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头是“父子二人走在夜晚的路上,拎着皮箱的背影”,下一个镜头是范保德看得入神的表情。
他和父亲是一样的人。头脑聪明活络,并不甘于留在小镇上,曾经有机会一走了之,但是最后一步他放不下家庭,也放不下躲在被窝里哭不出声的孩子。
所以他回去了,到临终前就是搞一些小发明、守着自己的五金店、在太太选举的时候跟在后面讪讪的微笑,为她助威。
得知病重时,他选择去找寻父亲,因为父亲对他来说是个信仰,他试图想知道父亲最后的结局。
他觉得当时他做了另个选择,真的成功走掉的话,父亲的结局也就是他的结局。
他想看看活出自我,不被束缚的样子是怎样的,然而却没有答案。
旅馆的老板娘,和范保德有过一段情。整片两个中年人的对手戏并不多,可是却用很多伏笔去铺垫了关于他们过去的故事。
老板娘是台北的中产家庭,从台北到老家小镇边复读边帮忙顾家里亲戚的旅馆;而范保德是一个无父无母,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男孩。
他和老板娘年轻时的那个旅馆搭讪戏,被放在同样是台北来这里帮亲戚顾洗衣店的nico和van一起。
用比较的手法显示了,阶级是造成他们最终没有走到一起的原因。
(van刚到这里的时候,阿弟去接他,在改装的装满霓虹灯的俗气车上,van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仰着头靠在座椅上,微笑着看着他。这一段导演也在表现阶级差异的明显。)
老板娘也最终回到了小镇上。她想要看看,如果当年她坚持要和范保德在小镇上结婚、度过一生,那结局会是怎样的。
某种角度上,其实老板娘和范保德都是想知道,当初自己当年坚持选择了另一个答案,结局会是怎样的。
范保德知道儿子喜欢台北来的nico。他的儿子和当年的他不太一样,他是一个老实、稳妥、安于现状,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女孩有阶级差距的人。
因此范保德告诉了他很多女孩的喜好,试图鼓励男孩去追逐自己想要的,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希望儿子能够走出不一样的人生。
在被困住以前离开这里。
中年范保德和老板娘在旅馆的唯一一场对手戏,对视以后沉寂了好几秒以后,才说了第一句话。走出旅馆以后,灯红酒绿映在范保德的脸上,演员表达出了强忍住悲伤的感觉。
其实有时候人生意难平的事情并不是时间久了就忘了、放下了。只是因为太过复杂,一言难尽,所以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