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不怕被骂,在顾建华和英语老师去舞厅跳舞之前,在界线被突破之前,我挺能和这个中年男人共情的,谁不会被青春和涌动着生命力的美好事物吸引啊?
当这种吸引只是停留在欣赏和微小的善意时,当他很认真地询问她作词的细节时,当他拎着别人送的杨梅,看着她尝第一口的时候,我能理解他。
可是当他们到了舞厅,我心中善意的揣测渐渐消失,随即而来的是失望、愤怒……我想起了十几年前的我爸。那时候我还很小,不能确知那几年里所有事情的所有细节,我只知道,我妈很痛苦,比杨惠芳还要痛苦。我不知道后来他们离婚又复婚有没有我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复婚的时候,我妈真的已经原谅他了吗?还是只是为了我呢?我不知道,我从来不敢问。他那几年反复失信对家里造成的伤害,某种程度上藉由我提早到来的青春期重新施加在了他身上。只可惜,我妈永远是受最多伤害的那一个,因为我爸大部分时间不在家,而我的叛逆不分对象,妈妈变成一直受伤的人……
我今年也就二十二岁,还很年轻,我无法切身体会人到中年是什么状态,身上有多少不得已和压力,我很想理解他,可我一想到这些就还是忍不住愤怒,还是对妈妈感到愧疚。我一直觉得,有些事情不能做就是不能做。
如今我们家很好,我经常和朋友说,父母是我的朋友、战友,是我最坚实的后盾,他们一直都在身体力行地爱我。我们都在成长,且会一直不断成长,十年前的事情在心里只剩淡淡的一片投影。所以我在想,父母子女,怎样过这一段缘分,才能算不相互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