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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1/7/20 1:29:00
    金玉良緣紅樓夢
    要有多少的情,才能傾一季的淚?然要流個多小時的淚,只消一部教人意動的電影就已經足夠。《金玉良緣紅樓夢》,點題的是「金玉良緣」,實際上寫 的卻是「木石前盟」。戴著「金鎖」的薜寶釵出場的次數寥寥可數,而且每次出場也是為賈林戀服務,沒有屬於自己的線路,於是我們看到了鮮靈活現的賈寶玉及林黛玉薛寶釵卻成了一個描不到骨子裡的人物。

      原書寫的是一個家族的故事,每個人也都是細裡細的,即便是平面人
    要有多少的情,才能傾一季的淚?然要流個多小時的淚,只消一部教人意動的電影就已經足夠。《金玉良緣紅樓夢》,點題的是「金玉良緣」,實際上寫 的卻是「木石前盟」。戴著「金鎖」的薜寶釵出場的次數寥寥可數,而且每次出場也是為賈林戀服務,沒有屬於自己的線路,於是我們看到了鮮靈活現的賈寶玉及林黛玉薛寶釵卻成了一個描不到骨子裡的人物。

      原書寫的是一個家族的故事,每個人也都是細裡細的,即便是平面人物也都盡見血肉,然要把一百二十回的書改成個多小時的電影,想要鉅細無遺地把枝 節都留下自是不可能的事。於是電影抽了賈寶玉與林黛玉的感情作為主線,把其他的人物都放輕,讓他們成為環繞二人的周邊人物。電影起首就借焦大的口點出了題 旨:賈府中人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真正清寧的就只有門外的兩尊白獅子。原文中關於焦大的一段是這樣的:

      眾小廝見他太撒野了不堪了,只得上來幾個,揪翻捆倒,拖往馬圈裏去。焦大越發連賈珍都說出來,亂嚷亂叫說:「我要往祠堂裏哭太爺去,那裏承望到如今生下這 些畜牲來!每日家偷狗戲雞,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我什麼不知道﹖咱們『胳膊折了往袖子裏藏』!」眾小廝聽他說出這些沒天日的話來,唬得魂飛魄 散,也不顧別的了,便把他捆起來,用土和馬糞滿滿的填了他一嘴。

      這一段原是焦大的醉話,是不是醉後說了真話姑且不論,只是在這一段裡提的是概括性的整個家族,電影裡卻是罵了這一家人,再另添了一句「林妹妹你 萬不要來這狼窩」(大意是這樣,實際的句子忘了),把賈家與林黛玉對立起來:賈府是污辱不堪的,黛玉卻像那對白獅一樣潔淨無瑕,這樣純淨的女孩子一但落入 了這個虎狼窩,便「好一似,無瑕白玉遭泥陷」(這一首原不是寫黛玉的,先借來用一用)。從一開始就形成了兩個對立,伏下了最後兩者對抗的命運。然這種對立 卻沒有任何發展,一直到了近終處才再一次顯了矛盾:長輩們想要為寶玉沖喜,明知寶、黛有著情誼,卻因嫌黛玉身子骨不夠堅壯,而騙寶玉與寶釵行禮,這一段才 把壓了好些場節的矛盾再牽了起來。



      黛玉死後,賈府被查封,寶玉出家。「出家」這一節個人認為是因為「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在篷 窗上。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昨日黃土隴頭埋白骨,今宵紅綃帳底臥鴛鴦。金滿箱,銀滿箱,轉眼乞丐人皆謗。正嘆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 喪?訓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強梁;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 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做嫁衣裳!」,甚麼榮華富貴、功名利祿、紅粉柔情,全也都不過是眼前雲煙罷了,終有散去的一日。看透了,留與不留還都是一 樣,還不如「質本潔來還潔去」,「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淨」。然電影扣情扣得太緊,寶玉探了黛玉的靈堂後沒留多少空間就出家了,彷彿「出家」為的都是情 困,落不入其他的意義。

      雖說意義是淺薄了,但我還是喜歡這部戲的。《紅樓夢》本來就不是一部能輕易改成其他文本的書,要讓新文本包括著它所有的意義根本沒有可能(讀者 「誤讀」所生的意義可謂無限,怎可能有一個能完全概括的文本?)。《金玉良緣紅樓夢》是一部俗本的紅樓夢,細膩的位子免了,層次也都去掉了,只簡簡單單的 說一件情事。「情」原是最易動人的,以「情」為中心,即便是沒有興趣唸原書的人也都易於入口,況也可免了眼高手低,樣樣都寫,反而高不成,低不就。

      說這是一個俗本,也不獨是因為選題的緣故,多少還關帶著電影中的曲詞。在原書中,詩詞等韻文出現的密度非常高,它們或預示了命運,或刻畫了角色 的性情,每一首都有著存在的價值。然在電影中平平白白的唸出來,未免有點突兀,於是電影抽取了部份句子,或重寫,或和入歌詞之中,讓它們成為電影的一部 份。要相比的話,這些詞只是俗得緊,但對於一般觀眾而言,俗的詞反而成了理解文本的階梯(這裡的所謂「俗詞」比我們日常接觸的,其實已是過度的「雅」 了)。

      電影本來就是一件通俗的東西,強迫它變得典雅,反而會令它成為不是人人敢碰的「藝術品」。要改編《紅樓夢》,通俗化是免不掉的,問題只是怎樣找 一個立足點。《金玉良緣紅樓夢》作為一個改編本,我覺得是合格的了,若要說要哪些看不慣的,大抵要說它的「舞台感」重得有點過份。滿園桃花、紅葉,美是美 得緊,卻多少有點假的味道,再看那小橋流水,哪能算得上是橋了?一步就能過的,還給它來一個折橋。景假得緊,人的走位也都重舞台味,那一套電影版的粵劇相 較,就會明白我這裡說的「舞台感」重是指些甚麼。另外,男女主角也有點over act,演得過了度,林青霞演的寶玉痴是應當痴的,可痴得過度就造作了,反而那些緣葉配角,拿捏比較準確,演足了,卻不會給人「我現在是演戲」的感覺。

    http://www.chinakolau.com/wordpress/?p=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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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冰山船角
    2019/4/16 17:58:23
    死亡需要一种仪式,不幸却是一种永生

    这是一部几乎完美的匠人电影,导演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把自己想讲的故事,要表达的主题都呈现了出来。从电影整体效果来看,感叹日本人安静,不焦躁,不妄求的匠人气质,而主题表达上,导演让我们思考着在医学,法律,人性等不同视角下,何为死亡?真正意义上的人应该具备怎样的特征?

    当瑞穗托梦给妈妈时,我真的绷不住了,太喜欢这样的情节设定,超越理性之外的爱与和解,生命,死亡,信仰等这样的主题,唯有

    这是一部几乎完美的匠人电影,导演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把自己想讲的故事,要表达的主题都呈现了出来。从电影整体效果来看,感叹日本人安静,不焦躁,不妄求的匠人气质,而主题表达上,导演让我们思考着在医学,法律,人性等不同视角下,何为死亡?真正意义上的人应该具备怎样的特征?

    当瑞穗托梦给妈妈时,我真的绷不住了,太喜欢这样的情节设定,超越理性之外的爱与和解,生命,死亡,信仰等这样的主题,唯有这样的呈现方式才能让人感到慰藉!

    本片中人物所面对生活意外的不幸事件,所表现出来的是悲伤却乐观与缅怀的状态,对比中国电影《地久天长》,几乎同样的不幸事件和言说主题,而选取的视角和呈现的人物心态却完全不同,那就不得不感叹了,生活和生命本就会赐予每个人不幸,有的体验的可能只是不幸;有的反而看见了生命的盎然;有的却失去了一辈子,想再捡回来时,已经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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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刘晓昔
    2014/11/3 13:42:11
    雍正和引娣(只谈剧中,不涉原著)
    天涯上的帖子,也是转载的,故不知原作者。看完剧对这段若有若无的感情很有感触,发来给有兴趣的朋友们看看,顺便把相关集数标出。

    34集40分
    他们第一次见面,若我记得没错,大概是在太后的丧礼之后?四爷在那时候或许已经对乔引娣种下情根,而乔引娣呢或许对四爷半点印象都没有。那时候四爷有点生气地坐在椅子上,乔引娣来奉茶,四爷无意间看了她一眼,接着便忍不住要看第二眼,我估计可能有两个原因吧
    天涯上的帖子,也是转载的,故不知原作者。看完剧对这段若有若无的感情很有感触,发来给有兴趣的朋友们看看,顺便把相关集数标出。

    34集40分
    他们第一次见面,若我记得没错,大概是在太后的丧礼之后?四爷在那时候或许已经对乔引娣种下情根,而乔引娣呢或许对四爷半点印象都没有。那时候四爷有点生气地坐在椅子上,乔引娣来奉茶,四爷无意间看了她一眼,接着便忍不住要看第二眼,我估计可能有两个原因吧?第一,四爷是皇上,乔引娣在向他奉茶却漫不经心,心思全然不在皇帝身上,反而在四处张望,这不仅触犯了皇上的尊严与威严,也坏了礼节。第二,或许乔引娣正是四爷心中的梦中情人类型,故四爷忍不住被吸引了,但是,乔引娣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这或许让四爷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战,于是他故意干咳了一声以示警惕。四爷对乔引娣的第二眼含有爱慕但肯定也是含有责备的。不过可以肯定,他已动情,为后来他将乔引娣收到自己身边埋下了伏笔。让观众会想到他们肯定有故事发生。
      36集22分
      结果后来,四爷真的将乔引娣弄到了身边,那一见面,乔引娣对四爷的态度再也不是毫不在意,而是变为仇恨了,相信老十四和她在一起时少不了给她灌输四爷坏话,她心中的四爷的形象固然好不到哪里去,而如今,拆散她和她心爱的十四爷的人正是十四爷憎恨的人,她会更加恨四爷。当时,她憎恨万分地瞪着四爷,嚷着要死,其实我觉得她并不是真的要死,她只不过是想要给四爷难堪,真正要死的人不会嚷着要死,往往都是一声不吭地便死了的,她冲着四爷喊她要死,显然是在示威,另外,她认为四爷抢她来是因为四爷看中了她,甚至会要了她,因此她的要死也是在表明她的态度,她就算死也不会做他的情人。而且她还明说了是愿意为老十四死的,仿佛在意味就算雍正得了她的人也得不了她的心,态度坚硬,此刻雍正被激怒了,反而用老十四威胁她不准死,还要让她当宫女去。当宫女的结果大大地出乎乔引娣的意料,而此时四爷冷冷的表情冷冷的态度似乎说明着他要的并不是女色,所以她当时的表情茫然了,她开始揣测雍正将她留在身边的用意,也就是说,她对四爷有了好奇。两人的战争从此刻拉开序幕,四爷漫长的征战开始了。四爷的第一战打得不错。
    36集25分  
      接着四爷安排了山西人秦顺儿到乔引娣身边伺候她。乔引娣以绝食来示威,但我相信她不会饿死的,由始至终,我都认为乔引娣并不想真死,因为她心里头是放不下老十四,放不下对他的感情,也放不下他对她的感情。只是此时的她离开了老十四,心里难受得很,因此毫无食欲而已,在她吃下第一口,泪水涟涟,可见她对老十四想念已深。
      
      后来她答应到养心殿去当值,她的态度似乎有所变化,至于她为何会答应,我觉得可能有以下原因:第一,如果她继续僵持下去,或许四爷会对老十四留难,第二她要到雍正身边看着他的起居饮食,看看他到底是怎样一个昏庸无度的皇帝,然后有一天出去了好大肆宣扬。第三,到雍正身边,或许有一天然后雍正召见老十四或许就能见到她的十四爷了。第五,要是四爷对老十四不利,作出了迫害,那么她在他身边就能找机会报仇,而最后一个,可能是源于她对四爷的好奇,但这个在这个时候并不是一个重要原因。
    36集36分  
      而在养心殿,她来当值的第一晚,她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四爷见到她时,并没有搭理她,这或许又出了她意外,到此时,她对四爷仍是警觉的,她还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爱上了她的色。然而当她到了四爷身边之后,本来抱着什么都不理什么都不管的她却身不由己地留意起四爷来了。还记得四爷骂张廷玉巧言令色时的震怒,接着一个堂堂的宰相哭了起来,皇帝亲自拿了手绢给他擦眼泪,这一切对于乔引娣来说都太出奇了。或许,她开始渐渐发现雍正和她的十四爷所说的不同,她的心里出现了矛盾,但是,她此时依然还是会还是愿意相信她的十四爷,十四爷此时此刻对她来说仍然是她的全部。不过,到后来,当事实渐渐清晰了,她不得不相信四爷是一个勤勉的好皇帝而非老十四口中荒淫无度昏庸无能的皇帝时,那么老十四在她心中无可取代的地位则会有所动摇了,是与非永远都是对立,而她的十四爷此刻却是处在了非的位置,她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她心里,我猜一定会很痛苦,一个她爱的人为了自己的仇恨用谎言去中伤他人,这与老十四一向在她的心中的形象是不符合,碰击过后便是裂痕了。
      
      从恨一个人到爱一个人,乔引娣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内心经历过的挣扎或许是我们难以想象的,她认同雍正,则是表明她背叛了老十四的意愿,但是她若然继续盲信老十四,坚持自己对他的支持,那么她背叛的就是事实与良心,或许从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始有点心不由己了。她的态度在一点点地软化。
      
      一开始,乔引娣是不肯为四爷装茶的,太监李德全看见了当然骂她,四爷挺身出来为她解难,有皇帝为她撑腰,我想她多少有点受宠若惊了,但是这个皇帝由始至终都没有对她多说一句话,不理不睬的,也让她多少失了自尊,毕竟她怀疑过皇帝看中了她,而乔引娣是一个挺有傲气的人,女人的虚荣心此时此刻多多少少都应该在作祟,因此,四爷不急,她反倒开始有点急了。
    37集12分  
      而乔引娣的想家情结也让她对四爷有所改观,乔引娣是被迫离开了自己的家乡离开了自己的亲人,而且这一离开就没有回去过,而四爷的太监也是山西人,乔引娣喜欢听到自己家乡的小曲,偏偏四爷用秦顺儿所唱山西的小曲为堂堂状元成全了姻缘,我想至此,乔引娣难免会有了知音之情。后来四爷务农回来,脚让冻伤了,这一幕,相信是她对四爷态度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她的十四爷绝对不会做四爷今天做的事情,而且,四爷的身份比她的十四爷的身份尊贵,四爷能够以务农为荣,而她的十四爷肯定不会这样想这样认为,而她也是农民出身,知己之情难免产生了。她之所以会说出那句关心的话,说什么冻伤要用温水,我想是出于感动,而因为感动她也会生出怜惜,一旦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有了怜惜之情,爱情很容易就要来了。
     37集39分50
      至考生罢考,四爷忽然问是什么时辰了,接着看了乔引娣一眼,四爷多希望她能回答,但是乔引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理四爷,或许此刻她仍然不肯低头。至后来,她不小心弄翻了茶盏,烫着了四爷,她的心中会有内疚会有惊怕,毕竟她烫伤的是皇上,但是,很意外地,一向对她冷淡的四爷没有责罚她,反而问她伤着了没有,这一次,又出乎了她的意外,一次又一次的意外,让她开始无所适从了,记得她当时慌乱地要替四爷擦手~~~~~
      
      四爷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在他身边呆着的乔引娣想必见识过了,他的勤勉他的刚毅他的才智想必乔引娣也见识过了,这样肯定会为他在乔引娣心中加分。四爷用他的政治魅力去征服乔引娣,也是一个很高的手段,女人多会爱这样的男人。而他将她与老十四分隔两处,他再乘虚而入也是一个很阴险的做法。
    38集18分撕奏折
    19分10秒  
      还记得修补奏折那一段吧?乔引娣主动地走过去说“皇上我来吧。”然后心灵手巧,很快将奏折修补好了,四爷一高兴便忘了形要夸她,不过,这样一来反而引起了乔引娣的警觉,她的表情很快沉静了下去,低下了头。不再理他。于是聪明的四爷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乱了方寸,他马上转了个态度,让她去端茶水,乔引娣犹豫了一下,就接过了。后来,他写了个字问她是什么意思,结果乔引娣的警惕之心再次松懈了,反而一急之下质问四爷将老十四爷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那实在太残忍,四爷心中此时肯定酸溜溜得不得了,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想回到他身边去?”不过,乔引娣此时的表情不是惊喜,而是惊惶,两只眼睛愣愣地看着四爷,眼睛也有点湿湿的。显然地,她想离开,但是却又已经身不由己地有点害怕离开了。为什么会这样,恐怕她自己还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39集8分  
      而到四爷在处置陆生楠等人的时候,大家还记得不记得,乔引娣和秦顺儿躲在门后偷看四爷!这样的举动,乔引娣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有的!她开始关注四爷了,与此同时,她也开始在淡忘她十四爷的,另一个男人已经悄悄地走进她的心里面。四爷在愤怒的大笑的时候,乔引娣瞪得大大的眼睛里有点什么?担心与不解。39集18分然后李绂午后处斩,四爷坐在那一动不动的,乔引娣紧张兮兮地看看四爷又看看三爷,有点不知所措。后来四爷跑到内屋去了,乔引娣居然跟着过去,打开门偷偷看看他在干什么。然后到三刻时候,又跑去对四爷说皇上三刻了,然后又跑过去说炮没响,紧张得不得了,炮没响炮没响地高兴地喊着,她已经溶入了四爷的生活之中了,然而她刚开始时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并没有改变,因为,这件事情关乎四爷了,与她已经脱不了关系了。若然杀了李绂四爷会难过,李绂没有被杀,那么四爷则会好受一点,四爷的难过与好过已经让她不能不在乎了。电视剧一步一步地利用细致地方在表现着乔引娣感情的变化。
     39集30分
    还有醉酒那一场,四爷喝得咳了起来,乔引娣见他如此辛苦,忍不住关切地喊了一声皇上,眼睛里还带着了泪光。然后,四爷叫秦顺儿倒酒,秦顺儿没办法向前要去倒酒,结果,乔引娣不满地瞪了秦顺儿一眼。她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在耍性子要喝酒,眼神里有点怜惜,有点无奈,于是她上前去为他倒了碗酒,四爷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意外与迷惑,而乔引娣后来替他喝了那碗酒,四爷的神情有点欣慰也有点理所当然。另外有一点,要特别地说一下,唐爷这里处理得挺好,就是,刘墨林说不能接受升官,四爷的神情当时很意外很不解,后来听了刘墨林说了原因之后,他的神色一阵悲凉,眼睛渐渐红了,他连忙将脸别了过去,还装作打了哈欠以他掩饰的是他眼中的泪水,他那么好强,不愿意在臣子面前落泪。这个细致的动作真是处理得挺好,唐爷果然是唐爷。然后四爷感激乔引娣为他喝了那碗酒,乔引娣似乎有点生气了,说那么多人为四爷出生入死你不感激却感激我,似乎意思是你这样感激我不显得生份了吗?!然后四爷解释给她听,她听了原因之后眼睛里有了一丝感动,更多了一丝怜惜,或许她忽然间察觉了四爷的孤独无援。而当四爷说她帮他是无所求的时候,大家不知道察觉没有,她的眼睛里还有一丝尴尬与失措,或许四爷这样说,说中了她的心事。之后四爷问起她到这里有多长时间了,她含糊地说大概六百多天,四爷很清楚地告诉她是六百四十一天。乔引娣一阵吃惊,惊愕地望着四爷,她想不到四爷竟记得这样清楚,而她此时的心里或许更多了一丝感叹,不知不觉间她在他身边竟有六百多天了。我敢肯定就是从这天起,乔引娣也开始数着她到他身边的日子了,否则,到最后她不能够清楚告诉四爷她到他身边有多少天了。她开始默默地记着天数,或许是她害怕,有一天他要是再这样问起她,她还答不上来,怕是会伤了他的心,而他能够为她做到的这些,她也能够为他做到。当然,到了最后,她会记着这些天数,也是因为她在他身边的每一天开始显得珍贵起来。好,先不说这个,再说醉酒。四爷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留在身边吗的时候,乔引娣紧张地低了口吸了口气平伏了自己一下才说不知道,她怕从他口中说出些动情的说话,说什么我爱你什么的,那么就破坏了她刚为他建立起的形象,结果四爷只是说让她为她说几句公道话才让将她留在身边。接着四爷猛地握住了她的手,她吓了一跳,嘴里说着不要这样,但她却没有抽手,我想她应该不是不敢而是她不愿意,倒不是她想给四爷握着,而是她怕抽手会伤了四爷的心,所以她不愿意抽手,却还不肯接受与他有亲密的举动。后来她发现四爷发烧了,急忙叫人,再要扶着四爷去休息,想不到的是四爷一把推开了她。四爷这一推,倒伤了她的心,她望着四爷的背影哭了。四爷为何要推她?我想了一下,我想到了几个原因,一个是在方才四爷示了弱,在她面前流露了自己软弱的一面,多少有点尴尬,当她要来扶他的时候,他要讨回个面子。二是因为,因为他方才握着她的手,她显得不愿意,伤了四爷的自尊心,所以,当她要来扶四爷的时候四爷负气一把推开她。三是,他正在感伤,正在与她分享他的情绪他的思想,但是她却很快地打乱了这个局面,将其他叫了进来,他有点生气了,所以赌气地推开她。四是,她对他表现出关心,说明她已经在乎他,而他为了更加进一步得到她的心,他用了欲擒故纵这一招,他越是显得对她的关心不屑一顾她就会越紧张他,看吧,四爷料得没错,乔引娣在这之后,看着他的背影,一脸的怜惜却又不乏委屈地红了眼睛。
      40集3分
      好了,到了第二天,弘昼与弘时要四爷吃药,四爷不肯,还发脾气地要人把药拿走,正当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乔引娣走了过来,语气有点自豪地说:“三爷让我来吧。”呵,小妮子似乎已经知道只有她才可以哄得住四爷,难怪她的语气里有点自豪。这个时候,四爷看了她一眼,那种眼神很奇怪,我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意味,大概就是那种患了妻管炎却又很爱妻子的丈夫不听话不愿意做某件事情然后妻子来要他必须做这件事情一样吧?再大概就是有点无辜与无奈?乔引娣把药端给他,可是就要递过去的时候,看了看他,大概被他的无辜神情所打动,她把药收了回去,反倒自己先喝了一口,再递给四爷,药很苦,乔引娣此举颇有要和四爷共甘苦的意味,另外或许她已察觉四爷是喜欢她的。果然,四爷愣愣地接了过去,皱眉看了看黑黑的药水,似乎有点很不想喝却被逼着又不得不喝,像一个孩子一样地苦恼着,后来,他把药喝了,但是喝之前却又有点尴尬地偷偷看了儿子们一眼。看着他把药喝了下去之后,乔引娣终于欣慰地笑了,这个笑容,不仅表明了她对四爷的关爱,还有表明了她的得意与欢喜,四爷肯听她的话。四爷喝完药后,乔引娣给他端簌口的水,四爷先是一怔,皱眉,或许他以为还要喝药呢,那眼神颇有不耐烦却不敢发作的意味,之后一看不是药,才松了口气。簌完口,他要站起身来,乔引娣连忙扶住了他,深怕他会跌倒似的,关爱之情此时已尽现。若在早前,四爷要起身,乔引娣不踹他已经算好了,还会扶么?!其实喝药这一场也是很有趣的。
    40集23分  
      八爷逼宫前,四爷熬了一个晚上的通宵,制定了章程。乔引娣端来水让四爷洗脸,并要四爷赶紧休息一下,四爷后来说饿了要吃点东西,乔引娣很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她问四爷是不是真的饿了,这个问题问得四爷呆住了,不解地看着他,乔引娣这样问仿佛他是神仙不会饿似的。不知道大家是否留意,乔引娣问四爷是不是真的饿的时候,那神情有点惊喜,或许四爷一直来吃的东西不多,也少有主动要吃的,就如同一个孩子患了厌食症,有一天忽然问母亲要东西吃,母亲当然是惊喜了。之后乔引娣用心做了一碗面片,给四爷吃。四爷闻了闻,惊叹很香,很有食欲的样子,乔引娣此时倒呆住了,她看着四爷,眼神不乏怜惜,定定地看着四爷吃得津津有味(弄得我也有点饿了)。后来四爷问是谁做的,乔引娣答他是她做的,四爷的神情先了一惊再是一喜,禁不住问她如何知道他喜欢吃这个东西,乔引娣便说是四爷自己说喜欢吃的。乔引娣把四爷说过的话记在了心里,这意味着什么?会把一个人的话记在心里,必然是在乎这个人。而且四爷饿了,她不但给他找吃,还亲自做他爱吃的,这是情人才会有的关爱。至此,已经表明乔引娣已经被四爷征服了。四爷说难为她还记着,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不记着才是难为她了。然后乔引娣还说了面片的故事,证明她的这碗面片的珍贵,岂料四爷却说他的这个病病得值得,乔引娣一听急了,冲口而出说皇上你不能病,还说什么百姓不能没有你大清不能没有你,说着说着便低头了,她害羞了,有情才有羞,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再补了一句皇上你千万不能病,然而谁都看得出,她这样说,她根本不希望他生病。一番话说得四爷感动了,像是被曲解了的人忽然被理解了一般,终于得到了认同,他含着渴望,看着乔引娣,乔引娣只看了他一眼,便连忙低了头,四爷渐渐向她走近,可以看得出乔引娣很紧张也有点害怕,她一直在看着四爷的鞋子,以观察他的行动,她不敢看四爷的脸,或许她怕自己会冲动更怕会惹起四爷的冲动,但是四爷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一个转弯向门外走去了,乔引娣大大地松了口气,一颗悬了起来的心也放了下来,或许她刚才害怕四爷会走过来一把抱着她然后发生了一些她还没有心理准备的事情,而她所以会害怕,是因为万一发生这些她还没有心理准备的事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反抗,该不该反抗,她在犹豫,她有矛盾。但是,她害怕发生并不能说明她不愿意发生,因为在四爷走近她时,她没有半点退缩!而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四爷走开后,她的神情是那样的复杂,连连吸了几口气,看来她也是心潮起伏不定。不过我想,她多少有点欣慰的,因为四爷是君子,四爷的这一个走开,更让她偏向四爷多一点了。之后,她转身偷偷看了四爷一眼,不过眼神有点空洞,或许此刻的她已经来不及再多想了。后来四爷提出要她陪他去散步,说的时候,四爷自信地抚抚了自己的额头,她答应了,四爷伸出手,她只是羞答答地将手放在了四爷的手肘上,而四爷则轻轻地将手移到她的手那儿,再轻轻地握着,然后由轻变紧,这个过程她一点也没有退缩,再也不像上次四爷醉酒的时候还含有着反抗,她已经完全接受了四爷。之后四爷的神情是满足的,将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身体,含着笑意拉着她去散步去了。乔引娣则一直羞涩地低着头,时不时地偷看四爷一眼,看来她还是有点不太适应。不过,她这一下又一下的偷看,倒可以看出她已经很喜欢四爷了。不然,才懒得看他。
    42集8分  
      再有就是十三死的时候,乔引娣在烧纸钱,忽然一阵风吹过来,乔引娣吓了一跳,她一躲就躲到了四爷的身后,这说明她依赖四爷,信任四爷,在她害怕的时候她很自然地会想到四爷,因为她相信四爷有能力保护她,而她也很乐意接受四爷的保护。此时,四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并安慰她不要怕,大家请留意哦,此时,乔引娣的脸轻轻地靠了靠四爷的肩膀,相依之情尽显。另外,更说明了一个问题,乔引娣已经因四爷悲伤而悲伤,因四爷的快乐而快乐了,乔引娣之所以会觉得害怕,是因为她不了解十三,也跟十三少有接触,因此按照这样的话,十三的死根本引不起她的伤心,不过,她还是表现出了伤心难过,因为什么?因为四爷显得是那样的难过。
      
      四爷想起了十三爷,觉得是八爷逼死的,于是很生气地骂八爷他们,于是乔引娣劝四爷不要对八爷他们太严厉,而四爷的神情由愤怒变为不耐烦,再由不耐烦变为难过,再由难过变回到愤怒,他酸溜溜地问乔引娣是不是还在想着允题,而此时,乔引娣的眼睛一红,有点焦急了,她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这样处境太让她尴尬,结果四爷伤心绝望地要赶她走,要她回去允题那,但是四爷说出这句话,完全是赌气,乔引娣马上哭了,可见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是多么令她难过,但是她没有马上走,她给了四爷一个回头的机会,可见她对四爷是如何的依恋,她已经不想再回到老十四那了。她靠近了四爷,气急地喊着皇上,希望四爷会收回刚才的话,结果四爷居然还是喊了一声叫她走,她愣住了,可是还是没有马上走,她看着四爷,还在给他机会,等了一会,见四爷也还是不理她,心中也渐渐积聚了一股傲气,于是她负气地说走就走,然后哭着跑开了,也算是为自己挽回一丝的尊严。四爷见她跑开了,却是毫无表情,自己迈开步子走了几步,却忽然像是失去了支撑似的弯下了腰,看来他刚才也是强撑得厉害。他是好强的人,而乔引娣也是好强的人,两人第一次有了冲突。
      43集22分
      四爷在乔引娣走后表现得很暴怒,一个宫女打翻了茶盏,他一拍台要打她二十扳子,还很生气地赶走了伺候他的太监宫女,自己一个留在那生闷气,看着乱糟糟的桌面,他已经无心再批折子,又是孤单又是恼怒的憋在了那里。忽然间,他发现乔引娣回来了,他那一瞬间的表情的错愕的,他以为她已经回到老十四身边,没想到她会回来,因为他仍然不能肯定她的感情。而在他赶她走的那天,他问她是不是还想着允题,乔引娣没有嘴里没有否认,而他当时也被怒气冲昏了头,没有看得见她眼中委屈的泪水,此刻她居然没有走,她的行动已经有所说明她的心意,但是,四爷仍不甘心,非要人家亲口说出来,以证明他是胜利者,这个胜利者不仅是他与允题之间的胜利者也是他和她这场斗气运动中的胜利者。于是他问她为何不走,乔引娣一时还下不台,负气地答普天之下莫非黄土,她希望为自己留一点颜面,然而四爷可不肯饶人,继续问,乔引娣还是不肯认输,没有回答,本来没有看她的四爷见她不做声,便看着她,继续逼问,乔引娣被逼得没有办法了,于是气冲冲地答道是我不想离开这里,行了吧?然后憋气坐下来哭了,完完全全的小两口斗气形态。四爷一听,神情马上闪过一丝欢喜,听到了想听到的答案,四爷终于高兴了,态度也软了下来,反过来哄她,然后便自己收拾起桌面来,心情至此已经完全由雨转晴了,乔引娣一见他动手收拾桌子,居然一下子忘记了生气,急忙帮起忙来,看来她心里面疼四爷疼得紧。就像犯了错的孩子,母亲永远不会记恨。在老十四身边,乔引娣或许还未曾受这样的委屈呐,可是在四爷这里受了这样的委屈还是乖乖地就范。
    43集29分  
      至到李卫进京述职,一见四爷便说四爷瘦了,于是四爷问乔引娣他是不是瘦了,乔引娣的神色中流露出了一种自豪,带一丝幸福的笑意说天天在皇上身边看不出来。之后四爷向李卫诉苦,说起中伤他的谣言,而这个时候,乔引娣端着茶盏刚好走到了门口,听到了四爷的话,她的停住了,无奈了轻叹了口气,连眉头也皱了,可见她也为四爷感到不忿与揪心。
      
      之后四爷审讯曾静,四爷一天没吃东西,乔引娣便进去劝,一进去便叫了一声皇上,曾静一听,吓懵了,颤抖着问:“皇上?你叫他皇上?”乔引娣听曾静这样一问,于是有点生气地回了他一句:“你以为他是谁啊?”乔引娣之所以会对曾静生气,大概是因为这个曾静让四爷一天没吃饭,所以,且曾静呆了一天了,居然不知道四爷是皇上,于是乔引娣既生气又不乏骄傲地反问曾静。她话中带了以四爷为骄傲的语气。后来乔引娣为四爷盛了一碗饭与汤,便催着四爷快吃,生怕四爷会饿着了似的。结果四爷把剩下的饭菜全要给曾静,乔引娣表现出了不满,或许是那些饭菜是她精心弄的,又或许是她不忿于四爷对这个中伤他的人这么好。四爷要坚持把饭菜给曾静,乔引娣只好无奈地吩咐将饭菜给了曾静。后来曾静颤颤惊惊地问这是不是给他吃,一副的可怜相,乔引娣似乎原谅了他,声音也柔和了,叫曾静吃饭,或许是四爷的宽容带动了她的宽容。之后四爷和曾静一起吃饭,乔引娣先是看看曾静,后是看着四爷,眼神中又是担忧又是怜爱,或许,曾静吃的津津有味与四爷吃的心不在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乔引娣甚至在想要是四爷能像曾静那样胃口好就好了。其实此时大受感动了又何止是曾静,乔引娣怕是比他还要感动。
     44集32分 
      之后的某一天四爷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乔引娣轻轻地走了过来,从她这个轻轻的动作,可以看出她不想打扰疲累的四爷,但是当她走近时,发现四爷居然一动不动,她怕了,她怕他不单是睡着了,毕竟这个时候的四爷已经到了一定的年纪且身体越来越差,于是她轻轻地唤了一声皇上,或许她怕惊着了四爷,但是四爷没有动,乔引娣的神色流露出了一丝恐慌,她似乎怕他会从此不会再醒过来,于是她的双手一下子扶在了四爷的身上,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地问“皇上你怎么啦?”可以肯定,她有多害怕失去他。之后她体贴地提出要为四爷捶背,四爷很意味深长地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要为他捶背,大家有没留意到乔引娣此时的神情?她此时羞涩地低下了头,抿了抿嘴,脸上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在此之前她一直是看着四爷的!她心中此刻一定感到很幸福,并且也感到很满足。四爷这样说,说明四爷一直记得她所做过的事情,她当然欢喜了,不知道此刻的四爷心中又是如何。之后她继续为四爷捶背,两人身体上的接触显得自然而亲密。
      
      后来,他俩相挽到了水亭,大家可曾留意,这一次他们相挽得是如此贴近,乔引娣是紧紧地挽着四爷靠着四爷的。四爷问她到这里大概六年多了吧,乔引娣毫不犹豫地答是六年八个月零二十天,四爷感慨地说,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此时,乔引娣微微地皱眉了,也微微地转身,用眼睛余光看看四爷,她的眼睛里夹杂着失望与埋怨,失望的是四爷竟然会觉得她记得这些日子是为难她,埋怨的是四爷竟然仍不清楚她的心意,她之所以会记得是因为她觉得这些日子对她来说是珍贵,是因为他曾经记得所以她要记得,可是四爷对此竟有点不以为意。于是她有点生气地别过了脸。岂料四爷之后说的话更让她生气,四爷说记得他说过要放她回去,乔引娣马上转了身,神色紧张,瞪着他,明显地,她害怕她会说出要她走的话,此时其实四爷本该住嘴了,可是他居然说他说过的话算数,并叫她过完八月十五就走,这里先提提,四爷本来说是明天要她走的,可是马上改口到八月十五之后,八月十五,这是人月两团圆的日子呢,四爷要她留下来陪他过八月十五,证明四爷其实也是舍不得她的!而乔引娣却没有心思去留意他是不是舍得她走,她一听四爷要她走,整个人或许都崩溃了,但是她没有马上哭出来,四爷说这话时,时不时地偷看乔引娣的反应,或许此时的乔引娣听了这些话后,脑里一片空白,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于是四爷居然背过身去不再看乔引娣,或许他无法面对她,因为万一,此时她听了这话的神情是惊喜的,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很伤心的。当他别过身去后,却听见身后的哭声,才忍不住又回过身来,或许哭声正是他所期望的,然而,他却沉默了一会居然问乔引娣哭是不是因为等得太久了,我猜这是此刻的四爷没有自信所致,第一,他没有自信自己有魅力吸引住她留下,第二,就是他觉得他能让她留下,可是他没有自信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他怕说出后被乔引娣反驳。而此刻,他这样问,并不是他所愿意的,他在等乔引娣的否认,但是,倔强的乔引娣并没有否认,只是赌气般伤心欲绝般地四爷要是想赶她走一道旨意就可以犯不着这样说。四爷见她这样,忍不住欣软了,于是一把拉住要走的她,可是,太迟了,他已经伤了她的心,也已经伤了她的情,她一口气地跑开了。
      
      不过我估计四爷一定会找她解释的,水亭那的最后一组镜头是四爷移步追了上去,而到了第二天他们像没事一样一起乘马车到了郊外,显然,四爷是找她解释过的,甚至,他们表白过了,甚至,他们已经……之后就是最揪我心的送别啦。
      
      请留意他们下马车时的动作,先是四爷下车,然后他扶着乔引娣下车,然而四爷与乔引娣的关系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那么先下车的应该是乔引娣,被扶下车的应该是四爷!一下车,乔引娣便依依不舍地看着四爷,可是四爷似乎没有留意到她的目光,之后乔引娣搀着四爷离开马车,神色有点不知所措,皱着眉,忍不住又看了四爷一眼,可是四爷一直没有看她,她的心情沉重,四爷的心情或许更沉重。二人沉默着,最先开口的是乔引娣,她说她只是回去看一眼,马上就回来,她似乎在安慰着四爷,但我觉得她更加像是在安慰着自己,她不想回去,却又不得不回去,所以她安慰自己说马上就回去。但是四爷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仍然是没有看乔引娣,四爷的这一点头点得太无奈,无奈得让我都心酸不已,连他的眼神都已经是无力的了。后来,乔引娣关切地交带他要好好保重别累坏了自己,四爷还是一话不说,只是轻轻地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不知道大家留意到了没有,就在四爷的手放在了乔引娣的肩膀上那一刻,乔引娣身子很自然地很亲密地向四爷身上一靠!二人的亲密关系不言而喻了。而此刻四爷看着她的眼神,太经典了,也太复杂了,我真不明白唐爷居然可以让眼睛里装满了那么多东西!既是凄凉与沧桑的,也是不舍与溺爱的,也是温柔与深情的,更是鼓励与信任的,但我也看到了一点绝望,或许他已经知道这一次永别。之后乔引娣走了,留下四爷一个孤零零地站在了那里。
      
      最后说一说乔引娣为何会答应回去吧。我向想应该是一种责任的驱使吧,她这一离开,就是六年了,而六年来她的改变实在太大了,她必须回去给允题一个交代,对允题的事情作了了结,那么她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和四爷在一起了。另外,她回去也是为了看看允题,只有确定了允题还好,那么她就可以安心地和四爷在一起了。毕竟允题对她曾经有过恩有过爱。而她之所以回去,我想更大一个原因是听了四爷的规劝,四爷是为了乔引娣,毕竟他老了,他甚至感到自己时日无多,再也无法给她幸福,再也无法照顾她了,所以在他死之前,他必须为乔引娣作出安排,毕竟乔引娣还年轻,或许以前四爷从未想到过会有这一天,所以在送别的时候,他会现出悲凉的神色,也没说任何话,乃至他的那一个点头都是那般的无奈。或许四爷认为将乔引娣送回到允题身边就是对乔引娣最好的安排,他想他们曾经相爱过,允题一定会对她好的。所以这一别,四爷觉得是永别,同时,他又是矛盾的,他希望乔引娣回来,却又不想她再回来。否则,他要是确定他们还有相见的一刻,他不会在乔引娣走远之后仍痴痴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望得那样入神,那样情深。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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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尔法狗熊
    2016/2/24 8:54:51
    最正经的戏说历史剧

    宰相刘罗锅是一部独特的历史戏说电视剧。一部戏说剧在保留故事有趣的基础上却透出一点厚重和沧桑。此剧之前有《戏说乾隆》开了先河,让古代帝王谈一场现代的武侠的传奇的恋爱。之后有《铁齿铜牙纪晓岚》,编剧开始天马行空,无所不用其极,变成了纪晓岚历险记。本剧素材来自正史,野史,民间故事,单口相声。也可以说这是一部曲艺化的电视剧,就像西游记是戏曲化的电视剧一样。古代近代流传下来的单口相声,评书,民间故事有

    宰相刘罗锅是一部独特的历史戏说电视剧。一部戏说剧在保留故事有趣的基础上却透出一点厚重和沧桑。此剧之前有《戏说乾隆》开了先河,让古代帝王谈一场现代的武侠的传奇的恋爱。之后有《铁齿铜牙纪晓岚》,编剧开始天马行空,无所不用其极,变成了纪晓岚历险记。本剧素材来自正史,野史,民间故事,单口相声。也可以说这是一部曲艺化的电视剧,就像西游记是戏曲化的电视剧一样。古代近代流传下来的单口相声,评书,民间故事有一种独特的叙事风格,和当代的小说有明显差别。比如脸谱化的人物,略微夸张的性格和举动,简单朴实的是非观念,相信天理,报应,世事轮回等等。所以这部剧虽然是戏说历史,却充满了旧的味道,让人觉得有趣又有些感怀,而没有现代人乱入的违和感(比如后来的铁齿铜牙纪晓岚之流,充满了现代人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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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负暄
    2020/3/2 10:30:14
    赵本山的“乡村爱情”里,隐藏着时代个体的命运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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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死熬硬磕
    2019/10/6 13:41:09
    君と歩いてる 手を繋い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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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verick
    2020/1/6 21:30:28
    《为明天让路》电影剧本

    《为明天让路》电影剧本

    文/〔美〕维纳·戴尔马

    译/沈善

    为明天让路

    (派拉蒙影片公司出品)

    编剧:维纳·戴尔马(根据约瑟芬·劳仑斯的小说《岁月悠悠》和海伦及诺兰·利尔里的同名话剧改编)

    制片人兼导演:利奥·麦克卡莱

    主要演员

    父亲 维克多·摩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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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明天让路》电影剧本

    文/〔美〕维纳·戴尔马

    译/沈善

    为明天让路

    (派拉蒙影片公司出品)

    编剧:维纳·戴尔马(根据约瑟芬·劳仑斯的小说《岁月悠悠》和海伦及诺兰·利尔里的同名话剧改编)

    制片人兼导演:利奥·麦克卡莱

    主要演员

    父亲 维克多·摩尔

    母亲 比尤拉·邦第

    乔治·库柏 托玛斯·米切尔

    安妮塔·库柏 费伊·贝恩特

    第一部

    淡入,一座挺大的老式木站构房屋的外景,屋顶上覆盖着积雪。这是一座典型的东部村庄里的老屋,坐落在离纽约市约摸一百英里的地方。乔治·库柏谙门稔路正拾阶而上木屋游廊。他敲敲老式门环表示自己到了,然后等人来开门。其实还谈不上等,门立刻就打开了。画面上出现库柏大娘,她一见到乔治就笑逐颜开。乔治也同样兴高采烈。

    乔治:你好啊,妈……嗨,见到你可真高兴!(他们接吻)你看上去身体真不错啊……

    母亲:(吹毛求疵地打量他一番)你也挺不错,乔治。我看你比五六个月以前胖了——那会儿,我寻思你太瘦了点。(这时乔治已经走进屋子,门也关上了)

    乔治一进屋,画面上出现可库柏家的前过道。他的母亲乐滋滋地瞧着他。他脱下大衣,把大衣连同帽子一起挂在老式的衣帽架上。镜头移向衣帽架,那上面已经挂满了大衣,衣架旁的一张椅子上还放着两顶女帽。

    乔治的画外音:(这时镜头拍摄衣架)看样子他们全比我早到了。

    母亲:(与乔治同时回到画面中)是的。不过你爸爸一直等着你呢。

    乔治:(蹙眉)这是什么意思,妈?把全家都叫到一块有什么事儿吗?

    母亲:还是让爸跟你们说吧。(她领着乔治走向客厅,乔治跟在后面。他们边走边说着闲话)安妮塔和小宝贝好吗?

    乔治:她们挺好的。不过罗达可不是小宝贝了。她正考虑要上大学呢。

    这时他们走到了通向客厅的拱门前。接着,镜头从这里拍摄库柏老爹。他坐在一张大椅子里,趿着拖鞋的双脚架在垫脚凳上。他穿着吸烟服抽着那只永不离身的烟斗。在座的还有科拉、内莉和罗伯特,后者正用一个陶瓷罐在调鸡尾酒,他们都朝拱门——朝乔治望去,乔治和母亲走进。

    乔治:大家都好呀。

    全体:你好,乔治。

    好啊!

    问你好啊!

    乔治:(走向父亲)啊,爸,你身体真硬朗。

    他们热烈地握手。乔治把一只手搭在老人的肩膀上,象是要拥抱他,但因为年龄大了,不好意思了。

    父亲:见到你真高兴,孩子。自上次见面到现在大概……(他停住口开始回想)

    乔治:嗯,反正好久了。我真不知道把时间都花到哪儿去了……(瞧瞧他的弟妹们)大概咱们大家彼此都一样吧。本来老是打算来的,可不如怎么……

    父亲:咳。好在你们这会儿都到了。

    内莉:(乔治一屁股坐在内莉身旁的椅子上)咱们兄弟姊妹重聚一堂有多好呀,是不是?真让我感到热乎乎的。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反正亲人总比外人亲。

    罗伯特:哼。也更讨厌。(这时罗伯特已调好鸡尾酒。他拧开陶慈罐的金属盖子,倒了几杯,把一杯端給母亲)长幼有序,先敬妈。

    母亲:(摇摇头)还得在热灶边干活呢,喝酒不合适。

    罗伯特耸耸肩,把给母亲的那杯酒一饮而尽。乔治端走自己的一杯,又递了一杯给父亲。科拉也端走一杯。罗伯特把两个剩下的杯子也斟上酒,一杯斟满了,另一杯只斟到一半,酒就没了。他把那半杯递给内莉。

    罗伯特:对不起,妹妹,没分匀……(内莉白了他一眼,接过那半杯。罗伯特自己举起那杯斜满了的酒)说点什么好呢?……为老屋子干杯吧!

    父亲:这主意不坏。(稍稍露了点不妙的口风)这活的分量可比你想象的要重得多,对吧,孩子妈?(母亲认真地点点头)说真的,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因为……

    母亲:哦,要是我,这会儿绝不告诉他们,孩子爸,等吃过饭再说吧。(但是年轻人都放下酒不喝了,因为他们都纳闷,不知到底爸爸向他们隐瞒了什么消息)

    父亲:何必现在不说呢?……我们把他们找来为的就是这事嘛。

    内莉:是坏消息吗?

    父亲:这要看你们怎么理解了。(母亲仍旧希望父亲这时别提)

    罗伯特:告诉我们吧。

    父亲:好吧!咱们的老屋不再归咱们了。银行把它收过去啦。(孩子们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疑惑不解地望着父亲)

    乔治:出了什么事啦,爸爸?

    科拉:你意思是说房子不归你啦?

    内莉:那岂不糟糕透了?

    母亲:可不是吗!

    他们全都注视着父亲,期待得到进一步的解释。父亲成了这个场面的中心人物,显得很得意。他往椅子上一靠,点燃他的烟斗。

    父亲:(边抽烟边说)你们是知道的……我一直没有工怍……到目前差不多快四年了……是的,是四年了吧,孩子妈?

    母亲:(向儿女们证实)到六月五号就整四年了。

    父亲:你们该记得,这房子早在一九二七年就全部抵押出去了。(儿女们点点头)因为只出不入,坐吃山空,我连利息也付不出了。……嗯……那天,我到银行去了……心想跟兰迪·巴洛商量商量,你们还记得那个兰迪·巴洛吧?(儿女们不耐烦地点点头,他们急于想知道下文)兰迪原来一直追求你们妈妈,后来我赢了他了。(向母亲眨眨眼)反正我可没装玻璃眼!

    母亲:你不该这么议论兰迪。

    父亲:(宽宏大量地)你说得对……我遇见过比他还差効的人。

    罗伯特:别提那个了…这家伙怎么说的?

    父亲:哦,他还算通情达理。他告诉我,容我们一些时间搬家。我签了那个字据之后,他给了我六个月的期限。

    内莉:(松了一口气)哦!那就不是火烧眉毛了……爸爸,那六个月期限到什么时候为止呢?

    父亲:(直戴了当)下星期二。(大家都吓住了。这事打击太大,大家沉默了一阵)

    乔治:那咱们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对父母)你们想我们该怎么办?

    母亲:(声音里充满慈祥)真糟糕,得要你们尽力了。

    父亲:也没那么严重。(豁达地)反正这房子太大,你们妈妈照料不过来,只要你们能给我们随便找个小地方安身就行了。

    母亲和父亲满怀希望地瞧着儿女们,看他们有什么反应,确信这些孩不一定会马上助他们一臂之力;但是库柏家后代们的表情真值得玩味。他们震惊之佘,说到要给父母找块小地方安身,真有点茫然失措了。

    母亲:(打破沉寂)哦,我还有好些事得干,反正这会儿还不忙着决定下来。

    她和蔼而又充满希望地对他们笑笑,然后向厨房走去,留下一片令人难堪的沉默。

    化入餐室,餐室里刚刚开灯,桌上的餐具全已摆好。母亲在餐室里自豪地打量着餐桌,把几把刀叉再摆放整齐,然后走到壁橱前。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串老式餐巾环——那是过去餐桌上常用的东西,每个环上都分别标着每个家庭成员的名字。她以怀旧的心情看着这些小环,然后在餐桌的每个位子上放上一个。她一边做这些事,一边不由得听着从客厅里传来的话。

    父亲的画外音:就只要一所小小的房子,如果孩子们你们每个人能出一点点……

    罗伯特的画外音:一点点什么?

    乔治的画外音:别开玩笑。这是正经事。是大家的事,也是你的事。

    罗伯特的画外音:好吧,就算是我的事吧。可我上哪儿弄钱去呀?

    乔治的画外音:你可以开枪把自己毙了,然后把人寿保险款子留给老人。(母亲听到这个可怕的建议,做了个苦脸)

    科拉的画外音:再不,至少你也得听听爸爸的打算吧。

    罗伯特的画外音:我一直在听哩,听了有一个钟头了,听你们这些家伙在踢皮球哩。

    内莉的画外音:我们没有踢皮球。我们只不过是不知道这钱从哪儿出。

    罗伯特的画外音:我明白。也许你这身衣服是基督救世军布施的吧?

    内莉的画外音:爸爸,你也不管管罗伯特,看他怎么对我这么说话!

    父亲的画外音:(象训斥小孩子)罗伯特,不许跟内莉这么说话!

    这时母亲已经把餐桌布置完毕。她最后又望了餐桌一眼,然后走进厨房。

    景移到客厅。

    显然,在这里,库柏一家人比刚才更心烦意乱了。父亲在不住地抽烟斗,乔治在房里不断走来走去,一支接一支地点香烟,但只抽上一两口又把它们掐灭了。科拉和内莉坐在沙发床上十分严峻紧张。唯有罗伯特若无其事。他仰靠在沙发上,四肢摊开,悠然自得地仰望着天花板,就象个局外人似的在听别人谈话。

    父亲:说起来挺滑稽。当年我们两个养了你们五个,可现在你们五个却养不了我们两个。

    乔治:(尽量耐着性子)我们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吗,爸爸?即使我攒了点钱,可安妮塔和我想送罗达上大学。内莉已经跟你说起哈维的生意……

    内莉:是啊……生意从来都没有这么糟过。

    乔治:(看着科拉,期待她附和)要是比尔再不时来运转,科拉告诉过你,她就得己去干活了。(科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罗伯特:这么看来,我倒成了咱们家最有钱的人了。

    他故意在空空如也的口袋里找钱。又是一阵沉默:爸爸在不断抽烟,孩子们无计可施,默默地面面相觑。最后,乔治打破了沉寂。

    乔治:反正房子是没有了,至少目前就是这样。(母亲进来了,最初谁也没有看见她。乔治继续说话。母亲站在门口,带着耐心的表情听他讲)也许过不多久,比如说几个月吧,我们还能想出比较好的办法来……我们可以商量商量,可以往加利福尼亚给艾蒂写信,可这会儿就……(他看见了母亲,声音立刻放温和了些)你好,妈。

    母亲:你们大伙都饿了吧?(全家人勉强点头笑笑)行了,一会儿就能吃上了。(她安详地扫视了一下)看来一切都能安排妥当吧?

    内莉:一切都顺利,妈。

    母亲:我就知道准会这样的。(对父亲)你给他们说清楚了吧,孩子他爸。我们希望的只不过是一所小小的房子。(父亲点点头,乔治深深叹了口气。难道他又得说一遍吗?其他人互相交换着目光)——因为这地方太大——我得说实话——一个人收拾不过来。……所以这样倒有点解脱了我——

    乔治:(尽量使语气温和些)妈——目前跟本谈不到什么小房子。(这消息对母亲无异是当头一棒,好久才品出滋味来)

    母亲:(无法掩饰自己的失望)噢!(尽量使自己鼓起勇气,但很难做到)是啊,我们还指望——你们看,爸和我还以为……(她的声音有点哽咽,眼泪差不多就要涌上来)

    乔治:(表示理解地)我明白。

    大家都看着母亲,她站在门口,摆弄着围裙。她的梦想彻底破灭了,虽然她不愿流露出来,但做不到。

    父亲:(了解他的妻子伤心极了)我说,姑娘,你最好还是回厨房去吧,免得把这顿饭搞糟了。

    母亲理解父亲的意思,点了点头慢慢回转身去走出房间,大家目送着她缓缓退出的身影。她走后又是一片沉寂。似乎没有人想开口。父亲(特写镜头)望着餐室的方向,猛抽了几口烟,然后磕出烟灰,放下烟斗,慢悠悠地从那张大椅子里站起来,跨过房间,向餐室走去。走到两个房间之间的拱门时,他停下步,转身看着他的儿女。

    父亲:(温和地)听着。你们这会儿都在为受这件事的连累而感到为难,不过要记住,你们哪怕帮我们一点忙,都能维持住你们的体面的。

    他依次望望他们,看他们有没有听进去这番话,然后走开。库柏家的年轻人瞠目结舌,无言以对。这是很难堪的场面,别说老的,就是这些小的,也都不好受。

    母亲这时在厨房里已经无心做饭了。她正瞧着烤箱门里那一盘烤焦了的小点心。满星子都弥漫着烟。她深深叹了口气,把盘子取出来,转身把它放在冼碗槽里,这时父亲走了进来。他凝视着她,看见她的眼睛里噙着泪水。

    父亲:(温柔地搂住她)得了,得了!别为一炉糊点心难过成这样!(母亲投进他的怀里。他用她的围裙角给她从眼角指去一滴泪珠,向她笑笑,但是母亲却怎么也不能报以笑容)不管怎么说,我的房子里是不许人流眼泪的……好歹星期二以前,这还是我的房子哩。

    母亲瞧着他,脸上又泛出了微笑,于是紧紧拥抱了他。她最喜欢他的就是这种地方——他既达观又体贴。他也爱抚地搂着母亲。接着母亲想起了晚餐,一面还由他拥抱着,一面抽出手来把身后灶上的煤气炉火捻小。

    在客厅里,乔治又掐灭一支烟。由于老人们不在场,库柏家这四个年轻人撕开脸面,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各不相让,嗓门越来越高。

    内莉:咳,总得想个办法吧!总不能把他们甩在大街上呀!

    乔治:我也是这个意思呀。你和哈维没有孩子,由你照料他们比我们谁都合适。

    内莉:可我不想让人逼着……

    乔治:我不是在逼你,可咱们总得商量出点名堂来呀。

    内莉:这样吧,是不是你先把妈接去,就说住三个月吧,科拉把爸接去……这样一来,可以让我有时间跟哈维商量——说不定我们能找到大些的地方——然后我们再把他们俩都接去。(科拉向乔治点头示意,表示可行)

    乔冶:(对内莉)这可是你说的了。

    罗伯特:(还坐在沙发上)最好让内莉立个字据。

    内莉:(怒冲冲地)你倒不如说我是个撒谎的人好了。

    罗伯特:(耸耸肩)那也未尝不可!

    内莉:(歇斯底里地)我受不了啦!这会儿我比你们谁都作出更大的牺性……

    谁也没有觉察父亲已经进来。他听到了这句话。他站在拱门下继续听着。

    科拉:(对内莉)你这是什么意思——更大的牺牲?

    乔治:(对内莉)你这会儿什么都还没干呢——等你把他们都接去了那才算没有空口说白话。

    罗伯特:(发觉了父亲)最好拿浇水管子来,爸。在狗咬狗哩。

    大家都转向库柏老爹,不吱声了。但乔治、科拉和内莉脸红脖子粗,一看就知道他们说过一些什么话。爸把他们横扫了一眼,然后走进屋里来,冷静地挨个儿看了看自己的儿女们,压制着愤怒,开始说活。

    父亲:听着——要不是看在你们母亲的份上,我真想把我对你们的看法都给兜出来。(放低声音)你们嚷嚷得这么厉害,你们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库柏家的年轻人感到羞愧。父亲走到自己那张椅子跟前,叹了口气,耸耸肩,坐下)你们怎么解决,用什么方式解决,我个人都不在乎,不过你们稍稍为她想想行不行?……可怜她今天一清早从六点爬起来忙到现在,干呀,合计呀——她做了盖浇蛋白的蛋糕,里面甚至打了成打的鸡蛋,还不就是因为你们几个孩子小时候爱吃。所以请你们帮帮我的忙,哪怕是哄哄她呢,让她以为这么做是值得的!

    他带着央求的目光望着儿女们,他字字千钧,以致他们都局促不安地望着他。然后妈妈在房中出现。她已经恢复了平静,打起精神来打破这尴尬局面。

    母亲:不管你们谈得怎么样了——都得待会儿再说——饭已经好了——是什么样就吃什么吧。

    儿女们:真香!

    我饿啦!

    领我去尝尝……

    我就盼着要吃你做的……

    这时,乔治已经搂着母亲,同她进了餐室,其余的人随后。待他们都进了餐室后就七嘴八舌说起来。

    儿女们:就跟从前一模一样……

    说什么我也不愿错过这顿饭……

    我坐哪儿呀?……

    母亲:(为这顿饭所具有的吸引力感到得意)你们都能找到自己的位子。(儿女们一边根据餐巾环找自己的座位,母亲一边继续说)艾蒂可惜没来——不过我已经写信告诉她,不管她来没来,都给她空着位子。

    他们都在桌前坐定时,果然有一个空位,那显然是艾蒂的老位子。

    乔治:咳,妈——我要是一进门就想起来该多好!(母亲看着他,不知他指什么)我该求你给做个蛋白盖浇的蛋糕——

    母亲露出微笑,高兴地摇摇头,与此同时,乔治瞟了瞟父亲,几乎要向他眨眼了。

    母亲:(对乔治)瞧他这记性!(格格笑起来)不过那也比我的强。我可好多年没想到过做这玩艺儿了!……

    她又笑了起来,她的眼睛里又有了神采,她望着库柏老爹,好象她真骗过了乔治似的。库柏一家人全笑了。乔治作出的这个小小姿态已经使母亲完全沉浸在幸福中了。淡出。

    第二部

    淡入,年轻的罗达的特写。她正在给一幅雅致的新窗帘装上窗帘钩。装好后,退后几步来欣赏自己的杰作。她感到很满意,于是转身瞧瞧她卧室的各处,镜头跟着她的视线移动,拍摄卧室内各种家具陈设。这些家具陈设,包括罗达的床铺在内,看上去十分精巧,时髦,而且还很新。摄影机继续移拍,出现了一个不协调的景象:她的奶奶在一张老式的庆上睡着,那张床看样子很可能是随她从老家搬来的(镜头从奶奶的床头向墙上方移动,那里又一次出现了罗达的趣味不协凋的东西。那就是镶在老式相框里的库柏老爹的照片。镜头转换,拍摄罗达正仰望着这张照片,若有所思地摇摇头。看来她在盘算如何处置它。

    罗达的特写镜头。她突然有了个好主意,但是得瞧瞧奶奶是否真睡着了。她端起一把椅子,踮着脚端到照片前。她蹑手蹑脚瞪上椅子,把相框够下来,并没有惊醒奶奶。然后拿着它匆匆走出房间。

    景化为乔治·库柏家的会客室,罗达腋下夹着爷爷的照片走进来。她环顾一下房间,好象在考虑把它放在哪儿比较合适。就在这时,安妮塔出观在门口,她被女儿的举动吸引住了。

    安妮塔:(显然,母女之间心有灵犀一点通)嗨!——你这是在干什么?

    罗达:我觉得爷爷的相片该挂在这儿。

    安妮塔:(觉得有趣)啊哈!(她机灵地向罗达摇摇头,然后指指一张与客厅中其他家具很不相称的老式椅子)昨天,是这个陈年老古董!今天,又是爷爷的相片!(她把相片放在那张旧椅子上。罗达失望地噘着嘴)

    罗达:(猛地坐到一把椅子上)可我屋里有奶奶,那已经够受的了。

    安妮塔:(亲昵地)我知道你多么喜欢自己的房间,宝贝儿。(罗达得到体贴谅解,火气稍消)这对咱们大伙都难呐——你要明白,连奶奶也难呐——不过好在只忍二个月——以后内莉姑妈就会把她接走了。

    罗达:(脸上稍露愧色)好吧。我就叫梅米把这些东西拿回到我的屋里去。

    安妮塔向女儿爱怜地笑笑,然后走向一张桥牌牌桌,桌上已经发好了四摞牌。她坐下来开始琢磨这四摞牌,显然在解一个难解的牌局。

    罗达:今儿晚上又要上桥牌课吗?

    安妮塔:(一面玩牌)要来一伙人哩……我说,最近怎么见不着你一个朋友呀。这是怎么回事?

    罗达:都怨奶扔。我带谁来她都跟人家叨叨个没完。

    安妮塔:(一边玩牌一边说话)这个我清楚。我已经领教过那滋味了。可你还得把你的朋友带回家来才好。我不让你跟那些我还没见过的男孩子们出去玩。

    由于安妮塔一心在牌上,所以没有瞧见女儿脸上突然闪过的表情。这时乔治进来了,显然是刚下班回来。

    乔治:大家好呀。

    他吻了罗达一下,这时发现库柏老爹的照片斜放在椅子上。

    乔治:哦!你打算把爸的照片放在这儿……那太好了。

    罗达好笑地向她母亲看了一眼,走开了。乔治杷帽子放在一把椅子上,然后走向妻子,吻吻她的脖子,眼睛扫了一下纸牌。

    乔治:杷这张方块用掉,就是小满贯了。

    安妮塔:我想做大满贯哩。

    乔治:(两人默默地一起琢磨了一会儿牌局之后)喂,妈妈今儿晚上怎么安置?她准会碍你的事,对吧……打发她到内莉家怎么样?

    安妮塔:那敢情好!(他一听见这么说就朝过厅方向走去)

    乔治穿过客厅的拱门,走进过厅,打量一下周围有没有人,然后才走向电话机拨号码。

    乔治:(在打电话)可别是哈维来接才好。哈罗,哈维,你好吗,小伙子?请让内莉来接电话……哈罗,内莉……喂,今晚上安妮塔在家里上桥牌课,我知道妈妈会觉得烦死的。我想……

    内莉家的客厅:内莉在接电话,哈维穿着浴衣进入浴室。

    内莉:(对话筒)哦,乔治,对不起。哈维已经买好了今晚的戏票啦。(停了一下)哎,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常常得应酬那些跟他做生意的人。我想今儿晚上也是这样吧。

    她正说着,哈维又从浴室出来,站下来听听。内莉一面听乔治在说话,一面对哈维笑笑。

    内莉:(对话筒)……今儿晚上实在没法接妈妈,乔治。

    哈维一听到谈的是岳母,立刻就沉下脸来。

    哈维:(大声耳语)你告诉他,任何时候你都不能接她来。(内莉向他作手势,让他轻点)躲躲闪闪有什么用?跟他明说了,我不准备把你们的父母接到这儿来。

    内莉:(想听清楚电话,于是就嘘哈维)你说什么,乔治?……哦,那好吧,我能办到的话,就一定照办,可惜……

    哈维:你迟早得同他讲明。我娶的是你,不是你的父母。

    内莉:(对话筒)不行,今儿晚上实在不行。再见。(她挂上电话)

    哈维:我就没提出过让我的父母住在这儿,不是吗?房子再大也安不下两家人的!

    内莉:我明白,哈维,先别提这事了。今儿晚上咱们邀谁去看戏?

    哈维:我妈。

    安妮塔和乔治的客厅。乔治又回到桥牌桌前,看安妮塔玩牌。他蹙着眉头。

    乔冶:妈妈掺和进来真不合适,是吗?你想她大概不会呆在自己的屋子里的吧?

    安妮塔:不会,我看不会……

    安妮塔话没说完突然住了口,因为她发现母亲就站在拱门下。乔治也瞧见了母亲,很难说她在这儿已经站了多久了。

    母亲:(浅笑表示致意)乔治,我这辈子还没听说过这种荒唐事。千方百计想让内莉接我去——还说要我老呆在屋里不出来。(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毫无埋怨的意思,边说边向他们走去)

    乔治:(不安地)我只是怕你嫌烦。

    母亲:(在一张舒适的椅子上坐下)别为我操心。咳,我要是不露面的话,别人会奇怪的。他们还会以为你们嫌弃我哩。

    乔治没有反驳母亲的话——而安妮塔的软心肠却忍受不了沉默。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怜悯的表情,但是她说话时的语调却是煞有介事让你信以为真的。

    安妮塔:乔治是为你好,亲爱的,跟我学桥牌的那些人烦得他都要发疯了。

    母亲:我想,你任何时候都用不着帮乔治给乔治的妈妈作解释。

    安妮塔点了点头,她的嘴角一撇,出现稍带风刺的微笑。乔治仍然一言不发。可能他对母亲总是把他想得太好而感到惭愧。安妮塔又重新玩牌。

    母亲:(对乔治)又一天过去了,还没接着你爸的信。他该不会出事儿吧?

    乔治:当然不会。要是他生病的话,我们马上就会知道的。

    母亲:(愉快起来)这话也对。

    安妮塔:(对乔治)我把你的晚礼服拿出来了,可没找着衬衫。你是不是送到洗衣店去了?

    母亲:(乔治摇头表示没送,这时)我送去了。(安妮塔和乔治两人都感到意外,望着母亲)是我把那些衬衫送到街角那家洗衣店去了。他们橱窗里的牌子上写着“顾客送洗,八折优待”。再说,我认为乔治的那些衬衫看上去不够挺括漂亮。这家店的活就是干得好。

    乔治:(冷冷地)可今儿晚上就穿不上了。

    安妮塔:库妈妈,你瞧,我知道你爱给乔治做事。呃,可我也爱——再说,虽然我不老是挂在嘴头上,可我也乐意自己的家自己管。

    母亲:我不过是想帮帮忙罢了。你玩桥牌太忙了。……

    安妮塔:我可不是玩桥牌。我是在教桥牌。要是这套房子的开销由你管,你就明白这是两码事了。

    乔治:(为了结束这场争执)得了,这很简单——-我这就上街再买一作衬衫得了。(他委曲求全地起身离去)

    安妮塔又重新玩牌,乔治走向过厅。

    母亲:我做点三明治行吗?

    安妮塔:(没抬头)点心店会送来的。

    母亲:(停了一下)家里做要便宜多了。

    安妮塔:(耐心地)是的,亲爱的,可店里的是花式的,而你——呃——咱们做不了那么好。

    母亲:(安妮塔在给桥牌计分,母亲一边看她,一边在思忖)三明治还能出什么花样呢?

    安妮塔:(这回有点显得不耐烦了)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母亲:那我拿吐司做吧。你是不是这个意思——要吐司三明治?

    安妮塔:(打算解释清楚,好摆脱纠缠)不是,亲爱的。这些三明治要做成一副牌的样子——红心啦,黑桃啦,等等。你明白了吧?中间的奶油干酪夹心要上粉红色和绿色,这样看起来就很漂亮了。

    母亲:可能大家都会中毒的。

    安妮塔:哦,那我们就可以少几个蹩脚的牌友了。

    安妮塔又全神贯注在牌上。母亲站在她身后乱指点,显然她对桥牌一窍不通,只不过为了礼貌才这样做的。罗达和打杂的黑人女佣梅米从门口进来。罗达指指相片和椅子,梅米走上前去,这时安妮塔恰好抬起头来,她意识到这个局面将很尴尬。在母亲在场的时候,把这些东西当回事儿来处理,看上去确实不合适;所以机灵绝顶的安妮塔立刻转弯说:

    安妮塔:先别动这些东西,梅米。待会儿由我来管。

    梅米诧异地看了罗达一眼,走了。这件意外的事把母亲的注意力吸引到相片上来了。她下面说的话就跟乔治刚才瞧见相片时所说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乔治是随便说说罢了,而母亲的赞叹却表现出她激动万分:

    母亲:(兴奋地)哦!是爸的相片!你打算把爸的照片放在这儿……那太好了!

    听了这番话,罗达狡黠地瞟了安妮塔一眼。安妮塔的特写镜头:她明白自己弄巧成拙了,就索性装出一副最动人的笑容,点头表示想到一块了。她从牌桌前的椅子上站起来,然后走向相片。

    安妮塔:我就是还没想好把它挂在哪儿。

    母亲:(帮忙出主意)就挂在壁炉架上边你说好不好?

    安妮塔:(拿起相片,而罗达却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观察着她)我想放在哪儿都一样合适。

    罗达忍不住格格笑出声来,因为在她听来,安妮塔的话别有弦外之音。可是母亲望着罗达不解其中奥妙,也不知有啥可笑。这时安妮塔已经把相片拿到壁炉架前。

    安妮塔:先把它摆在这儿,等有了挂钩再挂上。

    她把相框直立在壁炉架上,然后退后几步仔细端详,说时迟那时快相框滑了下来,还没等她来得及抢上前去接住,就掉在地板上摔碎了。安妮塔显得很尴尬,母亲则懊丧不迭,而罗达却狐疑地审视着她的母亲。

    安妮塔:对不起,库妈妈。

    母亲无奈地耸耸肩。她捡回碎片,想在摔坏的框子里拼起来,但却枉然了。这时安妮塔凑巧看到罗达的眼睛在盯她。她不以为然地瞪了女儿一眼,仿佛在否认自己是故意摔的。

    化入黑板的特写。黑板上用粉笔画了一个四方形,每边标明了惯用的桥牌用语——东、南、西、北。镜头往后拉,现出安妮塔站在黑板旁边,摆出她最出色的教师风度在讲课。她穿着一身动人的晚礼服。她讲着课,景扩展开去,显现出客厅里放着四张桥牌桌,每桌都坐着四个人——只有一桌是例外,那儿空着一把椅子是给安妮塔留的。

    安妮塔:在对方叫牌之后再叫牌,就叫作盖叫式防御性叫牌。盖叫时可以比第一次叫牌的牌力弱得多,对这一点,伙伴必须心里有数。

    安妮塔正讲着课,母亲从拱门里走进屋子。她着实为她的外表下过一番功夫,她穿上最好的衣服,那是她在老家时礼拜天下午才穿的印花布衣服。她愉快地露出笑容,迟疑不决地站着,在等着安妮塔停下来。显然,母亲并不明白这是在讲课,似乎在盼着安妮塔能立刻刹住闲话。

    安妮塔的画外音:作为一条规则,一般讲以四张花色在二档上盖叫,或者在对方所叫花色没有两个止张的情况下盖叫一个无将,那是不可取的。

    安妮塔站在黑板旁,继续往下讲,这时候,她眼角扫到了母亲站在那儿等着。她真盼望这位老太太能悄悄坐下来。

    安妮塔:对开叫无将的人盖叫,比对一个花色叫牌的人盖叫,手中要有更强的牌力。如果没有非常强的牌力,就不要对开叫二档的再盖叫。

    她又望了母亲一眼,开始明白母亲故意站着,要等到把她介绍给大家才动弹。她只好服输了,不过也在盘算该怎么办。终于,她堆下笑脸,语调也同时一变,由一个教师变成了一个迷人的主妇。

    安妮塔:请原谅我打断一下。我要把我丈夫的母亲介绍给诸位。

    客人们转身向母亲点头致意,母亲也点头还礼。这时女佣人梅米进来,正待推走母亲心爱的椅子。安妮塔对那张推近的讨人嫌的椅子显出欣赏的神情,于是母亲令梅米把椅子就留在那儿——离一张牌桌相当近。母亲高高兴兴地坐了下来。安妮塔叹了口气,回到黑板前。

    安妮塔:(恢复了她的职业语调)每桌都发了同样的牌。现在咱们是不是来一盘。

    安妮塔走过去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屋子里响起了学生们的叫牌声,之后。一片沉静,开始牌局。偶尔有玩牌的人朝母亲这个局外人瞥了一眼,看到她陪笑坐着,目光炯炯,兴致勃勃。母亲的近景,她好奇地从一桌望到另一桌,看看能不能找空插上一两句闲话,但是学牌的人心不在焉地向她笑笑,不想进一步搭理她。

    母亲:(俯身向前瞅瞅她身旁一个女人的那手牌)你瞧,说起来也怪,家里守着一个老师,我就是学不会玩桥牌。

    女人:(和善地)你不喜欢玩牌吗?

    母亲:咳,也还有点兴致。我过去常常跟我丈夫玩。我总是给他黑桃皇后。(记起愉快的往事,大笑起来)我们管黑桃皇后叫“不正经的朵拉”。(母亲停了一下,又去看那女人的牌)咳,这副红桃牌真好,你手上没有“朵拉”。让我看看谁有。(她开始张望同桌上其他人的牌)

    安妮塔从她的座位望过来,看到了母亲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她赶忙站起来,对大家抱歉地笑笑。

    安妮塔:(离开屋子)对不起,我出去一下。

    安妮塔果断地匆匆穿过过厅直奔罗达卧室,打开了房门。她进来时,罗达正戴上帽子,穿上外衣。

    安妮塔:宝贝儿,是你自个儿一个人去看电影吗?(罗达由于她母亲的紧张态度而感到惶惑,于是点点头)要是你心疼我的话,要是你还有点念我好的话,就做做好事,把你奶奶带去看电影吧。

    罗达:她不会去的。她喜欢陪这些人。

    安妮塔:那我会想办法的。

    安妮塔又走了出去,撂下罗达着急得直皱眉头。然后安妮塔出现在拱门下,笑容可掬,向母亲点头招手。母亲看到招呼,便站起来,向这桌人笑笑。离桌走向安妮塔。

    安妮塔:库妈妈,罗达今晚上要看电影去……你觉得她一个人去合适吗?

    母亲:当然不合适!

    安妮塔:那好——你能跟她一块儿去吗?你会不会觉得担的责任太大了?

    母亲:(竟对养大五个儿女的她提出这般问题!)安妮塔!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很高兴帮你忙。(安妮塔等的就是这句话)

    安妮塔:那我心里就一块石头落地了!(她向母亲喜笑颜开)你告诉一下罗达好吗?

    母亲微笑着点点头。安妮塔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然后匆匆走进打桥牌的房间。母亲微笑着目送她,但笑容忽然敛收了,她悟过来安妮塔可能别有用意,不过,她耸耸肩,仍走向过厅,朝罗达的房间走去。

    景化为电影院的休息处,母亲、罗达和十几个人正站着等座位。通向放映厅的大门紧闭着。一个穿着精工制作的制服的招待站在门口,然后是母亲和罗达的近景,背景上可以看见招待,镜头表现出罗达脸上仍有一股担心的表情。显然她心里有事,可是母亲却一味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

    母亲:啊呀,这一定是部好片子。好象没有人舍得离开似的。(罗达点点头,一副神不守舍的神情)

    巨大的门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出来。招待对那些守候着的人举起一根指头喊道:

    招待:一个位子。

    罗达突然心生一计,挽起她奶奶的胳膊,架着她走向门口。

    罗达:奶奶,有一个位子,你进去吧。

    母亲:那你在哪儿……

    罗达:先进去吧。我会有位置的,演完片子再跟你碰头。

    两人已经来到门口,招待手扶着打开的门。母亲一面还在担心分手的事,一面走进了黑暗的放映厅。门随即关上了,罗达神经质地瞧了一下手表,匆匆回到戏院大门口,招待看在眼里。

    罗达:(来到门口收票员身旁)请把票根给我。

    他把票根给了罗达,她回头瞧了一眼,匆匆走到街上。

    景化为两三小时后的电影院休息处。有几个人从那巨大的门里出来,一会儿功夫之后,母亲出现了。她急着寻找罗达,但是根本不见罗达的影子,于是继续往前走,出了休息处来到大厅。母亲在大厅正中间站了一阵子,发现自己挡着散场人群的去路,只好远远让到大厅一旁,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从这儿既能看见休息处的门,也能看见街上的马路沿儿。她想罗达会从休息处的门口出现,所以每次有人出来,她都要瞧瞧。她也不时瞟一眼人行道——但当她看到了罗达,却吃了一惊。

    在路沿旁(从母亲的角度拍摄),一辆汽车驶来停在电影院前,罗达敏捷地跳了出来。她跟一个坐在方向盘前的青年匆匆互相挥手告别,然后冲进大厅,把票根交给收票员,走进休息处,却没有看见她的奶奶——接着,镜头拍摄母亲,她既诧异又不以为然地目击着这番出奇的表演。罗达上前走向穿着精致制服的招待,他为她打开了巨大的门。她在门口站了一下,大概是张望一下银幕吧,就和招待交谈起来。

    罗达:结尾他赢得那个姑娘了吗?

    招待:赢得了。

    罗达:有什么凄惨的地方没有?

    招待:当然有。他朋友死的时候大伙都哭了。

    罗达:谢谢了。(她转身离去)

    招待:等一等。(罗达停下来)加映的动画片讲的是犟骡莫莉,另外还放了一本新闻片。(听了这些话,罗达向他报以美美的一笑,于是漫不经心地向大厅走去)

    罗达出现的时候,母亲就站在离大门口非常近的地方,罗达有点担心地注视她。

    罗达:你在这儿站了好久了吗,奶奶?

    母亲:没多久。

    罗达:(如释重负)你进去后我也有了位子,我一样也没错过。他真棒,是吧?

    母亲:(她们通过大厅走到街上,母亲目不转睛地打量罗达)我不知道。你从他的车子里下来的时候,我只飞快地瞅了他一眼。

    罗达:我从他……哦,你看见我了。

    母亲点点头。两人朝回家去的那条人行道上转去。

    罗达:你打算告状吗?

    母亲:你还要继续这么干吗?

    罗达:不啦……(沉默一下,然后)你打算告状吗?

    母亲:(直截了当地)不。

    她对罗达温柔而谅解地笑笑,罗达放心了,捏捏她的胳膊。她们默默地走着,彼此间比以前增加了一点谅解。

    景化为安妮塔的客厅,这里还在打桥牌。这时罗达和她的奶扔出现在拱门前。大家都对她们敷衍地笑笑,只有麦克肯齐太太一个人友好地跟她们说话。

    麦克肯齐太太:电影好看吗?

    母亲一边回答,一边取下围巾,脱了外套,把这些东西放在过厅里。罗达却打过厅走了。

    母亲:啊,真好。(她进了屋,坐在她的专用椅上)有几处地方有点儿悲惨,可最后还是团圆了。有个小伙子总是替人受过,就为了他那个朋友不够坚强——(有几个人对母亲投来的目光简直是怒目而视了,幸亏她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可那个姑娘却信任那个小伙子——我的意思是指信任那个好小伙子,明白了吗?——不管处境多恶劣——不过,我看还是别全都跟你们说了,全说了再看就没意思了。

    麦克肯齐太太对母亲心不在焉地笑笑,她早已把注意力转回到牌上去了。由于母亲回到家来仍然兴致勃勃,弄得安妮塔与乔治有苦难言,彼此交换着目光;尽管如此,各张牌桌上还继续安静地打了一会儿牌。

    母亲:咳,看来我得去睡觉了。(她眯起眼看了看房间那头的钟)都已经十一点了。(站起来)大伙儿晚安。

    戴尔先生:(他诧异地转身看钟)不可能到十一点。我还得……(一看到钟)不对,刚十点。

    母亲:哟,真是吗?瞧我的眼睛可真……(她又坐下来)不如从前了。要是刚十点,那我还能再坐上一会儿。

    其他那些玩牌的人,都把目光从母亲那儿扫到戴尔先生身上。他明白自己干了件蠢事,慌忙低头去看手上的牌。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安妮塔跳起身去接电话。

    母亲的画外音:我年轻那会儿眼睛可好使呢。人家总那么跟我说:“露茜,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象你瞧得那么远的。”

    安妮塔:(接电话)哈罗……哦,是的,库爸爸。你等一等……

    母亲一听到她丈大的名字,就跳了起来,奔向安妮塔。镜头跟拍。安妮塔杷话筒递给母亲。

    安妮塔:我忘了告诉你,你们看电影的时候他来过电话。

    母亲急切地拿过活筒,安妮塔回到牌桌上。母亲打起电话来是老派打法——是高声嚷嚷的:只要声音再大一点,连电话都可以不需要,那边就能听到了。

    母亲:(对话筒)哈罗!是你吗,巴克?我是露茜,巴克。你好吗?……喂,你好吗?……哦,那就好了。

    打牌的人受到这种干扰之后,索性把牌都合了起来,脸上露出敌意,一动也不动地坐着不出声。

    母亲的画外音:我可担心你哩。你干吗不写信呀?……可你应该写呀。你知道我多担心呐……嗯,我挺好……

    镜头拍摄安妮塔完全绝望了,而乔治却怒火中烧。

    母亲的画外音:是的,他们对我可好哩。他们今晚上家里来了些朋友,正玩牌哩。哦,都是些可爱的人,巴克……(这时镜头拍摄母亲在电话机前)科拉好吗?孩子们好吗?真的?比尔好吗?……喂,你好吗?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是不是事事称心呀?……哦,哦,当然罗。三个月并不算长,巴克……巴克,现在天气渐渐冷了。出门时可别忘了穿外套。下雨可千万别出门呀!……我快活极了。当然,我想你,巴克。就这一点美中不足……我知道你也想我,不过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咱们很快就会团聚,再也不分并了……别担心,巴克。就是要请你好好保重。

    镜头拍摄玩牌的人在注视着,他们脸上那股敌意已经变成一种毫不掩饰的兴趣。

    母亲的画外音:我如道,我知道……可我就是担心你。这终究是咱们长久以来第一次分开呀……你真的挺好吗?你确实没问题吗?……不会的,你要是真的挺好,我就不心烦了,巴克。

    有几个玩牌的人互相交换了目光,他们被这位老太太对丈夫的深情打动了。

    母亲:(镜头拍摄她在打电话)你不担心吧,是吗?请别担心。好了,巴克,听见你的声音就太高兴了。给我打这个电话得花不少钱吧。呃,这就够多的了。够你买条暖和的好围脖了……好吧,巴克,晚安,巴克,晩安,我……我亲爱的。(她依依不舍地挂上话筒,回到客厅,眼睛已被噙着的泪水弄糢糊了。尽管她喉咙哽咽,但她还是对大家彬彬有礼地微笑着)有偏大家,我想这会儿该睡觉去了。祝大家晚安。

    牌桌上那些人脸上的敌意早已化为乌有。他们现在都被打动了——房里没有一个人不为这位老太太的凄凉处境所动。男客们都站起身来齐声尊敬地说:“晚安,库柏太太。”

    安妮塔:晚安,亲爱的。

    乔治:晚安,妈妈。(母亲通过拱门,走进过厅,消失了)

    客庁里男客们又都坐了下来。大家都默不出声地坐了一会儿,面对这幕令人沉思的人生悲剧,甚至连桥牌也被忘却了。过了一会儿,牌局又机械地重新开始。发牌声、甩牌声不绝于耳,牌局继续。淡出。

    第三部

    淡入,科拉家的厨房。科拉的丈夫比尔和两个男孩——理查德和杰克坐在饭桌前,科拉没好气地在给他们端早餐。两个孩子,一个十八岁,一个十岁。

    科拉:我真不明白爸爸干吗非得人请才来吃早饭。他明知道咱们什么时间开早……

    比尔:(和蔼地)啊,他就会来的。何苦不乐意他哩,他……

    科拉:他自找的,理由多着哩。他昨天又把眼镜给打碎了——买副新的花掉我九块钱——现在倒好,别人不请他,他连早饭都不晓得来吃了。

    镜头拍摄科拉的房子。那是两层木结构房屋,和毗邻的另外两幢房屋一模一样,古旧、破烂、令人厌恶。父亲站在游廊上,正往街上张望,显然在翘首等待什么。突然,他喜形于色,赶忙下了台阶前去迎接邮差。

    父亲:今天有我的信吗?

    邮差:当然有。准是你心上人来的。(他把信递给父亲)

    父亲:这话说得再对不过了。

    邮差继续往别处送信,走出视野。父亲转身回去,一面激动地对着信封仔细端详,一面走上台阶,走进房子。

    父亲从过道进入科拉的起居室,一只手拿着信,另一只手在上衣内口袋里摸索,找他的眼镜。他刚掏出眼镜,科拉悄悄地出现在他的背后。

    科拉:(厉声地)爸爸!

    他吓了一大跳——他的眼镜掉到地板上摔碎了。他慌忙把信塞进口袋,懊丧地望着粉碎了的眼镜。

    科拉:又是九块钱眼镜钱。你当我是钱做的呀。(她朝尉房门口走去,父亲跟在后面)

    科拉的厨房,科拉走了进来。杰克正伸手又去拿薄煎饼。科拉喝住了他。

    科拉:你没时间再吃啦,不然上学就迟到了。(父亲进来,悄悄地走到自己位置上)

    杰免:喔唷,噫!

    科拉:你听见我说的了吧。(杰克敢怒不敢言,走出)

    比尔:(盯着她)为什么你对孩子那么暴躁?

    科拉:(在父亲面前放了一盘薄煎饼和一杯咖啡)爸爸刚才又打碎了眼镜,可他的阔女儿科拉又会给他配一副的,天晓得他干吗非得要眼镜不可。

    父亲:因为没眼镜我就没法看东西了。这理由该是充分的吧,对不对?

    科拉:不对、这不对。你有什么要紧东西要看的?

    父亲:譬如说吧,新闻呀,发生什么事了呀。

    科拉:(摆出一副下结论的架势)你看也罢,不看也罢,事情该发生还照样发生。

    父亲:是的。可我没有眼镜,就没法知道了。

    理査德:(看到外祖父己驳倒了母亲,咧嘴笑了,站起来要走)喂,妈,那两块钱怎么样了?我要买本新历史书。

    科拉:那呀——就得等等再说了。(她把头朝父亲那边点了点,暗示父亲就是冤头债主,于是理查德对库柏老爹嫌恶地看了一眼)

    理查德:喔唷,噫!(他敢怒不敢言,走了出去。沉默片刻)

    父亲:(科拉怀着敌意瞅着父亲,父亲把盘子一推)遗憾呐,我在这儿一举一动都好象弄得你家屋晃房塌似的。(摇一摇头)我打碎了眼镜,说不定你还得让理查德停学吧。

    比尔:(见科拉正待要回嘴,插进来对科拉)坐下来喝你的咖啡吧。你烦个没完没了,怪不得瘦得皮包骨哩。

    科拉:可不是有这么多杯够我烦的吗?不烦这,就得烦那。

    父亲:(对科拉)你在我家呆了二十三年,我可连一次都没有冲你嚷嚷过。

    科拉:那是因为你没什么可冲我嚷嚷的。

    父亲:噢,我没有什么可冲你嚷嚷的?你记性也未免太差了,我的小姐。你够让我恼火的,而且可恼火的事还够多的。别家的姑娘九点半钟就回家了,你呢,不是跟这个汤姆,就是跟那个狄克,还有亨利什么的,在外边鬼混,常常一呆就是半夜,你当我们看着高兴啊。(科拉脸上一副怪相。比尔停住不吃,带着一种特别的表情望着科拉,科拉却在避开他的目光)

    父亲:你该没话说了,是吧?你那次到费城旅行,据说是跟一些人去的,这些人我连见都没见过,听也没听说过,我知道你当然挺无所谓,叮是说真的,当人家说压根儿就没这些人的时候,我还得费口舌胡诌一气。我还得……

    比尔:(打断他)哟,这对我可是新闻!

    父亲:那是在你认识她以前的事了。(对科拉)我打碎了眼镜,就对我大发雷霆,可你让我付出多大的代价……

    科拉:咳,爸爸,你说够了吧。

    父亲:当然,抖抖家丑总是嫌够了的。我为了挣钱给妈打电话,到街那头给人家推草皮,你闹得不可开交。你说,别人家会怎么说呢,啊呀,从前别人家常常是怎么说你来的,你现在记不住了,可是我还记得一清二楚呢。(父亲起身离去。比尔仍然眯着眼睛盯着科拉,科拉却始终都没敢正眼看他)

    比尔:(站起来)我得走了——回头我要来跟你搞搞清楚的。(沉住气望了她一会儿)这个汤姆,那个狄克,还有亨利什么的,嗯?(说罢,他大步跨出尉房)

    景化为乔治那套办公室的外间,这里放着他的秘书的办公桌、衣架和几把椅子。他的秘书布兰姆莱小姐正在拍纸簿上写什么。母亲在他附近坐着,膝上放着一包东西。

    母亲:我不想让你为我去麻烦他。

    布兰姆莱小姐:怎么说咱们也该告诉他你在这儿。(她已在拍纸簿上写好,撕下来拿着走出画面)

    乔治的个人办公室。乔治坐在桌后,看样子挺神气而又有权威。另外有三个人坐在那里注意倾听他说话。这时候,布兰姆莱小姐轻手轻脚进来,在他前面放了一张字条,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就看,而是继续往下说。

    乔治:先生们,我现在说的是我的经验之谈。我在克拉雷蒙特公司干过,我知道他们的炉子不是你们所要的那种炉子,象你们做大买卖的……(他向字条瞟了一眼)

    乔治看见纸上的话吓了一跳,那上面写道:“你的母亲在这儿。”然后他抬头望着他面前的人继续说话,语无伦次起来。

    乔治:象你们做大买卖的——那就是说,象你们真正做大买卖的,我们的炉子对你们一点好处也没有……(他自己觉察失态了,尴尬地笑笑)我的意思是说,克拉雷蒙特的加热炉才是你们所要的那种……呃……我们的加热炉才是你们所要的那种。

    他对那几个人笑笑,他们也报以彬彬有礼的微笑。然后他转身对布兰姆莱小姐。

    乔治:请你带她去吃中饭,行吗?找个考究点的地方。

    布兰姆莱小姐点点头退了下去。乔治重又望着那几个人,他仍旧有点慌乱。

    乔治:我说到哪儿啦?

    在办公室外间:布兰姆莱小姐重新回到母亲这儿。

    母亲:你没因为我的缘故打扰了他吧?

    布兰姆莱小姐:哦,没有,他一点也没有受到打扰。他说让我告诉你,他这么忙,实在抱歉。

    母亲:我本不该来的,只是今天他过生日……

    布兰姆莱小姐:真的吗?

    母亲:(诧异地)你不知道吗?你看,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乔治——我是说库柏先生——已经离开家了,又因为他今晚不回来吃晚饭,所以我就想,我应该把礼物送到这儿来。

    布兰姆莱小姐:我很高兴你把他过生日的事告诉了我。我也得送他点什么才是。送几条手帕行吧?

    母亲:我给他送来的就是手帕呀。是我亲手做的。镶了边,绣了他的名字的开头字母。眼力真不济了。

    布兰姆莱小姐:那我就买条领带给他吧。咱们先吃点中饭,然后你帮我挑一条怎么样?

    母亲:我本来是指望跟乔……跟库柏先生一起吃的。

    布兰姆莱小姐:等他那儿办完公事,会把咱们饿坏的。

    母亲:不会的,我能等。

    布兰姆莱小姐打量了她一番,明白她说的话当真,又草草写了张小纸条。

    布兰姆莱小姐:(她又向乔治的办公室门口走去)对不起,我就来。

    乔治的个人办公室。

    乔治:(对其中一个人说)你刚才向我提出那个问题很好。我乐于回答。不过我得承认,如果我代表的是美国任何一家别的燃油炉公司,那么你的问题就会难为我了。

    他说话的时候,布兰姆莱小姐已经进来,把那张字条放在他前面。乔治真不愿见到她。他瞅了一眼字条,上面写着:“不愿跟我去,要等你。”

    乔治在布兰姆莱小姐的字条下方草草写了些什么,交给了她。她点点头走出去——但这次是从另一扇通向走廊的门出去的。

    乔治:(又回头望着这几个人)你们提出的那个问题,正好是汉宁先生和我随时都能自豪地来回答的问题。呃——又是什么问题来着?

    另外一间办公室。布兰姆莱小姐单独出现,她正在打电话。

    布兰姆莱小姐:库柏先生想问你愿不愿带你妈妈去吃中饭——由他来会钞。

    景切入罗伯特的房间,屋子里乱七八糟:罗伯特穿着睡袍在接电话。

    罗伯特:(想到能白吃一顿中饭很高兴)你告诉我哥哥我就来。

    乔治的个人办公室。

    乔治:你们的工程浩大,可输不起呵。所以我也就十分希望看到你们安装我们的炉子。当然罗,我们这样做也纯粹是为了谋利,可首先是……

    布兰姆莱小姐从小门里走进来,乔治满怀希望抬头望着她。她给他递过一张新写的字条,上面写着“你兄弟马上就来”。

    乔治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长气,当布兰姆莱小姐重新走向外间办公室的时候,他又信心十足地转向这几个人。

    乔治:我们的炉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兄弟——我说的是炉子(注1),那是千真万确的!

    景化为外间办公室,布兰姆莱小姐坐在办公桌前,一面在狼吞虎咽地吃着三明治和牛奶,一面和母亲谈话。

    布兰姆莱小姐:我看你至少能来杯牛奶。你不吃,我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儿吃,真象谗猪。

    母亲:罗伯特说了要来带我去吃中饭,那我就等他吧,不过想到乔治连吃饭的时候还得工作,心里真不好受。

    布兰姆莱小姐:(嚼三切治)你在纽约住得惯吗?

    母亲:啊,没事。当然,我对纽约也不完全陌生。五十年前库柏先生和我还是在这儿度的蜜月哩。

    一个跟母亲年纪不相上下的男人走进来。显而易见他很富裕,并且处处受到人们极大的尊敬。布兰姆莱小姐赶忙吞下一大口三明治,飞快地用纸餐巾抹抹嘴。

    布兰姆莱小姐:下午好,汉宁先生。

    汉宁:下午好。库柏是跟科尔宾公司的人在里面吗?

    布兰姆莱小姐:是的,汉宁先生。

    汉宁:告诉他,让他出来一下,不过别让科尔宾公司的人知道我在这儿。

    布兰姆莱小姐:是,汉宁先生。

    她又唰唰地写了一张字条走进乔治的个人办公室。几秒钟过去了,汉宁先生等得很不耐烦。有一两次,他的视线落在母亲身上。母亲一碰到他的视线,刚要怯生生地笑笑,他却又望到别处去了。汉宁先生这位大人物给母亲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乔治与布兰姆莱小姐一起走来,她随手关上门。汉宁先生一见乔冶就立刻说起话来,而乔治却有点为难,因为连对母亲道个好的功夫也没有。母亲向乔治笑笑,微微招招手。

    汉宁:(兴奋地)库柏,我得到消息就想立刻来告诉你。里面那几个家伙不会到克拉雷蒙特公司去了。他们已经去过了。我知道克拉雷蒙特给他们出的价,所以这会儿没有任何理由……

    乔治:(不安地打断)汉宁先生,我想让你认识一下我的母亲。妈妈,这是汉宁先生。(他一直感到很不自在,这会儿才觉得拿主意介绍拿晚了)

    母亲:(起身)见到你真高兴,汉宁先生。(她讨人喜欢地笑笑)

    汉宁:(简短地)唔,你好。

    母亲:我对你可不陌生——真的不陌生。乔治常说起您。

    汉宁:是吗?

    母亲:哦,是的。(对乔治)你常说起吧,亲爱的?告诉我,汉宁先生,他工作得怎么样?

    汉宁:我认为他工作得不错。

    母亲:听你这么说我可真高兴。我肯定他总是尽他最大努力去干的。我要为乔治说的就是这一句好话。他倒不一定有才气,可就是实心眼。

    汉宁:(漫不经心地对她笑笑,回转身来对乔治)库柏,如果咱们出价跟克拉雷蒙特的一样,只要多提供些维修保修条件,那生意就十拿九稳啦。瓦什邦已经掌握了全盘情况啦。你给他们开过价了没有?

    这时,罗伯特走进办公室,乔治脸上现出沮丧的神情。

    乔治:(怏怏地)汉宁先生,这是我的弟弟罗伯特·库柏先生,罗伯特,这是汉宁先生。

    汉宁:(不快,但不失礼貌)你好。(他和乔治都意识到,在他们谈重要生意时有这家人在场很不方便)

    罗伯特:你好。(他转向母亲并拥抱她)啊!一个人最好的朋友是他的母亲。

    他这句很有独创性的警句除了母亲外,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反应。母亲高兴地笑笑。

    母亲:(对汉宁)他是我们家里最淘气的一个。(汉宁毫不理睬,尴尬的冷场)好吧,再见了,乔治,再见了,汉宁先生,还有(指布兰姆莱小姐)你,亲爱的。(她转身朝着门口)哦,我差一点儿给忘了。(转回来把生日礼物交给乔治)祝你生快乐,亲爱的。(吻乔治)

    罗伯特:我也差点儿给忘了。祝你生日快乐,哥哥。

    汉宁觉得应该有所表示,于是就跟乔治握了握手——两个人都感到有点不知所措。

    乔治:(不愉快地)谢谢大家。妈妈,你真好。

    母亲:算不了什么。(她朝门口走去,打了个趔趄)啊呀!(乔治和罗伯特抢步上前,扶她坐在椅子上)刚才那一下晕得真够呛。我想大概是因为没吃中饭,老远跑来一路上又不顺利。我换了三次车,又迷了路,还……

    乔治:啊呀,妈妈,你干吗不坐出租汽车呢?

    母亲:我身上只有一毛五分钱。

    乔治:(神情紧张地瞟了瞟汉宁)怎么啦,几天前我刚给过你五块钱嘛。

    母亲:是这么回事,亲爱的。不过我把它寄给你爸爸了。(近景镜头,拍摄汉宁先生对此的反应,其义愤颇为显而易见)

    乔冶:(近乎颓丧,勉强自持)可我是绐你零花的。干吗你要寄给爸爸呢?

    母亲:这么着他可以稍为修修边幅,说不定还能找个差使干干哩。(乔治这下可完全泄气了。他不再往下追问,并且不敢再看汉宁先生)

    罗伯特:得了,走吧妈妈,我这就带你上餐馆吃一顿最好的中饭。(他朝乔治摊手要钱,乔治给了。他挽起母亲的胳膊往外走)

    母亲:好吧,大伙再见了。谢谢你们大家了。(对乔治)再一次祝你生日快乐,亲爱的。

    乔治:喔,谢谢你,妈妈。(罗伯特和母亲走出,布兰姆莱小姐抱着一束文件,跟着他们走出)

    汉宁:你母亲待你真好,库柏。

    乔治:确实好。

    汉宁:那么,干吗你不能对她好些呢?

    乔治:什么?

    汉宁:这话有什么难懂的,你跟我一样明明白白听到了她说的活。她无意当中揭了你的短,库柏。我认为你没有尽心对待她。

    乔治:我可是尽力而为了。我是在我的水平上尽量往好里敬的。

    汉宁:呃,我看不见得。她搅得我的心挺不好受的。她是个很刚强的女人,库柏。要是我的儿子对我采取这么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那要让我伤心死了。我用不着跟在我儿子后边追,是他总跟在我后边追。总是“爸爸,我帮你做这个吧,爸爸,我帮你做那个吧”的,他对我太好了……

    乔治:是的,我知道他对你好,汉宁先生。我非常了解你的儿子,有时候我也不免纳闷……

    汉宁:你纳闷什么?

    乔治:要是你没有五百万块钱留给他的话,他还会不会是这么个孝顺儿子。(犹豫)不过,当然他会是的。对那笔买卖你刚才进来时告诉我什么来的,汉宁先生?

    当乔治提到汉宁先生的家产问题时,汉宁先生脸上流露出一种新的表情。他的自信和自豪多少已经失去了一些,于是就显得有些苍老,有些吃惊了。也许他永远也不会再象几分钟以前那样,对他的儿子深信不疑了。

    汉宁:那笔买卖?

    乔治:(向他的个人办公室做手势)科尔宾公司的人呀。

    汉宁:(含糊地)噢,是的,科尔宾公司的人。嗯,你看着办吧。能够脱手就脱手吧。完了再把结果告诉我。

    乔治正待走进他的办公室,就在他的手放到门把上的当儿,汉宁叫住了他。显然科尔宾公司的买卖并没有抹掉乔治的直言不讳所给予他的震惊。

    汉宁:喂,库柏——要是你母亲有好多钱,你是不是对她会好些?

    乔治:(直率地)啊,我不知道,汉宁先生。我只知道当人们有万贯家财的时候,他们的儿女们对他们总是非常好的。

    他对他的老板有礼貌地笑笑,然后走进办公室,随手带上门,留下汉宁不知所措地挠挠头:乔治的话给他添了心事。

    景化为一个小镇的主要街道,父亲步履坚定地沿着人行道走着。他停留在一家职业介绍所前,职业介绍所门外有一块黑板,上面开列着当天的空缺工作。另外有个年龄可能只有父亲一半的男人,也在读开列的空缺。

    然后是两人较近的镜头。父亲正眯缝着眼仰望着黑板,但由于没有眼镜,什么也看不请。他往前凑近黑板,又稍稍退后点,但都无济于事。他终于采取了一开始出于骄傲而不肯采取的办法。

    父亲:(对那人)今天早上我把眼镜给打了,什么都看不见啦。劳驾告诉我黑板上写的什么好吗?

    男人:行啊,那上面列了一串今天能在这儿找到的工作。

    父亲:有没有招簿记员的?

    男人:没有。怎么的?你从前是个簿记员吗?

    父亲:(恼火地)我一直就是簿记员。(歇了一会儿之后)这儿没有写要簿记员什么的吗?

    那人摇摇头,于是父亲很有礼貌地点点头,继续往街上走去。然后镜头拍摄他进入一家小铺子,橱窗上写着:“布·拉比诺威茨号雪茄与文具店”。

    拉比诺威茨商号是一家老式的小店,经营报纸、香烟、杂志并零售糖块。柜台后站着一个犹人老人,他戴着便帽,蓄着胡子。在杂志架前有两张轻便折椅,上面堆满盒子。父亲进来的时候。拉比诺威茨正在招呼一个女顾客,但他似乎只消用他的下意识就感到父亲来了。他并不耽误跟顾客谈话,一边却走到椅旁,把一张椅子上的盒子挪开,好让父亲坐下,还给父亲递了一张晨报。父亲拿着报纸坐着。显然父亲每天必来,两个老人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拉比诺威茨:就这样吧,卡尔太太,假如你在本星期之内订这份报的话,我就给你留着,随便谁来都不给了,那你就不会看不到报纸了。

    女顾客:行啊。你说每星期付一次钱呢,还是每月付一次?

    拉比诺威茨:(耸耸肩)那有什么关系呢?要是你一个星期不拖欠,想必一个月也不会拖欠的——这样吧,咱们还是一星期一付吧。

    女顾客离去。拉比诺威茨走到父亲跟前的杂志架旁。拉比诺威茨腾出了另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他冲着先前递给父亲的那张报纸做了个手势。

    拉比诺威茨:你对那些新闻有什么高见,那些有关……

    父亲:我压根儿没法看报纸。今天早上我把眼镜给打了。

    拉比诺威茨:什么?又打了!(他无奈地笑笑)这次科拉是怎么说的?

    父亲:你该听听她说的就好了!说不定你都听见啦!她嚷嚷得可真够响的。

    拉比诺威茨:你还说跟儿女们一起过得挺好的哩。

    父亲:呃,是挺好,拉比诺威茨先生,在某种意义上讲是这样的。但愿我没让你对科拉造成个错误的印象。她是个好姑娘,我想我在她身边也着实给添了麻烦。

    拉比诺威茨:嗯。(他点点头,似乎完全同意这意见,但他对科拉以及对跟儿女们一起生活的问题却另有自己的看法)

    父奈:我的儿女个个都是好样的,我为他们而自豪。

    拉比诺威茨:我也为我的儿女们自豪。他们不给我找麻烦。他们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他们。我开店赚的够我过日子,我有老伴萨拉。我常常拉拉小提琴玩点音乐。这辈子也就万事足矣,这一点我倒也做到了。

    父亲:咳,我这辈子跟你并没什么两样,所不同的就是我没有这么一爿店铺,我老伴离我有三百英里远,我又不会拉小提琴。

    一个小男孩进了铺子,拉比诺威茨站起来招呼他。

    男孩:我要一分钱豆糖,一根口香糖。

    拉比诺威茨在柜台后转来转去跟他的顾客周旋,这时拍摄父亲的近景。他从口袋里掏出母亲的信看看。他向拉比诺威茨的方向瞟了一眼,拿不准该不该请拉比诺威茨念一念信。那个男孩拿着他所买的东西走出,然后拉比诺威茨又朝着父亲的坐处走过来,镜头跟着他移动,父亲赶忙又把信收起来。

    父亲:你明白吧……我有时想,要是孩子们长到一定大小就再也别长了,就长到每晚还得给他们掖被子睡觉的岁数就好了。

    拉比诺威茨:是那么回事——等他们长大了,你供他们供少了,比不上别人家的孩子,他们会觉得你丟人;要是你什么都供给他们了,还让他们上了大学,他们也会觉得你丟人。

    父亲:我想,这世界上到处都是你所谓的“饭桶”——就得有人养育他们。(两人都格格笑起来)

    拉比诺威茨:(变得富有诗意起来)可能孩子们到头来不过是服从自然法则吧……就拿鸟儿来说……春天老鸟为小鸟筑巢,觅食喂养它们,羽翼保护它们,一旦小鸟翅膀硬了,就展翅高飞了。只落得鸟妈妈和鸟爸爸啾啾悲鸣个没完。

    父亲:(格格笑起来)有朝一日小鸟碰巧再飞回老巢上空的话,那鸟妈妈鸟爸爸最好还得提防着点儿。

    一个妇女领着个小男孩走到报架前。拉比诺威茨一边站起来招呼她,一边向父亲做手势,好象是在说“眼前就是一只老鸟和小鸟”,并且笑了。

    妇女:你有十一月号的《真诚忏悔》吗?(拉比诺威茨递给她一本杂志,把她付给的一个硬币揣进口袋里又回到父亲这边)

    拉比诺威茨:(摇摇头)你一旦走了,我很遗憾没法跟你聊天了,库柏先生。可我打心眼里盼着你跟你的老伴团聚。

    父亲:谢谢你,我会很快跟她团聚的。

    拉比诺威茨:(点点头)一定的,一定的。(汉默一会儿之后)说不定你们还能更早点团聚,而且就在这个镇上。(父亲不解地望着他)有位打纽约来的律师亨特先生,他刚买进了哈里森农场,他会需要管理人的。需要一对夫妇。

    父亲:管理人?嗨,那跟当佣人一个样。

    拉比诺威茨:(以典型的犹太人姿式耸耸肩,摊开双手)跟当佣人就是一个样。

    父亲:那我的儿女们会发火的。

    拉比诺威茨:就让他们发火好了。这样你和你老伴就能团聚了,而且你们又能赚钱养活自己了。

    父亲:谢谢你出的主意,不过你会谅解的,不是吗?(父亲又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充满思念之情地瞅着它。他不再掖掖藏藏,手里捏着信坐着)

    拉比诺威茨:那又怎么样?说不定你们就可以在那儿安家度过余年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嗨,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自己认为怎么好就怎么办吧。

    父亲:拉比诺威茨先生,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一点忙。

    拉比诺威茨:当然罗,有什么不成的?

    父亲:(把信交给拉比诺威茨)这是我老伴寄来的。你能给我念念吗,因为……

    拉比诺威茨:这算得了什么帮忙呀,库柏先生!

    他把眼镜架在鼻子上,父亲面带期待的微笑坐在那里。

    拉比诺威茨:准备好了吗?(拍摄拉比诺威茨的近景,他开始念)

    “星期四晚。亲爱的巴克:我整天没有一个时辰不在想你,想跟你说说话想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厉害了。有人说,离别后过上一阵子,就不会想念了,可是我觉得我比刚离别时更想念你了。你记得吗,当你接到这封信时,正是乔治四十六岁的生日。回想起生他的情景,好象还是昨天的事。当时咱俩是那样的幸福,以致现在想起来都伤心。(拉比诺威茨继续往下念,镜头拍摄父亲动情地在静听)……我真不愿屈服,也不愿显得这么脆弱,但是你是了解我的,不会小看了我,再说这只是咱俩私下说说罢了。”

    拉比诺威茨停下来抬头望望父亲,父亲局促不安地坐着。片刻之后,他向拉比诺威茨点头示意要他继续往下念。

    拉比诺威茨:(继续念)“哈维和内莉认识这里一位住在养老院的老妇人。他们认为我结识她对我有好处,这样我可以有个和我年龄不相上下的人聊聊天,所以内莉把我带到那儿去见她。啊呀,巴克,那家养老院真是阴沉凄凉。我忍了又忍才没有问那位廷芒太太是怎么受得了的。可内莉却一个劲儿夸这地方如何如何好。我当时想,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廷芒太太提起兴致来,不过她在我们离开那里以后还继续不断地这么说,这就让我觉得她真认为那确实是个好地方了。(拉比诺威茨瞧了父亲一眠,看看父亲能否在字里行间觉察出言外之意,然后又接着往下念)可怜的内莉!她近来身体简直不行了。医生要她彻底换换环境。内莉说要到欧洲去,她很心烦,这例不是为她自己;而是因为这就意味着她不能实行诺言接咱们去住了。不过我对内莉说还是她的健康要紧。哦,巴克亲爱的,我真难过。咱们俩以后的日子会怎样呢?要是突然间天降洪福让咱们能团聚该多好呀,我太爱你了,所以……”(拉比诺威茨停下不念了,折起信把它交给父亲,避开父亲的目光)最好还是等你配了眼镜再看吧。

    父亲把信放进口袋里,直挺挺地站起来离开了铺子。拉比诺威茨目送他一会儿,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然后站起来走到铺子的后部。一幅帷帘把他的店面和他的住房隔开。他撩开帷帘,朝镜头外的内室里面瞧去。

    拉比诺威茨:(柔声呼唤)孩子妈妈。(没有听到回答,他又叫了一声,声调中带着些恐惧)孩子妈妈!

    从帷帘往里拍摄住房,一个胖乎乎的面孔讨人喜欢的犹太女人从另外一间房间里走出来。

    拉比诺威茨太太:喊我干吗?

    拉比诺威茨:(站在帷帘旁不好意思地微笑着)我就是想看看你,孩子妈妈。

    拉比诺威茨太太:(诉诸四壁)他要看看我。大白天正午的,手头还有活儿要干,他却要看看我。

    拉比诺威茨:(瞧着她,好象她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是的,孩子妈妈,我就是想要看看你在不在这里。

    淡出。

    第四部

    淡入,乔治家的客厅。是晚上了。母亲正坐着钩织小地毯。乔治和安妮塔从过道进来,两人穿戴起来准备出门,母亲含着慈样的微笑抬头望着他们。

    母亲:准备好要走啦?你们俩实在好看。

    安妮塔:谢谢你,库妈妈。你一个人行吗?

    母亲:当然行啦。

    乔治:当真的吗?你要晓得罗达也准备出去哩。

    母亲:(点点头)这又不是第一次剩我一个人在家。只管走吧。别为我担心。

    安妮塔:(找个托辞)你要忙着钩地毯,对不对?

    母亲:哦,不。我的头刚才有点疼,我正想不钩了。不过我会找点儿什么事做做的。起码总有收音机可听——啊呀,它不响了,我怎么给忘了。好吧,没关系。你们走吧,好好乐一乐。别惦着我。

    乔治:(有点不过意)那好,晚安妈妈。

    安妮塔:晚安!(她提高嗓门喊道)晚安罗达!

    母亲:晚安,孩子们。愿你们玩得开心。哦,安妮塔。

    安妮塔:哎,库妈妈。

    母亲:家里有小苏打吗?今晚上我好象觉得有一点点消化不良。

    安妮塔:有小苏打,亲爱的,在药箱里。

    母亲:行了。我知道一下就好了,万一疼厉害了好用。这下你们只管走吧。高兴高兴去。

    他们走出去,但是比起刚从他们屋里出来时不免扫兴了。母亲独自坐了一会儿,然后罗达一身上街的打扮从过厅进来。罗达拿出她的化妆盒,对镜左右端详,抹上口红。

    母亲:(抬头望着罗达)我希望今晚上跟你一块出去的男孩子能早点送你回来,罗达。

    罗达:他不是孩子了。他已经三十五岁了。

    母亲:三十五岁?跟这种年纪的人来往对年轻姑娘可是危险的。

    罗达:你这么认为吗?哼,我想你最近大概没有跟任何大学生来往过吧。

    母亲:亲爱的,总该在跟你年纪差不离的男孩子中挑个你爱上的人结婚才好。

    罗达:我结婚前总得多挑挑嘛。我可不愿买头一次试穿的鞋。

    母亲:可男人并不想要那种跟什么人都混的姑娘。男人们碰到一起总是议论姑娘的。

    罗达:那倒不假,然后他们都向那个被人议论得最多的姑娘发动进攻。(她把她的皮外衣递给奶奶,让奶奶拿住给她穿)听我说呀,奶奶!男人总要跟他心爱的姑娘结婚的。要是姑娘好,那是他的运气。要是姑娘不好,那他反正也跟她结婚。

    母亲的画外音:可一个好男子汉爱的是好姑娘呀。

    罗达:啊呀。我可见过不少跟大好人结婚的姑娘,那些姑娘坏事都干绝,就差没杀人了。别拿行为检点什么的来骗自已了,那样只会落得寂寞长夜守空房。(结束这个话题)下次讲座是在星期二下午。(她对镜戴好帽子)

    母亲:好吧,我向你叨叨的时间也长不了啦,罗达——你很快就又会自个儿一人住一间屋子了。

    罗达:(感兴趣地)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啦,奶奶?

    母亲:(近景)嗨,我没有,是你爷爷有。他来信说,他在跟一个什么律师接洽一份差使。要是成了,那就事事称心了。

    罗达:(对她奶奶摇摇头)干吗哄你自己呀,奶奶?他找不着工怍的,他年纪太大了……

    母亲:我对你爷爷的能力还是挺有信心的。

    罗达:可那只不过是哄哄你自己罢了。干吗你不面对事实呢,奶奶?

    母亲:罗达,当一个人只有十七岁,世界对你是美好的,那时候面对事实只不过象跳跳舞或者参加晚会那样逢场作戏;可等你到了七十岁,对跳舞不再感兴趣了,不再想到晚会了,那么生活中的乐趣只剩下装得若无其事,没什么必须面对的事实。所以,我多少还要装下去,你不会在意吧?

    就这次,罗迖无言以对——她站在那儿瞧着她的奶奶。沉寂中,门铃响了三次,那是暗号。罗达慢慢地沉思着走了出去,而母亲呢,又埋头钩织地毯了。

    化入农舍的起店室。亨特先生和父亲从过道进来。亨特先生衣着考究,显出一副有钱人才有的洋洋自得、踌躇满志的神情。房间里很舒适,很随便,布置陈设具有美国拓荒初期的风格。

    亨特先生:对不起,我忘了你的姓名了。

    父亲:我叫库柏,亨特先生。巴克莱·库柏。

    亨特:哦,不错,库怕。坐下吧。(父亲坐下,在近景中,这两个老人互相在端详打量)

    亨特:你妻子在哪儿?

    父亲:她在纽约跟我大儿子一起过。

    亨特:你已经知道,我得要一对夫妇了吧?(父亲点点头)那好。

    亨特:你妻子做饭在行吗?

    父亲:再好不过了。

    亨特:(高兴地微笑)我真有点不知该怎么办。往常都是由亨特太太雇——(父亲不禁往后一缩,于是亨特就避开原先要用的词,换了另一个)——人。她再过一星期才能到这儿来,我希望她来的时候,家里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得井井有条了。(父亲脸上现出深思的样子。因为亨特几乎说出了“佣人”这个字眼,所以父亲早已神情恍惚心不在焉了)多年来我们一直是到佛罗里达州过冬的,现在,我们又有点急着为冬季消遣操心了。

    父亲:我自己就总惦着想去看看佛罗里达州。你在那儿常钓鱼吗?

    亨特:(对这位求职者的随便态度感到惊讶)唔,是的,我几乎每天都钓鱼。

    父亲:我敢说你一定钓到过一些大鱼。

    亨特:是呀,钓到过。你要是在这儿干的话,赶明儿我会给你看看几张大鱼的照片,那是我女婿打上来的。

    父亲:那就太好了,我真想看看。我一向认为,旅行是最好的享受,其次就数看照片了。

    亨特先生又对这个求职者健谈的口气感到愕然。他踌躇了一下,然后釆用一种一本止经的方式继续说下去。

    亨特:呃,现在咱们就谈点正事吧。首先,你妻子健康吗?她能胜任得了吗?我是说她干活麻利吗?能对付得了所有家务活吗?

    父亲:(痛苦地)我估计我也许能干得了那些活,让她只烧饭做菜吧。

    亨特:这么大一所房子的全部家务活,一个人是干不过来的。再说,她得给亨特太太端早餐,假如她有病或者很弱……

    父亲:不,她很健康。

    亨特:她还要洗点衣服。亨特太太挺挑剔的。她不喜欢用拖布拖地板。她要求用刷子刷地板。她吩咐窗子每星期都得洗一次,然后家具都要上光,地板要打蜡,要冲洗没上色的木头门窗。你觉得你妻子能干得了所有这些活吗?

    父亲:你以为我娶的是……一头骡子吗?(亨特吃了一惊。父亲转瞬间明白过来自己所处的地位,一旦明白过来,他的幽默感使他笑出了声)对不起,亨特先生,我应该向你道歉,我没心没肺就脱口而出了。

    亨特:这活你们干过多久了?

    父亲:喏,跟你说实话吧……

    亨特:你们从来没干过吧。我刚才就这么想来着。(他目不转晴地盯着父亲)出了什么岔子啦?投资蚀本了?(父亲吃惊地瞟了他一眼)一九二九年的时候差点把我给毁了。(他叹了口气)这种事谁都可能碰上。

    父亲:好了,我们本来不是你那个阶级的人,亨特先生,不过我们也曾有过自己的家,可现在——我有点不知该怎么是好了。(父亲摸摸额头)假如你愿意用我的话,我是乐于接受这份工作的,可一想到我的妻子——你说刷冼地板呀,端早餐呀——她从来都没有必要干——要是自己家的活那又当别论了。我觉得我真有几分傻。(起身)

    亨特:(也起身)不,你不傻,我明白了。(两人面对面站着,他向父亲笑笑)哪天得便就来坐坐,我很高兴把那些钓鱼的照片拿给你瞧瞧。

    父亲:(失神地)谢谢你。(两人开始向过道走去)

    在过道中,镜头拍摄这两个人走了进来。父亲走路的样子简直象个梦游的人。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既不安又恐惧;他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轻率就把一个工作机会给扔掉了。亨特打开前门,伸出一只手。

    亨特:再见。

    父亲:(茫然握手)再见。再次谢谢你。(他走出。亨特瞧着他走下小径,沉思着摇摇头,然后关上门)

    农舍外,父亲下了台阶,走过小径到大门口。这时,一对身材高大、面孔讨人喜欢的黑人夫妇走近。他们对父亲微笑致意。男人开口说。

    黑人:你是亨特先生吗?

    父亲摇徭头,向房屋那儿做个手势。这对夫妇就走上了小径。父亲停步寻思片刻,明白他们高抬他了——于是挺直了身子,正一正领带,昂首阔步走出大门。

    景化为科拉家的客厅,比尔坐在一张椅子上,靠近睡椅,睡椅上躺着父亲,毯子盖得严严实实的。科拉正把一些药递给父亲,他一口吞下,做了个苦脸。

    父亲:你妈能在这儿就好了——她会让我很快就好,快得都能让你发晕。

    科拉:你只不过稍稍有点感冒,何必惊动妈妈呢?(她朝窗外瞥了一眼)天知道这会儿能有谁开车上这儿来呢?

    比尔:(起身走到窗前)是大夫。

    科拉:(有点心慌)老天爷!他到得也真够快的。出去接他吧,比尔。

    比尔穿过过道,向外走去,然后他在门外出现,他匆匆下了台阶,来到路沿儿旁边大夫的车前。

    比尔:早上好,大夫。(大夫是个干脆利索的年轻人。他们一起转身向屋子走去。)

    大夫:早上好,倍恩先生。谁病了?

    比尔:我太太的父亲。我看只不过有点儿伤风——不过反正我们得请你来瞧瞧。病拖长我们负担不起,有时小病不治就会成大病的。(他们进屋)

    在楼下过道,比尔和大夫进来,这时听见科拉在楼上的画外音:

    科拉的画外音:这边走,大夫。

    比尔惊讶地瞧着楼上,大夫上楼,镜头跟拍,画面上现出科拉俯在楼梯栏杆上。比尔和她在楼梯口碰头。

    科拉沿着楼上走道给大夫引路——引到科拉和比尔的卧室,镜头拍摄父亲现在被舒舒服服地安置在一张双人床上。大夫脱下帽子,赶忙走过去看父亲,这时科拉就站在床旁。父亲颤抖得非常厉害,以致连床都几乎颤动起来了。

    大夫:他抖成这样,抖了多久啦?

    父亲:就打你车子到的那会儿开始的,她让我打光脚板穿着短睡衣那屋跑这屋给整出来的。

    大夫:噢,咱们瞧瞧吧。

    父亲:我老伴比你们所有这些毛头大夫都懂得用药——(大夫向父亲的嘴里杵进一根体温计,父亲当即又取出来)——就是将来,你们也永远赶不上她。

    科拉:把体温计放回你嘴里去。(父亲从命)

    大夫:(打开他的出诊提包,拿出听诊器)咱们听听他胸部怎么样了。

    比尔的画外音:(从房外传来)科拉!

    科拉:对不起,我出去一下。(她走出房间)

    科拉匆匆下楼,与在楼下过道的比尔碰头。

    科拉:什么事?

    比尔:我想趁老头子不在场的时候跟你谈谈。咱们该不该把你母亲接来?我有点为他难过。

    科拉:是啊,我也是这样,可咱们没地方了——一旦她来了,再想把他们分开就难了。(比尔点头完全同意)乔治会变着法儿说服咱们把妈妈留下,内莉已经逃之夭夭,说话不算话了——一想起她来我就火冒三丈……艾蒂一点也没帮着忙……

    比尔:嗳,你看艾蒂那儿怎么样?

    当科拉和他彼此默默相对在考虑时,父亲在楼上不愉快地嚷嚷起来。

    父亲的画外音:我老伴懂得伤风该怎么护理。他们干吗不把她接来,偏要请你?(科拉担心地瞧瞧比尔,匆匆回到楼上)

    在科拉卧室,大夫在父亲的光脊背上听诊。

    父亲:那玩艺儿冰凉冰凉的。

    大夫:(这时科拉走进来,察看着)说声九十九(注2)。

    父亲:干什么呀?那又不能治伤风。我倒宁肯对你说二十三的,不过我想你也太年轻,根本不懂那意思是让你开路。

    科拉:(这时大夫懊恼地望着她)爸爸,自己管着点儿吧。说声九十九。

    父亲:我要说了就不是人。我又不犯傻。我年纪一大把,可不能跟隔壁邻居的小伙子们闹着玩啦,科拉。

    科拉:(看到大夫朝父亲瞪眼)你可千万别介意,大夫。

    大夫:没事没事。我既然到处看病,就会碰到各式各样的病人。(对父亲)来吧,库柏先生,说声九十九。

    父亲:我就是不说。我敢打赌你决计不会治过多少病人。(举自望到科拉的眼睛,根本不理睬她给他传的眼色,却好斗地说)真见鬼,干吗非得让我说九十九呢?

    大夫:(胜利地)谢谢你了。(大夫拿着听诊器头,把它交給父亲,迁就地说)请你自己拿着,就放在你的心脏部位上。

    待大夫转过身去,父亲就把听诊器头按在大夫的左侧身子上。大夫没有觉察到父亲开的玩笑,在听着。

    大夫:(对科拉说)他的心脏跳得有点快——不过大家都知道,他有点激动——他很容易兴奋——我给开点药吧。(到这时他才注意到父亲开的小小玩笑,由于被抓住了笑柄,他心烦意乱起来,可他却忽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哦,没什么可惊慌的。挺正常。

    父亲:(对大夫)你最好别再瞧病了,去你的吧。

    门铃响了,科拉赶忙走出房间,留下大夫愠怒地瞧着父亲。

    楼上走道中,楼梯口前,科拉在向楼下招呼。

    科拉:比尔,开门去呀!(见没有人回答,科拉就自言自语说)他一定是出去了。(她下楼)

    楼下过道,前门旁,科拉上来开门:来访者是拉比诺威茨先生,但是科拉并不识认他,就冷淡地说:

    科拉:什么事?

    拉比诺威茨:对不起。我叫拉比诺威茨。我在格拉汉姆街开爿报店。

    科拉:已经有个男孩给找们送报上门啦。

    拉比诺威茨:(微笑)我本来没想做生意,可这主意倒不坏。你是科拉吧?(科拉点点头)你父亲说起过你。就因为他,我才冒昧来了。听说他病了。

    科拉:有点儿伤风,没什么大不了的。

    拉比诺威茨:是这样。(严肃地点点头)我能看看他吗?

    科拉:(后景是楼梯)这会儿可不行。大夫不让他会客。来客会使他不安神。

    大夫刚刚下楼来,在她背后出现。他只听到她最后说的一句话。

    大夫:不如说你父亲会使来客不安神更合适些。客人倒不会对他有害处。

    听到这话,科拉无奈,只好把门开大了点,让拉比诺威茨进来。

    科拉:既然大夫这么说,那就去吧。他就住在楼梯口那间屋里。

    拉比诺威茨上楼,手里拎着一个小罐子。科拉看到大夫正在审视自己的手。

    科拉:怎么回事,大夫?

    大夫:(仍然矜持地)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倍恩太太。我刚才正检查你父亲的咽喉,被他咬了一口。

    科拉:啊呀,对不起,他真不象话。

    大夫:让他别下床,给他胸部敷上芥末膏。

    科拉:(打断他)大夫,他这次伤风——冬天马上来了,样样东西——要是我能把他送到加利福尼亚去,那是不是一桩好事呢?

    大夫:随便你把他送到哪儿,都是一桩好事。

    科拉:我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的,大夫。我始终觉得这里冬天冷得要命,父亲受不了,加利福尼亚就好得多,加上我有个妹妹在那儿——

    大夫:(显然是顺着说)我明白啦——是的——我认为哪儿都好。(科拉充满感谢的神情望着他)

    在科拉的卧室里:拉比诺威茨坐在父亲的身旁,而父亲在床上正从罐里直接舀东西吃,那罐子就是我们看到拉比诺威茨提上楼的。

    父亲:这汤真好啊,拉比诺威茨。喝了我觉得浑身都暖和了。

    拉比诺威茨:(善良地微笑着)当然好罗。我老伴一听说你病了,就立刻做了。她就跟我一样,希望你的病赶快好。

    父亲:(拐弯抹角地)这会儿要是有什么人给我老伴打个电话……

    拉比诺威茨:你女儿会照顾你的。她也许不愿她妈妈来多嘴多舌的。(正说着,科拉进屋,手里拿着碗,装着芥末和面粉)

    科拉:喏,我得给你敷芥未膏。我想——你在喝什么呀?

    父亲:喝拉比诺威茨太太给我做的汤。

    科拉:(连正眼都不瞧拉比诺威茨一下)好吃是吗?邻居们大概还以为我们让你饱一顿饿一顿的哩。好了,别再喝了……谁知道那里是什么东西呀?

    拉比诺威茨:那汤里就是上好的子鸡,没别的。是我的萨拉做的……

    科拉:用不着你的萨拉多管闲事。真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情。我父亲的饭我自己会做……

    拉比诺威茨:等你有一天做饭能做得象我的萨拉那样再说。

    父亲担心地看看拉比诺威茨,又看看科拉,但是在他们争辩的时候,他始终都没有停止过喝汤。

    科拉:爸爸,别再喝那玩艺了!

    父亲:怕是没了,科拉。

    科拉:你是说你把那些乱七八槽的东西都喝光了?

    拉比诺威茨:(跳起来)倍恩太太,我从来还没有受到过象这样的侮辱。对我倒无所谓,可对萨拉——她做得……

    科拉:(生气地)得了,你可以回家告诉她,我爸爸把她那美味的汤喝得精光了。今晚上他要是有个不舒服,得让她来伺候!

    拉比诺维茨:(向门口走去)再见,库柏先生。

    父亲:再见。谢射你来看我,还谢谢你的——(科拉瞪了一眼,他没说下去)——谢谢。

    科拉开始调芥末膏。她俯身调制时,父亲嫌恶地望着她。他的眼睛无意中从她身上移开,突然看见画面外的什么,顿时高兴得眼神一亮——然后,在梳妆台的镜子里(从父亲的视角拍摄)我们看见了拉比诺威茨的影像,这时他站在门口,比划着打电话的手势。科拉俯身在调芥末膏,没有看见这些动作,但是父亲高兴地咧嘴笑了,向镜中拉比诺威茨点点头,镜头拍摄镜中的拉比诺威茨微笑着也跟着点头,然后不见了。

    景化为安妮塔·库柏的客厅。安妮塔穿着长睡衣,在那里神经质地踱过来踱过去。她看上去神情沮丧,心急如焚。母亲走进来,既关心又怜惜地看着她——

    母亲:你干下吗不坐下呀,安妮塔。你会把自己累坏的。

    安妮塔:可她总能打个电话或者怎么的——(突然害怕起来)你看该不会出什么吓人的事吧?我对罗达很了解,所以我知道她决不会故意这样的。她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了,要不然——?(母亲瞧着安妮塔,不过什么话也没说,当安妮塔突然住口时,她的视线离开安妮塔,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地板。安妮塔过了一下恢复过来)我最好还是把衣服穿好,万一乔治有事需要我呢。

    安妮塔走出,母亲仍呆在那儿,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不一会儿电话铃响了,母亲去接电话。

    母亲:(拿起话筒)是的,我是库柏太太……什么?别说得这么快……啊呀、天哪——你是要找另一个库柏太太听电话。等一等,喂——喂!

    她揿揿话筒钩子,听着。安妮塔又出现了,她慌忙披上长睡袍。对方已经放下电话,母亲只得挂上。

    安妮塔:是谁呀?

    母亲:是个女的。她打电话来说罗达的事。她以为是你在接电话。

    母亲非常为难,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编是好,安妮塔明白母亲有事隐瞒她。

    安妮塔:(不安地)可她到底说什么来的?

    母亲沉重地瞧着安妮塔,正待回答,看见梅米进来,竖起耳朵在听,于是她向安妮塔做手势,要安妮塔跟自己到另外屋子去,那儿只有她们两人。景化入安妮塔的卧室,安妮塔一边在谈话,一边换上出门的衣服。

    母亲:你不知道我对这件事感到多难过,安妮塔。

    安妮塔:你要是不见怪的话,咱们先别说这事。至少等咱们知道得更多点再说。

    母亲:可我一定得说说。我有点感到内疚,安妮塔。我觉得有点怪我。我你知道,我本可以告诉你的,也许本来就应该告诉你的……

    安妮塔:(停止穿衣服,严厉地盯着母亲)告诉我什么?

    母亲:告诉你罗达过去不总是绝对诚实的。

    安妮塔的近景。她逼视着母亲。

    母亲的画外音:(继续往下说)有个晚上,我和她一起去看电影的时候,她跟一个你没见过的男孩子约会……

    安妮塔:当时你干吗不告诉我?

    母亲的画外音:我答应了罗达说我……

    安妮塔:(发火)你答应了罗达?你担当得起这么一种责任吗?

    母亲:(与安妮塔在同一个镜头中,逆来顺受地)她答应她下次再不……

    安妮塔:她答应了什么是小事。问题是你不该对我隐瞒她的行为。她是我的孩子,又不是你的。

    母来:可你这么忙……

    安妮塔:忙我的桥牌和别的事是吗?——哎呀,我早就料到你迟早会有得说的。这是我的过错,因为我想捞点外快。不过要是说有罪魁祸首的活,我知道该怪進。干吗罗达不再邀人上家里来?干吗她开始在外边跟他们约会?

    母亲:(弄迷惑了)我确实不明白,安妮塔。

    安妮塔:好吧,那我就告诉你,那是因为你喜欢凑热闹。他们是她的朋友,可老得听你叨叨。

    母亲:安妮塔,我以前可一点也不知道是在做错事。

    安妮塔:可你有意对我隐瞒罗达的行为,那时候你总该知道自己在做错事了吧。你总该知道你做了你确实没有权利做的事吧。

    安妮塔已经穿好衣服。她戴上帽子,穿上大衣,拿起钱包。母亲站在一旁瞧着她。这其间,一直是一片沉默。当安妮塔转身要离开房间时,母亲叫住了她。

    母亲:安妮塔,对不起。我想让你知道,我理解你刚才所说的一切。你这么为罗达操心——你不是在闹别扭——所以咱们之间没什么容不得的。

    但是就已经容不得了。从安妮塔盯着她的那副眼神里就证明不能相容了。正好这时电诉铃响了。

    安妮塔:打这会儿开始,我自己来接电话。(她冲了出去,母亲跟在后面)

    在客厅中,安妮塔抓起话筒,母亲跟在她后面。

    安妮塔:哈罗……是呀,我是库柏太太……哎呀,(对母亲不耐烦地)是给你的。(把话筒递给母亲,然后走了出去)

    母亲:(接电话)哈罗……如说大点声行不行?……你是谁?……哦,哦,老天爷!……那,厉害吗?他体温多少?……他咳嗽吗?她没让他下床是不是?当然我会来的。就来。我马上就来。谢谢你。……是的,谢谢,再见。

    母亲挂了电话,站在那里无计可施,不知该从何着手;接着她又去拿话筒。

    景化为火车站售票处窗口:母亲正在说服售票员,后者一再想尽量放和气些,但是开始象要发火了,因为母亲后面已经排上长蛇阵了。

    售票员:我没法这么办,太太。对不起,这不行。

    母亲:可我会把我儿子的姓名地址给你,他明天一准会付钱的。我不是没有试过打电话找我的儿女——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只是我丈夫病得这么厉害……

    售票员:这话你已经说过了,可你不明白我帮不了忙的呀。你看,这又不是我办的铁路。(眼泪涌上母亲那双焦虑的眼睛,售票员心软了)我告诉你这么着吧。你到那个写着“旅客接济部”字样的柜台去——(指指母亲身后离售票处老远的角落)——把你的困难告诉那边那个女人。兴许她能帮你的忙。

    景转换到汉宁燃油加热炉公司的总办事处,电梯门打开,乔治走了出来。今天他看起来不顺心——他精神萎靡,两肩耷拉下来,有点苍老,也很疲倦。当他从两排打字员之间走过时,人们都转身看着他,注意到他的颓丧样子。他匆匆通过他的办公室外间,来到他个人办公室中。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垂头丧气地坐下,双手捂脸坐了一会儿。布兰姆莱小姐拿着一扎文件进来,放在他的面前,他抬头望望她,又厌烦地望望文件了。

    乔治:所有这些都得我过目吗?

    布兰姆莱小姐:我想是的吧——(她停了一下,然后胆怯地继续说)库柏先生——你女儿有消息了吗?

    乔治:(颓丧地)有了。她母亲和我刚把她接回家。

    布兰姆莱小姐:哦,我真高兴她平安无事。(她以怜悯的心情望着乔治,因为她看到他实在精疲力尽,而且她还有个打心眼里不愿给他传的消息要告诉他)

    乔治:还有什么事吗,布兰姆莱小姐?

    布兰姆莱小姐:是的,有件事。(她吞吞吐吐……)“旅客接济部”来过电话。你母亲现在在中央火车站。(乔治颓然点着头)他们说她刚才想买张票到什么地方去,可她身上没钱——连回城的车钱都没有。(乔冶向后倒在椅背上)我去一趟行不行?你太累了。

    乔治:我是累了。那就劳驾你了。

    他拿出皮夹,抽出一张纸币交给她。她正要离开办公室,这时一本正经的汉宁走了进来。布兰姆莱小姐走出,只剩下这两个人。

    乔治:(颓然)什么事,汉宁先生?

    汉宁:(粗暴地)就是那宗给比林斯盖特公司的大笔定货单。那事太重要,不能交给象威尔金斯这种人去办——所以如果你愿意亲自出马……

    布兰姆莱小姐:(回屋,已穿上外衣,戴好帽子)库柏先生,你的妹夫哈维·蔡斯先生到这儿来看你了。(乔治局促不安地瞧着汉宁)

    汉宁:(对乔治,反感地)我回头再来找你。(他拂袖而去)

    乔治:(心烦意乱)让他进来。

    哈维:(在布兰姆莱小姐出去时走进)我但愿不是挑了个你最忙的日子来。不过看来我确实又挑的不是时候。

    乔治:正是这么回事。

    哈维:(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嗯,真有点难以启齿。我毕竟不是亲骨肉,而且这又是家务事。对昨晚上我对自己说“说到最后,”我对自己说,“我还是内莉的丈夫。”

    乔治:还有呢?

    哈维:嗯,我对自己说,“乔治听不听从一个不是亲骨肉的人提的这点点建议呢?”

    乔治:别忘了你说到最后还是内莉的丈夫。

    哈维:你说得没错。我就是那么想的。所以才来这儿提个建议。

    乔冶:什么建议?

    哈维:是关于你母亲的处置问题。你不见怪吧?当然,这本来与我无关……

    哈维还在颠三倒四地说着。

    乔治:瞧,这本来与你无关。你是内莉的丈夫——你来这儿提个建议——那三点说得都很明确了。我不是个闲人。接着往下说吧,有什么建议?

    哈维:(近景)嗯,花上五百块钱,就能看到女人们不受罪了。她们能吃上好的,能有好床铺……

    乔治的画外音:什么花上五百块钱?谁有好的……

    哈维:卡德瓦拉德妇女养老院呀。你母亲在那儿跟那些老太太在一起过,和她们交朋友,她会感到愉快的。

    乔治:(这时他与哈维等距离在一个镜头中)你是建议我母亲到老太太的养老院去吗?

    哈维:(天真地)是的。我出五百块。

    乔治:(压着怒火)你倒挺大方,哈维。

    哈维:是的,可不是嘛!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表示我大方,我只是认为自己在尽本分,你要明白。

    乔治:你对我父亲有什么建议?你是不是愿意把他活埋了?

    哈维:(开怀大笑)真好玩。活埋他。那倒真不错,乔治。(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乔治那张绷紧的愤怒的面孔上,他清醒过来)可是乔治,我认真地想过,如果我养你母亲,你们其余的人合起来能稍稍地——也就是稍微照顿一下你的父亲。

    乔治:非常感谢,哈维,可我们也能养母亲。

    哈维:你又动肝火了。乔治,你动不动就为我说的一点小事动肝火。我说话怕就那样了——我总是辞不达意。

    乔冶:好,我不动肝火。滚,(这时哈维诧异地望着他)滚吧!怎么回事?你倒是懂不懂人话?(他站起来,哈维溜向门口)

    哈维:好吧,不过你要是改变主意,你知道该怎么找我。(他不等乔治回答就走了出去)

    景化为乔治和安妮塔的客厅,晚间。乔治在来回踱步,看上去比下午更疲倦更沮丧了。母亲坐在一张椅子边缘上。罗达绷着脸沉在另一张椅子中。

    乔治:妈,干吗你不宽心点?科拉不是说过他现在体温正常吗?

    母亲:(难受地)明天兴许就又会升上去的,再说,你爸反正不喜欢他的大夫。

    乔治:哎呀,他的体温今晚是正常的。

    母亲:明天兴许就又升上去的。

    罗达:(非常腻烦——在椅子上动个不停)说来说去老是这个。

    乔治:(结束这场面)别没事自找烦恼,妈,我去看看安妮塔有没有什么事。(母亲站起来,好象想跟他一起去)最好我一个人去。(他走向过道,母亲目送他,感到受了冷落)

    安妮塔的卧室。安妮塔正躺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哭泣。乔治进来坐到她身旁,温存地一只手搂着她。

    乔治:亲爱的,别再哭了。你这样只会把自己弄病的。

    安妮塔:(转身瞧着他)我好象管也管不住。(她轻轻拭了拭眼睛)

    乔治:喏,喏,克莱尔太太答应过,案子里不提罗达的名字,这就没事了。(安妮塔用一个女人深知丈夫的表情仰望着他。她明白乔治是在说些乐观的傻气话来宽慰她,她知道要挑明说他在哄她就显得不领情了)我就是为你担心。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垮得这么厉害的。

    安妮塔,可样样事都出岔子呀。我对你妈总算尽了儿媳的本分,可……

    乔治:(奇怪为什么提起母亲)妈又怎么啦?哦,她跟我说过你们拌了几句嘴。别记在心里了,亲爱的。

    安妮塔:既然内莉说话不算数,那你妈就没处去了;可只要你妈在这儿,罗达又坚决拒绝把朋友们带回家来。咱们该怎么办呢?

    乔治:我不明白,亲爱的。

    安妮塔:就说今天的事吧。要是罗达象往常一样,一直邀朋友来家里玩,这事就不可能发生。我过去总认识她的那些男朋友,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可现在——(安妮塔又把脸埋进枕头,乔治坐在她身旁,看上去非常疲倦和严肃)

    乔治:我明白了。(他温存地拍拍安妮塔)我记得罗达常常弄得全家都是她的客人。

    安妮塔:(转身不顾一切地说)她还得有那些朋友才行,乔治。她得有。你不清楚吗?今天发生的事只是一个先奏。下一步她就该从家里搬走了。她会给自己找个事干,给自己弄套公寓的。

    乔治:会发生那种事情的,可不是嘛。

    安妮塔:而咱们却眼巴巴制止不了它。咱们不能把你妈扔到大街上,她却仍旧能把罗达从咱们身边赶跑。哎呀!难道咱们就没办法了吗?

    乔治:(木然)我不知道。也许,也许有什么办法。别哭了,安妮塔。咱们再考虑考虑。

    淡出。

    第五部

    淡入乔治和安妮塔家的客厅,近黄昏时分。收音机开得很响,那里正揺放出富于刺激性的爵士乐,罗达和着爵士乐在跳舞,显然她跳得忘乎所以了。终于母亲出现在门口,罗达看见了她。

    罗达:(没有停止跳舞)对不起,奶奶,是我把你给吵醒了吧?

    母亲:没事,没事……有信来吗?

    罗达仍旧跳着舞,一面指着桌子,那上面有些邮件。母亲走了过去。桌旁母亲的特写。她随便翻阅了一下信件,终于看到有一封信。她对这封信注视了好半天。镜头拍摄这封信,那是写给乔·库柏的,左上角用黑体字印着它寄出的地址:“卡德瓦拉德养老院”。

    母亲摇摇头,认真地思考着。她无奈只好由它原封不动,把它放回到这堆没有启封的信件里,但是她对信的内容已经很有数了。画面外收音机始终播放着吵人的爵士乐,并能听到罗边跟着收音机的音乐在唱。母亲机械地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了下来,开始织东西。她一门心思仍在那封信上。

    安妮塔和乔治从街上回来,他们似乎兴致相当高——比以前舒畅多了。母亲向他们点点头。

    安妮搭:晚上好,库妈妈。

    乔治:你好,妈。

    罗达:(用新鲜方式招呼父母)嗨!

    乔治坐下,安妮塔向放着信件的桌子走过去。她把邮件拿起来翻了一下,母亲从眼角观察她。她发现卡德瓦拉德养老院的来信,便走过去把信交给乔治。乔治打开信封看信,安妮塔注视着他。母亲却装出忙着织东西的样子。罗达还在欣赏着收音机里的音乐,她的行为举止和年轻人那种无动干衷的神情不知不觉间加强了此时此地的戏剧性。乔治看完信,把它塞进口袋里,并向安妮塔点头示意,仿佛说一切都顺利,安妮塔叹了口气以示回答。乔治朝母亲看看,她装作全神贯注在编织东西。

    安妮塔:(对罗达)罗达……(她作手势要罗达跟她一块离开,罗达正待要走)

    乔治:(对罗达)把那该死的东西关上吧。

    罗达关上收音机,搂着安妮塔走出,屋子里只剩下乔治和母亲。一阵沉默,母亲在织东西。

    母亲:(打破沉寂)今天我给你爸通了话,乔治。他告诉我说他完全好了。

    乔治:(使劲抽了一口香烟)我们都想保持他身体健康,可这种气候就是做不到。科拉的大夫告诉她,父亲绝对需要到没有严冬的地方去。而,而……因为艾蒂住在加利福尼亚,而……

    母亲:他要到那儿去住吗?

    乔治:喂,这是为他的健康着想,亲爱的。

    母亲:是的,那没错。我愿他身体健康。我别无所求,只盼你们这些孩子都健康幸福。

    乔治,(吞声)科拉本想艾蒂接你们两个去的,可艾蒂说她没办法。

    母亲:只要她接爸爸,那就行了。我挺壮健的,什么都能经受得起。(停了一下)那么说,他很快就要动身了。

    乔治:是的,我想是的吧。

    母亲:也许我还能见见他,跟他说声……再见。

    乔治:当然罗,亲爱的。

    他转身在烟灰碟里掐灭了香烟,随即又点上一支。他站起来开始踱步,同时不安地在喷烟。

    单独拍摄母亲,她突然意识到最后决定命运的时钟已经敲响。这一切都令她痛苦不堪、头晕目眩,可这一切却又是明明白白的。有一阵子,她看来既害怕又沮丧,然而借乔治吸烟的时刻,她控制住了自己。然后他们同时出现在一个镜头里,母亲紧盯着乔治。她已经有所准备。

    乔治:(挨着她坐在长沙发上)妈妈,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母亲:(在打量了他那愁容满面的神色之后)我想先告诉你一件事。

    乔治:让找一鼓作气先说吧,妈。回头你再说。

    母亲:就这么点事。我不想伤你们的感情,不过我在这里并不是太愉快的。整天都没人在家,我一个人很孤单。要是我决定离开你们到卡德瓦拉德养老院去,你们会不会很见怪?

    乔治:(大吃一惊)妈!

    母亲:那是个好地方,我会跟我这种年纪的人交朋友的……

    乔治:妈,我……

    母亲:让我把话说完,亲爱的。有一阵子我原想能和你爸爸重聚,我现在明白那是再也不可能的了,所以我想到养老院去。(乔治瞅着母亲。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内疚,而母亲却坦然地微笑着)我很高兴事情算过去了。我本来不愿跟你提的,正象你要是有这类事也一定不愿跟我提一样。(停了一下)喔,再只有一件事了,亲爱的。我想住到你爸爸去加利福尼亚路过这儿以后再走。你知道,他对有些事情有古怪的看法。他从来不相信养老院是个好地方。他有点老脑筋,你的爸爸是老脑筋。在他看来那些地方似乎是挺可怕的。(停一下)别让他知道我要去养老院。告诉内莉和科拉,还有别的人,千万别让他知道。这件事一定得照我的办。

    乔治:好的,妈妈。一切都依你说的办。

    母亲:让他以为我是跟你和安妮塔一起过。你们可以把我的信转到养老院去。这是我第一次有事瞒着他,实在有些可笑。(她瞧着乔治,但是乔治迴避了她的目光。他心里太难过了。母亲沉默了一会儿,但是当她再开口时,她又用她在这整场戏里所一直采用的轻松口吻了)没事我该去睡觉了吧,亲爱的。我疲倦极了。(她起身弯腰吻他的前额)再说一桩只有你俩知道的秘密。你一向都是我最疼的孩子。晚安。(乔治举目凝视着母亲,浑身无力,象挨了打似的)

    母亲笔挺地站了起来,眼睛里和微笑着的嘴角上都带着勇气。她转身向外走去,但是当她走到拱门的时候,有点摇晃了。乔治看见,抢步赶到她身边,伸手扶着她。母亲抱歉地笑了一笑。

    母亲:大概是地板有点滑吧。

    在过道里,乔治慢慢扶她到她的房门口,她默默走了进去,关上了门。这时,乔治进了隔壁一间屋子——他和安妮塔的卧室。安妮塔正守候在窗旁。她转身望着他,等待下文。他向她走去,把头投进她的怀抱。

    乔治:(无力地转过身来)好了,就这么着了。等一年年过去,你回顾起今天来,会永远为我而自豪的。

    安妮塔机械地抚摸着他的头,但是她手上的温柔抚摸,与她眼睛里闪出的异样神情并不协调,当然,那眼神却是乔治所瞧不见的。她也许正在想,假如他有骨气坚持要把母亲留下来跟他们一块儿过,那她在往后的岁月里可能认为他要高尚得多呢。淡出。

    第六部

    淡入罗达的房间。母亲头戴帽子,身穿外衣站在那里,正看着两个帮着搬家具的工人在抬她的老式床。床抬出时,梅米进来。

    梅米:你在找我吗,库柏太太?

    母亲:是的,梅米——可我不愿当着那些人跟你说。我这就走啦……

    梅米,(兴高采烈地)去接公共汽车吧,啊?(母亲点头)去见你的丈夫你一定高兴吧?

    母亲:唔,是呀,确实高兴。等今晚我回来取手提箱时,你又不在这里,所以我这会儿就跟你告个别,谢谢你为……

    梅米:说哪儿的话,库柏太太,有什么好谢我的。

    母亲:(递给她一个小包)我给你织了条围巾,梅米。它会让你记起我来的。我也会记住你,因为你对我老是这么好。(母亲依依环顾这间房子,眼里噙着的泪珠在晶莹闪光)好吧,再见了。

    梅米:再见,库柏太太——太谢谢你了。祝你顺利。

    母亲朝她笑笑,然后走向过道。梅米站在罗达的门旁,目送着母亲慢慢穿过过道,走出寓所的大门。梅米难过地摇摇头,站了一会儿,陷入理不清的沉思中。

    景化为黄昏时分的小公园,镜头拍摄母亲和父亲正沿着曲径在徜徉。他们向镜头越走越近,他们的对话变得清晰可闻。父亲正在看表。

    母亲:你坐的火车什么时候开?

    父亲:九点半。

    母亲:(高兴地)那你就别看表了吧,咱们还有整整五个钟头哩。

    景化为公园的另一条小径,他们两人在散步。

    母亲:我想每个人的幸福都是一样多的。不过有的人一口气把它享尽了;有的人却把它分匀了终生受用。

    父亲:可惜毛病就出在我是个不中用的人。你当年挑了我只不过因为我懂得说几个笑话,会弹弹曼陀铃;可在这个讲求实用的社会里,露茜,我这号人是没有份的。

    母亲:我挑中你,从来就没有反悔过,我也不让你把叫做不中用的人。我想大概是我在哪儿出了差错,尽管我总想做个好妻子和好妈妈。要是真做到无可挑剔,那现在事情就会两样了。

    他们继续漫步,说话声随着走远便听不见了。然后景转换为公园又一条小径。

    父亲:你说得对。咱们一生不是过得挺丰富的嘛。咱们有过美满的家庭,身体也健康。那阵子有多好,露茜。

    母亲:的确是这样。问题就出在过去咱们期望过多,心比天高。

    父亲:这会儿要有个立锥之地和你一起过,我就知足了。

    母亲:可加利福尼亚会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

    父亲:你说的就跟科拉说的一模一样。尽管我到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到过费城以西的地方,可科拉已经让我对桔子林和棕榈树感到腻味了。

    母亲:哎呀,巴克。(她大笑起来,父亲见她高兴的神情也乐了)

    父亲:看来我还能逗你发笑呢,露茜。

    他们到达小公园的门口,出来走到一条街道的人行道上。他们走着,父亲发现母亲有点跛。

    父亲:这是怎么啦?

    母亲:新鞋子呗。出门就得从头到脚打扮,真别扭——难道还穿旧鞋不成呀。

    父亲:对不起,我让你溜达时间太长了,所以……

    母亲:总得多穿穿才能合脚,再说我本想让你看看我这一身新冬装的。还好看吗?

    父亲:你穿什么我都没觉得有不好看的时候。

    他们现在正在一排商店前散步。突然,父亲停下步来,母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家廉价男子服饰用品商店,橱窗里有个字牌,上面写着:“需用人手”。他们就在这家商店前站住。

    父亲:假如我是这儿用得着的人手,岂不是给加利福尼亚之行开了个大玩笑?

    他使劲拉拉领带,抹抹外衣的前襟,走进了商店。母亲走到橱窗前站住往里张望。接着她连忙从橱窗前撤回身去,以反常的速度退到路边。当父亲出现的时候,她是背过身冲着商店的。他们默默无言继续信步在街上走着。他们这时到达另一条街旳拐角。那是条气派十足的大街,街角上有一家银行。银行橱窗里有张广告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停下来看看。镜头拍摄父亲和母亲站在广告前。广告上是一对衣着讲究的老两口,他们坐在一间精致的房间里的壁炉前,在收听一架漂亮的收音机广播。广告上写着:

    “少时多储蓄,老来有保障。”

    父亲:现在对我说这话可真是时候!(他们继续沿街走去)

    一家汽车商行陈列室的橱窗出现在镜头中,室内有一辆价格适中的锃亮锃亮的上好新汽车。母亲和父亲走近,停下来欣赏。

    父亲:这正是我一直想给你买的东西。

    母亲:我要它干吗使呀?这对我毫无用场……

    父亲:有时候我怀疑把钱投到所谓可靠的投资上是否就比买这类无用的玩艺儿聪明。

    在汽车商行陈列室里,两个推销员正站着无所事事。他们从橱窗里看到这对老夫妇。

    第一个推销员:看见外面那老两口了吗?往往那种人一攒就是上百万。好吧——我这就去从他们那儿抠点儿钱出来。(他从近旁的椅子上拿起帽子戴上,边吹口哨边走出)

    在汽车商行陈列室橱窗前:父亲和母亲并没有注意到推销员从门里出来。他非常有礼貌地上前抬了抬帽子,满脸笑容。

    推销员:晚上好。我注意到你们喜欢这辆车子。它的一些性能也许你们还看不到,我给介绍介绍。

    母亲:这车子真美。

    推销员:是呀,可不是嘛。我们公司的人都很为它自豪,刚才我在橱窗里面看见你们,我就对里边的朋友说,那两个人一看到车子就识货。

    父亲:(高兴地)我们刚才确实在欣赏车子。

    推销员:不用说你们准在想,一辈子错过了所有的好玩艺该多傻。

    父亲:(没料到被人说中了)我确实说过类似的话来着。

    推销员:你当然会这么说的,先生是……

    父亲:我叫库柏。巴克莱·库柏。

    推销员:认识你很高兴,库帕先生。(朝他俩笑笑)我猜这位是库柏太太吧,我叫爱德·威尔顿。你们从来没见过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是负责介绍汽车的,既然这样,你们也就能觉出我的身份了。车子不用我夸,本身就已经作了自我宣传。我告诉你们,说它是这个时代机械的奇迹,你们会感到惊奇;可你们要是坐上它,领略到它驶起来多么平稳轻快,你们就更会惊讶不置了。

    说话间,一个乞丐走过来,走近他们。推销员满不在乎地朝乞丐手心里扔下一枚二角五分钱的辅币,并匆匆地瞧瞧父亲和母亲对他的慷慨解囊反应如何。他们的表情说明他很讨他们喜欢。

    母亲:(和蔼地笑笑)我没想到我们能坐上它。

    推销员:干吗不坐呢?这会儿你们有没有时间?(父亲和母亲不知所措地互相看看)我就想让你们瞧瞧这汽车引擎工艺达到了何等完美的高度。我的汽车就在道边。就跟这辆是一模一样的。

    母亲和父亲向道边望去,那儿果然有一辆吸引人的轿车。

    推销员的画外音:怎么样?

    母亲:(与父亲以及推销员出现在同一画面中)哎呀,我们实在不行。我们正打算到儿子家吃晚饭去。

    推销员:我乐意把你们送到那儿。

    父亲:不用啦,别麻烦了。

    推销员:那么,是不是坐上去就在车道上跑跑?

    父亲和母亲又相对而视,都在等待对方作出明确的答复或行动。

    母亲:(想到竟有这样的美事不禁失笑)我们真不行,巴克。

    父亲:哎呀,我不明白干吗不行。

    推销员:本来就是嘛。

    他挽着母亲的胳膊,三个人走到路边。推销员打开后车门,母亲上了汽车。父亲随着进去。他们靠在软靠垫上。

    母亲:(在后座上)真糟糕,孩子们都在等咱们呢。

    她高兴地打量四周,欣赏着汽车里的装置。她旁边的车窗摇下了,她把头伸出去,往下够着去望车轮。

    父亲:让他们等去吧。

    推销员:我想最好把车毯给你们盖上。

    他斜着身子探进车来,轻手轻脚把汽车毯子给他们掖好,母亲受到这般照顾,真是心花怒放了。推销员在司机座位上坐定,冋过头来对他们宣讲。

    推销员:现在请注意这这辆车子开动时的情况。它开起来绝对是最稳的。(他启动马达,车子驶去)

    慢慢化入罗伯特·库柏的公寓,黄昏时分。这诚然说不上是套公寓房,但却有一间客厅兼饭厅。折叠桌已经打开放在房中央。桌上玻璃杯和盘碟统统布置好准备就餐。乔治正在看晚报。罗伯特躺在长沙发上打电话,内莉和科拉两人身上都别着洗碗巾代替围裙,进进出出,往桌子上摆晚餐。

    乔治:(瞧了一下他的表)不知道是什么事把这两老给耽误了?

    科拉:(从厨房里出来)我以为他们早就该到这儿了。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罗伯特:(带刺地)还能出什么更糟的事,比起……

    内莉:他们说不定给汽车撞了。

    罗伯特:越说越妙了。

    科拉:再过一刻钟烤肉就好了,希望到时候他们能赶到。

    内莉:我也这么希望。我要是做一顿饭……

    乔治:谁做的饭?

    内莉:我做的呀。科拉只不过打打下手。我还把手给烫了,又洒了一身油,就因为那个笨蛋(指罗伯特)既没有佣人又没有围裙。不管怎么说,这顿饭会挺不错的。

    科拉:(走到窗前)希望他们能来。

    切到在暮霭中行驶的汽车。母亲和父亲坐在后座上以极大的兴致享受着乘坐小轿车的快乐。他们驶在滨河道上,他们以自己能跻身于川流不息的车队当中而高兴。推销员在专心开车,而他们则在尽情享受,仿佛他们就是银行广告上的那对富有的夫妇,坐作由他们的司机驾驶的汽车上。他们脸上明显地露出安详而欣喜的样子。

    母亲:真美啊,巴克。

    父亲:是啊,确实美。

    母亲:够暖和吗?

    父亲:(点点头)你呢?

    母亲:哦,当然暖和,我非常舒服。我只盼着孩子们别为我们担心。咱们真该……

    父亲:(望着窗外的河流)你记得吗?咱们来纽约度蜜月的时候,还乘船在哈得逊河逆流而上呢。

    母亲:(完全明白他在故意打岔)当然记得。

    父亲:(与她在更近的镜头中)我总想有这么一天咱们能旧地重游,可咱们在蜜月之后哪儿也没去成,不是吗?从什么时候起你我就不曾一起远离过家呢,大概是从……(他紧蹙眉头思索,然后愕然望着她)咱们的蜜月以来。

    母亲:(摇摇头)没关系,巴克,我有了这些孩子呀。

    父亲:是呀!我一到晚上就跑出去跟人谈天说地,可你一头扎在家里又缝又,又……现在想起来都有点伤心,我多么自私啊。

    母亲:(快乐地)我在回忆咱们度蜜月时去过的地方。我记得咱们去过两趟戏院。

    父亲:去过三趟。有一次咱们去看过日场。

    母亲:没错,咱们还去过博物馆。你记得吗?

    父亲:当然记得。不知道那家沃加德旅馆还在不在啦。

    母亲:哦,还在。我一到这儿来住,就向乔治打听过。

    父亲:那真是个好地方,旅馆的人也真是好人。(忽然灵机一动)喂,露茜,到那儿去看看怎么样?

    母亲:嗳,巴克,咱们不能去。

    父亲:干吗不能?谁不让咱去啦?

    母亲:(犹豫)孩子们……

    父亲:(对推销员)喂,威尔顿先生,你知道沃加德旅馆在哪儿吗?

    推销员:在第五号街南头。

    父亲:是不是可以把我们送到那儿去?

    推销员:当然可以。哎,你们觉得这车子开起来怎么样?是不是又稳又……

    父亲:真是没得可挑剔的,威尔顿先生。我这辈子还没坐过这么好的车子呢。(推销员顿时高兴得眉开眼笑,以为生意成交了)

    景化为沃加德旅馆,车子停住。一个身穿制服的看门人打开了车门。旅馆外观很豪华,然而仍旧保留着昔日的魅力。

    母亲和父亲走出汽车,凝望着旅馆,看入了迷。

    母亲:又看到这家旅馆了,多好啊。

    推销员也走出汽车。当然,他对这家旅馆在两个老人身上所唤起的记忆是无从知道的。

    推销员:你们有兴趣买一辆这样的汽车吗?

    父亲:买汽车?哎呀,不,我们不买,不过,嗯,我们对你的好意非常领情。

    推销员:干吗不买?汽车已经不是奢侈品了。它是必需品呀。

    母亲:(不知所措地)你想把汽车卖给我们?哦,对不起,我们浪费了你的时间啦。我们以为你真是为这辆汽车感到自豪,有点想夸耀夸耀呢。不过车子里任何东西我们都没碰……

    推销员从这个老人望到那个老人。母亲的一片赤诚使他心悦诚服。于是他把这趟试车当成兜风消遣,并且讨人喜欢地咧嘴笑了。

    推销员:我很高兴你们感到愉快。这对我也是一种快乐。我刚才闲着没事,事实上本来你们也说对了——我不过是想夺耀夸耀这辆车子罢了。

    母亲:那我就安心了。再见,谢谢你。

    推销员:可别那么客气,再见。(他坐进汽车,开走了)

    父亲:(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推销员已离去)再见。好吧,咱们进去吧。(他们朝旅馆入口处走去)

    旅馆的门厅:母亲和父亲走进来。衣帽间女侍者走近他们。父亲顺手把帽子递给她。母亲打量着这个女侍者和厅内全部布置设计。

    母亲:大改样了。他们把喷泉给废了。(女侍者惊讶地瞧着她,仿佛在说:“喷泉?什么喷泉?”)

    父米:你知道,我想要再见见诺通先生。你记得吗,咱们曾经跟他说过,下次进城咱们一定来这儿。

    母亲:你认为他还记得咱们吗?

    父亲:(嗔怪)当然会记得。咱们回家前的那天晚上,不是还在一起喝酒来的?(对衣帽间女侍者)请诺通先生到这儿来一下。

    女侍者:我恐怕不认识什么诺通先生。

    父亲:你一定是才来的吧。诺通先生就是这家旅馆的老板,就这么回事,就说库柏先生要见他。是巴克莱·库柏。我认识他已经五十年了。(女侍者非常困惑不解地离去)

    母亲:来吧,巴克,咱们转一圈。咱们只有几分钟功夫了……

    父亲:我想诺通先生会找着咱们的。

    母亲和父亲从门厅走过,这儿的许多变化使他们目不睱给,惊讶不置。他们在拱门前停步,那拱门上方有一块光亮的吸引人的招牌,上面写着:“黑白厅”。

    父亲: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玩艺儿?

    母亲:我猜大槪是布置得黑白相间的接待室吧。咱们来瞧瞧。(他们怯生生地通过拱门走了进去)

    母亲和父亲在富丽堂皇的酒吧间拱门下出现,出神地愣在那儿。有几个人不在意地望了望他们。没有人露出惊讶或敌意,于是父亲有了勇气。

    父亲:露茜,要不要喝点取取暖?

    母亲:我不想要。不过,你喝吧。

    父亲:(低声说)太太们正在这儿喝酒哩。喝一小杯雪利酒准保你没事。(他们走向酒吧)

    当母亲和父亲走近酒吧时,一个面孔讨人喜欢的招待抬头望着他们微笑,于是他们最后那点羞怯感觉也立即消失了。

    招待:要点什么?

    父亲:嗯,要……

    招待:(帮着提醒)鸡尾酒,怎么样?

    母亲:好,巴克,你来杯鸡尾酒吧。敢说你一定喜欢。

    父亲:那你呢?想必你要来一杯,于是就怂恿我了。(对招待)要两杯鸡尾酒。

    招待:什么样的?喂,来两杯老式的威士忌鸡尾酒么样?

    父亲:敢情好。两杯老式的鸡尾酒正好给两个老式的人。

    景化为罗伯特的公寓。乔治和科拉站在窗前。罗伯特正在浏览晚报。内莉从厨房里出来。夜幕降临——灯打开了。

    内莉:烤肉这下可完了。

    乔治:我担心的不是烤肉。我怕妈妈和爸爸出事了。

    罗伯特:要是没出事,内莉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们的。

    科拉:我该直接把他们带到这儿来就好了。

    乔治:当然罗。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内莉:他身上带钱没有?

    科拉:他带着火车票和火车上吃饭用的十五块钱。我本想拿着票和钱的,可是没拿,比尔给了他啦。

    内莉:他们该不会被绑架了吧?(乔治听到这种蠢话感到生气)

    罗伯特:他们要是发现有人真要他们,该不知道有多快活哩。

    景化为沃加德旅馆酒吧间。有个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跟库柏夫妇在一起。他笑容可掬,很是友好,而父亲和母亲因为喜欢他的热情的品格也面带微笑。

    父亲:我一跨进门就该明白埃尔默·诺通先生已经不是这家旅馆的老板了。那喷泉是他的骄傲和欢乐,他决不会……

    经理:战后不久沃加德就归克伦肖旅馆联营公司了,不过,库柏先生和库柏太太,那并不是说我们就不象诺通先生那样欢迎你们了。

    母亲:有劳你来看我们,你真太好了。

    经理:别客气。这个旅馆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你最好加劲快喝掉那杯酒,库柏太太。你先生和我都赛过你了。

    母亲:嗯,你们尽管先喝,我喜欢慢慢品味。

    父亲:(充满深情地望着她)过得高兴吧,露茜?(她点点头,父亲转身对经理)你大概想不到她是五个孩子的母亲吧,是吗?

    经理:(那副惊讶的表情决不使人生凝)不会是真的吧?

    父亲:她现在事袓母了。

    经理:唷,那我可不信。

    父亲:连我都有点难以相信哩。五十年一眨眼就过去了。

    经理:只有你们感到幸福,才会觉得口子过很快。你们有几个孩子?

    父亲:我们有五个。

    经理:我敢说他们一定給你们带来许多乐趣。

    母亲正准备得意地点点头,却被父亲迅速回答经理的话给吓回去了。

    父亲:我敢断定你连一个孩子也没有。

    经理:(微笑)那么,我相信那是由于库柏太太的缘故,才使得五十年过得这么快的。

    父亲:是的,确实是这样。我一生最称心如意的事就是娶了她。那时兰迪也向她求婚,可看起来我这货色好象更紧俏些,所以她要了我。(他笑了,母亲嗔怪地看着他)兰迪现在是我们城里的银行家。我得到了他的姑娘,可他得到了我的房子。

    母亲:啊呀,巴克,看你越说越不象话了。

    经理:我想你这会儿该喝那杯酒了吧,库柏太太。(他向招待打手势)

    母亲:我过去从来没想到会象这样坐在这儿喝酒。你晓得,太太们过去是不习惯这样的,何况那时我们又是乡下佬进城。告诉你也不会相信——嗨,我们在这儿度蜜月的时候,第一个星期四出门到博物馆去……

    父亲:那是星期三。(对经理)怎么女人总是搞不清星期几的?(对母亲)是星期三。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我们一出门……(父亲因转身对经理,母亲这时不出声地动嘴说了个星期四,所以经理看见了,而父亲却没看见)就迷路了。

    母亲:(这时招待在她前面放了一杯酒,她立刻呷了一口)可那是星期四。瞧,巴克,咱们婚期是在……

    父亲:星期二。

    母亲:不是的。本来该是星期二的,可咱们延期了,为的是让我姐姐好赶到那儿,你不记得啦?她在新罕布什尔被大雪给困住了。她那会儿正到那个龅牙姑娘家作客,那姑娘嫁了个小伙子,你知道,那小伙子跟个有女儿在南方的人是亲戚。不说了,关键是咱们在星期三结的婚,不是星期二。

    父亲:那才不是关键哩。刚才咱们是想弄清楚哪天去的博物馆。

    母亲:啊呀,那是星期四。

    经理:我敢肯定那准是星期四,库柏太太。我不能奉陪了,你们不会见怪吧?你们要什么尽管要,如果要不到,就告诉我好了。

    父亲:你真好,花这么多时间陪我们。

    经理:我很乐意奉陪。再见。(他满脸笑容,匆匆走开)

    母亲:(举起杯子又呷了一口)哟,这鸡尾酒真好。

    父亲:(关怀地)转过身来,露茜,让我看看你。

    父亲:(母亲转过身来,迷感不解地向着他)你没醉吧,是吗?

    母亲:怎么啦,巴克!

    父亲:说说看——蓓蒂·包特买了批苦白脱。(注3)

    母亲:我从来就绕不过来,你是知道的。(他俩大笑)

    父亲:你明白吧,露茜,我常常想,要是我这会儿还是个青年小伙子该怎么办。我大概只能打光棍了,因为这会儿周围没一个姑娘值得男人瞧第二眼的。

    母亲:嗨,废话,巴克,有的是非常漂亮的姑娘。

    父亲:没一个能赶上你当年那么漂亮的,而且你知道吗?(母亲摇摇头)你比我认识的任何女人都青春常驻。就是目前,在我眼里也还是没一个能赛得过你的。(他垂下眼睛望着酒吧尽头)不,老兄,我还在为兰迪感到遗憾哩。

    母亲:你真可爱,巴克。

    父亲:你也是的。

    他们相对凝视,旁若无人。酒吧、人群和笑话统统都被母亲和父亲遗忘了。对他们来说,世界上什么都不存在了,只有他们互相在对方眼睛里看到的爱的光芒。他们脸上露出了笑容,因为从时光流逝中抓住了的这一瞬间,足以支撑他们的余年。然后他们终于从如醉如痴的状态中醒来。

    母亲:巴克,咱们该走了。

    父亲:怎么啦?

    母亲:因为孩子们在等咱们。内莉正在做饭……

    父亲:你为她做过多少顿饭?咱们等孩子又等了多少回?他们可曾有过一次放下他们高兴的事情赶回家到咱们跟前的?

    母亲:我明白,亲爱的,可……

    父亲:咱们不到罗伯特家去了。(母亲显出惊愕的样子)咱们不去了。咱们正玩得开心,露茜,咱们在一起,咱们当然有这个权利。

    父亲四下里望了望——

    景化为电话间,父亲在打电话,母亲站在外边。门半开着,所以她听得见父亲所说的一切。

    父亲:哈罗,科拉……是的,是你爸爸……还记得我吗?(向母亲眨眨眼,母亲对父亲所采取的态度大为吃惊,哭笑不得)不,没出事——不过我们玩得挺高兴……你烧的晚饭?……嗯,那岂不是太糟糕了!……不,我不是在开玩笑——我们不回来吃晚饭啦!……我说过的!……是啊,你们这些孩子让你妈妈和我白等过多少次!哦,这不是太糟糕啦!——肯定你和内莉是费了老大的事做的饭……听起来怪漂亮的——烤肉,嘿?……样样都准备好了?……你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好,我来告诉你。(他向母亲做手势表示抱歉,然后关上电话间的门,于是母亲和观众都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母亲自豪地望着他)

    在罗伯特的公寓,科拉的特写镜头:她听到电话里说的话大为震动。镜头回到电话间,父亲挂上话筒走了出来,挽起母亲的手臂。

    父亲:(非常殷勤地)咱们是不是也去吃饭,库柏太太?

    镜头跟随他们进入大餐厅。领班走上前来给他们指引桌子。

    景化为罗伯特的公寓,库柏家兄弟姐妹四人手足无措。乔治不安地走来走去。

    乔治:咱们就别送车了。他们不需要咱们。

    科拉:可咱们一定得向爸爸告别呀。

    罗伯特:乔治说得对。就让他们自个儿呆着去吧。咱们能给他们做的好事就只有这一桩了。又不花咱们一分钱。

    内莉:我觉得真可怕。

    罗伯特:不对劲儿,是不是。咱们一直都明白,咱们大概是天下最无用的儿女了。可从来都心安理得,挺不在意,直到发现爸爸也明白过来了,这才觉得不是滋味。

    化为沃加德旅馆大餐厅。父亲和母亲坐在一张餐桌旁,他们面前放着小咖啡杯和装过甜食的空盘子。桌子上还有一碗水果。父亲和母亲兴高采烈,当乐队奏起悠扬的华尔玆舞曲时,他们由于喜悦而眼睛闪闪发光了。

    父亲:除了你做的饭不算,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一顿了。

    母亲:那当然应该好啊。(她向四周瞧了瞧,放低声音)这餐饭每份得三块五,两份得七块哩。菜单上写得清清楚楚的。

    父亲:(满不在平)这值得。

    母亲:我希望科拉给你的钱够用……

    父亲:当然给够啦。要跳舞吗?

    母亲:嗨,巴克,我从来都没想过。这当然很好啦,不是吗?(他们站起来,走向舞池)

    母亲和父亲走进舞池,刚按老式的华尔玆跳法转了几圈,舞曲就奏完了。稍停,乐队又奏起了狂热的伦巴舞曲。母亲和父亲停住,无可奈何地彼此望望,又望望舞池里另外几对舞伴的复杂的动作,于是失望地回到他们的桌子旁。

    然而乐队领队已经看到了对老夫老妻,他看着他们失望地走出舞池。

    侍者刚刚离开他们的桌子,撤去了他们用过的盘碟,留下两小杯加料香酒。他们坐了下来,深深被香酒所吸引,于是就把那曲短命的华尔兹令人扫兴的事抛到脑后了。

    母亲:咱们该不该喝这杯酒,你说呢?

    父亲:喂,我想不至于端上来光让咱们瞧不让咱们喝的。(尝尝他的那杯)好酒。就象猫薄荷味道。

    母亲:(尝尝她的那杯)我从来没尝过猫薄荷——可你说象,那就是象。(他们笑了一下,又喝起来)我想晚饭后喝点象这样的酒是挺合适的。

    父亲:(喝完他的那杯)要不合适,那我就铸成大错了。

    在乐队旁,乐队领队招呼一个乐师下来代他指挥一下,自己溜出演奏台消失在近旁的门里。下个镜头他出现在餐厅外的一间小前室里,他飞快地走到放着一堆乐谱的柜子旁,匆匆地翻了一遍,终于找到他中意的什么乐谱,又走了出去。

    父亲和母亲在桌旁有说有笑。

    父亲:我早给忘了,刚才你提起,才想起来了。

    突然响起了《可爱的的吉纳维夫》的曲调,他们彼此相对而视,几乎屏住了呼吸。

    母亲:这曲子咱们能跳,巴克。

    父亲:咱们过去经常跳的。(他们站起来走向舞池)

    母亲和父亲跳了起来,跳得很优雅,完全是老派的跳法。另外几对正在跳舞的人这时一面在原地跳着,一面观看着父亲和母亲。他们随着熟稔的旋律婆娑起舞时,那苍白的脸上由于幸福而泛出光辉。他们向乐队演奏台越跳越近,跳着跳着,乐声停止,片刻之后响起一曲较流行的华尔兹。

    乐队领队:(在演奏台上麦克风前)我是卡尔顿·哥尔曼,我现在在沃加德旅馆大餐厅向诸位道晚安,把你们的烦恼抛到一边,请听美妙的音乐……

    母亲:(饶有兴趣地与父亲在一起观看着)哦,他们是这管广播的。他说的话正传遍美国哩,想想着,多有意思!

    乐队领队的画外音:诸位所熟悉的终曲《月光照耀着马尼拉》再一次向大家报告,现在是九点整,祝大家平安如意。

    两个老人听到这话,脸上的幸福神情逝去了。他们匆匆地互相瞧了一眼,然后默默无言地走向桌子。

    在桌子前,父亲向侍者打了个招呼,侍者把帐单拿过来。父亲瞧了一眼附加的帐,就在盘子上搁下十块钱。侍者离去,父亲帮母亲穿上外衣。侍者回来时,父亲拿起一些找的钱,又留了一些小费在盘子上。父亲和母亲向门口走去,他们挺直了身子,他们的骄傲不允许他们在陌生人面前垂头丧气。

    景换成火车站,母亲和父亲跟在一个给父亲提箱子的搬运伕后面。车站上有许多人——但父亲和母亲却视而不见。他们跟着人流走去,两人都陷入各自的思绪之中。当他们到达月台进口处,父亲出示了他的车票,他们通过了。在月台上,搬运伕在待发的火车旁匆匆走在前头,抢着上了一节车厢,待到再出现时,手中已经没有提箱了。父亲给了他一个硬币,搬运伕离去。然后母亲和父亲走近车厢。

    父亲:(忧郁地)嗯,大概就是这节了。

    母亲:这列火车看来挺不错。听说火车上有好吃的。(父亲点点头)所以,别饿着你自己。吃得好对身体有好处。(他们相对而立,互相凝视)替我问候艾蒂,告诉她,让她好好照顾你。

    父亲:可能你很快就能见到她。我在那儿会找到工作的,露茜,找到工作我马上就来接你。

    母亲:(紧促地吸了一口气,凝望着父亲的眼睛)我完全相信,巴克。你会找到工作的。你一定会找到的,不过不该马上就找,你得先得把身体养好再说。

    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那催命的声音:“各位旅客请上车……”

    父亲:再见,露茜,亲爱的。

    母亲:再见,最亲爱的。

    他们吻别,然后父亲登上火车,母亲依依不舍地望着他的背影。父亲感到有某种预兆,于是在踏板上转过身来又面对着母亲。

    父亲:要是万一我再也见不到你,能跟你结为夫妇,也就不虚此生了,布雷肯利吉小姐。

    母亲:万一我不能再见到你——哪怕是一阵子——我想告诉你,跟你结为夫妇,一辈子都是美满的。每时每刻都美满,五十年如一日。(他们相对而立,互相凝说)巴克,我甘心情愿做你的妻子,只挑中你,我一直因为有你而感到非常非常自豪。

    父亲:(黯然神伤)谢谢你,露茜。

    停顿了一下——一阵痛苦的沉默……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能说的都已经说了。母亲只是凝视着父亲,尽力鼓起勇气微笑。

    母亲:(声音有点颤抖)上车好吗,巴克?

    父亲点点头,向她深情地笑笑,进入车厢。转眼他又在窗口出现——他坐了下来,向外朝母亲挥手。母亲也挥手作答——他们微笑着,彼此点头致意。

    画外音:开车——了!

    突然,火车晃动了一下,启动了——这是当真的生离死别的时刻了。只来得及匆匆一挥,父亲的脸庞就向前移去,出了视线。还没有等她送出最后一个飞吻,火车已经逝去。她站着,转过身,极目眺望着远去的列车;她就这样伫立着。远处传来火车汽笛轻柔低沉的哀鸣,火车终于消失了。母亲回转身,挺起胸,孤独凄凉地走下月台,走向她的未来。淡出。

    (全剧终)

    注释:

    注1:英文中兄弟(Brother)与炉子(Burner)发音有相似之处,此处表明乔治说话时仍心不在焉。——译者

    注2:在英语中,“九”的发音带胸音,便于大夫听诊胸部。——译者

    注3:这是一句绕口令,每个单词中都有字母B和T。——译者

    (20 Best Film Plays Crown Publishers, New York, 1943)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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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r’s Tardis
    2015/8/25 9:45:11
    (第11集)末日孤舰 第二季 The Last Ship Season 2
    有点末日情结,很喜欢末日题材的电视剧···陆陆续续看了很多 感觉这个电视剧很燃~~~不单单是个人英雄主义,更多的加入了很多teamwork的因素。最新的11集都看哭了。谣言的威力远比人们所想象的可怕,处于无知状态的人们获得零星的信息,就以为自己掌握的所谓的真相。美国大兵们没有被敌人所攻击,竟然是被同阵营的平民所害。。。可怜的小钟和漂亮的以色列姐姐竟然领盒饭了,太伤心啦~~~对新来的工程师不是很感冒
    有点末日情结,很喜欢末日题材的电视剧···陆陆续续看了很多 感觉这个电视剧很燃~~~不单单是个人英雄主义,更多的加入了很多teamwork的因素。最新的11集都看哭了。谣言的威力远比人们所想象的可怕,处于无知状态的人们获得零星的信息,就以为自己掌握的所谓的真相。美国大兵们没有被敌人所攻击,竟然是被同阵营的平民所害。。。可怜的小钟和漂亮的以色列姐姐竟然领盒饭了,太伤心啦~~~对新来的工程师不是很感冒,很自以为是的人设。。。快点续订下一季~~~~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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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呵呵好吗
    2013/1/29 21:30:30
    带你家小孩儿去看吧
    怎么有些人就是喜欢黑国产呢?看都不看直接一星,显得你品位高?还是显得你很牛逼?

    这类人真的是让我觉得恶心透了,本来看完一部不错的片子,来扫几眼大伙儿的评论,水知道看到一群傻逼五毛,简直跟吃完一顿美食发现残渣里有半条虫子一样恶心,艹!

    这片子不错啊,画面比以前的要精致很多,还有些不错的三维动画。

    色彩搭配以暖色调为主,没什么色彩冲突,各种角色的萌系造型可爱得
    怎么有些人就是喜欢黑国产呢?看都不看直接一星,显得你品位高?还是显得你很牛逼?

    这类人真的是让我觉得恶心透了,本来看完一部不错的片子,来扫几眼大伙儿的评论,水知道看到一群傻逼五毛,简直跟吃完一顿美食发现残渣里有半条虫子一样恶心,艹!

    这片子不错啊,画面比以前的要精致很多,还有些不错的三维动画。

    色彩搭配以暖色调为主,没什么色彩冲突,各种角色的萌系造型可爱得很,看着就舒舒服服的。

    剧情没有太出彩的地方,好吧,这只是一部儿童动画,要给你配个《穆赫兰道》的剧情,你能带你家孩子去看,说不定你孩子没看懂问你,到时你自己还答不上来。

    剧情虽不出彩,也没有多渣,给个中等偏上的评价也不算过分。毕竟有足够的笑点,也有很多让人觉得温馨画面。不再是只能小孩儿看的动画,大人也能看了。

    片子表达的主题也是当下大热的环保话题,让人爱护环境有什么不对的?你要觉得片子搞得太夸张,你可以再带你家小孩儿去看个环保题材的纪录片,看看你家孩子看不看得下去。

    最后大团圆的结局让人很窝心,贺岁动画片,就该有喜庆的样子。

    顺带吐槽一句:拜托那位说宁愿带儿子一起看A片也不带他看一集喜洋洋的哥们儿一定要说到做到哟~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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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菲菲
    2017/6/13 20:07:45
    凌远好

    院长演绎到位,给母子做完手术后与生父在手术室在对话的场景,在院长办公室同意收养妞妞但要求妻子回家的两场戏,看得我眼泪落下来了。有张力,演得好!

    靳东,这么好的演员。看完伪装者欣赏他,看完外科风云后迷上了,看完温州一家人看到了他的演技多面性可塑性,看完到爱的距离发现人家感情戏自然流畅生动。

    只能感叹,中国的好演员实在太多了,出人头地太难了,不知人才多少被埋没。所以,帅哥

    院长演绎到位,给母子做完手术后与生父在手术室在对话的场景,在院长办公室同意收养妞妞但要求妻子回家的两场戏,看得我眼泪落下来了。有张力,演得好!

    靳东,这么好的演员。看完伪装者欣赏他,看完外科风云后迷上了,看完温州一家人看到了他的演技多面性可塑性,看完到爱的距离发现人家感情戏自然流畅生动。

    只能感叹,中国的好演员实在太多了,出人头地太难了,不知人才多少被埋没。所以,帅哥,要珍惜目前的大好形势,少语慎言,广结善缘,拿到更多资源。好好做人,好好演戏。有更多的新剧面世。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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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伏心录
    2018/9/23 21:46:12
    高级

    高级

    高级,真的高级。

    这是篮球冠军这部电影看完,尤其看完结尾处两个结局设计后,忍不住的由衷感慨。

    这是2018年4月西班牙的一部电影,据说是西班牙2019年申奥电影,讲述了西班牙大学生联盟的助理教练因为酒后驾驶事故,被判90天社区劳动,然后到一个由智力缺陷/唐氏综合征队员组成的篮球队当教练,并带队拼搏取胜的故事。

    这种电影要拍好,本来就很难,

    高级

    高级,真的高级。

    这是篮球冠军这部电影看完,尤其看完结尾处两个结局设计后,忍不住的由衷感慨。

    这是2018年4月西班牙的一部电影,据说是西班牙2019年申奥电影,讲述了西班牙大学生联盟的助理教练因为酒后驾驶事故,被判90天社区劳动,然后到一个由智力缺陷/唐氏综合征队员组成的篮球队当教练,并带队拼搏取胜的故事。

    这种电影要拍好,本来就很难,

    首先故事不算新颖,失落教练和民间选手一拍即合创造辉煌的故事大家都几乎耳熟能详了,难有新意。

    如果是拍纪录片,有真实的背景,贵在难得,倒是比较容易出彩,但这只是个故事片。

    这种难处,在处理结尾情节的时候表现的尤为突出。

    电影里,经过曲折努力,主人公作为教练带着球员一路到了总决算,进行冠亚军争夺。

    比赛进行到最后,一次决胜球的三分出手,如果球进,就赢得总冠军,反之则功亏一篑。

    看到这个时候我暂停了一下,开始思考:

    1. 如果进球了,那么这个电影结局也就落了俗套,而且这个情节下,似乎没有什么后续操作空间可以配得上豆瓣接近7分的评分。
    2. 球不进,那就失去这个辉煌,那之前所有努力,主人公的情感,转变,铺垫都得不到升华和承认。

    两难。

    导演的处理手法很高级。

    首先是最后一投的出手方式,是由一个球员跑到后半场,背对着篮筐出手完成的。这和开始第一次训练时候,这名球员举止和性格呼应。

    再者,这样的出手下,导演没有挑战常识,最终球没有进筐,比赛结束,他们输掉了比赛和冠军。

    这里,导演给了主人公,也就是教练沮丧绝望的镜头,之后发生的剧情反转在于场上两队的队员们,那些智力缺陷,但是各有特色心地善良的队员,比赛结束后的他们,相互欢笑,拥抱,狂欢。甚至连工作人员,观众都一起唱跳了起来,教练自己,最后也众人相拥,欢呼,一起都喊着冠军,冠军,冠军。

    对于看惯了如NBA等比赛中,败者脸色黯然走进球员通道,而胜者欢腾的我,这种反差震撼极大。

    这点明了体育运动和比赛对于这些人们的意义,不再是像我们那么执着输赢,而是参与,融入,喜悦。

    这也是体育的真正精神和魅力,哪怕是竞技体育。

    至此,主人公也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一课,放下了狂躁,执着,和对失败及不完美的恐惧。

    这样的结尾设计虽然值得称道,但其实不算拍案叫绝,不过因为这部电影导演和编剧是同一个人,获得过07年奥斯卡最佳真人短片奖的 哈维尔·费舍尔,所以使得拍摄和电影呈现上可以把这个结局表现的细腻精致,让人拍案叫绝。

    在比赛结束后的很短时间,导演用镜头,配乐,场景氛围渲染等一系列完美融合的高级手法,给了这个比赛,以及故事一个不落俗套,令人信服,又多角度切合剧情的结尾

    第二个处理是在比赛结束后,导演刚刚借着主人公的口表达了主人公不舍,和长期陪伴在这支球队的意愿

    但是故事没有停住,比赛结束后,因为这次的优秀表现,主人公赢得了国家队助理教练的职位

    这时的处理其实也是两难和表现功力的地方

    如果主人公拒绝了国家队职位,选择留在球队,这也是我觉得国内绝大多处导演手段和观众喜闻乐见的结局,那一样的问题,这部电影将落入俗套,且不合常理。

    导演让主人公接受了国家队的职位,但是也让他背着躲避想悄悄离开,却给了他纠结想返回的时候遇到赶来的队员,这场告别

    这里,再次体现了哈维尔身兼编剧和导演时,对情节设计以及细腻表现手法的功力和精彩

    细腻到仅仅2分钟左右剧情里,你甚至不自主地跟着一起,紧张,尴尬,埋怨,遗憾,难过,担忧,转折到欣慰,开心,感动如释重负,理解。

    而这一切,没有声嘶力竭,没有声泪俱下,只是在一如平常的交谈,甚至刻意收敛的对话和表演中完成,功力可见一斑。

    笔力有限,实在难以展现这几分钟结尾的精妙,希望能跟你有兴趣一看,我们再一起聊聊这些美好。

    最后,要说的是,但一个情节和故事主线设计好后,往里面添加关联似乎是一种有效的手法,尤其是这些关联和电影主旨可以呼应。

    比如,一个队员前期和主人公罚单情节,比如主力队员因别人醉酒失去职业队员资格情节等等。

    但是又忽然想到,这种关联的运用在有效的同时,也许会让情节太多巧合,拉低故事的可信程度,又显得不这么高级了。像在读《故事会》

    也许呢,我说的高级并不是真的那样,也许有更多其他值得称道的在电影中,也许干脆豆瓣6.9分真的是说明这部电影还有进步空间而不是我认为的那样,看的人不多导致样本过少从而评分不准确。

    但这是我个人程度可以看懂的,跳一跳能够得着的。

    满足。

    深知山外有山,却也能有着身在此山的安心自得。

    高级。

    【详细】
    96662224
  • 小瓶盖儿
    2013/7/1 22:45:29
    打着爱情的名义玷污爱情
    一直看完了这部片子,我很不喜欢的一部片,2位主人公太过草率了吧,完全没了解对方就结婚,不合适就离婚……不是说一定要将错就错,只是那种一觉得不太和谐就欣喜若狂的想放弃的态度,让人太不舒服了。最开始彼此吸引的是什么呢?成年人没有考虑过这些吗?这样的态度离婚再婚后,再遇到问题还是离吗?离当然可以,只是觉得打着爱情的名义玷污了爱情
    一直看完了这部片子,我很不喜欢的一部片,2位主人公太过草率了吧,完全没了解对方就结婚,不合适就离婚……不是说一定要将错就错,只是那种一觉得不太和谐就欣喜若狂的想放弃的态度,让人太不舒服了。最开始彼此吸引的是什么呢?成年人没有考虑过这些吗?这样的态度离婚再婚后,再遇到问题还是离吗?离当然可以,只是觉得打着爱情的名义玷污了爱情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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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傻傻地修行者
    2022/4/28 19:59:26
    人性中的灰暗地带

    故事情节并不复杂,讲述的虽然是凶杀案发生后破解的过程,探讨的却是兄弟情、亲情间的人性以及对社会对他人或友善温暖或冷酷残忍或悲悯。故事结尾尽管呈现出开放式的结尾,但是字幕提示该隐和亚伯的故事已经隐喻了哥哥最后的选择,全家照即结局。

    这是一个传统的基督教家庭,家道殷实富足,四个儿子应该都拥有良好

    故事情节并不复杂,讲述的虽然是凶杀案发生后破解的过程,探讨的却是兄弟情、亲情间的人性以及对社会对他人或友善温暖或冷酷残忍或悲悯。故事结尾尽管呈现出开放式的结尾,但是字幕提示该隐和亚伯的故事已经隐喻了哥哥最后的选择,全家照即结局。

    这是一个传统的基督教家庭,家道殷实富足,四个儿子应该都拥有良好的成长背景,男主是家中次子却吸毒贩毒且以毒养毒,在被涉嫌过失杀人被重判入狱多年,家人散尽家财重金聘律师帮助,出狱后又帮助他重新开始新生活,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孰料被家庭中忽视的小儿子却深陷涉嫌凶杀的犯罪泥潭,男主与其兄弟在兄弟情和真相良知间挣扎煎熬……。

    影片拍摄的感觉还是差了点意思,没有把男主弟弟对哥哥的嫉妒心理来龙去脉交代清楚,没有把弟弟人性中恶的那部分的缘由交代清楚,到最后凸显兄弟情的时候让人心里很难受,导演镜头诠释情感的功力还是弱了些。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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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baddon
    2020/8/24 1:02:34
    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首先这部片子有一个华人血统的女生,而且影片还特意强调了她的血统(说实话她不说我根本不知道她有华人血统)

    而且她是引出鬼的元凶,总感觉导游刻意映射中国在出现的新官,她的朋友一个一个死就像病毒感染一样,都是因为她,但是她最后确是因为去了海丽的家被她们家的鬼一起杀了,总觉得导演是想说中国说疫情的罪魁祸首最后来帮其他国家抑制疫情就是赎罪的感觉。

    可能我太敏感吧,轻喷

    首先这部片子有一个华人血统的女生,而且影片还特意强调了她的血统(说实话她不说我根本不知道她有华人血统)

    而且她是引出鬼的元凶,总感觉导游刻意映射中国在出现的新官,她的朋友一个一个死就像病毒感染一样,都是因为她,但是她最后确是因为去了海丽的家被她们家的鬼一起杀了,总觉得导演是想说中国说疫情的罪魁祸首最后来帮其他国家抑制疫情就是赎罪的感觉。

    可能我太敏感吧,轻喷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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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th
    2022/3/30 12:30:32
    有情怀有质量的标杆续作

    在星战这个本来能翻起轩然大波的IP被糟蹋完之后,它的救星出现了。几年前开播的曼达洛人引起了观众们的广泛好评,这也为星战IP未来的支线指明了道路。一年之后推出的曼达洛人第二季也同样收到了大量的好评。现在到了2022年,迪士尼决定延续这个路线,可是如果单单做曼达洛人第三季热度可能会有所下降,所以懂行的制作组决定将boba fett这个当年热度很高的并且很曼达洛

    在星战这个本来能翻起轩然大波的IP被糟蹋完之后,它的救星出现了。几年前开播的曼达洛人引起了观众们的广泛好评,这也为星战IP未来的支线指明了道路。一年之后推出的曼达洛人第二季也同样收到了大量的好评。现在到了2022年,迪士尼决定延续这个路线,可是如果单单做曼达洛人第三季热度可能会有所下降,所以懂行的制作组决定将boba fett这个当年热度很高的并且很曼达洛人沾边的角色拉进来,做了一个曼达洛人有一半戏份的boba fett传记。

    其实观众们对这种粉丝向大IP剧集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用我们喜欢的角色,里面适当放入情怀要素,然后剧情不要太拉垮就是好剧。当然这三点这部剧全部都做到了。迪士尼先是让boba fett起死回生,引足了星战老粉们的关注,再在半途将近期新热度曼达洛人放进来,吸引了可能不是星战迷但知道曼达洛人的观众。这样一来所有要求都满足了,怎么会缺人看?在情怀要素这方面没人比星战制作组更懂得炒冷饭。第一集开头就是boba fett从沙漠中爬出,完美衔接正传中的场景。接着是他与曼达洛人的并肩作战,这个场面不知是多少星战迷梦中的画面。在这之后到了曼达洛人的主场,他手中的黑色激光刀是我认为最唯美的星战武器设计,深入人心。小尤达的回归还有卢克天行者的露面也算是给粉丝的惊喜和回馈。最后再说说剧情。前两集回忆过往,再两集现状,再两集曼达洛人,最后两集双厨狂喜,紧凑不拖沓且没有槽点。且产生了很多名场面,曼达洛人拔黑刀,boba fett的火箭弹,以及小尤达在光剑和链甲间的抉择,属实满足了所有星战迷的畅想。

    总价来说,本剧作为ip向的续作是非常成功的,有情怀,有质量,剧情虽然没有很突出的点,但胜在紧凑打点。评分8.5/10,很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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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月儿弯弯
    2022/6/16 20:04:15
    欲望不灭,噩梦老师永不消失

    一口气把12集看完,十分喜欢这种故事短剧

    具体剧情很多影评都写的很详细了,就不在这重复了

    噩梦老师似乎和禁忌女孩一样,喜欢诱发人们的欲望,契约貌似是签订契约的学生赚了,但是由于学生是最容易扩大贪欲的群体,所以结果大部分全都由于过度使用得到的神奇道具导致违反契约被关到镜子里

    一口气把12集看完,十分喜欢这种故事短剧

    具体剧情很多影评都写的很详细了,就不在这重复了

    噩梦老师似乎和禁忌女孩一样,喜欢诱发人们的欲望,契约貌似是签订契约的学生赚了,但是由于学生是最容易扩大贪欲的群体,所以结果大部分全都由于过度使用得到的神奇道具导致违反契约被关到镜子里

    但是噩梦老师又和禁忌女孩娜诺不太一样,娜诺是在别人被欲望反噬时候摇头叹气,然后冷笑扬长而去,但是噩梦老师还是愿意给学生一次机会的,女主再后来能想起每个消失的学生,除了男主经常性旁敲侧击的提示,大概也是噩梦老师故意的,他愿意仁慈的给女主一次机会,也愿意给那五个迷失在欲望丛林的孩子一次机会

    但是噩梦老师也没有亏本,重来一次也许能改变一些事,但是有些事不变的,人的欲望膨胀是本能,尤其在这个充满物欲贪欲爱欲的年纪,旧的欲望扑灭,新的欲望会重新生长出来,噩梦老师永远不缺契约客户。

    而男主徐尚余的契约在女主之前,所以他的契约会一直延续,相机满足了他的偷窥欲,也促使他必须时刻警惕不要过度使用偷窥相机才能避免被关进镜子里的悲惨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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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4459591
  • 小片片说大片
    2022/6/5 19:57:22
    丑,烂,还想圈钱

    大家好,我是戴着眼镜拿着话筒的阿拉斯加,片片。

    老屋深夜传来怪叫,公海油轮满载尸体,诺奖得主为何化身杀人狂魔?

    大家好,我是戴着眼镜拿着话筒的阿拉斯加,片片。

    老屋深夜传来怪叫,公海油轮满载尸体,诺奖得主为何化身杀人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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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丰隆223
    2013/9/18 14:55:37
    典型的小成本影片
    近些年都很流行一些小成本的电影,看完爱别离,我总结发现小成本的电影有几个共同点,第一:演员不是大牌明星 但是演技都还不错,因为她们对演艺圈怀揣梦想,想努力的去演绎好这个角色,至少可以看见他们的努力。
    第二:小成本电影不看明星看什么,看剧情,这次导演用3段感情的故事为主线,(韩国很多这种剧情)但是,中国人有中国人自己的爱情观,看后让我想起一句话,青春就是让你张扬的笑,也给你莫名的痛。
    近些年都很流行一些小成本的电影,看完爱别离,我总结发现小成本的电影有几个共同点,第一:演员不是大牌明星 但是演技都还不错,因为她们对演艺圈怀揣梦想,想努力的去演绎好这个角色,至少可以看见他们的努力。
    第二:小成本电影不看明星看什么,看剧情,这次导演用3段感情的故事为主线,(韩国很多这种剧情)但是,中国人有中国人自己的爱情观,看后让我想起一句话,青春就是让你张扬的笑,也给你莫名的痛。
    第三:小成本电影一般更多是在室内就拍摄了,但这部影片,风景很美,值得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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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就一贼人
    2022/2/27 0:15:43
    算是看出了一点短道速滑的门道

    短道速滑,一项之前从没有了解过的体育项目。一部体育励志题材电影,同时还是作为推广冬奥运动会的宣传作品,希望在刻画人物成长历程的同时,对项目本身的训练、技巧、规则有更多的科普性描述,仅仅依靠几场比赛的解说员,还不能很好地看清其中玄机,少些代入感和紧张感。

    夏雨扮演的教练人物性格塑造的不错,主动请缨挂帅国家队冲金,又在训练方法上有着近乎偏执的保守,在主

    短道速滑,一项之前从没有了解过的体育项目。一部体育励志题材电影,同时还是作为推广冬奥运动会的宣传作品,希望在刻画人物成长历程的同时,对项目本身的训练、技巧、规则有更多的科普性描述,仅仅依靠几场比赛的解说员,还不能很好地看清其中玄机,少些代入感和紧张感。

    夏雨扮演的教练人物性格塑造的不错,主动请缨挂帅国家队冲金,又在训练方法上有着近乎偏执的保守,在主角学习外国技术取得成效后也能够尽释前嫌、推陈出新,这个形象让我想起《梅兰芳》中王学圻塑造的十三燕。

    主角的成长历程中规中矩,比赛与家庭间的矛盾着笔点到为止这很好。因父亲意外离世想退役、想学习新技术与教练产生矛盾、决赛夺金失利加受伤,几场情节波折和情绪起伏,逻辑都蛮通顺的。虽无新意,但不刻意制造矛盾,这就够了。

    张国强扮演的老教练,这个角色私以为还可以多些笔墨。退休了依然紧密关注着国家队的发展,给后辈分析比赛传授经验等等。看预告片里有一段老教练开着造冰车,跟主角对话的戏,但是正片里没有。技巧的成熟是一方面,精神的传承也很重要,不妨把这段加上。

    通过这部影片,算是看出了短道速滑这个项目的一点门道。如果一个具备冲金实力的国家队有两名队员进入决赛,那么两人之间需要明确分工、精密配合。二号选手需要在一号选手身后,牵制他国选手使其不能赶超,必要时可能还要触发犯规拉他国选手同时退出比赛;两国冲金选手之间则是技术和心理的双重博弈,既不能被队友的失利干扰心态,还要有迅速应对对方各种手段的判断力,胜败在经年累月的积累,也可能只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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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arlson
    2021/11/26 0:41:12
    PART 1 观后感

    第一部分以George离队作为结尾。

    纪录片的对话中充斥着数不尽的同时代的人与事,以及太多太多有趣的梗,比如他们在排练室里重复当年在《一夜狂欢》中的台词。一下子回忆不起来所有的细节,这里就不一一例举了。

    第一部分以George离队作为结尾。

    纪录片的对话中充斥着数不尽的同时代的人与事,以及太多太多有趣的梗,比如他们在排练室里重复当年在《一夜狂欢》中的台词。一下子回忆不起来所有的细节,这里就不一一例举了。

    仅仅想分享一下几位人物给我的感觉,只是自己的感觉。

    George Martin是个非常稳重、务实且真诚的人。

    Sgt. Pepper之后的Paul的确很强势(不至于粗鲁也不至于独裁),但他的确也很强大,是中流砥柱。Paul在这头七天基本上就已经创作成形了Let It Be中最重要的几首歌(甚至Abbey Road里的组曲),且不是从储备歌曲中改编的。第一部分中Paul与Northern Songs最大股份持有人Dick James的互动非常微妙,能看出在当时Paul就已经察觉出端倪并且很不待见他了。

    John的确不再像早期那样领导乐队了。在第一部分中,除了Don’t Let Me Down以外他参与创作的全部是乐队不完善的储备曲目,但也很大方的贡献出了自己的Across the Universe。也许是因为他如今多出来的艺术家身份令他分心,比起曾经的clever beatle如今他的角色更像是一个funny beatle。

    George在性格上是一只猫,非常典型的猫。他创作的歌在当时的排练室中的确表现力不强,他自己也说了都是些慢歌,且不便用于演出。但是从多年后的结果看来,只有真正照着他自己的意思来才能把其长处放大。也就是说,他的音乐有多好,在录制出来之前可能真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从George与其他成员的争论中可以感觉到,他貌似是整个披头士中最不披头士的一员,因为他的很多尝试都是与披头士所定义的摇滚乐背道而驰的。事实也恰恰证明,绝大多数外民族的文化元素和音乐元素——甚至各色各样的人,都是通过George进入披头士的世界里。我认为George可能是一个自身才华大于自身能力的人,不过我当然没有资格这么说啦!

    Ringo真的很真诚、很幽默、很大方也很欣赏另外三只beatles。可能是因为此前已经有过一次离队史,此时的他心态更成熟,他很认真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同时也承认自己在创作能力上稍较逊色。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显得处境尴尬,反而,仔细观察的话可以感受到:没有他的话这支伟大的乐队貌似更容易分崩离析。

    期待PART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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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40201336
  • 山上猫十一
    2021/1/17 15:59:05
    我爱你,只是我爱你。

    我们在青春期总会犯些愚蠢的错误:明明喜欢那个女孩,却装作不在意地去伤害她;想和那个男孩一起走在夏天的树荫下散步,却碍于面子,说着口是心非的不喜欢;我们以为对方不知道我们所做的到底为何,可ta们的兄弟/闺蜜总能八九不离十的猜到原因。

    “我爱你”更到第5集,大致描述了3对情侣的从校园到社会,从恋爱到分手或结婚。

    我们在青春期总会犯些愚蠢的错误:明明喜欢那个女孩,却装作不在意地去伤害她;想和那个男孩一起走在夏天的树荫下散步,却碍于面子,说着口是心非的不喜欢;我们以为对方不知道我们所做的到底为何,可ta们的兄弟/闺蜜总能八九不离十的猜到原因。

    “我爱你”更到第5集,大致描述了3对情侣的从校园到社会,从恋爱到分手或结婚。

    军训期间,王毅、彭枫、梁安庆由于跑圈结成了好兄弟,也找到了各自心仪的女生:杜小桔、郎婷、张纯蓝。虽然剧情还没有讲到为何分开,变成了彼此的前任,可我想,原因大概也不过于现实与情感的碰撞。

    王毅,一个看似温和而普通的学生,实则有想法还脾气倔得很,在感情中像个孩子一样,把幼稚发挥到极致:开头的和上司叫板和两个小时的采访直接缩到600字,不再多写一个字;与前女友分手时的卑微求和,慌乱找着借口用距离麻痹自己;刻画的形象是那么真实。杜小桔,古灵精怪大大咧咧,其实是个心思细腻又会照顾人的姑娘:在社长发火前,主动帮助王毅扩充只有600字的采访稿。“你在闹,我在笑”也不过这俩人打打闹闹的感情。可是,感情终归不是只有一方付出就能有结果的;杜小桔一味的包容也会有疲惫,王毅的倔强幼稚又不善于表达只会推动感情逐渐冷却的速度;即使再喜欢,爱有那么多,无法做出任何改变,终归是烟消云散。

    彭枫,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一切都可以利用,想要的一切都会有;郎婷,或许也是有着一身的傲气。这样的两只刺猬,如果只是把身上的刺展示给对方,那么对方如何想抱你,都是会遍体鳞伤。青春里的遗憾,大多数时候,不会因为外界的因素或是什么现实的狼狈而发生,更多的是,明知道对方想要的只是表现出来的在意,却故意装作满不在乎地放过无数次的机会;到最后,满是伤痕的彼此,在没人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在人前笑得没心没肺。

    结婚的这一对:梁安庆和张纯蓝。他们演绎着多数人的现状----冷淡到无法磨合,因为地垫外脱下的鞋而冷语相向,因为饭菜而皱起眉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消磨情感。由于贫困家庭带来的自卑而奔着知识改变命运,达成共识,深信二人是同一类人,这不可悲;可悲的是,将这仅有的共同点当成了在一起的基础。女儿的离世更是二人之间的鸿沟,互相埋怨,互相责怪;人总是要向前的,这句话虽然是残酷的,但是,逝者已去,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总要去试着接受。如果一直活在过去,那便永远无法向前。

    剧中,成为彼此前任的人们,再见到彼此时,或许有感慨有震惊,或许有悲伤有遗憾;可现实中的我们何尝不是那样。无论和平分手、争吵的冲动还是伤到体无完肤的心,见到曾经的那个人,也会怀着打了五味瓶的心。可是,终归要记得,既然已经遇到了,发生过了故事;不管如何,错过就是错过,遗憾就是遗憾,莫要强求那些已经结束的故事结束的缘在灰烬里重新燃起火星,就像片头王毅说的:正因为有那些遗憾,才成就了完美的爱情。

    在这个物欲横流,满怀深情却容易被践踏的年代里,失去的终将成为过去,留下的也不见得是所追求向往的。“门当户对”原本是最嗤之以鼻的,却变成了首先需要考虑的问题;“三观性格”从首要条件变成了所谓的“可以接触磨合”;从前,有情饮水饱,后来,贫贱夫妻百事哀;身高长相和车房存款调换了位置,很多时候,甚至家庭环境也稍微降了名次;这些究竟是对是错?要知道,对错没有统一的标准,这一切同样不取决于大环境,只是我们和我们的爱情都在变,都在慢慢变得成熟。成长终究要面临选择,就像从校服到西装,从棒棒糖到香烟,从可乐到啤酒......会怀念从前,更要面对未来;回不去也停不下来。学着习惯每一种悲欢离合,学着慢慢在手足无措时将态度情绪转到平稳;即使再见故人,心中有一场暴风雨,也波澜不惊面带微笑的说一声:好久不见。

    我爱你,只是我爱你....依然爱着的人是否还能再续前缘,不爱的人真的就有勇气解脱么?剧中那句台词:分手和重逢都是成年人的一部分,但比起重逢,分手其实没有那么困难。可能错过和遗憾的勇气值得被人学会,可能面对真心和挽留更应该被思考。“我爱你”才播到第3集,结局不得而知,又会不会是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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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31441841
  • 多duo
    2021/11/9 20:02:07
    追虎擒龙

    我在家看完了《追虎擒龙》,没看别的因为是古天乐主演的,我也是知道他是一个影帝,电影一般都会不错。但我觉得这个电影稍微逊了点,虎头蛇尾的感觉,电影中抓到黑帮的亲信,就得到证据,有证据直接抓人,但是被抓的人都没有过多的反抗,并好像默认了没有翻身之地,那毕竟你也是黑帮首领,能伸手遮香港的半边天,有了证据一下就被一锅端了。电影中的演员表演的还是可以的,几个影帝一起同台演,还是很有看头的。电影告诉我们

    我在家看完了《追虎擒龙》,没看别的因为是古天乐主演的,我也是知道他是一个影帝,电影一般都会不错。但我觉得这个电影稍微逊了点,虎头蛇尾的感觉,电影中抓到黑帮的亲信,就得到证据,有证据直接抓人,但是被抓的人都没有过多的反抗,并好像默认了没有翻身之地,那毕竟你也是黑帮首领,能伸手遮香港的半边天,有了证据一下就被一锅端了。电影中的演员表演的还是可以的,几个影帝一起同台演,还是很有看头的。电影告诉我们的就是徐乐和跛豪的被捕,说到底是一个时代结束了,旧秩序不再适合新时代的大众利益,只能被淘汰。就这部电影来说,这部以廉政公署为视角的讲述当年香港由乱到治的电影,本应该是一部反黑除恶的正能量片,结果呢,看来看去,我就只看到了其中黑帮片的风格。特别是其中那场查仓库的情节,就像是黑帮之间的火并。看得人很尬的。并且双方打斗时演的比较假,主角光环太明显,没太多意思。总体来说这部电影谈不上好电影,但不至于很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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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风姑姑
    2019/7/30 23:59:31
    因为贴错发票、填错报销单,你和财务结下了多少仇?

    【本文同步微信公众号风和日丽(singthelife),未经授权,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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