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可以静下心来看电影的人,花了一个多小时看下来,导演让剧情一点点推进,慢是慢了点,但是节奏把握还不错,有点东西,女主演技没说的,这种荒郊二人戏很依赖演技,到结局描写女主的顿悟也能让人入戏,可是我认为那个女神真的没有必要显人形,容易让人觉得假,所以如果用一个光团或一个结界面代替,更为写实,也让人容易接受,弄个女神猫在那里,原本阴暗的色调就变了,滑稽得让人出戏。
对于一个可以静下心来看电影的人,花了一个多小时看下来,导演让剧情一点点推进,慢是慢了点,但是节奏把握还不错,有点东西,女主演技没说的,这种荒郊二人戏很依赖演技,到结局描写女主的顿悟也能让人入戏,可是我认为那个女神真的没有必要显人形,容易让人觉得假,所以如果用一个光团或一个结界面代替,更为写实,也让人容易接受,弄个女神猫在那里,原本阴暗的色调就变了,滑稽得让人出戏。
整部片结构和节奏不是特别好,既想表达家庭中父子、母子、夫妻之间的温情,又想兼顾动作片、警匪片的那种凶狠凌厉,有点顾此失彼。
但片中很多部分分割来看其实很有意思,比如北京四合院那种邻里之间的日常感情以及一旦出事后,邻里之间转瞬翻脸冷落。
我觉得片子里北京的部分备见匠心(比如公安局里讲湖南话的领导、母亲死后谢苗流着泪写的死亡登记单),而香港部分就显得杂乱且略觉粗糙。我怀疑
整部片结构和节奏不是特别好,既想表达家庭中父子、母子、夫妻之间的温情,又想兼顾动作片、警匪片的那种凶狠凌厉,有点顾此失彼。
但片中很多部分分割来看其实很有意思,比如北京四合院那种邻里之间的日常感情以及一旦出事后,邻里之间转瞬翻脸冷落。
我觉得片子里北京的部分备见匠心(比如公安局里讲湖南话的领导、母亲死后谢苗流着泪写的死亡登记单),而香港部分就显得杂乱且略觉粗糙。我怀疑北京部分和香港部分是分别由不同的导演拍摄,并且北京部分很可能是请了当地的导演协助拍摄。否则其实当时香港导演要到这么多地方取景也存在一定的困难。而且前后部分风格的差异也很明显。
一个人,两眼一闭,扪心自问。
可以说自己不爱钱,不爱房。
你能说自己不爱吃吗?
一个人,两眼一闭,扪心自问。
可以说自己不爱钱,不爱房。
你能说自己不爱吃吗?
“现在全世界只有你称赞我有什么用呀”“我才不管它有没有用,我就是觉得你很棒,你棒我当然称赞你了”“你不知道,我在外面做事已经很辛苦,我有多辛苦你知道个屁呀”“对呀, 你每天出去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相信你做的是好事,谁得罪你了,你去把他骂回来,你不要拿我当出气筒!”“因为我跟你熟啊”“那我就活该倒霉呀”“不怕坦白的告诉你,没错!”“所以你就.....”“就拿你当我的出气筒!YEAH!不服气
“现在全世界只有你称赞我有什么用呀”“我才不管它有没有用,我就是觉得你很棒,你棒我当然称赞你了”“你不知道,我在外面做事已经很辛苦,我有多辛苦你知道个屁呀”“对呀, 你每天出去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相信你做的是好事,谁得罪你了,你去把他骂回来,你不要拿我当出气筒!”“因为我跟你熟啊”“那我就活该倒霉呀”“不怕坦白的告诉你,没错!”“所以你就.....”“就拿你当我的出气筒!YEAH!不服气呀, 走啊?”...“你为什么每次都知道我躲在桌下面?”“你每次都躲在桌下面啊,我有什么办法能够不知道你躲在桌下面呢!拜托你用点脑子想一想,再找几个新的地方来躲,好让我有一点新鲜感好吧!”“可是我不躲在桌下面,我怕你找不到我嘛!”
“啊!!!!!!!!我真受不了你!你不要这个样子,我拜托你好不好,老婆,你不要这个样子,谢谢!”“哎,我只是一个血肉之躯,你每次都这样骂我,我不知道哪天我忍不下去了”“忍不下去你就走呀”“我去洗澡了”“我叫你走呀”“你会不会肚子饿呀,我下碗面给你吃”“(呆状).......(抱住)对不起呀,是我不对,我发神经!”“算了,究竟是什么事让你生那么大的气呀”“在金国有个很重要的医学会议,但是我没有资格参加”“谁说你没有?我说你有!”“全世界说我没有都无所谓,你说我有就...行了!”
这段夫妻吵架真的刻画的非常活泼生动了,以前看只觉得好笑,昨天再看一遍,到这里好笑之余还有点感动想哭。每次我们都会把最糟糕的情绪展现在家人面前,因为知道就算吵的再面红耳赤,天崩地裂,最后还是会温柔的和解。知道大家都是彼此相爱,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很多历史网文都喜欢穿越回去改变历史走向,而穿清基本必造反(对清宫一向向往的只有女频文)。而穿清多喜欢在明末(或者南明),因为晚清这段很容易踩雷。
民国审美女明星多大饼脸,身材健壮,所谓的“国泰民安”脸。周璇是个例外,有点洋气,不太大饼。
光绪一心摆脱慈禧的阴影自己掌握命运,不甘心被摆布
很多历史网文都喜欢穿越回去改变历史走向,而穿清基本必造反(对清宫一向向往的只有女频文)。而穿清多喜欢在明末(或者南明),因为晚清这段很容易踩雷。
民国审美女明星多大饼脸,身材健壮,所谓的“国泰民安”脸。周璇是个例外,有点洋气,不太大饼。
光绪一心摆脱慈禧的阴影自己掌握命运,不甘心被摆布。可惜他身边人的人差了点气候,不然有可能称为康熙第二。倘若他真正掌权,维新就可以推行,那么大清的走向或许是另一番情景。
李瀚祥拍的更有人情人性。
假如袁世凯没有反水,历史会不会有一段不同走向?但袁世凯这人野心极大,后来还称帝了。所以无论有没有他的反水,维新失败的可能性还是几乎百分百的,阻力实在太大。
导演朱石麟虽然人在香江,但十年风暴也冲击到了罗湖的另一边,六七暴动可以是死人流血的。而他也因为本片被内地批评而脑溢血而死。
首先,我要吐槽的就是剪辑。不知道是鹅还是说本身剪辑就是这样,片头片尾可以说是没有,然后有时候片头重复了5、6分钟,甚至更长时间,有时候呢又感觉和前一集片尾接不上。而且在其中的一两集里面,还存在着音效问题,突然大突然小,连音量都没有做到统一,真的算制作完成了吗?
再说,这个故事首先聊斋是一个人妖鬼方面的故事,你
首先,我要吐槽的就是剪辑。不知道是鹅还是说本身剪辑就是这样,片头片尾可以说是没有,然后有时候片头重复了5、6分钟,甚至更长时间,有时候呢又感觉和前一集片尾接不上。而且在其中的一两集里面,还存在着音效问题,突然大突然小,连音量都没有做到统一,真的算制作完成了吗?
再说,这个故事首先聊斋是一个人妖鬼方面的故事,你电视剧根本没有恐怖氛围。我感觉最恐怖的就是第一个故事里面冥婚妆效,让我觉得太阴间了。然后呢,这个剧情也毫无逻辑,bug频出。首先主线情节我就不过多的说了,毕竟小说很优秀,我没有资格批评。但是我个人认为由于原著的篇幅都是比较短少,因此电视剧如果说要把每个单元拍成六到七集,是需要编剧对故事情节、人物设定行为进行丰富的。像以前唐人拍的那版《小倩》,燕赤霞在原著小说里面戏份是非常少的,只是单纯的除妖道士,但是在电视剧里对他的个人故事进行了大量填充,对他为什么立志除妖以及如何被感动都进行了丰富。但是在《聊斋新编》这部电视剧里呢,有一丢丢丰富了但我感觉是无效丰富,有一些填充故事甚至自相矛盾,逻辑全无。比如说像《连城》这个单元,义庄里的高人一开始的人设是一个不管三界事的一个避世人,故而多次拒绝男主。最后也是被感动了,又加上食物的诱惑,才答应救女主。而且之前也说了,他只帮着一次,别的不管。但是结尾男主被反派抓了,女主要去救男主和自己的儿子,高人反而主动跟着去了,还说反派的行为太恶劣他也要替天行道。这也就算了,就当这位高人心太软容易妥协吧。还有女主的前夫,被自己的债主抓了,推脱说他打算骗女主和男主手里的契约还债,然后骗不到手,就怂恿债主对付男主。照理说,债主就应该只找女主的前夫来偿还啊,管他这个钱怎么来,他只需要得到钱就行了,为什么还会去帮女主的前夫去对付男主,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再比如《恒娘》重来一回,选择的竟然是回到老家,希望她的丈夫辞官陪着她。拜托,你家丈夫刚考上官就辞,那他多年的苦读不就白费了吗?再说你之前的苦难是因为丈夫的官位么?不是因为你对自己的不自信、对你和丈夫之间的感情的不自信和怀疑才导致后面一系列事故的么?那重来一回不应该选择先回到老家,等待丈夫来接,这样可以安稳到达县城。然后一直相信丈夫对自己的感情,不断提升自己,不受狄伦的挑拨。
单论故事节奏,就一个词,头重脚轻。故事铺垫太冗长,而且无用。每个单元前半部分给人的感觉是,他这个单元故事需要花上个十多集,甚至二十多集来进行一个展示。但是实际情况呢,后半部分却节奏过快,仅用了一两集就完结了这个单元故事,可以说是但无逻辑,完完全全是为了进展才进展。因此,我个人观看下来,赶紧前半部分非常的无聊,要看睡了,等到了后半部分,特别是接近于故事结局的那一段,基本上几分钟就来一个故事的重要情节转折,毫无逻辑,进展飞速,我完全看蒙了。而且前期的铺垫那么长,却没有任何的重要信息。就比如说《叶生》这个单元,他前面铺了那么长,然后呢也没有讲清楚王爷造反的各种信息,比如说他之前有过谋反举动,所以落下了把柄在皇后手上,又或者说有四大藩王手握重兵,能够威胁皇后……故事的前半部分完全没有提到这些关键信息,后半部分在王爷和皇后要进行一个激烈对抗进行的时候才通通涌现出来。
再者,电视剧的基本设定也没有做到完全统一。比如说在《恒娘》那个单元,狄伦这个狐妖能够轻松地进入寺庙,来去自如。但是呢,到了最后一个单元《绿衣女》,那个螳螂精确在寺庙里面感受到不适,受到了攻击,需要修炼来疗伤。这不就表明电视剧的设定自相矛盾吗?
说实在的,这部电视剧的演员阵容非常得好,大部分都是实力派演员,一些新生演员虽然说可能演技没那么好,但也过得去。而且由于主要角色的演员年龄都差不多,也不会出现年龄差异导致的不协调。观众来看这部剧,一部分是为了聊斋这个IP,另一部分就是这个演员阵容。只看颜值的一些观众是不会来看这一部剧的。因此,如果说编剧方面能够做得很好,一方面能够塑造很好的恐怖气氛,延续聊斋这个鬼怪IP,另一方面剧情逻辑通畅,bug比较少,凭借着演员演技,绝对能有很好的口碑。
“上帝到哪里去了?”他大声喊叫,“我要对你们说出真相!我们把他杀死了——你们和我!我们都是凶手!”
自《快乐的科学》(Gay Science) 自《快乐的科学》(Gay Science),弗里德里希·尼采 今年4月,英国国家剧院重排了百老汇经典话剧《天使在美国》(Angels in America)。虽然只在英国和美国上演,但这并不妨碍该戏通过英国国家剧院现场(NT Live)走向世界各地,我们也有幸在中间影院看到了这样的史诗巨作。 《天使在美国》全戏长达七个半小时,由上半部分“千禧年降临”(Millennium Approaches)和下半部分“重建”(Perestroika)构成。最初,上下两部分剧作并没有同时创作出来,因此也从未由同一个团队完整地演绎。直到1993年,两部分才在百老汇沃特·科尔剧院一地先后上演,随即便引起巨大轰动,以至于两部作品史无前例地分别获得了93年和94年托尼奖最佳话剧奖。 在之后的二十年中,编剧托尼·库什纳(Tony Kushner)不断对剧本进行修改,至2013年出版了最终的修订版。从《天使在美国》故事发生的1985年至今,美国进行了数次总统换届,全剧的主题艾滋病逐渐得到了有效控制,同性恋婚姻在美得到了合法化,右翼再次登上政治舞台;历史仿佛是在前进,但某些方面好像又回到了起点。正因如此,今年4月英国国家剧院的根据这版剧本重排的《天使在美国》,可以说既涵盖了库什纳对20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美国多个政治社会议题的回望和反思,也无疑充斥着剧作者对近几年来美国社会的不满和指涉,甚至不乏对未来社会的精准预言。 或许也正是基于这些,《纽约时报》剧评人、文化版副主编帕特里克·海利(Patrick Healy)才认为,《天使在美国》称得上是“近二十年以来美国最具影响的戏剧作品”。 https://mp.weixin.qq.com/s/25SPiJxfOra3M-O5idLRag 五一过后,温情喜剧《真心半解》在网飞悄然上线并迅速火爆网络,因其 https://mp.weixin.qq.com/s/25SPiJxfOra3M-O5idLRag 五一过后,温情喜剧《真心半解》在网飞悄然上线并迅速火爆网络,因其中文译名就产生了不小的风波。 或许观众在最初看到《校园情圣》这一译法时,会自然地把它当作浪漫爱情喜剧,但它其实并不是一部讲述爱情的电影,甚至与大部分的LGBT题材影片相比,它都没那么“纯粹”。 全网唯一把剧情结尾的那段disclaimers全文摘抄下来的。 最后那段只显示了一半,费了半天劲儿才猜出来staycations。 今天恰逢我跟我partner 认识9周年纪念,共勉。 SIDE EFFECTS MAY INCLUDE HEART 全网唯一把剧情结尾的那段disclaimers全文摘抄下来的。 最后那段只显示了一半,费了半天劲儿才猜出来staycations。 今天恰逢我跟我partner 认识9周年纪念,共勉。 SIDE EFFECTS MAY INCLUDE HEARTACHE, IRRITABILITY, STRESS, NERVOUSNESS, SNUGGLES,RESTLESS SLEEP, DIZZINESS, ELATION, SHARING FRENCH FRIES, DEFLATION, WEIGHT GAIN,BABYTALK, BABIES, SUDDEN MOOD CHANGES, HOLIDAYS AT THE IN-LWS, SLEEPING ON THE COUCH,GAME NIGHT, WARM FUZZIES, FINANCIAL WOES, HAWAII, NECK KISSES, NETFLIX AND CHILL,GENTLE CARESSES, BUTTERFLIES, SELF MEDICATION, ROLE PLAYING, UNEASY STOMACH,ADORABLE PET NAMES, ANNOYING PET NAMES, CUTTING CARBS, SNEAKING A DONUT,MONDAY NIGHT FOOTBALL, 90 DAY FIANCE, LAUGHING UNTIL YOU CRY, CRYING UNTIL YOU LAUGH,NEW PUPP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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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素嘉晓尧同塌而眠,后有姝娣南希挽臂同游,emmm......这果然是百合吧喂!(画外音一下,素嘉比muse时期的演技进步了不少,可喜可贺) 看到其他女性角色都如此不着调,只好可怜妹娣,独自一人撑起了整部剧的感情线,对不起,素嘉晓尧豆粉水那边我总觉得这是一个环状三角恋,是一个她爱她,她爱他,他却爱她的故事,在这一点上我是真心同情素嘉的,而爵士夫人和寡佬这边......其实老实说,一直看到十六集我也没看出任何感情戏的特征出来,可能我被爵士夫人一开始的论调洗脑了,总觉得这个故事如果按照寡佬计划多年就为了报复爵士和爵士夫人当初把自己逐出家门还拆散自己和妹娣害自己染上大烟的方式发展的话就更带感了,先搞坏他们的名声,再让他们互相怀疑,最后拆散他们两个,让夫人全身心信任自己,最后在关键时刻给她致命打击【什么心理?! 当然我觉得我之所以有这种脑洞也跟剧里总给寡佬一种隐藏在幕后的大boss的特写镜头有关,虽然我知道现在的疑点主要在于,结尾那句不会游泳到底是为了隐藏腿伤还是故布迷阵还是暗示他是杀死小木兰的真凶,但我更想知道的是他到底和鸦片线有什么关系。 因为截至到十六集,寡佬一直都和鸦片相关的人有关系。 开头时死的大烟鬼,只演了狄练目到了现场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寡佬的证词是他来不及救对方。 之后被开膛的小木兰,也是开头烟鬼的老相好,结果她死因不明(溺死/被杀)。 再之后就是追查到烈爷的鸦片船时,苦力们帮忙烧掉了船,虽然货船起火的原因在于夫人打翻了油灯,但苦力们在外面也是直接在箭上点火,所以本来他们就是想烧掉船的? 当然这条线具体是怎么样还要看后续有没有剧情补充,比如说爵士和鸦片船是不是真的有联系(不过目前给出的线索是白威廉和烈爷是一伙的,所以可能给出的交代是鸦片船是白威廉派人劫的,顺便栽赃陷害),但开头时白威廉也说了爵士终于露出马脚,外加爵士后来就马上要跑路,所以究竟是为什么跑路呢,估计继续看会交代吧。 总而言之,虽然我已经提前被剧透,知道了开膛手都是谁,但是还有其他的谜团可以分析,所以我好歹也能继续享受这剧里20%的推理部分了【结尾回扣开头,加十分【喂! 最后,黑忠犬的设定绝对比白忠犬的设定带感一百倍,但如果根本不是忠犬的话,又要更加带感了,对不起,我已经不是当年喜欢根正苗红好青年的好孩子了,我反省。不过我还是想最后吐槽一句,如果这剧的感情线成立,那我真想知道妹娣为啥那么多年一直喜欢寡佬,根本摆明了她没她姐姐在对方心中重要啊,而且好多她以为的在乎自己根本就是一厢情愿单相思来着,以及我也真的很想知道寡佬为什么会喜欢夫人,阶级固化贯彻始终啊,我完全没觉得夫人有什么值得那么卖命的魅力,正常不该像那个女管家一样捞一笔跑路吗【喂!真是蜜汁感情线,而且明明有感情线,但一讨论起案情或者势力斗争时又都跟木得感情的推理(办事)机器一样,真是跟着角色性格一起花式反转,本以为大家各个都是事业狂,但结果每个都是恋爱脑......正应了那句话,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就是越看上去如何,反而说不定正是为了隐藏自己性格中更加强烈的另一面呢。 =======我是看完全剧后的分界线======== 看到最后一集的时候,有弹幕吐槽这剧因为boss太多变态太多,所以死的人那叫一个多,我真是深以为然,从头看到尾这剧里死的有名有姓有背景故事的人怎么着也能凑够一打了,而且其中还是好人居多,简直太有毒......丁月死于人太好,白牡丹死于人太好,滴滴仔更加死于人太好,这传达的思想未免也太过黑暗了吧,这不就是告诫大家,做人不要人太好吗? 而且再看来,丁月被高明医生杀死,但高明医生是为了治鼠疫怕鼠疫传播才杀了她,白牡丹被白罗拨杀死,可是白罗拨是被阴司财暗算外加怕有人跟自己一样凄惨才杀人,后来还主动去自首,滴滴仔被莲婆杀死素嘉间接害死,但是吧,素嘉绝对是全剧最惨最无可奈何的人了......所以说,这种设计简直让人想寄刀片,因为就算想怪谁,也觉得一口气撒在了棉花上。 所以就寄刀片吧! 再说这剧的boss们,跟死者不一样,这剧的boss塑造都很随便,好像都是为了boss而boss一样。 比如说初期boss白威廉,一开始经过各种调查,爵士夫人明明推断出所有的锅都是他的,串通王烈(这有证据),疑似开膛手(这有点扯),陷害爵士(开头背景暗示),结果在发现爵士有情妇之后,白威廉的嫌疑就自动解除了?不仅解除而且还直接神隐了?WHAT?这么随便的吗?结果最后关于他的线全都不了了之了,结局也不知道他干啥去了。 再说中期小boss王烈,结果最后证明他就是上级boss的小弟,一点主见都没有还被人玩得团团转?那他咋掌管油麻地黑帮多年屹立不倒的?而且他之前和白威廉勾结,之后成了乔百川的小弟,他跟白威廉都能平起平坐,乔百川都比白威廉低一级,他怎么再给乔百川当小弟的?而且安南海盗线应该是和他有关的背景介绍吧,结果一会儿他是串通白威廉,一会儿他又听命乔百川,他到底是跟谁混的?最后寡佬随便说几句他就金盆洗手回家养亲娘去了,他那么听寡佬的话让我觉得他到底是不是寡佬的小弟啊?! 还有中期大boss乔百川,老实说我本来觉得这个角色可以塑造成挺有血有肉亦正亦邪的那种人物的,毕竟他前期是真的在替百姓着想,素嘉也说过要不是他老婆和洋人滚到一起的话,他确实是个大好人,但怎么忽然之间就早早串通了王烈劫粮食呢?而且也不知道乔百川想当上政务司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自己爬到最高有权力,还是为了掌握权力改变华人的生活?因为他在没被揭露之前的所有表现都像是为了后者,可揭露之后......emmm,揭露之后根本就像个疯子了。所以说,本来一个为了理想抱负而变得不择手段最终反而伤害自己想守护的人们的悲情反派到最后忽然一秒变low,跟素嘉之间扭曲的感情也变成了男女私情,简直是虎头蛇尾的典范了。 最后是最终的大boss阴司财,这个角色就更神奇了,堪称彻头彻尾的神经病,因为他干的所有事都让人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了啥要这么干,前期他和王烈争码头,应该是图钱,之后他卖神仙水,烧更练馆,诱导白罗拨,也像是为了权力和钱,再之后他想跟之前的仇敌乔百川合作,绑架爵士,应该也是为了钱才对,结果最后他在全城传播鼠疫,又派发假药......这绝对不是为了钱吧?毕竟人都死光了,连收尸都没人帮收尸了,你干这些事要干啥?报复爵士?可是人都死光了也没人能反对爵士了吧?真想报复他还不如跑去在维城散播鼠疫呢。剧里给出的原因是他是老婆抛弃他之后心理扭曲喜欢玩弄人性......可是他老婆从这剧开始时就早跑了,他要是个变态的话前面怎么能这么思维缜密地算计赚钱呢,一早就开始干坏事不就得了吗?毕竟他在白罗拨小的时候应该就是个有钱人了,而且这段他花钱帮无依无靠的孤儿的设定也是很迷了,完全不知道这个角色的行事标准到底是个啥,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啥,最后被爵士夫人嘴炮哔哔几句就缴枪投降,转头看到素嘉又跟她说要联手打倒爵士夫人和燕子也是很神奇......所以说你之前为啥要服软啊?爵士夫人说他本性懦弱,可是他前面花样作死逮谁跟谁作对的神经病风格也是真的不像怂过啊。 所以说......最后只能结案陈词一起说,这剧的boss都是脑子有问题的变态。 再说这剧的感情线,也是跟boss一样,混乱的不要不要的。 先说素嘉晓尧豆粉水这段非常明显的三角恋吧,前期明显素嘉对豆粉水就没有任何意思啊,要出国想带晓尧走,出了事想的是和晓尧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重新遇到晓尧很开心,知道晓尧和豆粉水在一起了很嫉妒,黑化之后各种虐待豆粉水但对晓尧还是很在乎,认罪时对晓尧说你是我在香炉里最想守护的那个人,临死前想的是自己伤害晓尧最深......我觉得与其说素嘉喜欢豆粉水,不如说素嘉喜欢晓尧更加合理且靠谱一点呢,而且素嘉是真的惨,全剧最惨没有之一,别人都有的选,她根本没得选,而且以为自己有的选的时候一直是选做好人那边,但是没人让她做好人啊,明明对晓尧那么好,结果晓尧还常常因为豆粉水喜欢她而嫉妒她,在她和爵士夫人之间反复横跳,最后终于遇到莲婆对她好,也是因为把她错认成自己的孙女,最后还因为被关起来死了,所以看剧中途我觉得素嘉至少有三四次值得黑化报复社会来着,但她每一次都没有黑化,最后还牺牲自己除掉了阴司财,内心各种对不起每个人,可我真觉得她没对不起晓尧和豆粉水来着,应该说她最对不起的明明是妹姐和滴滴仔,不过这也不能说全是她的错。 相比之下明显应该作为正义的一方的晓尧跟她比起来就差远了,前期经历丧母以及因为爵士夫人花光所有钱救她所以无条件维护爵士夫人时期还是挺正常的,但是后来的表现就很神奇了,只是因为爵士疑似开膛手就跟爵士夫人反目,后来又因为素嘉当爵士的情妇又反过来对自己千好万好的素嘉反目,好吧,就说她是道德底线比较高,眼里容不得沙子吧,但在得知自己亲娘是爵士情妇之后她又能在爵士夫人面前毫无顾虑地管爵士叫爸,难怪滴滴仔要吐槽你认爸认的倒是挺快的,明明那会儿她那个“爸”还有可能是杀她妈的凶手呢。虽然这应该是个单纯善良的人设来着,但通过剧中的表现怎么看怎么像那种看谁能帮自己就跟谁好,一旦对方帮不了自己马上就翻脸不认人的自私人设,还挺市侩挺小市民的,我总觉得如果她和素嘉的处境对调,她一定做不到素嘉的地步,所以我其实看到后期有点略讨厌这个角色来着。 最后说豆粉水......豆粉水自己构成了这段感情迷的部分,前期他很明显是喜欢素嘉的,但在素嘉失踪的那段时间,通过他和晓尧的朝夕相对(晓尧对他锲而不舍的追求),他终于转而喜欢晓尧了,这段我倒是都懂,但后来他发现素嘉之后又是不顾一切想救对方又是给人家吹口琴是想做啥?就算是想尽到帮助好朋友的义务,但他的各种表现怎么看怎么像想要两个都要的样子,到了最后我都不明白他怎么就能跟晓尧这么要好顺便可以毫无顾虑地做局抓素嘉了......这个表现,略渣吧? 当然,我始终觉得“渣”是tvb男主传承至今一脉相承的一种品质,因为要说起渣来,豆粉水只能说是略渣,寡佬绝对是非常渣吧?! 我是真心不明白为啥要一边设计寡佬跟妹姐多年前的一段情,一边又要设计寡佬一直暗恋夫人这条感情线,因为两者加在一起完完全全就是渣男行径啊!你要说寡佬是和妹姐恋爱在先,暗恋夫人在后(毕竟妹姐回忆里有少年(?)时期她遇到寡佬被对方背上山的记忆),那一边跟妹妹谈着恋爱一边还偷偷暗恋着姐姐,最后还决定要去乡下跟妹妹结婚这是要干啥?但你要说寡佬暗恋夫人在前,和妹姐谈恋爱在后(毕竟谁也不知道教跳舞那段到底是在哪个时间段),那简直就更渣了!合着你一边暗恋姐姐,一边还和妹妹谈恋爱,这是把妹妹当成替身吗?!区别大概只在于前者是因花心而渣,后者大概是纯渣。不过不管是哪种渣了,把一个明显感情线设计成专一深情的角色非要加上这么渣的设定到底是咋想的,我也是很迷了。 当然更迷的还有中期非要加上一段寡佬妹姐滴滴仔的迷之三角恋设定,结果最后再宣布其实寡佬一直暗恋夫人,我就大写加粗一个哈?那之前拍那么多是干啥啊?不过其实这段也可以解释为妹姐单相思滤镜视角,在她的脑补里,寡佬对她是与众不同的,无论她什么时候需要都会陪在她身边的,然鹅实际上这只是她的主观臆想,实际上对方为了完成自己用舆论战干倒对手的目标,既可以把她偷陪葬品这件秘密暴露出来豁出去让她冒险,又可以算计她的儿子被蛇精病抓走好让民众一起讨伐对手......虽说这些事都建立在一切尽在掌握的基础上,但是换成牺牲的诱饵是夫人的话,谁敢试试看啊?所以说妹姐到底喜欢寡佬什么啊?还喜欢了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这简直是抖M!这个男人心里从来都没有你啊!还是滴滴仔更好。 但话说回来,就算看完了大结局,我也没觉得夫人对寡佬有特别超越管家和朋友身份的好感,虽然她和爵士离婚了,但是更像是为了香炉的街坊们,或者非要说的话,可能还有一点点感激之情,其实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对等,毕竟对于夫人来说,寡佬对她多好都是忠心的表现,都是管家应尽的职责,所以这段感情线其实也......挺迷的,让我由衷想问一句,这真能HE吗? 所以我就说黑忠犬比白忠犬要带感一百倍,如果不是忠犬就更好了!因为如果是白忠犬的话,估计这一辈子至多也就是管家了,黑忠犬的话有可能还有上位机会,不是忠犬,那上船之后就被干掉了,感情线什么的也就不重要了。毕竟寡佬这个能文能武有手腕有人脉的设定哪是个管家啊?这分明是384吧【那不也是管家吗?! 而且话说爵士夫人的设定其实也很迷,口口声声知识改变命运,但也没改变到哪里去啊,如果没有寡佬她大概都活不过第二集,所以妹姐一开始吐槽的没错,你哪里是靠知识,你是靠姿色!所以总而言之,女神这个角色我不是很可,虽然是个侦探角色,但智商比原来的N多角色掉了好几个level,唯一也就好在不像晓尧一样披着白莲花的皮干着双标的事,还算值得表扬。不过爵士夫人全程没受苦没受难的被人伺候着到大结局这种设定一点都没有逆风翻盘的爽文感啊!这一点又比较差评了,所以我还是更喜欢爵士跑路和被陷害都是寡佬设的局,就是为了追求/报复爵士夫人这个脑洞啊! “上帝到哪里去了?”他大声喊叫,“我要对你们说出真相!我们把他杀死了——你们和我!我们都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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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里白条
今天不太情愿地陪人看了马导演的《花木兰》,有剑蝶的可怕经历在先,看之前给自己吃了几片药。众所周知,现在的港台商业片,除了几位特定导演的之外,其他的都是带物理伤害+魔法伤害的。不知为何,《花木兰》这片子从演员到预告片,就没有任何吸引我的地方,再加上马大导演,之前的期望值调低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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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太情愿地陪人看了马导演的《花木兰》,有剑蝶的可怕经历在先,看之前给自己吃了几片药。众所周知,现在的港台商业片,除了几位特定导演的之外,其他的都是带物理伤害+魔法伤害的。不知为何,《花木兰》这片子从演员到预告片,就没有任何吸引我的地方,再加上马大导演,之前的期望值调低了好多。
先看看演员阵容,三个主演:赵薇、陈坤、胡军,没有很讨厌的,对赵薇还颇有好感,因为我看到和她一起出道的国际章、bb范等还恬着打着肉毒素磨过骨头的光鲜的脸频频出来摆pose时,赵薇俨然多了几分沧桑也很少出来曝光,觉得这人一定是个直爽不做作的人。
再看配角,徐娇,露了一面。Vitas,不给演员表的话我以为就是个白化病患者呢,除了开场那“欧”的一嗓子有唱歌吗?某吃父亲软饭的2B公子哥(为什么说他2B后面的情节中会解释),话说该公子哥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他演的任何角色都像个脓包。某脸长得像屁股的棒子,该棒子在电影中最大的闪光就是他的名字——乌龟,从植物学的角度来说,每个棒子都是乌龟。
以下内容严重剧透,但是基本不影响观看电影:
开场,Vitas嚎了一嗓子,正当我想听到天籁之音时,没了!然后就是柔然的军营,单于和他的小妾,对不起,是女儿(窃以为该pp女儿是电影的亮点之一)。然后就是胡军饰演的太子杀人取乐,单于和女儿去制止他。有经验的观众此时就知道单于难逃被亲儿子杀掉的命运了,可怜的和平主义者单于。
接着是花木兰的村子,他爹于荣光肺部不好,整天咳嗽,估计是整天在广场上找老盆友玩着凉了,赵薇给他端药,他不吃,偏要喝酒,于是赵薇拿出酒壶倒在在另外一个碗里。于荣光抢过盛酒的碗大喝一口,发现还是药汤。周围的老盆友们大笑,说赵薇不仅会武术还会活用兵法,可以看出这是导演埋下的伏笔。但是我观察的更细,我发现导演实际想通过这段情节说的是:于荣光并不是肺病,而是鼻子有病,这么重的草药味闻不出来吗?
然后征兵的军人来到村子里,花弧(花爹爹的名字)大义凛然应征,然后回到家里,木兰很担心他爹的身体能不能上前线。这时可以看到屋里有台织布机,此时电影院里很多观众开始会心地背诵“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接着就是顺理成章的情节,木兰在夜间偷带走了马匹和铠甲,替父从军,在新兵报到的地方,遇到了同村小弟弟小虎,小虎很惊讶,但是很快镇定下来教木兰怎么样装扮的更像。此2B小虎在电影中扮演很重要的角色,是个神秘人物,同样是刚报到签完字,小虎到了军营里以后却每个人都认识,而且我感觉还有一定威信,莫非他以前是逃兵?小虎小小地以权谋私了一次:把木兰调到自己身边睡,当然,你也可以说是体贴入微。
接着木兰在马厩遇到了自己的Mr. Right——陈坤,二人小小打情骂俏了一番,其中开了很多颇有古风的玩笑,让我摸不着头脑。
后来木兰在军营里和脸长得像屁股的乌龟打了一架,一举捕获了两个男人的心:陈坤和乌龟。话说这乌龟的舅舅可是营长啊,怎么这么怂?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木兰辗转反侧,身上搔痒难耐,决定去温泉洗个澡。古人真好,洗温泉都不用买票。接着画面一切,变成了陈坤在温泉里泡着,花木兰背对着他,当时我就觉得莫非此处剪去了少儿不宜的亲热镜头,但是一想两人还没碰面呢,哪来的少儿不宜镜头呢?反正甚是突兀。
此时的赵薇好像是刚刚发现背后有人,反正我不信人家来到后脱衣服+下水这么大的动静,你一个耳目聪明的花木兰没有察觉到?反正便宜也看够了,就装作没发现吧。花木兰很小心的护住了脸,二人在水中大战八百回合(此处真的是字面意思上的大战),作战中花木兰的手被陈坤的长指甲划了几道子,男人使出如此招数,真够ws。然后花木兰长吸一口气,潜入水中,陈坤花容失色,估计是以为花木兰要咬他小弟弟,吓得乱了方寸,结果花木兰就这样不见了。。。。(莫非水下有抽屉?)
第二天,操练时,2B小虎第一次犯2,故意把地上的一个荷包踢到河里,结果不久后营长就到军营里查问是谁偷了某皇家东西(忘记是啥了),主动交出来,剁手,被动交出来,剁头。结果当然没人招,于是营长使出了杀手锏,让大家脱衣服。此时,花木兰的脸色极其紧张,于是大家开始脱衣服,只有花木兰不动。看到画面里那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小排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中华屡受外敌欺负了,拿豆芽去和人家的土豆比,这不是找死吗。正当士兵们要脱裤子时,花木兰终于忍不住了,招认是自己偷的。花木兰呀花木兰,你就不能再晚一会儿等人家脱完裤子再招吗?反正都是死,能赚一点是一点啊。
于是花木兰被抓了起来,第二天杀头,这时我发现原来陈坤是个类似副营长或者营长男宠的角色,他看到了花木兰手背上的抓痕,一切都明白了。
第二天,陈坤来把花木兰放走,原来出现了一位雷锋:某匈奴头头来袭营。要说这位匈奴头头有多雷锋,请看后续情节。该匈奴头头让他的手下全力去杀花木兰的营长,同时一定不能呆在自己身边,因为他的身体是属于花木兰的。于是,手下们极其出色地完成了这两项任务:把花木兰的营长杀死,同时把他们头头的首级送给花木兰。这样在雷锋的帮助下,木兰摇身一变由死囚变成了仅次于陈坤的副将军。(好像再没有人提那块皇室物品了,这皇帝真没面子)
经此一役,木兰翻身做主人。和陈坤一道浴血沙场,屡立战功,随着两人经验值的增加地位也越来越高。但是在战斗中看到很多战友死去,木兰的心灵千疮百孔,可惜古代没有心理医生,因此她慢慢消沉迷惘,陈坤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能为力。终于有一天花木兰不愿出征,陈坤孤身一人带兵打仗,传来了战死的消息。
于是花木兰崩溃了,终日借酒消愁,无心带兵。此时我暗笑道:花木兰呀花木兰,你肯定没有准时进电影院,你没看到片头字幕上陈坤是主演吗?有哪部电影中的主演在影片不到一半的时候就死了?(刘烨从《南京南京》里爬了出来。。)陈坤肯定会回来的。
这时该轮到小虎上场了,他歇斯底里一番“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之类的呐喊敲醒了花木兰,她又振作起来带兵操练。小虎见诡计得逞,乐了吧唧的去找陈坤,陈坤果然没有死,而是在脸上缠上纱布躲了起来,像个蒙面小偷一样。不知道主将装死躲起来不去带兵打仗要不要受罚?这军队像过家家一样吗?
这边花木兰的成绩引起了大将军的嫉妒,这又是一个伏笔。
那边和平主义者单于整天和女儿泡在一起,丝毫不想打仗,他儿子胡军很不忿,整天叫嚣自己是狼。眼看他老子就要得诺贝尔和平奖了,就找个独处的机会,把他老子杀了(这段情节在多部电影中似曾相识),自封为单于,把Vitas送来的皇冠霸占了,也不让他唱只歌就打发出去了。刚杀完老子,就说要娶她妹妹,我知道为什么老说自己是狼了,感情是个色狼。
胡军当上了单于,开始大举进攻,电影的高潮很快就要开始了,镜头切回到这边大将军指挥花木兰他们抗敌,我就知道这大将军肯定没安好心,花木兰果然上当了,自荐领兵去诱敌。大将军答应准备粮草医药和援兵,花木兰昂首阔步出征,镜头转到大将军狡邪的眼神,对上我奸诈的笑容。马编剧啊,咱来点新鲜的行么?
花木兰碰上胡军,先以两万士兵对上胡军手下的四万先头部队,大胜。接着胡军亲自出击,花木兰不小心中了两箭,这时突然狂风大作,花木兰的手下大叫“毒龙”,我刚开始以为是胡军阵中会使妖术,后来发现胡军的兵马也吓跑了,才明白是龙卷风友情客串演出。毒龙过后,花木兰军中一片狼藉,都被半埋在沙中,陈坤第一个醒来,四处寻找花木兰,如丧考妣般大叫,但是,花木兰就在他后面缓缓站起,他就是不回头。我不回头我不回头。最后终于回头了。二人得见泪汪汪。
但现在还不是吃内牛满面的时候,胡军大军再次来袭,此番花木兰军中人衰力竭,决定按原计划撤到山谷中诱敌深入等候大将军援军。但此时2B小虎哥在花木兰撤后大叫一声我们来帮助将军撤退,然后拿起刀作原地抵抗状,没想到竟然应者云集,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花木兰撤到山谷中,天真地发现没有粮草医药也没有援军,于是开始发烧。而胡军追来以后竟然不进攻,就是堵在谷口,说喜欢看花木兰绝望的感觉。怪不得说自己是狼,脑容量太小,打仗还想耍帅,最后有你的好果子。被困期间陈坤多次割腕流血让她喝,甚是感人,不过我邪恶地想到了为什么不是撒尿。。。
后来花木兰醒来,胡军适时地把之前俘虏的小虎一干人众押到营前拷打,乌龟见状激动地要花木兰出兵相救,花木兰这次学乖了,就是不就,于是乌龟带两三人冲出去相救,乌龟你别忘了你的名字,是乌龟不是闪电侠啊,就你那速度估计跑到以后小虎也老死了。果然乌龟被乱箭射死。
然后是马导演安排的最煽情的一幕。镜头这边,是小虎跪在第一排作凛然状,但是他的表情很像小弟弟被裤子拉链夹了的感觉。小虎啊小虎,大家都撤了你为啥非要充英雄,还不是被抓的命?小虎后面一干人等有的倒在地上有的还在坚挺,反正感觉挂了不少,请注意这个细节。
镜头那边,转到花木兰和陈坤。看到此情此景,花木兰心如刀绞,唱出了祭奠的歌,您嗓子不疼了?木兰唱了一句,陈坤对了一句,我以为二人就此对歌下去,没想到众士兵不解风情地加了进来,于是变成了合唱。而且合唱的效果很赞,颇有总政歌舞团的气势,一点都不像好几天没喝水。镜头再转回来,这边的小虎队也跟着唱了起来,后面那些挂掉的人为了上镜,都刷刷又跪了起来,如国庆阅兵般整齐,领唱的小虎在高潮中死去。
后来,陈坤独自一人走向胡军的部队,我以为他要叛逃,没想到他拿出一个玉佩,说自己是七王子,¥%#¥#%#@,导演你作弊啊。。。。陈坤说愿意用自己做俘虏来换花木兰军的一条活路,不然自己就自杀。胡军竟然就同意了,说用陈坤能换很多东西。单于大哥,您消灭了对您威胁最大的花木兰军,拿下魏国后要啥有啥,真是秀逗了。
于是花木兰的军队得救了,但是陈坤却被抓走了,花木兰决定孤身一人去救他。镜头一转,单于帐篷内,胡军和她妹妹在争吵,她妹妹也是和平爱好者,说自己的理想是嫁到魏国当皇后,原来古代的人都明白外国户口好这个道理。花木兰不知从哪里弄到了柔然人的衣服,手里端着一盘子土豆,被人不小心一碰,土豆滚了一地,她就趴在地上捡土豆,边爬边捡,爬着爬着爬着爬着,竟然就爬到了单于的帐篷外面!!!这也太容易了,要想刺杀单于,爬在地上捡土豆就了!!看来古代的刺客们放不下身价,不然化装成捡土豆的,有多少单于杀多少。花木兰在帐篷外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发现了敌军内部的一丝不和谐。
然后,半夜,花木兰竟然拿着刀子潜到了单于妹妹的卧房里!!!至于她是怎么避开守卫,估计导演也不知道。我猜想她是通过之前那个温泉下面的抽屉传输过去的吧。有这种功夫直接潜到单于的帐篷里杀单于不是更简单吗?单于妹妹倒也通情达理,两人促膝长谈,花木兰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第二天,单于妹妹一反常态,主动对她哥哥说他想通了,愿意和他结婚。一个有经验的反派看到这些就会明白他妹妹肯定被策反了,但是胡军是个大老粗,没怎么看过电影,就信了。高兴地和妹妹把酒言欢,于是,被上菜的Vitas一刀——没死。。。。然后花木兰突然出现,一刀一刀又一刀,最后终于杀死了胡军,就出了陈坤。
后面就没啥情节了,皇帝在一个很山寨的石阶上封赏花木兰,花木兰辞官回乡。见过阿爷,陈坤寻至欲与之私奔,花木兰劝其以社稷为重,让天下少几个小虎那样的牺牲者。全剧终。
以上只是全片的观感,说点正经的,此片情节松散,没悬念也没高潮,看片的过程中实在提不起兴趣,但是为什么看完后我把情节记得那么清楚,真是奇怪。全片台词生硬做作基本是些空空的大道理。导演和编剧的功力不足是此片的最大败笔。
至于那些“氐族”搞成“氏族”之类的硬伤,本人才疏学浅不做评判。
但是,本片还是比马导演的上一部作品《剑蝶》强不少的,至少没有出现一群反派在大雨天一手撑伞遮雨一首持刀冲向男主角然后全部挂掉的情节。马导演,请再接再厉。2804
5794
阿菲西林
12586
471
Maverick
编剧/洪洲、康同、大野靖子、安倍彻郎、神波史男
导演/佐藤纯弥、段吉顺
中日联合摄制故事影片拍摄实用本
这部影片的文学剧本,本由我国业余围棋手李洪舟、葛康同合写而成。著名电影艺术家赵丹和北影厂厂长江洋看后很受感动,于一九七九年下半年先后把这个剧本推荐给日本同行,赵丹还表示要亲自担任这部片子的中国男主角况易山。一九八零年六月,日方
编剧/洪洲、康同、大野靖子、安倍彻郎、神波史男
导演/佐藤纯弥、段吉顺
中日联合摄制故事影片拍摄实用本
这部影片的文学剧本,本由我国业余围棋手李洪舟、葛康同合写而成。著名电影艺术家赵丹和北影厂厂长江洋看后很受感动,于一九七九年下半年先后把这个剧本推荐给日本同行,赵丹还表示要亲自担任这部片子的中国男主角况易山。一九八零年六月,日方派人来华商谈合拍事宜,但趑丹因患癌症住院。日方担任此片导演的著名电影艺术家、曾导演过《生死恋》的中村登,一九八零年刚要投入实际工作,也发现患了癌症。两人分别于八零、八一年先后去世。而日方原制片人金原文雄,也因患喉癌,于一九八一年十月住院开刀。接二连三的意外事件,使这件事一度停顿下来。然而,这一部以北洋军阀时代到新中国建立之后漫长岁月为背景,通过中日两个围棋手及其家庭的悲欢离合,谴责日本法西斯军国主义,反映中日两国人民深厚情谊的剧本,始终激励着中日两国电影工作者的心。经过中日双方共同努力,“棋局”终于继续进行下去,中国北京电影制片厂和日本东光德间株式会社决定共同投资联合摄制,并于今年一月十四日在日本镰仓正式投入拍摄。本由赵丹饰演的况易山改由我国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孙道临饰演,日方导演改由曾任《人证》、《追捕》导演的佐藤纯弥担任。为了纪念中日恢复邦交十周年,本片于今年九、十月间在中日两国分别上映。
本片和《骆驼祥子》一样,以主人公的坎坷经历和人物命运为贯串线,把叙事和抒情较好地结合起来。影片对深埋在中日两国人民心底的赤诚情谊和要求世代友好下去的真挚愿望,对日本法西斯军国主义强加于中日两国人民头上的战爭灾难,和它给中日两国人民寄来的精神重负、心灵创伤,都有很好的表现。剧本不求情节的惊险和花哨,只是怀着深沉的感情,把历史上逝去的那一幕真实地展现出来。让人在追怀往昔不幸岁月的同时,从中看出历史趋势和人心所向,放眼未来,用实际行动去谱写中日友好的新的篇章。“不了棋局不了情”,这部影片的拍摄成功不仅在中日文化交流史上将传为佳话,而它本身也将是中日两国人民世代友好的一个象征。
(编者)
1.片题背景
在中国的美丽风光衬景下,出现片名字幕。
2.新闻片
爆竹声、锣鼓声。
欢庆抗战胜利的群众。
字幕:一九四五年
3.上海·繁华的街道(日)
市声嘈杂,行人熙禳。
来往的各种车辆。
字幕:一九四六年 上海
在人群和车流中横冲直撞的美军吉普车。
满载国民党士兵的卡车。
况易山(五十岁)身着污皱长衫,手提旧皮箱,急促地在车流人群中穿行。
在他憔悴、无表情的脸上,只有两眼闪烁着一种希翼的光釆。
一个报童追赶着冲他呼喊——
“卖报,卖报!国共两党和平谈判,美国特使马歇尔出面调停!”
4.同上·小巷(日)
人们为生存挣扎的惨淡景象:
“光复”回乡的难民和乞丐拥塞街头;烟酒、食品、衣服等美国货充斥市场。
况易山走近一个杂货摊,从衣兜里取出一大把法币,换得几块银元和美钞,塞入怀中,转身欲走。
一女人手拉三岁孩童,踅近前来。
女(有气无力地):“要孩子吗?”
瞬间,况易山象猛然挨了一棍,呆立无语。
女:“不要钱,先生行行好,把他领回去,给口饭吃就行。”
况易山痛苦地凝视着母子二人,塞给女一块银元,转身急走。
女:“?”奇异地望着他的身影。
5.同上·汇山码头(日)
遣返回国的日军战俘和侨民们,在国民党兵的监护下,向轮船走去。
战败幸存者疲惫而沮丧的面孔。
况易山将美钞塞到一国民党军官手中,央求上船。
军官瞥他一眼,接过美钞,放进口袋,挥手放他过去。
况易山刚要迈入日本人的行列,后面传来呼嘁的声音:“易山,易山!”
他的挚友关小舟急匆匆地跑来。
关:“总算找到你了,战争刚刚结束,日本必是一片混乱。这个时侯去找阿明,太冒险了!”
况:“……”
关:“先别急着走,咱们再商量商量,好吗?”
况易山坚决地摇摇头。
刚才那个军官过来催促。
况易山向关小舟深施一礼。
关小舟拉住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壳怀表。
关:“既然劝不住你,那就多保重吧。把这个带上,或许用得着。”
况(激动地):“小舟!……”接过表,紧握了握小舟的手,毅然转身,插进日本侨民的队列里。
关:“你可要回来呀……”声音被汽笛声淹没。
6.海上
破浪前进的遣返船。
7.同上·船上
狭小的船舱里,挤满了遣返回国的日本人。
况易山挤出船舱,登上甲板。
传来妇女的呜咽声。
甲板一隅。
几个日本人用麻布包裹着一具小孩尸体,投入海里水葬。
一位母亲模样的女人,双手掩面呜咽。
况易山侧过脸,眺望暮色苍茫的大海。
况(心声):“……阿明,我的孩子,你在哪里?呵,只怪我轻率,二十二年前……难道这是命中注定的吗?”
8.江南·望湖镇(夜)
字幕:一九二四年 江南
9.同上·况家门前
高门楼,深宅院。
里面传出况妻婉怡的声音。
婉(画外音):“外面的事,你好象什么也不知道。四处都在打仗,……”
10.况家屋内(夜)
况易山在煤油灯下整理行装。
婉怡拍惊醒身旁熟睡的两个孩子——
阿明(八岁)、阿惠(三岁),放低声音劝说。
婉:“……这年月,你倒要千里迢迢地赶去下棋,还要带个孩子,不是发疯了吗?”
况:“小舟的信你不是看过了吗,北京的庞总长庆祝六十大寿,还邀请日本名棋手松波麟作来参加棋会呢,会出什么事!”
婉:“即使北京没事,路上也不太平呀!兵荒马乱的,有多危险!”
况(斩钉截铁地):“能同日本的高手较量,有点危险,我也不怕!”
婉:“说什么,我也不放阿明走!”
况:“你真胡涂,阿明正在长棋的时候,带他去见见世面,有什么不好?!”
11.况家门口(翌日早晨)
婉恰抱着阿惠,把青果袋送给阿明。
阿明接过一看,笑了笑,朝父亲跑去。
况易山走过拱桥。
码头上停靠着一条小船。吴老伯笑脸相迎,三岁的吴平拴在船上玩耍。
阿明围在父亲身边,摇晃着布袋向母亲告别。
婉怡拭泪。
阿惠什么也不懂地在母亲怀里笑着。
婉(画外音):“路费怎么办?多余的钱,一分也没有!”
况(画外音):“我把端砚卖了!”
婉(画外音):“你怎么?!那是父亲遗物,阿明病的时候都没舍得卖,你……你真是为了棋,连命都不要了呀!”
12.运河
一叶扁舟,漂行在运河上。
吴老伯在摇船。
三岁的吴平在船头玩耍。
况家父子俩坐在船内对弈。
况易山手把折扇,上面写着“奋飞”二字。
阿明迷恋地贪看河岸的景色。
13.华北平原
一列火车飞速前进。
北洋军阀的骑兵队斜插过来,鸣枪示威。
乘客们从车窗上露出恐怖的表情。
其中也有况易山和阿明的面孔。
骑兵逼近车头吼叫着。火车鸣叫一声,紧急刹车。
14.同上·二等车厢内
穿着和服的松波(二十八岁)抱着酒葫芦入睡。一阵急刹车,松波趺倒在地。
松:“哎哟,怎么搞的……”他拣起酒葫芦,坐到椅子上,又喝起来。
车门打开,骑兵队军官和数名骑兵进入车厢。
军官:“不准动,搜查危险分子!”
骑兵们开始检查旅客的行李。
松波无聊地打着哈欠。
窗外传来一片嘈杂声。
有人高喊(日语):“我是日本人,不许动!”
松波循声朝窗外望去。
车下。
恩田雄二被几名骑兵推搡着朝前走。
松:“喂!怎么回事?”
恩田(回过头来,求救地):“我是东日新闻社的恩田。这些人胡乱地翻弄我的行李!我不让他们搜,他们就……话讲不通,真没办法。”
松(用中国话):“他是我的朋友,你们放开他。”
骑兵不理。
松波把目光转向车内的军官。
松:“你是队长吧,那个人是……”
一名骑兵从松波的手提包里取出棋盒。
松:“你干什么?!”
士兵A把盒盖打开。
松(愤怒地):“不要弄脏了我的棋子。”
松波扑去欲夺棋盒。
士兵B用枪对准他。
士兵A把棋子倒出来检査。
松波暴怒地推开枪身,向士兵A扑去。
士兵B从背后扭住松波。
松(暴跳起来):“那是比性命还宝贵的东西,你放下!”
军官跑过来喝住了士兵。
军官(转对松波):“你是日本人?”
松:“我!……噢,对了,请看这个!”
松波忙从怀里掏出请柬交给军官。
军官接过展视,态度骤变。
北京庞总长的请柬特写。
军官:“你是庞总长的客人,松波麟作先生。实在对不起!”(恭敬地把请柬还给松波,走到窗边,冲外喊道)
军官:“把那个人带回来!(对松)对不起,误会误会。”
被释放了的恩田回到火车上。
况易山从硬席车厢窗口,探出头来,冷冷地望着这情景。
15.北京·庞府门前(翌夕)
门楼上张灯结彩。
达官显贵出出进进。
关小舟、况易山走到门口,门岗拦阻,一面驱散卷热闹的人们。
门岗:“走开,走开!往后退退!”
一辆豪华的马车驰到门口停下。
衣冠楚楚的日本领事、武官、副官尾崎中尉从车上下来,扫视一眼被拒于门外的人群,傲然而入。
况易山出示请柬,相随而进,被关小舟拉住,将他带到旁门。
16.同上·庭院
关、况二人穿过曲径短挢。
关:“你可要记住我的话,庞总长的棋从来没有输过。”
况:“有那么厉害吗?”
关:“什么厉害,都是奉承棋。”
况:“咳,中国围棋就是让这种人给毁了的!”
关:“看,又来了不是!别忘了你是冲着松波来的。如果总长同你对局,何必认真呢!”
况易山一愣,低眉不语。
关:“庞总长是个反复无常的人,你一定要听我的。不然的话,同松波下不成棋,说不定这个……(用指头在自己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也得丢了。”
二人走近一所楼阁。
楼阁门匾:“四艺阁”。
17.同上·四艺阁棋室
关、况入室。
身穿团花袍褂、肥头大耳的庞总长正与北京棋手迟紫东对弈。
四周围着许多棋手、清客。
总长收了棋盘上最后一个官子。
迟紫东作态地“哎呀”一声。
迟:“完了!总长的棋高,我辈望尘莫及。”
一片恭维、赞扬声。
一年轻棋手挽起袖子近前拣子。
迟紫东将他拦住,自己下手去拣死掉的黑子。
迟:“总长,您把白子填到这外,这儿……”
庞总长不解地:“哦,哦,”应着,填上白子。
迟紫东调转棋盘。
迟:“请总长过目!”
棋盘上出现一个不大规整的“寿”字。
庞(惊喜地叫起来):“妙,其妙!妙极了!”
迟(献媚地):“总长寿星高照,上天赐福!要不,棋盘上怎能显出这样的吉兆!”
周围又是一片赞叹,恭维声。
庞:“哈哈哈,来人,赏!”
顺手从侍女端着的托盘里拿出两个红包,递过来。
迟紫东毕恭毕敬地拱手接受。突然碰到况易山冷眼相觑的目光,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用蛇样的眼神看着对方。
迟:“总长,江南棋王来了。在他同松波先生对弈之前,您要不要试试他的棋力呀?”
庞:“好,好好!况先生,请来一局。”
况易山看看关小舟。
关(解围地):“他那棋,不是总长的对手,还是免了吧。”
庞:“不碍,我让他俩子就行了。古琴家,请你弹奏一曲以助弈兴,如何?这琴、棋、书、画缺一便不成为其‘四艺阁’呀。”
关(说给况听似地):“总长今天是六十大庆,我辈理当从命。”
关小舟对况以目示意,就座于早已准备好的古琴桌前。
庞总长、况易山在棋盘两侧相继入座。
18.同上·庭院
松波、恩田走进来。
恩(目不暇顾地):“真不愧是段执政的左右手,好大的气派!”
松波亳无兴致地朝前蹓跶着。
尾崎喊了声“松波六段”,走过来自我介绍。
尾:“我是大日本公使馆尾崎中尉,也在学棋道,愿拜到您的门下,请多多指教。”
松:不敢当,我的学费可贵呀!”
尾:“哈哈,可以。当然,不能象庞总长那么多……来,我给介绍一下领事先生。”
19.同上·棋室内
庞、况对弈。
在领事、尾崎等人的陪同下,松波和恩田入室。
通报声:“领事先生到!”“尾崎、恩田先生到!”
“松波先生到!”
况易山微微一震。
庞总长迎上一步,接待客人们。
松向庞行礼:“总长先生,特来道喜。”(看看棋盘):“噢,请继续下吧。”
庞总长道声:“怠慢,谢谢,请坐。马上就完。”回到棋盘旁落坐。
松波移步近前观战。
况易山看一眼松波,改变了先前应付的想法,开始认真地考虑下子。
关小舟的琴声骤然加强。
况易山抬眼望去。
关小舟向他轻轻摇头示意。
况易山蹙起眉头,缓了一步。
庞总长得意地一笑,重重地拍了一下白子,逼近一步。
周围响起一片恭维声:
“这一子真是妙手天来!”
“这叫做一着定乾坤”
“总长不愧为北京第一名手!”
庞总长斜睨着松波纵声大笑。
松波对恩田使了个眼色,二人走开。
况易山抬头望着松波,脸色苍白。
迟紫东对一个清客摇头晃脑地大发议论。分明是有意让人听到,声声入耳。
迟:“我看总长是淮阴用兵巧布垓下之围;这回江南棋王,怒怕是乌江难渡,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松波一愣。
一年轻棋手默默点点头。
松波目不转睛地看着况易山。
关小舟担心地看着况易山。
况易山盯住棋盘,猛然用力拍下一个黑子。
庞总长吃惊地“噢”了一声。
松波不由自己地向棋桌近一步。
关小舟的琴声有点紊乱。
清客们屏住气息,紧张地注视着。
一连两三着棋子,庞总长显出了慌乱。
庞:“等等,我这个子放错了,我本想是……是放到这儿的!”
他取回白子,重新投下。
况易山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关小舟用力拨动琴弦的急促弹奏声。
况易山全然不顾,轻轻投下一子,然后伸手拣掉一片白子。
松波眼光闪烁,不由自主地探出身子去看。
庞总长怒不可遏地按住对方的手。
庞:“你……你你!”
清客们惊恐地悄悄向后退缩。
关小舟的琴声猝然而止。
厅堂里鸦雀无声。
庞总长甩开况易山的手,猛然掀翻棋盘;棋子纷纷滚落。
庞:“你尽走歪门邪道,棋风太坏。什么江南棋王,不要贻笑友邦。今天,松波先生只和北京棋手对弈!”
庞总长说罢,起身离去。
清客们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迟(会心地一笑):“松波先生,请到那边去,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对手。”
况易山僵了似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关小舟赶过来,拽住他便往外走。
松(急喊):“等一等,况先生!”
况易山和关小舟停步回头。
松:“我在日本就看过你的古谱注疏,很想向你领教一盘。”
况(凝视着他):“……”
日本领事忙拦住松波。
领事:“松波先生,现在这种场合,得罪了庞总长,我看不好吧……”
尾崎:“不,我倒是非常想见识见识松波六段和江南棋王的对弈!”
关:“各位先生,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况易山该回去了。对不起,失陪失陪。”
关小舟不容分说地拉走了况易山。
况易山恋恋不舍地频频回顾。
松波目不转睛地目送着。
20.关小舟家庭院(夜)
月明如昼。况易山心情焦躁地踱来踱去。
关小舟提着行李走出屋门,阿明怏怏不乐地跟在后面。
关:“走吧。”
况:“不,无论如何,我也要同松波下一盘。”
关(气恼地数落者):“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干什么!你在总长庆祝六十大寿的喜宴上,让他老人家丢了丑,总长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必须及早离开北京。”
况易山仍在犹豫。
突然传来敲门声。
关小舟一惊。
关(低声地):“快!从后门走!”
忙把父子二人推进堂屋。
关(平静了一下,走向大门):“谁呀?”
松波(声音):“我是松波。听说况先生住在这里。”
21.关家门口
关小舟狐疑地启开门缝,看了看。
松:“实在对不起,白天没能同况先生对上一局,实为憾事。只好深夜造访,来您府上打扰了。”
关:“欢迎您光临寒舍,可是,况先生已经不在这里了,他……”
况(声音):“我在这儿,松波先生。”
躲在室内的况易山,随声而出。
关小舟尴尬的表情。
松波惊喜地扑上前握住况易山的手。
关小舟警惕地朝外看了看,关上街门。
22.关家庭院
况易山、松波分坐在棋桌两侧,开始对弈。
关妻送来茶水。
阿明从布袋里掏出一颗青果放进父亲的茶杯内,同关的子女一起凑前观看。
况、松二人锐利的目光,纯熟的动作,全神贯注地投入了围棋的世界里。
关小舟忐忑不安地掏出怀表看钟点。
况执子长思。
松展视放在石桌上的折扇。
扇面上“奋飞”二字跃入他的眼中。
松(赞佩地):“好字,写得苍劲有力,不知出自谁人的手笔?”
况:“先父。他老人家在世时,曾多次和日本棋手对弈,可是终于不能取胜,最后留下绝笔,抱憾而终。”
松肃然起敬:“啊,……奋飞……”折好扇子,放回石桌。
关心中焦急地来回踱步,又看了看表,下了决心似地,走近拍拍况。
关:“打搅了。我同况先生有件重要的事要说。”
况随关走去。
松波与阿明搭话。
松:“小朋友,你也(指棋盘)喜欢这个?”
明(天真地挺起胸腩):“人家都说我爸爸是棋王,那,我想做个棋童。”
松(笑了):“好好,江南神童,下一步该怎么走呀。”
阿明满有信心地落下一子。
松波看他这路数不凡的一着棋,大为吃惊。
松:“呵,那么,叔叔就放在这里啦。”
阿明思考了一会儿,又回了一下。
松(禁不住叫了一声):“高!”
况易山闻声慌忙从屋里跑出来。
况:“阿明,放肆!松波先生,实在对不起!失礼了!我教养不严。”
松:“不,不,真没想到,您的公子的确是个神童,可见是家学渊源。”
况:“哪里,哪里,见笑了。”
况易山入座,取下阿明落下的子。
松(拣回棋子,放在原处):“不,这是况家第三代的奋飞之棋,就这样好了。”
况易山感激地点点头。
明:“叔叔,该您下子了。”
况:“阿明,要称呼老师。”
松波笑着猛拍一子,打到“天元”上。
况易山和阿明都为这一着奇棋而吃惊。
门外传来敲门声。
关(一惊):“呀,来了!”
棋桌旁三个人仍置若罔闻,出神地盯着棋盘。
激烈的敲门声。
关小舟无奈,走去开门。
两名警察闯进来。
警A:“谁是况易山?”
关面色苍白,伫立不动。
关妻把阿明和自己的两个孩子揽在怀内,紧张地望着。
警B(厉声地):“谁是况易山?”
况(抬起头):“我。”
警A:“我们局长请你去一趟。”
况慢慢地站起身来。
警B(厉声):“快一点!”
两个警察不容分说地拉走了况易山。
阿明挣脱关妻的怀抱,猛扑过去。
明:“爸爸!”
在门口等着的警察,端起上刺刀的枪,挡住了阿明。
松(愤怒地):“你,你们这是干什么!”
关小舟赶上去,拉住了松波。
23.同上·大门外
况易山被推上警车。
急驰而去的警车。
阿明追着急驰而去的警车,趺倒在地,失声痛哭。
松波、关小舟跑近扶起。
松:“不要哭!孩子。叔叔一定去想办法。”
24.警察局门外(翌日晨)
松波、况易山和日本领事一同走出。
阿明喊者:“爸爸!”扑向况易山。
领事上车。
关(施礼):“谢谢你了。”
领事(微微点了一下头,隔着车窗对松波):“松波先生,这样的麻烦,可不要有第二次了。”
松:“对不起,对不起。”
领事乘车驶去。
况(对松):“来,松波先生,咱们继续下完那盘棋吧……”
关(气恼地):“易山,你怎么还提那件事?!”
松:“那确是一盘好棋,中途停下,实在可惜。只是我怕连累大家(迟疑片刻),那盘棋,只好以后再说了。“眷爱地抚摸着阿明的头,探询地,“况先生,把他交给我可以吗?”
关、况一惊,相对而视。
松(对阿明):“跟叔叔到日本去吧。那里有好多围棋伙伴。”
阿明惑然地望着松波,不知怎样作答。
况:“这孩子,是我的独子,年纪又这样小,恐怕他妈妈不会同意,……”
松:“况先生,他是一棵好苗子,十年难遇,请相信我,我松波决不会亏待令郎的……”
况沉吟不语。
松突然地躬下身来。
松:“我实在被他的天才所折服了。日后他必在你我之上,成为棋坛上的新星。”
关、况二人也深深惑动了。
松(推开二人的手):“我求你了,(深深地鞠躬)我一定把他培养成……”
况易山从松波对孩子撒娇似的动作里感受到了他的其挚情谊,深为感动,也躬下身来。
况:“松波先生对小儿如此器重,我十分感动。”
阿明抱住关小舟的腰,呆呆地望着。
松:“你答应了?”
况:“可他还是个孩子呀!再过几年,等他懂事一点,我一定把他送到日本去,请你……”
警察和行人停住脚步,好奇地望着。
况、松热烈地交谈着。
汽笛长鸣……
25.海上·遣返船船舱内(现实)
况易山倚在舱壁上,猛地睁开眼睛。
喊声:“日本,看到日本了!”
随着喊声,日本人潮涌般地涌上甲板。
兴奋地朝着一个方向看的日本人。
剩下况易山独自透过小小的舱窗,眺望着异国的山影。
26.新闻片
一片烧焦的日本国土。
木板房、黑市、到农村去采购食品的列车等……
27.东京·黑市
——这里,人们也是为了生存而挣扎、竞争着。
松波的妹妹恩田忍(四十岁)在一个角落里卖蒸白薯。
额上沁着汗珠,把包好的白薯递给客人,收下钱,道谢。
华林(五岁)在旁边玩着“阿福”泥娃娃。
忍刚把钱收好,看到从远处盯着她的流浪儿。
客:“喂,把那些给我。”
忍醒悟过来,刚想去卖剩下的白薯,突然——
忍:“对不起,今天的卖完了。”
客:“那不是还有吗?”
忍:“那个,这是……对不起,有人先买好了,实在对不起!”
客人不满地离去。
忍用手招呼流浪儿,把包好的白薯递给他们。
流浪儿跑过来,抢过去就跑开了。
松波(五十岁)在人群里望着这情景,他穿着油污的复员服,瘦弱,一副自甘堕落的表情,昔日的风貌荡然无存。
忍意识到他的视线,没理他,开始收拾白薯摊子。
松波信步走进人流里。
另一个角落里。
江湖艺人摆着赌棋摊,高声喊叫。
卖艺的:“来呀,光是看赚不了钱,把白子蠃了,给你五百元,那位大叔,别想了,来一盘,怎么样?”
松波拨开围观的人,走了过来。
江湖艺人:“哦,老兄,下吗?”
松波投下一子。
江湖艺人:“嗯,果然会下。”投下白子。
二人你来我往数次。
松:“你这一片棋全死了,拿钱来吧。”
江湖艺人(瞪着他):“大叔,你是个行家呀!”
松:“你没说行家不能下呀,快拿钱。”
江湖艺人:“开玩笑,怎么能叫行家给捉弄了?这是我的饭碗。”
不知什么时候,有两三个卖艺人的伙伴,走了过来,围住了松波。
松:“是你捉弄顾客,快把钱给我!”
几个江湖艺人突然扑向松波。
松波寡不敌众,被打倒在地。
忍急忙奔跑过来。
忍:“别打了,别打了!他是我的哥哥。”
江湖艺人:“噢,原来是卖白薯老板娘的哥哥呀!”
忍:“对不起,他喝醉了。”
松:“讨厌,你向他们道什么歉,是他们不对……”
江湖艺人:“你说什么?”
忍:“哥哥,”对江湖艺人,“对不起!来,哥哥,起来,看你……”
28.松波的木板房内
一半埋在地下的防空洞改造的住所。
忍扶着松波走进。
松波捧起水桶,大口大口地喝着凉水,然后放开手脚躺下。
忍:“哿哥,别在那地方睡,要睡睡到褥子上去。”
松波呼呼大睡。
忍盯视着他那憔悴的面孔,长长地叹了口气。
在板房一角,华林孤零零地独自玩弄着断腿缺胳膊的泥娃娃和棋子。
29.黑市
在卖汤饭的食摊前边,排了一队人。脸色疲惫的况易山也在里边。
轮到况易山买了,他拿出一张美钞。
老板:“是美钞,没零钱找呀。”
况易山不懂话,摇头。
老板:“找给你日本钱票可以吗?”
况易山又摇摇头,用手指指汤饭碗。
老板递上一碗汤饭。
况接过来,站在一边吃。
况易山朝前走着。
两个阿飞追上来,拍拍他的肩,将他带到隐蔽处。
阿飞A:“大叔,把美钞卖给我,我出高价。”
况易山还是不懂话,摇摇头。
阿飞B从背后抡起棒子。
况易山倒下。
两个阿飞摸他的口袋,抢走美钞。
在呻吟着的况易山身旁,出现一双脚,听到讲话声。
(画外音中国话):“你是中国人吧?怎么啦?”
张医生扶起了受伤的况易山。
30.张医生诊疗室
况易山躺在床上,额头放着冰袋。
张医生给他注射。况强欠起身子。
况:“张医生,真给您添麻烦了!”
张:“嘿,说哪儿了,咱们都是中国人么!你就好好地在这休息吧。”
况:“不,我该走了,我得去找儿子去!”
张:“找儿子?”
况:“嗯,我的儿子十五年前来到日本,一直音信不通……”
张:“十五年前……”
况(沉思):“对,那是十五年前,在上海……”
况易山的讲话声逐渐消失。
31.茶馆
阿明(十三岁)和两个大人同时对弈。
看客赞叹不已。
况易山抑制住心头的喜说,坐在一旁,看着阿明。
枪声。
况惊。
周围的人向窗外张望。
32.镇街运河边
工人打扮的程,从一家工厂的墙头上跳下,越过河内并排着的几条船,从对岸跑来。
几名特务从工厂大门跑出,朝程追击。
正在河心船上的吴老伯回头看了一眼。
老伯:“阿平,开船!”
吴平会意,急忙把船划开。
特务跑近,见无法跨越,绕道而去。
33.茶馆
茶客A:“准又是抓共产党的。北伐以后,老蒋和军阀一样,最不喜欢共产党了……”
茶馆王老板咳嗽一声,用手指了指贴在墙上的写着“莫谈国事”的条子,抱歉地一笑。
茶客A:“噢,对,这不关咱们平民百姓的事。”转身对况,“况先生,您这孩子要是生在太平盛世,前途无景啊。现在,咳,可惜啦……”
况:“……”
程破门而入。
茶客们吃惊地看着他。
程(气喘吁吁地):“请问,这里有后门吗?”
—人用手指了指。
程朝后门跑了几步,猛地又返回来,跑上楼,越窗而逃。
几名特务几乎在同时,从前、后门拥进茶馆。
特务A:“刚才,有个男人跑进来了吧?!”
无人应声。
特务A:“怎么不讲话,你们都是哑巴吗?”
人们仍然沉默不语。
特务A示意特务们分头搜查,一面走近阿明,欲掀棋盘。
阿明伏身护住。
明:“你们干什么?!”
特务A推倒阿明,掀翻棋盘。
特务A:“把他们统统带走。私藏乱党,不报告,就是同犯!”
34.警察局大门口
况易山和阿明肿着脸走出大门。
35.运河岸边小路
况易山阴沉着脸领着阿明朝前走。
明(抬头看看爸爸):“挨打了吧?看您脸,都肿成这样了。”
况:“他们也打了你?!”
阿明咬着下唇点点头,再也忍不住心头的委屈,“哇”地一声,抱住父亲哭起来。
况易山把儿子搂在怀里。
况:“阿明,送你到日本去吧。”
阿明吃惊地睁着泪眼,仰望着爸爸。
36.况家·楼上
阿惠抱着一个红漆木盒正在玩耍。
婉怡走进来:“你怎么玩这个!里面的房契呢?”
惠:“爸爸拿走了。”
婉面色突变,迅速地跑出门去。
37.况家·门前
大雨滂沱。
婉怡连伞都没打就跑了出去。
38茶馆
况易山、王老板和李先生围坐在一张桌旁。
况面对着摊在桌上的卖房文书发愣。
王:“您一向办事痛快,今天是怎么了?”
李:“是呀!房子是身外之物,儿子的前程可是大事啊!”
况狠了狠心,颤抖着手盖上印章。
王把房契交给李。
李把银元放到况面前。王向堂倌做了个手势。
“冬笋肉丝面两碗啊,虾仁馄饨一客——”堂倌拉长声音吆喝着把吃食端上。
王:“请随便用一点吧,今天我请客。”
况(强笑了笑):“不,谢谢,我想早些回去了……”
这时,婉怡水湿淋淋地跑进来。
婉:“易山!”
三个人吃惊地望着她。
婉怡跑到桌前,把银元退还给李。
婉:“这房,我们不卖!”
况忙制止妻子。
婉:“这样大的事,不同我商景,你就……”
况:“头些天不是跟你提过吗,为了阿明……”
婉:“我没答应!李先生,你把房契还我。”
况:“婉怡,不要胡闹!”
婉怡不听,继续拉扯李,不放他走。
李:“况先生,你看……”
况一急,过去拽住婉怡的手腕,向后一拉,由于用力过猛,婉怡跌倒在地。
刹时,况、婉愣住,半晌无语。
王不知该劝谁好。
李趁机溜走。
况近前扶婉。
婉气极,强抑住自己的泪水,推开况,夺门而去。
39.街道
婉怡在雨中行走。
况易山紧步跟上,给她打着伞。
况:“这房子是祖辈传下的家业,卖掉它,我也心痛。可是,不这样做,父亲奋飞的遗愿就要付诸东流了呀……”
婉怡不语,只顾朝前去。
40.况家·中庭(夜)
易山和孩子们提着行李,走进后院小屋。
41.况家·后院小屋
搬来的家什衣物,零乱地堆放着。
易山把行李放到屋角,坐到椅子上,与妻相对无语。
况(小心地打破沉默):“……阿明的行李准备好了吗?明天早上接他的人就来了。”
婉怡没有回答。
惠:“妈妈,我饿……”
婉怡未动。
易山默默地把孩子们拉走。
42.况家·厨房
阿明、阿惠在看爸爸刮鱼鳞。
明:“爸爸,真的让我去日本吗?”
易山停下手,回头看他。
况:“下棋不同强手对弈,不会提高。日本有许多强手,比我,比你都高。”
阿明点点头。
锅里的油沸了。
惠:“冒烟了。爸,快!”
易山忙把鱼放进锅里。
明:“不行,肠子还没掏呢!”
易山慌惊忙忙地把手伸进锅里取鱼。一声痛叫,把身旁的餐具打翻在地。
婉怡闻声跑来,关怀地看了看易山的手。
婉:“你呀,少心没肺的棋呆子,什么事也做不成,出去,都给我出去!”
43.同上·隔壁房间
这里的东西也零乱地堆放着。
阿明和阿惠都已经躺下,但未睡着。
阿明打开写有“奋飞”二字的扇子看着。
惠:“这是爷爷写的吧?”
明:“爸爸送给我了。让我带到日本去。”
惠(拿出泥娃娃递给阿明):“我也把阿福给你。哥,日本远吗?”
明:“要渡过比太湖还大的大海才能到哩。”
俩人摇着泥娃娃,轻轻地唱起歌来:
“阿福阿福,笑笑呵呵。
天天笑笑,年年得福……”
婉怡走进来。
阿明抬头看着妈妈。
婉怡摘下玉手镯,递给阿明。
婉:“把这个带上吧。碰到急用时把它卖掉……”
阿明含泪搂住妈妈的脖子。
明:“我不想离开妈妈。”
婉:“妈不能照管你一辈子。不要讲这种没有出息的话,要象个男子汉!”她声调严厉,眼里却闪着晶莹的泪花。
44.镰仓
恩田(二十八岁)领着阿明,走进一家住宅。
门牌写着“松波麟作”。
45.松波家门口
松波(三十四岁)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
他的后边跟着忍(十九岁)和巴(十二岁)。
门口站着恩田和阿明。
松:“来了吗,阿明,快上来!”又急忙改用中国话说一遍。
阿明生分地跟着大家走进屋。
巴推着他的背,往里边让。
忍(对恩田):“给你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恩田摆手谦让着。
46.松波家·内弟子房间
大房间,孩子们正在认真地下棋。
松波走到孩子们中间,放下棋盘坐下,抬手招呼站在门口的阿明。
阿明坐在松波对面。
孩子们都回头看。
松(向众介绍):“这是况阿明,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伙伴了。你们大家要照顾他。”
孩子们应声:“是!”
松(对阿明):“来,试试看。”
忍(站在门口):“哥哥,阿明累了……”
阿明在棋盘上很有魄力地投下一子。
其他内弟子们都膝行靠拢过来。
忍、恩田、巴站在门口观看。
夜。
弟子们的睡铺摆成一行睡下了。
阿明独自躺在屋角里。
拉门轻轻打开,巴悄然走进。
森川(十五岁)睁开眼,和巴点头相约,爬起来,把自己的被子蒙在阿明身上。
其他弟子们也纷纷跑过去,把被子蒙上。
巴:“这是日本式的欢迎!”
森:“记住,要尊敬师兄!”
松波和忍闻声赶来。
忍:“住手!”(把阿明抢过来)“阿明刚从中国来,也不懂话,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他,不害羞吗?!”
巴溜走了。
弟子们都纷纷地钻到被窝里去。
阿明咬住下唇,噙着泪水。
松:“这么点小事儿,有什么好哭的!以后,麻烦的事,多呢!”
白天。
阿明和森川互相揪住,滚在一起。
弟子们在一旁起哄。
松波走出来。
松:“吵什么,安静!”
两人松开手,坐好。
松:“森川,怎么回事?”
森:“是……我和阿明下棋,我说累了,歇一会儿,他不干,老纠缠不休,我就揍了他。”
松:“阿明,是这么回事吗?”
明(用中国话:):“下了五盘,我全输了……我央求他再下一盘,他……”
松波沉思片刻,坐到棋盘前。
松:“阿明,来。”
阿明高兴地走向棋盘,和松波对弈。
森川看着他们,心里不是滋味儿。
47.镰仓海岸
巴、阿明、森川坐在岸边,眺望大海。
明(日语):“天空,沙子,海……”
巴:“好,发音不错。你有围棋天才,学日语也快!”
森:“我的棋比他高!”
巴:“你比他大么……”(回头看阿明,不觉一愣):“你怎么了?”
阿明望着大海,眼里噙着泪水。
明(中国话):“很象太湖……”
巴:“什么?”
明:“我想太湖……”阿明凝视着大海,脑子里浮现出太湖风景。
48.新闻片
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
一九三二年“一·二八”上海战争。
日军进攻和日机轰炸等所造成的战争灾难图景。
中国各地民众抗日游行和罢工等图景。
49.望湖镇小学校
阿惠在教室里忙着糊贴小纸旗。
口号声自外传来,一阵强似一阵。
吴平隔窗呼叫。
吴:“阿惠,快点,都走了!”
阿惠点点头,背上书包,拿起纸旗,奔出教室。
一队小学生呼着口号,走出校门。
阿惠吴平插进行列。
学生甲推出阿惠。
学生甲:“你是小汉奸,不许你去!”
惠:“我不是!”
学生乙:“你哥哥在日本,是大汉奸,你就是小汉奸!”
惠:“胡说,我不是,我哥哥也不是!”
学生甲不由分说地把阿惠的小旗抢走。
阿惠哭起来。
学生甲:“咱们走,谁也不要理她!”
吴(一把抓住甲):“还给她小旗,我知道,她哥学围棋去的,不是汉奸!”
学生甲:“你是她什么人,干吗这么护着她?!”
吴平气愤不过,同他扭打起来。
阿惠捂着脸朝街上跑去。
50.镇街
群众从商店里把日本货扔到街头,点火焚烧。
群众A拿着一些商品站在桥头演说。
群众A:“日本鬼子不仅强占我们的国土,还向我们倾销这些假货,劣货,有血气的中国民众,能够袖手旁观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群众高呼口号。
阿惠在口号声中低头从人前跑过。
51.况家后院小屋
况易山对着棋盘上的棋子正在思考。
婉怡向他茶杯内投个青果,走到桌旁捏泥人。
阿惠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婉(吓了一眺):“怎么啦?”
惠:“你们干吗把哥哥送到日本去?”
婉怡和况易山面面相觑。
惠(大声):“说呀,为什么现在还不叫哥哥回来?!”
婉:“为什么问这个?”
惠:“日本人可坏呢,你听!”
窗外传来游行队伍呼口号声。
婉怡起身站到窗口。
婉:“阿明不要紧吧?”
况:“没事,有松波先生在,他会保护阿明的。”
婉:“是不是给阿明写封信,叫他快点回国……”
况:“……才去了两年,棋艺还不会有多大提高……现在把他叫回来……”
婉:“真打起仗来怎么办?”
窗外口号声渐大。
况(信心不足地):“我看,还不至于吧,上海战事不是已经平息了吗?再说,他是个下棋的,也碍不着谁……”
52.报纸上的新闻特写
字幕:一九三七年 秋天
中、日双方的报纸报道中日战争爆发的消息。
53.松波家
阿明(二十岁)和巴(十九岁)脸挨着脸在读报上的消息。
松波(画外音):“喂,森川来了?”
阿明、巴回头看。
森川身穿军装,佩着一等兵的肩章,和松波一起走进客厅。
巴:“欢迎你!”
明:“你好!森川君。”
森:“你好!……听说你就要参加棋手比赛了。这两年我在部队服役,你的棋艺肯定超过我许多……”
明:“你不是马上就要结束服役期了吗?”
瞬间,森川的表愔阴郁起来。
森(沮丧地):“退役延期了。”
明:“怎么,延期了?”
松:“动员上前线了。”
顿时一片沉寂。
松波有意打破沉郁气氛,取出一副旅行用的小型棋具。
松:“对了。森川,把这个带上吧。”
森:“谢谢!”
松(玩笑地):“到前线,打仗可以偷点懒,这棋可还得上心学呀。哈哈哈……”
森(来了情绪)“阿明,下一盘吧!”
松:“对!下吧,这也可能是你们最后一盘棋……”
巴:“爸爸……”
松(醒过来):“唔!傻丫头,这是开玩笑哪!”
54.镰仓附近的路上
阿明、巴、森川三人默默地走来。
明:“森川,前线指的是中国吗?”
巴顿时紧张地低下了头。
森:“阿明……请原谅我……我,我不想在战场上和中国人打仗,我倒想到中国去学一点棋艺……”
阿明心惰复杂地杷视线从森川脸上移开。
沉重的气氛压在三个人心上。
森:“请你们多多保重!”
刚要离去,又停下来。
森:“还请你多多爱护巴……”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明、巴一直伫立着目送他。
55.镰仓附近的路上(现实)
还是在前一个镜头的那条路上,走着况易山和张医生。
56.镰仓·原松波家门前
门牌已经换了。
况易山在门柱旁等着。
张医生向新房的主妇问完话,走回来对况说话。
张:“据说松波在战争中卖掉了这所房子,搬到东京去了。很遗憾,东京的地址……”
况(失望地):“是吗?……”
张:“松波不是有名的棋手吗,那就到日本棋院去,也许会打听到一点消息。”
二人离开了这里。
57.东京·日本棋院大门口
战争幸存下来的一所日本式建筑。门柱上挂着“日本棋院”的木牌。
58.同上·大厅里
一间面向庭院的大房间里,很多棋手们在对弈。
所有的人都是面容消瘦,服装粗糙。可是个个眼睛都闪着搏战的光芒。其中,筱原八段也在对弈。
况易山从栅拦门外向里面看。
张医生走了回来。
况(急切地):“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张(摇头):“松波在战后跟棋院没有任何联系……只是听说他有个女儿,好象是住在长野县一家医院里。”
况:“医院?……”
张:“只有到那里去看一看了……”
况易山跟在张医生身后,再一次回头看看对弈的棋手们。
59.黑市
筱原八段走过来发现摆摊子的忍,急忙奔过去。
筱:“忍小姐,你不是忍小姐吗?”
忍:“呵!是筱原先生?……”
60.同上·附近的麻将房
松波和几个搞黑市交易的人在打麻将牌。
忍拉着华林的手,把筱原带到这里来。松波瞟了他一眼,说了声:“成了!”把牌推倒。
输了钱的人们,没好气地嘴里骂着粗野的话,把钱扔过来。松波把钱塞进衣袋里站起来。
黑市A:“喂,别赢了钱就溜!”
松:“来客人了。对不起!”
松斜睨一眼发牢骚的家伙,向站在门口的筱原走去。
筱(亲密地):“呵!好久不见了……”
松波连笑也不笑地点点头,从衣袋里掏出钱分出一半来交给忍。
松:“给!这是生活补贴!”说罢,扭头就走。
筱:“请,请等一等!”赶忙追了上去。
61.黑市
筱原追上了松波。
筱:“棋院的成员,都在等你归队……”
松波不语。
筱:“日本今后会复兴起来的。盼你尽早回到棋院来……”
松波一下站住,眼瞪着筱原。
松:“你无牵无挂,真不错,我不行!”
筱:“为什么?”
松波揪住筱原的衣领。
松:“你知道吗,我一拿起棋子,这手就浸满了血。”
筱(不解地):“什么……”
松:“不仅仅是手指头,棋盘、棋子都被血染得通红。”
松波说罢,推开筱原,跄踉着消失在人群中。
筱原怔在那里。赶来的忍向筱原低头道歉。
在另一个角落里。
况易山和张医生向车站走来。
况易山突然停步观看,两个伤兵乞丐,一个戴墨镜的拉着手风琴,用沙哑的声音在唱歌;另一个两腿被切断,捧着木盒子给大家磕头。
这情景,引起况易山的一段回忆——
62.中国江南一带
一队一队唱着同样军歌的日本军队,从上海开往苏州、无锡、南京。
63.望湖镇
人们正在逃难。一些人在码头上等待船只,一些人挑担、背筐地沿河岸朝镇外走去。
吴老伯和吴平招呼人们上船。
阿惠匆匆走过。
吴平:“阿惠,你们家还没走哇?快点,我和阿爸送你们走!”
阿惠点点头,急速离去。
64.况家
况易山对外面的骚动充耳不闻,只顾对着棋谱摆棋子。
阿惠跑进来。
惠:“爸爸,人家都走了,快收拾东西,妈妈呢?”
况(从容不迫地):“在厨房准备干粮呢。”
阿惠奔进厨房,对正在忙活的婉怡说。
惠:“日本兵都到双桥镇了,快点收拾吧!”说罢又折回外间。
况易山仍在若无其事地摆棋子。
况(喃喃):“松波下一步棋,是这儿?还是这儿?……”
惠(生气地):“爸爸,您这是怎么了?!”说着就要动手抓棋盘。
婉恰拿着东西从厨房走出,喝住女儿。
婉:“阿惠!对爸爸怎能这样……”顺手抄过一件包袱皮,认真地、一件件地帮助丈夫收拾棋谱、棋子。
婉:“你那本黄皮书呢?”
况:“嗯,刚才我还看见来着……”
惠:“这儿呢。”
况:“小心,那是棋谱……”
惠:"知道呀,这是您的命根子。
65.太湖边上
……
况家三口人从船上下来。
吴平扶老携幼走上岸,向树林里走去。
吴老伯掉转船头,又向湖心划去。
惠:“怎么,您老还回去?”
吴老伯:“嗯,镇里还有一伙人在码头上等船哩。”
惠:“小心些呀,老伯。”
吴老伯:“没事,你们快上去吧。”
树林里传出古琴声。
况易山听着熟悉,不觉一愣,急步奔上山去。
66.湖边丘陵下的树林里
夕阳西下。树林里到处是逃难的人群。—家一户地聚在一起烧饭。关小舟独坐在一旁,抚琴。
况:“小舟!”
关:“啊,易山。这是阿惠吧,几年不见,长成个大姑娘了……”
况:“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关:“日本人占了北京。没法活下去,我只好逃回故乡来了。谁知道这里也……唉!”
况:“你的夫人和孩子呢?……”
关:“过江时遇到了空袭,船沉了……”
况易山猛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关(抚着琴,强颜自解地):“这样……我也一身轻了。”
远处隐隐地传来炮击声。
人们站起来,观望着对岸自己的村镇。
炮击声愈来愈密,村镇上升起火焰,照亮了夜空。
“那是我们的村子呀!”
“我家住的那条街起火了!”
人们悲痛绝望的喊叫声,响遍了荒野。
关小舟脸色严峻。把弦调紧,奏起愤怒的曲子。琴曲浪涛般地在悲痛的人群中间涌流着……
67.另一个村镇
侵略中国的日本军队。
掠夺、放火等画面的叠现。
68.湖边树林里
人们终于沉寂下来,陷入深深地忧虑和悲哀中。
况(忧心忡忡地):“这仗,要打多久啊?”
关:“国破家亡,别无生路,怕是要打到底了!”
惠:“那我哥哥怎么办?”
况沉默不语。
婉怡只顾往火里添柴草。
惠:“你们干吗都不说话?早说让哥哥回来,什么打不起来呀,有松波保护他呀!看见了吧,那就是你所信任的日本人干的!”
她突然看见包着棋盘、棋盘的布包,哗啦一下,抖落到地上。
惠:“棋,都是因为这破棋,害得咱一家和哥哥……”
况:“你……”正待发作,看见婉怡情绪异常,低下头来。
婉怡依旧机械地往火里添柴草;
惠一时愣住。
关小舟弯腰拣起棋子。
关:“孩子,这怪不得棋子,你爸那时不曾想到会走这一步呀!”
况易山石雕似地呆立不动。
婉(强忍住泪水):“他大伯,你歇着,我来拣……”
惠:“妈妈!”抑制不住扑到婉怡怀里哭起来。
69.东京·赤坂附近(夜)
庆祝“占领南京”的旗子。
手提灯笼和小太阳旗的游行队伍里,响起了那首同样的军歌和“万岁!万岁!”的呼喊声。
70.同上·中华饭馆内
远远传来喊叫声和军歌声。
阿明和巴坐在桌前。
巴:“姑父还不来呀。”
忍:“这阵子每天晚上都在忙。结婚以后,正经下班按时回来的只有两三次……”
巴:“可是,看你的样子,还是很幸福的嘛!”
忍:“哟!”
三人笑起来。
忍:“你们等着看,恩田来了保准会说:‘正要下班,又发来了新闻稿。”
巴:“呵!来了。”
恩田急匆匆地跑来。
恩:“呵,对不起,刚要回来时,又来了新闻电讯……”三人扑哧一声笑起来。
恩:“怎么,你们笑什么?”
巴:“笑你这老一套!”
忍:“不能换一换别的词儿吗?”
恩:“真的,在南京……”望一眼阿明,马上把话咽住了。
忍:“什么,南京怎么了?”
恩:“不,呵,(打开啤酒瓶盖)关于战争的话不再谈它了。来,干杯!”
四个人互相斟酒。
思:“来,为阿明参加棋手比赛的胜利,为晋升五段……干杯!”
大家一起:“恭喜!恭喜!”(碰杯)
两名中国留学生——黄和陶从桌旁走过,向阿明互致问侯。
黄:“况君。”
明:“啊!”
巴(似乎认识他们,用中国话):“晚上好!”
明:“有什么事?今天……”
黄:“我们给老吴饯行。方便的话,也请你参加。”
71.街头
提灯游行仍在继续。
72.中华饭馆·楼上单间里
吴、李、郁、黄、陶等留学生,还有阿明和巴,围着桌子吃饭。
巴:“吴先生,你为什么急着回国呢?才上了两年大学……”
瞬间,吴欲言又止。
巴:“这跟战争有关系吗?”
阿明关切地望着吴和巴。
李:“是的。老吴回国是为了参加战斗。”
吴:“我希望巴小姐能理解,这次战争是自从日清战争以来日本侵略中国的继续。不是中国愿意打仗……”
巴低下头去。
明:“你们几位有什么打算?”
郁:“我下个月也回国。”
李:“我留下来,打算学完外科专业再回去。中国现在需要外科医生。”
明(痛苦地):“我怎么办呢?……”
吴(思考了一会):“干你这一行,眼下是用不上……可是,我想,战争完了,中国也需要棋手,需要有世界声誉的棋手,振兴我们的国粹……”
明:“你们知道这仗打到什么时候?”
吴:“从日本军队在南京的所作所为来看……”
明:“南京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望着巴,又默不作声了。
巴觉察到这种气氛。
巴:“讲吧。我也想知道!”
吴默默不语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伦敦《泰晤士报》来。
阿明和巴展开来看——
“日军在南京大屠杀,血洗四万群众”的标题,眺入他们的眼帘。
照片:下关码头上,罹难者的尸体堆积如山。
吴:“远不止这些,我家来信说,光是集体活埋和枪杀的就有四万多人!”
阿明浑身颤抖。
巴(哭声):"太残忍了!……这太残忍了!”
巴脸色苍白地紧紧拉住阿明的手腕。
更加凝重的沉默气氛。
窗外传来提灯游行的歌声。
吴默然站起来,走向窗口。
歌声和喊叫声听得更清楚了。
李也走向窗口。
73.临窗的街上
提灯游行的队伍走过。
74.楼上单间里
留学生们站在窗口往下看。
阿明和巴仍坐在原处。
吴唱起低沉的歌声:《义勇军进行曲》。
在窗外的军歌声和呼喊声中,《义勇军进行曲》由低沉逐渐激昂嘹亮起来。黄、陶、李、郁都在唱。
阿明和巴仰起头,眼里闪出泪光。
大家的眼里都闪着泪光。
75.镰仓·松波家(夜)
松波孤零零地独自坐在黑暗的房间里。
阿明和巴来到他面前。
明:“老师,我们回来晚了……”
巴:“怎么了?连灯也不开……”
巴打开灯。松波好象刚刚醒过来。
松:“到哪里去闲逛,到现在……”
巴:“爸爸,真要命!出门时不是跟您讲了吗,恩田姑父要祝贺阿明晋升五段……”
松:“是吗……(突然)森川死了……”从怀里掏出军部的死亡通知书,掷给他们。
巴惊叫了一声。
明:“森川!战死了……”
两人看着通知书,茫然不知所措。
松:“不,据说是去中国途中病死的……唉!本来是很有前途的一个棋手呵!”
半晌垂头不语的阿明,突然下了决心似地望着松波。
明:“老师,请您原谅!让我也回国去吧。”
松波和巴惊讶的面容。
松:“你,对下棋没有兴趣?”
明:“不,我……我,这话对您讲也许不合适。……我是想为祖国去战斗……”
松:“战斗?跟日本军队吗?”
明:“是的。日本军队在我的祖国干的,太……”
松:“太惨?”
明:“是的。”
巴把带回来的《泰晤士报》拿给他看。
松:“这是什么?我不懂英文。”
巴:“……这上面写着,日本军队在南京屠杀了四万多无辜的中国老百姓。”
松波瞟了一眼,突然把报纸抓过来扯成碎片。
松(激动地):“这是造谣!肯定是美国人的恶意宣传!日本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来。……日本呀,只是为了保护中国不受美国和英国的侵略,才发起战争的。是为了这个而流血牺牲的!”他激动得近似哭声。
明(凝视着他):“老师,您说的不对。”
松:“对!我说对,就是对!听着,阿明,你是个天才,你不能为这些无聊的事所干扰,你,你应该继续下苦功,为中国争光!……”
明:“可是……”
松:“不要争辩!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森川。我再也不能让你也死在战场上。总之,你如果不听我话,我就不再认你是我松波门下的弟子!”说罢,“冬冬”地迈着重步,走进屋里。
阿明一动不动地坐着。巴担心地望着他。
巴:“阿明,爸爸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他心里……”
明(平静地站起身来):“这我知道。”
76.镰仓·海岸
波涛拍打着海岸,浪花飞溅。
阿明苦涩着脸,提着一个小行李包走来。巴跑着追上。
巴:“阿明,等一等。”
阿明不应,决然地走着。
巴气喘吁吁地赶到他前面。
巴(盯视他):“你一定要走吗?”
阿明不语。
巴:“大家不是都说应该下棋吗?”
明:“可是,我一想到祖国现在,想到我的爸爸妈妈……巴,你回家去吧。”
巴(拉住阿明的手腕):“不,我不回去,我跟你在一起,我不能离开你。”
明(难过地摇头):“我是中国人,……现在,不能爱一个日本姑娘……”
阿明抑制住内心的痛苦,轻轻地松开巴的手,快步离去。
巴:“阿明!……”受到沉重的打击,呆立在那儿,圆圆的大眼睛里涌出泪水。
77.望湖镇
一条小路穿过原野,通向镇口。
况易山一家同关小舟等一些逃难的人拖遢走来,渐近镇口时,抬头望见:
镇头悬挂着太阳旗,下面围着铁丝网,垒着沙袋,架起机枪。几个日本兵在警卫着,检查出入行人。
关:“你们回去吧,我就不进镇了。”
况:“你到哪儿去?”
关(摇摇头):“……不知道,走走看。”
况:“你一个人……”
关:“不碍,天无绝人之路。我不信,偌大中国,会永远任他人践踏,就没有我们自己的容身之地。”
况(沉思了一下,低声):“那么,请多多保重……”
关:“放心,我一站住脚就来信。”折身走去。况默然相送……
78.镇街
焚毁的牌楼和房屋。
废墟上的孤儿;抬着棺木朝河边走去的人……
况忧心重重地默然看着。
阿惠:“你们先回家,我去看看吴老伯他们去。”将包袱递给母亲,朝运河码头走去。
码头上停靠着几条小船,上面都挂着白布。
阿惠一愣,快走几步,跳上吴平的船。
吴平身着孝衣走出船舱。
阿惠打量他一眼,掀帘进舱。
舱内小桌上,供着吴老伯的牌位,点着香烛。药店赵老板同几个人坐在里面,默默地望着她。
惠:“吴老伯,他……”
赵:“他死了,镇上来不及走的人,都被杀了……”
吴平:“阿惠,出来坐吧,他们有事。”
阿惠含泪走出船舱,和吴平一同坐在船头,默然相对……
79.况家
况易山推开屋门,茫然地望着被日军破坏了的家。
婉怡企图收拾,看见缸裂了,锅破了,米袋空了,实在无法收拾,赌气把这些破烂统统扔出去,一面嘟哝着。
婉:“看见了没有?这是谁干的?你还死心眼地相信日本人!”
况:“……”
婉:“你还不叫阿明回来,这孩子……”(垂泪)
况易山蹲下身去,用力地捶打自己的脑袋。
80.东京·留学生会馆大门口(数日后)
夹着雪的雨,不停地下着。
面容骤然消瘦的巴,走了进去。
81.同上·饭厅里
李和巴在讲话。
李(很同情地):“请原谅!我真的不知道。他没告诉去处,突然走了。”
巴:“是这样?……谢谢你。”
巴施礼告别。突然脸色发青,几乎晕倒。
李:“啊,巴小姐。”
李急忙扶着她坐下。
杨夫人(日本人)从厨房里走出来,喂她水喝。和李一起把巴扶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82.同上·杨夫人的房间
巴强撑着坐起来。
杨:“好些吗?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巴:“谢谢,已经好多了。”
杨夫人爱怜地瞅着她,放低声音。
杨:“况阿明一直很苦恼,想念他爸爸妈妈,想念他的祖国,可又放不下围棋,还有你……”
巴:“不,他,……他说过,他不能和日本人……可是,奥样,我能不能成为一个中国人……”
杨:“成为一个中国人,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巴:“……”
杨:“我和我的中国丈夫,在那边被拆散以后,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巴:“你丈夫呢?”
杨:“同日本军队作战牺牲了。”
巴:“……”
杨:“当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起过誓,等我把孩子扶养大了,送回中国去。”
巴:“……”
杨:“你能做到吗?日本人骂你是卖国贼,向你扔石头。中国人说你是奸细,恨你,瞧不起你。难哪,巴小姐……”
巴的眼里流出了泪水。
杨夫人柔情满怀地抱住巴的肩膀。
杨:“不管阿明是回国打仗,还是留在这儿继续下棋,都不是容易的事……但是,如果你的爱情能帮肋他的话,我就不愿替阿明保守秘密了。我知道他的去向……”
巴用泪脸颔首示意。
83.若狭·雪中海岸
波浪汹涌地拍打着海岸。
大雪覆盖着一家贫寒的农舍。门牌上“森川”二字已经模糊不清。
84.同上·农舍小屋里
煤油灯暗淡无光。
地上烧着树枝柴禾。
寒酸的佛龛上放着森川的军装遗照。
阿明坐在地炉台边上。
对面坐着森川的老母(六十岁)米奶奶。
米(看一眼遗照):“……这孩子是最小的,他哥哥却在外乡打短工……做母亲的讲这话也许不合适……只有这孩子聪明,学习的成绩好,围棋是跟分校老师学的,进步很快……大概是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登在新潟的报线上,轰动过一时……”从屋角取出一个手制棋盘。
米:“这是他小时候用过的……我们这样的家境,买不起围棋子,是他自己做的。”
阿明拿起手制的棋子看着。
明:“木头做的?”
米:“是的。黑的是他自己涂的墨……”
明:“……”把棋子摆在棋盘上看着。
米(目不转睛地望着阿明):“我儿子说你是个天才。每次回来都提起你。说是能同你下棋是幸福。”
明:“……”
米(嘟嘟嚷囔地):“这孩子,虽说是生在庄户人家,身体可太弱了。小时候没少为他操心……本来不适合当兵……。如果不是这场战争的话……阿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应该下棋……连我儿子那一份也给下好……”说着,眼眶湿润了,抽起鼻涕来。
阿明凝视看那布满皱纹的被阳光晒黑了的米奶奶面孔。
85.同上·墓地
森川的简陋墓标,插在雪地里。
阿明捧着森川自制的棋子,独自孤零零地站在墓前。
明(用中国话):“森川君,你很想下棋吧?我跟你一样,也想继续下棋……可是,想到祖国正在受难,就坐不住呵!我怎么办才呢?……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忽然传来悲切地喊叫声:“阿明!阿明!”
阿明停下脚步,抬起脸来。
巴从远处小路连滚带爬地跑过来,扑向阿明,紧紧地抱住了阿明,一双炽热的目光盯着阿明。
明:“……”痛苦地避开。
巴:“看我的眼睛!看着我……我是豁出命来找你的!我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一辈子……”
明:“巴!我对你也是……。可是,……”
巴:“不,你听我说。我完全理解你,可是,你该想一想,你是怎么到日本来的,你的父母是以怎样的心情送你来的……”
明:“……”
巴:“战争总是暂时的,棋艺可是永久的。日本政府说战争很快就停止。”
明:“是吗?”
巴:“如果不是这样,作为一个中国人的妻子,我和你一起回去,跟你一起去……”
明:“……”
在越下越紧的大雪中俩人默默地互相注视者,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86.望湖镇·码头
阿惠、吴平相并走上桥头。
吴(警惕地望望四周):“记住,以后有事,去找药店老赵……”
惠:“知道呀,瞧你这罗嗦劲儿!别忘了,部队转移的时候,捎个信儿来,让人家知道你在哪儿。”
吴:“放心吧,我参加的是咱太湖游击队,不会走远的。”站定脚,盯阿惠。
旲:“你回去吧……”
惠:“你走呗……”
四目相对片刻。
吴:“照顾好大叔大婶,别尽耍小孩脾气。”
惠:“谁要你管!”折身回走。
吴平一笑,跑下桥,跃身上船。
阿惠探出身,倚栏眺望……
87.况家
况易山在灶间烧火,被烟熏得直咳嗽。
婉:“别在那里受罪了,等阿惠买米回来再说,过来干点能干的活吧。”
况听话地走过来,帮婉给泥塑上色。
婉埋头捏泥人,身边桌上堆放着好多各式各样的泥塑。
阿惠推门进屋。
惠:“妈,别拼死拼活地干了。”
婉:“怎么?”
惠:“一篮子泥人,就卖这点钱,连半斤米都买不了。”
婉:“……”
况(从半空着的书架上取出几本书):“这个值钱,这是珍贵的善本书,拿去卖吧。”
惠(白了一眼):“卖?白给也没人要!”
88.新闻片
字幕: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太平洋战争爆发
日本军首战告捷的新闻片和“军舰进行曲”重叠出现。
89.镰仓·松波家房间
收音机里广播着大本营发表的战报。松波笑逐颜开地把报纸上登的“中国人棋手况阿明七段终于向天圣位挑战”的短讯和阿明的照片剪下来,供在佛龛上。
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松:“妈妈,巴的丈夫成名了……”
门外传来忍的声音:“我回来了。”
松马上将佛龛关上,故作镇静地坐在那里。
忍和恩田走进来,后面跟着阿明和怀了孕的巴。
阿明端端正正地坐在松波面前两手着地行礼。
明:“老师,你好……”
松(难为情地摇手):“呵!那个,什么,哦,不讲这些客套了……总之,天圣位这场大战,你可得加把劲儿……忍,拿预祝胜利的酒来!……”
忍(笑了):“是!是!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的,已经准备下了。”
恩田和巴微笑着看著他们。
简单的家宴上,松波一家人说着笑着。
松:“哦!巴,生个男孩吧!”
巴:“这事可不由你呀,爸爸!”
大家都笑起来。
松(一本正经地):“你们说,生出来的孩子归谁?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巴:“爸爸,我是阿明的妻子,生出来的孩子,我要把他抚养成材,做个有出息的中国人……”
恩(和解地):“大哥。日本法律上明文规定,孩子的国籍随父亲。”
松(执拗地):“那么,阿明入日本国籍不就行了吗!阿明,你加入日本国籍,给我当儿子吧。”
阿明不答。
忍(断然地):“哥哥,你醉了。阿明他们有自己的想法……”
松波嘟嘟嚷嚷地进入醉乡。
90.蒙太奇
天圣位战第七次决胜负。
筱原和阿明对弈。
筱原胜,阿明胜,不分胜负的苦战在不同的地方进行着;
其间,巴在产院里生华林。
91.天圣位战最后一局(夜)
筱原和阿明在餐馆大厅里对弈。
筱原沉思,阿明默默相对。裁判员们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筱原轻轻地放下棋子。
筱:“不够了,就到这里了……”
阿明默然点头为礼。
瞬间,摄影记者的闪光灯一个挨一个地照亮了阿明。
列席的记者们纷纷跑出屋外打电话。
92.同上·另一房间
陆军报道部黑田参谋,情报局的泷井,日本棋院理事们,还有松波都集中在那里。
黑田(铁着面孔):“况阿明,从今天起,你就是日本人了。”
阿明(不解地望着他):“啊?……”
黑田:“天圣位这个有传统的称号,不能授给支那人。因此,希望你从今天起,成为日本人,明白了吗?”
明:“可是,我是中国人……”
黑田:“行了。你,不必担心。司法部的特别许可已经批下来了。”
阿明沉默不答。
黑田(交给他一张纸):“记者采访时,把这篇声明念一念。对于其他问题,一概不必回答。”
阿明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
阿明的声音:“今天,本人既已获得天圣位的名誉,就要做一个日本臣民,以报答……”
黑田:“你应该懂得不改变国籍,我们就要按反日分子来处理的。”
松(忍不住地):“阿明有什么事反对了日本?”
黑田:“取了天圣位,还想当中国人,这就是对日本人的侮辱。”
松:(不服气):“哪有这样的道理!”
黑田:“你说什么?”
松:“下棋是强者胜,胜者居上,这是天经地义!分什么日本人,中国人!”
黑田(大怒):“你这家伙,想反抗军部吗!”
黑田的脸涨红了,手抓军刀喊叫转。理事们拚命地上前劝解。
93.同上·记者采访现场
阿明手持声明,沉默不语。
记者们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松波愤然抱着双臂。
巴、忍、恩田等担心地探头张望着。
明:“我不过是一个棋手。我认为,所谓棋手,就应该拚命下好棋,应该在自己布下的棋子上,倾注自己的生命。这就是我的事业。松波老师也是这样教导我的……”
松波不禁点头称许。
明:“……可是,就在刚才,陆军报道部劝告我改成日本国箱……不,也许不是劝告,是命令。”
记者席上开始有些骚动不安。
明:“我是个微不足道的棋手,同时也是一个中国人,就象你们以自己是日本人而自豪一样,我也以自己是中国人而自豪。更何况现在,日本把中国推向灾难的深渊。我不能背叛祖国……”
在座的人们腾起一片骚乱。
声音:“什么,你说什么?”
恩(大声):"安静,安静,听他讲话。”
阿明在一片惊诧和发怒的目光中,看到了巴的鼓励的眼神。
明:“我,我不想给恩师松波先生添麻烦。因此,我宣布:放弃天圣位,退出日本棋院……”
在一片混乱中,黑田气极败坏地跳进屋来。
黑田:“停止!停止记者招待会。有关天圣位的报道,统统禁止发表。这是军部的命令!”
阿明脸色苍白地站着,只有眼睛闪闪发光。
94.松波的木板房(现实)
松波呆滞的目光凝视着一点,手里握着的报纸轻轻地抖动。
报纸上的铅字:“复活天圣位战。”
松波眼含泪水,把报纸揉成一团,丢到地上。
95.火车行驶在信越线上
客车吐着浓烟,奔驰在茫茫雪原上。
96.车厢里
况易山和张医生坐在车座上。
车窗玻璃上蒙上一层寒气;窗外雪花纷飞。
车厢里挤满到农村去购买食物的人们。
不知谁掉在地上一个布娃娃,任人践踏着。
况注目凝视,幻现出……
97.况家
婉怡面无表情,动作机械地捏着泥人。
况(心痛地):“歇会儿吧,卖不了仨俩钱,拚那命干什么!”
惠:“我早说过,象吴平哥那样,走了多好,省得活受罪!”
况瞪她一眼。
阿惠一撅嘴,闪身走进里屋。
“阮先生在家吗?”随着声音,迟紫东带着一名伪军,走进院里。伪军手里提着一盒点心。
况易山冷冷地把迟紫东从头看到脚。
况:“噢!迟先生……”
迟紫东从伪军手里取过点心盒子,放到桌上。况易山疑惑地望着他。
迟(拱手为礼):“很对不起早该登门拜访,实在是公务缠身。”
况(盯视着他):“有什么事?”
迟:“你还记得尾崎中尉吧——就是当年在北京庞府遇到的那位日本军官。现在他晋升大佐了。从北京调来南方,是此地日军司令部的大人物了。他棋艺甚高,一直为没能向你领教一局,感到遗憾。明天他在静园办棋会,托我特来相邀……”
况(冷然地):“对不起,我久已不问此道了。”
迟:“什么?”
况:“戒了。”
婉怡用包袱皮盖上书桌上的棋子。
迟(笑起来):“哈哈,笑话,别开玩笑。江南棋王可以戒棋,岂不是说人可以戒饭了吗?”
况:“饭当然要吃。可是,要看怎么个吃法。我是不吃‘嗟来之食’的。”
迟:“好,果然是清高之士。不过,恕我直言,此时此地,可不是二十年前的北京城了。”
惠(倏地走出里屋):“那你自己去好了,何必拉我父亲?!”
况:“阿惠,烧饭去!”
迟(尴尬地):“好吧,请帖我是送到了。去不去,请况先生慎重权衡!”说罢把请帖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
沉:“等一等!”
况易山喝了一声,指指桌面上的点心盒子。阿惠拎起递给迟,迟一闪身。伪军慌忙拿起来,尾随而去。
一家人望着请帖半晌无语。
98.同上·药房里
游击队员吴平和赵正把药品和医疗器械塞进包里。
阿惠站在一旁。
赵(手持请帖,沉吟片刻,对阿惠):“根据你讲的情况看,这不单是下棋,这是日本军方想利用你爸做招牌,搞日中亲善,暗中准备‘扫荡’。你们住在镇子里有危险。(转对吴平)吴平,你们几时回解放区?”
吴:“今天夜里就走。”
赵(对阿惠):“跟他们一起走怎么样?你爸爸肯吗?”
惠:“不肯也得走哇,他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赵:“來得及准备吗?”
惠(爽快地):“有什么好准备的?卖的卖了,抢的抢了,只剩下些瓶瓶罐罐……”
99.运河岸上
况家三口人从小胡同里跑出来。
阿惠警惕地悄悄走近停泊在岸边的小船。突然从船舱里站起两个日本兵。
阿惠吃惊地朝后退。日本兵摘下军帽笑起来。
吴平:“是我。”
阿惠抚着胸脯定下心来,回头轻轻击掌,招呼父母上船。
100.刘家花园
荒凉的庭院。
吴平等人的小船,划过凉亭下的桥洞,进入幽深的秘密通道。
101.太湖畔
在通向太湖的河道口,从围墙下藤蔓覆盖的密荫里。露出小船,向太湖方向划去。
岸上突然出现了日军巡逻哨兵。
日军(大声喊):“站住!哪部分的?”
吴(用日语):“第五分队,松本军——”
日军:“没有接到命令吗?今天夜里有特别情况,把船划过来检查。”
游击队员们紧张地问吴平:“怎么办?”
况家三口人惶急的脸色。
吴(迅速作出决定):“你们趴下,不要动。我们把敌人引开。老张,快把船靠到对岸。”
岸上日军的枪声响了。
吴:“趴下!”
况家三口人伏倒在船底上。
吴平和另一伙伴跳到岸上,用手枪向对岸还击。
老张站在岸边,奋力把小船推开,小船顺流而去。
这边岸上也出现了日军。
老张登岸,拔出枪来应战。
跑来的日军倒下了。吴平等人飞步奔跑。
日军一面射击,一面追赶。
102.小船上
在船底的况家三口人屏住气息,一动不敢动。
枪声渐渐远了。
阿惠站起身来,向四周察看。小船离开了运河,漂浮在太湖上。
阿惠爬起来摇橹。
传来马达声。
巡逻艇上的探照灯的强光四处移动。向枪击声的方向驶来。
阿惠擦擦汗水,向四周环视。
左首出现了芦苇荡。阿惠把船头掉向那边。
况易山和婉怡担心地看着她。
探照灯光和马达声靠近了。
阿惠把船摇向芦苇荡。
灯光清楚地捕捉住了小船和阿惠。
日军:“站住!不站住可要开枪了。”
况:“阿惠,危险!快趴下!”
巡逻艇上的日军架好机枪。
阿惠不顾一切地把船摇进芦苇荡边。
机枪的火舌喷射过来。
阿惠尖叫一声,栽倒下去。
婉:“阿惠!”
她站起来,刚想扑过去,机枪又开火了。婉怡两手抓向天空倒了下去。
巡逻艇靠近,与小船接舷。
况易山在船舱里抱着被血染红的阿惠和婉怡,发疯似地哭减着。他的哭喊声游丝般地在水面上漂浮着。
103.静园门口
日本驻军本部。
摩托车响声。正在洗刷马匹的松波,回过头来。
两名日本兵夹着况易山从摩托车上跨下来。
阮易山双手反缚,浑身泥污。
松:“况易山?!”
况易山被日兵带走,爬上扶遥而上的台阶。
松波目送着,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
104.同上·弈趣亭内
画廊雕柱,精巧华丽。
尾崎带着副官和翻译,傲然坐在棋桌旁。身后站着迟紫东。
况易山已被解开缚,打整过身上的泥土,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尾崎(微笑着):“……不和日本人下棋?不要讲这种硬气话嘛!我们又不是不相识的人!”说着拿起黑子。
尾崎:“我在日本是名誉五段;让我几个?两个子还是三个子?”
况易山不语,也不动。
尾崎面现急躁神色。
迟(推过白子棋盒):“况先生,趁尾崎大佐这会儿有兴致,正好对一局。请吧!”
况易山别过脸去不理他。
尾崎(僵笑了一声):“也许,你这位江南棋王要选对手吧?好!既然如此就给你介绍一位你非常想和他下棋的对手。”说着,对副官以目示意。
少顷。外面传来声音:“松波二等兵到!”
松波随声而入,直挺挺地敬礼。
况易山猛然大吃一惊。
迟(夸张地笑着):“大佐先生,您这……实在是,又是一个有趣的想法。”
松波也认出了况易山,茫然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尾崎:“哈哈哈!怎么样,江南棋王,这个对手,称了你的心意吧,不,这回你非同他下一盘不可!”说者站了起来。
况易山、松波二人仍未从呆怔中醒过来。
尾崎:“松波二等兵!”
松:“到!”
尾崎:“你请求况先生下一盘!”
松:“是,……况先生,请……”准备坐到黑子那边。
况(目光锐利):“松波先生,阿明呢?我的儿子……现在怎样了?”
松(惶恐难以自持):“阿明他……他……”
尾崎(打断对话):“闭嘴,谁叫你讲这种私情话,我叫你来下棋!”
况易山冒火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松波不放。松波简直无处藏身地浑身颤抖着。
尾崎(翻动眼珠):“怎么?说什么也不肯下了?那好吧,况易山,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翻译向况译成中国话。
况易山仍然站着不动。
尾崎:“我叫你伸出手来,听见没有?”
说老,嗖的一声抽出军刀。
副官抓起况易山的右手,就往棋桌上按。
尾崎笑吟吟地把军刀刃搁在况易山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上。
尾崎:“既然不下棋,这手指就没什么用处了吧?”
况易山的额上渗出点点汗珠。
松波:“况先生,下吧,不下就会被杀死的……”说着,走近棋盘,放下一个黑子。
况易山扫了松波一眼,露出一丝鄙夷的冷笑。
尾崎(盯住况的脸):“看来你是无论如何也是不想下了……嗯!”
说着把刀锋轻轻下压。手指上立刻渗出几点血。
况易山牙齿紧咬下唇,慢慢地把左手伸向棋盒。
松波松了口气。
尾崎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
就在这一瞬间,况易山操起棋盒,猛力向刀背上砸去。
鲜血四溅。
染红了的血棋子,散落在棋盘上,滚到地下。
“呵!”松波惊叫了一声。
尾崎等人一霎时呆若木鸡。
况易山脸色苍白,忍着巨痛,两眼却射出可怕的光芒。
松波被那严厉的目光盯住似地一动不动。
况易山抓着流血的手腕,跄踉着走出门外。
松波的声音:“后来,日本打败了……”
105.雪路(现实)
况易山默默地走着。
张医生的声音:“就是这个医院。”
况易山站住看着。
况(吃惊地):“精神病院!松波的女儿在这里?”
106.同上·病房里
房门打开,年轻的女医生立花、况易山和张医生站在门口。
几个患者在病房里各行其事,对立花和况等亳不在意,巴在一个角落里拖着一只泥娃娃哄着。
巴:“阿福阿福,笑笑呵呵。天天笑笑,年年得福……”
立花:“巴,有客人来看你。”
巴哄看泥娃娃,头也不回。
张:“她总是这样吗?”
立花(点点头):“她能听懂我们的话,可是从不回答,只是有时候讲中国话。”
张:“噢……”(对况)“她会说中国话。”
况(走到巴跟前):“你好!”
巴突然抬起头来,盯着况易山。
况(用中国话):“你是松波的女儿吧?”
巴的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旋即又现出喜悦的光彩。
巴:“阿明!”(扑向况)“阿明,你可回来了!阿明,我多么想念你呀!”
巴把脸贴到况易山的胸膛上,况不知所措。
巴(递过泥娃娃):“你看,这就是咱们的孩子华林,都这么大了,多象你呀!”
况:“我不是阿明,阿明在哪儿?”
巴:“你又逗我。来,抱抱华林。”
巴把泥娃娃递过来,况易山注视着巴。
巴见况易山不肯抱娃娃,又用中国话说。
巴:“不对,这个人不是阿明!”说着冲向况易山,用拳头打他的胸脯,“你还我阿明!阿明在哪儿?”
立花:“巴,你冷静点,冷静点!”
立花抱住巴,巴挣扎着。
巴:“阿明,快救我呀!阿明,你快来呀!”
脸色变得苍白的况易山,摇动着巴的肩膀。
况:“回答我,你是阿明的妻子吗?阿明出了什么事?”
巴吓得想逃走,况抓住她的手腕。
况:“阿明在哪儿?阿明他怎么了?”
立花挤进他们之间。
立花:“对患者怎么能这样?!你请回吧!”
况意识到自己的失常行为,愣在那里,叹了口气。
巴紧紧地抱住泥娃娃。
巴:“华林,爸爸还没回来……”哭着回到自己那边去。
张(对立花):“这个人是阿明的父亲,从中国来找阿明的。”
立花:“呀,从中国来的……”
巴一边哄着泥娃娃,一边唱。
巴:“阿福阿福,笑笑呵呵。天天笑笑,年年得福……”
立花、况易山、张医生凝视荐她。
张:“如果你知道阿明的事,就请你告诉我们吧。”
立花:“……”
立花没有回答,转身朝门口走去。
张(追上去):“看来你是知道的,什么情况都没关系,你就说吧。”
况也有所察觉,也跟了过来。
立花:“……阿明……听说他死了。”
张:“死了?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立花:“……”
况催促张医生翻译。
张(不理睬他,继续追问立花):“怎么死的?”
立花:“战争中,被宪兵队枪杀了。”
张:“……”
况:“怎么了?你知道什么了?”
张难以作答。
立花转过头,泪眼汪汪地望着巴。
立花:“战争虽说结束了,但创伤却不能愈合……不止她一个人是这样……”
巴边唱边哄泥娃娃。
况:“怎么回事呵……张先生,告诉我,阿明怎么了?”
张(难以出口地):“阿明死了……”
况:“死了?”
张:“听说是在战争期间被宪兵队毙了!”
况易山浑身发抖地使劲摇头。
况:“撒谎,……阿明死了!这怎么可能?!被枪杀了!为什么!……不,一定是弄错了。阿明怎么会……”
自己的回声,震响在况易山的耳边。他瘫了似地跌跪在地上,用举头捶打着胸膛。
107.横滨·某警察局(二、三天后)
几名在日本的中国人(林、赵、王等)用举头擂者桌子,质问局长和干部。况易山、张医生站在他们中间。
林:“那么,你是说警察局不知道有过这件事吗?”
局长(低声下气地):“不,不是,我也听说过。但是,这事当时属于宪兵队所管……”
干部:“战争结束时,宪兵队烧毁了所有的记录。实在对不起,仵么也査不出来……”
况易山听张医生翻译。
况:“我想找当时在宪兵队做事的人查问一下。”
林(问局长):“你知道当时宪兵队的人吗?”
局长:“我只记得办理这事的负责人叫清水,是个宪兵少尉。”
林:“好,清水少尉……”
108.火灾后的遗址
在木板房前,林等一行人将清水围住了,气氛紧张。
清:“……不是我开的枪,开枪的是我部下的XX。”
林:“你想逃避责任吗!下命令的是你吧?”
清:“不,不,命令是上头下来的。我只是个执行者。”
张:“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清:“那,那是……从况阿明的围棋老师——一个叫松波的人那里得来的情报。……我们才掌握了况阿明的行动……”
况易山听完张医生的翻译,脸色陡变。
况:“松波?是松波出卖了阿明?!”
他面无血色,握紧的拳头哆哆嗦嗦地抖动着。
109.同上·伊势畸町附近
况易山和张医生走来。
况的眼神象着了魔似地,不断低声嘟嚷。
况:“……杀死他……杀死他……我一定要亲手杀死……这松波……”
张医生担心地望着他。
美国宪兵在缉查醉酒的美国兵。
况易山一眼看到了宪兵腰间的大号手枪。
在一瞬间,况上前一把抓住。
况:“求求你!把这枪……卖给我吧……多少钱都行……”
美国兵大喊一声,把况易山打倒在地。
张医生把况抱起来,替他擦拭着脸上的血污。
110.同上·张医院的客厅(夜)
在昏暗中,况易山呆呆地凝视着一个地方。不停地喝着喝不惯的酒。脸上布满了杀气。
况:“松波……你这家伙,不管你跑到哪里……我也要把你找到……宰了你!”
猛地一用劲,把酒杯捏碎,手掌上满是血。
张医生从篱笆缝里望着他,深深地叹着气。
111.同上·门口(数日后)
医院一名年轻的工作人员走来,向张医生报告情况。
青年:“张医生,总算找到了松波这个人,好不容易……”
张:“是吗!那,他在什么地方?”
青年:“在东京的四谷。住在四谷附近的木板房里……”
听到况易山走出的脚步声,张医生迟疑片刻,向青年使了一个眼色。
张(大声):“是吗,松波死了吗?”
况易山脸色苍白地走近前来。
张:“很遗憾,据说松波已经在中国前线战死了。”
况:“战死了……”
况易山好象一下子泄了气,木然呆立。
张医生心情复杂地望着他。
112.东京·松波家木板房(二、三日后)
松波照旧沉溺在醉乡中,睁着混浊的眼睹盯视来客。
张医生揪住他的前襟喊着。
张:“告诉我,是你把况阿明出卖给宪兵队的吗?”
松波张大嘴巴,好象什么也没听到。张医生愤然把他推开。
张:“你好好听着,况易山为了找阿明,曾经来到了日本……”
松波的眼珠似乎动了一下。
张:“……他听说阿明的死同你有关,气得发疯,要杀死你。……我特意撒慌,说你已经战死了……把他送回中国……”
松波仍眼神飘忽不定地望着空间,脑袋摇个不停。
张医生用蔑视的眼光望着他。
张(自言自语地):“……对于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的你来说,什么告密杀人呵,交友之道呵,被害者亲属的悲痛和怨恨呵,全都无动于衷,……看来,我撒谎也白费了。”
说着起身离去。
在门边的隐蔽处——
忍带着华林站着偷听。张医生出来时,她本想打招呼,可是犹豫片刻,又作罢了。
忍和华林走进屋里。
松波还在一个劲地摇晃着脑袋。
忍(盯着他):“哥哥……你根本就没醉吧?对刚才那个人讲的话,是怎么想的?”
松波仍不作声,用颤抖的手斟酒喝。
忍:“哥哥!你太懦弱了,你只想一个人用酒来逃避痛苦,就连我,为阿明的事经受了多么可怕的痛苦!可你……”忍说着突然从松波手里夺过酒碗,一口喝干,呛得她透不过气来。
松:“……”
忍:“你要戒棋也可以,单单为了下棋而活着的日子,我也过够了!但是,你真地就象那个人说的那样,真能行尸走肉地混下去吗?哥哥,迟早你有责任去见况易山,为阿明的事向他道歉。如果你不再重新作人,不去完成这个责任,被杀害的阿明和战死的恩田不光彩,疯了的巴也不能得救……”
松波那张憔悴不塔的脸颊上,骤然间淌下两行泪水。但是,他仍然一言不发,也不动。
忍:“好吧,哥哥,你既然是这个打算,我就走。你喝吧,喝够了,死在马路上拉倒!”说罢,拉住华林的手,走出门去。
松波睁着无神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目送着她们。
113.中国·江南望湖镇·况家
况易山回到家里。
家什被国民党破坏抢掠一空。
散落在地上被践踏过的棋谱、棋子和撕碎了的棋盘。
况茫然环视,想拣棋谱,又停下来。一种难以言语的空虚感涌上心头。他把散落在地上的棋谱拾起来,拋到破桌上。片刻,又恋恋不舍地回视一下,走出了房间。
114.日本·东京·日本棋院
松波走进棋院。
正在闲聊中的筱原等人,惊喜地迎接他。
筱原:“松波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棋手A:“热烈欢迎你!”
棋手B(玩笑地):“职业杀人犯复活了……”
115.江南地方(蒙太奇)
荒芜的田园、村庄。
况易山流浪的身影——
他蓬头垢面,胡须蓬乱,衣服破烂不堪,形同乞丐。
脸上充满虚无绝望、灰暗的神色。
116.江南某镇街上
大风掠过街面。
况易山象被什么牵引似地走在街上。
“戡乱建国”“剿共灭共”等标语在黄尘中模糊不清。
一辆吉普车急驰而来,几乎撞在况的身上。
吉普车猛然刹车。
司机怒斥:“找死啊!你!闪开!”
况易山呆呆地站着,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助手位上的国民党下士跳下车,把况推开。
况跌倒在地。
坐在车内后排座位的迟紫东皱着眉头在辨视着。
他西服革屐,看见况易山潦倒、凄渗的样子,脸上露出嘲笑的神色。
迟紫东示意,下士跳上车,吉普车驶去。
况易山象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似地,爬起来,又摇摇晃晃地继续走路。
117.长江江畔(黄昏)
况易山站在硝烟弥漫的长江堤岸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广阔的江面。
少顷,他静静地拾起石头,放入怀里,一步一步地向江里走去。
他木然走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江水已浸到腰部,他仍旧走着。
突然听见一阵婴儿的哭声。
况易山稍稍动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向深处走了一步、两步——
婴儿忽高忽低地哭喊声在他耳边回响。
况易山终于停住脚步,缓慢地回首了望。
一个周岁左右的女孩儿(小阿惠)被丢弃在荒芜的院落里,拚命地哭泣。
浑身湿漉漉的况易山俯视这小生命,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来,用不太管用的手吃力地将她抱起。
118.北京·天安门广场(新闻片)
百万群众云集在天安门广场。
毛泽东主席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字幕:一九四九年十月
阿明唱过的“义勇军进行曲”,响彻北京的上空。
119.和平的中国国土和走向新生活的人们
在进行曲的歌声中,摇摄新中国欣欣向荣的场面的叠影。
120.江南·望湖镇小学校
字幕:七年后 一九五六年春
校院旗扞上,五星红旗迎风飘动。
下课铃声。
孩子们蜂拥般冲出教室,跑到院里玩耍。
小阿惠不小心,跌倒在地。
况易山夹着课本走出教室,看见小阿惠,急忙过去扶起。
况:“疼吗?”
惠:“不疼!”拍拍土,跑进孩子群。
况易山含笑摇摇头,走进教员室。
学生甲:“阿惠,你爷爷对你真好!”
小阿惠(骄傲地):“当然了!”
教员室。
数名教师围着棋盘下围棋。
况易山无趣地瞟了一眼,顺手拿起一本画报翻看着。
画报上日本围棋代表团即将访华的消息和成员松波麟作等照片跳入眼帘。
这意外的消息,使况易山震惊了,立刻脸色苍白。
教师A:“老兄,你怎么了?”
况:“没,没什么……”
教师B:“你脸色不好,快回去休息!”
况:“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起身离去。
走廊上。
平静不下的况易山走出房间,凝视一点。
小阿惠跑来。
小阿惠:“爷爷,有人找你。”
在昏暗的走廊尽头,出现一个人影。
关小舟迎面而来。
121.况家旧居寝室内
陈设简朴、整齐。
况易山与关小舟坐在小桌前,小阿惠一旁站立。
况:“……我怎么能跟出卖阿明的人见面!亏他还有脸来中国。在日本的时侯,不是华侨张先生怕闹出事来,编造谎话,把我送回国,当时我就想杀死他!……”
关:“那是过去的事了,你……”
况:“确实,那是过去的事了。可是我不能保证,见了他,能够管得住自己,不把他杀死……”
关:“既然如此,不见也罢。可是希望你去北京,回到棋界来。世道变了。国运昌棋运也昌!现在正是你一展生平的抱负,发挥江南棋王的才华,为人民做出贡献的时候。”
沉默——
况(看着小阿惠,喃喃自语):“在我绝望的时侯,是她救了我,我再一次叫她阿惠……唉!曾经沧海难为水呵!劫后余生,别无他求,只要能和孩子们过几天安静生活……”
关小舟默默不语。
况:“可是,怨和憎恨还没有斩断。我不愿再谈这棋字……”
切断手指的伤痕——
关小舟点点头,默默地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下脚步。
关:“松波给我来信说,他要带来阿明的遗骨……”
况:“阿明的……”
瞬间,易山的两眼发光。
122.上海·码头
等待欢迎外宾的人们。
日围棋访华代表团走下轮船舷梯,其中也有抱着骨灰盒的华林和忍。
忍停步,回头看着。
松波站在甲板的铁栏杆前,百感交集地凝视着中国的土地。
忍:“走吧,哥哥……”
代表团在码头上同前来欢迎的人们握手寒暄,关小舟分开人群,迎着松波走过来。
关:“松波先生……”
松:“你……是关小舟先生吧?!”
小舟点头,二人紧紧握手。
松(懦怯地):“易山他……现在好吗?”
关:“很好,可他……”
松(紧张地):“不愿见我,是吗?”
关:“他……已经不再谈棋了。你知道,为了下棋,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希望你能理解他的心情。”
松波深深地吁了口气,坐在皮箱上。
关:“在他的心中,战争还没有结束……”
忍和华林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接待人员(走过来):“松波先生,请上车到旅馆去吧。”
松(缓缓站起,对关):“先生,我想让我妹妹和外孙女先去望湖镇。”
松(低着头):“如果可能,有机会时,我也想去那里……看看……”
关:“好吧,我们尽量安排。”
123.江南望湖镇
忍拿着地图和信封,边看边走。踏上镇头拱桥。
华林抱着骨灰盒,紧紧地跟在后面。
124.镇街·运河边
小阿惠在河边玩耍,望见忍和华林,感到好奇,便跟了过去。
华:“你好。”
小:“你好……大姐,你是什么人?”
华:“我?一半是中国人,一半是日本人。”
小:“噢?!那位阿姨呢?”
华:“她呀,整个儿是日本人。”
小:“我整个儿是中国人。可是真怪,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她是外国人呢……”
忍与华林禁不住笑起来。
华:“你是这镇上的人吗?”
小:“嗯。”
忍:“天黑了,你该回家了。我们送你回去,一块走吧。”
忍、华林、小阿惠一起走去。
125.同上·旧况家·中庭
房屋已被改造成工厂仓库,物品山一样堆在中庭。
忍、华林、小阿惠一同走进。
小(跑着喊):“爷爷,日本人的姐姐和阿姨来了。”
况易山出现在堂屋台阶上。
华林望着他。
二人相互凝视。
忍:“对不起,没打招呼就进来了。”
况:“你是日本人?”
华林点点头。
况:“你们认识一个叫松波的人吗?”
华林下意识地迈出一步。
华:“他是我外公,你是我的爷爷……我的中国爷爷吧?!我叫况华林,她是我的姑姑忍……”
忍:“这位是阿明的爸爸吗?”
华林点点头。
况易山凝视着,缓缓地走近华林。
况(用手指着华林怀中的骨灰盒):“……这是什么?是阿明的……遗骨吗?”
华:“是的……”
况(低声地):“谢谢你们把他送来,放在松波家,阿明的灵魂也不得安宁,他手上染着阿明的血……”
忍(激动地用日语):“不对!您对阿明的死有误解,所以哥哥无论如何也要来同您谈一谈……哥哥没有出卖阿明,也没有杀害阿明,他的手是干净的……”
背后突然传来松波的中国语声——
松:“不,也可以说,阿明是我杀死的!”
况猛地转回头来。
松波、关小舟和中国接待人员,站在中庭门口。
况易山和松波四目相对。
在况易山的眼里,松波幻化成日本兵的模样,婉怡中弹、阿惠中弹、阿明中弹等画面交替出现。
激烈冲撞的目光。
凝固了一样的气氛。
况易山胸中涌起怒涛。
松(用中文又重复一遍):“可以说,阿明是我杀死的!”
况仇恨地瞪着他,颤颤地向前走了几步。
况:“如果真是这样,我现在就……”
关(一把拉住他):“易山,你……”
况:“你为什么让他来?”
关:“他说他一定要见你。”
松(痛苦地):“我并不想把他出卖给宪兵队,可是,结果……”
况:“我要听事实!”
松波深深地俯下身去,然后从正面望着易山。
画面黑暗处,浮现出阿明的身影……
126.天圣位战记者会见场(回想)
阿明(斩钉截铁地):“我放弃天圣位,退出日本棋院!”
会场内一片混乱,黑田跑过来。
黑田:“有关天圣位的报告,统统禁止发表,这是军部的命令!”
阿明呆立不动,只有双眼炯炯发光。
松波的声音:但是,军部非常狡猾,第二天报纸上……”
新闻纪事——
报纸上的消息:“况阿明获得天圣位,正式归化为日本人。”
松波的声音:“说阿明成了日本人,这完全是捏造……”
127.街上
阿明沉思着走在街头。
一个戴鸭舌帽特务模样的人,一直尾随着他。
松波的声音:“阿明愤慨、痛心,他绝望了,决心不顾一切危险,回到中国去。”
128.镰仓·松波家(回想)
恩田和忍坐在松波面前,神情紧张。
恩田:“阿明和巴决心要回中国,我反复考虑了,要想摆脱军部的监视,只能偷渡……”
松:“偷渡?”
恩:“嗯,总算找到了一个帮手,这几天……”
松:“胡闹!阿明是百年不遇的天才,有朝一日,是可以夺得最高棋位本应坊的。干那样危险的事,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怎么得了?”
忍:“你的担心是可以理解的。可是,留在这儿,危险太大!”
恩:“军部一定会采取报复手段的,偷渡回去,只是多少冒点儿险……”
忍:“是的,尽快让他离开这儿才好。”
松波沉思着。
129.东京·桥本官邸会客室(翌日)
右翼领袖桥本隆吉(五十五岁)同松波谈话。
桥本(笑):“别说蠢话了,虽说有过那样的事,可是况阿明仍然是日中亲善的象征性人物,军部再不讲理,也不会胡来的……”
松:“但是,先生,眼下,阿明每天都受到盯梢和监视。”
桥:“这样说来,偷渡岂不是更困难吗?”
松:“有什么法子呢,阿明坚持要回国……不管他,很难说不出乱子。您多年来为日中亲善做出了贡献,所以今天来求您,请您以您的面子和力量,使他能够平安无事地出国……求求您了,我这里有礼了……”两手着席,深深鞠下躬去。
默然思考的桥本,做出落落大方的样子,点头示意。
桥本:“嗯,明白了!可以吧!你不是外人,既然这样苦苦求我,我一定想个办法。这事交给我办好了。”
松波:“是吗?那太好了,谢谢你!”
桥本:“失掉了阿明,对日本,对大东亚共荣圈都是个损失。我也是亲中国派么,我一定想办法帮助他……”
松深深地叩头致谢。
130.松波家(数日后·夜)
旅行装的阿明,抱着华林的巴面对松波和恩田默默地坐着。忍走进。
忍(低声地):“车子来了。”从巴手中接过华林。
阿明向松波深深施礼。
阿明:“老师这多年培养我,费尽了您的心血。谢谢老师……”
松:“啊……”
巴:“爸爸……我走了。”
松:“啊……”起立,走向内室。
恩田:“时间不早了,快走吧……”
巴望着华林:“请给我再抱一次吧。”
紧紧地抱住华林,亲吻她笑着的面颊。
眼里流出泪水,淋湿了华林的脸。
忍(抽泣着):“巴,请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很快见面的,我一定很好地哺养华林。”
恩田两眼湿润。
巴点点头,把华林交给忍。松波走来,塞给巴一卷钞票。巴拿起皮箱,跟随阿明,神情紧张地朝门口走去。
131.横滨港·货物码头附近(夜)
一排排的仓库。
列车引进轨道在小雨中闪闪发着光亮。
挂在铁丝网上的牌子写着“海军用地,无关人员严禁入内!”
大门口挂着:“横滨港湾司令部”木牌。
车停,阿明和巴下车,车驶去。
两人不安地走近岗亭,阿明掏出通行证交给站岗士兵查验。
士兵挥手示息通过。
132.同上·用地内
阿明和巴朝前走了一程。
突然黑暗中一道手电筒光照在他们脸上。
“谁?”一个士兵举着枪走来。
阿明又一次出示证件。
阿明:“第三码头在哪儿?”
士兵:“那边!”
阿明和巴走去以后。
士兵用手电筒向黑暗中发出讯号。
黑暗中回答的讯号。
另一处发出讯号。
又一处回答讯号。
133.同上·货船附近
阿明和巴警惕地走来。软梯前走出两个黑影。
两人走近。
男B(中国话):“你是况阿明?”
明(中国话):“是的,这条船吗?”
男B(突然改说日本语):“我是宪兵队,你被捕了!”
阿明惊呆了。
从背后走出男子A等三个人的黑影。
阿明(醒过神来):“巴,快跑!”
猛地把皮包打在男子B脸上,拔腿就跑。
巴随后跟上。
男B(跌倒):“站住,不站住就开枪了!”
两人拼命地跑到货车背后。
后面追赶的人开枪射击。
阿明拉着巴在狭窄的仓库通道里奔跑。
便衣宪兵在后面追赶着。
两人被追进死胡同,伏在货物后面。
便衣宪兵步步逼近。
男A:“况阿明,出来!你跑不了啦!”
巴回头看看后面的墙壁。
巴:“我再也跑不动了,我让他们抓去。你快翻墙逃跑吧。”
明:“不,我怎么能扔下你!”
突然一声枪响了,阿明踉跄欲倒。
巴:“阿明!”扑过去扶阿明,手上沾满了血。
脚步声逼近。
巴:“阿明,不要死,你不能死……”
巴扶不住阿明的身躯,跟着他一齐倒下。
躺在巴的臂腕里的阿明困难地喘息着,拼着最后的力气,握住巴的手,微微颔首,便停止了呼吸。
巴:“阿明!”
巴全身颤抖,悲痛欲绝地呐喊。
呐喊声响彻潇潇细雨的夜空中。
134.警察局·灵安室
悲伤的呻吟变成痛心的嚎啕大哭。
在灰暗的房间里横躺着阿明的尸体。
松波抱着尸体哭着叫着。
松:“我真糊涂!相信了桥本那个坏蛋。畜生!阿明,原谅我,原谅我吧!”
恩田和忍在一旁痴呆地停立着。
门开了,清水少尉走进来。
清:“松波,在追捕中,我们保护了你的女儿,现在把她交给你,出来!”
松:“……”
135.松波、恩田和忍在清水带领下,走过长长的、阴暗的走廊。
对面,巴在两个宪兵的挟持下走过来。
松:“巴……”
巴挣脱宪兵的手,摇摇晃晃地走近松波。
她头发蓬乱,脸色苍白,手里攥着那把“奋飞”的扇子。
巴:“阿明在哪儿?你在哪儿阿明,阿明……”
飘忽不定的眼神说明她已经疯了。
忍赶快跑上去抱住她。
忍:“巴!”对着将要离去的清水等人,瞪着可怕的眼睛,“你们,怎么把她搞成这个样子?你们干的是什么事呀!”
忍喊着要扑过去。
恩田拚命制止她。
清水漠然离去。
138.旧况家庭院里(现实)
松波:“……杀死阿明的,是我……我的愚蠢……轻信……无知。”
松波停止讲话,拿出血染的扇子,交给况易山。
况轻轻打开扇子,“奋飞”二字上印有变了色的血迹。
况易山目不转睛地看着它。他的身后陆续走来了一些男女乡亲。
松(全然不觉地):“事情发生不久,我就被征召入伍当兵了。把一个早已过了服役期、年近半百的老头子,送到前线去打仗。这明明是军部对我的惩罚!还有我这个妹妹的丈夫恩田也受到株连,战死在比岛……”
忍和华林抑止不住掩面而泣。
松:“连骨灰都没有运回来。”
137.中国·丘陵地带
字幕:一九四四年
日本兵行进在雨水泥泞的田野上。
浑身泥人似的松波催赶驮看辎重的马匹。
松波的画外音:“我在中国,呆了……三年整……”
138.镇口桥头(现实)
况易山踉跄前行,华林追上来,拉住他的手。
华林:“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他吗?……”
易山止步,审视着她。
况(喃喃自语):“不知道,我不知怎么办才好……”
易山又往前走去,华林和小阿惠并肩而行。
华:“这,这不全是爸爸的骨灰,还有妈妈的……”
况:“怎么,她也死了吗?”
华:“是的。六年前,妈妈得了急性肺炎……”
139.病院(夜,回忆)
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松波、华林和忍守护着巴。
巴忽然张开眼睛。
巴:“华林,对不起你,妈要到中国去了……阿明,快跑,你快跑……”
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合上了眼睑。
忍和华林呜咽着。
140.镇口桥头(现实)
况:“……”
况易山心潮澎湃地站在那里。
华:“妈妈爱爸爸,直至疯了……”
况(发出呻吟似地声音):“唉,如果不是那场战争……”
华:“害死爸爸的是那场战争,可是,爷爷,你想过没有,您和外公,除了叫爸爸下棋,还管过爸爸什么吗?难道这世上就只有棋吗?”
况:“……”
一股难以言语又抑制不住的激情,海涛般涌上况易山的心头,他放下小阿惠,疾步走下桥头,蹲在码头石阶上,双肩剧烈地抽动,终于忍不住,用手捂住脸,失声痛哭。
华林望着他,眼里闪着泪光。
松波、忍、关小舟一同走来,用泪眼注视着恸哭的况易山。
141.北京少年宫(数日后)
正面墙上挂着彩标:“中日围棋友谊比赛”和两国国旗。
中、日青少年棋手们坐在棋桌前,准备比赛。
激战前的沉寂。
况易山、松波各自坐在一方,相对而视,感慨万端。
关小舟、忍、华林、小阿惠坐在全场一角,欣然地望着他们……
142.北京·长城
比赛结束,中日棋手们到这里联欢。
他们携手结队向上攀登,到处腾起一阵阵欢声笑语。
华林拉着小阿惠的手,在头前跑着。
后面是并肩缓缓攀登的况易山、松波和忍、关小舟,走得气喘吁吁,脸上却都挂着笑。
松:“三十年前,咱们下的那盘棋,你还记得吗?”
况:“几次想忘掉,可心里总惦着它……”
松:“我最后是打在‘天元’的。”
况:“那么,我在五位三上应你一子。”
松:“我下六位三。”
况:“六位四。”
松:“我在五位四上尖。”
况:“打吃。”
松:“长一子。”
况易山和松波这一对老棋友,双双经历了三十年恩恩仇仇的人世沧桑,此刻,终于接着青春时代没有下完的那盘棋,又重整旗鼓地下起来了。
镜头从高空俯摄,在晴朗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是绵亘不绝的古老的长城雄姿,广袤无际的苍莽大地。
(全剧终)
选自《电影创作》1982.474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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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iiiA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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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粒
但其实还是有值得思考的东西。
看这部戏,我一直感叹,电影中的画好好看,然后再想自己小时候为什么没有学画画,为什么没有坚持钢琴和芭蕾。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我现
但其实还是有值得思考的东西。
看这部戏,我一直感叹,电影中的画好好看,然后再想自己小时候为什么没有学画画,为什么没有坚持钢琴和芭蕾。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我现在是二十岁,已经有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了,我不想让28岁的自己有更多。
所以为什么,我不可以现在学画画。
不想28岁的自己是庸庸碌碌的人。8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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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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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顶之星
1. 人物形象:其实电视剧里的每个人物都充满张力和希望。无论是卖烧鸡的还是个江湖骗子,都能在这变革的年代找到自己的江湖和未来。
2. 对人物的刻画还是来自这些人物本身的背景。也就是说我们的政治背景。
 
1. 人物形象:其实电视剧里的每个人物都充满张力和希望。无论是卖烧鸡的还是个江湖骗子,都能在这变革的年代找到自己的江湖和未来。
2. 对人物的刻画还是来自这些人物本身的背景。也就是说我们的政治背景。
知识分子的家驹,一直在代表国家和民族寻找出路,他能为自己的使命感付诸行动和忍辱负重。他懂得政治经济的趋势,却未能及时自力更生打拼自己的江湖。
小市民的无资产阶级开始打拼的哥们,依靠江湖路子从草根奋斗起来,最懂得在经济和政治的夹缝中寻找生存机会,加上自己的魄力和运气,他成功了。资本的贪婪能腐蚀任何东西,包含友情。
而红二代军二代他们的政治资本也逐渐在市场经济的潮水中飘摇,不过他们的最大软肋乃是法制。前期的权力寻租获得了极大的经济利益,但随后谁来实施法制,着实是一个问题。
美女的移情别恋实属正常,有知识有文化有抱负个子又高的家驹,人家怎么会看不上呢。再加上生死之逃,注定就是一生。美女身上对真善美的执着,是时下的中国人逐渐缺乏的品质,但她的生活是艰难的。她背负太多东西。这些东西不仅属于一个女人,一个女性群体,而且还属于这个民族。我喜欢应采儿身上的那种广东女孩的气质。
赖焕明同学是有追求没目标的人,迷失在纸醉金迷之中。他的迷失,也跟这个时代有关。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任何情况下保持内心的真善美,保持最平和的心态和抱负。最终死于灾难。死于灾难的还有很多其他的好人,电视里没有说。其实SARS和他们的角色并无太大差别。
...........
结尾高调批判资本主义,不知编剧是想做个后工业化时代的注脚,还是给本剧的政治倾向来个定性,个人认为这是不成功的。对环境破坏应该负主要责任的,应该是地方政府和国有企业。如果美国此公司换成某油某电,那该剧该如何剧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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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捕头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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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德里克山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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