咖啡。对了,咖啡壶,咖啡壶。
朝子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朝咖啡壶走过去。亮平一边望着朝子,一边向窗边走去。
亮平:咖啡很好喝。我感觉你们的水好像跟别家的不一样。
朝子收好咖啡壶。
亮平站在窗边,背对着朝子继续说道——
亮平:我们公司是做日本酒的,所以我很清楚水有多重要。水就像命一样。公司附近能有一家店喝到如此美味的咖啡,实在是太棒了。今后也请您多多关照啊。
朝子:BAKU。
亮平:欸?
朝子:BAKU?
朝子注视着亮平。
亮平一脸讶异的表情。突然,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
亮平:啊,是动物园吗?
这下轮到朝子一脸讶异。亮平隔着玻璃窗向外望去。他用手指着窗外。亮平手指的地方是皇宫外苑。
亮平:哦,那里果然是动物园啊。不过,从这儿能看得到貘(注1)吗?
朝子走到亮平身边,她站在窗边望着亮平。
朝子:你是第一次来东京吗?
亮平:以前出差也来过几次,不过住在这边还是第一次。
朝子:你是哪里的人啊?
亮平:啊,姬路的。我在大阪上的大学。对了,貘在哪儿了?
朝子:你有兄弟姐妹吗?
亮平:啊,我是独生子。你是在搞什么问卷调查吗?
朝子:你叫什么名字?
亮平:嗯。丸子亮平。
朝子望着亮平。
朝子:明明就是BAKU嘛。
亮平:欸?我吗?你是说我长得像貘吗?
朝子像是受到什么打击似的转身离去。
亮平一个人一脸不解地站在原地。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15.亮平的公寓(夜晚)
一片漆黑。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对话的声音。房门打开,亮平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进屋内。
亮平:妈妈,多谢您的关心,不过能不能先别给我邮寄大米过来了呢。我最近还没有时间在自己家里做饭呢。嗯。对不起哦,我现在还在公司里忙呢。那我先挂了。
亮平挂断电话。房间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些还没开封的搬家用的纸箱子堆在地上。亮平倒在床上。他叹了口气,望着手机。
亮平在手机的搜索页面里输入了“BAKU”。
画面上显示出一堆貘的图片。
亮平:一点儿都不像嘛!
亮平放下手机。
16.云丹奇迹,门外(清晨)
“云丹奇迹”里也卖一些日用杂货。
亮平向店内望了望。朝子正在准备咖啡。朝子发现了亮平。她赶紧躲进后厨。亮平有些吃惊。他咂了咂舌。
亮平:到底是怎么了嘛?
亮平轻声嘀咕着走进大厦。
17.红锦,办公室
亮平站在课长的办公桌旁。
课长:别再跟我提什么10年啦!
其他员工全都望向遭受痛骂的亮平。
其中也包括比亮平晚进公司的串桥耕介(24岁)。
18.红锦所在的大厦,防火梯上的吸烟区
防火梯正对着商业街,这里放着一个烟灰缸,算是个吸烟区。亮平靠在栏杆上,垂头丧气的。
串桥站在一旁拨弄手机。两个人都在吸烟。
串桥:算了吧,还没过去吗?
亮平:我是因为今天部长在会上说,谁有什么想法都可以随便提,才提了那么一句的,凭什么他要那么骂我呢?
串桥:你是说希望把品牌上的字体换成罗马字是吧,这个问题可是关系到咱们公司的品牌文化认同啊。
亮平:就是因为都这么说,这才是个问题。还说什么想要打入国际市场,根本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串桥:唉,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亮平看了看串桥,然后又把视线移开,依旧垂头丧气的。
亮平:啊,真想回大阪去。
串桥:那就回去呗。
亮平:串桥,你别说得这么简单好不好?我才刚刚被调到这里来。
串桥:你把工作辞了不就能回去了。很简单嘛。
亮平望着串桥。串桥吐了一口烟。亮平向楼下望去。朝子正在楼下为猫咪准备猫食。
19.画廊前的小路(夜晚)
亮平从办公楼里走出来,一个人走在路上。他低垂着头。
亮平从一个人身边走过,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画廊前摆着一大张“牛肠茂雄摄影展”的海报,朝子正站在海报旁凝视着画廊的橱窗。
亮平站在朝子的斜后方。朝子目光所及之处正是以前在摄影展上看到过的那幅“双胞胎姐妹”的照片。
朝子发现了橱窗玻璃上映出的亮平的身影,她大吃一惊。朝子猛地回过头,刚好撞上亮平的目光。
朝子一把捂住胸口。亮平十分惊讶。
亮平:哎呀哎呀,你这是不是有点儿受惊过度了啊?
朝子垂下眼帘。然后又抬头望向亮平。
亮平:怎么了?难道你是在害怕我吗?
朝子望着亮平,点了点头。
朝子入迷般地凝视着亮平。
亮平:欸?我哪里可怕了?
朝子:你的脸。
亮平:喂,你不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过分了吗?
亮平向朝子的脸旁逼近。
朝子抬手抚摸了一下亮平的脸颊。
亮平:喂。
亮平后退了一步。朝子凝视着自己的手指。
亮平摸了摸脸上朝子刚才碰触的地方。
亮平:哎呀哎呀,你这可比我可怕多了。
玛亚(25岁)从马路对面跑过来。
玛亚:朝子,对不起对不起!进去吧进去吧。
玛亚拽住朝子的手臂。这时,她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亮平。
玛亚: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朝子:不是。
亮平:不是。那我先走了。
亮平转身离开。
玛亚有些不解,不过她还是转头催促着朝子。
玛亚:对不起!排练比我预计的时间延长了。赶紧进去吧!
亮平继续向前走去,离朝子她们越来越远。
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玛亚的声音。亮平转过身。
玛亚:欸!这不是还有20分钟呢吗?
玛亚和画廊的前台人员正在争吵。
前台:实在抱歉,10分钟前我们己经停止入场了。
玛亚:可是,现在不是还有人在里面看着呢吗?
前台:实在抱歉。现在已经过了入场时间了。
玛亚:欸?那就是你们这宣传单上的时间写得有问题啊!
前台:实在抱歉!
亮平突然冲过来,前台人员吓了一跳。
亮平毫不犹疑地双手合十。
亮平:求求你了!我们三个人是特意从京都赶过来的,真的,就是为了看这场摄影展。
玛亚和朝子也都惊讶地望着亮平。
亮平:本来我们应该能够更早一点儿到的,可是我们是坐大巴过来的,你也知道,大巴有时候就是会晚点。然后我们是打车赶到这儿的。快,你们两个也赶紧好好拜托一下人家!
亮平示意二人马上低头。
玛亚:欸,啊!就是就是。我们的大巴撞上了一头小鹿!
亮平:这种细节就不用多说了!赶快!
玛亚在亮平的催促下向前台人员低头恳求。朝子也跟着低下了头。
三个人一起低头恳求着。前台的工作人员一脸为难的表情。
20.画廊内(夜晚)
朝子投入地望着墙上的照片。
亮平站在朝子的斜后方,时不时地瞟一眼朝子。朝子一直注视着面前的照片。亮平向前探了探身,仔细看了看照片,似乎是在怀疑照片是否真有那么好看。
朝子察觉到身边的亮平,她看了看正在看照片的亮平。看了一会儿以后,朝子走开了。亮平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朝子。朝子又开始看另一张照片。
玛亚一直望着亮平与朝子。
21.咖啡馆(夜晚)
咖啡馆里有一大片落地玻璃。亮平、玛亚和朝子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亮平与玛亚愉快地聊着天。
亮平:鹿是什么?真是的。再说了,鹿是奈良的好不好。
玛亚:真是,太抱歉了。我当时主要是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所以就想着要尽力地配合你一下,结果就有点儿乱了方寸。
亮平:你这力尽得也太草率了。不过,话说回来,玛亚,你竟然是个演员欸。
玛亚:哪里哪里,我不过就是偶尔拍个情景短剧,算不上什么的。
亮平:不不不,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拍的。肯定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真是太了不起了!
玛亚:嗯,好吧。谢谢你。
亮平:不过要说起来,你的主业应该是在戏剧舞台吧?
玛亚:不不不,那也称不上什么主业,只不过是我觉得,在戏剧舞台上更能表现自己一点儿而已。
亮平:欸,好想看一看啊。
朝子一直望着亮平的脸庞。
玛亚:真的吗?那我们就说好啰。
亮平:不过话说回来,我对这种艺术类的东西可是一点儿都看不懂。
玛亚:哎呀,我那也算不上是什么艺术啦。
亮平:今天的摄影展我也完全看不懂,根本不知道到底好在哪里?
亮平望向朝子。两个人的视线交会。
亮平:不过,你好像很喜欢,是吧?
朝子大吃一惊,连忙转移开视线。她什么话也没说。
玛亚:我拿回来的宣传单里混着一张这个摄影展的介绍,朝子看见后,非常难得地跟我说,一定要去看一看,所以肯定是场非常了不起的展出。对不对?
亮平:是吗?那你觉得怎么样呢?看完以后。
朝子:那个。
朝子站起身,低下头。
朝子:今天非常感谢您。
亮平:啊,哪里哪里。别那么客气嘛。
朝子:那我,先回去了。
亮平和玛亚都大吃一惊。
朝子:对不起。我先走了。
朝子从亮平的身边走过。她走出咖啡馆。
透过店内的玻璃窗,亮平和玛亚呆呆地望着朝子远去的身影。
※※※
咖啡馆外面的街道。在路口拐过一个弯以后,朝子开始奔跑起来。她像是在逃避追赶似的,全力向前奔跑着。
22.站前的街道
亮平和玛亚并肩走在路上。
亮平:原来你们在一起合租啊,那会不会经常吵架?
玛亚:啊?不过我们俩完全不会欸。反而好像很合得来。
亮平:可是,是不是总得要你去顾虑对方的感受呢?
玛亚:欸?
亮平:你今天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太尴尬,一直都在努力地配合我的话题,傻兮兮地想要搞热气氛,你这份心意我全都收到了。谢谢你。
玛亚看着地面。
亮平:不过你的这些心意,朝子她能够感受得到吗?
亮平和玛亚走到车站的入口处。
亮平:那就再见吧。我从这儿坐地铁。
玛亚:亮平,下次请到我家里来吧。
亮平:什么?
玛亚:朝子的大阪烧做得特别好吃。不过,她就会这一道菜,别的都不行。
亮平:不是不是,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呢?
玛亚:必须得让朝子好好地感谢你一下才行,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亮平:那肯定会把她给吓到的吧?
玛亚:那,你就带个朋友一起来,就说是来给我介绍朋友的。
亮平:朋友啊,我在这边还没交到朋友呢。
玛亚:那就趁这个机会交个朋友呗。
亮平笑了。玛亚也笑了。
玛亚:你好好想想。再见啦。
亮平:嗯。再见。
玛亚笑着挥了挥手,然后向前走去。忽然,玛亚回过头来。
玛亚:亮平。只有一件事,你给搞错了。
亮平:什么事?
玛亚:我并没有只是一味地顾虑朝子的感受,我们在一起真的挺开心的呢!
亮平笑了。玛亚挥了挥手,向前走去。亮平也挥了挥手。
23.防火梯,吸烟区
亮平正在吸烟。他靠在楼梯的栏杆上向楼下望去。朝子在楼下。她手上拿着猫食,正在找小猫。
亮平望着朝子。串桥打开门,来到外面。
串桥:啊,好像要下雨了。
亮平:欸?
亮平转身看了看串桥,然后向外探出手。雨滴打在他的手上。亮平向上看了看,然后又向下看了看。朝子正在抬头向上望。
朝子和亮平的目光不期而遇。亮平有些不知所措。雨开始大起来了,朝子回到店里。
串桥:啊,果然下起来了。
串桥和亮平为了避雨,将身体贴近大门一侧。
亮平:串桥。
串桥:啊?
串桥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回应着。
亮平:你喜欢吃大阪烧吗?
串桥:不喜欢。没什么感觉。一点儿都不喜欢。
亮平:那,你对联谊有兴趣吗?会有上电视的女演员一起来参加的那种。
串桥放下手机,将身体转向亮平。
24.电视画面
玛亚站在戏剧舞台上。一位男演员和她演对手戏。他们表演的是契诃夫的《三姐妹》。玛亚走到舞台前方。
玛亚:人应当是有信念的吧,或者至少想要去寻求一个信念。否则的话,人生不就变成了空虚一片?明明活着,却什么都不愿意去知晓,这是为什么呢?仙鹤为什么会飞?孩子为什么会生下来?天空中为什么会有星空闪烁?人为了什么而活?这一切我都想要知晓。否则,人生就毫无意义。就仿佛是被风吹散的灰尘!
玛亚的演技达到了最高潮。
25.朝子与玛亚的房间(夜晚)
玛亚关掉了电源。
亮平:啊!
正看到一半的画面忽然消失了,亮平有些吃惊。串桥默不出声地望着前方。正在厨房准备大阪烧的朝子抬起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亮平对着玛亚拍了拍手。
亮平:怎么回事啊,玛亚?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呢。
朝子看了看亮平,然后继续淡然地准备食物。
玛亚:哎呀,实在是太难为情了。让你们见笑了!好了,反正酒都已经摆好了,请赶紧上桌吧。
亮平:哎哟,玛亚,你真是个演员啊。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玛亚:哪里哪里哪里,真是,多谢多谢。
亮平:我说,串桥,你是不是也大吃—惊啊?
串桥沉默不语。
亮平:你怎么了?
串桥:实在对不起,我先回去了。
亮平:欸?为什么?
玛亚也很惊讶。朝子也向这边望了过来。
串桥:我忽然有点儿肚子疼。
亮平:怎么回事?
玛亚: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让您不满意了?
串桥转身面向玛亚。他摇了摇头。
串桥:没什么。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玛亚:不是你提出来想要看一看的吗?
串桥:我不是己经跟你道完歉了嘛!
玛亚:你要是有什么想法的话,就直接说清楚。
串桥:欸?
串桥叹了一口气。
串桥:半吊子。
玛亚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亮平和朝子一直望着他俩。
串桥:你们这种演出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玛亚:呃,为了观众。
串桥:哦。为了观众。观众看完以后会很开心吗?
玛亚:嗯,还行吧。
串桥: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你究竟是怎么得出这种判断的呢?
玛亚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串桥又接着说道——
串桥:是因为那些买票来捧场的朋友跟你说了句,“哇,玛亚今天也演得好棒噢”之类的话吗?还是因为他们给你献了花,然后告诉你,“我今天都看哭了呢!”或者说,“太厉害了,我可没办法做到呢。”
玛亚:你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玛亚瞪着串桥。串桥深吸了一口气。
串桥:“我长得并不帅。”
玛亚:什么?
串桥:“你是问作为一名军人,这又有多么重要吗?无论怎样,都是一样的……”
串桥的声音充满张力,令大家惊讶不已。串桥开始走动起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热情和力量。
串桥:“我会工作的。一生中哪怕只有一天也好,我会出去工作,干到筋疲力尽以后再回到家中。满身疲倦地倒在床上,一下子就睡到不省人事。啊!劳动者肯定都能睡得十分香甜吧!”
串桥停下来。所有人都望着串桥。
串桥:要是演契诃夫的作品,就不要随意把台词变成自己的风格。不要搞那些奇奇怪怪的现代风。
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串桥:全都太浅薄了。演员只不过是在自我陶醉而已。这样的水准,真是让人倒胃口。你这只是在利用观众,好让自己感受一下被吹捧的感觉,仅此而已。
玛亚:你说的这些……其实每个人不都是一样的吗?
串桥:每个人?
玛亚:每个人,无论做什么,不都是想要获得别人的称赞吗?
串桥:所以你们就演成这样?
玛亚:可是,我们也是为此付出很多努力的。想要获得别人的称赞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串桥:所以你们就演成这样?那你可就白费苦心了。不会有任何一名观众能够感受到你们的表演。再会。
亮平刚想要开口。
朝子:不是的。
所有人都望向朝子。
朝子:玛亚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我的确是到后台送过花,看演出的时候也流过泪,我也确实对她说过,“太厉害了,我可绝对没有办法做到。”不过这些都是真的。
玛亚和串桥惊讶地望着朝子。亮平凝视着朝子。
朝子:我是真的感受到了玛亚的表演。我觉得她能一直坚持下来非常了不起。我一直觉得这些是我完全做不到的。我非常尊敬她。
亮平笑了笑。串桥沉默不语。他拿起自己的上衣和背包,向玄关走去。亮平挡在玄关处。
亮平:串桥,别走嘛。
串桥:你搞什么!让开!
亮平:你要是现在回去了,肯定一辈子都会觉得抬不起头来。
串桥望着亮平。
亮平:你现在肯定是觉得难为情才会想走的对不对?不过,你要是现在走了,肯定今后都无法再和玛亚见面了。
朝子望着亮平。
亮平:这样一来,以后要是玛亚上了电视,无论什么时候,不管你是在吃饭还是在干什么,你都会觉得抬不起头来。我现在就能看到那幅画面。那样的未来你肯定不会喜欢的吧?
串桥笑了笑。
串桥转过身,走到玛亚身边。
串桥:对不起。不过要说起来,我不是对演员有意见,我主要是对导演不太满意。
玛亚:是吗?
亮平:串桥!
串桥放下上衣和背包,一下子跪在地上,双手伏在地板上。大家都十分惊讶。
串桥:对不起。我不该说这样的话。
玛亚:没关系。只要你说的都是你的真实想法。
串桥:不,不是的。
玛亚:如果你不是当真的,那我就更得生气了。
串桥:我觉得我是有些嫉妒。
玛亚望着串桥。玛亚也蹲下身。
串桥:看到有人能够一直坚持那些我已经放弃了的东西,而且是那样的光彩照人,所以我才说了那些话。对不起。
玛亚:可是,你说我的演技很浅薄,我只是在自我陶醉,这些都是你的真实想法吧?
玛亚望着串桥。串桥点了点头。
串桥:不过,只看那么一小段片段(是看不出来的)。
玛亚:那就行了!
玛亚一把将串桥拉起来。
玛亚:能够给我们提出批评意见的人是最可贵的。
串桥有点儿惊讶。他望着玛亚。
玛亚:不过,你要是能再多注意一点儿表达方法就更好了!
玛亚笑了。串桥看起来有些难为情。
亮平笑着走到串桥身边。
亮平:行啊,串桥。
玛亚:好啦,朝子,大阪烧怎么样了?
朝子:哦。
亮平抓住串桥的胳膊,把他拉到餐桌前坐下。
亮平:对,接下来大家的情绪好不好就全看朝子的大阪烧了。
朝子:欸?看我的吗?
朝子轻轻地笑了。玛亚望着朝子与亮平。
26.攀岩馆
室内攀岩馆里,亮平正在墙壁上往上爬。他爬到一定的高度后,松开手,降落到下面的安全垫上。馆内响起“噗”的声音。
玛亚:嚯,太棒了。
亮平笑了。玛亚站起身鼓掌。串桥和朝子坐在长凳上看着。长凳位于攀岩墙的对面,亮平向他们走去。下一位轮到串桥过去攀岩。串桥过去之前把自己刚才正在看的一张宣传单递给朝子。亮平过来后,看到朝子手中拿着的宣传单。
亮平:那是什么?
朝子:玛亚下一场公演的宣传单。
亮平:哦,真的吗?
串桥抓住低处的一个扶手,脚踩上右边一块石头。他开始向上爬。
亮平:玛亚,我想去看这个。
玛亚:欸,真的吗?
亮平:我会买票去看的。
玛亚:别别别。如果这个星期五你有时间的话,我请你去看。白天晚上都行。
亮平:噢,谢谢你。工作日的白天我肯定去不了,我晚上去吧。串桥呢?
玛亚:没关系。他嘛,我会让他自己去买周末的票的。
玛亚用手指着串桥。串桥正在努力向上攀爬,看上去异常艰难。亮平笑了。玛亚望着朝子。
玛亚:朝子也是说要那天来看的,是不是?
亮平:啊,是吗?
朝子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朝子:玛亚,我是去看白天场的。
玛亚:啊,是吗?那,我把票给你们吧。
玛亚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票,递给亮平和朝子。串桥松手落地。
串桥: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看我爬啊?
玛亚笑了。下一位轮到玛亚。亮平和朝子望着玛亚。串桥站在一旁看着。
玛亚:啊!
玛亚从墙壁上很低的一个位置掉落下来。
串桥:玛亚,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去爬初学者线路吧。
玛亚:可恶!
串桥拍了拍玛亚的后背,带她去爬旁边的初学者墙壁。朝子望着他俩。亮平望着朝子。
亮平:周五你要上班吗?
朝子:嗯。我上晚班。
亮平:是吗?太遗憾了。
朝子站起身,向攀岩墙走去。
朝子抓好扶手,脚踩上去,开始攀爬。
亮平:噢,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才能。
亮平笑了。朝子轻松地一路向上爬。
27.红锦,会议室
串桥在一群西装革履的外国人面前用英语进行介绍。
串桥:这种“大吟酿 芳醇”,自从去年开始发售以来,销量一直在稳步上升。这款酒香型清爽,富有水果风味,非常适合搭配西餐。比如奶油烩饭等等,还很适合搭配薄切鱼片之类的鱼肉料理。
亮平在一旁望着串桥。“云丹奇迹”的咖啡壶在桌上来回传递。一杯杯斟满了的咖啡。
※※※
亮平和串桥两个人正在收拾会议室。
亮平:没想到啊,串桥,你一直是深藏不露啊!
串桥:啊,你是说英语吗?你看,要是不露出来,工作不是还能少干点儿吗。
亮平:你这家伙,真是。
亮平笑了。会议室的门开了。
朝子站在门口。她的目光与亮平撞在一起。
串桥:啊,来拿咖啡壶是吧。在那边儿。
串桥指了指亮平旁边的咖啡壶。
串桥:好了,我先去趟卫生间。
串桥从朝子身边侧身而过。
留下亮平和朝子两个人。不知为什么,空气一下子沉默起来。
亮平拿起手边的咖啡壶,走过去递给朝子。
亮平:今天也非常好喝。
亮平笑了。朝子接过咖啡壶。
她低下头,逃也似的跑出门。亮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朝子。
28.防火梯
朝子走下楼梯。亮平出现在朝子身后。
亮平:等一下,朝子。
朝子吓了一跳,她停下脚步,站在楼梯上。
亮平:为什么你总是在躲避我呢?要是我误会了,我向你道歉,不过——
亮平走上前一步。
亮平:你是不是对我有点儿介怀?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不是让你感觉到了什么?
亮平从朝子身边走过。朝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亮平:我感觉到了。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忘不了你。每天早上我都会去一楼的咖啡店里探个头,想要找到你。
亮平走到楼梯转角处的平台上,转过身面对着朝子。
亮平:我可能喜欢上你了。我知道我应该再等一等,让我们彼此更了解一下才好,可是我总也和你说不上话。
朝子眼帘低垂。
亮平:不过,我可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没有那么可怕,我也不是坏人。
亮平抚摸着朝子的脸颊。
亮平:请你好好看看我。我喜欢你。
亮平想要朝子抬起头。
朝子望着亮平。她直视着亮平。
朝子用双手捧住亮平的脸颊。
亮平踏上一级楼梯,亲吻朝子。
朝子没有抵抗。两人开始热吻。
鸟群从两人背后飞过。
29.亮平的公寓(夜晚)
身着西装的亮平没有换衣服,直接躺倒在床上。
亮平:啊——
手机响了。亮平看了看来电显示,然后接起电话。
朝子:你已经睡了吗?对不起。
亮平:不,还没有。谢谢你打过来,难得接到你的电话。
亮平整张脸都绽放出笑容。朝子沉默不语。
亮平:怎么了?
朝子:对不起。我已经,不行了。
亮平:什么?
朝子:我,不能再见你了。请你,把我忘了吧。
亮平:等一下。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朝子:对不起。
电话挂断了。亮平一脸茫然,他马上重拨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听筒里一直是无人接听的声音。
30.云丹奇迹,店前
亮平来到咖啡店门口,向店内张望。
店内看不到朝子的身影。亮平离开了。
31.防火梯,吸烟区
亮平靠在楼梯栏杆上发手机短信。
“朝子,我想见你。我有话想对你说。要是我惹你生气了,我跟你道歉。要是你没在生气,请跟我见一面吧。我想你。”
亮平将短信发出。他吐了一口烟。
32.剧场外(白天)
“XX剧团第六次公演3/5—21”
剧场门前摆放着易卜生《野鸭》等剧目的海报。
亮平来到售票处。
亮平:这张夜场票能换成日场的吗?
亮平出示戏票。
33.剧场内,走廊
亮平沿着走廊向后台走去。
工作人员:对不起,马上就要开演了。
亮平:啊,我是玛亚的朋友。
工作人员:马上就要正式演出了,您有什么急事吗?
亮平:不,不算什么急事。
玛亚:哎呀!
换好戏服的玛亚走过来。工作人员离开了。
亮平:哇哦,准备十足啊。
玛亚笑了。亮平也笑了。玛亚注视着亮平。
玛亚:亮平,你是不是以为能在这儿见到朝子才来的?
亮平:嗯,我下午请了半天假。真有点儿丢脸。
玛亚摇了摇头。
玛亚:朝子她换成明天的票了。
亮平:欸?
玛亚:而且,今天早上她出门的时候说,打算辞掉云丹奇迹的工作。你们俩出什么事儿了吗?
亮平:好像我们俩的关系又倒退回去了。我现在真是一点儿头脑都摸不着。
玛亚:你还是回去上班吧。
亮平:那怎么行。戏,我还是要看的。怎么说也是你请的客呢!
玛亚:嗯。那就好好看吧。不过今天的剧目可能没那么好看哦。
两个人都笑了。
34.剧场内,观众席
亮平坐在观众席上。灯光暗下来。就在这一瞬间,响起了地动的声音,地震了。所有观众都在环顾四周。剧场内一片漆黑,剧烈的地动声响。观众席中发出尖叫声。
※※※
有几盏照明灯落在舞台上,满地都是碎片。身着戏服的演员们来回奔走。一个手臂正在流血的人被抬了出来。
伤者:没事儿,我没事儿。
场内广播:非常抱歉地通知大家,今天的演出中止。
广播里还在继续播报相关信息。身着戏服的玛亚和亮平一起坐在观众席里收听广播。据说所有的交通全都停运了。
玛亚:还在摇晃。
余震仍在继续,人群中一片嘈杂。亮平想要拨打手机,但是一直打不通。
亮平:我还是先回公司吧。
玛亚:你走过去吗?现在最好先不要乱动。
亮平:嗯。不过,我还是得过去。
亮平向外走去。玛亚担心地望着亮平。
35.剧场,门外
人们陆陆续续地从剧场里走出来。亮平也走出剧场。他脚下一绊。地上是倒下的海报板。
亮平:对不起,请让一让。
亮平捡起海报板,避开人群,平铺在不碍事的地方。
亮平继续向前走。人群全都涌向车站方向。
36.站前
亮平走到距离最近的车站。站前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每个人都在看着手机。
连接车站的自动扶梯已经被封锁了。旁边的楼梯上也坐满了人。亮平沿着楼梯的空当走上楼。
男子:电车己经停运了。
亮平:啊。所有的吗?
男子点了点头。
亮平:谢谢。
男子:当心点哦。
亮平:嗯。您也当心点。
亮平走下楼梯。头顶上传来一阵声音,亮平猛地抬起头,只见天空中盘旋着几架直升飞机。
37.街道(黄昏/夜晚)
自动售货机上按动按钮的手指。亮平取出一瓶矿泉水。他脱下外套,喝了口水。他无意中向自动售货机旁边扫了一眼。
一名女子垂头丧气地蹲在那里。原本正要离开的亮平又折返回来。他蹲在那名女子身旁。人群不断从两人身边走过。
亮平:你还好吗?
女子:啊,对不起。我没事儿。
女子抬起头,她眼中的泪水还没有干。亮平从大衣里取出一条手帕。女子给亮平看了看自己的手帕。
女子:谢谢你。
亮平:哪里哪里。你多保重。
女子:好的。谢谢你。
亮平站起身,顺着人潮向前走去。
※※※
夜晚。交通堵塞。警察正在指挥着疏散人群。到处是汽车喇叭的声音。
亮平顺着人潮继续向前走。
他停下脚步。
只见朝子逆着人流从前方走了过来。朝子看到亮平后也停下脚步。无数行人从两人身边通过。朝子逆着人流走到亮平身边。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亮平:朝子。
朝子:亮平。
两人身边不断有人潮涌过。
38.东京街头(夜晚)
一片漆黑的东京街头。星空显得格外清楚。
天一点点亮了。
字幕:五年后
39.朝子与亮平的公寓,室内(清晨)
两室一厅的公寓显得非常宽敞,一只猫咪正在房间里走动。
厨房里两个人的打扮都像是刚刚起床的样子。
朝子正在烤面包片。亮平把热好的剩菜浇在米饭上。
朝子打开一盒猫粮,倒进盘子里。
朝子:仁丹,快来。
猫咪走过来开始吃猫粮。
※※※
两人围坐在餐桌旁,正在看电视。
朝子/亮平:我开动啦!
朝子咬了口面包片。亮平开始吃昨晚的剩饭。
亮平:这个咖哩,果然很有味道。
朝子:嗯。不过,那个叫法式炖菜。
亮平:是吗?
朝子:对啊。
亮平:好好吃。
朝子:太好了。下次我也来那个。
两个人共进早餐。
40.红锦,会议室
东京分部的工作报告会。分部经理与营业部部长都参加了会议。亮平与串桥正在前面作报告。大屏幕上显示着“BENKIN”的酒标和晚会的标志。
串桥:这次,我们的新款“BENKIN”己经正式入选庆贺日意两国建交150周年纪念晚会的晚宴菜单。能够参与这次晚会,不仅可以帮助我们在意大利打响知名度,更为今后扩大国际市场的知名度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在此,让我们再一次用掌声感谢本次项目的负责人,丸子先生。
场内响起一片掌声,亮平看上去有些难为情。
41.云丹奇迹,店内
亮平和串桥刚吃完午饭。朝子把餐盘撤下。
串桥:多谢款待!
朝子:好了,串桥,这个月还得请你们多费心啰。早上我们得早走,对不起啦。
串桥:啊,没事儿没事儿。反正玛亚也很喜欢仁丹。
朝子笑了。
朝子:谢谢你。
串桥: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俩还真能坚持啊。整个周末都搭进去了。
亮平笑了。朝子笑着走开了。
42.串桥家门外(清晨)
清晨。一辆租来的汽车停在串桥家门外。
亮平坐在驾驶座上。朝子下车把装着仁丹的便携式宠物箱递给串桥。
玛亚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肚子很大。
朝子坐在副驾驶座上跟串桥与玛亚挥了挥手。
亮平点头致意后发动汽车。串桥和玛亚也挥了挥手。
43.东北高速路
行驶的汽车。驾驶员是亮平。朝子坐在一旁。
44.閖上(注2),早市
早市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宣传旗,上面写着“大复兴祭”“爆弹海鲜饭”等字样。客人川流不息。朝子正在烧烤摊前烤海鲜。她剥开一个扇贝。
客人甲:味道真不错啊!
朝子笑着点头致意。她把扇贝摆到烤架上。
客人乙:这会儿正当季的海贝,还有别的吗?
朝子:现在嘛,要么是扇贝,要么是海胆。
客人甲:嗯,海胆不错。我再来四个海胆。
朝子:好嘞!四个海胆!
朝子是喊给亮平听的,亮平正在后面的海鲜摊上帮忙。听到朝子的声音后,正在卖货的亮平跟着大声应答。
亮平:好嘞!四个海胆!
亮平准备好海胆,伸手递给朝子。一旁的店主平川脸上露出微笑。
45.閖上,早市(夜晚)
火上正烤着扇贝。市场早己结束营业,一群当地人自己围在烧烤摊旁边,吃饭喝酒。亮平和朝子也加入其中。亮平拿起一块鱼白放进嘴里。
亮平:哇哦,味道好浓郁。
男子甲:没错吧?不过我说你这家伙,刚才嘴上说得倒是挺客气,真吃起来可一点儿也不含糊啊!
亮平:啊,不好意思。
男子乙:朝子,这家伙今天晚上肯定得一直干到天亮,停不下来啰。
男子乙晃动着腰肢。四周一片笑声。
朝子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跟着笑了起来。
平川:朝子,来,尝尝这个牡蛎,牡蛎。来。
平川递给朝子一个个头相当气派的牡蛎。
朝子:欸!
平川:来,像这样底下垫一片红叶,再洒点醋和酱油,来。
平川将一个牡蛎连壳一起递到朝子嘴边。
平川:要“咻”的一下一口吸进去。哦,“咻”的一下。来。
朝子将牡蛎“咻”的一下一口吸进嘴里。
四周响起一片欢叫声。亮平笑了。
朝子捂着脸,将身体缩成一团。
亮平:怎么了,朝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朝子:太好吃了!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然后,大家笑成一团。亮平和朝子也笑了。
46.早市的停车场(傍晚)
翌日傍晚。市场还没有结束营业,不过亮平和朝子己经开始装车做回程的准备了。平川往后备箱里装了满满一木箱的海产品当作礼物。
朝子:平川先生,这么多东西,我们可不能收。
平川:没事儿的。如果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的话,慢慢地,就不会有人再到这里来了。
朝子:我们还会来的。
平川:对啊,你们要是不来的话,可就一辈子都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啰。
平川和朝子都笑了。亮平望着他们俩,脸上也露出微笑。
47.东京,公路(夜晚)
车堵在公路上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朝子已经睡着了。她忽然睁开眼睛。为了驱赶睡意,亮平拿出一块口香糖,放在嘴里嚼。
朝子:下高速了吗?
亮平:啊,你不用担心,接着睡吧。
朝子:对不起,我睡着了。
亮平:我可跟你说好,说一百次对不起不如你去考一张驾照对我帮助更大。
亮平笑了。朝子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朝子:对不起。
亮平:什么?对不起?
亮平搔了搔头。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48.朝子与亮平的公寓,走廊一室内(夜晚/清晨)
公寓的走廊。亮平手里抱着大木箱。朝子手里拎着装着仁丹的宠物箱。朝子用钥匙打开门,走进房间。
亮平也跟在她身后走进房间。
※※※
朝子打开宠物箱的门,把仁丹放了出来。
朝子:哎呀,仁丹,对不起!
亮平把木箱放在厨房台子上,然后一下子趴倒在地。
亮平:啊——
朝子:辛苦啦。
亮平:不好意思,你把这些给放冰箱里去吧。
朝子:嗯。
朝子把平川送的海产品全部放进冰箱里。
亮平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亮平:租的车明天早晨再去还也没问题吧?
朝子:嗯,当然了。
朝子走过来,把亮平的袜子脱掉,然后开始为他做足底按摩。
亮平:噢。
朝子:今天多谢你了。
亮平:啊,好舒服!
朝子从脚底往上,开始按摩亮平的小腿肚子。
朝子:明天你还得去上班,真是的,太谢谢你了。
亮平:啊,没事儿没事儿。
亮平笑了。
亮平:要说起来,我应该更感谢你才对。不但吃了一肚子好吃的,还带回来这么多。
朝子:亮平,我喜欢你。
亮平:怎么突然间?
朝子:非常非常喜欢。喜欢到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朝子认真地按摩着亮平的后背。
亮平:噢。噢。
朝子:我喜欢上你了。
亮平:就是你的这些地方——
朝子:嗯?
亮平:让我想要更加努力。
朝子俯身将脸贴在亮平的后背上。猫咪走了过来。
※※※
清晨。朝子正在准备早餐。亮平还在睡觉,他身上穿着T恤衫。
朝子走到亮平身边,注视着亮平的睡颜。仁丹本来躺在亮平身旁的,忽然站起来走开了。
朝子吻了吻亮平的脸颊。然后又吻了吻他的鼻子。朝子撩开亮平的头发,亲吻他的前额。亮平可能感觉到有些痒,他把脖子转到另外一侧。朝子开始亲吻亮平的耳朵。亮平身体一抖。朝子笑了。
49.东京街头
喧嚣热闹的街道。人潮涌动。作业员们正在更换广告海报。
50.百货商店
朝子和亮平正在购物。
忽然,一名身着高级连衣裙、拎着名牌包的女子跑到朝子面前,对她喊道“阿朝”?
朝子:春代?
这名女子正是春代(30岁)。
春代:欸?阿朝?不是吧?我们得有多久没见啦,想死我了!你还好吗?
朝子:嗯,欸,怎么?
朝子下意识地想要将春代挡住,不想被亮平看见。
亮平走了过来。
亮平:嗯,朝子?
朝子:啊,这是我以前在大阪的好朋友,春代。
朝子向亮平介绍春代。
春代抬起头看到亮平,不由得一惊。
朝子:这位是丸子亮平。
春代;欸?
朝子:丸子——亮平。
亮平:你好,我是丸子。虽然这名字听上去像是个意大利人,不过我是纯正的日本人。
亮平朝着春代笑了笑。春代一脸疑惑。
51.能看到外面风景的餐厅
朝子、亮平和春代一起坐在餐桌前。
春代:哎哟,我说阿朝,你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啊。我从老远的地方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朝子:是吗?
亮平:她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啊?
春代:欸?怎么说呢,看上去好像柔柔弱弱的,但只要是她认准了的事,就会一条路一直走到黑!是这样吧?
亮平:噢,那看来,这一点到现在也没怎么变啊!
亮平笑了。春代望着亮平,也笑了。
春代:是吗?看来你真是什么都没有变啊!
朝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和春代对视了一眼。
朝子:春代,春代,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漂亮了啊?
春代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春代:啊,这个啊,我整容了。
朝子/亮平:欸?
春代:就是个小手术而已,小手术。在那边儿,整容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事。我就是把眼睛给整大了点儿,看得出来吗?
朝子:嗯。
春代:再有就是把鼻子的线条稍微给弄了一下。
朝子:不过,真的很漂亮。
春代:是不是?而且,托了这张脸的福,我还结了婚。
春代亮出左手的戒指。亮平笑了。
朝子:欸?我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春代:还是跨国婚姻呢。他是个新加坡人。
亮平:太厉害了,你这个人。
春达:哈哈哈。所以我现在的名字是庞蒂克·阿拉纳姆·春代。好笑吧。
朝子:才不会呢。我现在都追不上你了。
春代:是啊,阿朝。在你浑浑噩噩不知不觉的过程中,时代可是一直在不断前进的噢!
朝子:嗯。
亮平:不过,你现在是住在日本,对吧?
春代:那当然啦。我曾经在新加坡住了两年,不过上个月,我老公换了份工作,我们就搬到东京来了。
亮平:欸,那,今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啊。
春代:是啊,没想到我们住得还挺近,真是太意外了。
亮平:要是这样的话,请一定要来我家做客。那今天(看了看手表)我就先走了。
春代:啊,你得去看智齿了。不好受吧。慢走啊。
亮平:谢谢你。那,朝子,你们俩慢慢聊吧,今天晚点儿回去也没关系,你们都那么久没见了。
朝子:嗯。
亮平:再见啦!
春代:慢走。
亮平挥挥手,离开了餐厅。
春代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亮平的背影。
春代:阿朝?
朝子:你要说什么我全都知道。不过,不是那样的。
春代:怎么不是呢?
朝子:我现在很喜欢亮平。和麦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就是喜欢亮平。
朝子直勾勾地盯着春代。春代握住朝子的手。
朝子:怎么了?
春代:太好了!阿朝,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朝子:对不起。
春代:你突然就跑去了东京,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朝子:对不起。
春代:不不不,不过,真是太好了!你平安无事,而且,我们现在又见面了。
朝子:能再见到你,我也很开心。
春代:真的吗?
朝子:你说什么呢?当然是真的啦。
朝子和春代都笑了。
春代:要说麦啊,他现在已经彻底变成另一个世界的人了。
朝子:另一个世界吗?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儿,正在干什么?
春代:阿朝,你还不知道吗?
朝子:知道什么?
春代:知道什么?欸,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朝子: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春代:欸?你看,就是那个。
春代指着窗外。对面大楼的电子广告牌上正在播放一个一流时装品牌的巨幅广告。
春代:不久之前,他好像是在做模特。然后在前一阵的晨间剧里,他扮演了一个非常讨好的角色。
广告里的男模特就是麦。
春代:他出场的戏份虽然只有两个星期,不过他太太那个角色是那部剧的主角,所以红得不得了。周刊上还出了特辑。据说下一步已经定好要主演电影了。
朝子震惊异常,一时无语。她又看了—眼窗外。
广告上是麦的照片。麦的面庞。
52.朝子与亮平的公寓,室内(夜晚)
房间里正在举办欢迎春代的家庭聚会。
出席者有朝子、亮平、串桥和大腹便便的玛亚。
春代举着装满啤酒的酒杯致辞。
春代:我现在还不太适应东京的生活,心中充满不安。不过,幸好有阿朝,让我又认识了好多新朋友,实在是太开心了!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大家一起干杯。玛亚喝的是橙汁。
※※※
春代把手贴在玛亚的肚子上。
春代:我觉得,要说生孩子,那还是得在日本生。
玛亚:欸?我可从来没有那么宏观地想过这个问题。
春代:真的。最后看过来,还是日本最好。又安全,而且最近物价和别的地方比起来也便宜好多,不是吗?
串桥:这不过就是单纯的国力下降嘛。
串桥笑了。亮平拍了拍串桥的肩膀。
亮平:串桥,有烟吗?
串桥:你怎么会觉得我身上有烟呢?
串桥指了指玛亚的肚子。
亮平:啊,对了,你已经戒了啊。出去买趟烟可以吗?
亮平对着朝子说道。朝子正在看电视。
朝子:嗯。
串桥:真拿你没招儿。那走吧。
亮平:你说话怎么也关西味儿了?
玛亚:亮平,你可不许让他抽烟哦。
亮平:被人发现了。
串桥:我们男人之间也攒了好多话想要聊一下的!走了啊!
串桥拉着亮平走出房间。
玛亚:亮平真是没事找事。
朝子:不过,串桥竟然戒烟了。真了不起!
玛亚:那还不是应该的。朝子,你就不担心亮平吗?
朝子:我倒是觉得,喜欢的东西要是一直让他忍着反而对身体不好。
玛亚:欸?抽烟可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那是上瘾。
春代:我吧,就是觉得接吻时的那股味道让人受不了。满嘴烟味一下子就扑过来了。
朝子:也是。不过,我反正是已经习惯了。
春代:嚯,玛亚,你听到她刚才说什么了吗?
玛亚:没想到吧。其实朝子聊这种话题的时候可敢说了。
春代:你这种的,肯定特别招男人喜欢。
朝子:明明是你先提起来的嘛。
玛亚:怎么说呢,因为这俩我都很熟,他们俩,那真的是腻乎得不行。
春代:真是如胶似漆的一对儿。
朝子:你干吗说得像个大妈似的。
玛亚:不过他们俩真的很恩爱。亮平那就别说了,简直就是把朝子当成宝。
朝子:我也很喜欢他的。
春代:太好了。
玛亚:每当朝子茫然无措的时候,亮平就会那样一直看着她。我每次看到亮平的那种表情,心里就会怦怦直跳。
春代:哎呀哎呀,你心跳个什么劲儿啊?
玛亚: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哎哟,他们这还是在热恋当中啊!在一起都五年了,还能有这种感觉,真是太厉害了!
春代:那你可得好好珍惜这份感情啊,阿朝。
朝子:嗯。我对亮平充满感谢。
玛亚:啊!
玛亚看着电视,忽然尖叫起来。
朝子和春代都吓了一跳。
玛亚:这个人,是鸟居麦!快看,快看。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麦出演的信用卡广告。
纪录片风格的影像配着麦的旁白。
广告:“八年前,因为想要看一眼永久冻土,我动身前往西伯利亚。可是,途经上海的时候,却突然搞坏了肚子(笑)。我倒在路边。一位名叫基斯的摄影师救了我。虽然没能去成西伯利亚,不过由于拍摄的原因,我去了芬兰,见到了极光。整个天空仿佛大海一般。XX卡在手,带你遇见你不知道的自己。”
朝子整个人都僵住了。广告画面上的麦剪短了头发,几乎和亮平长得一模—样。
玛亚:这个人,长得是不是特别像亮平?
春代:有吗?嗯,他们俩倒是同一种类型的。
玛亚:尤其是剪成短发以后。
春代:嗯。不过我觉得,这家伙根本不是当艺人的料啊。
玛亚:喂。你怎么说得这么高高在上的啊?
春代:没有没有。因为我们和麦熟得很。
玛亚:欸,太厉害了!你们是什么关系?
春代:嗯,怎么说呢?一个地方的。
玛亚:啊,大阪吗?那么说,鸟居麦是关西人啰。真没想到,那,欸?
玛亚不由得仰天长叹。
朝子:我以前和他交往过。我和鸟居麦,曾经交往过。以前我在大阪的时候。
玛亚和春代都惊讶地望着朝子。
春代:阿朝,你居然自己说出来了!亏我还在这儿一直想给你打马虎眼。
朝子:谢谢你。没关系的。
玛亚看了看朝子,又看了看春代。
玛亚:也就是说,朝子在和亮平交往之前,曾经和鸟居麦交往过?
朝子:我第一次见到亮平的时候,还以为他是麦呢。这的确是无法否认的。
玛亚: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俩长得不像,你就不会喜欢上亮平了?
朝子:也许有这种可能。这一点我也不清楚。
玛亚:那亮平呢?他知道这件事吗?
春代: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一阵沉默。玛亚望着朝子。
玛亚:朝子,这件事情你打算一直瞒着亮平吗?
朝子望着玛亚。
朝子:我一直想跟他说的。
春代:不要啊,这种事说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吧?我跟你说,阿朝,没事儿的。这种事又不会露馅儿。
门开了。亮平和串桥走进来。
玛亚猛地站起身,向串桥身边走去。
玛亚:哦,回来啦。过来让我闻一下!
串桥:别别别,你多少得信任我一点儿嘛。
玛亚走到串桥身边。亮平笑了。
朝子望着亮平。春代望着朝子。
53.朝子与亮平的公寓(夜晚)
仁丹刚吃饱肚子,一脸满足。大家都回去了,亮平和朝子并肩站在洗碗池前洗碗。亮平洗碗,朝子把亮平洗好的碗擦干净。亮平开口说道——
亮平:昨天,公司里跟我说——
朝子:嗯?
亮平:让我调回大阪的总部去。
朝子望着亮平。
朝子:你去吗?
亮平:我挺想去的。本来我就喜欢在手艺人身边工作。
朝子:嗯。那就去吧。
亮平: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跟我结婚好不好?
水龙头里的水一直在流,水声不断。朝子关上了水龙头。
朝子:我好开心!特别特别开心!
亮平:嗯。
朝子:不过,亮平,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必须得把这件事先告诉你才行。
亮平:噢,什么事?
朝子: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感到十分震惊。
亮平:嗯。
朝子:因为你和我以前特别特别喜欢的一个人长得很像。不,你们俩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
亮平:什么呀,就这事儿啊。
朝子惊讶地望着亮平。
亮平:那没什么的。事到如今,就更不用提了吧?
朝子:你早就知道了吗?
亮平:嗯。
朝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亮平:嗯,好像是两年前左右吧。那家伙当上了杂志的模特。是叫鸟居麦吧。好多人都说他和我长得很像。那时候我好像一下子就全都搞明白了。
朝子:亮平,你那时候有没有觉得不开心?
亮平:当然我也会胡思乱想啦。不过要说起来,就是因为我和他长得很像咱俩才会开始交往的,对不对?这么一想的话,我觉得,其实我是非常非常幸运的。
朝子紧紧地抱住亮平,肩头一直在颤抖。
亮平: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很受伤。很痛苦。很难过。
亮平笑了。他温柔地拥抱着朝子。仁丹“喵”的叫了一声。
54.公园一停车场
春代和朝子正在公园的草地上打羽毛球。
两个人一边打球一边聊天。
春代:那,你们就这么决定啦!
朝子笑了。
春代:这次你可一定得把地址告诉我哦!
朝子:嗯!
朝子笑着用力把球扣过去。春代没有接到这个球。两个人走过去捡球。
朝子:下次我们一起去看房。
春代:真舍不得你啊!我们好不容易才又见面。
朝子:对不起。
两人笑了。她们面前出现一群女高中生。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手机,一片叽叽喳喳的声音。
一个声音:好像是鸟居麦。
朝子和春代也听到了这个声音。春代望着朝子。朝子把球拍递给春代,快步向人群跑去。
春代:阿朝,不要啊,不可以的。
春代惊讶地追了上去。她走到朝子身边说道——
春代:你不能这样,阿朝。你不是说要和亮平一起去大阪吗?
朝子:嗯。没关系的。
朝子越走越快。春代抱着两副球拍跟在朝子身旁。春代看了看朝子,下定决心说道——
春代:阿朝,要是能见到麦,我要跟他合个影。你想干什么随便,不过得把合影的时间留给我哦!
朝子快步向前走去。
※※※
停车场。顺着人群中心望过去,拍摄好像己经结束了。人潮也开始一点点散开,只有一辆窗户上贴着膜的面包车周围还聚集着一些人。工作人员挡在人群前面。
春代:就是那个吧。让一下让一下。
春代果断地穿过人群,走到工作人员面前。
春代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叫岛春代,我是鸟居麦的朋友。你能帮我转告一下里面的麦吗?
工作人员:如果您是他的朋友的话,请您私下直接和他联系。
春代没词了。人群中一阵骚动。朝子走到人群后面。面包车上的窗户贴着膜,隔着车窗什么也看不到。朝子站在车子对面,凝视着车窗。
春代:能不能请你转告麦一声,就说朝子也来了。
汽车发动了。人群中爆发出充满遗憾的尖叫声。朝子对着车窗挥了挥手。车子越走越远,朝子用力地挥动着双手。
春代走到朝子身边,朝子还在不停地挥手。
春代:你躲这儿干什么呢?我刚在那边费劲儿巴拉地给你找机会呢。
朝子:麦,再见!
朝子大声喊完后,放下手。有几个人一直盯着朝子。朝子对着春代笑了笑。
朝子:走吧。
春代:这就行了?
朝子:嗯。
朝子转身向回走。
55.大阪街景
大阪街头。淀川上水波粼粼。镜头中浮现岀岸边的景色。
亮平与朝子的身影出现在淀川支流的堤岸上,一同走来的还有地产管理员。
56.枚方,临河的一栋独门住宅
二楼的窗户打开了,房间里明亮了许多。
朝子和亮平正在管理员的陪同下看房。
管理员:像这样,一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天野川。这是一条淀川的支流。
亮平:是吗。
管理员:这后面是一所小学,可能稍微会有一点儿吵。不过等你们以后有了孩子,这个位置可就太方便了。
亮平与朝子对视了一下。
管理员想要打开电灯,灯没亮。
管理员:啊,没合闸。
管理员下楼了。亮平与朝子对视了一下。
两人从窗口眺望着窗外的河流。
亮平:感觉这里夏天肯定会有不少蚊子吧。
朝子:亮平,我想要出去工作。
亮平:哦。
朝子:我想在这边找份工作。可以吗?
亮平:这种事情就没必要问我了吧。
对了,你想干什么呀?
朝子:我还没想好呢。
亮平:你这算什么啊。
亮平笑了。
亮平:你想干什么就去干,医生、律师、学校里的老师、空姐,想干什么都行。
朝子:空姐?
朝子笑了。
亮平:干什么都行。对了,要不然开一家猫咪咖啡馆吧?
朝子望着亮平。亮平笑了。两人看了看楼下,然后快速地亲吻了一下。亮平搂住朝子的肩膀。朝子靠在亮平身上,望着窗外的河流。
朝子:我喜欢这里。我觉得我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喜欢这里的。
亮平:那太好了。
二人望着窗外。一只鸟落到河面上。
57.朝子与亮平的公寓
朝子正在打包行李。她把用报纸裹着的餐具一个个放进纸箱里。她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和串桥夫妇在车站会合。春代说得傍晚才能到。我们大约15分钟以后到家。待会儿见!”
朝子放下手机,继续打包。仁丹走了过来。朝子抱起仁丹抚摸它。朝子笑了。
门铃响了。
朝子:来啦。
朝子站起身,跑过去开门。
朝子打开门,麦站在门外。
麦:阿朝。
朝子猛地把房门关上。
麦:阿朝,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门外传来麦的声音。
麦:跟我一起走吧。阿朝,我想带你—起走。
似乎为了躲避麦的声音,朝子逃到厨房。
麦:我看到你跟我招手了。阿朝,我听到你在叫我的名字。
朝子捂住耳朵。她的胳膊碰到一个盘子。盘子掉到地板上,摔碎了。仁丹走过来。
朝子:不要过来。
门铃响了。朝子坐在地板上,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朝子惊恐万分。亮平走进房间。
朝子:不要过来!
亮平吓了一跳。串桥和玛亚也跟在亮平身后走进房间。
串桥/玛亚:打扰啦!
朝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朝子:对不起,我把盘子打碎了,你们小心点儿。
亮平:噢。
亮平走过来收拾碎片。
亮平:哎呀,你把这个给摔碎啦?
朝子:对不起。
亮平:算了算了,搬家吗,这种事儿总是难免的。
串桥:这些有形的东西全都会坏掉的。好了,我来帮着干点儿什么?
玛亚对着朝子笑了笑。朝子也笑了。
58.地铁站
朝子、亮平、玛亚和串桥在检票口与春代会合。朝子手上只拿了一个钱包。
※※※
亮平等人向车站出口走去。朝子一个人默不出声。她站在最后,等别人都上去了才慢慢地踏上自动扶梯。
59.餐厅
亮平、春代、玛亚和串桥热火朝天地聊着天。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朝子一个人神不守舍地望着窗外的交通环岛。
玛亚:要是从大阪出发的话,去东北地区可就太不方便了。
亮平:是啊。确实是困难多了。
玛亚:你们俩可真没少往东北跑。真是太伟大了。
朝子:我一点儿都不伟大。一直都是亮平开的车,他才了不起呢。
亮平:哪有?怎么成了我一个人干的了呢?
春代:不不不,真的。我以前完全没有想到,阿朝居然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朝子:我一点儿都不伟大。
朝子的语气令大家陷入短暂的沉默。
朝子:我那时候就是特别想做一些正确的事情。
大家都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望着朝子。
亮平:好了好了,我才是最了不起的那个人,好了吧?
串桥:你说什么呢。
串桥与玛亚交换了下眼色,然后拿起账单站起身。朝子把钱包拿到桌子上。串桥笑了。
串桥:这顿不会让你们岀钱的。这顿是我们请客。
玛亚:算是给你俩庆祝一下。恭喜你们!
春代:是啊是啊。真是恭喜你们啦!
亮平:谢谢你们!
朝子:谢谢!
朝子和亮平互相笑了笑。串桥向收银台方向走去。
麦慢悠悠地从玄关处走了过来。他坐到串桥刚刚坐的位置上,紧挨着朝子。
亮平:欸?
亮平不可思议地望着麦,脸上写满惊讶。
朝子身边分别坐着亮平和麦,她夹在两个人中间,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麦轻轻瞥了亮平一眼,然后眼睛望向朝子。
麦:你果然一直在等我啊!
所有人都惊讶地望着麦。
朝子终于开口了。
朝子:为什么你要现在来找我?
麦:因为我和你约好了的,阿朝,我说过,我一定会回来的。
朝子拉起麦的手,两人一起站起身。朝子和麦一起走向店外。众人全都哑口无声。朝子和麦快步从串桥身边走过。
亮平站起身。
60.餐厅前的马路一出租车内(夜晚)
朝子和麦走进出租车,关上车门。
麦:去品川。
亮平走过来。出租车要开动了。
※※※
出租车内。亮平在外面敲打车窗。
亮平:朝子!
出租车还是开动了。从后面的车窗里可以看到亮平的身影越来越小。朝子一直望着亮平。
朝子转向麦,她用力拍打麦的肩膀。一下又一下,用力拍打着。麦任由朝子拍打。朝子停下手,吐了一口气。麦搂住朝子的肩膀。麦只是紧紧地搂住朝子。
61.地下停车场(夜晚)
朝子和麦走在空无一人的停车场里。四周只能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麦的手机响了。
朝子:你不接吗?
麦:不管他。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
朝子:都打了这么多遍了,肯定是找你有事的。
麦:就算我不在了,也肯定能有人顶替我的位置。不用担心。
麦笑了。他一把把手机摔在地上。手机碎了。他又在手机上踩了两脚,然后把它丢进垃圾箱里。朝子望着麦。两人来到一辆SUV前面。麦拿出遥控,把车打开。
朝子:我们现在去哪儿?
麦:北海道。我爸爸的老家在那儿。现在己经没有人住了。
麦为朝子打开车门。
上车前,朝子和麦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朝子和麦坐上车。车的前灯亮了。
62.东北高速路
麦开车从路上驶过。这条路朝子和亮平也曾经一起走过。
63.车内(夜晚)
朝子坐在副驾驶座上。她的手机响了。朝子看了一眼手机。电话是玛亚打来的。
朝子看了麦一眼。她拿起手机。
朝子:喂。
玛亚(画外音):朝子,你现在在哪里?
朝子:对不起。
玛亚(画外音):朝子,求求你了,快回来吧。我实在不想看到亮平这个样子。求你了,赶紧回来吧,跟亮平道个歉。
朝子:玛亚,你帮我跟亮平说一声。
玛亚沉默了。
朝子:让他明天带着仁丹一起去大阪吧。我不会回去了。让他把我的东西全都扔掉吧。
玛亚(画外音):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
朝子:谢谢你。
玛亚(画外音):不过,以后请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再也不要和我们联系了。
朝子:嗯。
玛亚(画外音):再见。
电话挂断了。朝子望着手上的手机。这时,春代发来一条短信。
“阿朝,真有你的啊。不过,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早晚会有这一天。因为感谢与爱情是不一样的。从做人的角度来看,你这件事干得是很渣,不过倒是也有那么一丁点儿帅。我希望等你以后变成了老太婆,再想到这件事的时候,能够把它当成一个笑话来谈。再见啦!”
朝子从车窗里把手机伸到窗外,然后松开手。手机摔到地上,越滚越远。
无言的朝子与麦。汽车继续行驶。麦开口了。
麦:我本来想去趟西伯利亚,结果半路上,走到上海的时候,肚子坏了。我躺在路边上,疼得直哼哼,当时把我吓坏了,我以为自己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就在这时,过来一位大叔,身上穿着一件特别奇怪的西装,他递给我一片药。我觉得这药怎么可能会管用呢,可是总比就这么死了强,于是就把药给吃了,没想到竟然就好了。他跟我说,你跟我一起去吃点儿好吃的吧。我还以为他是GAY呢。不过那也无所谓,我就跟着他去了,结果他领我去的是一间高级餐厅。原来他是一位摄影师。于是,我就跟着他一起在东南亚转了一阵儿。
朝子注视着麦。
朝子:麦,我好想你。
麦:我给冈崎打了个电话,想要问你现在的住址。冈崎最近好像生病了。是荣子接的电话,她找到了你寄给她的贺年片,告诉了我你的地址。
朝子:极光。
麦:嗯。
朝子:那个广告里的。你真的去看了吗?
麦:嗯。真去看了。
朝子:整个天空都好像大海一样吗?
麦:嗯,是的。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在做梦一样。
朝子:是吗。我感觉自己现在就仿佛是在做梦一样。
麦转头看了朝子一眼。朝子一直注视着前方。
朝子:我感觉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漫长的梦。一场非常幸福的梦。我感觉自己好像长大了。可是睁开眼却发现,我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车灯照出一点儿光亮。汽车继续向前行驶。
64.东北高速路(夜晚)
麦的车一路向前行驶。路边的景色不断变化。
65.海边,防潮堤附近(凌晨)
车停在路边。天空微微露岀一点儿鱼肚白。熟睡的朝子睁开眼睛。麦坐在旁边的车座上。朝子目不转睛地望着麦的脸庞。
麦:早上好。
麦吻了朝子一下,然后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他笑了笑。
麦:醒了吗?
朝子:这是哪儿?
麦:快到仙台了吧。
朝子:下高速了吗?
麦:我饿了,也困了,还想看看大海,就从高速上下来了。
麦走下车。朝子也走下车。
麦:不过,完全看不到大海啊。
麦笑了。他指了指一眼望不到边的防潮堤。
麦:太厉害了。这后面是不是就是真正的大海了?
朝子:你不知道吗?
麦:嗯。一点儿也听不到海浪的声音。上去看看吧。
麦朝着防潮堤走去。
麦越走越远。朝子望着麦。
朝子:麦。
麦回过头。
朝子:对不起。我不能再往前走了。
麦走回来,双手放在汽车的发动机盖上。
朝子:我得回去。
麦:回哪儿去?
朝子:回到亮平身边。
麦:是吗?
朝子:你不是亮平。是我没搞清楚。对不起。对不起。
麦:嗯。我明白了。我送你回去吧。上车。
朝子:不了。到这里就行了。
麦:那,这辆车,你要不要?
麦拍了拍车子的发动机盖。朝子笑了。
朝子:我根本没有驾照。麦,你已经不需要再为我担心了。
朝子望着麦。麦望着朝子,微微一笑。
麦:那,再见!
朝子:谢谢你。
麦坐上车,车开走了。
只剩下朝子一个人。她望着防潮堤。
朝子向防潮堤走去。她爬上台阶。
爬到台阶顶上以后,突然传来了海浪的声音。
展现在朝子面前的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朝子用手指抹去眼屎。
她在防潮堤上一路向南走了下去。
镜头打在朝子的侧脸上,她身后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朝阳正渐渐从海面上升起来。
66.临时建造的住宅
天己大亮。朝子来到一排临时建造的简易房屋前。她按响其中一个房间的门铃。平川来到门口。他看到朝子后大吃一惊。
平川:这不是朝子吗!你这是怎么了?这么一大早的,怎么突然跑这里来了?
朝子:平川先生,对不起。能不能借我一点儿钱?请您帮帮我吧!
朝子低头恳求道。
67.车站的检票口
朝子和平川来到车站前。
朝子正在买票,站在一旁的平川说道——
平川:你这姑娘,真是太傻了!
朝子:嗯。
平川:男人啊,一辈子都不会想再见到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女人。他是不会原谅你的。你真是太傻了!
朝子:嗯。平川先生,我走了。谢谢您。
平川: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朝子:钱,我一定会回来还给您的。
朝子对着平川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走进检票口。
68.朝子与亮平公寓前的马路
路上停着一辆搬家公司的卡车和一辆出租车。串桥正在搬家公司员工出示的文件上签字。
搬家公司员工:那,到地方以后,就交给大阪那边了。
串桥:好的。到了那边找他就行。麻烦您了。
亮平呆呆地站在出租车前。玛亚在一旁担心地望着亮平。串桥走过来。串桥把装着仁丹的便携式宠物箱递给亮平。
串桥:那就再见了。
亮平接过宠物箱,一言不发地坐上出租车。
玛亚站在车外向内张望。
亮平双目茫然。车开了。玛亚向前追了两步。车速加快,玛亚也跟着跑了起来。
玛亚:亮平!
串桥跑过去拉住玛亚的胳膊,不让她继续跑了。
串桥:你傻啦!
玛亚蹲下身。出租车开远了。
69.春代的公寓(傍晚)
天色渐暗。
朝子一脸疲惫地走过来。
她走到紧锁的门前,按响通话门铃。
一名男子操着不太熟练的日语问道——
男子(画外音):请问您是哪一位?
朝子:啊,我是春代的朋友,我叫朝子。
一阵沉默。通话器里传来女子的声音。
春代(画外音):阿朝?你是怎么了?
朝子:春代,突然来打扰,很抱歉。我想借点钱。所以才来找你的。
春代陷入沉默。
朝子:春代,我必须得到大阪去。
春代(画外音):太烂了。
这下换到朝子陷入沉默。
春代(画外音):其实你的钱包现在还在我这儿,不过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我从阳台上给你丢下去可以吗?
朝子:嗯。谢谢你。
通话器挂断了。
※※※
公寓前的小路。朝子站在路上。
旁边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朝子跑过去,发现钱包掉在地上。
朝子捡起钱包,抬头向上看了一眼,上面一个人也没有。
70.高速大巴车内(凌晨)
朝子坐在颠簸的车内。大巴穿过一条隧道。
※※※
大巴从隧道中开岀。天空中微微地露出一道鱼肚白。
71.枚方,独门住宅,门外
这里本该是朝子和亮平计划一起居住的地方。朝子走到门前。
朝子在门外停下脚步。她按响门铃。按了好多次都没有人接听。朝子转过身,望着对面的河岸公园。附近的孩子们正在公园里玩耍。一个球滚了过来。朝子的目光一直追着皮球。一只手捡起球,是亮平。朝子的身体僵住了。亮平用力将皮球掷回给孩子们。两人的目光都追着皮球远去。
亮平:你走吧。
朝子:亮平。
亮平:你怎么还有脸回来呢?
朝子;嗯。
亮平:我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我人也没有那么好,不至于好到什么都不在乎。
朝子:嗯。我明白。
亮平:我把猫扔掉了。
朝子:欸?
亮平:不过,最先把它扔掉的人是你。你没有资格说我。我一个人,实在没有精力再去照顾它了。
朝子:嗯。我知道了。我会把它找回来的。
亮平:你随便吧。
亮平尽力回避着朝子的目光,他向门内走去。
朝子:亮平,我喜欢你。
朝子在门外呼唤着亮平。
朝子:我就是来告诉你这句话的。
亮平一瞬间转过身。他还是不肯望向朝子的眼睛。
亮平:你脑子,真的是有毛病。
朝子:嗯。
亮平:我己经没有力量再去相信你了。
朝子望着亮平的侧脸。
亮平:我一直在担心,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变成现在这样。我一直都很害怕。不过,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你做了一件最不该做的事情。现在我脑子里全是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想忘也忘不了。
朝子:亮平。
亮平:你给我走。再也不要回来了。
亮平打开门,走进屋内。他关上门,留下朝子站在门外。
72.河边的小道一河堤
朝子从河堤上走下去。
朝子:仁丹——
朝子一边沿着河堤走,一边随手折下几根狗尾草。
朝子手里晃着狗尾草继续向前走。
朝子:仁丹——
当然,没有任何应答。耳边只有河水淌过的声音。朝子一动不动地站在河边。面无表情。
73.冈崎家,起居室一院子
人工呼吸器正在运转。起居室里能够听到收音机和人工呼吸器的声音。荣子把朝子领到床边。
荣子:阿仲,你可不要太惊讶哦!朝子来了。
朝子大吃一惊。冈崎躺在床上,身上连着人工呼吸器。荣子把身子凑到冈崎身边,望着冈崎,两人视线交会。
荣子:我把你摇起来。准备好了吗?
冈崎的床自动升高。冈崎的嘴唇微微开合,荣子认真地看着他的嘴唇(她在辨认冈崎的唇语)。
荣子:z、c、s、zh、ch,噢,是ch啊,a,是a。Ch-a,Cha,啊,是茶。哎哟,这用不着你说我也知道啊。
荣子笑了。
荣子:他这个病叫ALS(注3)。虽然现在不太能讲话,但是你说的话他都能听懂。所以,你陪他说说话吧。他肯定很开心。我去给你倒茶,你等一会儿啊。
荣子走开了。朝子坐到冈崎身边。
两人目光对视。
朝子:冈崎,好久不见。一直没能联系你,很抱歉。我从麦那儿听说你病了。又见到你,我很高兴。我现在挺,不好的。
※※※
荣子正在沏茶。她把沏好的茶端了过来。
起居室里的朝子泪流满面。荣子坐到朝子身边。
荣子:阿仲,不错啊,有个这么可爱的姑娘为你流泪呢。
朝子:不是的。不是。都这个时候了,我脑子里还是光想着我自己,真是太丢脸了!真是,对不起!
朝子哭了。荣子轻轻地拍着朝子的头。
荣子:你见到麦了?
朝子点点头。
朝子:可是,我却因此伤害了一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荣子:是吗。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不起啊。
朝子用力地摇了摇头。
荣子:啊,不过,我真的很羡慕你!
朝子惊讶地望着荣子。
荣子:如果那个人对你很重要,你好好地去珍惜他不就好了吗?
荣子搂住朝子的肩头。朝子望着荣子。
荣子:然后能走到哪一步就走到哪一步,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朝子:荣子。
荣子看了看冈崎。又看了看朝子。
荣子:呵呵。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就为了吃顿早饭而跑去东京,在一个小公寓里,只吃了一顿饭就又跑回来了。
冈崎的手动了一下。机器响了(冈崎的手上是电铃的按钮)。
荣子:啊,他这是不让我讲这个了。别看他身体不行了,心里可还是个大阪人呢!
荣子笑了。朝子望着冈崎。两人的视线相遇。两人都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朝子忽然回过头。她指着窗外对荣子说道——
朝子:荣子,下雨了。
荣子:啊,还真是。
两人穿过门廊来到院子里收晾着的衣服。
朝子和荣子在院子里收衣服。
荣子:朝子,谢谢你。
朝子:哪里哪里。
荣子:朝子,我刚才说的那件事,那个人不是我老公哦。
荣子笑了。朝子有些惊讶。
荣子:这话可不能告诉阿仲。
朝子望着荣子。
朝子:荣子,我会去的。然后,我还会再来。
荣子:嗯。下次再来哦!
朝子:嗯。
荣子哼着歌继续收衣服。
朝子也跟着一起收衣服。冈崎一直在望着她们。
74.枚方,独门住宅前的马路一家
朝子撑着一把塑料伞,在河堤旁的草丛里寻找猫咪。
朝子:仁丹,仁丹——
朝子不停地寻找着。
亮平:你在干什么?
朝子朝着声音的方向转过身。
亮平正站在高处的堤坝上,手里撑着一把塑料伞,低头望着朝子。
朝子:亮平。
亮平:你别在这里白费力气了。快走吧。
亮平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朝子仿佛着魔似的,也跟在亮平身后走去。
亮平:你走吧。
亮平头也不回地说道。朝子丢掉伞,爬上石阶,想要走到亮平身旁。亮平瞥了朝子一眼,马上加快了脚步。
朝子:亮平!
亮平丢下伞,跑了起来。朝子也跟在亮平身后追赶起来。她跑上堤坝。亮平沿着河边的小道一路猛逃,朝子在后面拼命狂追。
乌云散去,阳光一点点洒向街道。
朝子继续奔跑。亮平也在继续奔跑。雨停了。
亮平打开大门,然后又打开里面的房门,走进屋内。
朝子追到屋外。房门打不开。
朝子:亮平,求求你了,不要跑了。你就在这儿听我说两句吧。
※※※
朝子:我很想跟你道歉。可是我知道,我做的事情,再怎么道歉也没有用。
亮平站在玄关处。
朝子:所以,我不道歉了。
亮平离开了玄关处。
※※※
朝子站在玄关外继续说道——
朝子:我不指望你能够原谅我。我只想今后能够与你一起生活下去。仅此而已。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我想要再看看你的脸。我想要再听听你的声音。亮平!亮平!
没有回应。
朝子把脸贴在门上。门内传来猫叫的声音。
朝子抬起头。门开了一个小缝。
亮平手里抱着仁丹,突然出现在门口。
他把仁丹捧到朝子面前。朝子吓了—跳。
亮平把仁丹递给朝子,然后关上门。
朝子伫立在门前。仁丹叫了一声。
朝子抱住仁丹。
朝子握住门把手,轻轻转了一下。
门开了。朝子抱住仁丹走进屋内。
朝子把鞋脱掉。
※※※
朝子沿着楼梯走上二楼。
二楼。榻榻米的房间里摆满了纸箱。
亮平正在房间里用毛巾擦头发。
朝子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走到亮平身边。
亮平把毛巾丢向朝子,朝子接过毛巾。
仁丹叫了一声,跑走了。
亮平望着窗外。朝子轻轻地走过去,与亮平并肩站在一起。亮平的头一动不动。
两个人沉默不语。亮平开口了。
亮平:听说玛亚生了。
朝子:欸?
亮平:是个女孩儿。虽然早产,不过母女平安。
朝子:是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朝子目不转睛地望着亮平的眼睛说道——
朝子:亮平,你好温柔。
亮平毫无反应。
朝子:不过,我以后不会总是想要依靠你了。
亮平:我肯定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你了。
朝子望着亮平。
朝子:嗯,我明白。
亮平:水位升高了好多。
两人并肩望着窗外。大雨过后,天野川的水位升高了很多。
朝子:嗯。
亮平:这条河可真脏。
朝子看了看亮平,又看了看窗外。
朝子:不过,可真美!
亮平看了看朝子,又看了看窗外。
夕阳落在河面上,波光粼粼。一条小船从河面上经过。
仁丹在一旁舔着自己的毛。
两个人并肩望着窗外的河流。
雨水冲刷后的大阪街头闪闪发亮。
(全剧终)
注释:
注1:日语中貘这种动物的发音是BAKU。——译者
注2:位于宫城县名取市的渔港城市,“311”大地震后重建了海鲜早市,帮助灾后复兴。——译者
注3:肌萎缩侧索硬化,俗称“渐冻症”。——译者
PS:本文译自日本《电影剧本》2018年9月号。——编者
《下一站婚姻》中最让人心疼的便是乔小芮。
她苦苦单恋着龚剑,说起来,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工作能力强,人长得也漂亮,可唯独在龚剑面前,她卑微到尘埃里。
她用备用钥匙进了龚剑家,还以为自己可以成为这家的女主人,可龚剑一句“备用钥匙不是备用的嘛”就将她打回原形,原来自己就是这钥匙,在
《下一站婚姻》中最让人心疼的便是乔小芮。
她苦苦单恋着龚剑,说起来,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工作能力强,人长得也漂亮,可唯独在龚剑面前,她卑微到尘埃里。
她用备用钥匙进了龚剑家,还以为自己可以成为这家的女主人,可龚剑一句“备用钥匙不是备用的嘛”就将她打回原形,原来自己就是这钥匙,在龚剑那里只是一个备胎。可她宁愿做他的备胎,乞求那片刻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