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高雄盐埕区望族的女儿孙秋月与原住民长工发生感情,怀有身孕。原是一段美好的恋情,却在家族力量的反对下,硬生生的拆散这对男女。 未婚怀孕的秋月被迫下嫁旗津─骆家,不久秋月产下一名女婴,取名骆秀美,童年的骆秀美面貌长相就与平地人完全不同,因此常被渔村里的老少取笑“嘎儡仔”(原住民之意),但也因为原住民的血统长相可爱,深获骆奶奶的疼爱。然而,随着家里两个妹妹的出生,秀美深邃黝黑的脸孔与妹妹清秀白皙脸庞产生很大差距,叔伯及村人开始带着强烈歧视的眼光对待秀美。 至于母亲秋月,也因为与父亲(狗仔)年纪相差甚远,想往外飞的心情甚浓,因此与村中许多年轻男子有着暧昧情愫,中洲,这个封闭保守的村落,渐渐地容不下这对母女??? 秀美8岁那年,母亲秋月借着帮望族父亲过寿的机会,与三个小孩及骆奶搭船来到前镇等公车回娘家,秋月刻意支开骆奶、秀美、二女儿,独自带着小女儿等公车,不料,公车一来秋月立即被一名男子拉上车,将小妹一人留在车站自己搭车离开。任凭小妹哭哑了喉咙,秋月头也不回。同年,姊妹三人连着出麻疹,骆奶、狗仔无法全心照顾,让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的二妹病情恶化,通铺床上只听见身旁命危的二妹不停喊着妈妈、妈妈??? 湿冷的海风吹进了骆家的窗口,秀美大病初愈的靠着窗框,呼吸新鲜空气,只见窗外大人忙进忙出,最后一辆脚踏车从家里载走了一只小木箱。秀美心想,那大概是装着二妹的身体吧! 再一次的别离,被拋弃的怒火烧的更盛。一种“不纯”的血统造成秀美的自卑,加上被拋弃的怒火,将幼小的秀美挤压成扭曲、暴戾的脾气。而她自己也发现“暴力”,才是生存下去的唯一方式。 16岁的秀美与家族中掌权的大伯为了情书事件争吵之后,毅然赌气离家,为了证明自己可以在外独立生活,遂在前镇一处加工厂找工作,心闷想家的心情笼罩下,秀美学会了大人抽烟、喝酒的习性,以为这样可以解千愁。很快的,豪爽直率的个性传遍整个加工区。 由于受不了家乡的气氛,秀美离家的一年多来从没回过中洲渔村,直到遇见中洲的友人,才得知骆奶这一年多都守在家门口,望着渡船码头,等着秀美回家。瞬间想家的冲动被那颗温暖等待的心挑起,第一次有被接纳的感觉。秀美马上飞奔回家,祖孙二人见面,内心感动,但心照不宣。 不久,童年离家的母亲,传来死亡的消息。秀美压抑内心对母亲的思念与恨意,带着矛盾的心情到花莲吉安领回母亲的骨灰。所有的恨与怒,并未随着母亲的身亡而有所消减。中洲的环境,没能让秀美找到发泄的出口,反倒喂养更多营养剂给这只即将成形的大怪兽─秀美的心被怒气给吞噬了。 “婚姻”或许是个解决的方法。奶奶这样想着。或许秀美也这样期待吧!18岁的秀美因为与加工区认识的男友赌气而答应了叶福山(头仔)的求婚。是“福”是“祸”,全都在骆奶的一句“万般都要让她”的叮咛下注定了??? 敏感的秀美原以为这是一次重新生活的好机会,不料婚后不久即因怀疑婆婆偏心袒护兄嫂,而再次引爆了秀美内心冲动火爆的机制,因此造就了一位长期施暴于先生的恶婆娘,对丈夫吼骂搥打的声影流窜在旗津中洲的巷弄中,衣柜上四个刀孔,是施暴的最佳证据。 1995年,因不满妹妹经济困难还捐款给慈济功德会,因而心存踢馆的心态。坐上慈济列车,可是却在朝山跪拜法华经时,秀美的泪水不自觉地如泉水般从内心深处涌出,一种被包容的爱再度引领着秀美回归到善的本心。 庆幸头仔遵守对骆奶的承诺~万般都要让秀美,使得秀美单向的暴力施打在海绵上,虽然长期处在婚姻的暴力下,头仔并未退缩逃开,一心等待着“娇妻”的转变,头仔的敦厚体贴提供了秀美内化自省的时间与空间。 站在原点重新出发的秀美开始自觉暴力愤怒无法解决事情,藉由自省与接触慈济环保的劳动工作中,秀美感受到平静的美,弯腰低头的谦卑让秀美长年固执紧绷的面容溢出暖暖的笑颜。 921地震,为筹捐款,再次进到渔港冷冻厂工作,却因为戒酒、吃素无法提供身体大量热能,昏倒好几次。十只手指头也因为冻伤,而指甲全数脱落;秀美自嘲说,921别人捐钱,她却捐了十指。不去比较,只求用心。 从暴力相向,到内敛包容,秀美花了很长的时间来调整,现在的她常说,唯有接受自己的缺点,才是成长进步的动力。